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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夜不語] 詭秘檔案205 僵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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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3: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僵屍
    保險員盧雲斐一夜醒來,發現他的世界失去了「人」的聲音;
    小兒麻痺患者齊陽昏迷甦醒後,發現自己能走能跑……
    僵屍,又稱活死人,在一夜之間充滿了小小的漠松鎮。
    夜不語幫忙二伯父調查從古墓中發現的不腐古屍──
    屍體離土後,身上竟長出白毛,頭髮和指甲瘋狂生長!
    不祥預感還是成真,一具具消失的屍體,代表發生了「屍變」,
    他們一行人被僵屍追殺,如果不找出問題的源頭,
    九流小說中那種世界末日之勢,恐將成真!
    戒牒、屍陀林主木俑、鐵頭標槍……等片段的線索,
    是否能讓夜不語逃出生天?
    ……


夜不語205 僵屍 第一章 異變
  盧雲裴不知道這個小鎮的異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知道一覺醒來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
  依稀記得昨晚還好好的。作為東泰保險的一名普通業務員,盧雲裴一個禮拜前才來到這個名為“漠松鎮”的偏遠小地方。能把一名業務員派到那麼遠的距離,從大城市不辭辛苦下派到這裡,原因其實並不難猜測。
  這個小鎮上有一個女人死了,當然這女人和盧雲裴一點屁關係都沒有。但很不巧的是,那個女人在不久前才在東泰保險買了筆五千萬的大金額人身意外保險。
  然後,兩個月過後,這個女人死了,而且死得有些莫名其妙。從醫院開出的證明上來看,她是死於意外。
  現在那女人的丈夫一天一個電話的催促公司理賠。
  公司的高層認為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單純。當然,對於保險公司而言,任何一件理賠事件、任何一次令公司損失往外掏錢的的時間都不單純,都很邪惡。
  所以毫不猶豫的,公司派了盧雲裴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上。
  高層甚至叮囑道:“盧雲裴啊,現在公司遇到了創建以來最大的人為災難,我們很有理由相信這是敵對公司的栽贓陷害。最近公司的資金鏈很緊張,如果理賠了那筆五千萬的意外保險,很有可能會破產。”
  “所以,我們都看好你。你要不怕艱苦迎困難而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盧雲裴啊,你在公司乾了三年都是業務員,把這件事處理回來了以後,也是時候當個部門經理了。”
  這些奸詐的老傢伙,明明就是吝嗇的不想賠錢嘛!說的好聽,什麼破產,要迎著困難上進,全他媽屁話。
  最後,公司高層還給了他一張聯絡表,上邊有漠松鎮警察局長和一個法醫的電話,估計是已經上下打點好了的關係人物。
  高層讓他一去就聯繫到這兩個人,將案子全部推翻,重新調查一次,最好能讓法醫將那女人徹徹底底的、從頭髮梢到腳趾尖都解剖一次,看看有沒有什麼疑點。
  只要有任何一絲一點,公司方面都能將這個保單賴掉。
  一個禮拜前他到了這個小鎮,按照公司的囑咐又將警局裡到處打點了一番。三天前才拿到的申請,請動法醫將那女人的屍體完完全全解剖了一次。
  昨晚請警局的關係人士喝酒唱歌到十二點過,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答應今天下午將驗屍報告給自己。
  雖然今天一大早起來精神很委頓,頭有些暈,明顯有輕微宿醉的癥狀,但一張開眼睛,盧雲裴總感覺這個早晨有點兒不太對勁。
  他住在小鎮一家農民自己辦的民宿中,這個民宿一樓是餐廳和麻將室,可以承接一般的小宴席,而二樓是住宿的地方。漠松鎮雖然交通和環境都非常不錯,但旅遊業還沒有開發出來,外來人口很少,整個二樓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住。
  但即使是這樣,整個二樓也太安靜了。
  看看表,已經十點二十五了。
  在這裡住了一個星期,民宿的規律,盧雲裴還是很清楚的。
  這戶人家一共有五個人,主人家是個四十五、六的莊稼漢,長的很憨厚,人也確實很淳樸。一年多前才在自己老婆的主意下,在自家的宅基地上修了這個民宿。
  女主人家從前常年在大城市打工,稍微見過點世面。自從家裡辦起民宿後,就成了一把手,上下操持著民宿的生意。
  他們還有一個十九歲所有的女兒,模樣很甜,有些靦腆,很有種鄰家小妹的味道,高中畢業後就幫家裡幹活,至今還沒有男友。
  盧雲裴剛來這裡的時候,視線總會時不時的被這個女孩兒吸引,城市裡這麼純的女孩子已經幾乎絕種了。
  男人嘛,總是愛幻想。有時候他躺在床上,時不時也會幻想一下,自己和這個鄰家小妹,時不時也會像某些九流小說一樣,發生某些限制級的、不得不說又不可能說清楚的故事?
  另外兩個是聘請的同村幫工,都是些老女人,他也沒有太多印象。
  總的來說,這個典型的農村創業家庭是很勤勞的。
  他們每天天色還沒有亮就起床了,張羅收拾起民宿一天要準備的東西。主人騎著摩托車去買菜,女主人將前一天剩下的菜整理出來,挑出能用的,琢磨著做成今天的特色菜品。所以說凌晨五點半以後,樓下就會逐漸吵鬧起來。
  雖然主人家顧慮到樓上的客人,稍微會放低一些音量,不過那根本就降低不了多少的噪音,還是讓盧雲裴頭幾天不太適應。
  但今天,樓下是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詭異。
  盧雲裴躺在床上仔細聆聽了一陣子,樓下以及窗外的院落中,不要說做飯時的噪音,就連狗叫聲都沒有聽到。
  管他的,再異常也有原因,說不定是主人家有事臨時出去了。
  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喝太多了,都不知道怎麼走回來的。晚上那一覺睡得那才叫踏實呢,恐怕就是火燒到了屁股上,自己都還會打鼾醒不過來。
  他吃力的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稍微伸了個懶腰,骨骼頓時“啪啪”作響。
  盧雲裴走下床,做了幾個動作,活動了下筋骨,然後才走到盥洗室。
  他打開水龍頭隨意潑了幾把水道臉上,這樣就算洗臉了。拿起牙刷,擠了牙膏在牙刷上,他一邊刷牙一邊蹲在便池上大便。
  唰唰唰——刷牙這種並不響的聲音,在此刻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格外刺耳。
  砰。
  突然,一個輕微的碰撞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誰啊?”
  盧雲裴咬著牙刷含糊不清的問道。
  他搖了搖頭,繼續刷牙。
  砰。
  猛地,那個輕微的碰撞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他聽清楚了,聲音不是來自門外,而是盥洗室的墻外,和自己只有一墻之隔的地方。
  盧雲裴皺了下眉頭:“誰?是服務生嗎?今天我不退房!”
  這傢伙有病,有事就敲門啊,幹嘛亂敲廁所墻?民宿的兩層樓房全是木質結構,敲起來聲音空盪蕩的,令人很不舒服。
  門外依然沒有人回答,他也不理會自顧自的繼續刷牙。
  砰砰砰。
  碰撞聲再次響了,聲音空洞洞的,不像是用手在敲。
  盧雲裴就是再好的脾氣也有些火大起來,他幾下將口漱乾淨,從旅行包裡找出一把十萬伏特的電擊防狼器。
  公司的那些老吝嗇說這裡治安不好,他也有些心虛,就在黑市上買了這把防狼器,以來預備萬一,二來也可以壯下膽,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給用到了。好吧,自己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在耍自己。
  總之那女人的事情還沒有結果,他丈夫知道自己是保險公司的調查人員,如果心虛點的話,肯定會招人對付自己,這點是不得不防。人類啊,在五千萬白花花的錢面前,不要說什麼真善美,禮義廉恥、紳士風度,就連人性都會喪失掉。
  民宿的第二層結構很簡單,房門外就是一條直直的走廊,走廊外側便是柵欄,可以看見偌大的院子。他小心的將房間門推開,一出門就看到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年輕女孩正對著自己盥洗室的外墻。
  定睛一看,這女孩,不正是主人家的千金,他眼中的“鄰家小妹”嗎?
  這鄰家小妹一動不動的對這墻站著,看不到表情。她的衣服有些凌亂,還有些骯髒,難道昨晚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受到打擊了?
  盧雲裴輕聲問:“小紋,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可以跟盧雲裴哥哥講,盧雲裴哥哥給你主持公道哈。”
  女孩一聲不響,聽到他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用頭一頓一頓的輕輕碰撞著墻壁。
  他眼角瞥了一眼地面,她雙腳所站的地上竟然有些許殷紅的血跡。
  盧雲裴內心“喀嚓”一聲,暗道糟糕。看來昨晚在這女孩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昨天早晨還靦腆可愛的麼樣,今天就變成了這樣。
  難道,被強姦了?一定是被強姦了!否則不會這麼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行為都開始不能自律了。難怪今早沒有任何響動,自己的女兒發生了這種事情,主人一家有心情做生意才怪。
  他微微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先阻止她自殘再說。
  盧雲裴緩緩走上去,右手輕輕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入手的地方他只感覺十分堅硬冰冷,完全不像十九歲的女孩應該有的柔軟身子。
  他有些疑惑的將手伸回來,又搭在女孩肩膀上,這次還用力捏了捏。女孩身體的肉質果然十分僵硬、而且完全沒有體溫。自己摸到的肉體,仿佛不像是活生生的人。
  她,更像是一具屍體。
  盧雲裴的大腦一時間沒辦法處理這個疑惑,他呆住了。
  就在這時,鄰家小妹總算有了動靜。她緩緩的將頭轉了過來。
  視線猛地接觸到這個原本甜甜的鄰家小妹的臉,盧雲裴不禁身體一頓,整個人嚇得屁滾尿流的退後了好幾步。
  他看到的是怎樣的一張臉!
  鄰家小妹的整個臉孔都扭曲了,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鼻孔、眼睛和嘴角附近還殘留著血跡。她泛白的眼珠子像充了氣似的,從眼眶中鼓了出來。
  她,不,應該稱作它,死魚眼睛一般的眸子似乎看到了盧雲裴的存在,尖叫著向他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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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4: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逃
  鄰家小妹原本修長健康的雙手爪子似的一伸,整個身體僵硬的移動,不快,但是沒幾秒就已經接近了盧雲裴的身旁。
  這時候的盧雲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整個人都驚呆了,完全不知所措。
  究竟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一個晚上沒見,鄰家小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明顯已經死了,甚至能看到她脖子上的屍斑。但,屍體怎麼可能襲擊自己?
  鄰家小妹的嘴角因為移動而不斷流出血水,渾身都透露著危險的信息,仿佛隨時都能將自己撕碎。
  在它的雙爪就要碰到他的前一秒,盧雲裴總算清醒了過來。他向後猛地一跳,撲倒在地上,就地翻了一個滾,好不容易才和這具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拉開一些距離。
  鄰家小妹的屍體撲了個空,有些疑惑的搖晃了下身體,然後再次對準他的位置抓了過來。它偏著脖子,頭顱有節奏的抽搐著,嘴機械的大張開,似乎饑餓了,想要吃了他充饑。
  盧雲裴強自鎮定,他的眼角微微打量了下四周。
  鄰家小妹的屍體將二樓通向一樓的唯一一個樓梯整個給擋住了。如果想要下樓,就只有踩過它的屍體。
  不過很可惜,光是看一眼它的利爪和血盆大口,他就打了個冷顫。恐怕這位曾經秀氣的靦腆美女,肯定不會樂意自個兒躺在地上將位置讓出來。
  難道非得要從二樓跳下去?視線越過扶手測量了一下高度,他頓時放棄了。
  這棟木質結構的兩層樓房在高度上嚴重超標,根據國家的普遍標準,每層樓間隔在二點八到三米左右。可這家主人明顯就是死腦袋,完全不知道偷工減料,居然修出了個五米。
  該死,都不知道他那腦瓜子究竟在想些什麼白痴事情。難道他不知道,現代人的發財寶典上第一條就是偷工減料、舊貨新賣、實價虛報。不怕人死,就怕人不能被自己宰死嗎?
  靠!五米,就算他能跳下去,腿部也一定會受傷。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明朗。也不知道外邊到底出了什麼鬼事情,貿然令自己受傷,是一件很愚蠢、很不要命的事情。
  再次飛快的閃開鄰家小妹的爪子,盧雲裴一邊躲避一邊拼命思索著。突然,他看到了自己大開著的房間門。
  太白痴了!既然一時間下不去,還不如先躲進房間裡,不然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要死於美人的爪下不可。自己連個女朋友都還沒有,如果英年早逝,一定會被世人唾棄的。
  拼了!
  他輕輕的撥開手上防狼器的開關,一串電流猛地從防狼器的頂側竄過。吃力的躲著鄰家小妹僵直但令人通體發寒的攻擊,好不容易找準一個空隙,他猛地將防狼器死死按在了這具活死人的脖子上。
  足以擊昏世界舉重冠軍的強烈電壓,透過電流破壞著眼前這具屍體的行為能力。頓時,活死人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嘴裡的血水大量噴濺了出來,噴的盧雲裴滿身都是。
  鄰家小妹的動作稍微有了一絲停滯,他立刻抽身一跳,飛快的竄進了活死人身側的房間中。
  用力關門,反鎖,他又死命的將擔任床推過來把門死死抵住。背靠著墻坐下,這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面的世界,究竟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一時間成千上萬個疑惑瘋狂的涌入了腦海中,盧雲裴幾乎要瘋掉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什麼事情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的慌張和恐懼。那會讓自己送命!
  門外傳來了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仿佛是誰在用指甲抓著黑板。
  不!不是仿佛,根本就是鄰家小妹的屍體,再用它的指甲瘋狂的抓門。那空洞壓抑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
  然後門外傳來了鄰家小妹嘶啞、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她原本如黃鶯出谷般清脆的聲線在變成活死人後,居然轉化得如此恐怖。
  一想到自己還曾幻想過和她發生某些限制級的、不得不說又不可能說清楚的故事,他就一陣噁心。
  盧雲裴好不容易才從混亂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堆在了死死抵住房門的床上。
  房門很結實,估計一時間那個活死人還撞不開。
  他看看沾滿了血的上衣,搖了搖頭走進洗手間,飛快將死去的鄰家小妹涂在自己身上的血跡洗乾淨,又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穿上。
  該怎麼辦?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該死!他不清楚門外的活死人究竟是偶然的產物,還是這個世界在一夜之間變了天。
  靠!不管了,先想辦法逃到外邊去再說。到了民宿外邊,到了附近的警局,恐怕一切都會清楚的。
  鄰家小妹還在撓門,那聲音傳入耳中,就像它在使勁的掐著自己的心臟。
  還好這個房間通向走廊的唯一出口就是門,這不得不口頭表揚一下民宿的主人。原本剛住進來的時候他還很不高興,總覺得門邊上沒有窗戶很壓抑,有點像墳墓,但這種壓抑的房間卻救了自己一命。
  整個房間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而且位置還很高,估計是用來通風的。盧雲裴一米七五的個子站在窗戶下,居然還看不到窗外的東西。這小窗戶是在太高了,高於了他的眉毛以上。
  房外活死人嘶啞的吼叫聲正在變得不穩定,撞門的頻率又增加了不少。每一次撞擊都引誘他的心臟狂跳一次。厚厚的門板在撞擊中搖晃,連帶著抵住門的所有東西都在劇烈震動。
  盧雲裴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房門的厚度。他的眼角瞟到門鎖已經開始變形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鎖就會壞掉。而抵住門的那堆東西又能阻止那玩意兒多久呢?自己的命運絕對不能交給這種未知性過強的障礙物。
  看來要加把力氣,快一點溜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他抬了一把凳子放在窗下,站上去,然後用陶瓷茶杯一把將窗戶玻璃砸碎,這才清楚的看到屋外的景象。
  除開鄰家小妹的嘶吼,外邊可以說很安靜,一如他的耳朵聽到的一樣。
  這棟兩層木質房屋的後邊,是民宿的戶外活動場地。說是活動場,不如形容為一個很大很大的空地。
  空地大約有一百多平方米,上方用竹子搭建了一些架子,栽種著葡萄。
  葡萄藤已經爬滿了,開的很茂盛,夏天坐在葡萄藤下絕對很涼爽。在不遠處,就是樹林,遠遠看上去那些樹都很高大,很粗壯,據說有的甚至有幾百年的樹齡。
  葡萄藤和房屋之間有兩米的間隔空隙,也有三米以上的落差。
  很明顯,下方的葡萄藤不能能承受一個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六十三公斤的成年男子以及自由落體的衝擊力。跳下去一定會受傷,而且掉落時會被藤條纏住無法行動,這樣一來就太被動了,不符合他的逃生條件。
  雖然視線受到了葡萄藤的阻擋有些看不清楚,但是下邊貌似沒有任何人的樣子。換言之,下去總要比呆在房中,接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來、將自己撕開的鄰家小妹要強得多。
  情況越來越不妙了。活死人像是吃了威爾剛似的,不知疲倦的撞擊著房門。從他躲進房間開始,就沒有停歇過。
  自己逃進來已經十三分鐘了,房門鎖就在自己的觀察外邊情況的同時,已經被撞得脫了梢。
  看來堆積的障礙物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快,還要更快一些。
  “有辦法!一定能找到下去而且不受傷的辦法!”
  盧雲裴心臟在狂跳,他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一邊用事先不斷打量著房間裡的東西,一邊變飛快的思索著。
  突然,他的視線停在了床單和被子上。他因為緊張而煞白的臉孔微微浮現出一絲笑容。很好,總算有辦法了!
  在心裡默默思索了一下這個辦法的可行性,他便一刻不停的將床單和被套扯下來,然後牢牢綁在了一起。
  這個客房的單人床也是主人家自己做的,比市面上的標準尺寸大,足足有兩米乘以一米五。而床單加上被套的長度,就算跑掉損失的部分,加起來也有三米五以上。
  一樓到二樓的距離是五米,再加上二樓窗戶的高度一米七多一點。也就意味著自己要面對的高度達到了六米七五。
  床單延伸的長度加上自己的身高,大概有五米二。
  很好,非常好,這樣一來自己就只需要跳一米五的高度。一個身體健康、完全沒有酒色過度的成年男子,如果從一米五的高度跳下去還會受傷的話,也就活該自己的死期到了。
  他將床單的一頭死死困在了窗戶正中央的隔欄上,然後將軸承一團的床單扔出了窗外。雪白的床單軟軟的垂落,被風吹得微微擺動著。
  門已經被活死人撞得露出了縫隙,他甚至能透過拿到縫隙看到鄰家小妹咧開的、流著噁心的膿血的嘴,以及只有眼白看不到瞳孔的眼睛。
  “去死!”
  他大叫一聲,一腳踢到床上。門被撞了回去,狠狠的撞在活死人的頭上。
  活死人搖晃了下身體,憤怒的吼叫著,用頭抵住門,整個身體都向張開的那絲縫隙擠。它的手已經伸進了門裡,僵直的在空中揮舞著,仿佛想要將他抓住。
  “見鬼,你這個該死的鬼東西。你抓不住我!”
  盧雲裴毫無憐香惜玉的概念,將附近的桌子摔倒解體,抄起一根看起來比較鋒利的桌腳,拼命向活死人的腦袋上刺了過去。
  活死人沒有因失血過多而倒下,也沒有因為破相而痛苦。它的眼睛上插了一根桌腿後,依然精力旺盛的向裡邊擠,眼看著大半個身體就要擠進來了。毫無懸念,鄰家小妹擠進來的時候,如果他還沒有逃出去,那就一定是他的死期。
  不能在耽擱了,準備好馬上逃命。
  他輕輕咬著嘴脣,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小背包。一直以來盧雲裴都習慣出門的時候帶運動背包,畢竟出門在外,隨身有很多重要物品需要帶,如果放在行李箱裡實在太危險了。
  將身上的東西統統丟進背包裡,以免影響自己的行動,他側頭想了想,又飛快的拿起幾件衣物,以及行李箱裡的零食,然後將背包牢牢的背在了背上。
  他又看了一眼門的方向。
  砰!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劇烈的響動,活死人終究將整張床撞開了,一時失重跌倒在地上。它張牙舞爪的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泛白的眼珠子死死盯著盧雲裴的方向,插在眼眶上的桌腿隨著它的一舉一動而擺動著。
  盧雲裴一眨不眨的看著它,緊張得心臟幾乎要錯位了。
  活死人的行動似乎沒有想象的快,是生是死,就看是他先逃掉,還是它先撲到他。
  一人一屍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
  盧雲裴拼命的跑向窗戶,他踏上了凳子,雙手扶在了窗框上用力一撐。
  活死人尖銳的吼叫著,它僵硬的身體一跑一跳的追到了窗戶下,眼看爪子就要碰到了盧雲裴的雙腿。
  盧雲裴哼了一聲,一腳踢在了這隻該死的僵屍額頭上,僵屍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幾步。
  說時遲那時快,他藉著這個機會,雙腿一蹬,整個人都竄出了窗外。
  雙手死死的抓著床單,他的身體在空中蕩了一陣子,這才逐漸穩定了下來。
  盧雲裴深深吐了一口氣,心臟稍微平靜了一點,耳朵中傳來鄰家小妹撕心裂肺的憤怒吼叫,他笑了笑。X的,老子贏了。
  沒有忙著爬下去,他低下頭看了看腳下,以及房後四周的環境。很好,很平靜,應該沒什麼危險。
  盧雲裴這才慢慢的往下滑,滑到床單綁出的繩索盡頭,輕輕一跳,雙腳頓時接觸到了地面。
  他在心裡暗自慶幸,運氣啊!老子常年來對野外求生活動有極大的愛好,完全正確的。否則,這次已經上天庭見玉皇大帝了,就是不知道玉皇大帝那老頭接不接受對僵屍的投訴。
  抬頭看了看自己房間的窗戶,盧雲裴情不自禁的舉起右手豎起了中指。
  X的,老子我要去報警了,你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活死人,給老子自求多福吧!
  拍了拍褲腿,他正要離開,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怪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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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4: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逃到樹上
  盧雲裴轉頭一看,身後是那棟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整個都漆成朱紅色的兩層木質樓房,底樓有個直通向前庭的小通道。
  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他記得那個通道很小,而且筆直,繞過去就是廚房。但是他的實現穿過了走廊,卻什麼也沒有捕捉到。
  那種聲音說是很怪異,實際上挺入耳中卻有些熟悉。像是用斧頭在砍木樁,但是看下去的聲音又太過於沉悶,悶聲悶氣的,聽起來是在令人不舒服。
  然後他聽到了一陣低沉的說話聲,聽不清楚在說什麼,但很像是這家男主人在小聲嘀咕。
  難道,這個民宿裡還有人?鄰家小妹變僵屍的狀況真的只不過是個偶然而已?
  盧雲裴頓時來了精神,他向後大聲招呼了一聲:“喂,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答,不過斧頭砍動傳來的聲音更頻繁了。
  也許是斧頭的聲音蓋過了自己的吼叫,盧雲裴告訴自己。過去看看吧,說不定真的能發現個大活人。
  想著,他的腳步又開始猶豫起來,思忖著究竟要不要過去看一下。但,如果又碰到個僵屍怎麼辦?可不過去,終究很不甘心,如果真的是正常人?如果……
  他知道自己的思想很矛盾,但他卻按耐不住想要去探究一下的想法。
  他怕,他怕得要死。
  他怕活死人,但他更怕自己是世界上僅剩的唯一一個正常人。
  人類的精神真的很脆弱,一旦遇到了超出了人類個體所能承受的突然事件,甚至再堅強的人也會忍不住胡思亂想。雖然他音樂覺得,自己心底深處漸漸形成的模糊概念並不是自己的空想,甚至,極有可能是事實!
  他想遇到一個正常人!想和正常人說話!媽的,不管是誰都好。
  雖然恐怖的事情從他早晨起來到現在,不錯,才過去二十多分鐘而已,但他感覺很孤獨,很無助,很恐懼,那種恐懼的感覺深入骨髓,他需要一個正常人來分擔他的恐慌。
  人類就是這種群居生物,在熟悉的環境下遇到陌生狀況,一旦獨自一人,就會變得混亂,沒有秩序。
  盧雲裴強忍著恐懼,一步一步緩緩向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潛意識裡不斷有聲音告訴他,這個民宿裡恐怕早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逃出去,逃到外界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該死的事情。
  但,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去看個清楚,自己一定會後悔。這不是好奇心作祟,而是源於人類的本性以及僥倖心理。
  他的視線在四周掃視了一番,拿起手邊的一枝掃帚,一腳將掃帚的把手踩斷,用手將頓列開的那一截掰得盡量鋒利,這才緩緩的向走廊裡走。
  和記憶中的一樣,走廊短而且筆直,只有六米長。由於開口向著南方,這裡常年都缺少陽光的照射,黑洞洞的,如同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等待他走進去的怪物。
  盧雲裴在走廊入口的墻邊摸索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燈開關。頭頂的白熾燈閃爍了幾下,如同進入暮年的老人一般,喘息著,好不容易才亮了起來。
  燈光很昏暗,不過足夠讓他清楚周圍的景象。
  “這家主人用電實在很節省,能源部門知道了絕對會抓狂。都像他這樣,電力公司還有什麼屁錢可以賺。”
  盧雲裴異變自言自語壯膽,異變用雙手緊緊拽著掃帚把。
  很快,6米的距離就走完了,盡頭是廚房的門,裡邊傳來清晰的斧頭砍東西的聲音。
  他貼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實聽到了人的話語,雖然聲音有些小依然不太清楚,不過他能確定,說話的一定是個正常人。他從耳朵中傳入的說話聲能夠判斷出很多信息,裡邊的人語速平緩,發音清晰,而且普通話比他還標準。
  盧雲裴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跳,眼眶甚至不整齊的有些泛紅,心中有一種找到了組織的感覺。他心底一松,右手毫不猶豫的將眼前的門推開。
  一股廚房特有的腐爛氣息,隨著門的開啟,迎面撲了過來。
  他立刻捂住了鼻子。
  奇怪,夾雜在空氣裡的腐爛臭味中,似乎還有另一種怪異的惡臭味。但滿心歡喜的他明顯沒有在意,來不及打量周圍的環境,便激動萬分的走了進去。
  人就是這樣,一旦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就會失去理智和冷靜的判斷。盧雲裴明顯失去了平時的警覺性,他在踏入廚房的後一秒就呆住了。
  整個廚房空盪蕩的,並沒有看到人。
  廚房不大,只有大約三十多平方米,為了降低成本,這個民宿用來烹飪食物的是煤。由於每天需要同時準備的菜品很多,灶頭修飾的很大,可以讓六口大鍋和五個蒸籠一起工作。
  盧雲裴愣了愣,視線開始掃視起四周,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他豎起耳朵聽了聽,剛才在他推門進來的一剎那,斧頭聲就停止了,但人輕聲說話的聲音依然還在。貌似,就在那大灶台的後邊。
  沒過多久,斧頭砍動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心底深處突然冒出了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盧雲裴吞了一口唾沫,然後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脣,這才一步一步,緩緩的向呻吟來源處走過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灶台後的情景一點一點的映入了視網膜中。
  只見一個男子佝僂著身子,站在不遠處。從他的服飾和稀稀疏疏呈現地中海包圍的頭髮看,不難判斷出,正是這個民宿的男主人。
  他提著砍柴用的斧頭,正一斧頭一斧頭的向地上砍。每砍一斧頭,就濺起一絲鮮紅的液體。
  是血。
  盧雲裴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斧頭正在砍的位置。頓時,他渾身一顫。
  這家的男主人,居然砍的正式民宿的女主人,他自己的妻子。他的手機械的抬起又落下,似乎準備一斧頭一斧頭的將自己的老婆分屍。
  不遠處有一台收音機,正在播放著什麼。裡邊傳出的聲音,正是吸引自己走過來看情況的清晰語音的來源。
  “該死!”
  盧雲裴打了個冷顫,轉身就跑。
  身後,男主人提著斧頭,緩緩的轉過頭來。
  他的眼睛和鄰家小妹一摸一樣,整個眼眶裡只剩下了眼白。不知道他的視網膜是怎麼構成的,不過盧雲裴一跑,變為僵屍的男主人也跟著追了過去。
  僵屍手裡依舊死死的抓著劈柴用的斧頭,身體一抽一抽的,但速度並不慢。
  盧雲裴很快便跑出了那棟房子,不由自主的回頭一看,這一看之下,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僵屍已經跟在自己身後,那副不屈不撓的態勢,估計不論自己怎麼跑,它都不會跟丟,手中的斧頭還時不時的在空中揮舞一下。如果一時沒有抓緊被丟了過來,他估計只需要一斧頭就能把自己給砍趴下。
  他怕的要死,連滾帶爬的跑進了房子後邊的露天活動場。
  頭頂接近兩米高的葡萄架鬱郁蔥蔥的,將整個天空都遮蓋了起來。
  雖然是早晨了,但陽光並不算明媚。在葡萄架下,四周顯得陰沉沉的,再加上身後追趕著的那隻活死人,是在要人性命。
  葡萄架下的活動場地中,有許多用磚頭搭建起來的桌子,本來是用來打麻將的,這時候倒是成了最好的障礙物。
  盧雲裴一邊跑,一邊盡量繞著那些磚頭桌子。
  僵屍的智商明顯不高,它低吼著,跟著盧雲裴繞圈,雖然速度不慢,但始終沒有活人那麼靈活。不一會兒就被盧雲裴拉開了距離。
  沒多久,那個活動場地就跑完了,他一頭鑽進了樹林裡。身後的將是依舊不屈不撓,它噴濺著血沫子,翻白的眼睛布滿殷紅色的血絲,揮舞斧頭亂砍著,也跑進了樹林中。
  盧雲裴估算了一下距離。自己離它大概拉開了五十米遠,但要完全將它擺脫掉,估計沒有遇到什麼無法穿越的障礙物的話,是不太能實現的。
  也真不知道著僵屍怎麼這麼敬業,這傢伙是活人的時候,也沒見它這麼富有奧林匹克精神的。
  又拼命向前跑了一陣子,他感覺自己的肺部都要脹得爆炸了,呼吸越來越困難。這事情也真是,從前他玩戶外的時候,也沒有跑過這麼長時間,更不要提當上保險公司業務員著工作以後了。
  自從乾了這工作以後,每天忙忙碌碌的,沒有休息時間。除了到處應酬喝酒、啤酒肚越戰越大外,似乎就沒有撈到多大的好處,還好鍛煉的習慣保留了下來。
  現在更好,不但被派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莫名其妙的碰到了該死的僵屍。
  這玩意兒自己還只是從電視裡看過,要不是很清楚明白自己仍身處的這個國家中,媒體電視台不屑於玩這一種調調來娛樂大眾,自己還真以為是哪個電視台的惡作劇來著。
  不過看來,今天不是愚人節,眼下遇到的也不是什麼搞笑的驚悚閤家歡,更不是穿越到了異世界。自己確實遇到了傳說中的僵屍,而且好死不死的,只要被身後追趕的那隻僵屍抓到,就算用膝蓋想,自己都絕對會死得很慘。
  他還沒娶老婆,還沒傳宗接代,怎麼能死掉呢?何況那種死法也太丟人了!
  盧雲裴自己都覺得奇怪,在這麼危機的時刻都能胡思亂想,是在有些佩服自己了!
  就這麼堅持再堅持,突然發現樹林已經被自己跑了個對穿,終於逃到了這個民宿的盡頭。可是往前一看,他險些暈倒在地上。
  不遠處的地方赫然矗立著一堵墻,一堵兩米多高、顯得有些厚實的墻壁。
  他這才想起來,民宿本來就是有墻的,而這家的出口只有唯一一個,便是在那棟二層木質建築前邊的空地對面。
  靠!自己被嚇的腦袋糊塗、慌不擇路的,一路朝著大門的方向跑,現在真的是自己把自己弄得走投無路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
  盧雲裴慌忙的向四周打量著。身後的將是越逼越近了,他甚至能聽到僵屍踩在樹葉上發出的沙沙聲,以及它的低吼。
  正對面的那堵墻實在太高,而且完全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地方,想要爬過去明顯是不太現實的。可是,自己真的要站在這裡等死嗎?
  媽的,乾脆轉身過去衝向僵屍,和那混蛋玩意拼了算了。
  但他的視線一接觸到那張恐怖猙獰臉孔,這個念頭頓時冰消雪融了。
  這家主人或者的時候有些懦弱,身體也單薄,估計自己能夠一個挑兩個。
  但死了以後就有些說不準了,再加上它不知道疼痛,手裡還毫無運動家精神的拽著一把斧頭。估計以它現在的綜合戰鬥力,至少也能一個挑自己五個。
  媽的,打也是死。不打也是等死。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僵屍越來越近了。猛地,盧雲裴的視線接觸到了附近一棵高大的杉樹。
  瞧自己這腦袋慌張的,既然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那就乾脆爬到樹上去,老子就不信僵屍也能爬樹。
  沒有再考慮下去,盧雲裴找了一棵枝杈較多、容易攀爬,而且又高又大、主幹粗壯的大樹,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正當他爬了兩米的時候,僵屍已經跳到了他的腳下。僵屍把斧頭一揮,險些砍中他的腳跟,還好盧雲裴的運氣不錯。
  一直往上爬,爬到五米的位置,往下一看,只見那隻僵屍拽著斧頭,完全摸不著頭緒的在樹底下轉著圈子,怎麼也想不明白剛才那人跑到哪裡去了。
  還好,看來僵屍真的不會爬樹!盧雲裴深深吐出一口氣。
  心安了沒多久,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會,眼看地下的僵屍找不到人,但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架勢。它不走開,自己還怎麼敢下去。不能下去,自己吃什么喝什麼,還怎麼走?
  想到這裡他臉上一白,肚子更是不爭氣的“咕嚕”一聲,涌上了一股餓意。
  他沒有吃早飯,還那麼強烈的運動了一番,現在神經一松弛下來,勞累、疲憊、恐懼、饑餓等等負面情緒,全都一股腦的用了上來。
  仔細想了想,他將背包裡的零食和水拿了一點點出來。還好自己臨危不亂,下意識的塞了一些進去,否則真的會餓死的。
  現在只能熬了,看誰先倒下去。這些食物和水必須要分配一下才對。
  盧雲裴再次打開背包,準備將包裡的食物和水整理一下,合理分配,突然,鬼使神差的,他看到了一份報紙。
  那份報紙是他剛來到這個小鎮時,隨手在車站上拿來的,是當地報紙,名字叫《漠松週報》報紙的日期是十天以前。
  不知為何,他的視線居然停留在了報紙的一則新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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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5: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古屍不腐
  本報訊。
  明代古屍驚現漠松鎮 保存完整且寒冷如冰今年8月5日,漠松鎮警局突然接到一通保安電話,當地農民在平整土地時,無意之中挖出了一具屍體。
  當地民警趕到現場,棺木已經被挖土機刨開,一具屍體臉朝下趴在地上,一身古代裝束。
  漠松鎮民警歐陽華也在現場,走近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死者是名男性,從皮膚和面容判斷不是一具現代屍體,但奇怪的是屍體竟然沒有腐爛,保存相當完整。
  消息上報後,市級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很快趕來,初步認定這可能是一座古墓。
  古墓中出現這麼完整的屍體,在場的人都覺得很奇怪。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使市級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王紫瞳嚇了一跳!她雙手接觸屍體的時候驚奇地發現,雙手就如同伸到冰箱冷凍室一樣,異常冰冷。
  在尋找古屍陪葬品的時候,王紫瞳在古屍衣服中找到了一個戒牒。戒牒實際上就是給佛教教徒、僧侶或者是佛家子弟使用的一種身份證明,當戒牒的持有者雲遊四方到寺廟裡掛單的時候,需要拿出戒牒證明自己的僧侶身份。
  從戒牒來看,戒牒持有者名叫楊福信,戒牒是明代正統四年頒發的,也就是公元一四三九年,距今大概五百多年。專家們初步推斷,這具屍身就是戒牒的主人。
  既然楊福信生活的年代是元末明初,已經死了五百多年,可他的屍身居然沒有腐爛,而且在酷暑八月的漠松鎮,屍身摸起來居然寒冷如冰,這該怎麼解釋?
  陪葬木俑、鐵頭標槍、巨大手掌…… 楊福信為習武之人?
  為了弄清楊福信的身份,專業人員開始在現場尋找蛛絲馬跡,在收集到的一些陪葬品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武士木俑,還有一桿木質的鐵頭標槍。
  市級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專家趙康發現,這桿木質標槍和一般習武的槍不一樣。槍頭是圓鏟形的,在古代兵器裡沒有類似的槍,可以判定這桿槍並非兵器。
  但是趙康稱,在它背後曾經隱藏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武林秘史。
  在元朝,北方的蒙古族入住中原,對於本族人,他們提倡要騎馬,摔跤,練武,但是對漢民族,則採取了禁武政策。於是漢族人在私下悄悄習武;在公開的場合,則以武打戲掩人耳目。武打戲當中,為了防止刺傷對方,就把槍頭做圓了。
  隨葬的槍說明楊福信生前愛武,還有可能以武打戲謀生。這能否幫助人們揭開他的身份謎團?古屍研究專家對楊福信進行了仔細檢查,發現楊福信皮膚濕潤、柔軟有彈性,有些關節居然還能活動。
  據初步測定,他的年齡在七十五到八十歲之間。
  在檢查中,專家還有一個重大發現:楊福信的手掌比較大,特別是手掌的骨骼比一般人要大。這一特徵,進一步說明楊福信生前可能會武。因為常年練習武術,尤其是練掌的人,大量的練習會使手掌的肌肉發達,也能刺激骨骼增長的更快。
  楊福信屍體不腐 ,臨死前服用毒物之故?
  陪葬的武士木俑、木槍以及超大的手掌,都說明楊福信可能習武多年。既然是武林中人,他的屍體不腐,難道會與江湖傳說裡的一些秘術有關?
  在我國古代,江湖中流傳頗廣的一種秘術,就是主動服毒。在臨終前幾個月裡,堅持小劑量服用砒霜和水銀等毒物,這樣,身體裡堆積起來的毒素,能在死後起到防止肉身腐爛的作用。
  但這種秘術僅僅是傳聞。楊福信如果使用這種方法,在他的體內,一定會留下痕跡。砒霜的化學成分是砷,水銀的成分是汞,它們都屬於重金屬元素。
  為了解開疑問,專家們決定從屍體上採集毛髮等樣本,進行重金屬元素含量的測定。但是對楊福信的內臟器官以及毛髮進行化學分析後發現,他體內的重金屬元素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屬於正常範圍以內。
  看來,楊福信沒有主動服毒。可又是什麼讓他的身體如此神奇的保留了下來。
  葬地環境及墓室結構 為屍體保存創造條件?
  在正常情況下,人死亡之後,細胞逐漸失去活力,在自身水解的作用下發生分解溶化,這也就是所謂的自溶過程。然後就是腐敗細菌的侵襲,通過腐敗細菌的分解,最終人體就變為一具枯骨。可是,他的屍體卻一直完好地保存到了今天,專家們利用各種儀器對楊福信的屍體進行了檢測,但是依然沒有找到他屍身保持完好的原因,大家開始把考慮的範圍從實體本身延伸到了周圍的環境。
  以前出土的大部分乾屍,都來自新疆戈壁灘,或者是沙漠地區等氣候極端乾燥的地方。可是楊福信屍身坐在地的漠松鎮,氣候潮濕,在這樣的環境下,屍身又怎麼可能保存下來?
  市級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王紫瞳通過研究,提出了另一種推斷:楊福信的屍體未腐,會不會與下葬的環境有關?於是,專家們將目光集中到楊福信的墓上。
  楊福信的墓室採用的是澆漿結構:四壁用青磚砌起,棺材放入後,再把三合土漿澆注在磚墻與棺木間。所謂三合土,是用糯米熬製成漿,再加上石灰、黃土、,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與現在的水泥相似。古人用澆漿法,給棺材包裹上了結實的密封層。
  江浙一帶的明代墓室當中,這樣的澆漿結構並不少見,所以最初專家沒有特別在意。但他們經過進一步的研究發現,這裡的澆漿使用了一種特殊物質——明礬。
  明礬可以作為一種混凝劑,防止澆漿開裂,從而加強密封性。由於墓室密封、恆溫、缺氧,細菌沒法繁殖,這就為保存屍體創造了條件。
  密封棺材充滿液體 屍體保持濕潤楊福信屍體不腐的謎團被一步步揭開,但仍然讓專家疑惑不解的是,屍體至今保持著濕潤,這其中又有何玄機呢?
  漠松鎮警局的民警歐陽華記起了當時現場看到的一件怪事。楊福信打開的棺木裡面充滿了水,而且當時沒有下雨,棺木裡的水從哪裡來?
  有人猜測那是古人特製的防腐劑,像今天的福爾馬林液體,屍體泡在裡面就不會腐爛。可是,專家查遍了古代文獻也沒有找到相關的記載,徐永慶也對防腐液的猜測提出了異議。
  既然楊福信的墓封閉性好,那棺材中的液體究竟來自哪裡?當棺木被取出後,人們意外地發現:墓底部的處理相對簡單,三合土漿也要比棺木四周和頂部薄許多。
  漠松河一帶河道縱橫,地下水位較高,特意做薄的底部,使得地下水在五百年的時間裡,從下面一點點地滲透進去,形成棺液。而在此之前,因為墓室密封缺氧,屍體腐敗已經停止,後來棺液的浸泡恰恰幫助屍體保持了濕潤。
  古屍的形成大多處於偶然。在江南地區,墓室的密封做得稍微不到位,或者滲入的水不幹淨,帶入了細菌,都不可能保存屍體。
  像古墓中的楊福信,正是封閉的環境與乾淨的地下水,才造就了他的不腐之身。
  不過奇怪的是,自從楊福信的古屍被挖出來,轉移到漠松鎮博物館中保存後,指甲和頭髮便開始生長。
  市級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王紫瞳稱,現在這種情況,在一些出土的古屍上也曾偶有所遇,不過長的如此之快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具體原因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第五章 局長的鑰匙
  盧雲裴愣著神看完那篇報導,突然覺得腦海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東西,但那貌似信息的東西實在太微弱了,他實在沒有辦法把握到。
  嘆了一口氣,他輕輕喝了一點礦泉水,然後將少量的零食塞進嘴裡。
  肚子實在很饑餓,由於沒有吃早飯便劇烈運動的原因,肌肉有些無力,胃部也差些痙攣起來。稍微吃了點東西后,這才好了不少。
  他將食物和水用塑料袋緊緊捆起來,仔細的放進背包最裡邊的夾層中。不知道會在樹上待多久,這些東西可是用來保命的,還是小心一點好。
  盧雲斐又向樹的下邊看了看,視線透過樹的枝椏清晰地捕捉到了那隻僵屍。它依舊繞著圈圍在樹下不停的走動著,絲毫沒有準備離開的意思。他從樹上折下一根小樹枝,然後衝著礓屍的腦袋扔了下去。
  樹枝準確的命中了僵屍的腦袋。
  那隻礓屍疑惑的擺著頭衝四周張望著,然後抬起了頭。它充滿眼白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不知道它究竟是怎麼在眼睛中成像的,總之完全不符合科學道理的,它彷彿看到了他。
  僵屍憤怒的嘶吼起來,四肢笨重的想要跳上了。可惜不論它的體力如何旺盛,死後的身體如何不知道疼痛,體魄如何的強健,但跳躍能力實在有限,不比十歲的孩子強多少。
  幸好是這樣,否則自己也不用躲了,乾脆找根繩子直接在樹上吊死得了。
  盧雲裴又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衝僵屍扔了過去。
  這一次的準頭略微有些偏差,本來是想要打他的頭的,不過好死不死的,樹枝恰好插進了僵屍的眼眶中,布滿血絲的眼睛頓時有一絲血水冒了出來。
  僵屍更加憤怒了,它放棄了向上跳,而是用手爪不斷的撕扯著樹幹,邊抓還邊用嘴使勁兒的咬著。
  盧雲斐一看之下不禁笑了起來。這該死的東西,老子我就不信你這玩意兒還真能將樹幹給咬斷。
  大笑了沒多久,他突然再也笑不出來了。只見樹下的僵屍咬下了樹皮後,又活生生的用嘴將樹幹咬下了一大塊。
  完全不知道這鬼東四嘴巴的構造是怎麼回事,總之他絕對肯定,以人類的構造肯定乾不了這種事情。
  不對,這東西早就不能稱之為人類了。它們沒有生命,不知道疲倦……
  想到這裡,盧雲裴不禁打了個冷顫。
  雖然剛剛僵屍咬下的那一塊樹幹,從總量上來講實在是微不足道,但這東西可是不知疲倦的,要讓它一直這麼咬下去,最多兩天就能將整棵樹的樹幹咬穿。到時候自己肯定完蛋了!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逃出去,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盧雲斐一咬牙,又向上爬了一段,直到樹枝實在太細小不能承受自己重量的時候,這才停停了下來。
  已經爬的很高了,視線開闊了許多,他揚起頭仔細的打量起四周環境。突然,他看到民宿墻的外邊不遠處趴著一個人,而且貌似還有些熟悉的樣子。
  他立刻從背包裡掏出在車站無聊的時候買的玩具望遠鏡,調了下焦距,湊到眼睛前邊。
  距離不遠處的確躺著一個人,而且那個人自己確實認識,剛巧就是漠松鎮警局的局長。這吃喝玩樂貪污受賄越來越胖的大胖子,一動不動的躺在民宿墻外的地上,身上的警服早已經殘缺不全了。
  不,不光是衣服,他全身的肉也有被撕咬過的痕跡。
  盧雲裴心裡頓時一黯,看來民宿外邊也不太平。
  他這才想起來,昨晚確實喝多了,是局長送他回到住的地方的。看他死亡時候的姿勢,這傢伙估計是開車出了民宿的門沒多久,想下車來小便一下,結果卻遭到了僵屍的襲擊。
  不過,說起來這死法也太慘不忍睹了,雖然他生前無惡不作,活生生是當地的一霸,但也懲罰得嚴重了一點。
  盧雲斐苦笑著搖了搖頭。既然外邊也是僵屍遍地,自己出去還有什麼希望,活下去的可能性真的是越來越渺茫了。
  看著腳下對著樹幹撕咬得樂此不疲、任勞任怨的僵屍,盧雲斐突然從心底生出了一種想要活下去的衝動。
  不管怎樣,就算死也不能死的那麼慘,再怎麼也要悲壯一回!
  他再一次打量周圍,視線漸漸停留在了警局局長屍體旁的越野車上。
  盧雲裴依稀記得,前幾天去拜會局長家的時候,還驚訝過一次。局長很貪,而且不是一般的貪,但他又想貪污的不顯山露水,於是在幾年前出資,以自己親戚的名字在漠松鎮中心地帶買了兩畝地皮,就著這兩畝地皮修建起了一棟三層樓的房子。
  這棟房子從外表上米看,和剛近的小樓房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不過裡邊卻暗藏乾坤。
  小樓房的周邊全是商鋪,而且大部分都租了出去,只剩下樓房最右側一個靠近公共廁所的隱蔽位置,留著一道三米多寬、堅固的大鐵門。盧雲斐甚至懷疑,這道鐵門就算用反坦克克導彈來轟擊一發,估計都能挺過來。
  這胖子貪污太多、壞事做盡,在內心中恐怕也是很害怕的吧總之走進那道鐵門的時候,盧雲斐才知道這位局長有多貪。
  不然不會用這道門來增強安全感。
  周邊的三層樓商鋪只占了這棟樓很小的一點地方,裡邊便是警局局長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洋樓,外帶一個上百平方米大小的花園,布置極盡奢華,享受物品應有盡有。小洋樓完全與外界隔絕,外層的商鋪沒有面向內部的窗戶,恐怕在那裡租住了幾年生意的店主人,也不知道他們的背後有一棟全縣最奢華的房屋。
  由於那裡的秘密太多,警局局長就連老婆都信不過,乾脆在市裡買了房子,將老婆孩子送過去住,然後自己一個人居住在這棟奢華的小洋樓中。
  如果不是自己所在的保險公司經常上貢,而且和他保持著非常密切的金錢關係,恐怕盧雲斐也是根本進不了門的。
  現在的這種情況,盧雲斐突然想到了一件關鍵的事情。既然局長是一個人住,而他又死在了民宿的墻邊上。那,他那棟如同碉堡一般封閉的小洋房中,肯定不會有僵屍出現的。而他家的鑰匙就在局長的屍體上。
  恐怕那裡,是自己已知的,最保險最安全的地方了!
  只是怎麼才能安全的逃脫樹下僵屍的追擊,翻過民宿的墻壁,然後到達局長屍體旁邊呢?
  盧雲斐有些黯然,這道問題的答案彷彿是個圓圈,繞來繞去的,終究還是要解決樹下的僵屍。如果這僵屍真的那麼好收拾的話,自己也不會被它逼迫得跳到樹上來了。
  靠!什麼玩意兒嘛!
  他有些不死心的再次打量起四周。突然,他的視線接觸了下方不遠處,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盧雲斐選擇的這棵樹並不是最高達最粗壯的,離他不遠處,更靠近墻壁的位置有一顆更大更高的梧桐樹。
  那棵梧桐枝葉茂密,大概有三十多米高,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總之這種高度在梧桐屬的樹中是非常罕見的。
  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枝椏伸展的範圍非常寬廣,有一根大腿粗細的枝幹甚至延伸到了他所在的這棵樹中米,和這棵樹的枝幹交纏在了一起。而另外一頭,甚至大半的樹蔭都伸展到了圍墻外邊。
  盧雲斐用目光掃視了片刻,然後又在大腦中判斷著。從表面看,那根枝幹應該能承受他的重量。
  總之等在樹上也是在等死,拼了!
  他咬緊牙關,緩緩的向樹下爬,一點一點的接近著梧桐樹伸過來的枝幹。
  近了,已經很近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攀爬的這棵樹與梧樹交纏的地方,居然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到達的。
  不是梧桐樹枝幹問題。而是他身下這根樹枝實在太細,完仝沒有辦法支撐住他的體重。
  可,梧樹的枝幹就在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彷彿伸手就能夠觸碰到。
  當希望只有一米的距離,大多數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盧雲裴不知道。他一直都只做他自己,對他而言,只要活下去,就一定會有機會。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樹枝,眼角微微瞥了瞥下邊。
  僵屍在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從遠處民宿樓房的位置傳來“沙沙”的聲響,有兩個人影緩慢的走了過來。
  媽的!居然是鄰家小妹和她的老娘!
  沒多久前,盧雲裴還看到這個女人被自己老公用斧頭用力劈的幾乎支離破碎,沒想到現在居然變僵屍又爬了起來。
  現在的它,整個身體極為恐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每走一步血水就往外涌一點,而且渾身都掉著碎肉,盧雲斐的胃頓時又不舒服起來。
  他有些懷疑這具僵屍的構成。
  按理說流出了那麼多的血,怎麼樣都應該造成大量缺血,而且身體受損那麼嚴重,大部分肌腱和肌肉也都被割開了,到底是以怎樣的能量來驅使它從地上爬起來,並且走動的?
  現在好了,很好了!不久前還只有一直僵屍咬樹幹,現在猛然間變成了家庭合作,一家人都在猛咬,樹幹斷裂的時間也猛然加速了三倍以上。
  看著那一家子和諧美滿的動作,盧雲裴心裡在滴血。就算要人絕望,也不用這樣的吧。
  他給別人推銷保險推銷了那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份。
  有人說行裡人不做行裡事,他當然很清楚所有保險公刊的骯髒內幕,一來二去,就連買的興趣也沒有了。
  不過在今天,他倒是頗為後悔,早知道就在各大保險公司每家買個五千萬的意外險,心痛死那些混蛋企業。
  又看了看近在咫尺,不過一米遠的梧桐樹枝,他的臉上劃過了 絲毅然。
  他再也沒有看樹下一眼,視網膜上只剩下梧桐樹枝。他在大腑中不斷判斷距離、速度,和抓住的時機。
  一咬牙,他放開抓住枝幹的右手,縱身向那根樹枝跳了過去。

《 本帖最後由 gtotest 於 2010-6-20 23:1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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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開車!繼續逃!
  很幸運的,盧雲斐的手準確的抓住了梧桐樹枝幹。
  他稍稍微向下瞥了一眼,就看到下方五米處,那三隻僵屍聚精會神咬著樹幹的專注神情。或許五米高度放在平時保護良好的地方並不算什麼,但一到了現在的狀況下,卻令他虛汗直冒。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五米居然有那麼高。即使掉下去一下沒有摔死,但死亡也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被腳下的僵屍撕咬成碎塊,然後自己也變成活死人,站起來去襲擊其它人。
  盧雲斐懸吊吊地蕩在空中,梧桐樹幹很粗壯,確實能夠支撐住他的身體重量,小過他的一雙手臂卻又些力不從心。
  雖然最近幾年還是在保持鍛煉,只是又有哪個保險業務員不是每天喝酒的,他的體型能夠保持在現在的樣子,已經算是鍛煉的很勤奮了。如果像同事老王那種臃腫身材,估計早就被咬成僵屍危害人間了。
  他用手撐住自己喝啤酒喝到稍微肥胖的身體,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樹幹上。腳步小心翼翼的移動著,他張開雙手當做掌握平衡的工具,一步一步的向梧樹主幹爬去,好一會兒才有驚無險的抓到了主幹。
  盧雲裴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衝著對面那棵樹下,不斷啃咬著樹幹的三位僵屍比了個中指。
  “去你娘親的,老子總算是逃過來了!”
  他大笑著,一邊邊向下爬,一邊順著主幹延伸出去的枝椏,走向民宿的圍墻外側,然後抓住一根離地面只有兩米高的樹枝,滑了下來。
  雙腳終於挨到了地面,盧雲斐懸吊吊的心彷彿也安穩了很多。
  視線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瞟了瞟,並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這個地方本來就是郊區,非常偏僻,隔了老遠都住不了一戶人家。而那家民宿的三個僵屍也一墻把它們牢牢的隔開來,暫時很安全。
  警察局長臃腫肥胖的屍體就倒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局長的那輛越野車。直要拿了鑰匙,把車發動起米,自己的人身安全就穩當多了。
  盧雲裴吃力的吞了口唾液,慢慢的挪動腳步向局長的屍體靠近。
  他心裡明白,那具屍體如果要變成僵屍,恐怕早就變了,肯定不至於到現在隔了一夜還在原地躺著,但他依然稍微有一些心理障礙。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人多數人都對屍體懷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特別是才遭受過貌似屍體的僵屍家庭三人組襲擊的盧雲斐。
  由於多少有一點心理障礙存在,他幾乎是一步一挪的,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局長的屍首跟前。 靠近了一看,這才發現昨晚還好好跟自己喝酒臭屁的警局局長,他的屍體已經變成了醬肉一般的顏色,通體被僵屍咬得殘破不堪,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這傢伙生前花了好大的力氣減肥,現住好了,不用減就已經少了一大半的肉。腿部和胸部的脂肪被啃了個乾淨,肚子裡的內臟因為屍體平躺著而沒有流出來,但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中,空中不斷又蒼蠅飛來飛去,嗡嗡作響,令人十分煩躁。
  盧雲斐用力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到局長屍體的腰部。他摸索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摸到那一串鑰匙。他將鑰匙緊緊拽在手中,飛快的將手縮了回來,本來想就此不管的上車走人。可剛走了幾步,少有的又發了點善心。
  這個局長雖然是混蛋,不過對他還足不錯的。
  來到漠松鎮的這幾天他帶著自己,有妞一起泡,有毒一起吸,雖然最後都是自己買單,但他的官僚作風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嚴重,至少每次他喝醉後,局長都駕駛著那輛公費買的越野車送自己回住的地方。
  想到這坐,盧雲斐蹲下身子,用手將局長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局長閉上眼睛,面目安詳起來。
  他稍微有些欣慰,也有些感嘆。
  不管生前這個人是不是無惡不作,是不是當地的土皇帝,死後還不是屍體一具,就連下葬的人都沒有,不能說不可悲。人啊,果然是應該見好就收。
  盧雲斐轉過身,來到了越野車旁檢查起來。
  這輛車並沒有太大問題,車門雖然大開著,但車廂裡並沒有仟何異樣物體,更加沒有僵屍藏著。他小心翼翼的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幾次。
  不過“小心翼翼”這個中性詞,有時候也會害死人。
  就在他視線完全沒又接觸到的背後,局長的屍體突然顫動了一下。它的手指在抽搐,全身上下劇烈的抖動著。半晌後,眼睛猛地睜開,一顫一顫,居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盧雲斐這時候還聚精會神的檢查著越野車的車胎,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
  身後的僵屍站起來後,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聞著什麼。恐怕是感覺到了生人的氣味,向著盧雲斐的位置,一跌一撞的走了過來。
  盧雲斐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惡臭,那股惡臭味十分熟悉,彷彿從變成僵屍的鄰家小妹和她的兩個家人身上聞到過。
  頓時,一股惡寒從腳底冒了上來,他猛地一回頭,驚訝的看到變成僵屍的局長滿口尖銳的牙齒,正向著自己的脖子咬來。
  盧雲斐嚇得幾乎要崩潰了,危急時刻人類往往能發揮出超常的強力,這一次他福星高照鴻運當頭,奮力向左一跳,居然躲過了僵屍的撕咬。僵屍的頭部碰撞在車門上,迷茫的轉了一圈,然後又向他的位置跳去。
  他全身冷汗直冒,一邊驚險的躲避著,一邊繞著越野年疾跑。
  僵屍緊緊的跟在他身後,尖銳的嘶吼著,滿臉猙獰恐怖,恨不得將他撕碎,一口吞進肚子裡去。
  “媽的,怎麼老子盡遇到這種事情!”
  盧雲斐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趁著和僵屍扯出了一定的距離時,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衝進了越野車中,迅速關門。僵屍猛地撞在車門上,整個車窗都沾滿了血水。
  盧雲斐鎮定又鎮定,深深吸了一口氣。
  僵屍那張恐怖的臉孔緊緊的貼著玻璃。
  幸而這部車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能看到僵屍的嘴巴動,卻聽不到聲音。不過就算用膝蓋想想,也清楚那隻僵屍的叫聲此刻肯定不好聽。
  車鑰匙好好的插在開關上,盧雲斐用力扭動鑰匙,越野車頓時發出一連串“啪啪”的響聲。還好,沒有遇到九流小說的狗血情節,車順利的發動了。
  盧雲斐一踩油門向前衝,僵屍立刻被甩了出去。
  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局長的屍體撞在墻上,然後又搖搖擺擺的爬了起米,十分有毅力的向車子移動。
  他冷哼一聲,心裡想剛才自己是拿你沒辦法,小過現在好了,有工具了。盧雲斐將車掛上倒檔,又是猛踩油門,車子飛速向後倒退,狠狠的撞在了局長的屍體上。
  僵屍被車撞倒,頭部掛在保險槓上,血水四溢。
  車再向前開,視線裡又出現那隻僵屍時,盧雲斐的眼珠子差些從眼眶裡掉出來。
  僵屍大半個身子已經被車壓的明顯扁了下去,居然還不屈不撓的又從地上站起來,完全不知道它們究竟是什麼構造。估計從前的生物學理論,是不能在這些鬼東西身上實踐了。
  微微嘆了口氣,盧雲斐沒有再理會身後的僵屍,駕駛著車向漠松鎮中心開去。
  這個民宿坐落住小鎮郊外小遠處,但位置並不算太偏僻,可就算這樣他一路走來也沒自看見一個活人。
  漠松鎮雖然小,但還是有接近一萬人口,平時算得上熱鬧。可今天他所經過的任何地方都空空盪蕩的,說不出的寂靜詭異。
  街上沒有任何行人,街邊兩旁的商鋪更是沒有一家營業的。偶爾能夠看到上鎖的商鋪玻璃不知道被什麼砸碎了,玻璃碎塊遍地都是,非常蕭條。
  一陣風吹過,將地上的落葉揚了起來,黃色的樹葉零星的飄蕩在空中,然後緩緩的向下落。落在地地上,落在他的車上,也落在了道路上。
  遠處傳來了鎮中心自鳴鐘的響聲,響了十一下,已經中午十一點了。
  太陽終於從雲層中穿了出來,陽光照射向這個無人的小鎮。
  原本應該溫暖的陽光,卻讓盧雲斐心裡充滿了涼意。
  他感覺的出,這個小鎮死氣沉沉,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死絕了,就剩下了他一個人。一種孤獨恐懼感,頓時充斥了整個大腦。
  但是,不管怎樣,就算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他都要活下去。雖然不明白世界怎樣了,但只要活下去,總有一天會搞清楚的。
  車緩緩的向前行駛,突然,他看到不遠處拐角的巷了中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幾個人影。盧雲斐小心翼翼的開過去,稍微停了一下車。
  雖然裡邊有些黑暗,但他確實看到了幾個人頭。他立刻掏出玩具望遠鏡看過去。
  這一看之下他險些吐了出來。
  只見巷子裡有幾隻滿臉蒼白,身體已經開始潰爛的僵屍,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一具女性屍體。其中一隻僵屍泛白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他,尖銳的吼叫一聲,所有的疆屍都抬起頭,搖搖晃晃的向他他跑了過來。
  盧雲斐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他急忙一踩油門,車飛快的向前竄了出去。
  僵屍的速度原本就比活著的時候慢,而且非常不靈活,不用指望它們能迎趕上車了。幸好如此,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得了這次的教訓,一路上就算看到更奇怪的現象,他都沒有再敢停下車。不過透過車窗,他看到附近的好幾個集中居住區旁,稀稀落落的停著好幾輛汽車,但全都撞毀了,駕駛員的腦袋被僵屍活生生的掰了卜來。
  估計這駕駛員是遇到了僵屍,大驚失色下開車向外跑,由於實在太慌張了才造成的事故。甚至有一個駕駛員變成了僵屍,由於解不開安傘帶,就那麼翻著沒有瞳孔的眼睛,雙手在空中胡亂劃著,衝著他嘶吼。
  這個小鎮不發達,有錢人不多,汽車自然就很少。他又往前開了一段路,只看到大量的摩托車和自行車,雜亂無章的就那樣倒在路上,一地的血跡以及被僵屍撕扯成碎塊的屍體。
  恐怕這些也是想要拼命逃出來的可憐人,只是摩托車和自行車完全不設防,僵屍很容易就能將騎車人拉下去。
  盧雲斐輕輕搖了搖頭。人啊,最怕的就是不冷靜,一但慌張起來,恐怕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經過大腦思考,最後的結果就是白己找死罷了。
  不過那些變成了僵屍的屍體都跑到哪裡去了?
  電視裡小說裡,乃至電影裡的僵屍,不都是大街小巷滿地的遊蕩嗎?可這個小鎮的僵屍卻極少有看到蹤跡的。
  漠松鎮長住人口有一萬,忽略流動人口,就算小鎮一半的人都變成了僵屍,那麼也有五千多隻。這麼多僵屍,究竟都跑到哪裡去了?
  還是說,這裡的人並不是全部都變了僵屍,變僵屍的只是少數而已。小鎮居民在昨晚曾經有過一次大遷移?他們都逃過了一劫?
  想到這裡,盧雲斐的心頓時振奮起來。
  只要軍方涉入了就好辦了,現代化武器的威力,應該能很輕易的將這些僵屍消滅掉吧。看來要把自己照顧好,等待國家的救援才行。
  實話說,這種想法他自己都清楚是在自欺欺人。但如果不這麼想,盧雲斐怕自己會崩潰掉。
  車速又快了一些,他忽然有些慶幸這個小鎮的不發達。如果是發達的城市中,遇到變故,街上的路早就被車輛給堵的水泄不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還如此安全的坐在車裡。
  一路上,毫不猶豫的輾過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自行車和摩托車,他好不容易才來到警察局局長的小樓前。
  小心翼翼的用望遠鏡打量了幾遍四周,他的神經高度緊張,哪怕有一絲一毫的異常響動,估計都能讓他踩下油門迅速走人。
  還好,並沒有任何問題。盧雲斐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從越野車後座的工具箱裡拉出一台便攜千斤項,牢牢的抓在手中,這才緩緩的下了車。
  沒有敢關上車門,他走一步就小心的四處張望一番,好一會兒才走到鐵門前,迅速掏出鑰匙開門,然後身體以完全不符合身材的敏捷度竄了進去。
  “呼,終於安全了。”
  他用力吐出一口氣,將門死死關上。
  鐵門後就是花園。
  秋天了,花園裡開滿了各種鮮花,生機盎然的氣氛讓盧雲裴的心靈也平靜了許多。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局長花了許多心思隱藏的安樂窩,正當他就要走進小洋房裡的一剎那,整個人突然都呆住了。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全身都在顫抖。
  沒有聽錯。從他不久前剛進來的大鐵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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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7: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來信
  這個世界原本就有許多莫名其妙,難以形容的事情,但是,在我看來有許多事情其實部是可以解釋的。我是夜不語,最近我很鬱悶。
  因為遇到了一件無法理解,沒有辦法解釋,而且又自相矛盾的事件。
  說起來這件事並不複雜,但也遠遠不簡單。要真的想理出個頭緒來,恐怕要從一份邀請函說起。
  這封信是我的二伯父夜軒發到德國來的,他說最近發現了一座古墓,古墓裡有一具古屍很有意思,我一定會感興趣。
  信裡的內容就只有這麼寥寥的幾十個字,但我卻看出了信件背後的意思。二伯父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他說的有意思,就一定有深意,有問題,有點詭異,甚至以他知識面也無法解釋。
  於是第二天,我便乘上了飛往離那個小鎮最近的城市的飛機,那個叫做“漠松鎮”的小鎮。小鎮很偏遠,甚至可以形容為鳥不拉屎。
  下了飛機,我又租了一輛車,開了足足十個小時才到地方。
  漠松鎮坐落在一個群山環繞的盆地中,基本上與世隔絕,整個小鎮就只有一條兩車道柏油馬路和外界連接起來。這種環境就算發展旅遊業也不容易,肖定又是個貧困的小山鎮。
  到了地方-看,其實地方還不錯,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窮。至少車來車往的,在路上也能偶爾碰上幾輛中檔車。
  我的心情還不錯,哼著小調,一路問著,好小容易才找到漠松鎮博物館。博物館已經被警局調派的人手封閉了起米,盤查手續很嚴格。
  我拿出二伯父隨信附上的出入證明,博物館門口的警察斜著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信件,看我,再次看信件,就這樣來回了好兒次,這才道:“夜軒教授簽發的,怎麼沒貼你的照片?”
  “你不是看到我的真人了嗎?”
  我皺了皺眉頭,這證明上哪有可以貼照片的地方,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嗎?
  “沒貼上照片的證明,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的,萬一是你在路上隨便撿到的呢?”他很不耐煩。
  我再好的心情也沒有了,有些鬱悶叫道:“請你在路上隨便給我撿一張出來看看。”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這小警察狠狠瞪了我一眼。
  “就你這樣的索質,還想要我對你尊敬一點,別天真了。你在丟漠松鎮警局的臉!”
  我冷哼一聲:“究竟放不放我進去? ”“證件不齊全,不準進。”
  他似乎下定決心要跟我槓上了。
  我又是一陣冷哼,不怒反笑道:“好,很好。把你們局長找過來。”
  “你什麼角色,就想見我們局長了,自己掂量下自己的重量吧。”
  小警察也是陣冷笑。
  這人怎麼搞的,我算是領教了,真的要把人的肺給氣爆掉。我深呼吸了又深呼吸,如果小是最近修養好了很多,再加上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小地方襲警有些不方便,否則早就一拳頭給砸了過去。
  我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我再說一句,放我進去,還是叫你們局長來,你自己選一樣。”
  小警察看也沒看我一眼,一副跩樣,似乎懶得和我浪費口水。
  “好,很好,非常好,你有種。”
  我氣到了極點,連聲說了幾個“好”正想撥通二伯父的電話,就看到眼前的小警察立正,獻媚的衝我身後喊道:“局長!”
  身後傳來一聲高傲的“嗯”的聲音。我轉頭一看,看到了一群警察眾星捧月般圍著一隻龐然大物走了-過來。
  那個龐然大物大概就是漠松鎮這個小地方的警局局長,這局長實在是又高又胖,肚子挺成了一顆圓球,將警服高高掀起,如同懷孕9個月的孕婦一般。這種人,一看就是酒色過度,高度腐敗的料子。
  “你就是局長?”
  我想走過去,結果被局長附近的人攔住了。
  “他是誰?”這位小地方的警局局長看也沒看我一眼,傲氣十足的問剛才的小警察。
  小警察滿臉媚笑,連聲回答道:“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混蛋傢伙,拿著不齊全的證件非要闖進去。”
  切,這混蛋一口咬定二伯父簽發的通行證有問題,看來是看我不順眼,想順便擺我一道。
  局長這才看了我一下,手一揮:“先抓回去審一審,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是。”
  他身旁的幾個警察立刻掏出手銬向我走過來。
  “誰敢抓我。”
  我冷哼道:“就憑你們這個小地方的警察也敢抓我,當心我報上去叫你們統統回家喝西北風。”
  大凡腐敗勢力的人都有做風向標的潛質,抓我的幾個小警察被我一嚇,卜意識的停頓了一卜,看向局長。
  局長也是一愣,然後不屑的道:“我最近可沒聽說過上頭有人下來視察的,你這小王八蛋敢詐老子,看老子回去怎麼審你。抓!”靠,出師不利,怎麼一來這地方就要被抓進局子裡去,難懌最近我左眼皮直跳,原來是有災哦。我盡是想一些有的沒的,正想著是不是把隨身帶來的槍掏出來拒捕,就在這時,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冷喝。
  “誰敢抓我的侄兒!”
  是二伯父,他陰沉著臉從博物館裡走了出米。
  局長的表情一呆滯,手微微一揮,向我走來的警察立刻退了回去。他滿臉的肥肉在顫抖,狠狠的盯了本來還幸災樂禍、現住卻滿臉愕然的小警察一眼,看的那小警察全身部顫抖起來。
  這局長也是個練家子,至少臉上的功夫實在了得,臉皮估計修煉到了金鐘罩鐵布衫的最頂級層次。他從滿臉猙獰高傲,轉變為媚笑恭維卑微,只用了零點五秒的時間:“哦,原來是夜軒教授啊!誤會,肯定是誤會。”
  說著他兩步並作一步的走到小警察身前,狠狠一腳踢了過去,直將那小警察踢倒在地上哀嚎,又道:“都是這龜兒子沒有看清楚證件。”
  然後就將頭轉向我,慈祥的笑著:“你就是夜家的公子,久仰大名,果然是名門出旺才,年少有為啊。夜先生,要不晚上我擺桌大家聚聚,一來為這個誤會賠罪,二來,也當是為夜先生接風。請不要推辭啊!”
  對這種混蛋我實在生不出好感,二伯父明顯也是如此,他揮了揮手冷冷地道:“今晚上我和我侄子有安排,就不勞煩局長大人了。”
  “這怎麼好意思,不勞煩,絕對不勞煩。”
  胖子局長還想說什麼,二伯父很是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彷彿和他多說一句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沒關係,我們還要去研究古屍,局長大人自己也請去忙自己的吧。關於那位研究員的屍體,請盡快給我一份報告。”
  說完,二伯父就拉著我走了進去。
  一走進博物館中,我和二伯父就相視大笑起來。
  “那位局長還真是個見風轉舵的噁心混蛋,我人見多了,還真沒有見過臉皮如此厚的。太混帳了!”
  我大笑著說。
  “不要提這種噁心的非人類,一提到他我午飯都不太想吃了。”
  二伯父哈哈笑著,看著我:“嗯,不錯,上了大學後穩重多了,小夜,你也長人了。我家的雨欣可是很想你的,你這個當哥哥的也小常常去看望她一卜。”
  “她最近不是回本家了嗎?”
  我問。
  “對,她說最近在本家找到了一此有趣的東西,叫你什麼時候也去看看。”
  我的臉色頓時一黯。
  二伯父敏捷的捕捉到了我的表情,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嗎?小夜,小是我說你,有些叫候、有些事情, 該放下的就放下吧。這樣對別人、對自己都好一點。”
  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牽扯下去,我搖搖頭,將從前的回憶用力甩掉,然後抬頭問道:“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對了,二伯父,你叫我來肯定不是說教的。究竟是發現了什麼?”
  二伯父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頭才好,乾脆遞給了我一份資料:“你看看再說。”
  我低頭一看,發現數據上記載著三個故事,三個都是和僵屍有關的故事。
  第一個是《都市快報》的報導,上邊說在一九九八年八月的近十天來,一種奇懌的動物在浙江寧波太白山一帶出沒,並襲擊羊群,光喝羊血不吃羊肉,導致數十隻羊被吸乾血而死。
  看著一地慘死的羊,浙江寧波橫溪鎮梅峰村的陳某愁得說不出話來,這幾天來,他賴以維生的羊群幾乎遭到滅頂之災,被咬死了三十多隻。
  陳某請來了森林派出所,派出所民警現場看了半天,表示暫時下不了結論。
  梅峰村可能是綿延數十里的太白山脈中,海拔最高的自然村,村裡只剩陳某和他兒子,一百隻羊是他們所有的財產。從那奇怪動物出沒開始,天天有羊被咬死、被吸乾了血。最多的一天,陳某的羊群死了十四隻羊。
  一天下午四時,陳某和他兒子突然發現路面上有三隻奇懌的動物。他們大剌剌地立在土路中間,朝著陳老頭齜牙咧嘴,一副很凶的樣子。
  這種動物,陳某在山裡待了六十多年也從沒見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喝羊血的壞東西。可能由於這幾天,他們趕羊上山,讓這些壞東西沒了下手機會,餓壞了就直接找上門來和人挑釁。
  最近,距離一公里外的陳婆嶴村也有羊被吸血怪獸吸乾血而死。
  第二個故事是一個傳說。講述者說,他中學時聽人家說有一個科學家吃錯藥,結果要喝人血。當時他覺得可信度非常高。
  傳說上海郊區某生化研究所試驗失敗後,某生化學家必須依靠血液才能維持生存,殺了幾個人吸光了他們的血液,作案數次後才被發現。為了逮捕這生化學家,當時犧牲了二個警察,這些警察全部被吸乾了鮮血,最後一次出現是在虹口公園。
  講述者說他記得那時班級裡面掛著十字架的、掛大蒜的、戴十字架手鏈的都有,笑死他了。
  不過有數據記載,就在九五年下半年,確實有個姓凌的科學家,具體叫什麼名兒早就沒有紀錄了,是北京某藥業跟上海一家外資合搞的研究所請的研究員,好像還在德國拿過搏士,挺有實力的。
  聽他母親在上海那個公司的的熟人說,姓凌的跟同事相處的一般,老自己搞什麼名堂,下班了他還留著研究什麼玩意兒,他那幫同事也看不懂他寫的東西,以為是德語,後來才知道是古希伯來語。
  那玩意兒變身後,逃到了四平路一帶,喝了好多老鼠血。事後許多人猜測,說它其實並不想殺人。
  第二個故事發生在成都,也是據一個講述者講述的,說是成都市考古隊在武侯祠剛近挖到了三具古屍,清朝的。由於監管出了點差錯,一夜之間三具古屍不翼而飛!
  後來又出現了五具僵屍,專咬人頭,沒咬死的就變僵屍。最後是出動軍方,用火焰噴射器燒死的。
  一說是僵屍來自青城山九老洞,這個不作為景點對外開放的地方,是其中一隻跑出來了,後來還在裡面找到許多的白骨:一說是陴縣,成都的一個衛星城,從那裡挖出來的;一說認為是從十陵挖出的。
  最後僵屍的處理據說是軍方出動了激光部隊,費了很大勁,掛了很多人才搞定。但那時候死後變成僵屍的平民到底有多少,是不是有遺漏的,至今還不清楚。
  我看完這份資料,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說起來,這些數據我以前也見到過。難道漠松鎮出土的那具屍體有問題?”
  二伯父夜軒沒有說話,也許是整理不出該說的頭緒起始,好半天才又遞給我一份爾西。這是一份報紙,報紙的標題用大字寫著:明代古屍驚現漠松鎮 保存完整且寒冷如冰。
  我低頭迅速看完,然後道:“並沒有什麼好奇懌的,這個世界上同樣類似的古屍簡直多不勝數,在中國幾乎每年都能找出一堆來。從前的英國,木乃伊多到當做火車的燃料,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沒被時光摧殘、千年也沒有腐爛的屍體。”
  “算了!”
  二伯父夜軒恐怕是沒辦法解釋自己看到的東西,他示意我快步跟上去:“小夜,我知道你常常能遇到許多稀奇古怪、莫名其妙、光怪陸離、匪夷所思,並且帶有封建色彩的事情。不過現住眼目下的這件事,真的很令人費解。”
  這什麼話!我遇到的詭異事件怎麼就統統變成帶有封建色彩了!我這個二伯父就是這個討厭的性格,古板,咬死理。
  但說起來,上次和他解決的那件事情,遇到的也是一具屍身千年不腐爛的屍體,茶聖陸羽的屍體。沒想到這一次叫我來的原因居然和上次一模一樣,實在有夠詭異的。難道博物館裡邊的那具古屍,真的有些問題?
  帶著極大的疑惑,我跟著二伯父慢慢的向博物館中走去。
  漠松鎮博物館只是個鎮搏物館,面積相當的小,平時也不會開放,只是作為考古研究的場所,工作人員據說也寥寥無幾。
  整個博物館其實也就只有三個員工,房間更是少的可憐,一間陳列室,一間儲存室兼檔案室,一間研究室。但今天不知為何,一路上遇到了大隊的警察,這此人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沿路碰到的人都對二伯父夜軒十分的尊敬。說起來也是,在他們的眼中,二伯父畢竟是從上邊來的,究竟上邊到底有多高,這就不是他們這種鳥小拉屎的小地方能夠理解的了。
  人就是這種生物,越是偏僻小地方的民眾甚至包括警察,越是對“上邊來的”這四個字敏感,不管上邊派什麼人來,都會認為是大官。想起來都覺得可笑。
  博物館沒走多久便到頭了,跟著二伯父向左拐彎。我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向前走,突然從側門中猛地走出一個人,險些撞到我懷裡來。
  我定睛一看,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戴著一副碩大的幾乎遮住了半邊臉孔的眼鏡,穿著搏物館的制服一白大褂,手裡抱著厚厚一迭的書籍。
  她見就要撞上我了,立刻停住腳步,但高高迭起的書籍原本的平衡立刻被打破了,一大堆的書嘩啦啦的散落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很抱歉。”
  女孩慌忙道歉,蹲下身慌亂的撿地上的書籍。
  二們父莫名的苦笑了一下,指著她說:“這個女孩叫王紫瞳,是個天才啊!十六歲就大學畢業了,可塑性很強。可惜就是不合群,靦腆內向_,不然以她的學歷和能力,肯定不可能分到這種地方博物館。
  “對了,等下帶你去看的那具古屍身上的許多重大發現,都是這女孩找到的。在很多方面,我這個老頭子都和她沒辦法比。”
  很少看到二伯父用如此高的語調評價一個人,我不禁對眼前的女孩產生了興趣,蹲下身幫她撿書,順便悄無聲息的打量著 她。
  她雖然戴著碩大的眼鏡,但女孩的面容其實還是很精緻的。纖細的手指或許因為常常復原占董,而稍微有此粗糙。
  “謝,謝謝。”
  見我幫她的忙,她一邊道謝,一邊偷偷瞥了我眼,頓時視線和我接觸在了一起,女孩的臉立刻變得通紅起來,驚慌火措的抱著書跑掉了。
  “真的很內向。”
  我評價道。
  “對吧,據說這女孩就連看到女性都會臉紅。說越來,小夜,聽雨欣說你小子對女孩特別有一套,試著幫幫她嘛。”
  二伯父又看著我道。
  我頓時無語了,鬱悶了半晌才說:“二伯父,你在教唆我追她嗎?哪有你這樣的長輩的?而且,夜雨欣那個小妮子的話你也聽,實在是太沒有鑒別能力了。”
  “她是我女兒嘛,我當然信她的話了。古板的二伯父少有的打趣道,彷彿很享受我吃癟的樣了。
  “接觸了一段時間,我個人感覺王紫瞳這女孩子還是很不錯的,人又踏實,樣子也漂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就是為人靦腆了一點,不過這不是大問題,可以培養的。
  “再說你也不小了,你爸和我喝酒的時候,老是提到想要你帶個外國女朋友回來。我就琢磨著,還是中國的女孩不錯。”
  “二伯父,我還沒滿二十歲,暫時也沒有找女友的打算。謝謝!”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伯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副詭計得逞的臭屁模樣。
  又向前走了不久,他推開了研究室的大門。我緊跟著走了進去。研究室很小,靠墻的地方密密的擺放著一排櫃子,只有房間正中央位置空了出米。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小板床。等視線接觸到床上的古屍時,我只感覺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驚訝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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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7: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詭異古屍
  眼前的那具古屍十分詭異,和報紙上的描述也有極大出入的地方。報紙上說屍體保存的很完整,但完整的也太過頭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去仔細打量起來。
  這具乾屍大約一點七米長,不知是否因為死亡後萎縮的原因,臉部有些猙獰,臉頰鼓鼓的,彷彿有口氣塞在嘴中沒有吐出來。
  說是乾屍,其實它的屍體並不幹燥,皮膚甚至有些濕潤。我戴上手套輕輕按在古屍的皮膚上,有些彈性。
  實話實說,確實不像死了有五百多年的古屍。如果不是有一旁的二伯父作證,我甚至更相信它死了不過才幾天而已。
  視線緩緩向下移動,我驚訝的發現如報紙上描述的,古屍的指甲和頭髮確實很長。指甲甚至長的已經開始稍微彎曲起來,而且屍體上的顏色泛白,白的很不正常。
  我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古屍皮膚上竟然長出了一層細密的白毛,這種白毛像是某種絨毛,又像某種真菌。
  “這是什麼?”
  我用手扯下一撮湊到眼睛底下看了看。
  “我也不清楚,”
  二伯父苦笑著搖了搖頭:“從來沒看到過,也沒有任何文獻記載過。我把樣品寄送到了省研究院,得出的結論是一種未知物質。這種物質是由某種真菌和皮膚弱化反應後,相互吞食形成的。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古屍身體的一部分了!”舔了舔嘴脣,他又道:“我是在這具古屍挖出來後的一個禮拜才到的,一來古屍基本上就已經這個樣子了。王紫瞳研究員來的比較早,據她說屍體剛挖出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樣子。
  “雖然出土時屍骸保存的也完整,但皮膚乾燥沒有彈性,肌肉也大部分都塌陷了下去。雖然比一般的乾屍好很多,但絕對沒有像而今這麼新鮮。我來了以後,看著古屍長指甲頭髮,然後幾天前屍身上又長出了這些個白毛,實在匪夷所思。”
  說著說著他就興奮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說:“我和王紫瞳研究員翻閱了許多文獻,初步認定充斥古屍棺材的那些液體絕對有問題,恐怕這次研究對考古學,不,甚至是對五百年前的醫學和防腐技術,都能有一個直觀的影響。”
  我看著那具詭異的古屍,不知為何,老是感覺壓抑,心底深處甚至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不良預感。
  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道:“奇怪了,一般而言,人的生命以大腦為主體,大腦在幾分鐘內得不到氧氣的供應就會死亡。其它部位的細胞,死亡時間可能會晚一點。如毛髮及指甲等角質層細胞,可以繼續生存到幾個月或幾年之久。”
  “但從來沒有聽說過居然兒百年出土後還能長的。除非……”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養屍地嘛,對不對?你小子我還不了解。”
  二伯父看了我一眼,說道:“所謂的養屍地,較為科學的來說,就是土壤土質酸鹼度極不平衡,不適合有機物生長,因此不會滋生蟻蟲細菌,屍體理入即使過百年,肌肉毛髮也不會腐壞。甚至有些數據顯示屍體的毛髮、指甲在養屍地中還會繼續生長,”“不錯,看來二伯父也很清楚嘛。”
  我不緊不慢的說:“那下邊的話恐怕我就不用說了吧,趕快把古屍銷毀了算了。”
  “你這個人啊,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封建迷信了?”
  二伯父皺了皺眉頭:“退一萬步來講,這具古屍屬於國家文物,我們根本就沒有權力破壞它。而且,它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我可不想成為歷史的罪人,那個……”
  “停一下,” 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二伯父,你考古多少年了?”
  “ 四十多年了,怎麼? ”他有些迷惑我這個唐突的問題。
  “那你應該知道考古界的一些俗定行規吧。”
  我看著他。
  二伯父有些哭笑不得:“當然知道,你說的是那些封建迷信色彩嚴重的行規吧。都幾百年的老規矩了,現代人哪裡還有去做的,如果真要那樣,故宮博物院裡的珍貴文物一半不都要被銷毀了。”
  “雖然這麼說是不錯,而且那些千百年傳承下來的考古行規,確實是帶有一些迷信色彩,但古人的東西,那些經過實踐的考驗、口口相傳的玩意兒,有許多到最後都證明是正確的。”
  我一邊打量著古屍,一邊緩緩道:“養屍地中挖出來的屍體一定要燒掉,這是行規中叮囑的最多的一條。
  “古代的風水師和陰陽師都不是笨蛋,相反的,大多都是有真憑實學的人。他們將屍體埋在養屍地中,肯定是有他們當時政治條件或者特殊原因的考慮。這些東西恐怕二伯父比我更清楚吧。
  “你仔細想想,為什麼古屍在棺材中屁事都沒有,而且還呈現正常的乾屍狀。但一出土暴露在空氣中,就頭髮指甲猛長,還通體都長出了白毛?
  “我覺得肯定是當時的陰陽師用某種方法,讓養屍地與墓穴相互作用,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說不定那些棺材中的液體就是關鍵。
  “行規中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燒掉養屍地出土的屍體,恐怕也有前人曾經受到過某種嚴重教訓的因素。所以,這具古屍不能留。”
  突然又想起了從前遇到過的養屍地中爬出的那些行屍,全身不禁打了個冷顫。
  古人的東西,只要是現在看來不合理的,基本上都有玄機在其中。為免後患,還是早點銷毀好。
  見他遲遲不發話,我又道:“二伯父,剛才你為什麼要將那份各地出現僵屍的數據拿給我看?其實,你的內心中也有些懷疑這具古屍有不尋常的危險性質吧 !”二伯父被我的話頂住,陷入了思考中,半晌才說道:“不錯,我確實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你現在考慮的一切問題都出在,古屍出土的地方究竟是不是養屍地上。那很簡單,你去實地看看不就好了,如果真的是,我們再仔細討論下一步的做法。”
  這句話比較實在,我愛聽,於是微微點了點頭。
  “很好,我叫王紫瞳研究員帶你去。”
  二伯父拿出手機撥通號碼說了幾句,不久後那個呆板內向的女孩就走了進來。
  “夜教授,您叫我?”
  或許是因為不習慣和人相處,女孩的眼神毫無聚焦點。
  “嗯,王研究員,請稱帶這位夜研究員去出土古屍的工地走一趟,他要採集一些標本。”
  二伯父衝她點點頭,毫不客氣擅自將我的身分改為了他屬下的研究員。
  “是,”她低著頭,聲音輕的如同蚊子的睫毛一般:“請,請往這邊走。”
  頓時,我和二伯父同時嘆了一口氣。
  這女孩,果然只適合生活在博物館和圖書館這種與世無爭的清靜地方,她,實在太靦腆了 !挖出古屍的地方位於漠松鎮西南方向。雖然博物館不大,但占地面積也不小,所以規劃的時候就朝偏僻的地方修建的,要到西南郊區,剛好要穿過整個小鎮。
  我開著租來的車,王紫瞳一路上都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那個,我叫夜不語。稱叫什麼? ” 實在受不了車內壓抑沉悶的氣氛,雖然明知道她的名字,不過我還是沒話找話的問道。
  “啊,我姓王,王紫瞳。 ” 她輕言輕語的回答,或許沒有想到我會主動和她搭話,一緊張,手裡的資料全都灑落在了腿上和車內的地板上。
  “對不起,對不起。 ” 也不知道她在對不起個什麼,便慌慌張張的低下身子撿東西。
  這女孩,不但害羞,恐怕性格也有點大大咧咧吧 !我少有的善意笑了笑:“王紫瞳,嗯,很好聽的名字,”“謝,謝謝。 ” 她的臉上頓時染滿了紅暈。
  我又笑了笑,放開右手,指了指她的眼鏡:“對了,那個,你有近視嘛? ”“不是.” 她低著臉搖頭。
  “那,能不能提個要求? ” 我轉過頭衝她眨了眨眼睛:“把眼鏡取下來,那麼大的鏡框,我都看不到你的臉了 !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低下頭,絲毫沒有執行我的善意要求的意思。
  氣氛頓時又沉悶了起來。
  自己的要求是不是過分了一點?我少有的檢討了下自己,然後繼續沒話找話:“ 聽說,那具古屍是你發現的? ”“不是,當地農民發現的。我第一個到了現場。 ” 說起考古的東西,王紫瞳終於有丁點神采,話也稍微多了:“很可惜,當地人發生了哄搶,很多珍貴的文物都沒有辦法追回來了。 ”她的臉上有些遺憾,一看就是個真心熱愛考古的人。難怪二伯父那麼推崇她,在某些方面,他倆頗有蛇鼠一窩的感覺。
  “哦,這樣子啊,能不能告訴我當時的情形? ” 雖然看過檔案,不過聽當事人親口描述更能增加代入感。
  王紫瞳點了點頭:“這具古屍是八月五日早晨,一個農民整地、準備修建房子的時候發現的。我在當天下午就趕到了。
  “當時墓穴已經被挖掘機整個破壞掉了,而陪葬品也被哄搶的七七八八,甚至當地警察都在哄搶中。我到的時候還好棺木很完整,只是已經被打開了,裡邊的古廠翻的亂七八糟的,有幾個警察還坐在棺材上討論怎麼分贓。
  “我好不容易才將哄搶行為制止住,並在第一時間勸他們將搶走的文物退回來。”
  和報紙上描述的完全不一樣,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漠松鎮有那麼混蛋的局長,肯定就有一樣的手下,他們不加入哄搶的大軍才詭異的說。只是很難想象,像王紫瞳如此害羞的女孩,是怎麼將他們攔下來的。
  “當時我看到屍體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死者是名男性,從皮膚和面容判斷不出究竟是死亡了多久的屍體,因為屍體竟然沒有腐爛,而且保存的相當完整。只能憑藉他的服飾判斷,他應該是明朝人,其後找到的戒牒也證明了這一點。
  “從戒牒來看,它的持有者名叫楊福信,戒牒是明代正統四年頒發的,也就是公元一四三九年,距今大概是五百多年。我和夜教授討論了幾次,初步推斷這具屍身就是這個戒牒的主人。 ”我沉吟了片刻:“看檔案上的描述,據說彌將手伸入棺材時,居然發現屍身摸起來寒冷如冰,是不是有這回事? ”“不錯,” 一旦涉及了自己的專業,王紫瞳的語調便越來越流暢了,完全看不出絲毫呆呆的模樣。
  “不光是屍體,就是棺材打開後,破除了密封性,在烈日下暴曬了接近六個小時,裡邊的溫度也依然很冰冷,當時我拿溫度計測量過,零下一度。真的很不可思議。 ”“確實有點難以理解,不知道他們怎麼做到的 ! ” 我一邊開車一邊思忖著。
  “我的報告上也提到過。很有可能是因為兩個方面造成的。”
  她微微整理了下思路,說道:“第一,楊福信的墓室採用的是澆漿結構。四壁用青磚砌起,棺槨放入後,再把三合土漿澆注在磚墻與棺槨之間,給棺材包裹上了一個結實的密封層。而且它的澆漿中還使用了一種特殊物質,明礬。 ”“明礬可以作為一種混凝劑,防止澆漿開裂,從而加強密封性。由於墓室密封、恆溫、缺氧,細菌沒法繁殖,這就為保存屍體創造了條件。”
  所謂三合土,是用糯米熬製成漿,再加上石灰、黃土,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與現在的水泥類似。只是這種方法雖然常用,但卻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感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老是抓不到一閃而逝的靈動。
  “第二種是棺液。對外我們宣稱的是,當棺木被取出後,我們意外地發現,墓底部的處理相對簡單,三合土漿也要比棺木四周和頂部薄許多。
  “漠松河一帶河道縱橫,地下水位較高。特意做薄的底部,使得地下水在五百年的時間裡,從下面一點點地滲透進去,形成棺液。而在此之前,因為墓室密封缺氧,屍體腐敗已經停止,後來棺液的浸泡恰恰幫助它保持了濕潤。”
  王紫瞳不知為何笑了笑,樣子有些頑皮:“其實我們至今都不知道棺液的成分。雖然棺材打開後,棺液就全部蒸發掉了,但夜教授還是從棺材的木質中提取出了一些棺液。拿去化驗後,省研究院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番話頓時讓我原本不好感覺,產生了更加嚴重的不好預感。
  糯米、加了明礬的三合土,神秘的棺液,為什麼埋葬一個普通的雲遊僧人會那麼麻煩?就算是得道高僧,估計也得不到如此好的照顧才對。
  究竟那個僧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從墓穴的描述上來看,修墓的人肯定是個頗有才學的陰陽師或者風水師。他,如此費盡心力的修出這個墓穴,一定有不得不為的原因。
  可這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越想越覺得不舒服,眼皮甚至也湊熱鬧的亂跳了起來。
  王紫瞳忽然細聲細氣的說:“到了.”我停住車,走下來,向墓穴的位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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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8: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養屍地
  古人認為人之血肉屬於人間,必須待其腐朽之後再作正式埋葬,死者靈魂才能脫離屍身,進入陰間後投胎轉世。
  在一般情況下,人的屍體埋葬在泥土裡很快就會腐爛掉。這是因為人體是由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和磷鉀鈣等組成的。屍體在土中經腐敗細菌破壞後,很快就會成為一種氣體揮發掉,剩餘物質也因各種化合物的脫離而腐爛,最後只剩下一堆白骨。
  所謂“養屍地”,它的土質相當陰寒,土色呈黑。
  如果是炙陽乾地,則只會讓屍體變為乾屍。因此懂得風水之人一般用地靈測方位,或者簡單地手指的觸覺、甚至乾脆用舌尖嘗試泥土來判斷。
  屍體只要埋入“養屍地”,由於土地膠質黏性和酸鹼度極不平衡,閉氣性能良好,極不適應有機物的生長。因此,棺木不會滋生蟻蟲、細菌等,屍體埋入後,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屍身肌肉毛髮等也不會腐壞。
  王紫瞳帶著我走到挖出古屍的地方,這地方方圓三百米的範圍,都已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很有二伯父的作風。
  古屍棺材原本的擺放處,已經用工程用塑料布修起了一個簡易的擋雨棚子。我掀開雨棚,就看到裡邊有一個大約三米多深的土坑,土坑裡還有一些殘餘的三合上,以及碎掉的磚塊。
  我下到坑底,用手抓起一把土。土稍微有些涼意,很黑,也很濕潤,但是也沒有呈現出典型的養屍地性狀。
  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很普通的一塊農地而已。
  搖搖頭,我鑽出雨棚,隨意的遠眺了下四周。沒看多久,便發出“咦”的一聲,眉頭夜緊皺了起來。
  由於經常遇到詭異離奇事件,這麼多年來,我也對風水、民俗等方面有所涉及,雖然說不上專精,但還是稱得上懂行,這一看之下就看出了問題。
  王紫瞳雖然為人木訥,大大咧咧,而且眼神遊移,從來不敢正眼看我,可突然用余光瞟到我的臉色變化,不禁結結巴巴的問:“夜研究員,你發現了什麼?”
  “你看。”
  我指了指遠處。
  “這塊地的南側是一個外凸隆起的地形,而用眼睛稍微目測一下就能發現,埋古屍的地方卻是整個山谷地勢最低處,和山體形成了一個較窄的夾角,其間突出一些參差錯落的山石深入地下。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便是墓葬風水中,一種俗稱“狗腦殼穴”的養屍地。”
  “養屍地?”
  考古的人大多數都聽過這個名詞,所以她也不覺得唐突,只是也微微皺了下眉頭:“你的意思是,養屍地才是造成了古屍五百年也不腐爛的主要原因?”
  “不只是如此,” 我用手在空中丈量了一番:“王紫瞳小姐,你相信僵屍嗎?”
  她搖頭:“不信。”
  “其實我以前也不信的。”
  我笑起來。
  “你現在相信?”
  她因為好奇,終於忘記害羞,看了我的臉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了頭:“我、我是說,你以前遇到過僵屍?”
  這女孩雖然有些靦腆,但絕對不笨,一下就抓住了話中的重點。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淡淡講述道:“如果好學過民俗的話,就知道永安貢川等地,至今都還廣泛流傳一則有關“養屍地”鬧鬼的故事。
  “據說是清代時候,有一孕婦因難產而死亡,家人悲痛之餘,草草將其下葬。一日,某人行至鄉間路旁小飯店。店家一把拉住他高聲索要欠債,告稱曰:其妻在店中賒欠飯錢已多年,舊債未還又添新債!兩人拉扯爭執起來,某回應說其妻已死多年,何來欠錢?
  “最後,店家要求他躲在店中簾後等候。果然不久,有一婦人持碗自稱某某妻,又來賒欠。某見婦人容貌長相確實是結發之妻,便悄悄尾隨而行。
  “山路蜿蜒幽深,待至其妻葬地前時,又見一小兒奔跑前來相迎,並欲一同進入墓室。某情急之下,大呼妻名。只見其妻撲通仰面倒地,頓時已無氣息,小兒跪地喊娘,放聲痛哭。某始知小兒為難產遺腹子是也!”“我知道,類似的事情我以前也看過文獻資料。”
  王紫瞳用手扶了扶眼鏡:“據前不久的考古發現,我國仰韶文化時期就有二次葬俗。所謂“二次葬”,也是永安客家民系最普遍採用的葬俗。
  “本地舊習是“入土為安,厚葬為孝”。古人認為人之血肉屬於人間,必須待其腐朽之後再作正式埋葬,死者靈魂才能脫離屍身,進入陰間後投胎轉世。
  “永安“土工”遇到“養屍地”中的殖屍,墓主給付的工錢需加倍。在處理時,要讓屍體置於棺外讓其充分氧化。還不時用口將烈酒噴灑周邊以驅除惡臭,然後在油紙陽傘下用成卷粗紙 (草紙)將屍體手腳黏附的腐肉一塊一塊擦去。
  “最後弄乾淨的骨骼,先放髖骨、尾椎骨,接著把%骨、腰椎、胸椎依次豎著往上排列,再接著用幾根帶竹芯的線,把所有的脊椎骨串起來以免散亂。然後,再把腳趾骨、脛骨、腿骨和手指骨、橈骨、尺骨等依次放入,再把頭顱放在最上面。
  “如此,整副骨架就清清楚楚地分段裝入了小小的 “黃金甕”。屍體內臟部分則劈碎棺木,生火將內臟、衣帽、穢紙等物一併焚燒。當濃濃的黑煙從青翠的山林間,像巨大的柱子一樣高高升起來,油脂撲鼻的惡臭連鳥獸都避之猶恐不及 ! ”我欣賞的看了她一眼,也拿出了個例子:“那你知不知道上世紀八十年代,有個叫羅坊鎮的地方,也曾挖掘出過一具和現在類似的古屍?
  “在做本地民間葬俗社會田野調查時,當時的公社幹部某某告稱:該公社後山有一處古墓。周邊農民經常前來燒香祭拜,被鄉幹部斥為 “封建迷信”。於是,叫來武裝基乾民兵,一干人馬揮鋤頭舞棍棒,幹勁沖天地將墳墓搗毀,並把棺木掘出強行撬開。
  “只見棺內一具女屍,兩頰溫潤,擦著鮮紅的胭脂,白生生的青面獠牙暴突在外,衣冠等飾物完好如新。從繡花罩被下露出修長的雙腿,腳上尖細的趾甲長短不齊地穿透三寸金蓮。
  “大家驚呼,嚇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後來,還是農民將屍體回葬,並燒了好些紙錢。如今講起來,尚心有餘悸、令人害怕。
  “某個電視台“發現檔案”攝製組曾在永安拍攝懸棺,一位自稱膽大的年輕女編導,在聽取介紹永安“土工”和“養屍地”及僵屍等情況時,當場嚇得失態驚叫。可憐紅顏一個晚上盯著晃來晃去的天花板,小心肝撲通撲通地亂跳了一夜,天亮時還不敢閉眼睛。
  “在中國“養屍地”和僵屍的傳聞,顯然有誇大其詞的成分。究其原因,這裡面有深刻的歷史因素和迷信色彩,當然,也有一定的事實基礎在其中,”王紫瞳不置可否,又扶了扶眼鏡,好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挖出來的那具古屍會屍變?”
  “聽過一句風水學上的順口溜沒有?”
  我沒有正面回答她:““死牛肚穴”出紫毛,“狗腦殼穴”出白毛,“破面文曲”出不化骨,“鯉脊砂穴”出伏游。你看,這個墓穴剛好葬在傳說中的狗腦殼穴上,而且古屍身上還好死不死的長出了白毛。稱說,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王紫瞳沒有多說什麼,她被眼鏡遮蓋了大半的臉孔居然陰晴不定的變了變,許久才結巴的道:“有,有件事情不知道我該不該說,”“說來聽聽,我可不像夜教授那麼古板,” 我衝她笑笑。
  “嗯,最近那具古屍的牙齒確實有長長的跡象,頂的古屍雙頰都漸漸鼓起來了。而且,我還在古屍的脖子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將後邊的話說出來。
  看她吞吞吐吐的,我不禁急了:“還有呢,那是什麼樣的痕跡?”
  “古屍的脖子上有兩個小孔,很有可能就是它生前死亡的原因。”
  “兩個孔?”
  我疑惑的自言自語。
  “不錯,是兩個不太顯眼的小孔,看起來就像是被狗的犬齒咬到的。”
  聽到這番話,我頓時渾身一震,一把拉住她發瘋似的朝車上跑去:“快,馬上回博物館,勸夜教授將古屍給燒掉。媽的,希望還來得及!”“怎麼,會發生什麼? ” 手猛地被抓住,王紫瞳有些不知所措。
  “笨蛋,你沒學過民俗,至少也看過香港的僵屍電影嘛。恐怕,古屍就要屍變了!”我開著車飛快朝博物館的方向駛去。
  “希望還來得及!”我在心裡默念著,一路無語的疾馳,好不容易才在半個小時後趕到博物館。
  可還沒進門,就看到博物館中整個都亂了套。警察進進出出的,對每一個人進行盤查,博物館四周也拉起了警戒線。
  二伯父夜軒正狀若瘋癲的對著那個胖子警局局長指手畫腳,臉色十分不好看。肥腸般的警局局長不斷點頭哈腰,像是在承諾什麼。
  我走了過去急忙道:“二伯父,我有話要對你說,”二伯父搶先的說:“小夜,你回來的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 他的臉黑沉沉的,脾氣幾乎要到了爆發的邊緣:“那具古屍,被盜了。”
  “怎麼可能 ! ” 我和王紫瞳同時喊出聲來。
  來不及想太多,我慌張的問:“究竟是怎麼被偷走的? ”該死,古屍有可能就要屍變了,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盜走?
  還有,那古屍除了有考古價值以外,絲毫沒有任何貨幣價值,小偷偷回去當燃料嗎?
  況且擺放古屍的研究室我也看過,除了門和結實的墻壁以外,就連窗戶也沒有一扇,要偷就只能從門走 而門外的走廊人來人往的,又不是萬物寂寥的夜晚,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被偷走?
  二伯父嘆了口氣,向裡邊指了指,“怎麼被偷走的,我也不清楚。你自己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我點點頭便向裡走去,王紫瞳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襟。
  “好吧,一起進去,不過不準給我添麻煩。”
  我道。
  她立刻笑起來,但眼神一接觸到我的視線,頓時又深深將頭低了下去。
  不過她笑起來的那一瞬間的樣子,卻被我看在了眼中,說實話,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嗯,那個,很美。
  這個小小的地方博物館內的人已經被清空了,據說警方已經勘察完了現場,全都到了外邊做筆錄。不大的地方一旦沒了人氣後,似乎也突然大了很多。
  走廊空盪蕩的,只有我和王紫瞳孤寂的腳步聲迴盪在四周。
  沒人的地方就會顯得壓抑,何況是博物館這種本來就像拍靈異電影場景的地方。
  說實話,越是往裡邊走,越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我突然感覺王紫瞳用力抓住了我的衣襟,似乎有些害怕。
  我奇怪道:“這不是你的地盤嗎?你也會怕?”
  王紫瞳輕聲細氣的說:“我在這裡快一年了,晚上也常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老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說實話,我也有,” 我笑起來:“ 沒關係,女孩子會害怕是正常的,有什麼事情,本帥哥保護你。”
  “嗯。 ” 她輕輕應了一聲,臉頰又紅了:“謝,謝謝。”
  通往研究室的走廊說長不長,但也花了好幾分鐘才走到。研究室的門大開著,門口照例拉出了警戒線。我和王紫瞳挑起那根黃色帶子走了進去,順手將燈打開。
  白熾燈的光線閃爍了幾下,這才徹底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夾雜著一股陳舊的感覺迎面撲來,我不禁閉了閉眼睛。
  睜開後,王紫瞳已經走到房間中央的木板床前。我也走了過去,視線飄移的打量起四周來。
  研究室的陳設並沒有遭到過任何破壞,裡邊的東西也整齊的擺放著,就連我兩個小時前進來時無意間注意到的切割刀,也好好的擺放在木板床不遠處。
  沒有任何破壞痕跡、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更沒有特殊之處。
  種種的平常,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內部人員,通過某種方法、出於某種目的,將屍體偷運走了。
  警方和二伯父都不是笨蛋,顯然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才對,只是隱隱的,為什麼老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王紫瞳似乎發現了什麼,她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繩子遞給我。
  我拿在千里仔細看了看。這是用來同定古屍的繩子,現在已經被扯斷了。說是扯,或許還有描述不準的地方,但看斷裂之處,確實不是用利器割開的。斷口參差不平整,只有用力扯才能造成這種痕跡。
  我試著用力扯了扯繩子,只聽見“啪”的一聲空響,繩子完全沒有拉斷的跡象,反倒是我的手被勒的十分的痛。
  王紫瞳有些驚訝,語氣也因而大了一些:“誰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把這種特製的繩子扯斷的?”
  “我不知道,不過那個扯繩子的人一定不太聰明 !”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切割刀,“ 明明用刀就能輕易割斷的,他偏偏要用扯的,這人肯定不正常,不是神經病就是精神有問題。”
  正說著,我的視線突然接觸到了地上的某些東西,頓時 “咦” 的一聲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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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8: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墨鬥
  地上有一灘鮮紅的液體,恐怕是由於滴在地上沒多久的原因,暫時還沒有完全凝固。
  我用手沾了一點,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是血。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人血還是其它動物的血。
  “你看,那是什麼? ” 王紫瞳指著不遠處角落裡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叫道。
  我走過去將它拿了起來。
  這東西的形狀很有意思,後部有一個手搖轉動的輪,用來纏墨線,前端有一個圓鬥狀的墨倉,裡面放有棉紗或海綿,可倒入墨汁。
  墨線由木輪經墨倉細孔牽出,固定於一端,像彈琴弦一樣將木線提起,彈在要畫線的地方,用後轉動線輪將墨線纏回。是個很標準的墨鬥。
  再仔細看看,這個墨鬥也有不一般的地方。
  它的木輪外側各雕一個獅形,獅子造型簡括質樸,前肢撫銅錢一枚,一條線從兩個銅錢中穿入。
  整個墨鬥的雕刻雖然不是很細緻,但樸素無華,結構設計巧妙,整體造型繁簡得當,線條曲直有節奏。拿在手裡很溫潤,如玉器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個歷史悠久的古物,如果拿出去拍賣的話,價值絕對不菲。
  這裡怎麼會有墨鬥的?而且看起來還用過的樣子。墨鬥的線有些濕潤,而且墨鬥尾巴處裝墨的地方,還有一些沒有幹的液體。
  找摸了摸,手上頓時沾上了一些紅色的液體。下意識的聞聞,是血。看來應該是和地上的那一灘血跡同源。
  “你以前見過這東西沒有? ” 我將墨鬥遞給王紫瞳。
  她看了看,搖頭道:“這不是我們博物館裡的東西。 ” 說完,有些尷尬的扶了扶眼鏡,“其實,就算把這個博物館中的所有文物賣了,恐怕也買不來這個墨鬥。
  “這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官方製造,用來賞賜給有過重大功勞的工匠的。在古代那種歧視奇淫巧計的時代,這種賞賜絕對是少之又少、難能可貴。就我所知,這種墨鬥,史料上根本就沒有過記載,”“也就是說,比我想象的更值錢咯? ” 我拿過墨鬥,用手輕輕往空中拋了拋。
  王紫瞳臉色都變了,這一刻完全沒有矜持、害羞和膽小,彷彿被歷史之魂附身一般,將墨鬥從我手中搶了過去,死死抱在懷裡,還透過碩大的眼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請不要這麼粗魯的對待珍貴文物。這個墨鬥很有歷史價值,如果弄壞了,我們就是歷史的罪人。 ”什麼歷史的罪人啊?我鬱悶的撓了撓腦袋。那玩意兒剛才還被人沾了血,扔在偏僻的角落裡,而我不過只是隨便拋了拋就變成罪人了,這冤枉也太名不符實了一點吧。
  我懶得和她計較,只是道:“你不覺得奇怪,這墨鬥怎麼會出現在博物館中?而且還有使用過的痕跡!”王紫瞳頓時啞然了,她不笨,很快就想到了關鍵地方。
  “難道和偷古屍的小偷有聯繫?”
  “或許吧,可以暫時作為這件事情的參考。 ” 我再次將現錢移動到了木板床上。
  為什麼小偷要將固定繩扯斷而不簡單明了的割開?這個墨鬥為什麼會扔在地上?古屍究竟是怎麼被偷運出博物館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偷古屍來幹嘛?種種疑問實在令人費解。
  我走到床前,手指輕輕的在木板床上摸索了一番。就在摸到邊緣時,突然感覺到了一點濕濕的液體,遞到眼皮底下一看,是血跡。
  找更加疑感了,蹲下身向床底下看,猛地渾身一震。
  木板床的床底,用墨鬥密密麻麻的彈出了一道又一道筆直的痕跡,鮮紅的血透露著一輕絲的詭異,令人非常不舒服。
  王紫瞳也看到了,她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裰,低聲說:“相傳宋朝詩人秦少游出過一個謎語給蘇東坡猜。謎面是:“我有一間房,半間租與轉輪王,要是射出一條線,天下邪魔不敢擋。 謎底就是墨鬥。據說墨鬥因為它的剛正不阿,能夠克制世間一切淫邪之物。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嗎? ”“我不是信與不信,而是陳述一件事實。 ”她在我的視線下,臉色泛紅,好不容易才將話一次說完:“我突然想起來了,關於這種墨鬥,我在某個文獻中似乎看到過。看造型,應該不是做來給工匠使用的。 ”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底,淡淡說道:“恐怕,這種墨鬥是古代朝廷給陰陽師的獎賞,對吧?而且看墨鬥的規格,這個陰陽師的名氣非常大,”“你知道了? ” 王紫瞳非常驚訝。
  我笑了笑:“不難猜,古代的陰陽師都是要用墨鬥辟邪的,特別是遇到僵屍的時候。或許,我有點猜到偷走古屍的人的職業和目的了。 ”王紫瞳微微皺眉:“夜研究員,你還抱有古屍會屍變這種想法嗎? ”“你在研究這具古屍,而且古屍上還發生了這麼多古怪離奇的事情,難道稱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過? ” 我看著她的眼睛,直看得她頭也低了下去。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既然在考古學上,歷代先人就流傳下來了那麼多行規,絕對不僅僅是空穴來風。我猜,夜教授可能也在懷疑,所以才將我這個不會先入為主的人叫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你,和夜教授是親戚嗎? ” 王紫瞳突然問。
  “ 嗯,我是他侄子。 ” 突然被打斷,我撓了撓頭。
  “我其實以前聽過你的事情。 ” 她低低的說。
  “啊,這樣啊,嘿嘿,沒想到我的名氣還滿大的。 ” 我又撓了撓頭:“你聽說的我是怎麼樣的? ”她的聲音更小了:“ 自大,自戀,自以為是。走到哪裡,破壞到哪裡。雁過拔毛,容易生氣,脾氣非常不好。不但深信有鬼有神的封建思想,還盲目崇拜科學。整個一個矛盾結合體……”
  “停 ! 給我停 ! ”這個女孩看起來文謅謅、低調膽小的,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毒 ! 我極為鬱悶的道:“這都是聽哪裡說的?是不是夜軒那個老不死 !”“ 當然不是,在考古行中,您的名氣其的很大。只不過人多數人對您的稱讚都是貶義,很少有正面的。 ”“誣衊,活生生的誣衊 ! ” 我氣憤加無奈的用鼻孔噴著氣。
  王紫瞳看見我這副模樣,頓時笑了起來,清脆的聲音如銀鈴般傳入耳中,聽得我頓時愣住了。沒想到她人不算美女,聲音卻悅耳的如同天籟一般,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就在這時,二伯父突然闖了進來。
  他喘著氣,大聲對王紫瞳喊道:“王紫瞳研究員,剛才館子裡來了電話,稱爸被發現倒在警局裡 ! ”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工紫瞳的心頭,她瞪大眼睛,滿臉緊張和害怕:“我爸,他,他沒事吧? ”“他,他……”
  二伯父有些難以將後邊的話說出來。
  “他,死了? ” 王紫瞳的眼睛瞪的越發的大了。
  “嗯。”
  二伯父艱難的點了點頭:“他被發現死在了警局的解剖室裡,發現時已經死了兩天左右。 ”沒等他說完,王紫瞳已經淚流滿面的哭著跑了出去。
  我和二伯父也跟著她跑了出去,一邊跑我一邊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二伯父頓了頓,這才緩緩道:“王紫瞳的父親是漠松鎮警局的一名法醫,兩天前安排他解剖一具頗有些奇怪的屍體。
  “但自從那天過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直到有個警察去找他要解剖報告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失蹤了。最後在解剖室裡找到了他,但看他身上的屍斑,已經死了至少兩天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死因是什麼? ” 我皺了皺眉頭。
  “ 我也不太清楚。他死的時候沒有太多掙扎過的痕跡,屍體在死後也沒有被移動過。應該是在解剖室裡受到襲擊身亡的 ! ”“受到襲擊?他不是自然死亡? ” 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恐怕不是,” 二伯父緩緩道:“他身旁的物品有大部分散落在了地上,雖然身上沒有明顯的傷,但脖子處還是隱約有些掐痕。右側脖子還有兩個針管一般的小洞 ! ”找渾身一震,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王紫瞳父親解剖的那具屍體,究竟是誰? ”二伯父頓了頓,許久後才吐出了一句話:“ 是這個博物館的管理員。 ”“什麼!”
  我呆住了。
  二伯父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道:“這名管理員叫做楊麗,四十六歲,在漠松鎮博物館裡已經當了近十年的管理員。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確保博物館中的文物安全,以及將挪用的文物歸檔歸位。這個工作其實不輕鬆,而且她這個人做工作很稱職,常常半夜了,還一個人留在博物館裡加班加點的乾。
  “就在不久前,她被發現死在了博物館的研究室裡,當時研究室被她反鎖著,房門也沒有任何破壞過的痕跡。你也知道,研究室就只有一個門,沒窗戶。警方雖然初步判斷為自然死亡,只是種種跡象表明,她的死很不正常。 ”二伯父舔了舔乾燥的嘴脣:“首先,這名叫楊麗的管理員,她的屍體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卻全身蒼白,嚴重失血,甚至失血到面部肌肉和整個身體都有些萎縮起來。還有,她的脖子上有兩個小洞。 ”“也有兩個小洞?”
  我頓時抓住了關鍵的地方。
  “不錯,確實有兩個小洞。但當地法醫認為,那兩個小洞不是致死的關鍵原因。她的死因很可能是心肌梗塞。 ”我冷哼了一聲:“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心肌梗塞患者。 ”二伯父看了我一眼:“我也這麼想,心裡老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所以就寫信叫你來了。 ”“其實二伯父,你也懷疑古屍會屍變對吧。 ” 我回看他。
  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非科學的東西如果沒有親眼見到過,我是不會相信的。但王紫瞳研究員父親的死亡,和那個叫楊麗的管理員極其相似,而他又是奉命解剖楊麗屍體的時候遭到襲擊死去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我覺得肯定不簡單。
  二伯父這個老古板很少有思維如此活絡的時候。他的疑感,也就是找疑惑的地方。
  只不過到底怎麼回事,還是要看過王紫瞳父親的屍體後才清楚。
  漠松鎮警局離博物館只有幾分鐘的車程。說實話,如此小的鎮上居然會有博物館,也不得不稱的上是一種資源浪費。從許多細節上看來,小鎮居民生活水平不高,而且也不富裕,但正負機構的建築卻極盡奢華,這也從片面上看出了半地正負的政策腐敗。
  警局在鎮正負邊上。在這個片區,基本上都是一棟一棟的正負機構建築,豪華程度堪比一般的市區正負了。
  警局也不例外,囤了很大的一塊地,修起了高達六層的樓房。
  樓房明顯經過專家的規劃,弄得像個別墅似的。如果不是碩大的草坪前擺放著一個寫著“漠松鎮警局”的招牌,恐怕外地入會下意識的以為是個星級酒店。
  我一邊大罵腐敗,一邊和臉色都沒有變過的二伯父走進警局裡。警局中人很少,畢竟一個鎮上的派出所,人員編製最多也不過三十多人,這三十多人分散在了碩大的六層樓中,到底一個人平均要占幾個房間都要仔細計算後才清楚。
  不過乘坐電梯到了三樓後,人猛地變多了。王紫瞳被幾個警察擋在外邊,她一改平時的膽小靦腆,一邊哭著,一邊哀求擋住她的幾個警察,放自己進去看父親最後一面。
  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是那位身材臃腫的局長大人,他足足占了小半個走廊的空間,這位仁兄滿臉通紅,身上還有一股濃厚的酒味,樣子也醉醺醺的,估計是 “合理應酬 ” 到現在,直到剛才得到通知,這才跑回來。
  他滿臉不耐煩的叫手下將王紫瞳拖出去。
  王紫瞳哭得兒乎快要跪到地上了。我兒步走過去,用手將她拉了起來,輕聲道:“沒關係,我們會想辦法讓你進去見上父親最後一面。 ”她淚眼朦朧,平時那副人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個地方。我的視線一接觸到她的面容,頓時就呆住了。
  這還是剛才那個平凡到丟在人群中都打不出一個水花的王紫瞳?
  取下眼鏡的她臉孔十分精緻清秀,長長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算原本略顯凌亂的短發也給她增添了一番別樣魅力。
  她的哭沒有讓她難看,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就連二伯父都微微有些動容。
  這個美女,幹嘛要老是戴個大眼鏡糟蹋自己的容貌?我很不能理解,但也明白現在不是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的時候。
  “夜教授,勞您大駕了,這點小事我們警局自己都能處理的。 ” 局長打了個飽嗝,正準備喝斥我,不過久經酒精考驗的他還是認出了我身旁的人,下意識的點頭哈腰。
  人類世界的官僚體系就是這個樣子,大你一級就是壓你一頭。雖然在漠松鎮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是個土皇帝,但碰上和省上以及中央都有關係的二伯父,這位身材雄偉的局長很清楚自己也不比地上的螞蟻大多少。
  二伯父微微衝他點了點頭:“死者是我一個手下的父親,我能進去看看情況嗎? ”“當然,當然,” 局長連忙道,一邊媚笑著,一邊讓手下人將位置讓了出來。
  那副噁心模樣,看得我暗自下定決心最近三個月都不吃豬肉了。
  解剖室裡的情況,和打電話到博物館通知的警員描述大同小異,現場也沒有移動過的痕跡。漠松鎮督局沒有獨立的刑事偵緝科,還要打電話通知市裡,讓市警局派出專業的刑偵人員過來調查。
  王紫瞳的父親面部朝下的倒在地上,應該是從背後遭到襲擊的。王紫瞳趴在父親的屍體上哭的死去活來,而我和二伯父則蹲了下來,觀察著死者脖子上的傷痕。
  過了半晌,二伯父抬頭問我:“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沒有太多,不過也不算少,” 我沉吟了一會兒道:“首先,凶手很殘忍,而且毫不猶豫,殺人的決心很大,幾乎可以說是一擊致命的。
  “你看,他先是從後邊接近死者,然後用手掐住死者的脖子。凶手的力氣一定很大,而死者肯定也反抗過。
  “地上散落的東西就是證明。只是死者不論怎麼反抗,都擺脫不了凶手握住脖子的雙手。但他絕對不是窒息而死的,最大的死因恐怕還是因為這兩個小孔。 ”“從何見得? ”學過考古的,大多都懂得如何辨別人的死因。畢竟考古不止是和古董打交道,大多數學者通常都會去研究千年前的古屍,從古屍當時的死亡狀況以及死亡原因,挖掘出它們那個年代的諸多信息。
  所以一個考古專家到最後,不比一個專業的法醫差。
  二伯父在考古界赫赫有名,自然有一套他自己的判斷標準。顯然,他的結論和我不太一樣。
  我正想仔細解釋一番我的結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指著屍檢用的手術床,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我的聲音乾澀,有些沒頭沒腦的大聲道:“二伯父,那具屍體呢?王紫瞳的父親屍檢的目標,楊麗的屍體怎麼不見了? ”二伯父也霍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隨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手術台上空盪蕩的,原本應該存在的屍體,不知何時起,突然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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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3:19: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徵兆
  明天要自己去公園哦,晚上可不準太遲睡覺,會越來越笨的!”齊陽點點頭,臉上微微有些泛紅,心裡暖暖的。
  “那,拉勾哦!”女孩伸出了自己白皙纖細的小指。
  “拉勾幹嘛?”
  他問,卻沒有將手伸出去。
  女孩用銀鈴般的清脆聲音叮囑著齊陽。
  “不要管那麼多,來,拉嘛!”女孩將他的右手抓住,強迫他用自己的尾指和她的尾指勾在一起。
  女孩的皮膚很好,接觸到的地方傳來絲絲的溫熱,很舒服。
  “你要每天按時吃飯。”
  “每天早晨按時起床。 ”“每天晚上都要好好的洗臉刷牙。 ”“每天晚上上床睡覺以前,都要拿著我的照片說想我了,想我早點回來。”
  “每天必須給我三通電話。 ”“還有,一定不準拈花惹草。要把自己照顧好,然後身體健健康康的恭迎我回來哦!”女孩微笑著,眼睛裡閃過一絲淚花,小手指和他的尾指勾的更緊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賴!”說完接過行李,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些人怪異的看著他們,看的齊陽有些不好意思。但女孩卻毫不介意、神色自如。
  “那,我走了。”
  她向前走了幾步,剛要走進列車的時候,突然又回過頭來,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喂,一定要等我回來喔,那時候,我們就結婚。”
  齊陽愣住了,他感覺眼角濕濕的,過了好久才狠狠點頭,彷彿用盡自己全身力氣的喊道:“嗯,好,到時候,我娶你!”對於齊陽,或許神賦予他的人生並不是玩骰子,而是在耍棋子。有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人生跳躍性很大,大到他完全無法預測自己的第二天,自己還能用怎樣的理由活下去。
  不過,最近的他彷彿感覺到了上帝對他人生的厭煩,似乎上帝已經疲倦了,不想玩弄他的人生了,所以對他高抬了貴手。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女孩,一個十分有愛心的女孩。
  說實話,齊陽在很多種意義上來說,他都是個非常倒霉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倒霉的開始。
  本來他從娘胎裡被拉出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毛病都沒有的,白白胖胖,四點九公斤的壯碩嬰兒。
  那時候,他的父母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更對他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可不久以後,這種希望質變了。
  很可笑對吧?沒經過量的積累,就直接質變了,而那種質變還根本就不是向著褒義的方向。
  從娘胎裡蹦出來幾個月後,他很不幸的患上了小兒麻痺症。更不幸的是,他的命雖然被白衣天使給拽了回來,但雙腿卻沒有保住。
  他的雙腿永遠的沒有了知覺,在沒有學會爬行、走路、跑步的時候,就被上帝永遠的剝奪了這種權利。
  一個沒有吃過豬肉的人,雖然不知道豬肉的味道,但身旁的每一個人都吃,而且還吃的樂此不疲,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那麼,恐怕不吃豬肉的人,在這個社會群體中,就是一種怪異的存在了吧。
  白從雙腿失去功能以後,齊陽就變成了這種怪異的存在。
  他從小就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小朋友健健康康的在戶外草地上奔跑跳躍,玩耍著各種各樣的遊戲。他,卻根本沒有參與的能力,因為他的腿不能動。
  到了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媽媽告訴他,小齊陽終於可以有朋友了。他高高興興的穿著老爸買給他的新衣服,坐著嶄新的輪椅去幼兒園上學,但最終失望而歸。
  沒有一個幼兒園願意接納他。
  有一家的校長比較樸實,他無奈的表示:小孩子本來就不好帶,再加上一個行動不便的,估計沒有老師願意接受這種負擔。而且最近縣裡要選衛星城了,還是把孩子帶回去,免得影響縣裡的形象。
  那晚上老媽抱著小齊陽痛哭。她跪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兒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齊陽啊,以後你一定要有出息,給那些白眼狼看看,就算沒有了雙腿,我們家的齊陽也一樣有大作為。氣死那些白眼狼!讓那些白眼狼都後悔。”
  老爸在窗台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不停的抽煙。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走過來,輕輕的拍著老媽的後背:“不要哭了,他們不接受咱家的齊陽,不教他,我們自己教他。”
  “在家裡上學的人還是有的,愛因斯坦小時候不也被歸類為殘疾人嗎?我就不信我們家的齊陽比愛因斯坦還差,估不準幾十年以後中國就能出個諾貝爾獎得主了!”就是那晚的一番話,寫下了齊陽很少與外界接觸的人生。
  他從四歲開始跟著自己的父母識字,讀書。而他的愛好,就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靜靜的看著一本又一本父母買來的,或者從圖書館為他借來的小說。
  十八歲那年,生活又跟他開了個玩笑。
  那年高考,父母花了很大的努力,將他塞進了一個學校的考場,而他也不負眾望,以690分的成績考上了北大。
  父親大宴賓客,那天晚上喝的大醉,只是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不過齊陽卻能看到父親眼角藏著的眼淚。
  但他在北大讀了半年,便輟了學。
  那年年底,齊陽的父母因為車禍而雙雙去世。他跪在靈堂前哭著,默默的哭著。就在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失去了一切,再也沒有心情將大學的課業讀下去。
  父母的遺產並不多,只有五萬多的存款,以及縣城裡一棟三層樓的自建房。他留下了第三層房子給自己用,然後將其餘的房間都租了出去,每個月的租金也足夠自己的生活開銷了。
  19歲那年,縣城裡通了網絡,他買了一台手提電腦,每天都悶在家裡上網,不知不覺中,就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宅男一個。
  而這宅男,一當就當了六年。
  不斷有租房的人住進來,也不斷有退房的人搬出去。自從父母死後,他對自已的同類就變得異常的冷漠,與人的交往,也只限於買生活必需品時,以及催樓下那兩層的租住戶交房租的時候。
  很快,時間便混到了二十六歲。這時候的齊陽並沒有成為中國的愛因斯坦,更沒有得諾貝爾獎,他依然只是個對明天完全不期待,對人生毫無信心的宅男而已。
  他覺得,哪怕第二天就是也界末日,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恐慌。
  不,恐怕不止不會恐慌,還會稍微有些開心吧,解脫的開心。有全世界六十億人陪他一起死,他一定會死得很安詳。
  雖然偶爾從夢中醒來,他會想起自己的父母對他的期待。他滿頭大汗,覺得自己愧對了父母,愧對了他們對自已的期望。
  但當齊陽的視線接觸到自己雙腿的時候,他又慘然的笑了。自己這一個廢人,又還有什麼希望可言?還不如做一個正正當當、名正言順的宅男,至少沒有給社會增添負擔。
  直到那一天。
  記得那一天是自己二十六歲生日過後一個月,一個女孩子搬進了他的自建房。
  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齊陽覺得她很奇怪,十分十分奇怪,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類型。雖然作為新時代的宅男,他也並沒有怎麼接觸過女孩子這種生物。
  不得不謙虛一下,她說自己很普通,但是普通到那種所謂的普通程度,已經算是一種不平凡了吧。
  女孩的性格丟三落四的,彷彿對什麼都不在意,很沒神經的一個人。但是到現在,齊陽都還記得她對他說過的第一句話。
  那時候,女孩在窗下找了幾個小石子,用力扔到了他位於三樓的臥室窗戶上。等他打開窗戶,將頭探出去看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喊著:“喂,房東小哥哥,聽說你考上過北大?”
  齊陽沒有理她,臉色平靜的關上了窗戶。女孩氣呼呼的追上了三樓,闖進了他的房間中。
  從此,他的心中就闖入了一個人。一個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對他最好的人。
  她為他做飯,洗衣服,監視他養成正常的生活作息時間,還推著他的輪椅和他一起去逛公園。
  齊陽一直都在想,雖然和女孩在一起並不算太長的時間,可是彷彿自己已經認識了她很久很久了。久到甚至常常在懷疑,在從前他們是不是遇到過,只是生了一場大病,身不由己的互相遺忘了對方的存在。
  如果真的遺忘過,那時的他,一定很惶恐吧。
  不過,誰又知道呢?
  女孩完全無視外界人的眼光和他交往。一個孤獨的人一旦有了陪伴,人生彷彿也變得有色彩起來,他越來越盼望明天日出的時候,因為那樣又能和女孩待在一起。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白已失去了她,他會怎樣!他的人生會怎樣!他究竟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而今天,是女孩準備回老家探親的日子,雖然她不會走太久,但他倆都非常的依依不捨。齊陽獨自一人坐著輪椅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突然發現少了她,整個房子都冷冷清清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苦笑著搖搖頭,其不知道那麼多年,自己一個人究竟是怎樣過下來的。隨手拿起床上的報紙看了看,幾天以前的報紙了,上邊的頭版頭條寫著“明代古屍驚現漠松鎮保存完整且寒冷如冰”。
  這份報紙反反覆覆被自己無聊時看過了好幾次,已經看到厭煩了,於是他隨手將報紙扔到了地上。
  他沒有發現,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從一樓沒有關好的大門外走進了房子裡。
  那個身影跌跌撞撞的,沒有目標,它盲目的走到樓梯前,猛地一絆,跌倒在了樓梯上。身影完全沒有爬起來的意思,就這麼手腳並用的,緩緩向樓上齊陽的房間爬去。
  齊陽百無聊賴的從輪椅上爬到了床上去。窗外已經開始刮起了大風,雨點把窗戶打的“嘩啦啦”作響。
  “不知道她的火車走到哪裡了?”
  他拿起手機準備給她發一個簡訊,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拋了起來。
  他從床上被甩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齊陽的頭撞在墻壁上,頓時便暈了。
  生活就像被強姦,沒辦法抵抗又沒辦法忍受的時候,就會自個兒的在生活的強姦中懂得享受。
  齊陽一直都信奉這句話。畢竟他因為殘疾,二十六年來都完全沒有朋友,完全沒有接觸過社會,把自己禁錮在自己的圈子中,就這麼活下來的。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四周很黑暗。居然停電了!齊陽鬱悶的撐起身體,想要摸到櫃子的地方將蠟燭拿出來,但是好不容易爬到了櫃子的位置,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他偏著頭想了一想,也對,暈倒之前搖晃的那麼大動靜,臥室裡的東西肯定都偏離了原來的位置,找不到地方也是應該的。
  但轉頭一想,又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既然自己的臥室在地震中搖晃的那麼嚴重,那房間裡零零碎碎的東西應該灑落的滿地都是才對,為什麼自己爬了好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感覺身上很冰冷,齊陽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褲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全身上下光潔溜溜的,赤裸裸的,什麼都沒有穿。
  搞什麼玩意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場景。
  他不死心的繞著房間摸索了一遍。不對,肯定不對!房間裡什麼也摸不到,真的是空盪蕩的,一樣東西也沒有剩下。
  難道是有小偷趁著地震來了到處流竄作案,看到自己暈倒了,乾脆把自己偷了個光光溜溜,不但偷走了自己全部的家當,就連衣櫃、電視、床、和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一起給偷了?就連輪椅和自己身上的內褲也沒有放過?!不對啊,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家的小偷那麼有能耐,偷東西還比搬家公司更徹底的!況且,小偷偷那些完全不值錢的東西幹嘛?就連廢品收購站也不見收那麼雜的!齊陽摸了摸腦袋,完全想不出個頭緒來。
  不管怎樣,還是先出去再說。他摸索著又來到了原本窗戶的位置,準備探出頭去看一看。但這一下卻撞在了墻壁上,把自己的腦袋撞得滿眼睛都是星星。
  記憶中的一切都變了樣子,難道地震將自己房間的格局也改變了?摸索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破口,外邊黑漆漆的一片,居然什麼也看不到。
  你要說是晚上吧,就算沒有月亮和星星,就算全城都停電了,怎麼樣也有些亮光吧。對面就是銀行的居民樓,就不信沒有一家不點蠟燭的,可是他確實什麼也沒有看到。
  窗外毫無半點光線,自己身處在完全的黑暗中,視線根本找不到焦點。這種情況,比瞎掉了還令人心焦。
  難道,以前二十六年來一直在祈禱世界末日,在自己好不容易才摸到了一點幸福的門坎,等待著自己的女友回來結婚的時候,上帝好死不死的聽到了自己的禱告,開開心心的又玩起跳棋,給自己上演了一場世界末日?
  不可能吧,就算自己再倒霉,也沒可能倒霉到這種程度。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該這麼寧靜才對。
  說起來,似乎外邊也並不是完全的寂靜,還是有些微的聲音存在。
  齊陽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窗外的聲音,貌似是遠處傳來的滴水聲,難道是哪家的自來水管道破裂了?
  他頹然的向後退了幾步,雙手用力的爬到墻角邊上,身體靠著墻壁嘆了口氣。
  沒有了輪椅,自己哪裡都沒有辦法去,還不如就待在這裡乖乖的等著救援。而且,天總要亮的吧,只要天一亮,看清楚了外邊的景象,估計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黑暗中總是讓人感覺害怕恐懼,而且身處未知的黑暗中,恐懼和恐慌甚至會以一百倍的速度蔓延為絕望。但那不過是指普通人而已。
  對於齊陽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大問題。畢竟從小的殘疾讓他的生活根本就不合群,對人類這種同類,也多多少少帶著排斥的心理。當然,自己的女友除外。
  想到了自己的她,齊陽微微笑了笑,心裡暖洋洋起來。雖然她不漂亮,不過,自己這個殘疾人又怎麼可能奢求那麼多?能求來一個真心真意愛自己,願意和自已過日子的人,已經是一輩子求來的福氣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她的照片看一看,但手卻摸了一個空,入手的是自己略帶冰冷的皮膚。他這才想到,自己的衣物早就沒有了。
  鬱悶,到時候救援的人來了,要把自己給救出去,居然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傳揚出去,被她知道了,不被她笑死才怪。
  唉,要是能再快一點見到她有多好?她說回來就要和自己結婚了,可是自己的殘疾,會不會拖累她一輩子?
  齊陽有些神色黯淡的向自己的腿部摸過去。因為自己的殘疾,一直以來周圍的人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也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總覺得她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圖他的那三層自建房。據說那棟房子就要拆遷了,值不少錢。
  不過他很清楚,她絕對不是那種人。自己要不是個殘疾該多好,那樣他就能給她最大的幸福和寵愛了……
  齊陽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大腿,就在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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