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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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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東方玉] [劍氣騰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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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32:06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蝶血千里草原
    原來鬼磯土秦風在昨夜和黃秋塵,在那荒山寺觀中交手三十招之後,曾經說過:
「在黃秋塵武功沒練到殺害他之前,絕對不要再被他遇上,若是遇上,鬼磯土秦風絕不
會像以往二次,事先約束招式之數,跟黃秋塵搏鬥……。」
    黃秋塵這時心中驚駭不已,他夢想不到自己會這般快又遇上了鬼磯土秦風,由剛才
幾招快搏之中,黃秋塵自知自己還是無法敵遇這個鬼磯士秦風。
    他想,袁麗姬可能也不是鬼磯秦風之敵,這如何是好呢?
    黃秋塵心中一片焦急,一片混亂。
    其實鬼磯土秦風,這時何嘗不也是為黃秋塵剛才所施展的武功所震驚。他感到黃秋
塵在這短短一日之隔,武功上的進境,有一日千里,他想這個少年。為何武功上的進度,
往往超乎武林常規。
    袁麗姬仔細打量了鬼磯土秦風幾眼之後。芳心暗暗震驚,原來她也看出秦風,乃是
一位絕代的武林高手。其功力深厚。絕不輸給青城修劍院任何一位師傅。
    袁麗姬臉色沉凝,低聲對黃秋塵問道:
    「塵弟,這位高人是誰?」
    「袁姊姊,他是自稱你的師叔號稱鬼磯土秦風。」
    原來黃秋塵心中有所顧忌的,就是萬一自己不敵,喪命秦風掌下,鬼磯土是否會向
袁麗姬下辣手,所以他先用話將袁麗姬和秦風關係指明。縱然鬼磯土生性再凶殘,也不
會對初次見面的師侄下毒手。
    其實他這句話,也帶著詢問鬼磯士奉風,是否真正是鐵木僧的師弟。
    鬼磯士秦風在這段時間內,只單注視著黃秋塵,這時聞言抬目一望袁麗姬,他的臉
微微一變,尤其是他手上那柄青光閃閃的騰蛟寶劍,使他立刻知道眼前這少女,就是當
今的青城修劍院主。
    袁麗姬已得黃秋塵相千遇見鬼磯士秦風之事,聞言道先心頭一怔,隨即臉露笑容,
深深向秦風福了一禮,說道:
    「雖然還沒澄清身份之前。但閣下既然自稱家師的師弟,首先接受晚輩一禮。」
    鬼磯士秦風沒有拒絕袁麗姬施禮,也沒有接受禮儀的歡欣,他臉上是那麼冰冷,絲
毫沒有一絲表情。
    當然鬼磯秦風這種表情,機警聰慧的黃秋塵和袁麗姬都無法由他臉上神色辨認出他
是不是真為鐵木憎的師弟。
    協麗姬對鬼磯土秦風施過禮之後,臉色頓時一沉,肅穆說道:
    「古曰:先禮後兵,眼下禮儀已過,首先晚輩要澄清的就是閣下,是不是真和家師
同門學藝絕士神僧無空師祖門下。」
    鬼磯士秦風突然隱側的寒笑一聲道:
    「是真是假,我不必向你解釋,但是剛才十八位黑衣人的三義刀法,是出自中原武
林那一門,諒你已經知道。」
    袁麗姬臉色大變,問道:「原來少林三義刀法是你年偉授的?」
    鬼磯土秦風淡淡的道:
    「不錯,是我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指點傳授。」
    此語一出,袁麗姬臉色變,她有些不個信秦風的話,說他在一個時辰之內傳授了十
八個黑衣人的少林三義刀法。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你的高徒,眼下十八個已經一個不存在,為人之師,還有什麼逞勇之處。」
    鬼磯土秦風皮笑肉不笑說道:
    「井底之蛙,如何懂得天下之大,嘿嘿嘿……剛才我不過假借黑手巖十八位高手,
試我發現的一種奇技成就而已,你們要見我真正的傳徒,老朽立刻呼喚一個出來讓你二
人見識見識。」
    話畢鬼磯上秦風突然攝唇一嘯……
    「嗖聲未落,一條捷若鬼魅幽靈的人影,無專用無息的騰飛而到。
    來人輕功之速,看得黃秋塵和袁麗姬為之動容,定神雙雙看去,更使人嚇了一大跳。
    這人身軀矮小枯瘦得不成人形,但是一顆頭頸卻如同巴斗,雙臂奇稱拖垂地下,但
婦腿卻短得出奇,只有一尺有作,一眼看上去,有如是頭畜牲四肢齊地。
    袁麗鄧和黃秋塵見這個奇形怪狀的白衣怪人,心中同時一驚,知道今夜不作生一搏,
恐怕難得脫身了。
    鬼磯土秦風突然由腰下抽出那柄佩劍,奇怪的這柄慘綠的短劍一出……
    那白衣人全身骨筋,格格聲響,一張青面,全無血色,兩支鬼眼,凶光灼灼,厥若
深山老魅注視著袁麗姬和黃秋塵。
    鬼磯土秦風冷澀澀地說道:
    「你們今夜無論如何再也難逃死亡厄運,本來老朽不願格殺袁麗姬,但我知道今日
若讓你們任何一個逃生,對於我鬼磯士的武林霸業脅著實太大了,而且我平生之願,就
是與青城修劍院為箸,只要我了鐵木僧之徒,當然那老躲禿頭會出面,今日你們兩人只
有認命了吧。」
    他這番話,說得那般堅決、生像兩人今日絕對難逃毒手似的,袁麗姬聽得黛眉輕皺,
冷冷答道:
    「你如果真是師祖之徒,今日叛武林,為非作歹,荼毒生靈。本院主也絕難容你,
青城修劍院九大劍客,更不會坐待青城山。眼看魔焰伸張。」
    黃秋塵聽了這番話,胸中熱血一陣沸騰,他想。「今日為義所至。縱然是血灑荒野
但死變何憾,何況以自己兩人之力,不一定就會傷在他手下。」
    想到此處,黃秋塵星目放光,膽勇氣壯,先前畏縮之色完全化為烏有,他哈哈一聲
豪邁的長笑,說道:
    「秦風,咱們正邪不同途,無論如何永遠是死敵,今日你若真有能力搏殺咱們,咱
們倒願刎頸一試。」
    鬼磯士秦風呵呵兩聲的乾笑道:
    「十里荒草原,已經佈滿成千高手,專為格殺你兩人,你們就是翼也難飛出九天霄
外。」
    這一番話,聽得袁麗姬深深皺起眉頭:「若他的話是真,那麼他今日是事先有所策
謀,圍擊自己兩人了。」
    黃秋塵敏感的意識到今夜再遇鬼磯士秦風,和剛才遇見南宮冷刀和冷震東有關,想
到此處,黃秋塵冷然一笑,道:
    「我到此時方才明白南宮冷刀,果然就是那九龍王尊,哈哈……或著你我不會這樣
巧合又很快地遇上了。
    袁麗姬聽了此話,芳心一震,暗道:「不錯,由南宮冷刀和冷震東一番談話看來,
那座樓院潛著無窮機密,當然他們不會讓咱待二人輕易聽支這機密……」
    鬼磯士秦風嘿嘿冷笑,道:
    「死重到臨頭,你縱然明白了什麼大事又有何用?」
    說話聲中,鬼磯秦風手中那柄短劍,緩緩向兩人一指……
    那個白衣怪人垂縮在地上面的手臂,突然緩緩伸長起來……。
    怪人的兩條手臂,不知用什麼藥料,染的又紫又黑,一陣陣的腥味,隨風飄送,十
支手指,更是漆黑如墨,亮晶晶的,手指也有三寸多長。」
    他這時兩條手臂一伸長開來。中中有四尺來長,宛如厲鬼爪。
    這時怪人雙臂平伸,雷鼓一般,一步一步,直向袁麗姬,黃秋塵二人面前,直逼過
去。
    這人的面容已夠猙獰可怖了,再經鬼磯士秦風連用短劍神秘的指揮,他真的像似一
個無靈魂的食人鬼怪妖魔。
    袁麗姬和黃秋塵雖然藝高膽大,但此時此刻,不禁有些心寒膽戰,四道目光一瞬不
眨的注定怪人,緩緩逼來之恐怖氣氛。
    袁麗姬自幼接當代九大劍客熏陶,見多識廣,她看見白衣怪人雞爪似的十支手指,
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驚聲喝道:
    「不好,塵弟快退後!」
    一言未了,說時遲,那時快。
    白衣怪人口中狼狼也似的一聲慘烈怪叫,人如脫弦之箭,諷的帶起一陣狂飄,疾撲
過來。
    黃秋塵聽聞袁麗姬的喝聲,大吃一驚,一縱身,人已跳後五六步遠。
    袁麗姬手中騰蛟劍,挽起一道青色光牆,擋住了那撲來的怪人。
    但是一聲悶哼,袁麗姬劍交突斂,一個嬌驅往後直摔了出去。
    黃秋塵心頭大驚,暴喝一聲,雙掌劈出一道排天勁道,迎向那逼來的白衣怪人打去。
    哪知他掌勢剛剛劈出,只感一股腥風疾襲上來,不由大吃一驚——
    他的念頭還沒轉定要如何應付,猛聽袁麗姬驚呼道:
    「後退,不要強抗……」
    黃秋塵本想再運掌相疊擊出,聞聲,人如電飄又退出三丈開外。
    這時只見摔倒地上的袁麗姬,人劍合一,由地上疾跳而起連人帶劍化成一道青虹,
迎面刺向那逼來的白衣怪人。
    一聲厲曝,那柄騰蛟劍向白衣怪人當胸穿過。
    袁麗姬一劍刺中白衣怪人,轉身一掠數丈,躍到黃秋塵身畔,嬌喘連連,急聲說道:
    「塵弟,我已受傷,咱們快走。」
    這些驟變,只不過是在剎那瞬間發生,那鬼磯土秦風目睹白衣怪人中劍倒地,臉色
驟變驚聲叫道:
    「好厲害的身手,想不到你已經學得了驅劍之術……」
    說話間。他袍袖微攔,不見他作勢移步,已欺到兩人跟前,劍取袁麗姬,掌劈黃秋
塵,身法奇速,無與倫比。
    袁麗姬夢想不到鬼磯土秦風身法這般疾快,她暗自一咬牙關,叫道:
    「塵弟,你先走,我接幾招!」
    反手振腕一劍,挾著一股寒飄捲掃而出!
    黃秋塵在聽離袁麗姬說她已受了傷,心中大急,如何會逕自離去,大喝一聲,雙掌
連環劈出,兩股勁道,排山倒海般直撞過來。
    鬼士磯秦風雖然是位絕代高手,但處在袁麗姬奇異劍抬,和黃秋塵雄猛掌勁合攻之
下也是不敢硬接。縱身躍,凌空而起。
    劍光,勁飄,掠過他腳下捲過。
    袁麗姬知道:黃秋塵絕對不會自己離去,她突然左手一抻,抓住黃秋塵,急聲叫道:
    「咱們快走。」
    兩人身形凌空射起,疾速躍出六七丈但是後面傳來鬼磯士的陰冷笑道:
    「我不相信你們能夠離這十里草原。「他由後面追到,左手遠功劈出一掌,右劍施
用一招「飛鷹搏兔」,凌空下擊。
    袁麗姬倏的翻身一劍,一招,「海市蜃樓」劍幻一片護身光幕,擋住了秦風的打擊,
黃秋塵卻配合得更是絕妙,袁麗姬的劍抬剛出。他已族到另處一個方向,由側面向上擊
出三道凌厲掌勁。
    要知黃秋塵當今任督二脈已通,功力深厚無比,舉手投足,皆能置人於死地,何況
這時運凝了全身功力,掌力之強,雖可撼山震岳,碎巖開碑。
    鬼磯士秦風事先可沒料到這兩位年輕男女的功力、已經練到這種深高境界,無論抬
式之奇奧。功力之沉厚,皆是一代武林先賢的程度。
    所以他凌空一接兩人劍掌,整個身軀被一股極巨潛力,彈震得疾速往上飛起,足足
升高了七八支有餘,那股勢子方才減弱。
    就當他身軀凌空落地時候,黃秋塵和袁麗姬的身影已經鴻飛沓沓,形如黃鶴。
    鬼磯土秦風抬頭仰望當空一輪皓月,呆呆出了一會神突然發出一陣如同萬馬奔騰的
狂笑……
    狂笑三聲,一直延續了半刻工夫!
    笑罷,鬼磯士秦風的臉色倏的變得十分陰沉。喃喃的語道
    「我秦風已經老了嗎?不然這麼兩個年輕小子也無法頡抗……」
    語音未落,突然一個朗朗的聲音,接道:
    「秦兄,你並沒有老,你的功力還是天下間僅有可見的第一高手。」
    鬼磯士秦風心頭一震,轉身抬目望去!
    只見數文之外,星月光佛之下,站定一個相貌武的佩刀老者。
    鬼士磯秦風吃驚道:
    「南宮兄,你何時到達的?」
    這佩刀老者,正是南宮冷刀,他微微一笑,道:
    「老朽已經來此很久了。」
    鬼磯土秦風道:
    「那麼南宮兄,為何不幫忙攔截他們。」
    南宮冷刀輕聲笑道:
    「他們已經中了秦風兄高徒的毒蛇陰爪,遲早總會傷發治不,秦兄大概會明瞭兄弟
不出手的理由。其實秦兄剛才尾隨追去,以秦兄絕貢輕功,三里之內定可趕著,而秦兄
卻沒有追去,當然是和兄弟的見解相同。」
    鬼磯士秦風臉色一片沉疑,說道:
    不錯「毒蛇陰爪」陰歹絕毒,獨步天下,舉世以來,沒聽過有人在陰風籠罩七太之
內,邇過性命,但是以剛才他們兩人中了陰風劇毒之後,還有了那般深高有功力,使我
有些懷疑這種絕世奇功失效。」
    南宮冷刀聞言,臉色突然一變問道:
    「那麼秦兄何不追?」
    鬼磯土秦風說道:
    這十里荒野草原,兄弟早已經遵照南宮兄之命,布軒了天羅地網,他們就是翼也難
飛,遲早他們都要血灑荒野。
    從兩人這番話聽來,可見袁麗姬和黃秋塵的凶多吉少了。
    且說黃秋塵和袁麗姬展開輕功,聯袂飛馳二三里之遙,黃秋塵突然發覺肩側的袁麗
姬呼吸有異,趕忙停止轉首一望——
    皓月繁星之光,照在袁麗姬的臉上,她原本艷紅的嫩臉上,此刻卻變成一片蒼白,
一滴滴瑩晶的汗珠,滾滾而下。
    只見她黛眉緊皺,鳳目半閉,神色之間,隱透也無限痛苦,香肩一陣搖幌,差點臥
地上。
    黃秋塵看得大驚,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伸手抱住她摔倒的嬌軀,急聲叫道:
    「袁姊姊,你怎麼了你傷得很重吧!」
    說著,他由懷中取出一方羅帕,擦拭著袁麗姬臉上汗水,
    袁麗姬在黃秋塵強而有力的雙臂環抱下,徒然睜開鳳目,眼神逼在黃秋塵的臉上。
淡淡一笑,道:
    「塵弟,我問你,你要不要聽我的話?」
    黃秋塵聞言怔了一怔,不知她現在說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感到她目光中,包
含了無窮的幽傷。黃秋塵低聲歎道:
    「袁姊姊,我對的的敬愛,超過天下間任何一個人,你有什麼事要我做,縱然是粉
身碎骨,也萬死不辭。」
    袁麗姬聞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微的笑意。緩舉衣袖,試去汗水,說:
    「這樣很好,我現在已經中了天下間最歹毒的『毒蛇陰爪』功,寒陰據毒正逐漸侵
入內腑,現在三陽三陰六脈,身遭劇毒侵傷,恐怕很難再撐過七個時辰了……」
    黃秋塵聽得心頭大駭,急聲問道:
    「這是真的嗎?」
    袁麗姬淒聲歎道:
    「到這時候我為什麼還要騙你,唉,除非那怪人所練的不是『毒蛇陰爪』功……」
    黃秋塵搖頭道:
    「不是,那不是『毒蛇陰爪』功。」
    袁麗姬望了黃秋塵一眼,淒涼笑道:
    「塵弟,你知道這種毒功練法嗎?」
    黃秋塵不過是提心袁麗姬當今傷毒愈,所以胡亂肯定那不是「毒蛇陰爪」功,其實,
「毒蛇陰爪」是怎樣一個武學,他一點也不清楚。
    袁麗姬孱聲說道:
    塵弟,這『毒蛇陰爪』乃是天下間最具歹毒的絕功,其陰辣歹毒更勝『焚心掌』數
倍,就是端午節,萬毒交會之日,掘取夾底沒三,所謂閃底泥,就是地底三丈以下,取
出淨土,方能合作。
    取得夾底呢後,另在山中,活捉一尺長四腳蛇三條,綠背大蠍子一個,金背蜈蚣一
對,碗口大黑毛蛛蜘一個,雌雄金眼是蟆十對,五種毒蟲,合而為一,連夾底沿線放入
缸中等他自相殘殺,吞食殆盡,然後把生存之一種,立即殺死,取出毒血,混入泥內,
然後按著五種掌練葉,早晚不歇拍打,初練習時,因為沒有奇毒,每次練完之後,必定
要用解毒藥洗手。如是者寒暑不斷,共練七年,方告成功,功夫練成之後手臂黑如漆,
只要一運真氣,毒氣立即由十指吐出,七丈之內,人一沾著,立即中毒暈倒,端的厲害
到極。
    尤其是那指,奇毒無比,稍見點血,受毒者便如毒噬,滿身紫黑,輾轉斃命,陰險
非常,照例練習「毒蛇陰爪」每隔一日,便要生吞毒蛇一條,以毒攻毒,方始避兔毒氣
竄入心臟危害自己性命。
    本來這種,『毒蛇陰爪』功夫,數百年來,只有一人會用,便是苗疆黑風山烏蠻妖
婆。但這人據說在我師祖元空禪師掌下格斃……練法的秘笈也為元空師祖取回青城……
那鬼磯士秦風的蠻弟,會此功夫,他……大概真是師祖的徒弟……」
    袁麗姬一口氣說了這樣長的話,中氣好像漸漸衰弱,聲音愈來愈細小,黃秋塵急忙
阻止道:
    「袁姊姊,你趕快休息休息,不要再耗費精力了。」
    袁麗姬搖頭道:
    「我現在能說話,我需要將事情交待清楚……。
    昔年我師祖元空之賀寂,也是和烏蠻婆搏鬥時,略微被『毒蛇陰爪』功的寒陰毒氣
侵入毛孔。慢慢侵竄空脘,腐爛而亡,試想我今日中的若是『毒蛇陰爪』功,那裡還有
性命?」
    黃秋塵聽到這裡,方才相信袁麗姬中了無藥可救的毒功,想到袁麗姬即將遭遇慘死,
他擁有『毒蛇陰爪』功,不知又要傷害多少武林同道。」
    黃秋塵熱淚奪眶而出,叫道:
    「袁姊姊你不能死,你乃是當今是原武林的領袖,你怎到可以這般死去呢?」袁麗
姬道:
    「我心中唯一所遺的,就是當今武林禍亂方丈,而我身為青城修劍院主,卻是壯志
未酬骨先枯……。」
    黃秒塵聽到這裡,再也仰制不住心中的哀拗,不禁放聲痛哭道:
    「袁姊姊,你永遠不能死啊!
    天啊!你你當真忍心攫去她的性命嗎?」
    袁麗姬眼看黃秋塵為自己即將身亡,如此悲慟,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但也無比
欣慰。
    因她這時感到黃秋塵對待自己一片真心,這份情愛,在她即身死空虛的心靈中,是
種無限的安慰。
    袁麗姬孱聲道:
    「塵弟,你抱緊我一點,我感到四肢愈來愈冷……」
    黃秋生無言揮去淚水,雙臂緊緊摟抱著她的嬌軀。
    袁麗姬道:
    「塵弟,我大概難再支持了,在我還未昏迷之前.我要告訴你的,就是要你負起我
未完的責任。提任青城修劍院主。」
    黃秋生痛苦地說道:
    「袁姊姊,你對待我恩重如山,今日當真遭到不測,我黃秋塵不立即替姊姊報仇,
殺了克礬土秦風。我還有何顏面立足人間?」
    袁麗姬截住了他的話,道:
    「那鬼肌士秦風的武功,看來你我無能為敵,你現在雖有必酬之志,也難得為我報
仇,何苦枉自送命?」
    黃秋塵道:
    「酬恩全義,死而何憾?」
    袁麗姬聽得一呆,叱聲道:
    「塵弟,你怎麼這般糊塗,你明知無望勝人,何必輕生犯敵。」
    墓在此時,驟聞幾聲長嘯傳來。
    袁麗姬芳心大震,說道:
    「塵弟快逕自離去,我替你阻擋一陣。」
    她由黃秋塵懷抱中猛一扎,就要站起身來,但卻力不從心,一聲問哼,臉色蒼白,
四腳酸軟,又跌撲入黃秋塵的懷抱中。
    這時,正西方的荒野草原,電奔風飄般急馳來五個人影。
    轉瞬村.已到黃秋塵兩人面前。
    只見當光一個肩背長劍的中年大漢,其餘四位皆是藍色勁裝大漢,手治銀頭長矛,
分向中年大漢左右排列。
    黃秋塵懷抱著袁麗姬嬌軀,臉色一片冰冷,他星目暴射出一股駭人的眸焰.傲然掃
射了那五個大漢一眼,默默無語。
    五個壯漢目睹黃秋塵駭人的眸子,反而怔了一怔,半晌,那個肩背長劍的中年大漢
首先乾咳了一聲,問道;「閣下兩位敢是青城修劍院的人?」
    黃秋塵陡然仰首一陣悲慘長笑,道:
    「不錯,難道憑你們五人也想攔阻咱們嗎?」
    他的語音未落,那四個手持長矛的勁裝大漢,已經迅快的分散開來。
    而那個中年大漢卻仰首連續發出一陣哨聲——
    他的哨聲一出,遠近的哨聲此起彼落。
    袁麗姬神智尚是清醒,見狀大驚,叫道:
    「塵弟,快殺了他們……」
    中年大漢哈哈一陣長笑,翻腕撤出長劍,一個箭步竄了過來,說道:
    「這十里荒野草原,早已佈置成千高手,無論那一門派的人,一進入草原,頓時陷
入埋伏,現在你們兩人外無救兵,內無策應,我勸你們趕快降服,靜待發落,免受皮肉
之苦。」
    黃秋塵驀然一聲暴喝,身如電飄,抱著袁麗姬直向中年大漢撲去!
    這中年大漢武功像似不弱,一見黃秋塵撲了過來,人已迅快出三步!
    左右兩側的勁裝大漢,四矛並舉,刷刷刷刷,同時刺了過來。
    黃秋塵心中早已算好了對敵之策,一柄長矛刺來,他腳若旋風,挪移出七尺,抱著
袁麗姬的右掌,突然撒了出來,劈掃出去!
    他右掌劈掃的方向並非任何一人身要害,而是那刺來的長矛,所以四個勁裝大漢,
事先沒有料到這一著、他們只感到雙臂吃了一股巨大潛力一震,雙舜貢口一陣火熱辣劇
痛,長矛落手飛出。
    就在這時,只見黃秋塵身若魔影,恍閃間,已欺到第一個大漢之後,右掌如電疾吐
而出……
    四聲慘哼,連續傳出!
    四個勁裝大漢的背心在剎那瞬間,各中了黃秋塵一掌,震斷心脈,暴斃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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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月華如雪血似紫
    黃秋塵自暴喝出聲,到擊斃四人,這段時間,可說恰恰得如電光石火,那中年大漢
雙腳不過剛退後站穩,自己帶來的四個同伴,已經倒斃於地。
    這情形,怎不使他看得魂飛魄散。
    黃秋塵睥斃了四人這後,陰惻惻一聲冷笑,猛的疾速向中年大漢起去!
    中年大漢目睹黃秋塵趨到,振腕一招『迎風斷草』劍刃攔腰飛掃。
    黃秋塵右手一揮,立時有一股潛力,逼住長劍,中年大漢功力造詣不弱,他感到右
腕長劍像似一股吸力銜住,心知不妙,趕忙撤招收劍,轉身就要逃去。
    黃秋塵這時為青袁麗姬身中「毒蛇陰爪」之傷,內心已燃起駭人的殺機,如何能讓
中年大漢輕然離去!
    他懷抱著袁麗姬,一聲龍吟也似長,身子騰空飛起,疾如電閃,撲追到中年大漢頭
頂,指袖一掌擊落。
    但聽一聲慘叫,中年大漢的一個身子,由地面上帶起,有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
起三丈多遠,頭下腳上跌得腦漿崩裂,一命嗚呼。
    黃秋塵殺了這五人,真稱得起,疾苦猿猴,快如閃電!
    袁麗姬這時神智尚未昏迷,眼看得真確,她有些不相信,黃秋塵的武功已經達到這
種爐火純青之境,她暗暗忖道:「這是真的嗎?數日前,他的武功雖然很高,但可沒高
到這種境界啊!一個武林中人武學的進度,也沒這般快呀……」
    其實袁麗姬那裡知道黃秋塵種種和奇遇,使他學得那凌絕天下的「伏虎三招」中的
「伏魔古佛」運氣自轉玄奧的絕學,使他的「任督」二脈情通,將他的內功,一下進展
到人們六十年修煉所不能達到的境界。
    本來黃秋塵這種和天獨的殊遇,使他內功進展到深奧絕境,以這種奇這似的情形,
當然他不懂得支用本身功發展到武功力招式的方法。
    要知內功的造詣和武術的應用,根本就是二回事,凡是一個人內功的深淺,往往都
是和年齡歲月並進的,可是黃秋塵曠世奇遇,使他遇到鐘樓。鐘樓傳授他的那段經文要
義,就是一種最具深奧的上乘武術應用法門。
    當他和鬼磯士奉風在荒山寺觀一番搏鬥的生死關頭,他體悟了經文中的要義。……,
荒山峻嶺瘋狂短短一夜的奔馳,他體悟了人們費習數年漫長的歲月所不能體會的精奧上
乘武學。
    雖然他還沒有時間,將事連貫起來,但是就髟的法門已經全部知道,再加以他本身
的功力,他的武技才會使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神速進境。
    黃秋塵這種情形,當然袁麗姬都不知道,所以她始終著想不透黃秋塵武功進度的原
因所在。
    黃秋塵殺了中年大漢,身子落地,低頭看見袁麗姬鳳目輕閒,臉色蒼白,以為她已
經昏迷過去,不禁一陣黯然憂傷,熱淚潛潛而下,低聲歎道;
    「袁姊姊,袁姊姊……」
    他喚了二聲,袁麗姬陡然睜開鳳眼,慘白的嬌容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道:「塵弟你
的武功很高,足可擔當一代修劍院主,我雖然身在九泉之下,亦可含笑瞑目了。」
    黃秋塵看她神智還是清醒著,趕忙問道:
    「袁姊姊,你身中『毒蛇陰爪功』當真無人醫治嗎?」
    袁麗姬慘然一笑,道:
    「據我所知,無藥可治。」
    黃秋塵道:
    「袁姊姊,我不相信天下間能有一種無藥可治的絕功。」
    袁麗姬幽聲淒道:
    「塵弟,難道我捨得離開你而去嗎?」
    說了這句話,她鳳目之中,滴出幾滴淒情哀怨的眼淚。
    黃秋塵突然心中一動,問道:
    「袁姊姊,你不是說元空師祖曾經受了,『毒蛇陰爪功』之害,拖延了三年時光,
方然死去?」
    袁麗姬這時神智特別清醒,她聞言已知黃秋塵的心意,搖頭說道:
    「當年元空師祖因為功力深厚,才能拖延三年時間,可是最後不也是慘然身死嗎,
縱然今日能得師父的翻照顧療傷,有百日的苟延殘喘,但是你要知道百日的殘酷折靡,
那是令人無法忍受的,而且在這段時日,你們大家都為我的殘傷分心,誓必更給予奸徒
有機可乘的機會……」
    「塵弟,你對我的恩情,姊姊已經心滿意足.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縱然活到百歲,
也免不了要離別的,今後我之所寄望的,就是要你負擔起中原武林青城修劍院的重任,
自古大英雄,人豪傑,他們在人生的過程上,當然不會萬事如意的.量是他們能拼棄所
有的私情哀怨遭遇,而成為人所尊敬,萬世留芳的英雄,豪傑,塵弟,你是個聰明人,
當然能領悟姊姊這……番話。」
    她說完這段話,呼吸急促,黛眉痛苦的緊緊皺起,足足過一刻工夫,她終於在這痛
苦的折磨中昏迷了過去!
    天空中的星月光華清澈的灑輟在廣闊的草原荒野。
    黃秋塵懷抱著昏迷的袁麗姬嬌軀,在夜風吹拂下,漫無目的走著。
    這是一幅充滿著沉痛,肅穆的畫面,沒有淚水,沒有哭聲!
    但卻有一種感人的力量,使目睹這情景的人,都不覺油生感傷……。
    原來黃秋塵本來是想問問袁麗姬是否能夠拖延些時日,然後自己赴湯蹈火,萬死不
辭的要尋著神仙藥物,來療治她的毒傷。
    果然由袁麗姬的話中,知道鐵木僧能夠療她身上之傷,遲延百日不死,但是當今鐵
木僧在那遙遙的青城修劍院,自己怎能夠在日上三竿的幾個時辰內趕到修劍院,最使人
痛心的,就是袁麗姬後面那段話,確是令人可敬可佩。
    想不到她在這臨列前,仍然顧慮到武林大局,不錯,自己若是真能將她送到青城山,
那麼這段時間,修劍院的任何一人,都要為袁麗姬的殘傷而忙碌,那些奸徒當然更無所
忌憚,肆虐武林。
    袁麗姬這種任何女性所沒有的貞德,實在更使黃秋塵不顧眼睜看她慘然死去,但他
當今又有什麼辦法援救她?
    驀然!
    一陣龍吟嘯聲,劃破長空,如金擊玉。
    不知何時,黃秋塵的前後左右,已經包圍了三四十個肩佩長刀,長劍,手持長矛的
勁裝大漢。
    最令人驚駭的,當中凝立一個腰佩短劍的白衣中年胖漢,他正是那位鬼磯土秦風。
    原來這些人早就緊隨包圍在黃秋塵的四周,但他們一時間都為黃秋塵那種感人的場
面驚愕住了,所以沒有出手偷襲。
    黃秋塵聽到嘯聲,如夢驚醒抬頭止步望了那秦風一眼,淡淡的說道:
    「我本來要去尋你報仇,而怕尋你不著,現在你來了,我倒不必為這個掛慮。」
    這幾句話,說得極是平淡,毫無一絲忿怨激動之容。
    鬼磯士秦風聽得怔了一怔,一時沒有答話。
    黃秋塵說過了話,突然抱著袁麗姬嬌軀放在一片柔細的草地上,然後伸手由她的香
肩上撤下那柄騰蛟劍。
    黃秋塵左手抓著袁麗姬臨時製造的豹皮劍鞘,走前三步,指著秦風說道:
    「秦風,今日你有本領殺了我,我死而無恨,你過來吧。」
    鬼磯士秦風的身形還沒有移動,那圍布四周的勁裝大漢,突然緩緩向黃秋塵包圍逼
迫了過去。
    驀聽秦風沉聲喝道:
    「站住。」
    「他喝著,身軀捷若鬼魅越過眾人,和黃秋塵面對面的凝立著,冷森森的嘿嘿……
乾笑數聲,道:
    「我作秦風想不到今日終於面臨考驗,我不相信我一生殺人無數,卻單對你下不了
辣手。」
    他這句話,聽得使人迷糊,黃秋塵也是呆了一呆。
    黃秋塵冷澀澀的說道:
    「你不必跟我套交情,如我有能力殺你,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一次逃生的機會,今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趕快出招吧!」
    鬼磯士秦風突然臉色一沉,淡淡道:
    「你現在還不是我的敵手,我要殺你,早就殺了,現在我破例再放你一條生路。你
趕快去吧!」
    這情形,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到底是秦風當今的武功,自付無法殺害黃秋塵
而不敢貿然喪失一世英名的危險,而和黃秋塵一拼,抑或他真的對黃秋塵有種獨特的垂
青,而不願殺害他。
    其實二者都有。
    要知剛才黃秋塵的一掌,實在令他震驚,本來他以為黃秋塵現在也已經中了,「毒
蛇陰爪功,」寒氣侵襲,應垂垂待斃,哪知他卻安然無恙。
    江湖經驗豐富的鬼磯士知道黃秋塵已經練成了護身罡氣,或著絕難逃過那『毒蛇陰
爪功』寒氣的波及。
    而且他心中對於黃秋塵當今武功上造詣,實在有點愛才的欽佩,他雖然是個殺人不
眨眼的魔頭,但對於某一個人偏愛之心,總是有的。
    黃秋塵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悲愴的長笑,道:
    「秦風,沒有這般便宜,別人怕你嚇唬,但我黃秋塵卻是不怕,接招!」
    說完,呼的一招「笑指天南」,掌勢若劍,快如電奔,直向秦風攻去。
    鬼磯土秦負冷冷一笑,道:
    「天下英雄人物中也只有你配和老朽動手,來得好。」
    他左掌一迎,硬向掌招迎去,右掌呼的平推而出。
    那知不見黃秋塵移步跨足,倏忽間已到了秦風左面,唰!的一聲,一道青冷光冷電,
撲射而去!
    原來在這剎那的瞬間,黃秋塵右手已經抽出騰蛟劍,這一劍劈出得迅快,奇奧到極。
    劍光驟閃,森寒刃鋒已貼入身。
    只聽「吱!」的一聲輕響,黃秋塵的劍光自秦風肋下劃過。
    鬼磯士秦風已經斜騰在七尺之外,臉色一片鐵青,只見他肋下衣衫已經破裂一條半
尺長縫。
    這一劍,如果換了別人,早已喪命黃秋塵劍下。
    黃秋塵一劍沒中,臉上肌肉一陣抽動,長劍搖震起漫天劍影,如影隨形,疾掃過去。
    「嗤!」的一聲勁響,鬼磯士秦風竟然湧身投入劍幕之中,一指疾向黃秋生握劍右
腕脈門飛點而去。
    二人這次交接,快得使人看不清是誰招式先的一發出。
    黃秋塵只覺秦風點來的指勁,帶著一股尖風,心知他一點之勢,已貫注了內家真力,
力能貫穿金石,心念一轉,右劍倏地收回,左掌「鐵騎突出」,五指半屈半伸,疾扣秦
風點來的右腕。
    鬼磯士秦風冷冷一笑,道:
    「好厲害的小子,今日老夫不殺你,日後倒要被你所殺了!」
    說話聲中,他右指變掌,輕輕一揮,一股潛力逼得黃秋塵不得不側身避招。
    就在這時,秦風右腳一抬,向前猛跨一步,左腳緊隨飛起一腿「魁星踢斗」擊向黃
秋塵小腹,左掌右拳,又隨後攻到。
    三著並進,迅如電火,而且又都是指黃秋塵的要害,逼得他不返還擊,提劍倒躍退
七步。
    鬼磯士奉風冷笑一聲,疾迫而上,拳打掌劈指戳,瞬息間,攻出七招,迫得黃秋塵
步步後退,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驀聽黃秋塵仰首發出一聲淒厲的長笑,手中騰蛟劍恍似一道匹練的彩虹,電掣而出。
    鬼磯土秦風見到這招劍式,臉上動容,沉喝一聲,道:
    「來得好!」
    他倏地雙手合什,往外一楊,一股強烈掌風,直向黃秋塵劍光中打去。
    這一掌,乃是少林絕技「般禪掌」法,功夫如果到家,百步之內,碎石如粉,凌空
招落,飛鳥難逃。
    鬼磯土秦風乃是元空禪師之傳徒,當然也會這種絕功。
    黃秋塵雖然不知道這是「般禪掌」,但他一見秦風掌勢一出,立刻湧來一股極巨的
氣勁壓力,當下不敢怠慢,身形一挫,「哼」的一聲,左掌凌空劈了出去!」
    一兩股罡氣,互相一撞,黃秋塵和秦風不由自主,騰出數步之外,雙雙大驚,暗運
真氣發覺無傷,方才放心。
    鬼磯士秦風日見自己一記「般禪掌」,未把黃秋塵擊倒,心頭又驚又怒,他萬想不
到黃秋塵的功力,真的已經達到和自己抗稀地步。
    那麼自己今日不殺他,以後更難殺他了,在這剎那瞬間,秦風的心中有如罩上一層
陰影,使他生悸恐怖。
    一聲陰惻惻的笑聲響起,鬼磯土秦風上前三步,雙掌齊發,使個「大聖踏天門」,
的解數,仍是暗含般禪掌的真力,直向黃秋塵雙肩按來。
    黃秋塵知道這一下,如果使他接著,肩骨立碎,連忙縮背吐胸,氣納丹田,一個流
水行雲,側旋了開去,騰蛟劍斜斜刺了出去。
    鬼磯士暴喝一聲,一個怪蟒打滾,那已蓄勢的雙掌,改劈為打,一翻之下打出去!
    這變招詭奇奧妙至極,速度之快,較黃秋塵的劍式快了一著。
    只聽一聲問哼,黃秋塵連劍帶人飛出三四支以外,但卻沒有摔倒。
    這時圍布在南面的勁裝大漢,目見黃秋塵被震到跟前,三人長茅齊出,想將黃秋塵
擒下。
    那知黃秋塵怒喝一聲,騰蛟劍盤空一繞,「拔草尋蛇」「達摩朝海」,一連二劍,
分劈三個勁裝大漢。
    但聽慘厲呼叫,連續響起,這三個勁裝大漢已經血濺五步,暴屍於地。
    原來這些人的武功相差黃秋塵太遠了,而且黃秋塵此刻心中將秦風恨入骨髓,他當
今知道自己武功還不是秦風敵手,搏鬥到最後,難免要慘遭毒手,於是他把心一橫,將
滿腔怨仇發洩到這些勁裝大漢身上,慘殺幾個夠本。
    這一來真是殘害了這些勸裝大漢,只見黃秋塵劍鋒一轉,路身撲進入叢之中,一口
騰蚊劍盤旋飛舞,矢矯如龍,劍光所到之外,人頭滾滾,慘叫喝罵之聲,震徹十里荒野
草原。
    轉眼之間,已有十科人在黃秋塵劍下變作遊魂。
    鬼磯土秦風做夢也仁不到,黃秋塵中了自己一道般禪掌,飛出四丈開外,竟然還有
氣力搏殺眾手下。
    他氣得大吼一聲,人若蒼鷹,凌空騰起,一招「神龍現爪」兜頭抓下,出手潛力副
人,威力奇猛無倫。
    黃秋塵剛剛劍劈了圍布在南面的大漢最後一人,目見秦風撲落,他竟不迎擊,倏地
仰天厲嘯,響徹雲霄,全身凌空一撥。
    這一撥,由秦風撲落的身軀左側飛起,足足撥起四丈多高,連人帶劍化志一道青虹,
猛衝向西邊的人群。
    西面的勁裝大漢,目睹黃秋塵劍劈南面十三個同伴,早已心驚膽寒,眾人長劍、銀
矛並舉,化成一牆圍牆,竟想攔陰黃秋塵這一擊。
    但是他們忽略了黃秋塵的功力,以及手中騰蛟劍的鋒利。
    青虹到處,劍風似剪,七支長矛和三柄長劍,齊被黃秋塵劍氣絞斷,四個大漢閃避
略慢,慘叫聲中,肢斷身殘,血雨濺飛。
    當鬼磯土秦風第二次撲到,西面的十個大漢,已經全部魂歸西天。
    而黃秋塵又以同樣的方法,避過秦風的攔截,撲落北面的人群中。
    就在第四次的攔截,鬼磯士秦風方告截住了黃秋塵,可是自己帶來的四十三位手下,
已經死傷殆盡,沒有一個安然無恙的站立地上。
    這場殘酷的屠殺,其狠辣歹毒,足可和九龍王尊三桅船上那場慘殺,鼎足而立,相
比慘烈。
    只見如雪的月華星光照耀之下,到處一片血紅,頭斷肢殘,肝腦塗地。
    不時傳出那些還投死的傷者痛苦呻吟,更增加此地的淒涼,恐怖。
    黃秋塵雙眸掠掃了倒臥草地上的屍體一眼,內心也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他自
己也不知如何這般殘忍,狠毒的心,屠殺了這麼多人。
    他手中的騰蚊劍,再也沒有那個狠勁提了起來,緩緩地垂在地上,雙目呆呆望著那
慘不忍睹的屍體出神。
    鬼磯士秦我這時氣得面目一片鐵青,一時間,他也沒有任何舉動。
    良久良久,方才扣到秦風發出一種如同厲鬼悲嗥,似傷獸哀吼的怪嘯聲,震動了荒
原草木,驚醒了黃秋塵的心神。
    也將那傷重昏迷的袁麗姬驚醒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西地跌坐起來,觸目一片屍體與鮮血,她呆愕住了,誤以
為這是陰間地獄的景象,不禁驚駭的尖叫——
    黃秋塵聽到袁麗姬的驚叫,急速撲了過去,問道:
    「姊姊,什麼事?」
    袁麗姬舒暢手輕輕揉了一下眼睛,看見黃秋塵滿身的血跡,她方才知道這是怎麼一
回事,但他有些不相信這些人是黃秋塵殺的。
    她怔愕的望了黃秋塵幾眼,茫然問道:
    「塵弟,是你殺了這些人?!」
    黃秋塵點頭答道:
    「這四十餘條人命,還無法抵償袁姊姊的性命。」
    突然聽到鬼磯土秦風長聲厲笑,道:
    「不錯不錯,這四十餘人生命,的換了你們兩人的生命,實在還嫌有所虧損,現在
你就償命吧!」
    說著話,他雙掌一提,身形微錯,蓬的一掌『金龍探爪』,直身黃秋塵的華蓋穴劈
來。
    黃秋塵感到他掌勢一出手,一股絕猛無形掌勁,已經瘋然襲到,令人毛髮直豎,他
不敢硬接,倏地晃身閃開數尺,右手騰蛟劍驀然回八豹皮鞘內,
    鬼磯土秦風目見黃秋塵回劍入鞘,反而怔了證,第二招竟沒連續攻出。
    黃秋塵將騰蛟劍入鞘,斜插肩上之後,朗聲說道:
    「秦風,我自知今日絕難逃你毒手,但是在我還沒死之前,我有幾件不明的事情,
想要詢問你。」
    鬼磯士聞言冷冷一笑。道:
    「我秦風平生之中,殺人從不接受人家的問話,但今日破一個例子,你有什麼事,
僅管說來。」
    黃秋塵淡淡道:
    「首先所要問的,就是我袁姊姊所中的掌傷,是什麼名稱?」
    鬼磯土秦風冷然說道:「毒蛇陰爪功」。
    原來黃秋塵聽袁麗姬說過那「毒蛇陰爪功」,乃是一種無藥可救的毒功,心中存著
有些僥倖的心理,希望那不是「毒蛇陰爪功」。
    這時聞言黃秋塵臉色驟變,沉吟了一會,又問道:
    「中了這種毒功,是不是有藥可救。」
    鬼磯士秦風陰氣森森的說道:
    「好除非苗疆『黑鳳山』的烏蠻婆重生,或者普天之下,無人可治,當然連我在
內。」
    黃秋塵聽袁麗姬說過,烏蠻婆在數十年前,已經喪命在修劍院第一院主元空禪師的
掌下,當然云云武林,已經無人能夠療治袁麗姬的毒傷了。
    但是這剎那瞬間,黃秋塵腦海裡突然泛起了一個念頭,不禁問道:
    「那烏蠻婆,是不是傳有弟子。」
    鬼磯士秦風搖搖頭道:
    「沒有」
    黃秋塵道:
    「那麼你的傳徒,如何學得,『毒蛇陰爪功』。」
    鬼磯土道:
    「他是烏蠻婆昔年的僕從,如何不會如何不會『毒蛇陰爪功』。」
    黃秋塵本來想由秦風的口中,尋得能療治袁麗姬毒傷的人,但現在已經完全絕望了。
    袁麗姬居然不能活下去,那麼自己還懼怕什麼生死?驀然黃秋塵臉上露出一股凜然
之氣,朗聲說道:
    「好了,話已問完,他現在有本領,僅管出手擊斃我……」
    他語音未落,突聽袁麗姬淒聲叫道:
    「塵弟弟——」
    黃秋塵回頭一望袁麗姬那種哀怨的眼光,心中一片淒涼,低聲說道:
    「袁姊姊,這是命運,雖然我不願死,無奈別人要殺我。」
    袁麗姬這時像似傷勢發作。臉上呈現一片痛苦之容,她嬌軀微微顫抖著,咬緊銀牙,
肅聲說道:
    「塵弟弟,無論如何你不能死,你知道你不但身負不共戴天的血仇,而且萬千武林
同道的生命,需待你去援助,如果你真的感情這般脆弱,為姊姊死也不能瞑目,我不相
信以你當今的武功,會在他手下挫折,縱然你不能勝他,但總不會說連逃生的機會也沒
有啊——
    你逃吧,你要顧慮我,快逃呀!」
    她的語音,是那般淒厲,哀涼,有如杜鵑泣血,巫峽猿啼,一字一句,充滿悲傷血
淚,使人柔腸寸斷。
    黃秋塵聽得混身一陣激烈的顫抖……。
    逃,逃,逃,不顧她的性命逃生——
    怎麼能夠這樣做啊!
    不錯,自己若要逃生,鬼磯士秦風來必就能殺害得手。
    袁麗姬這時氣若游絲,淒厲叫道:
    「塵弟,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提起本身殘餘力量,舉起自己的玉腕,猛向天靈蓋拍落
    可是她的玉掌,尚未接觸到自己的天靈蓋,人已經昏倒地上。
    黃和為塵厲叫一聲,就要撲過去,但聽一聲陰惻惻的寒笑響起——
    鬼磯士秦風身若鬼魁的一閃,攔住他的身形,一掌無聲無息的由胸拍到。
    黃秋坐大喝一聲,星目露出一股奇光,右掌電光也似的向上一穿,急速接向鬼磯土
的右腕脈門。
    黃秋塵這一手,奇奧無倫,鬼磯士奏風臉上神色微動,說道:
    「好一招,『牽線手』,那麼你是武當派的弟子……」
    原來黃秋塵這一按,乃是武當派至高無上的絕技「牽線手」的「按」字廖,其實這
招手法,乃是黃秋塵逕自體會出來的。
    鬼磯土秦風說話聲中,連忙猛進半步,左手往起一揚,猛地一橫身子,右手三指,
並列如戟『驪龍探珠』反向黃秋塵脈門劃去。
    這招以攻應功,亦是圍魏救趙之招。
    黃秋塵果然抽身讓步,同時腳下一換步「老子坐洞」騰的一聲,一陣風般,由秦風
的左肩旁。直掠過去,也消去了秦風蓄勢攻的掌式。
    兩人交手三五回合,便知對方功無,火候深淺。
    鬼磯土秦風覺得黃秋塵,手法奇奧武功深厚,自己今日苦施出絕技,可能真要被他
再次逃說死亡厄運。
    想罷,秦風轉身欺進,一招「二龍戲珠」,虛向黃秋塵面門一晃一點,掌鋒方才發
出,突然又把身形一撤、一陣旋風似的,一探左臂「雲龍吐霧」暗凝真氣,直向黃秋塵
小腹擊到。
    黃秋塵的武功,在劍招方面,顯得有些拙笨,但掌式方面,卻是造詣深厚,而且靈
活奇奧無比,所以他收劍,以掌應敵,就是這個道理。
    他一見敵人轉身,已有防備,猛把身軀一煞「九品蓮台」,右腳尖微點地面,一旋
一拔,身子平空躍後四尺,敵人掌力,打了個空。
    黃秋塵猛一探身「聖手摩雲」反向秦風右臂猛截過去,左手五指生變「鐵掃帚式」,
直點對方「曲池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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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35:41 |只看該作者
第32章 杜鵑泣血丹鳳心
    黃秋塵這一招,真施得奇詭無倫,鬼磯土倏地一驚,暗忖道:「好厲害的絕招,但
我秦風早已暗防你有這一手……」
    他念頭一轉,倏把肩頭一挫,右臂一揮,運用肩頭去接黃秋塵點來指頭。
    黃秋塵見他不閒不避,反用肩頭迎來,冷笑一聲,暗罵道:「我不相信你骨肉之軀
是鋼鐵鑄的,能夠抵抗我這一擊。」
    於是,加勁運指疾速點落!
    但是,黃秋塵忽略了鬼磯土秦風的陰險奸猾,只見秦風在黃秋塵加勁疾落的剎好,
那迎出的肩部,疾如驚蛇掣電似的一縮,右手由下而上,翻腕擊出。
    「砰!」的一聲——
    黃秋塵悶哼一聲,一個身軀宛如斷線紙鳶似的,翻出三丈以外,「啪」的一聲,落
在地上。
    只見黃秋塵猛一騰身,由地上站了起來,但是,黃秋塵全身打了一個寒戰.只聽
「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又跌坐地上。
    鬼磯士秦風口中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寒笑聲,人若幽靈似的欺到黃秋塵跟前,冷森
森的說道:
    「你已經中了我的『子午悶心掌』肺腋筋骼,已經被掌勁完全震動,子不見午,午
不見子,一個時辰後,吐血身死……」
    他語音未落,黃秋塵果然又張口狂吐出三口鮮血。
    鬼磯秦風陰聲乾笑二聲,接道:
    「但老朽可沒有這個充裕的時間目睹你的慘狀,只得再給你一記『子午間心掌』讓
你早點安息吧!」
    「吧!」字甫落,鬼礬土秦風左掌隨即吐出——
    黃秋塵沒有半聲問哼,身軀直被秦風那股潛力,震得跳起三四文遠,「叭噠!」一
聲,直挺的摔落地上。
    鬼磯土秦風仰首發出一聲得意至極的狂笑,晃身縱躍到黃秋塵軀體之側,奪去了那
柄騰蛟劍,立刻消逝在白茫茫的月色中。
    荒野草原,一片寂靜,淒涼。
    草原上數十俱屍體,鮮血淋淋的躺著,這景像是多麼恐怖。淒慘。
    「哈哈……」突然一聲略帶傷悲,淒涼,而又得意的輕笑聲,由那屍首的一人發送
出來。
    一個混身血跡,觸目恐怖的人影,緩緩由地面上站了起來,自言自語的叫道:
    「秦風呀秦風,你這麼陰險狠毒,但又被我逃過了這次毒手……哈哈……總有一日
我定要殺了你……」
    語未完畢「哇」的一聲,他突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喃喃說道:
    「我傷勢這般慘重,是何能夠支持下去……唉!難道我真的要這樣死在他的『子午
間心掌』下嗎……」
    他強自支持著搖幌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袁麗姬的身側,緩緩抱起她的嬌軀,一拐
一幌的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他,是黃秋塵。
    這次黃秋塵又逃出了鬼磯土秦風的毒手,並非偶然的,而是運用了高度的智慧,機
智,戰勝了這場死亡厄運。
    原來黃秋塵在失手被秦風擊中一記,「子午悶心掌」的時候,心中已知還不是秦風
的敵手,若再打下去,終難逃毒手。
    本來以黃秋塵堅毅,倔強的性格,只要有三寸氣在,無論如何他會和秦風搏鬥到最
後一口氣,可是袁麗姬那哀怨淒厲的話,使他改變了那股蠻勁。
    所以在他身軀被震飛三四丈的時候,他挺身站了起來,雖然內腑遭創吐出鮮血,但
無如何亦能再和秦風搏鬥一陣子,而他卻沒這樣作,立刻裝出身受重創,氣力不支的又
跌坐下去。
    在鬼磯士秦風欺身過來,說出「子午間心掌」的厲害時,黃秋塵不禁強自運動氣血,
又狂吐出三口鮮血,所以,以秦風那種陰險狡猾的人,終於被他瞞過,隨便又擊出一記
「子午間心掌」攫取那柄騰暗劍就逕自離去。
    鬼磯士秦風這次的失手,仍是太輕視黃秋塵的功力所致,他做夢也沒想到黃秋塵已
經練就一種玄妙的內功,就是他鍛煉那伏虎三招所形成的「伏虎罡氣」。
    這「伏虎罡氣」和九龍王尊的,「騰蛟氣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且更奇奧詭秘。
    黃秋塵自己練成了「伏虎罡氣」他自己還不知道,但是每當他遭受強力氣勁震落時,
那潛伏體內的罡氣,立刻凝布要穴,消再去強巨的波震力。
    因此鬼磯士秦風的「子午悶心掌」,雖然厲害,但並不能取他性命。
    可是現在黃秋塵體內連續遭受二記「子午間心掌」打擊,五臟六腑,已經被撼動,
負了內傷。
    恐怖,淒涼的夜,已經盡了。
    東方天際,升起來一輪紅日,金光萬道,交織成絢爛無比的日出景色。
    但這美麗的日出景色,卻又是那樣短暫,轉眼瞬間,變成了過眼雲煙。
    太陽爬過一道形如飛鳳的高嶺巔尖,照射在嶺下一株千年古松旁的岩石上。
    就在那蒼古巨松下一塊岩石側,坐著一個滿身血跡的青衫少年,他鬚髮散亂,臉色
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懷中卻抱著一個臉色比他更慘白的垂死少女。
    這時少年沒有淚水,也沒有痛苦悲傷的神情,只是木然的呆坐著。
    嶺上山風,一陣陣似嘯松濤,襯托著這淒涼的畫面。
    突然,他懷抱中的少女掙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說道:「塵弟,是你抱著我
嗎?」
    黃秋塵這時方纔如夢初醒,喚了一聲道:
    「袁姊姊,你醒來啦!」
    袁麗姬自從二更時昏迷過去,直到現在方才甦醒,這時她目睹黃秋塵安然無恙的活
著,臉上立刻綻出一絲微笑,說道:
    「塵弟,只要我見你還活著,我已經可以瞑目了?」
    黃秋塵淒涼輕歎道:
    「姊姊,你現在怎麼樣了?」
    袁麗姬道:
    「快啦!就要死了!」
    黃秋塵黯然說道:
    「你自己覺得沒有救嗎?」
    袁麗姬道:
    「沒有。我活不過日上三竿,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的時候……」
    說到此處,她掙扎著移動一下身軀.把嬌軀躺在黃秋塵雙腿之上,說道:
    「塵弟,你不要為我之死而傷心,你看,我現在是多麼快樂呀。」
    她臉上綻出平和的笑容,像一株暴風雨中的海棠花,忽然被人移入室中,心中舒暢,
鎮靜,毫無死前的恐怖。
    黃秋塵這時心中悲哀至極,淚水一滴一滴的滾滾下來。
    他想到一個嬌艷如花的少女,正當在散發著容光時,卻突然要拋離人間,這是一件
多令人傷心的事啊!
    袁麗姬慘然一笑,說道:
    「堂弟,我現在像一隻溫柔的小羊,安靜,舒暢的死在你的懷抱中,你如何要流淚
引起我死前的傷感呢?」
    黃秋塵聞言混身一陣陣顫抖,暗忖道:「是啊!她現在絲毫沒有一點死亡的恐懼,
我怎能引觸她死前的傷感……?」
    想到此處,黃秋塵暗一咬牙關,轉臉微笑道:
    「袁姊姊,世人都把死視如畏途,縱然是大英雄,大豪傑,在死前也難免心中忐忑
不安,神情凝重,但姊姊這般臉色鎮靜,視死如歸,實在使人欽佩。」
    袁麗姬微笑如花說道:
    「不錯,人生面臨死字,可說是最艱難的,但是只要他一切塵世煩惱已了,那麼撒
手西歸,又有何懼。」
    黃秋塵突然心中一動,問道:
    「袁姊姊,你死前有什麼交代。」
    袁麗姬搖頭道:
    「沒有了,我知道凡是我未了的心願你都會替我完成,所以我要安安靜靜沒有絲毫
痛苦憂鬱的死去。」
    她這番話,有如是交代了她心中一切的願望。
    黃秋塵長長的歎息一聲,道:
    「姊姊,你放心吧!你死了之後,我首先替你建立一座安靜的長息之所,然後陪守
你墳靈七七四十九日,在這段時間內,我要拋棄一切紛擾,悟解一些絕世的武功,替你
報仇雪恥,消滅當今的武林危機,最後再回來長守你的墳靈。」
    袁麗姬慰然一笑,綏綏的閉上眼睛,說道:
    「我知道,你已經決定的事,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嶽,無論滄海萬變,你的諾言,卻
永遠不會更改,現在我可以安心死了……」
    她的語音,愈來愈是孱弱,說到最後,聲音低的只有她自己聽得。
    嶺上的山風吹飄著她的長髮,敕敕的樹葉聲,和著她的呼吸聲,漸漸微弱……
    黃秋塵這時心中反而一片泰然,星目呆呆的凝注在她慘白有臉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也不知袁麗姬斷氣了沒有?
    忽然間到身側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
    「朝鳳嶺已經被列為禁區,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黃秋塵這時心神混亂,耳目失靈,聽得喝問之聲,不禁頭心一震,轉頭望去。只見
三丈開外,站著個雙眉斜飛入鬢,腰佩長劍的美少年,嘴角間掛著五絲冷峻,孤傲的氣
息。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那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岳風飛。
    黃秋塵聽了岳風飛的話,心頭又是一震,淡淡反問道:
    「這裡是朝鳳嶺嗎?」
    原來他這時猛然憶起虯龍公主在朝鳳嶺擺擂台招新的事,想道這事,黃秋塵突然想
起武林神醫回生草胡聖手,他啊了一聲驚叫,他雙手抱著袁麗娘嬌軀,倏地站了起來就
走。
    只見岳風飛倏地一幌身,欺到黃秋塵面前.冷冷道:
    「你要去那裡?」
    探臂一抓,猛向黃秋塵手肘間扣去。
    黃秋塵冷哼一聲,橫跨出兩步,閃過一抓,說道:
    「姓岳的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爭鬥,你可不要欺人過甚,如果咱們之間有什麼瓜葛
怨仇,只要你劃出道來,黃某不時領候教益。」
    岳風飛冷冷一笑道
    「很好,我正要和你較量一下,你懷中的人是不是受了傷了?」
    黃秋塵道:
    「不錯,她已經將要斷氣,我現在急欲去尋人療治她殘傷,我們之間縱然是有天大
的血仇,也請你能夠稍待幾日解決。」
    原來黃秋塵這時候倏地憶起胡聖手,乃是蓋世武林神醫,諒他定然能夠醫得袁麗姬
的毒傷,所以他急刻要去尋的胡聖手。
    岳鳳飛冷然的望了黃秋塵懷抱中的袁麗姬一眼,冷冷說道:
    「嗯!她好像是被一種極為歹毒的內家氣勁所傷,已經進入休克狀態,大概不到三
刻就回生乏術了……」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動,暗自忖道:「岳鳳飛乃是六十年前名震武林的玉面重岳陽之
子,家學武功淵深,可能對於醫療之學也頗有心得,或者他怎能一眼就看出袁麗姬的垂
危病情,當今回生草胡聖手不知身在何方,自己如何能在三刻時間之內,尋到胡聖手挽
救袁麗姬的生命……」
    念頭一動,黃秋塵突然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不錯,她即將毒發身死,唉……
    岳兄,在下請求你能夠本著在人命關天之上就近指示一個能夠療治她毒傷的人,只
要她的性命能保安全,我黃秋塵縱然取代她性命,亦在所不惜。」
    岳鳳飛聞言神色一動,冷冷道:
    「雖然在當今之世還有一個能夠救她生命的人,但是在立刻的時間內.你我不一定
就能尋到他。」
    黃秋塵急道:
    「他是誰?」
    岳飛飛冷然道:
    「我已經說過能挽救她性命的人,並不在左近,你問是誰?於事何補。」
    黃秋塵聽了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
    「這樣說來,這人大概是令尊了……」
    他喃喃自語著,手抱袁麗姬的嬌軀,轉首茫然走去。
    黃秋塵走到六七步的時候,驀然,遙遙的蒼空飄送來一縷細柔的蕭聲……
    岳鳳飛臉色驟變,冷聲叫道:
    「姓黃的,慢點走,她大概有救了。」
    黃秋塵聞言急忙停步轉身,岳風飛這時已經欺到他身後,說:
    「你聽聽看,這蕭聲是由何處傳來的?」
    黃秋塵傾耳靜聽一會,問道:
    「這蕭聲不是虯龍公主吹奏的嗎?」
    岳風飛道:
    「嗯!你若能尋著虯龍公主,只要虯龍公主答應療治,她的毒傷就再重,也能手到
回春。」
    他的話還沒說完,黃秋塵抱著袁麗姬已經如飛一般的向西南方馳去!
    岳鳳飛看得暗驚,大叫道:
    「姓黃的,你要去那裡?」
    只聽黃秋塵答道:
    「我去尋虯龍公主療治她毒傷……」
    岳鳳飛急問道:
    「你已經確定蕭聲發自何處?」
    原來岳鳳飛自從在岳陽城,陽東客棧虯龍公主失蹤後,他一直就沒尋著虯龍公主,
這時他聽到虯龍公主的蕭聲,一時沒有聽出蕭音的發出地,他目睹黃秋塵向西南奔去,
心中懷疑黃秋塵是何已經聽出蕭聲發出之音在地,於是大聲追問。
    那知黃秋塵當今的輕功,已經達到絕高之境,他這一轉身疾奔,快如雷奔電閃,幾
句問答間,黃秋塵身影,已經消逝在草原中。
    他這種快似飛的絕速輕功,看得令岳鳳飛怔了一怔,咦聲驚叫道:
    「他的輕功,片這般快速!」
    這時遙遙的蒼空中,蕭聲,一聲一聲的隨著天風飄送而來。
    起先是清音娓娓靈和輕妙,宛如鸞鳳和鳴,一曲吹完,和個韻律過去,突然輕為金
戈鐵馬之聲,如萬軍赴敵,干騎奔騰。
    岳鳳飛心頭暗驚,叫道:
    「糟了,公主已經受強敵圍困……」
    他的身形,不由分說,也疾速向西南方奔去!
    且說,黃秋塵,當他聽到虯龍公主,能夠療治袁麗姬的毒傷,他腦海中沒有另外的
旁念思維,只知盡力在立刻之內,趕奔到那座神秘的樓院中。
    他沒有考慮到虯龍公主是否真是擁有神醫之術?
    要知黃秋塵當今的腦智,已經為袁麗姬的殘傷,鬧得六神無主,情緒紛亂。
    歷時不過一刻工夫,黃秋塵已經遙遙可望那所巍峨的樓院,他當下又不敢怠慢,腳
下速度加快。
    幾個縱躍間,他已飛近好所樓院的後面圍牆,就在此時,牆內突然暴飛出三個黑衣
大漢,喝道:
    「站住!」三個大漢手中兵刃,帶看一陣勁風,齊齊向黃秋塵攔掃過來。
    黃秋塵不由分說,身軀凌空一拔,恍似飛空蒼鶴,由三個大漢的頭頂飛過,落在四
支外的牆頭上。
    他放眼向這樓院的後花園一望,不禁心神一震,只見園中屍體橫陳,長茅斷劍,兵
器散滿一地,那座角亭木橋上凝立著一個混身血跡的白衣少年。
    他正是煞星手冷白,但從園中卻不見了虯龍公主,這時那飄曳空際的蕭音,也消聲
斂跡了。
    這時那三個撲擊黃秋塵的黑衣大漢,落地反身躍上矮牆,三柄長劍化起三道疾虹,
由三個方向劈刺而到。
    黃秋塵這時心中雖為眼前景象,看得略微一怔,但他此刻一心一意是尋找虯龍公主
而來,他目見三劍劈來,身子又由牆下凌空騰起。
    那三個大漢的劍式又告落空。
    黃秋塵一人起落間,已經到那木橋之畔,煞星手冷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望
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黃兄此來有何貴幹?」
    黃秋塵急問道:
    「冷兄,虯龍公主呢?」
    一句話未完,那三個黑衣大漢又已經尾隨後面疾迫而到。
    黃秋塵右掌一揚,就待劈出,突聽冷白冷然說道:
    「這三人是兄弟的屬下,黃昆暫緩殺手。」
    黃秋塵這時神智方然稍為清醒,他四外望了一眼,喚聲道:
    「冷兄,你已經遇到強敵……。」
    煞星手冷白,冷冷的一笑,道:
    「我殺了九龍王尊的二十七位手下,但我黑手巖的九大高手,也傷亡了六個……」
他語音略微一頓,抬眼看了黃秋塵懷中奄奄一息的袁麗姐一眼,問道:
    「她怎樣啦。」
    黃秋塵道:
    「快死了,虯龍公主呢?」
    冷白目睹黃秋塵衣衫血污、混身率亂的情形,已知他在半夜間經過血戰.似不比自
己在此遇到的搏鬥為弱,殺人之多更不比自己為少。
    不過他見黃秋塵聲聲追問虯龍公主芳蹤,不禁眉頭輕輕一皺,道:
    「不知黃兄尋她有何貴幹?」
    黃秋塵道:
    「我要請她療治袁院主毒傷。……虯龍公主是不是在此地。」
    冷白森然一笑,道:
    「不錯,她在此地。」
    黃秋塵星目迅快的向四周搜尋一眼,後花園中,那有虯龍公主的芳蹤,不禁急問道:
    「在那裡,請冷兄快帶我去見她。」
    冷白淡淡地道:
    「可能黃昆還不知道,那夜在岳陽城湖東客棧中,擒虜虯龍公主的人,乃是區區在
下。」
    此語一出,黃秋塵著實感到驚異萬分,本來他以為虯龍公主乃是被九龍王尊一派的
人擒去的,想不到竟是冷白。
    他萬想不到冷白的城府這般陰沉,他擒了虯龍公主竟然絲毫不動聲色,而且在昨夜
他與虯龍公主來到這裡,還說是她的侍衛,自己更看不出二人是敵對狀態。
    黃秋塵呆愕了一會,道:
    「冷兄,你不要說笑了,兄弟現在急欲見到虯龍公主,請你趕緊帶路好嗎?」
    黃秋塵乃是一個聰明機智之人,他想,「如果虯龍公主真遭冷白俘虜,那麼自己要
請虯龍公主療治袁麗姬毒傷之事,就沒那般容易了。
    因為冷白定然不會答應帶自己去見虯龍公主,自己勢非和冷白翻臉動手,可是眼下
袁麗姬傷重奄奄一息,若再動手耽誤時刻,勢非逼使袁麗姬傷勢誤時無救。
    冷白冷冷一笑道:
    「黃兄,我並非說笑,眼下當今天下各地武林高手,都勢在必得虯龍公主,兄弟在
四日前先下手捉了她,絕對不是說假的。」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暗道:「此事大概不會假,虯龍公主身擁有那柄天下武林中
人人垂涎,瘋狂的虯龍寶劍,以及她要在五月初王端竿節之日於朝鳳嶺擂台招親之事,
難免引動整個武林中人向她下手。」
    黃秋塵突然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虯龍公主和冷兄之間的恩怨,兄弟不願過問,可是現在袁院主重傷垂危,急需她
療治,冷兄是否能念在咱們昔日一片交情,答應帶我去見虯龍公主。」
    煞星手冷白,冷聲笑道:
    「袁院主對我冷白曾經有過救命之恩,冷白向來恩怨分明,眼下她有急難,冷白定
能援手相助,不過有一事我要說明的,無論如何,黃兄不可過問我和虯龍公主之間的事,
或著請恕兄弟翻無情。」
    黃秋塵當然沒有話說,點頭答應。
    冷白轉首向三個黑衣大漢說道:
    「你們三人守護著四周,大概過了午時,便有咱們黑手巖大隊的援手直至,若有強
敵,立刻發聲示警。」
    說罷,冷白向黃秋塵說道:
    「黃兄,隨我去吧!」
    他轉身向前面院落長廊走去,來到中間院落一座閣樓前,冷白突然飛身上了閣樓欄
桿回首說道:
    「黃兄上來吧!」
    這時閣樓中,已傳來一縷清脆的聲音說道:
    「冷白,你的援手已經到了嗎?」
    黃秋塵這時已經懷抱著袁麗姬,輕輕一提真氣,飄飛上二丈多高的閣樓,冷白目睹
黃秋塵這種絕速造詣的輕功,臉色微微一變。
    黃秋塵一登閣樓欄杆,星目望去,只見閣樓裡面一張陳舊檀木床緣邊,棲斜坐著那
位姿容如仙,面貌如花的虯龍公主。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不錯,他可能說是我的援手。」
    黃秋塵懷抱著袁麗娘嬌軀,急步入內,欠身說道:
    「在下黃秋塵因有要事求見公主,貿然闖進閨房,失禮之處,尚請寬恕。」
    虯龍公主和黃秋塵已經不是初次見面,不過這次她看黃秋塵彬彬有禮,不禁嫣然一
笑道:
    「你在先前見我.好像視我有若蛇蠍,怎麼現在對我這般和氣了……?」
    說著,她抬目瞧了黃秋塵懷中的袁麗姬一眼,問道:
    「她可是受了傷麼?」
    黃秋塵聽了話,不禁雙額發熱,吶吶的說道:
    「她被人用極歹毒的內家氣功所傷,生命危在旦夕……」
    虯龍公主格格一聲嬌笑,道:
    「哦!原來你是對我有事相求,所以才這般客氣嘛。」
    這句話,說得使黃秋塵更加尷尬,吶吶的道:
    「這個!這個……公主不要誤會……」
    虯龍公主笑道:
    不要這個那個啦,你將她抱過來,讓我瞧瞧,只要沒有絕氣,我就能把她傷勢療
好。」
    語氣之肯定,大有天下醫道,唯吾獨尊之慨。
    黃秋塵即時上前,將袁麗姬身軀輕放在床上,突聽冷白叫道:
    「黃兄請過來,兄弟有話要說。」
    虯龍公主便沒立刻替袁麗姬診斷,她緩緩站起身子,微然笑道:
    「冷白,你現在怕我,以療治她傷勢之事,挾持他對付你是嗎?」
    黃秋塵自從追入閣樓,目睹虯龍公主神態愁悶,心內對於冷白所說,「虯龍公主是
他俘虜之話,」存著一絲懷疑,這時聞言心頭一震,忖道:「以她這句話聽來,她和冷
白果然是處在敵對陣線,如果虯龍公主真以療治袁麗姬傷勢為條件,要我對付冷白,我
要怎麼辦。」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和知,道:
    「好說好說,兄弟和黃兄已是患難之交,縱然你從中挑撥,也難使黃兄與我操戌相
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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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36:19 |只看該作者
第33章 銀針把脈解奇毒
    煞星手冷白真是一位機詐陰沉的人,他這句話,顯然是對黃秋塵所說。
    虯龍公主輕聲笑道;
    「冷白,你雖然稱得上機詐過人,但是天下間,強中更有強中手,人上更有人上人!
我今日雖說為利用你暫時保護我,所以我數日來,方才和你相處和睦,沒有絲毫的行
動。」
    冷白乾聲笑道:
    「公主說的是,四日來我也沒有將公主視為俘虜,倒可以說是你的侍衛,嘿嘿嘿……
公主既然知道我善待之意,我想你定然不會說忘恩負義才對。」
    虯龍公主道:
    「我若非不是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情份上,你早已經喪命屍寒多時了。」
    冷白呵呵笑道:
    「那也不見得,公主雖然稱得上武林罕見的奇女子,但我冷白絕非你想像的那種弱
者。」
    黃秋塵見兩人鬥起嘴來,生怕袁麗姬傷勢過時,不禁接聲說道:
    「公主,有勞玉駕,瞧瞧她的傷勢吧?」
    虯龍公主突然側目望袁麗姬一眼,只見她玉容已微現青紫之色,手足已葉僵硬,不
禁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傷的實在很厲害。」
    黃秋塵急問道:
    「還有救嗎?」
    虯龍公主不答黃秋塵的問話,微屈柳腰,抓起袁麗姬一隻手腕,纖纖玉指,輕按袁
麗姬脈門上,她本來如同春花的笑容,倏地消失殆盡。
    黃秋塵這時兩道眼神一直盯在虯龍公主的臉上,目睹她笑容一斂,心中差點叫出聲
來,因他知道虯龍公主始終是笑容滿面,嬌媚輕浮,向來沒有這莊嚴肅穆之容,若非事
出意外,絕非如此,所以黃秋塵暗自擔心袁麗姬已經斷氣,或是虯龍公主不會療治。
    突然虯龍公主緩緩鬆開了袁麗姬的手腕,笑道:
    「她是被毒蛇陰爪氣勁的寒陰毒氣所傷。
    黃秋塵聞言心中大喜,急忙道:
    「公主診斷不錯。」
    要知一個醫師,不管他會不會治病,但只要他所診斷的病症無差,那麼這個病,十
有九成包準可醫好的,所以黃秋塵聽她一開口,說的一點不錯,心中沉重情緒,已經消
去殆盡。
    煞星手冷白在旁聽了話,冷冷一笑道:
    「胡說八道,據傳說:『毒蛇陰爪功』,自苗疆黑風山烏蠻婆死後,已經絕傳於武
林,何會有人擁有『毒蛇陰爪功』傷人。」
    其實冷白這句話,正是虯龍公主心中所要問黃秋塵的。
    黃秋塵答道:
    「冷兄,袁院主是受傷在『毒蛇陰爪功』,一點沒錯。」
    冷白聞言臉上神色倏地一變.問道:
    「是什麼人傷了她?」
    黃秋塵搖搖頭道:
    「傷她的人,我不知其名號,但他已經送命在袁院主劍下。」
    這時突聽虯龍公主緩緩說道:
    「『毒蛇陰爪功』在江湖武林中的人心中想來,只單苗疆黑風山烏蠻婆擅長此技,
但此想法卻錯了,世人做夢也不會想到烏蠻婆有一位同門師妹,無論毒技武力,更精於
烏蠻婆。」
    冷白一怔問道:
    「烏蠻婆的師妹是誰?」
    虯龍公主道:
    「他就是毒面骷髏孤獨紅之妻——海棠紅?」
    黃秋塵聽得臉色大變,想不到自己外祖母海棠紅和烏蠻婆是同門師妹。其實黃秋塵
對於自己家世淵源,大部份是由旁人所說知道的,當然他對於自己外祖父母一切事情知
曉得極為涉茫。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公主所說的海棠紅,乃是一個武林中人不見經傳的,不知公主屢次提出這個海棠
紅之名,是不是只單要製造江湖間事故的神秘。」
    虯龍公主微然一笑,道:
    「人要詢問我關於海棠紅的事,為何不直截了當的問,何必故作小聰明旁擊側敲
呢。」
    冷白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其實這海棠紅之名,實在太過神秘了。」
    黃秋塵聽過岳鳳飛所說,袁麗姬的性命中不過剩下三刻鐘,眼下時間已將到,兩人
若再談論下去,定然綿綿不休,於是開口問道:
    「公主,她有救嗎?」
    虯龍公王微微一笑,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只要她沒有終氣,我就有辦法,救得了她……。」
    說來神氣十足,似已智珠在握,黃秋塵聞言心頭也為之一鬆。
    但是,虯龍公主語音略微一頓,突然接道:
    「不過……」
    「黃秋塵道:
    「公主有什麼疑難之處?」
    虯龍公主轉首望了袁麗姬一眼,然後將目光停留在黃秋塵臉上,笑道:
    「我跟她與你,一來無親無故,二來沒有絲毫恩怨瓜葛,你想我怎能替人療治。」
    黃秋塵聽得臉色大變,要知學醫救人,本是學醫人之聲願,但是黃秋塵在數月前曾
經遇到胡聖手冷面冰心見死不救,所以他聽了話,心頭一片冰冷,知道虯龍公主腹是一
位性格極端古怪的人,當然她不會平白為袁麗姬療治殘傷。
    修地,突聽虯龍公主嬌聲叫道:
    「注意冷白!」
    原來就在黃秋塵呆愕沉思的當兒,煞星手冷白緩緩向黃秋塵身側行去,倏地,一指
點向黃秋塵「玄機」穴上。
    指勁奇猛,微帶風聲。
    黃秋塵當今的武功,已到絕境,雖然他在分心旁思,但冷白指勁一出,他已經察覺,
本能的策一側身。
    但是冷白這次突襲距離間隔近至一尺,他指點向黃秋塵「玄極」穴,只不過是舉手
投足之間,黃秋塵縱然反應夠快,避過「玄極」穴要害,卻避不過整個身子。
    只聽「嗤!」的一聲!」
    黃秋塵悶哼一聲,左肩中指,退出三四步。
    冷白一指點中黃秋塵,感到由他身上反震出一股內勁,心頭不禁一震,冷笑一聲,
欺身直衝過去,舉手間,疾速點出三指。
    黃秋塵遭受冷白突襲,心中大怒,道喝;
    「冷白,你怎麼向我動手。」
    他右掌側橫斜擋,借勢化解了冷白三招指攻。
    這手法,掌勢,大出武學常規,奇詭以極,冷白雖然見多識廣,也認不出這種奇奧
武學,不禁一怔,說道:
    「黃兄不顧信義道德,違背諾言,要和虯龍公主聯手對我,逼使,兄弟不得不先下
手為強。」
    說著話,他一掌斜劈過去。
    黃秋塵劍眉一揚,朗聲說道:
    「冷兄,你若不再住手,我當真要反臉相向了。」
    他游身避開冷白一掌斜劈,人已退到右面壁端。
    煞星手冷冷一笑,道:
    「遲早你我難免各走極端,翻臉對立,黃兄,再接我三招試試!」
    他左手當胸蓄勢,欺身直衝過去,呼的一聲,「孔雀開屏」「游魚追浪」「魁星踢
斗」掌腿齊出。
    黃秋塵這時後無退路,在強厲的掌勢籠罩之下,黃秋塵勢必硬接他掌式,可是卻避
不過冷白最後一招殺著,「魁星踢斗」,腿。
    那知事實不然,黃秋塵在退無可退之下,驀地蹲身一坐,巧妙的避過冷白攻向上部
的雙掌,而他蹲坐下去之時,雙掌合胸一抱,童子拜觀音之勢推出,迎向冷白踢來的右
腿。
    黃秋塵這種手法,正是伏虎三招連環九式的奇奧絕技,只見冷白的右腿被黃秋塵雙
掌一推一托,整個身子疾速往後飛出。
    好在黃秋塵沒有用太大的力量,或著冷白右腿非被震斷不呆,雖然如此,冷白已經
驚出一身冷汗,他輕輕落在欄杆門口,呆愕了一會,說道:
    「黃兄的武功,堪稱詭奇絕奧,兄弟不才願再領教幾招。」
    說道,他身若旋風,一直線的猛衝過去!
    黃秋塵心懸而姬安危,目睹冷白久戰不休,不禁劍眉一剔,心想不略下辣手,難使
他罷休。
    於是他身子迎著冷白衝來的身子欺去。
    冷白見他迎來,冷冷一笑,右掌左拳橫劈直掃,聲勢凌厲奇詭,暗含著一種內家重
手法氣勁。
    但是黃秋塵身軀怪誕的一搖,隨著冷白劈出的拳掌一轉,反欺到了煞星手冷白的身
側。
    冷白生平所遇高人不少,通常高手對敵,若不是以掌風逞強之打法,就是避重就輕,
但黃秋塵的打法,卻使其捉摸不透,出乎武學常遠見,迎會之勢,像似強橫霸道,但這
種閃避卻顯得極是孱弱。
    不過冷白究竟是身負絕學的人,又久經大敵,應變反應異常迅速,他見黃秋塵欺到,
左拳突然平側一帶,應掌掃出。
    一股強猛勁風,隨掌撞向黃秋塵的右肋。
    那知黃秋塵右掌一劃,身子微微一側,冷白劈出的掌力,貼著身子滑過。
    驀地,黃秋塵左手由下向上,突出一翻,巧妙至極的拿住了冷白的左關節。
    這一招,實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他拿人關節的手法,和一般打穴手法,大不相同,
饒是冷白見多識廣,也認不出這招奇詭武學。
    冷白堪稱是一位久經戰場的人,他關節被拿,仍然鎮靜如恆,右肘一抬,想要在黃
秋塵尚未運勁之時,以壓勁打黃秋塵胸部。
    可是,他忽略了黃秋塵這手法奧妙,只見黃秋塵左手略微向上一托!
    冷白悶哼一聲,左臂肘間,骨疼欲裂,勁力全失。
    冷白這時心中明白,只要黃秋塵左手微微一扭,必將自己左臂折斷,就在冷白無計
可施的當兒!
    驀見人影一閃,黃秋塵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雄偉的黑衣老者,他以絕快的速度,一掌
抵住黃秋塵後背心穴。
    這黑衣雄偉者者,身法太過迅快,而且又是由黃秋塵身後出現,所以繞是黃秋塵功
力絕高,也無法防範這一著。
    虯龍公主雖然看見了黑衣老者,但卻來不及出聲示警。
    冷自抬眼看清黑衣老者之後,不禁喜聲叫道:
    「爹爹,是你!」
    這突然驟變,不過是剎那間的事,黃秋塵背心要害被人按住,耳聞冷白叫聲,已知
後面的人,是手轉乾刊冷震東了。
    本來黃秋塵想抓住冷白關節後,使他自知不敵,便要鬆掉它,但這時只得暗中含勁
一拿,痛得使冷白汗水淋漓。
    突聽手轉乾刊冷震東沉聲喝道:
    「你若不立刻放手,我便震斷人的心脈。」
    黃秋塵冷冷一和知,道:
    「你掌中內勁未發之時,你的兒子,首先就要斃在我的掌下了……。」
    原來這時黃秋塵的右掌已經抵上了冷白的胸口,所以說:冷震東雖然吐力震斷黃秋
塵心脈,但冷白也難免要死在黃秋塵掌下。
    黃秋塵略為一頓後,接聲說道:
    「好狡猾的小子你何不先撤去你的雙手。」
    黃秋塵冷冷道:
    「你不信任我,當然我也不能信任你。」
    煞星手冷白,這時生命操縱在黃秋塵手中,但他沒有驚慌,恐懼之容,悠間的說道:
    「爹爹,你老人家何時到達臨汀的,恕兒子未能恭迎父親。」
    冷震東對冷白,像似極端溺愛,急問道:
    「白兒,爹爹接到你蜜蜂傳訊後,即刻由東北起來,不知你現在怎麼樣?到低是誰
傷害你的?蘭兒當今在那兒?」。
    他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語音,充滿著嚴父慈母的親情。
    冷白朗聲叫道:
    「爹爹,這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而且有許多有關當今武林重大的事情,首先
我向爹爹報告一件好消息,蘭妹被一位武林前輩垂青,已經被收為門下,
    黃秋塵聞言方才知道近日來冷月蘭失蹤,原來有了奇遇。
    冷震東問道:
    「蘭兒,是被那一個武林前輩收錄門下?」
    冷白道:
    「他是誰兒子不知道,但我知她的武功,是當今天下間的第一高手。」
    冷震東這時恨不得和愛子個別細訴別後的一切經過,於是他向黃秋塵說道:
    「好小子,算你狠,我現在就移去你背心的右掌,你也要遵守諾言移去雙掌。」
    黃秋未冷冷道:
    「只要先移掌後退,我絕對不會傷害冷白。」
    冷白也接聲道:
    「爹爹,我和這位黃兄沒有什麼深仇大怨,而且白兒還負他深思,你老人家儘管放
心退後好了。」
    冷震東聽了愛子的話,心中反而一怔,他素知愛子向來機智,陰沉,殘毒,為何他
答應於敵人有利的條件,萬一自己撤出掌力後退,而對方反而挾持冷白,那如何是好?
一時間,冷震東難以決定。
    黃秋塵微微對冷白一笑,道:
    「冷兄,你我認識已非一日,但兄弟真不知冷兄為何有時翻臉相向?」
    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兄弟生性有個不信人的僻性,所以在你有可能和虯龍公主聯手對付我的情形下,
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黃秋塵道:
    「冷兄這種心性,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冷白道:
    「黃兄生性忠厚,但恕兄弟沒有這種德性。」
    黃秋塵突然沉聲說道:
    「冷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清楚,眼下咱們兩縱然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兄弟
請你暫容忍一下,待虯龍公主療好袁院主傷毒之後,咱們再作計較,不知冷兄能否答
應?」
    冷白哈哈一笑道:
    「眼下家父已經來到這時,縱然你被虯龍公主驅使對付我,兄弟人手已經不孤單,
還懼怕什麼」」
    黃秋塵點頭說道:
    「好!那我即時放開冷兄。」語,兄弟請你暫時容忍一下,待虯龍公主療好袁院主
傷毒之後,咱們再作計較,不知冷兄能否答應?」
    冷白哈哈一笑道:
    「眼下家父已尼來到這裡,縱然你被虯龍公主驅使對付我.兄弟人手已經不孤單,
還懼怕什麼?」
    黃秋塵點頭說道:
    「好!那我即時放開冷兄。」
    語音中,黃秋塵左手輕推,將冷白送出三四步,他人也迅若疾電般躍出六尺,冷震
東抵住他背心的手掌威力亦告解除。
    黃秋塵躍出七尺之後,猛一抬頭,看見虯龍公主右手兩指夾著一支五寸多長的雪白
銀針,輕輕一揚。對準袁麗姬「五樞」要穴,扎刺了下去。
    黃秋塵看得大驚,急速衝了過去,叫道:
    「公主……。」
    原來那「五樞」大穴,是屬於少陽腔經,乃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黃秋塵猛一抬頭
看到,誤以為虯龍公主要傷害袁麗姬性命。
    但是當他欺到虯龍公主的身側,望到袁麗姬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插了七支銀針,而且
望到虯龍公主滿面凝重的神情,心中靈機一動,知道虯龍公主已經下手為袁麗姬療治傷
勢。
    黃秋塵哪敢怠慢,猛一轉身,反而護守在虯龍公主的背後,他這一轉身,陡然看到
黑手巖冷震東臉露驚異之色,緩步向這邊走來。
    黃秋塵冷喝一聲道:
    「站住!」
    向前左跨了兩步,右臂一伸,將冷震東攔住。
    冷震東陰側惻的寒笑一聲,一招疾向黃秋塵助間「曲池」穴上點去。
    黃秋塵手臂一沉,避開點來之勢,手掌由下面向上翻來,五指疾和冷震東脈門上面
扣去,口中喝道:
    「你們父子怎麼這般不講信義。」
    冷震東冷冷道:
    「我兒子答應不向你動手.但老夫卻沒有接受你的限制。」
    說著話,他五指一併,立掌如刀,橫向黃秋塵手腕上世下。這一招不但變得十分迅
快,而且是冷震東成名江湖獨步武林的武功「乾刊掌」中之一記絕招。
    黃秋塵被他凌厲的掌勢,迫得向後退了兩步。
    冷震東卻借勢一躍,由黃秋塵身側擦過,衝到了虯龍公主的身後。
    黃秋塵大聲喝道:
    「冷震東……」
    冷震東不理黃秋塵的呼叫,伸手向虯龍公主香肩抓去!
    虯龍公主這時右掌正握住一支銀針,緩緩向袁麗姬太陽脛經「腹結」穴。扎刺了進
去,她好像不知冷震東已數到身後。
    就在冷震東手指尚差一寸搭上虯龍公主香肩的時候,驀的人影一閃——
    不知黃秋塵由那個角度,旋到冷震東和虯龍公主相隔數尺空間。
    冷震東猛見黃秋塵像似鬼魅幽靈般擋在前面,著實大大吃了一驚,倏地,他將抓向
虯龍公主的右手,雙掌往黃秋塵胸口按去!
    哪知他力道一發,忽覺一股熱力,由黃秋塵胸前進發而出,反震過來,自己的手掌
有如推在棉花之上,不禁一怔。
    就有他微一分神之際,黃秋塵右手五指已迅如閃電,分取冷震東五個要穴。
    冷震東這一驚非同小可,身軀恍似蛇螺,疾速旋出丈外,滿臉驚異,憤怒的望著黃
秋塵發呆。
    黃秋塵逼退了冷震東之後,並沒有趁勢迫擊,他左腳微向側跨了一步,仍然護守在
虯龍公主之後,冷森森的說道:
    「冷震東,我黃秋塵跟你們黑手巖沒有仇隙,如果你再這般咄咄相逼,在下只得要
和你們對立了。」
    手轉乾坤冷震東,一生中會過成千成萬的武林高手,從來沒有一人敢對抗他,沒有
一人使他忌憚,但是,今日黃秋塵的武功,卻使他心中無比驚駭,在昨日黃昏,他已經
和黃秋塵交過手,雖然自己將他震傷內腑,而自己也受了傷,可是今日由這幾招交手看
來,他覺得黃秋塵的武功,像似較昨日黃昏更老練的增進一步,自己可沒有殺害他的把
握了。
    所以黃秋塵這一番話,竟使冷震東躊躇了。
    煞星手冷白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
    「黃兄,佩服佩服,家父一生中會過高人無數,但兄弟從來沒有看到一個人,能夠
在家父手下走過三招,萬沒想到黃兄的武功,竟然這般絕高,哈哈……不錯,咱們黑手
巖倒不必樹立像黃兄這種強敵。」
    「爹爹,咱們下去吧!白兒久別父親,有著千言萬語向父親細訴。」
    手轉乾坤冷震東,這時正不知如何是好,聞言,臉上立刻泛出一絲慈祥的微笑,說
道:
    「白兒,父親已經老了。」
    說著他和冷白,緩緩走下閣樓。
    冷震東那短短一句話,充滿著一絲蒼老,淒涼,悲傷的感歎!
    黃秋塵望著兩人走下閣樓,暗暗叫了一聲:「僥倖!」
    「哇!」的一聲,他的口中疾噴出一口鮮血,雙手捧扶住胸口,搖搖晃晃的枉坐在
檀木床邊緣。
    原來黃秋塵被冷震東按中一掌的時候,內腑已經遭受重創,他因為不要使冷震東知
道他已經受傷,所以強提一口真氣,將湧上喉嚨的氣血,強自壓了下去!
    他這一舉雖然嚇退了冷震東,但他的內傷,卻更較嚴童了。
    這個時候,虯龍公主已經紮下了袁麗姬週身十二死穴,七大暈穴,奇經八脈的最後
一支銀針,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好啦!她已經不會死了。」
    突然一抬頭看到黃秋塵嘴角血絲,驚問道:
    「你受傷了!」
    這句話,顯示出虯龍公主在賜才根本不知冷震東和黃秋塵一番慘烈凶險的搏鬥。
    黃秋塵慘然一笑,道:
    「我這點傷沒有關係,只要袁院主能夠得救,我縱然死了,又有何憾。」
    虯龍公主微然一笑,問道:
    「你很愛她嗎?」
    黃秋塵道:
    「她對我恩愛勝過骨肉,曾經不顧性命,援救我,當然我敬愛她,其實她若是死了,
將是江湖武林一個重大損失。」
    虯龍公主道:
    「聽你的話,好像她無論如何不能夭折是吧!」
    黃秋塵點頭說道:
    「別人可以死,她絕對要永遠活著。」
    虯龍公主道:
    「現在她的性命,還控制我手中,如我撒手不管,你要怎麼樣?」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道:
    「公主居然已救她一半性命,為何要中途撒手。」
    虯龍公主道:
    「我和你與她,無親無故,今日我動手療治她,你知道是為著什麼?」
    黃秋塵搖搖頭道:
    「不知道,請公主明白相告。」
    虯龍公主道:
    「我救她,是為取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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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發表於 2010-6-22 12:36:54 |只看該作者
第34章 輕顰淺笑攝魂大法
    黃秋塵聽虯龍公主說,她治療袁麗姬傷毒,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不禁怔了一怔,但
隨即慘然一笑,道:
    「公主,只要能夠將袁院主殘傷治療痊癒,你要取我的性命,在下死而無恨。」
    虯龍公主展眉輕笑,道:
    「好啊!我真不相信天下間有這樣一個純情男子,寧願犧牲自己寶貴生命,來維護
愛人。」
    黃秋塵聽到虯龍公主將袁麗姬說成自己的愛人,不禁臉面一紅,朗聲說道:
    「公主,你不要誤會,她不是我的愛人。」
    虯龍公主嬌聲一笑,道:
    「我絕不相信你的話。」
    黃秋塵臉孔更加潮紅的辯道:
    「公主,請你不要誹謗袁院主清節名譽,我黃秋塵不惜自己性命援救她,絕對不存
絲毫私情。」
    虯龍公主道:
    「不管你愛不愛她,你們兩人有沒有私情,我今日若救了她一命,一定以你的命作
交換。」
    黃秋塵淒然的答道:
    「公主,我已經說過,只要她能夠活著,我死而無憾,不過公主要怎樣取我的性命,
請能明白相告。」
    原來黃秋塵心中懷疑她說要取自己性命的話,他知道虯龍公主心性機智狡猾,好說
要取自己性命,不如說,是要控制自己的靈魂。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你既然寧願身死,如何死法,還關心它幹什麼?」
    黃秋塵道:
    「公主,就是以最殘酷的弄法取我命,在下絕不膽怯……」
    虯龍公主接聲道:
    「不然你怕什麼?」
    黃秋塵道:
    「我怕公主不取我的性命。」
    虯龍公主點頭道:
    「不錯,你還有事先之明,我並非要殺你軀體生命,而且要你的靈魂,我要收羅你,
對付天下江湖武林正邪各派。」
    黃秋塵混身一陣顫抖,說道:
    「公主這般對付我,恕我不能答應。」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站起嬌軀,輕輕移步至窗門欄杆,淡淡說道:
    「你不答應,她就無法復原。」
    黃秋塵心中早就知道她會以袁麗姬的性命來威脅,他目注虯龍公主絕色的身材麗影,
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無限感慨,不知蒼天居然給了她這樣美麗姿色,為何給予她這般冷酷
的心腸?
    其實黃秋塵這時又如何能責備她呢?站在敵對的立場,她替袁麗姬療治殘傷,總該
有著代價啊!雖然她的要求有超份的苛刻,但自己總不能眼看袁麗姬這樣死去!
    唉!一聲極盡悲苦淒涼的歎息,由黃秋生口中輕輕吐了出來。
    虯龍公主立刻問道:
    「你已經答應了嗎?」
    黃秋塵歎然道:
    「答應是答應了,但是在袁院主傷勢尚未痊癒之前,這諾言還是無效。」
    虯龍公主道:
    「我已經將她全身劇毒逼在銀針之上,現在只要針她身上脈穴二十七支銀針取出,
你用本身內功真氣,助她行開凝結的血脈,迫出殘餘毒氣,她人就可清醒過來啦。」
    黃秋塵聞言不敢有所怠慢,伸手逐一將那二十七支銀針啟出,只見支支銀針,本是
雪白的顏色,此刻卻變為漆黑,而且鼻中隱約可聞一股腥自之味。
    只聽虯龍公主說道:
    「快快扶起她嬌軀,運用內功逼出她身上餘毒,稍遲餘毒重反經脈,她便要變成殘
廢了。」
    黃秋塵聞聽此言,那敢再作猶豫,他左手扶正了袁麗姬嬌軀,右手已經運氣抵在袁
麗姬後背「命門」穴上。
    黃秋塵此刻的內功,精深已極。手掌一觸及袁麗姬背心,熱流立時流流循臂而出,
注入袁麗姬全身脈穴。
    不到一頓飯工夫,忽聽虯龍公主說道:
    「你已經醒了,還故意裝暈作什麼?」
    她這句話,使黃秋塵感到一呆,尚未會到話意之時,突聽一聲冷冷的呼聲,由袁麗
姬鼻孔中傳出。
    黃秋塵喚了一聲,道:
    「袁姊姊,你已經醒來了?」
    他這時收回抵在袁麗姬背心的右掌,跳落床下,只見袁麗姬緩緩的站起身子,鳳目
凝注在黃秋塵臉上,訝異的問道:
    「塵弟,我的傷勢痊癒了嗎?」
    黃秋塵抬眼望了虯龍公主一眼,說道:
    「袁姊姊,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袁麗姬還未答話,已聽虯龍公主說道:
    「不用運氣了,她現在傷勢已經全部復原。」
    袁麗姬在她說話間,已經暗自運氣行血,只感全身氣脈,暢行無阻,精神充沛,也
沒像大病剛愈,腳軟手酸之感,顯然傷勢已經痊癒了。
    機智聰明的袁麗姬內心已知自己的殘傷,是得助於虯龍公主的治癒,但她不明白為
何這種天下最歹毒的「毒蛇陰爪功」,虯龍公主能夠醫療,要知自己師祖元空禪師,那
種深高的功力,也死在「毒蛇陰爪功」下,何況是自己。
    袁麗姬心中猜疑著,但恩怨分明的她,卻立刻向虯龍公主伏身作禮,笑道:
    「謝謝姑娘救了我,此恩不知何時能報。」
    虯龍公主道:
    「不必啦!我已經要從他身上取回報酬了。」
    她所說的「他」,當然是指黃秋塵。
    袁麗姬聽得芳心一震,不禁轉首望著黃秋塵,雖然她沒有出聲詢問,但黃秋塵已知
她心意。
    黃秋塵慘然一笑,道:
    「袁姊姊,你的傷勢已經復原了,那麼當今天下武林重任,全要靠你一人挑起大梁
啦!」
    袁麗姬黛眉一蹙,問聲道:
    「黃弟弟,你……」
    黃秋塵知道自己若不坦白說出經過,她一定會追問不休,於是苦笑道:
    「袁姊姊,我和公主有約言在先,以我的性命作交換,讓她療治姊姊的傷勢。」
    袁麗姬聽得大驚,問道:
    「你有沒有答應她?」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他沒答應,你怎麼能夠甦醒呢?」
    袁麗姬這時臉上沒有半絲笑容,嬌臉上一片壯肅之色,鳳目凝注在屋頂上,像似在
思索一件什麼重大的心事。
    她這時倒像似一株盛放在冰雪絕峰之上的梅花,傲骨遷姿,寒香冷艷。
    突然聽到虯龍公主一聲嬌笑,道:
    「我警告你不要起歹心,武林上最注重諾言,你現在要出手傷害我,但我已經有了
他保全,你要動手,首先就要跟他交手。」
    袁麗姬冷冷一笑,道:
    「姑娘真有先見之明,不錯,我正決定要向你下手,哼!但我不相信塵弟會為保護
你,而跟我翻臉……」
    她的語音未落,嬌軀一晃,疾速欺去,右腕輕舉,往虯龍公主香肩劈落!
    袁麗姬的欺身攻擊,極端迅快,但黃秋塵身子更快她一著,驟閃間,橫擋在虯龍公
主的面前,他沒有出掌接架袁麗姬的攻擊,逼得袁麗姬自動縮回右腕,嬌顫叫道:
    「塵弟,你要護衛她嗎?」
    語音中,帶著一股嬌顫幽怨!
    黃秋塵淒涼一歎,道:
    「袁姊姊,我黃秋塵頭可斷、血可流,卻不能被人辱罵我是沒有信義的人。」
    虯龍公主這時臉上泛出一絲嬌媚微笑,對袁麗姬說道:「我勸你現在趕緊離去,或
著我會命令他殺了你。」袁麗姬本來怒火已經平息下去,聞言黛眉一揚,喝道:「姑娘
這般盛氣凌人,是徒自尋死!」
    「死!」字出口,她嬌軀一轉,由黃秋塵身側穿過,右手中二食指輕彈,運用「彈
指神通」內家功夫,彈射出二縷指勁,擊向虯龍公主身上二處要穴。
    虯龍公主像似絲毫不怕袁麗姬的指勁,滿不在乎的凝立原地。
    黃秋塵深知袁麗姬的功力,虯龍公主若二縷批勁擊中,縱是神仙了難活命,大驚之
下,他左手輕輕往後一撥,將虯龍公主整個嬌軀推出三四步,一交摔跌地板上,但這樣
一來,袁麗姬指勁也告落空。
    虯龍公主摔跌地板上後,就沒再爬起來,全身酥軟無力的跌坐地上,臉上露出一股
惹人憐惜的幽怨神色,緩緩說道:
    「你如再推重一點,那你就要飲恨終身了。」
    她這句話,聽得使黃秋塵感到莫名其妙,就是袁麗姬心中也感驚異,她想:黃秋塵
這一推力量並不大,她怎麼像似摔得很重,好像本身沒有絲毫武功。
    黃秋塵茫然問道:
    「公主此話怎樣說?」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你若加上三成力一推,我便要撞上牆壁死了,那你害死了自己的人,豈濁要悔恨
不及嗎?」
    她這盈盈一笑,風情萬種,嬌媚橫生,再加上那同黃鶯出谷綿柔婉轉的語音,真使
人看得心頭不怦怦亂跳,百感絲生。
    黃秋塵輕輕「哦!」一聲,星目呆呆望著虯龍公主出神。
    只聽虯龍公主嬌聲接道:
    「你趕快扶我起來。」
    黃秋塵不知怎樣,不自禁的向她走了過去。
    他伸出右手輕輕抓住虯龍公主的玉臂,只見虯龍公主似是全身酸軟.嬌喘吁吁的站
了起來。
    她起來時,不禁又對黃秋塵盈盈一笑!
    這一笑,笑得使黃秋塵如醉如疾,目凝神呆,腦際中一片空洞。
    其實就是袁麗姬,這時也被虯龍公主臉上怪異笑容,看得心神分散,黃秋塵去摻扶
她起來,她似是毫無所覺一般。
    虯龍公主這時臉上的笑容,便沒有收斂,反而笑容神情更加美麗、惑人。
    他這異與常人的笑容,就好像幾百種不同顏色的花朵,逐漸的盛放開來,組合成為
一付無與倫經的嬌媚,勾魂失魄的臉容。
    黃秋塵這時心神好像已經完全被她奇怪的笑容控制了,雙眼呆呆的盯在虯龍公主的
臉上。
    突然虯龍公主櫻唇啟動,嬌柔婉轉而出道:
    「黃秋塵,你曾經答應以本身靈魂交我是不是?」
    黃秋塵失魂落魄的輕輕點頭。
    虯龍公主接著又說道:
    「靈魂,乃是一個人的主宰,你將本身靈魂交給我,不就是說,你的一切,完全要
聽命於我的指揮?!」
    黃秋塵輕輕「嗯!」了一聲的點點頭。
    這時虯龍公主臉上笑容,倏地變為一縷肅然的殺機,說道:
    「居然如此,我現在命令你趕緊將袁麗姬殺掉!」
    黃秋塵的心神已全遭受了控制,虯龍公主的語音剛落,他陡然轉身,縱身一躍,飛
落到袁麗姬面前,呼的一掌,直劈過去!
    袁麗姬在虯龍公主一斂笑容之時,如夢初醒,剛剛意會出虯龍公主所施展的笑容,
乃是攝人心魂的「攝魄大法」時,黃秋塵雄猛凌厲的掌勁,已經劈到胸前,她大驚這下,
玉產胸推出,猛接黃秋塵一掌,口中嬌喝道:
    「塵弟,你不要被她攝魂邪術所迷!」
    叫聲未完,兩股潛力一接,袁麗姬全身氣血一湧,不自主向後退出三步。
    黃秋塵絲毫不理會袁麗姬叫聲,大喝一聲,第二掌隨著劈擊出手。
    袁麗姬萬沒想到虯龍公主的「攝魄大法」這般厲害,竟然在她的笑容中,使黃秋塵
的心神,完全被其所控制。
    袁麗姬接了黃秋塵一掌,氣血已被震得浮動,這時目睹第二掌來勢,較第一掌尤為
兇猛,不敢硬接,側身一閃,讓避開去,何況她這時深知黃秋塵的出手攻擊,並非他本
人的心意。
    黃秋塵這時腦海裡,只有虯龍公主囑咐他的那句話,「趕緊殺害袁麗姬」,所以他
見袁麗姬閃退,立時欺身而進,舉手一掌指去!
    他這一指的手法,極盡奇奧詭異,袁麗姬看得不禁一怔!
    就在這微任的當兒,黃秋塵的左手掌,已經疾如閃電般,抄上袁麗姬的左腕脈門,
同時右掌惡狠狠的往袁麗姬天靈蓋劈落。
    他這雙掌當下,快逾雷電,袁麗姬微一失神,脈門已被扣住,全身勁力頓失,要問
避已經來不及。
    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黃秋塵神智昏迷的掌下喪生,極度的悲聲中,她聲淚俱下,
尖聲叫道:
    「塵弟弟!……」
    這一叫,悲哀淒楚,如同巫峽猿啼,震動了黃秋塵的心弦!
    黃秋塵神智一震,那疾速向袁麗姬天靈蓋的右掌一級,停留在空間尚未劈落,但是
那已發出的潛力,卻沒完全被收回去!
    袁麗姬在這極度悲痛之中,心神卻沒散亂,她見黃秋塵右掌下落之勢一頓,即時把
頭一偏——
    「哀喲!」一聲哼叫!
    袁麗姬的右肩被黃秋塵右掌罩落的內勁潛力按得身軀直蹲坐下去!
    這時黃秋塵也如同夢中初醒,「啊!」地一聲驚呼道:
    「姊姊!我……我怎麼會出手傷你……」
    他雙手急快的將袁麗姬攔腰挾了起來。
    袁麗姬這時整個身軀,盡倒入了黃秋塵的懷中,緩緩的睜開眼睛,淚痕滿面的笑道:
    「不要怕,我沒被你擊斃!」
    黃秋塵這時神智清醒,腦海裡如同電輪一般,回憶起剛才千交一發的一幕……他不
禁全身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
    同時胸頭中一股無比的忿怒,疾燃而起,他緩緩的轉頭向虯龍公主望去?
    那知這一望,使黃秋塵驚駭不已,驚聲叫道:
    「公主,注意後面!」
    原來黃秋塵這一瞧,恰好看到虯龍公主的背後,悄悄掩至一個恐怖的青衣人,他正
是陰殘暴戾至極的九龍王尊。
    這九龍王尊何時掩上閣樓,當然場中各人都不知曉,黃秋塵目見是九龍王尊,當下
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
    虯龍公主聽聞黃秋塵的叫聲,緩緩的轉首望去,九龍王尊剛好已到她身後一尺,探
手一抓,扣住了虯龍公主的脈門。
    九龍王尊左手抓人.右手呼的一掌,迎向撲來的黃秋塵當胸直擊過去。
    九龍王尊這一擊,掌風潛力,湧滿閣樓中.袁麗姬知道他這一掌,威力奇大,心知
黃秋塵只要硬接他這一擊,勢非生死立判不可,於是她急喝道:
    「塵弟,不要接他掌力,退開。」
    她一面喝著,一面揚腕劈出二道內家凌厲強猛的氣勁,迎擊過去!
    其實黃秋塵在九龍王尊掌勢尚未擊出之前,雙掌已經平胸推出二股剛猛無濤的掌飄,
所以這樣一來,整個場面,形成數股氣勁互撞的硬接。
    「劈拍!」一聲內家真氣交擊的聲響,閣樓中旋湧的氣流,頓時化為烏有。
    但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感到自己的身軀,被一股疾來的潛力一撞身不由自主,有如
離弦之箭,脫疆怒馬,疾向閣樓窗外飛出,摔落樓下。
    總算兩人功力深厚,在空中仍能提氣減去下落之勢。方才沒被摔傷,雖然如此,但
兩人落地卻是雙雙屁股著地。
    就在兩人落地,尚未站起之時,耳聞衣袂飄風之聲,一條人影迅快無比的由閣樓上
射出,施出一招「飛鷹搏兔」凌空撲下。
    黃秋塵和袁麗姬,當然知道這人就是九龍王尊,而且他左肋下還挾帶著虯龍公主。
    一聲大喝,嬌叱聲中,黃秋塵,袁麗姬四掌並舉,連環劈出四股勁道,排山倒海般
往上撞去!
    同時兩人左右一滾,身軀往外飄出三丈開外。
    「轟!」的一聲大響!
    袁麗姬和黃秋塵剛才跌坐的草地上,被一股極巨的潛力,擊開一個見方半尺深的洞
穴,砂上飛灑,短草拋空。
    很明顯的,袁麗姬和黃秋塵若不翻滾出去,兩人身上難免要被那股奇異力量擊中。
    黃秋塵和袁麗姬雙雙站定身形,目睹九龍王尊這種駭人所聞的掌勁威力,登時驚得
目瞪口呆,他們不知九龍王尊施展的是什麼武功,竟然能夠同時消弧去自己兩人的內家
真力,強猛至極的反擊而下。
    要知通常的武功,內家真力互拼,雖然一方稍弱,但多少總能消去威脅,可是九龍
王尊擊出的內勁,卻不然,他不但自己的勁道沒稍減,反而力道更強烈幾倍,這種詭異
的武功,著實令膽寒心驚。
    九龍王尊撲擊不中,左手帶著虯龍公主輕飄飄落地,陰氣森森的一聲冷笑,道:
    「你們兩人能夠二次避過我的騰蛟氣勁,身手實在了得,嘿嘿嘿……本王尊今日就
再暫饒你們一次不死。」
    說完話,他挾著虯龍公主轉身就要走!
    實聽他左手腋下的虯龍公主嬌聲問道:
    「你要帶我去那兒?」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奸笑,道:
    「公主,我不會傷害你,我不過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就在這答問間,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由三丈外,疾撲而至擋住九龍王尊的去路,黃
秋塵喝道:
    「南宮冷刀,你要走」
    九龍王尊冷冷由鼻孔中哼了一聲,道:
    「你要阻止我離去嗎?」
    黃秋塵哈哈一笑,道:
    「不錯,別人見你如同老鼠見了貓,但我黃秋塵卻是不怕。」
    九龍王尊這時蒙在青巾之後的臉上,泛出一絲駭人的殺機,陰側惻的笑道:
    「好!你這種年青人真有氣魄,可惜你天生短壽……」
    黃秋塵喝聲道:
    「住口,你先接我幾招,再說大話不遲。」
    喝聲中,呼的一掌,直擊過去!
    九龍王尊本來揚起右手要迎接黃秋塵的掌力,但不知怎樣卻臨時收手,斜躍出七八
尺,滿臉驚異的望著黃秋塵。
    黃秋塵冷笑一聲,道:
    「南宮冷刀,你為什麼不接我掌力?」
    袁麗姬也看得暗自起疑,九龍王尊為何不敢硬接黃秋塵這一掌。
    經王尊冷森森一笑,道:
    「這『伏虎迴旋掌』是誰教你的?」
    黃秋塵道:
    「是你剛才傳授的,哈哈,二百年前金羅真人將蓋世絕技,刻鑄於四柄奇劍這上,
但他老人家絕不會偏心說,有種騰蛟迴旋掌,而沒伏虎迴旋掌。」
    原來黃秋塵剛才擊出的一掌,正是運用一種迴旋氣勁擊出的,其奧妙正和九龍王尊
打出的那種怪異氣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能夠消弭對方的內力,而直接擊在敵人身上。
    袁麗姬聽了黃秋塵的話,輕輕的「哦!」了一聲,她好像也意識到那處迴旋氣勁的
奧妙。
    九龍王尊淡淡的道:
    「怎麼?伏虎劍最先是在你手中嗎?」
    要知九龍王尊在千草澤島奪去伏虎劍,並非由黃秋塵手上直接搶去,所以不知伏虎
劍原先是在他手中。
    黃秋塵冷冷道:
    「不錯,你試試我的伏虎絕學。」他長嘯一聲,欺身而上。
    九龍王尊到此時方才感到面前這位少年,果然真是自己平生勁敵了,他右手一招,
「指天觀星」幻出一片掌影,想把黃秋塵欺攻而進的身子擋住,那知黃秋塵身法奇奧,
竟然避開了九龍王尊護身影,直逼身前。
    這奇奧的身法,不但使九龍王尊大為一駭,就是旁測觀戰的袁麗姬,也為之心神一
震,只覺得黃秋塵那巧妙的一轉,天下武林任何一招武功,也都無法封擋得住。
    黃秋塵這一欺近身,兩手齊出,左掌順指,交相迫攻,倏忽之間,劈了五掌,點出
七指。
    這五掌七指,不但迅快絕倫,而且毒辣無比,指襲穴脈,掌取要害,每一招都足以
制人死地。
    九龍王尊被他那一氣呵成的快攻,迫的連連後退,躲過十二招,人也剛也退了十二
步。
    共同秋塵快攻出十二招,驀然收住攻勢。
    九龍王尊冷冷問道:
    「你為什麼不再進攻?」
    原來九龍王尊在閃避他招式的時候,雙眼一瞬不眨注視著黃秋塵的身法,以及一招
一式。
    黃秋塵冷哼一聲,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再進擊。」
    說著,他左掌斜立,輕描淡寫的劈了出去!
    九龍王尊只覺他一擊之中,暗藏了甚多詭奇變化,一時間想不出破他之法,不敢硬
接他的招術,縱身向一側閃去。
    黃秋塵輕聲呼嘯一聲,左掌要追攻過去,忽然聽到在九龍王尊腋下的虯龍公主嬌聲
說道:
    「你不要再攻了,你打出一的招,他學去了一招,若再交手一個時辰,你所學的武
功,就要盡被偷不而去。」
    這一句話,聽得使黃秋法和袁麗姬心中震驚不已,難道天下間有這樣一個聰明的人
嗎?若是如此,天下間還有誰是他的敵手。
    九龍王尊呵呵一聲輕笑,道:
    「公主太過誇獎了,我只不過是在研究他的招式而已。」
    黃秋塵冷哼了一聲,道:
    「不信你已經學去了幾招武功。」
    九龍王尊奸聲笑道:
    「一招也沒有學會,其實天下武學,萬流歸宗,唯一差,只不過是在手法上的演變
而已,但人所學的武功,卻窮變於手腳,真令人難懂。」
    由九龍王尊這句話聽來,足見他武學修養,已經到達登峰造極之境。
    黃秋冷聲喝道:
    「南宮冷刀!」
    九龍王尊冷冷一笑道,
    「你為何直稱叫我為南宮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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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37:52 |只看該作者
第35章 虯龍旋天人影渺失
    黃秋塵哼聲道:
    「別人能被你蒙在臉上那條青巾騙過,但我卻不能為你矇騙得了,難道你忘記了,
我曾經目睹你殘酷屠殺三桅帆船的自己手下嗎?」
    袁麗姬到此時心中對於這位九龍王尊似跡底身份,仍然充滿著懷疑,這時她風目一
直凝在九龍王尊的面上,注意他的反應。
    九脂王尊哈哈縱聲狂笑道:
    「本王尊行蹤江湖武林,最是注重就是身份的詭秘,如果你真能知我身份,那麼你
早已經喪命多時了。」
    黃秋塵冷冷接道:
    「你曾經三番兩次要取我性命,但始終不能稱心如意,哼哼,你不必狡辯了,何不
乾脆取下你的面巾,以你南宮冷刀的正名,稱霸江湖。」
    九龍王尊冷聲說道:
    「不錯,我數次想取你性命,但我不相信你今日再能逃過我的手掌。」
    說著話,九龍王尊突然放下腋下的虯龍公主,伸手由肩後撤下一柄寒光閃閃的光劍,
一縷光茫電如迸射,足可與日月爭輝。
    黃秋塵識得這柄劍,便是那輛伏虎劍,袁麗姬見他撤出伏虎劍,立刻搶身過來,叫
道:
    「塵弟,讓我接他幾招。」
    袁麗姬和九龍王尊已經交手過一次,她知道他的劍術,極盡陰狠詭奇,目前大概只
有飛鳳劍法能夠克制他的狠辣劍法。
    九龍王尊嘿嘿……低聲乾笑道:
    「今日本王尊要你在七劍之內喪命,看劍!」
    他手腕一振,劍招尚水遞出,突然院落屋脊上傳來三聲龍吟清嘯,兩道如虹劍光,
如電射落。
    這兩道劍光,快逾雷奔電閃,嘯聲剛起晃已到場中,看得使妖王尊伏虎劍倒翻護住
前退了一步。
    那二道劍光一落,後面另外傳來一聲蒼老的語音,叫道:
    「姬兒,為師已經替你帶來飛鳳劍了。」
    衣袂飄風之聲輕響,閣樓庭院已經多了二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以及一個年近古稀的
老和尚。
    黃秋塵看清這三人,心中說不出的安慰,喜聲叫道:
    「鐵木禪師,你們來得正好。」
    原來這三人正是中原武林上的武學泰斗,青城修劍第一大劍客—一劍指羅漢鐵木僧,
武當太極神劍紫電道長,崆峒碎腸劍吳靈鐘。
    九龍王尊目睹當前中原武林,武功是具絕高絕三大劍客,齊時趕到,猖狂跋扈之氣,
頓時一挫。
    鐵木僧壽眉一展,貪首向黃秋塵笑道:
    「塵兒,老納等一日不下山,徒增你一日奔勞。」
    說著話,鐵木僧由背後取出一柄短劍,遞給袁麗姬,不問可知,此劍仍是天下四大
奇劍,飛鳳劍了。
    袁麗姬伸手接過飛鳳劍,臉上立刻呈現一絲肅穆威嚴之色,沉聲說道:
    「大師父,面前這人便是當今武林巨擘—一九龍王尊。」
    劍指羅漢鐵木僧,點頭說道:
    「關於當今牙林局勢,老納已和吳賢弟,略為敘這了。」
    九龍王尊在他們見面說話間,始終不啊一聲,靜靜的眼觀這個場面。
    劍指羅漢鐵木憎將眼光掠掃了那邊的虯龍公主一眼,接聲道:
    「姬兒,那位女居士可是要在朝鳳嶺擺擂台招親的主人?」
    虯龍公主聞言驀地發出一陣格格嬌笑,道:
    「老和尚屆時請你們一起駕臨朝鳳嶺,只要那一個人的武功絕高,技壓群雄,本公
主不擇老幼,和尚道士,絕對棲身委侍。」
    她這一番話,聽得場中群豪,臉上動容,只聽黃秋塵低聲道:
    「公主,你現在已經自身難保,怎麼還有這種閒趣說笑。」
    虯龍公主展顏對黃秋塵一笑,道:
    「我有你這樣一個大英雄護法,還擔心什麼安危,其實本公主的話句句真實,豈有
說笑之理。」
    黃秋塵聽得混身一陣顫抖,道:
    「公主,黃秋塵本來一諾千金,但你這種狡猾詭計,狠毒心腸,逼得我不得不負你
的諾言了。」
    虯龍公主幽幽的歎息一聲,道:
    「我早知你會不守信義,唉!其實當今武林有那一人能夠履守諾言信義呢?」
    她的語音,聽來使人神傷,不知阜作場中諸人齊感心神一動,尤其是黃秋塵暗暗的
低下頭去,不敢再接觸她的目光。
    驀然聽到九龍王尊呵呵一聲輕笑,道:
    「公主的話,本三尊委實有著同感,當今江湖武林已經沒有什麼信義諾言存在,強
權弱食,才是武林間的定律。」
    虯龍公主淡淡的一笑,道:
    「你左一句王尊,右一句王尊,倒不知你是何已經獨尊武林!睥睨江湖無敵手了
嗎?」
    九龍王尊笑聲道:
    「只要公主一派的人,不跟本王尊作對,那麼稱霸武林指日即可實現。」
    虯龍公主道:
    「我遊歷中原武林,只有你們中原武林中人尋找我的晦氣,我何時去侵害到你們
了。」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長笑,道:
    「當今中原武林上,大概還無人能知道公主的來歷,可是本王尊卻知道得很清楚,
我今日前來尋找公主,目的是要和公主商談一件大事。」
    他這句話立刻引起黃秋塵和袁麗姬的重視,到如今黃秋塵等人著實還不知虯龍公主
對於中原武林有何意圖?更不知她是那一派的?
    她是那般的神秘,明裡看去,她好像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沒有半點武功,但事實
上她卻精通醫道,深黯旁門左道的攝魂術,而且為人極端機智狡猾,手中指揮著許多江
湖武林的一流高手。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呢?」
    九龍王尊道:
    「在這大眾眼光之下,著實不便言詞,如果公主不懼怕王尊的話,想請公主移駕別
地一談。」
    虯龍公主點頭說道:
    「好!你帶路吧!」
    說著,她就要跟九龍王尊離去,突聽黃秋塵出聲叫道:
    「公主,你不要聽信他的話。」
    虯龍公主緩緩轉首向黃秋塵展顏一笑,道:
    「你若是關心我,不妨和我一道去。」
    黃秋塵朗聲說道:
    「公主救助袁院主的大恩,黃某沒齒難忘,但是公主若要終身縛束在下,死也不能
答應,眼下公主隻身無助,黃某定然盡力護衛公主安全,直到你的侍衛長岳風飛兄前來
為止。」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這樣就好啦,那麼你現在護送我跟他去?」
    黃秋塵搖頭道;
    「不行。他今日休想活著離開這裡一步。」
    虯龍公主突然冷聲一笑,道:
    「你以為鐵木僧等人趕到,就能阻止九龍王尊的行動嗎,你這種想法,實在癡人作
夢,若我猜想不錯,眼前這所荒涼樓院周圍,不知已經布下多少九龍王尊的人手?只要
他一聲號令,鐵木僧等人,就是要活著離開這所樓院,真也比登天還難。」
    這番話,黃秋塵當然不相信,現在仍是近午時分,陽光普照,樓中四周圍根本不見
另外的人物動靜。
    九龍王尊聞言呵呵一笑,道:
    「佩服佩服,公主超人的眼力機智,由此看來,大概只有你一人,不錯,本王尊如
查發出一聲號令,你們頓時要死亂箭之下。」
    黃秋塵心頭一震,不自禁的抬眼向四周掠掃了一下,但是耀耀日光之下,庭院屋脊
暗角,樹林假山亂石這後,根本沒有半條鬼影,於是他冷聲一笑,道:
    「黃某平生不怕鬼,不信邪,你們休想嚇唬人。」
    虯龍公主突然手提著前面樓閣石階上兩頭石獅說道:
    「黃相公,你若是不信,走過去將兩頭石獅的頭頂拍一掌試試!只要你一擊下,石
獅的眼中,大口、耳朵等有空隙之洞,皆會射出令你料想不到的毒物。」
    黃秋塵生性倔強,聞言冷冷哼一聲,立刻縱身向那兩頭石獅躍去!
    突然聽到袁麗姬叫道:
    「塵弟,你要作什麼?」
    原來在他們說話這間,袁麗姬正和鐵木僧等人附耳細語,她是向鐵木僧訴說有關九
龍王尊的事,驀地一眼看到黃秋塵縱身向閣樓躍去,趕忙出聲喝問。
    黃秋塵聞聲心頭一震,突然想到:自己當今面臨大敵,怎麼還像小孩一般,輕易受
人言語相激。
    想罷,他立刻轉身回頭,但是這時虯龍公主已經緩緩移步走到他身後,低聲說道:
    「黃相公,我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這所樓院早就為人佈滿了機關,無論庭院中的一
草一木,皆安置了傷人的利器,不過這些機關的樞紐,好像都已經關閉,但是若經人一
發勁,四周機關立刻產生運用,這座樓院立刻變成龍潭虎穴,步步殺機,九龍王尊早已
經控制了這所莊院,可能他的人手早已潛伏在樓院的每一機關地下室,知已知彼,百戰
百勝,明箭易躲,暗箭難防,青城三大劍客,雖然皆是絕世高手,但還是趁早離此為
妙。」
    她這番話,說得極是慎重,黃秋塵聽得暗自呆了一呆,自從認識虯龍公主以來,他
只知她充滿神秘,狡猾,詭計多端,向來沒有這種正經談話過,他雖然心中滿腹狐疑,
但又不得不聽信虯龍公主的話。
    黃秋塵不禁茫然的問道:
    「公主,現在要怎麼辦?」
    虯龍公主道:
    「你要約束鐵木僧等人暫時不要動手,其實以九龍王尊的功力,就是青城九大劍客
要全部到達,他若要逃脫重圍,九大劍客也無法奈何也。」
    黃秋冷冷道:
    「這惡徒,作孽多端,平時行蹤詭秘,今日難得遇上,如能此時將他聯手除去,不
致再讓他去造孽。」
    虯龍公主輕輕歎息一聲,道:
    「九龍王尊此刻還沒心致你們於死地,你等若不聽信我的話,可能導致他不擇手段
的消滅你等。」
    在兩人低聲談話間,九龍王尊突然緩緩向這邊走了過來。
    颼颼……幾縷衣袂飄曲之聲,袁麗姬等人疾速的攔截過來。
    只聽劍指羅漢鐵木僧,張口喧了一聲佛號,道:
    「這位施主敢就是自稱九龍王尊之人?」
    九龍王尊冷聲道:
    「老禪師有什麼事?」
    鐵木增壽眉微動,道:
    「老納對於施主威名,早已有所聞……」
    九龍王尊接聲道:
    「是不是關於本王尊姦淫擄掠,殺人放火,聲名狼藉的惡事。」
    劍指羅漢鐵木僧,輕喧一聲阿彌陀佛,說道:
    「施主過去事跡,老納不便過問,不過今後但願施主能聽信老納幾句話,自古以來,
武林中代代出現有不少英雄豪傑他們一心一意,想要稱霸武林,因而興風作浪,挑起武
林浩劫,殃民禍世,但其中因果循環,天理昭彰,惡有惡報,善有善果,試想那些為非
作歹,為患人世的霸主,有那一個完成他的霸業……」
    「鐵木僧這幾句話,說得正氣磅礡,抱著一種佛家中人,勸人向善,普渡眾生之心,
實在使人肅然起敬,或著以九龍王尊這種罪惡滔天之人,何必再跟他苦口婆心,枉費唇
舌。
    九龍王尊陰氣森森的冷笑道:
    「老禪師向人談經說教,總該睜開眼睛尋找對象。像你這般盲目尋人大談濫調,實
在令人可笑。試想一個武林英雄,霸主,能聽從你三言兩句,而改過向善,那麼你老敢
不成為救世人的大菩薩,哈哈哈……那麼天下武林每代有你這種昏庸無知的老和尚出現,
武林中為何沒有風平浪靜?為何到處殺劫,蒼生遭殃,這就是說:代代武林有著冥頑不
化的人,永遠不接受任何人的勸告,永無不受別人的感化。
    老和尚,你聽懂本三尊這些話嗎?」
    這位向來悲天憫人,仁感為懷的老僧,聽了九龍王尊這幾句話後,憎袍一陣輕微的
波動,他好像眼前已經看到哀鴻遍野,滿地血腥。
    袁麗姬驀地裡玉腕一翻,撤出飛鳳劍肅聲說道:
    「大師父,不必再跟他徒費唇舌,明他這種滿手血腥的人,還有什麼話可言。」
    鐵木僧突然重聲叫道:
    「姬兒,且慢動手。」
    袁麗姬道:
    「大師父,還有什麼?」
    劍指羅漢鐵木僧,猛然厲聲喝道:
    「南宮冷刀!」
    他這聲厲喝,如同一聲閃雷,只震得揚中群豪氣血浮動,耳鼓一陣嗡嗡作響。
    九龍王尊以這聲大喝,好像嚇了一跳,應聲道:
    「什麼?」
    鐵木僧道:
    「數十年來,你到底做了多少件傷天害理的慘案?」
    黃秋塵聽聞了鐵木僧這幾句問話,心中一陣激動,暗道:這樣說來,鐵木憎早知九
龍王尊是南宮冷刀了……」
    九龍王尊冷笑一聲,道:
    「本三尊日理萬機,一日千事,數十年來,我幹了多少件事,只有以中星斗來計量,
老禪師自行替我計算吧。」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掩飾他被指證的身份來歷。
    鐵木僧沉聲道:
    「南宮冷刀,你不必再圖掩飾,自從黃龍山徒兒一案發生,十年以來,老納就懷疑
到你的身份來歷,為人陰毒無比,但卻找不出一點痕跡、證物,公諸世人,以致任你繼
續為惡武林……」
    九龍王尊森然笑道:
    「那麼老禪師今日大概已有了我十足罪證了吧!」
    鐵木僧突然雙眸中放射出二道精光冷電,喝道:
    「南宮冷刀,你雖然是機智卓絕,百年罕見,每幹一件事,都是假仁偽善,一手掩
蓋天下英雄耳目……」
    但你在三年前屠殺江南七義之首——過天鶴林年全家老小四十七口……以及前日傷
害了千里魅魂武儀天,都是傷天害理的行為。
    黃秋塵聽聞武儀天被害,心頭大驚,道:
    「怎麼?武叔叔已經被害……」
    本來黃秋塵在前日聽得南宮冷刀,和黑手巖主冷震東那段談話,心中就念念不忘南
宮冷刀會未殺害武儀天,可是他真不相信武儀天,果然已經遭了南宮冷刀的毒手。
    袁麗姬淒涼輕歎一聲道:
    「塵弟,你不要太過激動,當今你的身份來歷,還不能公開武林。不錯,武儀天於
前日在臨湘城郊受殘害,但臨死前,他卻向大師父說了許多有關武林事物秘密。」
    黃秋塵聞言星目中不禁一陣酸紅,二滴淚水順腮落……他沒想到自己心中擔心的事,
竟然變成事實,唉!
    如果自己和袁麗姬那日聞訊趕去,在半途不遇上鬼磯士秦風的攔截……袁麗姬遭受
毒傷……那麼自己定能挽救武叔叔性命……
    想到此處,黃秋塵對於千里魅魂武儀天之死,內心更加愧疚,痛傷。
    九龍王尊聽到鐵木僧這些話,果然雙眸中泛出一縷異樣的神色,喉嚨中發出一陣呵
呵的乾笑聲,卻不發一語。
    劍指羅漢鐵木僧,精爍的眸子掠掃了九龍王尊一眼,接下說道:
    「你雖然用盡殘酷的手段,欲置過天鶴和武儀天於死地,但天理昭彰,是非曲直,
總有大白之日,他們兩人在臨死前,都向老納吐露了你假仁偽善,盜世欺名,沽名譽的
猙獰面目,難道你南宮冷刀還有什麼話狡辯。」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的狂笑,道:
    「老禪師你說完了嗎?本王尊眼下另有要事待辦,只得再看你唱獨腳戲,哈哈
哈……」
    說罷,他仰首發出一陣震盪雲霄的笑聲,轉頭就要離開。
    但是劍指羅漢,豈能讓他這般輕易離去,沉喝一聲道:
    「孽障,你要走嗎?」
    「呼」的一招,「佛掌平魔」直劈過去!
    九龍王尊大聲笑道:
    「天下英雄人物中,也只有你鐵木僧配和本王尊動手,來的好。」
    他一閃避開,反臂點出三指,劈出四掌,把鐵木僧欺進之勢,反而通退了兩步,鐵
木僧心中暗道:「孽障!此人武功、當真是高,這七招,無一不是上乘的內家斬龍手和
指穴截脈手。」
    劍指羅漢鐵木僧,尊稱中原武林第一大劍客,武學之淵博,並非通常人物可比,他
退了兩步之後,以指作劍,一提真氣,還了五招。
    這五掌,乃是少林一派的達摩掌法,招招暗藏大力金剛掌勁,也把九龍王尊迫的往
後退了兩步。
    九龍王尊縱聲笑道:
    「鐵木憎,武功果然不同凡響,你就再接本王尊幾招試試!」
    說話中,他身若旋風,欺攻而到,掌指齊出,一輪急攻,倏忽之間,攻出了五掌四
指。
    這幾招不但招招辛辣,而且著著含蘊內勁,攻勢凌厲無比。
    鐵木僧已經數十年沒有和人動過手,現在面對著這個武林區擘,不禁也激起年青時
代的豪邁之氣,他暴喝一聲,一提僧袍,縱身投入九龍王尊的掌指中,他忽掌忽指,展
開凌厲的攻勢。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慘烈搏鬥,舉世中兩名絕頂高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
他們的功力,都已經到達絕高之境,隨手一拳一腳,便是制人死命的絕招,所以場中群
豪,不禁看得緊張萬分。
    黃秋塵這時更加聚精會禪的看二人搏鬥,腦海裡快的印證自己的武學,九龍王尊和
鐵木僧這一,著實讓黃秋塵獲益良多。
    轉眼間,二人相搏了百餘招。
    激鬥中,九龍王尊突然掌勢一變,呼的劈山一掌。
    日光下,但見他的手掌金光閃閃,劈出的掌風;劃起一陣銳嘯。
    他這劈落的掌勢,並不迅快,但卻強猛絕倫,威力籠罩了數尺方圓。
    在帝觀看的虯龍公主突然嬌聲呼道:
    「哦!虯龍掌。」
    她喝聲甫出,青城第二大劍客武當紫電道長,急聲喝道:
    「姬兒,你等快退!」
    他和崆峒碎腸劍吳靈鐘,同時撤出肩後長劍,如電也似的抽戰場。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感到了一股極族氣勁,窒人氣息的由四面八主壓迫上來。二人
心頭大驚,疾速凌空騰起。
    但是二人身軀離地飛起,驀地感到一股極大的吸力,拉住自己雙腳往下拖似的,兩
人這一駭,真非同小可,齊時提氣往上衝飛。
    那知這樣一來,那股吸力,卻變為往上推這勢,只見黃秋塵和袁麗姬的身軀,如同
弓箭出弦,疾速向空中射起七八丈高,那股力量方才消失。
    袁麗姬和黃秋塵的內功,皆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他們在那股奇異迴旋氣勁衝擊的時
候,都能運氣護身,借勢提氣,所以這時二人雖然身軀被勁氣托得飛上工八丈高,但身
上都安然無傷。
    當黃秋塵和袁麗姬的身軀,緩緩飄落地面的時候,場中已經產生巨大變化,只見地
面上盤膝跌坐著劍指羅漢鐵木僧。
    他緊閉著雙目,身軀微微顫動著,臉上顯得一片蒼白,汗珠兒滾滾而下。
    而這若大的庭院中,就單只有鐵木僧一個人,九龍王尊和虯龍公主已經不知躲在何
方?
    就是那兩位青城劍客,武當紫電道長,崆峒吳靈鐘也是黃鶴如查。
    這剎尋障的驟變,著實太大了。
    黃秋塵和袁麗姬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驟變,感到震驚,但聰明機智的他們。一怔之
下,立刻意會過來。
    顯然的九龍王尊已經跑了,他是挾帶著虯龍公主起的。
    而紫電道長和吳靈鐘,是追蹤敵人去了。
    那麼劍指羅漢鐵木僧,現在是受傷了。
    袁麗姬急速的躍到鐵木僧身旁,叫道:
    「大師父,你傷得重嗎?」
    鐵木僧突然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兩人無羔,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輕輕
點頭,不發一語,又閉上眼睛。
    袁麗姬知道大師父傷得很重,現在正運凝真氣,療治傷勢,雖然她和黃秋塵急欲問
明情形,但只得眼睜睜的等待。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內,黃秋塵陡然想起虯龍公主被九龍王尊挾去,不知會產生什麼
後果,以九龍王尊狠辣陰淫的生性,見到她嬌美如花的人兒,是否會起歹心?
    想到這裡,黃秋生暗暗打了一個寒戰,低聲向袁麗姬說道:
    「袁姊姊,你在這裡護守大師父,我去追蹤那蠡賊。」
    袁麗姬當然內秋塵的心意,不禁輕輕歎息一聲,道:
    「二師父和三師父的輕功造詣,已是武林上所無僅有,如果他們二位老人家追不上
九龍王尊,你現在更談不上追了。」
    黃秋塵也知事實如此,九龍王尊的輕功,已到蒼鷹絕跡飛行地步,剎那間,便是百
丈遠近,何況已停頓這麼久,又不知他逃於那個方向。
    驀然間聽到一聲蒼涼的輕歎,鐵木僧已經緩緩地站起身來。
    袁麗姬急忙問道:
    「大師父,你傷勢不要緊了嗎?」
    鐵木僧點頭道:
    「不要緊,咱們快走。」
    袁麗姬道:
    「要去那兒?大師父傷勢剛愈.還是我休息片刻再走不遲。」
    木僧遲疑一陣後,說道:
    「那廝已經練成虯龍掌,你二師父三師們追去,恐怕還難應付……」
    說著,鐵木僧急急向後院走去!
    黃秋塵突然問道:
    「虯龍掌,到底是一種什麼武功?」
    鐵木僧長長歎息一聲,道:
    「這旋天虯龍掌,乃是三百年前金羅真人留下來的一種絕功,百年前武林上尊的東
龍,就學會這種掌勁,打遍天下無敵手」
    關於武林四尊東龍、北虎、西鳳、南蛟之事,黃秋塵早在半年前上青城時,鐵木僧
已經向他敘述這了,所以聞言便知「虯龍掌」就是刻於虯龍劍鞘上的絕技,但是他知道
虯龍劍,仍在虯龍公主的手裡,九龍王尊如何會學有虯龍掌。
    他心中感到懷疑,不禁問道:
    「虯龍掌是不是也只刻於虯龍劍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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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下群雄會羅山
    鐵木僧點頭道:「不錯。這虯龍掌起源自武林四尊之首的東龍,東龍當然是學自虯
龍劍上,照這情形看來,九龍王尊大概已經得了那柄虯龍奇劍了。」
    黃秋塵搖頭道:「不會的,虯龍劍並沒在南宮冷刀的手中。」
    這懇切的答覆,不禁使袁麗姬問道:「你怎麼知道虯龍劍不在他手中?」
    黃秋塵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數日前,我還看見過虯龍劍,是那虯龍公主所擁有,
如何會說在南宮冷刀手上呢?就是說,南宮刀在近日搶去虯龍劍,但一種武林奇功,也
絕不能說會在短短幾日間就練成。」
    鐵木僧點頭道:「塵兒說得不錯,虯龍劍上所記載的二種武學,不是能在短短時間
練成,而是要數十年的精血潛修,方能練成,當然就是這種,『旋天虯龍掌』了,據塵
兒所說:虯龍劍不在九龍王尊手上,那麼他可能是得自於東龍的傳授也說不定。」
    袁麗姬問道:「大師父,虯龍劍上另外記載的一種武功是什麼武學?」
    鐵木僧道:「另一種武學,即是九招虯龍劍法,據說這九招虯龍劍法,東龍也學不
會……」
    黃秋塵道:「大師父說:虯龍劍法能在短時間內學成,怎麼東龍會沒有學成?」
    鐵木僧笑道:「我沒將話說完,當然你們感到我說的話前後矛盾,不錯,九招虯龍
劍法若經悟透,在短短的一日間便能夠將它學成,但為難的,就是沒人能有那麼大智慧,
悟出劍鞘上盤龍九招的劍法。
    實聽黃秋塵輕輕噢了一聲,道:「那劍鞘上的金色浮龍,隱藏著虯龍劍法嗎?」
    要知黃秋塵已經親眼看過那劍鞘浮龍,但那條金龍就除了雕刻的三個,「虯龍劍」,
藝術字之外,並沒有什麼武功經文,劍法招工的顯示。
    鐵木僧道:九招虯龍劍法,三百年來有人學會過,有無這劍法,當然沒有確實的考
證,不過金羅真人乃是一個武學大宗師,既然他已各在伏虎,飛鳳,騰蛟三劍劍鞘上留
下武功,當然虯龍劍不會說沒有,何況虯龍乃是四劍之首。」
    袁麗截止突然問道:「大師父,金羅真人將一些武林絕學,留傳於四奇劍之上不知
是那一柄劍上的武功是絕高。」
    鐵木僧道:「武功一道,最是精微奧妙,高低之分,便不只單靠名師的指導,最主
要是時間與天賦,四柄奇劍上記載武學,同是出自金羅真人所創,諒高低之別,所差有
限,不過據百年前的甘林四尊,會戰華山大大主峰的情形而論,乃是東龍武功較高,大
概是虯龍劍上的武學最厲害了。」
    剛才九龍王尊所施展的,「旋天虯龍掌」的威力,你等已經見識過,那麼虯龍劍法
這詭奇奧妙,更是令人難以想像了。
    在他們這一陣談話中,三人已經奔馳三四里路,遼闊的荒野,那裡可見紫電道長和
吳靈鐘的行蹤。
    鐵木僧突然停下來,說道:「紫電師弟和吳師弟,苦追擊不著九龍王尊,總該會轉
頭回來,怎麼不見人影?」
    袁麗姬道:「二師父和三師父,劍術獨步天下,大師父倒不必替他們二位老人家擔
心,咱們現在還是趕緊前去見武叔叔。」
    黃秋塵聽得一驚,問道:「什麼?剛才姊姊不是說武叔叔已被人慘害了嗎?」
    鐵木僧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道:「塵兒,武儀天雖然還沒死,但已和死人一樣了。」
    袁麗姬接聲說道:「剛才我怕龍王尊聽到武儀天叔叔還沒有死,再又前去迫害,所
以我只得瞞你說,武叔叔已死,不過武叔叔著實傷得極端慘重,大概已經回天無術了,
可是大師父深知武叔叔的重要,已經將武叔叔移到一個秘密的所在,胡聖手老前輩等人,
正盡力的在挽救他的性命,如武叔叔能夠清醒的話,那麼黃龍山師兄之血案,便可以大
白,以及那九龍王尊是不是當今的武林黑白二道盟主——南宮冷刀之迷,便可完全澄清
了。」
    這些話,聽得使黃秋塵驚異不已,問道:「怎麼?大師父還不相信九龍王尊便是南
宮冷刀嗎?那麼剛才……」
    袁麗姬搖頭說道:「剛才大師父在神密莊院裡,指責九龍王尊之話,乃是在脅迫九
龍王尊露出假面具來,但那廝著實機警至極,便沒有露出他是冷宮冷刀的破綻。」
    黃秋塵厲聲叫道:「我黃秋塵可以對天發誓,九龍王尊就是南宮冷刀!」
    袁麗姬眼見黃秋塵激動的情緒,臉容倏地一變,肅聲說「塵弟弟,你涉歷江湖武林
未久,對於武林中的恩怨不太清楚,而且人對南宮冷刀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聲望,也
知曉得極少。
    不錯,在目前種種的跡像看來,九龍王尊便是南宮冷刀,但這種懷疑,遠在十年前
大師父便知道了,但你知道以大師父在江湖的聲望,為什麼不號召武林同道,揭發南宮
冷刀的為人惡行?黃秋塵聽聞袁麗姬的指責,不禁呆呆怔在那裡,暗道:「這就奇了,
大師父早懷疑南宮冷刀的惡行,但為什麼不敢揭發他的假面具呢……?」
    袁麗姬略微一頓後,淡淡道:「那就是證據,缺有力的證據。」
    黃秋塵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聲悲憤的長笑道:「證據,那惡賊主是看中你們這個弱
點,毫無忌憚的在武林中遍佈爪,一旦等到你們摸清了證據,但為時已經太晚了。」
    鐵木僧臉上一片沉弟,點頭說道:「塵兒的話,說得一點沒錯,如果我們照這樣摸
索下去,為時已經太遲了,唉……」
    但是南宮冷刀在江湖武林中,沽名釣譽,假仁偽善,聲望之隆,已經使天下武林同
道為這敬服,如果咱們在短時間,叫武林同道中朋友改變對他看法,那實在並非易事,
所以非有確實的罪證.實難……」
    黃秋塵這時心中感到迷惑不已,到底南宮冷刀在當今武林有什麼潛在勢力,或著以
鐵木僧在中原武林道中的聲望,還不敢公開指責南宮刀的罪行?袁麗姬突然柔聲的向黃
秋塵說道:「黃弟弟,我坦白的告訴你,關於南宮冷在武林中的聲望,只要你知道大師
父曾經對青城八位師父提到南宮冷刀罪行,卻遭受眾師父的指責,那你就知南宮刀在天
下武林人眼目中,是如何的受尊敬了。」
    黃秋塵吃驚的道:「什麼?難道說紫電老前輩和吳老前輩也不信南宮冷刀是個為非
作歹的人?」
    袁麗姬點頭道:「不錯,剛才在神密莊院中,我向大父告知九龍王尊可能是南宮刀
的這事,二師父和三師父都極力的爭辯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黃秋塵這時候方才知道南宮冷刀在江湖武林中的聲譽,地位,著實太大了。
    袁麗姬輕輕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南宮冷刀任職江湖武林黑白二道盟主,已有四
十餘年,無論天下各大門派,無不對他尊仰萬分,不管何等紛爭,只要他出來排解,無
不迎刃而解,數十年來天下武林中人,大部份都受過他恩惠,大家都認為他是大仁大義,
正氣凜然的人,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大師父早在龍山師兄被豁之時,便懷疑到他,但南
宮冷刀的聲望過大,大師父只得將這件血仇深藏心底,暗中繼續搜尋證據,期能把南宮
冷刀的醜行惡速公諸天下。」
    「塵弟弟,難道人不知道大師父忍辱含恨的苦心?」
    黃秋塵這時被袁麗姬的話,感動得熱淚潛潛而下,淒聲向鐵木僧說道:「大師父,
塵兒真太衝動了……」
    鐵木僧,伸手輕輕撫摸著黃秋塵,顫聲說道:「塵兒,你放心,你父親的血仇,終
有一日會大白……。
    走,現在咱們見武儀天去。」
    說著,鐵木僧在前面帶路,轉向東北方向走去!
    三人經過半個時辰的疾走,已到臨湘城西七里外一座小村莊。。
    這座村莊住著不過二十餘戶人家,四周到處是水田與樹木,遠遠看去,一片翠綠,
顯得那般恬靜,清雅。
    鐵木僧領著黃秋坐二人順著村莊入口碎石路走著,驀然聽見鐵木僧『咦』!的一聲
輕叫說道:「村莊中情形有異,難道已發生事故……?」
    袁麗姬為人機智,這時他也發覺這座村莊有些怪異,原來他感到村莊中靜悄悄的,
不見半個人影,座立村口的幾戶人家,房門都是緊閉著。
    袁麗姬怕問道:「這村莊住有人家嗎?」
    鐵木僧停立村口一會,倏地臉色驟變,急道:「快走。」
    他當先一人,身影幌處,疾速向後一座大院奔去。
    鐵木僧的輕功已達爐火純青絕境,眨眼間,人已投上那座大院矮牆,突然傳來鐵木
僧一聲暴喝:「孽徒,膽敢行兇!」
    緊隨著一聲淒厲慘咋劃破死寂的氣氛,村莊每一個角落,緊接著響起一陣受驚的犬
聲。
    這氣氛,顯得淒涼,恐怖。
    生像這座村莊,正面臨著死亡的末日。
    那慘厲的叫聲過處,接著是一陣哈哈狂笑聲,道:「鐵木僧,哈哈哈,想不到咱們
數十年又碰面了……!」
    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感到這語音是那麼熟悉,兩人身若掠波剪燕,幾個起落間,翻
過這座大院矮牆,觸目處,二人不禁機伶伶打個寒戰。
    原來這道矮牆內,是那麼慘厲,恐怖,有如一處人間地獄。只見牆內屍體纍纍,鮮
血淋漓倒臥著二十餘具,而這些死者。皆是身著農裝,裡有七八個是婦孺。
    除了這些死者這餐,庭院中的五株高大的楊樹下,分別吊著九個人,他們有的被剝
去全身衣服,赤條條的裸露著身體,體無完膚,有的面目全非不是舌頭被割,便是雙眼
被挖出眼眶,帶著血絲吊在臉頰上,其狀這慘,真是令人不敢目睹。
    這九個被吊,慘遭酷刑的人,在袁麗姬的眼光中,是那麼熟悉,原來他們都是青城
修劍的弟子。
    就在這群死者與被酷刑之中的兇手,是十三個面罩紅巾,腰佩屠刀的白衣人。
    這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的首領,是位身材肥胖,臉孔白晰,容貌熟悉至極的中年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鬼磯士秦風。
    鐵木僧似為眼前慘厲的情況,看得呆呆愕住了,抑或是,碰見鬼磯土秦風所遭受的
驚駭:黃秋塵和袁麗姬一時間,也被眼前驚人的慘狀,看得呆呆怔在那裡!
    其實這時鬼磯土秦風,目睹黃秋塵和袁麗姬活生生的出出眼前,心中也有一種說不
出的驚駭!
    這時村莊中死寂的氣氛,較剛才更濃厚。
    最後還是一個被吊白楊樹上沒死的修劍院弟子,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那弟子微微
睜開眼睛,望了袁麗姬和鐵木僧一眼,孱聲說道:「袁院主,鐵木師伯,他們為逼尋武
儀天等人行蹤……而加害無辜的村民,酷刑逼迫弟子等說出……弟子等知道武儀天施
主……重大……我可以身殉職……沒向奸徒吐露……院主替……報仇……。」
    說到這裡,這個修劍院的弟子雙腳向空中一蹬,立刻斷氣身死。
    袁麗姬聽了這幾句話,她鳳目中立刻斂滿晶瑩的淚水,雖然淚水沒有直接滴落下來,
但任何人都知道,她內心中的悲痛,比痛哭出聲更加難受。
    驀聽黃秋塵厲聲喝道:「秦風!」
    這聲暴喝,如同焦雷,鬼磯士秦風微微一怔,乾聲笑道:「娃兒,咱們總算是冤家
路窄,老是碰面。」
    黃秋塵這時為這殘忍的屠殺手段,看得胸中熱血沸騰,面泛殺要,冷聲喝道:「我
懶得再和你說廢話,殺人償命,你拿命來吧!」
    黃秋塵身子一側,人若游魚穿浪,疾欺過去,左掌當胸劈下。他這欺身進攻之勢,
顯得奇詭無倫,雖然看去翠上踏中宮而進,但其身子穿走弧綿,有著一種踏機步斗之勢。
    鬼磯士秦風像似為黃秋塵這招進攻身法所驚,猛的一吸小腹,倏忽間退後三尺。,
黃秋塵喝一聲,借勢欺進,雙掌連環劈出。
    但掌影飄飄,眨眼之間,拍出一十三掌。
    鐵木僧不知黃秋塵最近武功的成就,已非昔日可比,目見他欺身攻擊鬼磯土秦風,
心頭暗驚,拂袖就要過去,及見黃秋塵撲身游進的身法,方感寬慰,停住腳步一觀看。
    這時眼見黃秋塵連劈十三掌,不但功力火候極深厚,招式之詭奧,更是武林罕見,
他心中又驚又喜,轉首低聲問袁麗姬道:「姬兒,你知道眼前那人是誰嗎?」
    袁麗姬曾經聽得黃秋塵說過鬼磯土秦風,自稱是大師父的師弟,這時聞言立刻答說
道:「他是鬼磯土秦風,姬兒已跟他見過一次面,黃弟弟卻和他有數次交手,據說他是
元空師祖驅逐出門牆的叛徒。」
    鐵木僧長長的歎息一聲,點頭道:「不錯,他是老納的師弟,唉!老納以為他已然
身死,想不到他竟然還活於人世……那麼今日江湖武林,要有一番血劫殺機了,尤其是
咱們青城修劍院……」
    袁麗姬肅聲說道:「大師父,這人陰狠殘酷不下九龍王尊,咱們今日眼見他殺這麼
多人,這個叛徒已經不容再寬放,不如從事力將他除了。」
    鐵木僧搖頭歎道:「姬兒,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叛徒秦風的武功。遠在四十餘年前,
已經凌駕為師之上……唉!塵兒今天能接他二十餘招,實令我出乎意料之外。」
    袁麗姬聞言心中震驚不已,她知道鬼磯士秦風的武功很高,可是她絕沒想到大師父
卻那般忌憚他。
    鐵木僧突然輕輕的吐歎了一聲,以傳音入耳的聲音向袁麗姬說道:「姬兒,等會為
師若和秦風動上手,你和塵兒盡快的趕回青城修劍院,發下緊急通令,召集中原九大門
派的高手,告知當今武林危機之後,立刻組織一個武林義師,然後再下山征討武林奸
徒。」
    袁麗姬聽了這番言語,芳心一驚,在這剎那間,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責任,是那麼重
大。
    在這段時間內,鐵木僧始終注視著兩人激鬥情形,這時他看得嘖嘖稱奇,出乎意料
之外的,黃秋塵和鬼磯於秦風交手七十餘招,黃秋塵不但沒有落敗跡像,而且招招進逼,
手指襲處,皆是致人死命的要害大穴。
    鐵木僧輕輕驚歎了一聲,道:「姬兒,塵兒的武功何時達到這種高深境界?」
    袁麗姬道:「黃弟弟的武功,自從我在千草澤遇到他之時,便有驚人的進展,從那
時之後,他的武功好像一日千里,每當我一次看見他與人交和,功力招式,便更加深厚,
驚奇。」
    鐵木僧噢了一聲,說道:「如此說來,那麼我武林同道可多了一個絕世奇才了,老
納後大概不必那般札人憂天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層憂鬱,登時消除殆盡。
    袁麗姬聽鐵木僧這句隱含玄機這語,似懂未懂的說道:「大師父,人不必操心,當
今武林危機,我和黃弟弟定然力能挽救。」
    驀然,突聽一聲裂帛暴響,鬼磯士秦風身軀暴退出三四步!黃秋塵冷笑一聲,叫道:
「秦風,咱們還沒分出勝敗,何故敗退!」
    話聲中,黃秋塵撲身欺進。
    突聽鬼磯土秦風,森森一笑道:「小娃兒,你的武功進展,著實有些邪門,你再接
老夫一記「金豹探爪」功試試。」語聲中,他右的五指彎曲,宛如鋼鉤,直向黃秋胸前
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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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39:22 |只看該作者
第37章 仙樂退鬼機朗笑現冷刀
    鐵木僧看得大驚,他袍袖一甩。疾若驚鴻過來,一股極巨潛力,形如浪濤潮捲。
    黃秋在秦風一爪攫出這時,頓感一股巨大潛力壓了過來,他已經數次挫敗在秦風手
下,這次那敢大意,吸腹凹胸,霍地向後一退,恰把秦風那股內勁讓過。
    秦風那肥內勁正好和鐵木僧的內勁接觸一起,一股強大的延旋氣勁,震得三個人疾
速退出五六步。
    鬼磯士秦風哈哈一聲狂笑,道:「鐵木師兄,你可沒想到我還活在人世間!你說,
佛家因果循環,講究辦延報應,咱們之間數十年血債,總該清結了。」
    鐵木僧聽了這段話,臉上神色登時一片鐵青,顯得有些激動,長聲歎道。
    「師弟,咱們之間昔日情恨,早在四十餘年前,已有家師主持公道,為兄當然不敢
說我沒錯,可是大錯是師弟一手釀成……。
    昔日恩怨,老納已隨歲月飄逝,不願再問罪師弟,但是今日秦師弟殘殺生靈,造孽
人間,確是令人髮指痛恨。」
    鬼磯士秦風聞言,突然仰臉發出一聲悲厲的長笑,笑聲如同鬼哭,狼叫。
    黃秋塵和袁麗姬冷眼旁觀,心知鐵木僧和秦風,確實有一段難解的恩怨袁麗姬從師
十數餘年,從沒聽過鐵木僧說過這段事,所以對他兩人之間的事,一片迷茫。
    鬼磯士秦風厲笑一陣之後,怨惡的說道:「鐵木師兄,你已經把那段血債情淡忘了,
但我卻沒有遺忘。數十年來,海棠紅的遺容懸在我的腦海中,她臨死前的慘烈身影,不
時還呈現我的眼前……你是殺害海棠紅的兇手,是拆散我家庭的罪人……我恨不得生吃
你的肉,啃你的骨頭……哼哼……數十年來我為這段血海仇恨活著,我今日殘殺生靈,
為著就是逼你出來,為的就是要毀滅青城修劍院。」
    這段話,聽得黃秋塵和袁麗姬目瞪口呆,他們不是為著奉風怨毒毀滅青城修劍院的
諾言,而是他所說的,「海棠紅」之名。
    「海棠紅」這個名字,在兩人聽來並不陌生,那就是前日,虯龍公主和冷白交淡的
時候,提到孤獨紅毒面骷髏鐘樓正式結髮妻子的名字——海棠紅,他們不知道秦風所說
的「海棠紅」,就是黃秋生的外祖母?當然二人內心都暗自說道:「這是真的嗎?」
    鐵木僧慘然歎道:「秦師弟,你已經走入迷途夠深了,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現在你若能悔悟,回頭還嫌不遲,或者,你到最後定然悔恨過遲了。
    鬼磯土秦風冷厲一笑,道:「鐵木僧師兄,你還相勸我嗎?哈哈哈……閒話少說,
咱們兩人今日就在此地決個生死。」
    說罷,鬼磯土秦風微撳衣衫,鈴的一響,由懷取出一對海碗耀目的金環來。
    袁麗姬閱歷豐富,她一看秦風手中金環,便知非同小可,因為秦風手中金環,比起
青鋼五行圈,乾坤日月輪等同類兵器,還要細一些,可是,金環內外,一望而知,內內
外外,全是精銅鑄成,倒鬢形的鋸齒,寒光閃閃,犀利無比,一望而知,定有不少神奇
招數。
    鐵本僧見那對金環,臉色又是一變,沉聲說道:「且慢動手,老納先問師弟一聲。」
    鬼肌上秦風冷笑道:「你有什麼遺囑,儘管說來。」
    鐵木憎莊重的說道:「師弟當今出現江湖,難道為的只是尋仇為兄嗎?」
    鬼磯士秦風陰森森的笑道:「殺你鐵木僧,毀滅青城修劍院,雪洗數十年仇恨,是
我唯一宿願,爭霸武林,稱雄江湖,是每一個人都有的壯志,你何必多問。」
    黃秋塵突然朗聲說道:「大師父,他已經投效九龍王尊,和九龍王尊南宮冷刀,狼
狽為奸,肆虐武林。」
    鐵木僧聞言大驚,問道:「此話當真。」
    顯然鐵木僧是想到鬼磯土秦風,和九龍王尊二人聯手為害武林之後果不堪設想。
    鬼磯土秦風哈哈奸笑道:「他這些話,一點沒錯,自古以來,英雄豪傑完成霸業,
當然都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而且我也自認,人單勢孤為完成毀滅青城修劍院這誓言,
不得不倚重於九龍王尊,投效九龍王府的組織。」
    鐵木僧在這時候方才知道當今武林局勢,已經變成正派人士勢弱群孤之局了,鐵木
僧突然大聲問道:「秦師弟。那麼九龍王尊是何人?」
    鬼磯士秦風冷笑道:「你問九龍王尊是何人有什麼用?自然到時候,你就知值龍龍
王尊是何許人,當然是說今日你不列在我的金環變輪之下,廢話少說,咱們該動手了。」
    「噹!」一聲金鐵交觸清嘯,鬼磯士秦風變輪互擊了一下,立刻拉開門戶。
    鐵木僧還沒舉動,突見袁麗姬把那柄飛鳳短劍掣出鞘來,使了一個朝天往香的式子,
肅聲說道:「秦師叔賜教。」
    右手的飛鳳劍已如靈蛇吐信點了出去!
    袁麗姬乃是當代青城修劍院主,雖然年紀甚輕,但身受中原武林九大劍客十餘年的
薰陶,身兼各派武林絕技,加之她天生聰穎,幽蘭慧賢,所以當今武功的成就猶如天生
的一朵奇花。
    而且她在十年前得傳飛鳳奇劍上的絕學,武功進展奇快,就是青城九大劍客,也難
望其項背,唯一所差的只是對敵經驗和功力火候而已。
    所以鐵木僧見她搶先出手,也不加阻止,因為他知如袁麗姬若非鬼磯士秦風之敵,
那麼自己也非其敵。
    鬼磯士秦風目睹袁麗姬撒手一劍,已知這女娃兒是一大勁敵,但是他心想:袁麗姬
乃是鐵木僧的傳徒,功力上不見得就會勝過鐵木僧。
    只聽秦風陰森森的冷知,道:「你是當今修劍院主,我要毀滅青城,唯有先向你下
手。」說話聲中,他右手金環平推,左手金環一甩,虛兼實用,用個「亂掃彩雲」之式,
直向袁麗姬打去。
    袁麗姬知道秦風的武功非同小可,心知絲毫不敢大意,她微退半步,右手劍一穿一
翻,「翻雲覆雨」,猛戳秦風的右臂。
    鬼磯士秦風冷冷一笑,霍地一矮身子,「伏樁猛虎」,身軀倏的一轉,辦起雙環,
反用一手「老君敲門」直向劍身,橫崩過來。
    鬼機士秦風暗蘊內勁,心想將袁麗姬短劍崩飛,但袁麗姬動手之前,早已將全付精
神貫注飛劍之上,因她素知道這一戰,不但對於青城修劍院的聲望關係重大,而且對正
派武林有一種精神力量,要知自己若敗在他的手下,無異是促使魔焰囂張。
    所以秦風這一詭計,袁麗姬怎會讓他得逞,只聽一聲嬌叱,她劍身一沉,寒光一閃,
「東風舞柳」直扶敵人雙足,緊接著往起一挑,猛扎兩式,精奧奇詭,變化異常迅速。
    鬼磯土秦風日見這般精奧的劍式,心頭略微一驚,喝聲「好劍術,這是武當太極劍
法的絕招。」
    只見鬼磯士秦風將走空的雙環一帶,右腳輕探如同旋風似的一轉,猶似平地飛起一
朵白雲,『撥劃尋蛇』,雙環又向袁麗姬頸後打來。
    袁麗姬微一縮身,側移三尺,避了開去。
    兩人就在這種接觸即離的情交下,雙環一招,互出奇招,狠對起來。
    鬼磯士秦風原先心想:袁麗姬武功再高,也難抵擋自己二十招雙環攻擊,但是交手
七八招之後,他感到袁麗姬的武學,有一種真才實學的修為,招式奇詭老練,攻法避重
就經,穩若山嶽,絲毫不染年輕人的惡習,救勝心強,血氣浮動。
    他心中感到無比驚異,為什麼這個女子,這般沉著老練?如果以秦風和黃秋塵交手,
秦風有時能以詭計傷敵,但是和袁麗姬和卻不可能。
    因而這個機智陰險的鬼磯士,立刻知道要戰敗袁麗姬,只有應用真才實學對付,於
是他把數十年來,一身所學,完全集中在這對金環上。
    「只見黃光閃閃,上下翻飛,圓、轉、磨、勾、揪、破,一招一式,十分迅辣,舞
到疾處,滿身都是金圈光彩。
    酷似哪吒太子,又似托搭天王。
    袁麗姬也用了九大門派,每一派的奇絕招術來對付敵方金環,加以她手上是柄武林
四大奇劍之一的飛鳳劍,氣勢更見凌厲。
    只見她劍如浩月,時而凌空高懸,彷如神龍舞空,時而貼地流走,酷似銀河流水,
剛柔並用,進退隨心。
    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武學,大部分皆是深邃至柔,博大深奧之學,今日在袁麗姬手
中施展起來,更顯得名門正派劍術的正氣莊嚴。
    一時間,鬼磯土秦風金環招式,完全遭受壓制,有許多狠辣詭秘的殺手,都無法施
展出來,因而兩人交手七十餘招,仍不分勝敗。
    鬼磯士秦風愈戰愈驚,他作夢也沒有想到袁麗姬的武功,這般高深,試想自己連一
個後生小輩也勝不了,何談能毀滅青城,雪洗心頭之恨。
    想到此處,鬼磯土秦風殺機泛生,拂地雙輪交互輕擊一下,爆散出無數片輪月般的
光影。
    這時袁麗姬手中的短劍,也施出飛鳳劍法的一招絕學,鳳平飛翔,劍芒閃光,化作
一道疾虹,投入輪影光罪狀圈之中。
    兩人這一接觸,場中諸人都知道有決定性的變化,所以鐵木僧和黃秋塵不禁都凝神
戒備,以防不測。
    那知事實令人出乎意料,就在袁麗姬劍光剛投進輪羈的剎那。
    鬼磯士秦風雙輪光影倏斂,他人已如驚鴻出林飛出三四丈外!
    滿臉鐵青,混身顫抖,雙睛充滿驚恐,慌張的凝望著四周。
    這情形,當然不是袁麗姬的劍招驚退了冤磯土秦風,場中眾高手,都不知道秦風為
何有這種意外的舉動?當下也包括袁麗姬在內。
    袁麗姬目睹鬼磯士收輪後退,她也立刻抱劍凝土,雙眸不禁跟著鬼磯士秦風舉目向
四周掠掃了一眼。
    但是,四周靜悄悄的卻沒半個人影啊!
    突然聽到鬼磯士秦風顫聲喝問道:「是誰啊!」
    鐵木僧也是臉色微變,頓然他也發現到什麼似的。
    黃秋塵見了這種情形,不禁低聲問道:「大師父,有人嗎!」
    原來黃秋塵也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影,以及什麼聲音。
    就在此時,蒼穹間突然飄起一縷輕樂……那好像似管弦聲,又似胡笛,琴蕭聲!
    若有若無,涉茫虛幻,漸漸消逝向西方。
    鬼磯士秦風突然叫道:「海棠紅……」
    他人已如同瘋魔一般,一面嚷著,一面疾向西方追去!
    鬼磯士秦風這一走,那十三個如同比靈鬼魔的紅巾白衣屠士,轉首就要離去!
    黃秋塵暴喝一聲,道:「你們那裡走……」
    身若旋風,疾向一個紅巾白衣屠士撲去,人未到,一股排天掌力,已經如浪潮捲湧
過去。
    黃秋塵心想自己這一道掌勁,至少能夠將這屠士擊傷,抑或阻止他的去勢。
    那知事實不然,這個屠士頭也不回,身隨掌勁飛出五六支外,走在十三屠士的最前
面。
    這屠士絕高的武功,看得黃秋塵人大驚!
    袁麗娘在黃秋塵出掌追擊的時候,她也飛身撲向一個屠士,一劍疾劈了過去。
    依照袁麗姬的武功劍術來說,她隨手一劍,就是武林一流高手,也難輕易躲過,那
知這個屠士,卻雙臂輕輕的一搖,橫飄出七尺,輕易的避過這一劍。
    這情形看和袁麗姬怔了一怔!
    就在黃秋塵和袁麗姬分自攻擊不中,一怔神的當兒,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已經齊齊
奔出十餘丈。
    黃秋塵首先如夢初醒,暴喝道:「你們這些兇手,休想這般輕易離開……」
    喝聲中,他就要撲追過去,突然聽到鐵木僧叫道:「塵兒,姬兒,窮寇莫追。」
    鐵木僧說著,人已閃到兩人前面。
    黃秋塵問道:「大師父,這些人陰狠殘殺無辜村民,以及修劍院弟子,如何能讓他
們消遙自在的離去?」
    鐵木僧輕輕的歎息一聲,說道:「那十三人的武功,就是咱們三人全力出手,也難
攔住他們,你看,他們在剎那間,已走得無影無蹤,根據他們這等輕功看來,就是當今
九大門派的掌門功力,也難與他們比擬。」
    黃秋塵聞言不禁轉頭望去!
    果然那十三紅巾白衣屠士,在這彈指間,已經杳如黃鶴。
    這一下,實在太令人震驚了,袁麗姬歎聲說道:「大師父,這樣一來,咱們中原武
林已經無安寧日了。鐵木僧歎然答道:「九龍王尊和秦風師弟,以及這十三個詭異怪人
聯手肆虐江湖武林,天下注定有一番大亂了。」
    一語剛落,驀落傳來一聲清越的呵呵朗笑聲!
    黃秋塵等三人都被這陣朗笑聲嚇了一跳,即時轉首望去!
    只見這座大木屋牆角積草堆這後,緩緩的走出一個面貌威武,帶長刀的長髯老者,
迎著鐵木僧等人走來。
    黃秋塵看清了來人,吃驚的低叫一聲,道:「南宮冷刀!」
    不錯,這個面貌威武雄赳赳的老者。就是名震天下,威尊萬隆的天下武林盟主——
南宮世家的南宮冷刀。
    他曾經在那座神秘莊院和冷震東出現過一次,所以黃秋塵和袁麗姬都認識他,鐵木
僧當然和他是故年之交。
    黃秋塵現在所吃驚的是,是這個南宮冷刀,是否就是那九龍王尊?要知南宮冷刀這
時的出現,和剛才九龍玉尊,判若兩人,而且九龍王尊是撈掠虯龍公主走了,他怎會又
在這裡出現?南宮冷刀那雙虎目,射出一股威稜的精光,略微一掃庭院中屍首一眼,然
後對鐵木僧笑說道:「鐵木大師,目從四年前羅山寒舍一晤之後,久不聞大師出山,兄
弟也沒有空閒上青城修劍院問候,想不到今日我倆巧遇此村莊之中,真稱是有緣了。」
    鐵木僧心中雖然對地宮冷刀的人,已經有了成見,但在尚未澄清南宮冷刀的真正猙
獰面目這衫。鐵木僧對這位笑臉迎人的南宮冷刀,還是喬裝著知已好友,當下喧了聲佛
號,道:「南宮施主,別來無恙,不知你何時駕臨村莊的」
    南宮冷刀拂髯輕笑,道:「老朽剛才路過村口,巧見大師和貴院主等三人,疾馳入
村,老朽一時心血來潮,知村內定有變故,尾隨而入,得見大師跟令師弟衝突,因而老
朽不便現身,躲藏大草堆之後。」
    他這番話,說得天衣無縫,使人根本無法點出他的破綻。
    鐵木憎慘然一笑道:「哪麼南宮施主,對於眼前慘狀都親目所睹了吧!」
    南宮冷刀倏地面色一沉,說道:「鐵木大師,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已呈一片不安混
亂,老朽身為黑白二道盟主,但始終不知禍亂根源為何?禍首是誰?但今日目睹此殘酷
事件,老朽已能由各情形,加以推測大概,顯然這事都和你們青城修儉院有著莫大關
系。」
    黃秋塵在這時候,內心有著無比的矛盾,到現在他自己真的也無法確定眼前的南宮
冷刀,是不是那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九龍王尊?現在自己要以什麼面目來面對南宮冷刀?
袁麗姬這時也和黃秋塵同樣的心思,兩人一時間呆呆的站立一旁,四道目光一瞬不眨的
看著南宮冷刀。
    驀然南宮冷刀眼光掠掃著兩人,仰首呵呵的一聲朗笑,道:「鐵木兄,不知你何時
收了這樣一個得意弟子,據老夫數次看他和武林高手交手,武功之成就,實是一位武林
奇才,如老夫觀察不錯,這孩子日後成就,定然高過於已故的黃龍山。」
    他這句話,骨子裡仍是探測黃秋塵的來歷底細,要知黃秋塵的面貌,有點酷似黃龍
山,當然南宮冷刀心中有所懷疑。
    黃秋塵聞言,腦海中迅快的浮起家父家母如跡的血仇,心中難控制情緒的激動,淒
厲的喝道:「南宮盟主,在下有幾件事情問你……。」
    鐵木僧生怕黃秋塵一時激動,表露出身份來歷,不禁即時沉聲道:「塵兒,不得無
禮。」
    南宮冷刀望了黃秋塵一眼,輕聲笑道:「這位小兄弟,你有什麼疑難之問題,儘管
說來,凡是我所知道的,我樂意答覆你。」
    黃秋塵聽到鐵木僧的叱喝聲,心頭一震,他本來想詢問南宮冷刀,關干家父的事情,
這時急忙將到口的話吞回肚中,轉話說道:「在三日前,尊駕和黑手巖冷震東,駕臨那
座神秘莊院中,我們所交談的話,有許多地方,在下充滿迷惑,驚奇,不知閣下能否坦
白解釋在下所疑之事。」
    黃秋塵這時急中生智,轉變話題的智慧,看得使袁麗姬暗暗欽佩,但他那種本是激
動的情緒,一下轉變為和顏悅色,看得使人感到那般勉強。
    南宮冷刀看得眉頭暗暗皺起,但隨即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天下間並沒有什
麼難言之秘密,有什麼難疑之事,盡情道來。」
    關於南宮冷刀和冷震東在神秘莊院交談的話,已盡為黃秋塵和袁麗姬聽聽去,南宮
冷刀正擔心兩人不知聽去多少機密,他這樣答應黃秋塵的要求,明裡顯出是一位爽朗暗
隱的人,但暗地裡卻是要反問袁麗姬兩人。
    鐵木僧對於這些問題,像似顯得有些陌生,不禁靜靜的傾耳細聽著。
    黃秋塵沉吟了一會,首先問道:「請問南宮盟主,你和冷巖主所說那座樓院秘密,
到底藏了什麼機關秘密?」
    這一問,真是一箭中鵠,袁麗姬心想南宮冷刀若不坦白說出來,是不行了。
    那知南宮冷刀哈哈一笑,道:「問得好,當今成千成萬的江湖武林中人,就在探索
這機密,但至今仍沒一個人能得知……!」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南宮盟主這般答覆,顯得有失武林盟主的身份,在下明明
聽到閣下和冷巖主論及樓院機密,怎麼推稱不知呢?好,這個問題,閣下不願為人所知,
在下也不便勉強,現在我請關南宮盟主,毒面骷髏孤獨紅鐘樓是個怎樣的人?」
    他這一問,聽得南宮冷刀、鐵木僧、袁麗姬諸人臉上色變。
    南宮冷刀拂髯輕笑,道:「小弟兄,能知孤獨紅又號毒面骷髏,知其真名鐘樓,諒
你對於他已經極是清楚,何必再詢問。」
    黃秋塵怒道:「我不過聽人談起他之名號,但關於鐘樓之事跡,一切茫然無知,如
若我知道何必再請教你。」
    南宮冷刀道:「關於孤獨紅之事跡,七日七夜也說不完,你是不是真要知道。」
    突然聽到鐵木僧叫道:「塵兒,關於孤獨紅之傳聞,我日後慢慢的告訴你好了。」
    黃秋塵星目露出一股寒湛光,冷冷瞥視了南宮冷刀一眼,冷峻的笑道:「南宮冷刀
一問三不知,推托得乾乾淨淨,在下也不必再徒費唇舌多問了,最後,在下告知南宮盟
主一件事,在半月前,我在這長江一艘三桅船上,巧遇一位當今在江湖武林興風作浪的
魔頭巨擘—一九龍王尊,他假藉南宮盟主之名,為非作歹,血腥屠殺,不知南宮盟主有
何感想。」
    南宮冷刀聞言臉色倏地一沉,說道:「小兄弟,何不明言指罵老夫就是那九龍王
尊……」
    黃秋塵聽得雙目一怔,忖道:「難道他真非九龍王尊嗎?難道三桅船上的九龍王尊
自稱南宮冷刀,真是假冒南宮冷刀之名的嗎?」
    南宮冷刀突然長長的浩歎一聲,接著說道:「九龍王尊自稱是南宮冷刀,到處為非
作歹之事,老夫無在二十年前,便有耳聞,但當時老配因為有著家務要事,無法離開羅
山寒舍一步,調查真相,致使二十年來有些天下武林同道,議論紛紛,指說老夫是個沽
名釣譽,盜世欺名之輩……等等之言。」
    鐵木僧沉然說道:「南宮盟主,江湖上雖多險惡,但天理昭彰,是非曲直,有大白
這日,武林武義,定然可以伸張,施主若是問心無愧,便可以心安理得了。」
    南宮冷刀微微一歎,道:「不錯,老朽是無惡跡,問心無愧,但外傳是非,卻是可
怕,所以老夫已經柬請天下武林道在端午節這日歡宴羅山敝莊,洽商當今動亂不安的武
林大局,以及澄清老朽外傳的是非。」
    鐵木僧道:「端午節距今已只不過七日,南宮施主籌備的時間來得及嗎?」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道:「本來在這短短七日的時光,要請邀天下各地的武林豪傑
江湖好漢歡宴羅山,時間上是不夠的,可是事逢湊巧,五五端午節之日,早有人發出請
柬在朝鳳嶺擺擂招親,大部份天下知名的武林高手,都已到達臨湘,岳陽二城,或是左
近,所以老朽不必費多大時光,便可將羅山歡宴一事,通告眾武林英豪。」
    袁麗姬聞言倏地臉色一變,問聲道:「請問南宮盟主,你已經通告了多少武林高手
前往羅山。」
    她這問話,鐵木僧和黃秋塵捉得都不知其究竟,但兩人都知袁麗姬的問話,玄外有
音。
    南宮冷刀呵呵一聲輕笑,道:「一日夜的奔波,凡是雲集臨湘左近的武林傑都已經
接得請柬起程羅山,目前只有袁院主等還沒通知而已,老朽現在就恭請鐵木兄等,務必
在端午之前趕赴羅山,者朽先一步在寒莊候教了。」
    說完話,南宮冷刀雙手抱拳一拱,轉身就走。
    黃秋塵急走兩步,叫道:「南宮盟主,暫請留步,晚輩不有一事請教。」
    南宮冷刀這時步若行雲流水,看去舉步悠閒輕緩,但眨眼間已去七八丈這外,只見
他頭也不因向後搖手說道:「小兄弟有事,老夫在羅山候教,請總眼下失陪了。」
    語音剛落,南宮冷刀的背影,已在村莊一座茅屋彎道消逝。
    黃秋塵呆呆的佇立原地出了一會神,突聽袁麗姬幽幽歎了一聲,道:「塵弟,你還
有什麼事要問他?」
    黃秋塵如夢初醒,轉首問道:「袁姐姐,他會是九龍王尊嗎?」
    袁麗姬歎聲道:「不錯,南宮冷刀就是九龍王尊,九龍王尊就是他……」
    黃秋塵醒目一瞪,吃驚道:「怎麼?他就是九龍王尊!」那袁姐姐為何讓他輕易離
去?」
    原來黃秋塵在剛才聽了南宮冷刀幾句話,本來認定九龍王尊即是南宮冷刀的見解,
已經完全自我推翻,相信南宮冷刀的話,說九龍王尊另有其人。
    鐵木僧也出聲問道:「姬兒,你怎麼說他是九龍王尊的。」袁麗姬輕然歎道:「唉,
南宮冷刀的狡猾詭秘,真是堪稱天下無人出其右者,在通常人不加注意推斷,難免要為
他的掩飾所瞞騙了。很顯然,南宮冷刀這次柬請甘林英豪在羅山歡宴,定然隱藏著一個
極大陰謀。」
    「袁姊姊,此話怎樣解釋呢?」
    袁麗姬道:塵弟,你還記得九龍王尊在神秘莊院中俘擄虯龍公主時,不是要和她洽
商一件事的話嗎……?」
    黃秋塵聞言似懂非懂的輕哦了一聲,道:「這句話,又如何能證明他是九龍王尊。」
    袁麗姬道:「塵弟,剛才南宮冷刀是不是說他已經柬請天下群豪在端午節之日歡宴
羅山,試想那日跟虯龍公主在朝夙嶺擺擂招親之事,互相衝突,你說武林豪傑是趕羅山,
抑或駕臨朝夙嶺?」
    黃秋塵點頭道:「是啊!這樣一來,由天下各地趕來臨湘的群豪,不一定全部去羅
山。」
    黃秋塵歎了一聲,道:袁姐姐細密的推論,真令人佩服,但是姐姐居然已知他是九
龍王尊,為何又讓他走掉呢?」
    袁麗姬幽幽說道:「塵弟,這事情只不過是我的推斷而已,但事實還需要事情的發
展與證明,以茲決定或是或非,好在南宮冷刀已經決定於羅山宴會,咱們只要羅山一行,
那怕沒有鐵的證據揭發他醜惡猙獰的面具,不過,我擔心的是,南宮冷月召集天下武林
英豪,會集羅山,用心定然極端刻毒陰險。」
    鐵木僧長長的喘息了一聲,道:「九龍王尊是不是南宮冷刀之事,現在咱們已有十
之九成確定他是九龍王尊了,若要揭發他的罪行,不過是缺少鐵的證據,但是咱們今日
所追求的東西,並不在南宮冷刀是不是九龍王尊一事之上。
    鐵木僧頓了頓,接聲道:「咱們所要明白的是南宮冷刀對天下武林的陰謀,以及他
是不是殺害黃龍山徒兒的凶首。……而這二個問題,天下就只有一個武儀天知道,好在
老納事先已料知奸徒會將武儀天殺害滅口,所以故佈疑陣,將他安藏在一個極端安全的
所在,塵兒,姬兒咱們快去看看武儀天。」
    黃秋塵聞言無比驚奇,本來他以為武儀天是在這座村莊中,那知又不是。
    袁麗娘手指庭院中的屍骨,慘然說道:「大師父,這些死者屍骨呢?咱們不如將他
們安葬了。」
    鐵木僧咽然輕歎道:「這些死者,待會自有村人前來收埋,武儀天等眾人隱藏地方,
雖然安全,但是老納不敢斷定他們沒有絲毫危險,咱們不要呆留這裡太久,咱們快走
吧!」
    說完話,鐵木僧引著兩人走過村莊密林,在田野小徑行有三四里,前面是一片雜草
叢生的荒野。
    鐵木僧手指荒野盡頭一道婉延伸長的蒼翠巍峨山嶺,道:「這道山嶺,乃是朝鳳嶺
的支嶺,此嶺長接秦嶺,因為盛產毒蛇,人們稱它為蛇嶺。」說著話,三人已經聯快奔
馳了一里這遙,來到蛇嶺之下。
    袁麗姬突然出聲問道:「大師父,蛇嶺中就只有高雲岳,胡聖手等人看護武儀天
嗎?」
    鐵木僧臉上突然泛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道:「姬兒,你不要替武儀天擔心,目前的
武儀天在蛇嶺中,就如同居住在銅牆鐵壁之內,沒有一個奸徒能夠侵害到他的?」
    袁麗姬道:「大師父,你老人家是何時已經將修劍院的人,全部調來此地了。」
    鐵木僧道:「沒有。但在蛇嶺中的高手,勢力之雄厚,卻不亞於整個青城修劍院的
人。」
    袁麗姬聽得黛眉輕皺,問道:「大師父,你說什麼?」
    鐵木僧深深的浩歎了一聲,道:姬兒,你可能還不知道江湖武林有一個正義組織稱
曰:「武林佛字幫」這個組織乃是老納在你師兄黃龍山慘死之後,所訓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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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40:03 |只看該作者
第38章 神僧話蛇嶺佛字幫出現
    鐵木僧這句話,不但使黃秋塵驚奇萬分,就是袁麗姬也從來沒有聞聽過自己的師父,
在江湖武林上另外樹立一個門派『武林佛字幫』。
    袁麗姬驚歎道:「武林佛字幫,怎麼姬兒從來沒聽大師父,以及修劍院的眾師父說
過。」
    鐵木僧輕輕歎息一聲,道:「老納組織『武林佛字幫』之事,就是你另外八位師父
也不知道,唉—一老納為何要這般神秘詭奇的作事,諒你等以後就會知道。
    袁麗姬道:大師父,胸罹玄機,大懷若虛,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必有極深用意,
姬兒怎敢深疑。」
    鐵木僧歎道:「老納組織武林佛字幫之事,完全是得授於你無空祖師的機宜……唉!
今日江湖武林這場彌天浩劫,若是能夠消逝,也皆是功歸與我師元空。」
    袁麗姬愈聽感迷糊,嬌聲問道:「大師父,元空師祖已經仙逝四十年,他老人家怎
麼會授權大師父機宜呢?」
    鐵木僧浩然長歎一聲,道:「你元空祖師雖然已故。十年,但他老人家洞悉天機神
算,卻能預言四十年後,當今武林浩劫與殺機。」
    袁麗姬愈聽愈奇,急忙問道:「元空祖師不知授了大師父什麼機宜?」
    鐵木僧道:「你無空師祖在仙逝之前,曾經秘密交我三隻錦囊,第一個錦囊相囑十
七年後開啟,第二個錦囊註明三十年後開啟.第三個錦囊註明一段謁語說:『海棠花現,
鐵木枯腐。』八字,為開啟之日。」
    袁麗姬低聲的念道:「海棠花現,鐵木枯腐。海棠……現,鐵木枯腐……。」倏地,
她臉色驟變,轉首望了鐵木僧一眼。
    鐵木僧微然一笑,道:「姬兒,大概也看出這八字謁語的意思,是要老納臨死前開
啟第三個錦囊。」
    那八字謁語,已經很明白說出意思,袁麗姬輕然歎道:「大師父,那第一、二個錦
囊你老人家大概已經開過了,不知裡面說些什麼?」
    鐵木僧歎聲道:「本來老內在沒開啟錦囊這時,對於師父交囑之事,充滿一種懷疑,
那知在開啟第一個錦囊後,裡面所說的事項,卻—一實現。」
    第一個錦囊是家師仙逝的十七年後開啟的,裡面寫道:「青城水秀,鐘靈朵育中在
一劍,劍出若安,武林百年平靜,劍出若折,十三年後開啟第二錦囊。」
    元空禪師第一個錦囊中的詫言,黃秋塵和袁麗娘都解其中含意,那上面所說的中原
一劍,當然是指說:黃秋塵的父親黃龍山了。
    鐵木僧沉然歎道:「先師觀星測象之神算,堪稱神仙之學,他老人家錦囊中的字意,
是說:青城倏劍出現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豪,而這位英豪若是夭折的話,武林上將要大
變,當時老夫半信半疑,那知就在老納開啟錦囊那年除夕,老納收錄了黃龍山徒兒,歷
時十數載的教導,龍山徒兒的武學,不但遠勝修劍院備大劍客,在武林中短短的一年有
余,搏得武林先賢名宿的推崇,譽為百年來的一株奇葩。
    當時老納欣喜欲狂至極,滿想先師記述的那句:「……劍出若折……」不祥的事,
永不會出現的。
    唉—一但是,冥冥上蒼,好像早已注定,龍山徒兒竟然在得授伏虎劍這時……在洛
陽慘遭圍攻致死……。」
    黃秋塵聽了這段話,眼眶中已經蘊滿了淚水,汨汨而下。
    袁麗姬幽幽輕歎一聲,問道:「龍山師兄慘死之時,大師父也開啟了第二個錦囊了
吧!」
    鐵木僧點頭道:「不錯,黃龍山徒兒死時,恰好是第二個錦囊開啟之年,那第二個
錦囊啟開時,真使老納震驚不已,只見裡面記述道:「劍出夭折,武林彌天浩劫已成,
青城修劍院人心不古,四分五裂,若不急早加以挽救,苦心所創的青城修劍院將遭毀滅。
    黃秋塵聞言問道:「大師父,這段記述,好像有點不確實吧!」
    鐵木僧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江湖.名震一方的武林名宿,勢力之雄厚,可比喻青
城修劍院,以及武林上任何一個大門派。」
    袁麗姬吃驚的叫道:「金笛書生郭風煙,他是不是大師父曾經說過的武林隱俠郭九
先生?」
    鐵木僧微微一笑,道:「姬兒的記憶力真強,老納在你十二歲的時候,曾經提起過
武林第一隱俠郭九先生,沒想到你現在還記得.但金笛書生郭風煙,並非郭九先生,郭
風煙乃是隱俠郭九先生的兒子他不但盡得了其父的武學,而且學盡了其父淡薄名利的意
志,終生隱居水泉,但他的輩份與武學成就,在當今武林上,是令人不敢忽視的。」
    袁麗姬聽鐵木僧這般稱讚金笛書生郭風煙,心中也無比嚮往拜見這位奇人,於是催
促道:「大師父,你老人家快帶們去拜見郭大俠。」
    鐵木僧清朗的知一聲,道:「姬兒不要急,金笛書生郭風煙,你在青城修劍院已經
面睹數次了……」
    說著,鐵木僧手指東面一座高崖,說道:「崖的那邊就是武林佛字幫的總舵,你們
由崖上懸寬掛過千丈絕洞的吊橋,就是通往那山崖的唯一道路,天生奇絕,地處險要,
老納將武儀天等人送至此處,可以說是最安全不過了。」
    黃秋和袁麗姬在鐵木僧說話的時候,抬首仔細的打量了四周形勢,只見前面那座高
崖和這邊山峰,被一道寬有二十丈的絕澗隔離了,二地唯一道路,是由那條吊橋,從對
面崖頭,斜斜的掛下,搭在這邊的岸上,下臨絕澗,凌空而架,端的是一處奇險要地之
一。
    要知像這種地方,一旦遭受敵人攻打,只要兩三個武林高手,守住吊橋的那端,就
是千軍萬馬也是無法攻過去的,就是在平時,如有武林高手偷渡吊橋,也都能一下被發
現。
    袁麗姬目睹這地形心中對武儀天等人安危一種不祥的顧忌,立刻消失殆盡。但是,
塵世間的事情,往往是出乎人們意料之上的,在人們認為不可能的事,但它偏偏的產生
了。
    當鐵木僧和袁麗姬、黃秋塵陸續走過吊橋那端的時候,三下人頓時如同木塑般果愕
在橋端,臉上神色變為一片慘白。
    願來吊橋那一端,林木掩映中,有間石砌的小屋,門口長身弟立著二個彪形藍衣大
漢,他們胸口衣衫上一個白漆圓圈中印了一個「佛」字。不看可知他們是「武林佛字幫」
中人。
    而這二個武林佛字幫弟子,並非活生生的人,而是臉色紫黑,雙眼外突,形狀恐怖
的死人。
    鐵木僧一怔之下,首先飄身欺了過去,右手輕探,握住一個大漢的脈門,觸手一片
冰冷、僵硬,顯然已死多時了。
    袁麗姬和黃秋塵急步走了過來,問道:「大師父,他們死了嗎?」鐵木僧到此時臉
上一片慘白,混身一陣激動的顫抖,良久這後,才道:「走!咱們快去看看,這兩人是
遭受一種極端歹毒的陰功,在無反抗餘地的情形下擊斃的。」
    鐵木僧當先一人,疾向婉蜒的崖下走去。
    這座山崖這下,是個幽谷盆地,四周皆是水田,水田後面林木稀疏,隱約現出一片
莊宅。黃秋塵和袁麗姬一面走著,一面忖道:「鐵木僧手創武林佛字幫,乃是以備青城
修劍院慘變,為保持中原武林正派勢力所創,所以在青城修劍院尚水遭受波動這前,幫
中弟子,皆倣傚避居山林的人家,從事耕耘,方才有這種水田稻作。」
    思索間,三人已經疾速的穿過數十畝田壟,來到一座大莊院面前。
    這座莊院,建設酷似一座村莊,房屋庭院,一座座個別獨立。這時乃是酉牌時分,
太陽還高高懸在偏西空中,山崖谷中一片光耀,但這山莊中卻是一片死寂,靜得好像沒
有人家。
    鐵木僧緊皺著壽眉,疾速走地了七八座庭院,終於他鼻中嗅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味,充滿整個空氣中。
    只聽鐵木僧悲慟的吼叫道:「好慘忍的屠殺啊……好狠毒的兇手呀!武林佛字幫壯
志未酬,但已全部毀滅了。」
    鐵木僧激動的一字一字說出這幾句話,他雙眸中已經湧出了晶瑩的淚水。
    袁麗姬和黃秋塵輕步的走了過來,四道眼光注射處,兩人不禁同時機伶打了一個寨。
    只見在一片石板地的廣大練武場中,屍骨堆積如山,不下百餘具,有半數是婦孺,
一半是身著武林佛字幫衫衣的壯漢。
    將近黃昏的陽光,將地上的血跡,映得其紅如紫,入目是那麼淒厲,慘絕。
    袁麗姬臉容一片肅穆,她走近每一個死者,仔細的察視他們傷痕,奇怪的是,這麼
一百多個人,致命傷,皆是天靈蓋破裂,好像似被一種銑重兵器擊死,全然是無反抗與
掙扎之下死亡的。
    這一發現使袁麗姬低聲驚叫起來。
    鐵木僧一陣激動這後,情緒稍止,他也同時發現了這一怪事,更發現了這群死者,
並非佛字幫最強的一流高手。
    這時黃秋塵不忍眼看這些死者慘狀,舉步向山莊深處走去,只是走過二重院落,他
已經急聲叫道:「大師父,你們快過來,這邊有人……」
    袁麗姬聞聲先走了過去,但當她抬眼一看,立刻「呸」了一聲,吐出一口沫涎,嬌
容紅霞直上耳根,轉頭他望。
    原來這地重莊院之後,乃是武林佛字幫的總壇,巍峨的樓殿,立矗在山崖下腰間,
樓展這前,地是一條曲延長廊.由殿中延旋而下,直到崖下花樹庭園中,一座如宮殿似
的大平台。
    平台正中矗立一支巨大古銅香鼎鼎,四周排列著花盆,花樹。顯然這時佛字幫的香
壇大供台。
    而這時那大平台之上,卻羅列著十個狀作手手藝腳蹈,喜臉淫笑,全身赤裸的男人。
    鐵木僧聽到黃秋塵的叫聲,已經隨袁麗姬之後走到,他運目一看,頓時驚叫道:
「十大天王,他們是佛字幫十大天王。」
    他人已如一支灰鶴,騰空飛上了高有三丈的平台。
    黃秋塵目睹袁麗姬窘狀,忙道:「袁姊姊,那十個人,好像都已遭受慘害,你不好
意思去看,暫時等在這裡。」
    袁麗姬聞言咦聲道:「什麼?他們不是活人?」
    原來袁麗姬剛才抬首急急一瞥之下,見那十人人臉露淫笑,一股瘋狂尋樂這狀,以
為是活人,聞言之下,再度轉眼向平台看去!
    果然那平台上十個全身赤裸,瘋狂手舞腳蹈的人,仍然弟立原地,一動也不動,眼
前的臉容,舉態,不過是生前所遣留的舉動。
    袁麗姬雖然心中不願去看這些赤裸的死者,但是當前的情況不同,因她急要由這些
死者的傷痕出那慘酷屠殺「佛字幫」弟子的兇手是誰?所以袁麗姬緊跟著黃秋塵身後上
了平台。
    這時她方才看清十個赤裸勇士,全部是五六十歲年紀的老人。
    她再仔細的掃視了每一個人的舉態,果然他們臉上都展現著淫笑,雙眸露出欲發洩
的火焰,手作摟抱狀,那像似懷抱美女,正在做那……這狀。
    但是,這時每一個人,卻已經脈膊停止,全身冰冷,死去多時。
    這種奇詭至極的死狀,實在令人迷惑了。
    驀地,聽到鐵木僧顫抖的聲音,叫道:「海棠花……」
    袁麗姬吃驚問道:「什麼海棠花?」
    黃秋塵輕輕嗅了一聲道:「袁姊姊,你看每一個死者的氣海穴上。」
    原來在每一個死者的小腹,「氣海穴」上隱約浮現出一朵粉紅色的海棠花紋,顯然
的這些佛字幫十大天王的致命傷,便是每人氣海穴上的紅色的海棠花紋。
    鐵木僧這時心中像似受到極度的驚駭,與悲慟口中喃喃的語道:「完啦!完啦……
十年苦心經營的佛字幫,至此已告全軍覆沒……海棠花,海棠花……海棠現,鐵木朽
腐……。」
    說到這裡,鐵木僧面如死灰。
    袁麗姬問道:「大師父,海棠花是誰?」
    本來黃秋和袁麗姬在初見練武場中死者時,心中同樣的推忖著:「屠殺佛字幫弟了
的兇手,可能是九龍王府的人所為?」
    但是這時兩人眼見鐵木僧的語言,舉止,好像已經知道那殘辣的兇手。
    只聽鐵木僧激動的說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敘述清楚……據老納初步判斷,屠殺
佛字幫的兇手,不會超過三人,而兇手之中,有一人可能練有旁門左道邪術……。
    快走!武儀天、胡聖手、高雲岳等人,大概在老納摯友金笛書生郭鳳煙潛修的「回
音洞」中,當今十大天王也全部罹難,他們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話聲中,鐵木僧轉身向崖頂走去!
    不過是半時間,三人已經攀登翻過山崖,只見崖後矗立著一支插天臂高入雲霄,鐵
木僧手指那陡悄的絕壁,說道:「回音洞,暗無天日,千四萬轉,裡面洞穴千百個孔,
不識洞道者,皆要陷入迷途,無法出洞,你們兩人緊隨老納身後入洞。」
    說話間,三人已經聯袂馳到絕壁之前,黃秋塵抬目向那峭壁打量了一眼。
    只見這道光滑如鏡的峭壁,凌空六七丈處,現在數十個大瀕產,密如蜂巢。
    鐵木僧當先一人攀登上一個菱角形洞口穴,袁麗姬,典秋塵隨後跟上,只聽鐵木僧
低聲吩咐道:「切記不要走離我身側,也不要晃燃火折子,以防敵人迷囚洞中。」
    說著,鐵木僧已經舉步向洞穴這內走去!
    三人深入洞內二十餘支這後,已然回轉了七八個彎道,這回音洞中,雖然是暗無天
日,但三人內功深厚,眼力異於常人,走了一段距離後,已然可以假籍光滑洞壁反映出
的微曙之光,看清二三丈內的事物。
    鐵木僧在回音洞中,輕車熟路的領著兩人深人百餘丈,在這段洞道中,有時遇到十
數條洞道的變叉、但鐵木僧仍不費力的左轉右旋前進。
    再行了一段距離,黃秋塵和袁麗姬耳際中,突然聽到一縷呼嘯聲,隱隱約約,那像
似風聲,又似人語聲,或鬼嘯怪音。
    二人心中一驚。欲待出聲詢問,驀然鐵木僧輕聲說道:「這是回音洞自然特色不要
怕。這裡已是回音洞的心腹所在,再過七十餘丈,便可到金笛書生僻室潛修之所……」
    一語未落,鐵木僧陡地沉聲渴道:「是誰?」
    這聲呼喝,直將洞道中震起了回音「是誰,是誰……」之聲,翁翁不絕於耳。
    原來鐵木僧在說話間,突然耳聞陰風呼嘯聲中,夾帶著一縷極端細微的中步聲,黃
秋塵和袁麗姬也都聽到了。
    他們猜測足步聲中,絕不會過超過六七丈距離之外。
    鐵木僧呼喝聲中,三人各展絕高的移步換位身法,向前逼近了六七丈!」
    果然鐵木僧三人看到三丈外洞道中,凝立著一條纖細小巧的人影。
    這個極細人影目見鐵木僧他們三人逼到,身軀輕晃,就要向另一條洞道逃去!
    鐵木僧冷喝一聲道:「那裡走!」
    鐵木僧身若旋風,絕速的將那極細黑衣人影去路擋住。
    黑人影眼見鐵木僧絕快的身法,像似也感到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二步。
    鐵木僧深知這人,絕非金笛書生,也不是佛字幫的人。以及胡聖手等五人,那麼她
可能就是殺害佛字幫徒眾兇手之一了。
    所以鐵木憎不容她出手,或是逃走的機會,揚手一掌,劈了過去。
    鐵木僧劈出的掌勢,既無破空之風,亦無激盪的潛力,但是袁麗姬和黃秋塵都知他
這一掌,乃是極上乘內家掌法,將本身功力含蘊在掌心之中,只要掌勢迫近敵人之身,
勁力一吐,便可震傷敵人內腑經脈。
    黑衣女人在鐵木僧掌勢剛剛擊出,她嬌軀微側,已閃避開鐵木僧掌指之部位方向,
逼得鐵木增無法將內勁吐出。
    鐵木僧目睹黑衣女人的閃避身法,左拳右掌交相擊出,展開一陣猛惡絕倫的攻勢。
    這一掄急攻,實為武林難得一見的惡戰,鐵木僧攻出的每一掌,都是罕見的內家武
學。
    那黑衣女人在鐵木僧凌厲攻勢的逼迫下,身子極端詭異的閃避著,雙手衣袖翻飛,
施出點穴斬脈的手法對抗欣木僧招式。
    袁麗姬黃秋塵這時也欺身逼近了兩人,但是在狹窄的洞道中,他們又無法插手圍攻。
    驀然袁麗姬翻手撤出那柄飛鳳奇劍,一弘冷霜似的秋水,映照得洞道三丈這內,一
片濛濛精光。
    這時鐵木俗等三人,假借飛鳳劍光,方才看清這個黑衣女人,是穿著一襲寬袖的黑
絹長衫,面上也蒙著一條黑紗,掩遮了她的面目,就是他雙手,也縮在那寬長的衣袖這
中。
    這種怪異裝束,實在令人看得驚異袁麗姬想不到江湖武林中有這樣一個裝束的人來。
    鐵木僧攻出十餘掌,不但無傷得黑衣蒙面人,反而自己猛惡的攻勢,被這女人的衣
袖點穴斬脈手法鉗制,迫得施展不開。
    這一下真使這位武林高僧又驚又怒,一聲輕喝,鐵木僧右手的一掌,平胸猛擊過去。
    鐵木僧這一掌,不但是勁力內斂的掌式.而是趨勢妝將剛猛無濤的勁力擊了出去,
一掌猛擊,掌風潛力,湧滿石道。
    黑衣蒙面女除了硬接這一掌這外,只有向後面躍退,但在這種高不及六尺的洞路中,
向後躍時無法提氣上升,速度以及距離,總無法脫出鐵木僧的勁力範圍。
    果然掌勁過處,黑衣蒙面女人的身軀,有如離弦這箭,脫僵怒馬,向黑暗的洞道退
去。
    但黑衣蒙面女人身軀被擊中之後,卻是無聲無息,沒有一點身軀著地的聲音,以及
受傷呻吟之聲。
    鐵木僧臉色微變,身已經疾速向前面欺了過去。
    在鐵木僧心中想來,蒙面黑衣女人著實被自己功擊傷,而自己剛才那道掌力,乃是
本身所聚,放眼當今天下武林能夠接下自己這道掌力,而不受震傷者,絕無僅有。
    所以鐵木僧欺身過去,便沒有想到對方還安然無恙。
    黃秋塵和袁麗姬也沒有猜想到會發生意外。
    可是當鐵木僧欺過去丈遠近的時候,耳聞衣袂飄風之聲,一條人影迅快無比的欺了
過來。
    但鐵木僧驚恐的叫了一聲,道:「海棠花……你……你是……」
    原來欺來的人影,正是那蒙黑衣女人,這時始終縮長袖中的手掌,已經露了出來,
右掌心中鉗著一朵艷紅花朵似的東西。
    她那右掌心的鮮紅花朵,就好像似尖針一般,刺向了鐵木僧的心坎,使鐵木僧忘記
了蒙面黑衣女人的右掌,已經絕快無倫的印上鐵木僧的胸口。
    一聲悶哼傳出,鐵木僧雙肩擺幌,直向後面退了過來。
    這種驟變,不過時剎那間之事,待黃秋塵和袁麗姬造過來,鐵木僧已經受了重創。
    蒙面黑衣女人右一印上鐵木僧,嬌軀一晃,疾速欺到,一掌又詭異的印了過來。
    一聲嬌叱,袁麗姬已經欺到鐵木僧背後,手中飛鳳短劍如同毒蛇出洞,由鐵木僧腋
下過,疾指黑衣女人身上三處要穴。
    蒙面黑衣女人見袁麗姬一劍刺到,只見她嬌軀詭奇的一晃,身若游魚,由鐵木僧的
左側滑過,直向後面的袁麗姬逼到。
    袁麗姬劍勢刺出,已無法抽回,再出劍招襲擊,她見敵人數到,左腕一揚,呼的一
地聲,迅快的拍出一掌。
    蒙面黑衣女人似乎志不在襲擊袁麗姬,只見她左的指輕巧妙的將袁麗姬掌勁撥至一
側,人已如鬼魅幽靈一般,貼著洞道牆壁閃了過去!
    袁麗姬見狀知道蒙面有女人是要逃走,不禁嬌呼道:「塵弟,不要讓她逃走!」
    其實不用他呼叫,黃秋塵已經威凜凜的橫身在洞道正中央,目見蒙面黑衣女人衝到,
呼呼,掌如電奔,斜南過去。
    在黃秋塵想來,這突然發難的快擊,疾如星火,石道中地方又極狹窄,蒙面黑衣女
人功力再高,也無法躲過,最起碼自己也能將他的身子截住。
    那知事實大廖不然,但見蒙面黑衣女人向前衝的身子沒停,也沒出手迎擊黃秋塵的
掌勁,背貼洞壁如電光一閃由黃秋塵掌下滑過。
    「轟!」的一聲大響!
    黃秋塵的掌勁,將洞壁擊得一陣啞嗚雷響。
    這一下實在使黃秋塵目瞪口呆,要知自己這道掌力,明明是向蒙面黑衣女人擊去,
為何有不中之理。
    袁麗姬目見黃秋塵攔擊蒙面黑衣女人無效,轉身要追擊,但這時突見鐵木僧全身一
陣激烈的顫抖,急道:「姬兒,快……快扶老納會見金笛書生……老納已經全部明白
了……我要在沒死之前,將這些秘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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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
    這幾句話,使袁麗姬心驚不已,急問道:
    「大師你受傷了嗎?」
    原來在剛才鐵木僧被面黑衣女人右撐按中,袁麗姬和黃秋塵都沒清楚看到。
    鐵木憎顫聲道: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先師謁語,已經實現,老納大概已將命枯向腐
了……」
    袁麗姬聞言大驚,淒聲問道:
    「老師父,海棠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
    鐵木僧這時好像受創極端嚴重,語言斷斷續續道:
    「姬兒,你將老納抉到金笛書生練功的秘室……將先師所留的和三個錦囊取出……
拆開……錦囊在老內懷中……」
    袁麗姬這時轉頭後顧,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後面寂然無人,黃秋塵和蒙面黑衣女人,已經沓如黃鶴,袁麗姬知道黃秋塵可
能追擊蒙面黑衣女人去了。
    這時她心中雖然耽心黃秋塵安危,但又不能分心兩顧,只得摻扶著鐵木僧問道:
    「大師父郭老前輩的練功秘室怎麼走?」
    鐵木僧道:
    「……由這條洞道向前走,每逢交叉口,轉向右面第三條……若見二條洞道,就
照……」
    說到此處,鐵木僧語音倏斷。
    「大師!大師父!」
    叫了數聲,不見因聲,袁麗姬急忙伸手一按他的胸口,只見心脈跳動微弱,身上肌
膚,發著高燒。
    鐵木僧已經暈迷了過去。
    袁麗姬只得抱起鐵木僧的軀體,向洞道深處走去!
    大約行有十餘丈,前面有九條洞道的交叉,她如言向右面第三條洞道走去,走過之
處無論多條的洞道交叉口,她都如言所選右邊第三條。
    但到第四次交叉口的時候,竟只有二條洞道,袁麗姬頓時躊躇在那裡,不知選擇那
一條好?因為鐵木僧沒說出這秘密就暈了過去。
    想了良久,袁麗姬默默祈禱一會,閉著眼睛揀著右邊那條洞道走去。
    這一下袁麗姬竟走錯了洞道,連續走了百餘支洞道,經過七八個交叉口,仍然摸不
到金笛書生的洞室。
    她轉了半個時辰。竟然愈走愈感迷糊,隱約中,發現有和個洞道自己走過四次,顯
然自己已經迷了路途……。
    且說:黃秋塵。
    他了掌擊出被蒙面黑衣女人衝過去,心中又驚又怒,她回頭一顧,蒙面黑衣女人已
經在三四丈開。
    黃秋塵生性好勝,來不及向袁麗姬打招呼,施展「萍蹤萬里」輕功的移步身法,恍
似行雲流水般疾追而去!
    蒙面黑衣女人的輕功,輕快絕綸,她好像腳不站地面,只見雙肩晃動,如箭也似的
向前移奔。
    任是黃秋塵的身法,快逾奔馬,仍然距離她三四丈之後。
    大約追逐了七八十丈的洞道,只聞一聲清脆的格格笑聲響起,前面的蒙面有女人突
然停步轉身。
    黃秋塵在後面追得急,蒙面黑衣女這一突然停步轉身,使黃秋塵差點無法阻住前衝
之勢,幸他武功奇高,應變靈敏,猛將真氣一沉,力著右後跟,左腳離地,身子在原地
迴旋了三轉,方將奔跪的衝力消彌,停在蒙面黑衣女人的前面七八尺。
    但是這蒙面黑衣女人,像似不願傷害黃秋塵,身軀凝立原地一動也不動。
    黃秋塵目睹蒙面黑衣女人凝身不動,反而一怔,久久才沉聲問道:
    「你是誰?」
    蒙面黑衣女突然又發出一陣美妙悅耳的嬌笑聲,但仍不發一語,兩雙手掌,又縮在
那寬大的衣袖這中。
    黃秋塵這次聽她的嬌笑聲,臉色頓時一變,原來他感到這女人的笑聲,好像自己曾
經在那裡聽到過。
    黃秋塵怔愕一會,又喝問道:
    「你是誰?佛字幫的人,是不是人殺害的?」
    蒙面黑衣女人這次開口了,一縷清音,惋轉而出道:
    「我是誰?你怎麼不會自己來揭開我的面紗呀!」
    黃秋塵聞聲,驚咦了一聲,道:
    「你……你是……」
    原來黃秋塵覺得她的語音,極端熟悉,她以為他是虯龍公主,但突然想到這不是虯
龍公主的語音,所以倏地住口。蒙面黑衣女人嬌聲道:
    「黃相公怎麼啦!我是誰呀!」
    聰機機警的黃秋塵,到這時候已知這個女人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絕對不會錯了,但
她是誰呢?
    自己自從行動江湖武林,所遇到的武林女兒有幾個,袁麗姬,胡翠蝶,韓玉琪,紅
花門主柳雁紅.神秘奇女虯龍公主,以及失蹤的拂香女冷月蘭……。
    想到冷月蘭,黃秋塵啊地一聲叫,道:
    「你……你是冷姑娘……」
    不錯,這語音,像極了拂香女冷月蘭,她是黃秋第一個熟悉的少女,而且撞肩同騎
過,當然記憶特別深。
    蒙面黑衣女人突然左袖一動,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春蔥手指,緩緩的將她那黑色面
紗揭下來,露出一張姣美誘人的嬌容。
    她,果然是失蹤月餘的冷月蘭。
    這一下,反而使黃秋塵驚奇,不相信了,他想不到冷月蘭如何月餘不見,武功高到
這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正是冷月蘭,煞星手冷白的親妹妹——冷月蘭。
    冷月蘭突然幽幽的輕歎了一聲,道:
    「黃相公,我捨不得傷害你,你快離開回音洞吧,今生也不要再在江湖武林走動了。
或著你也難逃武林浩劫。」
    這句話,使黃秋塵的血液沸騰了,他星目噴出憤怒的火焰,冷冷的呼一聲,喝聲道:
    「冷姑娘,佛字幫婦孺老幼,百餘條的人命是不是你殺害的?」
    冷月蘭道:
    「是我師父,師兄與我三人殺害的,我師兄和師父,現在已先離此去了,或著你們
在這裡,休想一個能逃得活命。」
    冷月蘭這種坦白的承認,反而使黃秋塵一呆。
    良久之後,他才抑首一聲淒厲的長笑,道:
    「冷姑娘,真有勇氣承認,哈哈哈……這樣看來,冷姑娘像對於那種天人共憤的血
腥屠殺,不當作一回事似的。」
    冷月蘭輕輕眨著那雙大眼睛,道:
    「江湖武林中殺人乃是常見的事,難道你沒殺過人嗎?佛字幫的屠殺,雖然有點殘
忍,但武林血劫已形成,比這個更加殘忍十倍的屠殺,還在後頭呢?」
    黃秋塵這時胸中的憤怒,痛恨已到極點,他大喝一聲,道:
    「冷姑娘,你殺人,卻不知被殺得,親戚朋友的痛苦,憤恨,殺人償命,你今日就
將命留下來。」
    語音一落,黃秋塵長嘯一聲,一招『神龍出雲』劈過去。
    冷月蘭左手羅袖輕揮,拍出一股潛力,封住黃秋塵的掌勢,說道:
    「黃相公,我據實告誡你,我當今的武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冷月蘭,你還要和我
動手絕非是我之敵,而我也不願傷害你,我現在於此跟你會晤,不過是昔日一場萍水相
逢的情誼使然,你若是再無禮動手,我立刻指袖離去。」
    她這番話.說得使黃秋塵心頭一驚,暗自忖道:「看她剛才和鐵木僧交手的武功,
著實高深無倫,自己要傷害她談何容易,她曾經說過她有師父與師兄,但不知她師父師
兄是誰?而且鐵木僧常常提到海棠花,海棠花到底是什麼……?」
    想罷,黃秋塵自身忍耐住下衝的怒氣,問道:
    「冷姑娘,你師父是誰?你們為什麼要屠殺佛字幫的人?」
    冷月蘭微微一笑道:
    「我今天以真面目的對你,已經違背我師父的教言,如我再吐露出師父之名,若被
她老人家知道,我可能要受到慘酷的嚴厲刑罰,難道你願意見我血淋淋的死在你的面前
嗎?
    至於我師父為何屠殺佛字幫,原因是『仇恨』,我師父對整個天下江湖要都有著不
共載天血仇,她老人家當今已發動屠殺全面武林的攻擊。」
    黃秋塵聽了這些話,心中有說不出的震驚,本來當今武林,九龍王尊等的作亂,已
經使武林中人風聲鶴唳了為何又出現了這樣一個大魔頭,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冷月
蘭不願說出她師父之名,會不會說出她師兄之名?
    可是,黃秋塵追問道:
    「你不願道出你師父的名號,那你師兄之名,大概可以說出來吧!」
    冷月蘭嬌聲一笑,道:
    「我的師兄眾多,若要我—一說出他們的名字,起碼要說半個鐘頭,而且你都不認
識,不過我可以說出我大師兄之名號,他是你曾經見過的人。」
    黃秋塵急問道:
    「是誰?」
    冷月蘭緩緩答道:
    「九龍王尊。」
    黃秋塵驚駭至極的叫道:
    「九龍王尊,他是你的大師兄,那麼他在千草澤島,以及岳陽城湖區,為何也傷害
你?」
    冷月蘭道:
    「我是在月餘前,才被師父收錄門下,當然我大師兄九龍王尊事先會傷害我了。」
    黃秋塵到這時方始知道九龍王尊之後,又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幕後主持人,這一消息,
可以說是武林上一個難得的秘密,如果今日不聽冷月蘭說出,有誰會知道九龍王尊,不
過是一個為人驅使奴役的人而已呢?
    照冷月蘭的說看來,他們在武林上的組織,可以說是極為龐大,冷月蘭說:她師父
前來屠殺佛字幫的人,是為著『仇恨』那麼這事情鐵木僧定然會以此消息猜測出那幕後
的女魔頭是誰了。
    黃秋塵冷冷的一笑道:
    「好啊,想不到冷姑娘當今也是九龍王府的一份子,是一個為人所奴役,下三流的
婢女,你的投效九龍王府的作為真使我黃某痛心,為你可恥……。」
    冷月蘭突然柳管怒,杏目圓睜,叱聲道;
    「住口!」
    黃秋塵哈哈一聲狂笑,道:
    「冷姑娘,覺得你比較你哥哥可恥,下賤,哈哈……你要我住口不語,除非你殺了
我,或著我要終生的咒罵你,唾涎你。」黃秋塵罵得冷月蘭混身顫抖,淚水潛潛而下,
突然聽她嬌叱一聲,左掌翻飛,掌影飄飄,眨眼之間,拍出十三掌。
    這些掌勢,打得極盡詭絡,凌厲狠辣,若在半年前,黃秋塵早已受創她下,但這時
黃秋塵的武功,已登武林一流高手,冷月蘭二三掌,一掌也沒有摸上他的衣衫。
    黃秋塵在他掌勢稍緩之後,也立刻展開反擊。
    兩人這一動上手,打得極是猛烈,拳腳變化,凶險猛惡,當真是生死存亡之搏,腳
手襲擊之處,無一不是以制人死地的要害。
    可是冷月蘭在動手之前,那雙右掌,始終也縮在衣袖之中,只有左掌伸出於外。
    兩人勸手已六十餘個照面,仍不分勝敗,冷月蘭這時怒氣漸止,方才發現黃秋塵竟
然有這高的功力,能夠抵擋自己六十餘掌攻擊。
    激鬥中,忽聽冷月蘭嬌聲道:
    「小心了。」
    她左腕一翻,一把扣上了黃秋塵的右腕脈穴。
    黃秋塵冷笑一聲道:
    「只怕未必見得。」
    五指一轉,劃在冷月蘭左腕之上。
    冷月蘭只覺腕脈一麻,去勢頓時一緩,黃秋塵飛起一腳,踢向小腹,迫得冷月蘭疾
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黃秋塵輕笑一聲,提掌疾速欺了過去。
    就在此時,冷月蘭那雙縮在衣袖中的右掌,紅光一閃,如同靈蛇似的吐了出來。
    驟閃間,黃秋塵已感到她的掌心已離自己胸前不過半寸,大驚之下,黃秋塵身若陀
螺,疾若星火的旋出三尺。
    只見冷月蘭格格一聲嬌笑,將那右掌迅快的縮回衣袖中,說道:
    「黃相公,想不到你在這月餘間,武功也進展到這種程度,不過你還是無法避過我
海棠花一掌。」剛才我已經對你說過,我不願傷害你,當然永遠不會食言。
    「什麼海棠花?」
    冷月蘭沉聲道:
    「海棠花一掌、是我師父畢生所創的一種武功,天下武林間沒有任何人能抵敵海棠
花掌力一擊,海棠花掌勁擊中人身,就是鐵石也要枯腐。」
    黃秋塵吃驚道:
    「你也學了海棠花掌?」
    冷月蘭道:
    「海棠花掌練至極境,掌心中能凝成一朵艷紅的海棠,七丈之內取敵性命,勝過內
家劍氣,以及任何上乘武學掌功。
    我當今雖然不會海棠花掌,但我師父煉製了一朵海棠花,嵌在我掌心中,雖然威力
不及我師傅,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七丈取敵,沒人能脫厄運。」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冷姑娘,黃某現在忠告你,自古以來,為非作歹者,最後終得正義所誅,你若是
再執迷不悟,定當淪入萬劫不覆之地。」
    冷月蘭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道:
    「黃相公的忠告,我極端感謝,無奈我已經無法脫身自拔,唉……」
    這聲歎息,隱含著一絲淒涼、悲傷的味道,黃秋塵怔了怔,追問道:
    「為什麼?你追隨你師父不過短暫的四十餘日,如何說已經無法自拔?冷姑娘,古
今聖賢誰個無錯,但知錯能當機立斷,是謂聖賢。黃某知道冷姑娘自幼便耳儒目染,所
以性格上有點偏激,可是你如果再這般墮落下去,後悔就來不及了。」
    冷月蘭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
    「不錯,我自幼便出生在黑道中的黑手巖,終日跟殺人搶貨的強盜在一起長大,致
使我的生性陰冷,殘酷,但是我總不會說冷酷到見自己的父母兄妹要遭受到慘死而不救,
而寧願輕賤自己的生命。」
    她這一番話,弦外有音,黃秋塵一怔道:
    「冷姑娘的話,怎麼解釋,請恕黃某愚笨無法聽懂。」
    冷月蘭不知怎樣,眼眶蘊滿了一弘淚水,幽幽的輕歎聲,道:
    「不說也罷,總之我投效了九龍王府,是迫不得已的事,背叛即死,而且將牽連到
我父母兄妹,以及我黑手巖的兄弟,我因為不願眼看他們如同佛字幫群豪慘死我師父淫
威之下,方才接受師父的驅使,變成一個無靈魂的人。
    黃相公,我最後奉勸你,即刻退出江湖武林,退隱深山大澤,或者難逃這場浩劫,
我師父天下無人能抵抗,望你深深記住我的話,我走了。」
    說完冷月蘭轉身隱入洞道中的一個交叉路口裡。
    黃秋塵深深地歎息一聲,喃喃語道:
    「她真的是被人威脅嗎?被人逼迫嗎?唉,可憐的人……。」
    原來由冷月蘭說的那些話中,已很明顯的說出她是被她師父淫威所懾,無法脫離苦
海,她若一經反叛即遭慘死,這樣說來,她不過是別人奴役的工具,血腥江湖的可憐蟲。
    冷月蘭在黃秋塵的心中,雖然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但是她對於他,仍是人生中第
一邂逅的少女的微妙形象,未免較任何一個人深厚,何況黃秋塵生性仁慈忠厚,所以這
時當他聽了這情形,不禁同情起她的遭遇命運。
    黃秋塵默默的往來路洞道中走著,行有一刻工夫,他竟然和袁麗姬同樣迷了路,轉
來轉去,老是在那洞道中徘徊流連。
    黃秋塵驀然憶起鐵木僧入洞時囑附之語,不禁心頭大驚,暗道:
    「我要由那條洞道走?」
    他在原地停立了頃刻,突然叫了幾聲,但洞道中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只有那陰風
慘慘的風聲。黃秋塵暗暗歎息一聲,道:
    「他們走了嗎?或者怎麼沒聽到自己的呼叫聲!」
    在他心中想來,這洞穴中,四通八達,自己的呼聲一出,突然傳播每一條洞道中,
    其實黃秋塵那裡知道在回音洞的語聲,除了同一段洞道的十餘丈內外,能夠聞得聲
音之外,那一條洞道都無法聞得聲音。
    原來我們所呼出的音波,皆被回音洞中山旋的陰風聲消逝了。
    黃秋塵又跨步走了片刻,仍然是洞道千百條,昏昏暗暗,綿長無盡頭,這一下黃秋
塵不禁慌了起來。
    他不敢再走,只得盤膝跌坐洞道中調息起來,困為他想自己愈走陷入絕境愈深,不
如坐立原地,等到鐵木憎和袁麗姬尋來。
    黃秋塵剛剛坐定,突然耳際聽到一縷奇妙的吹笛之聲!這笛聲,在陣陣陰風呼嘯中
傳來,清晰入耳。
    黃秋塵倏地站了起來,暗自想道:
    「鐵木僧的故友郭風煙號稱:金笛書生,這笛聲莫非是他吹奏出的。」
    念頭一轉,黃秋塵不禁舉步沿著笛聲走出!
    那知走過一處洞道交叉口,笛聲突然消逝了。
    黃秋塵呆了一呆,再度走回交叉口中,笛聲清晰可聞,黃秋塵生聰慧驀然領晤這縷
笛聲,可能是郭老前輩吹奏出來導引自己的。
    所以黃秋塵舉步向交叉口中七條洞道,每條都試了一次,果然只有一條洞道可聞那
縷清脆的笛聲。
    於是,黃秋塵舉步向那條洞道走去,每當到達一處交叉口便照著一條能聞笛聲的洞
道走去,如是走過了三處交叉口,前面倏地現出一個兩條洞道的叉路。
    黃秋塵眼力銳敏,突然看到左面一條十餘丈,隱約有一條人影移動著,而這條洞道
也是可聞笛聲的一條。
    黃秋塵當下不敢怠慢,疾帶追奔過去。
    這時前面那人影,也像似發覺了黃秋塵的腳步之音,轉身回頭,淒然叫道:
    「是塵弟嗎?」
    「噢!袁姊姊是你。」
    原來袁麗姬也是這時方才聞聽笛聲前來。
    黃秋塵聽了袁麗姬的語言,隱帶一縷淒傷,哀怨氣味,以為尋找自己急了傷心,不
禁說道:
    「袁姊姊,讓你操心了……」
    一語未完,黃秋塵突然看見袁麗姬懷抱中的鐵木僧,吃驚問道:
    「大師父怎樣了?」
    袁麗姬淒然落淚道:
    「大師父,歸天了!」
    這下下黃秋塵如同晴天霹靂,顫聲道:
    「怎麼,大師父……死……」
    袁麗姬泣聲接道:
    「死了!沒有一句遺囑的返歸西方了。」
    黃秋塵厲叫一聲道:
    「她殺害了大師父,我……我……」
    原來黃秋塵夢想不到鐵木僧會慘然死在冷月蘭的掌下,他本來以為鐵木僧不過是受
了一點輕傷而已,這時聞得惡耗,不禁使他震驚悲拗不已。
    尤其是自己竟然放走了殺害大師父的冷月蘭,這事不禁使他深深後悔,內疚。
    驀在這時,洞道的盡頭傳來一聲歎息,道:
    「袁侄女嗎?你師父怎麼樣了……唉!恕老夫身受殘傷,無法移動半步!」
    袁麗姬停住咽泣,顫聲問道:
    「是郭老前輩嗎?大師父……他老人家已遭不測……。」
    說話中,袁麗姬懷抱著鐵木僧軀體和黃秋塵疾帶向洞道盡端走去。
    走完這條洞道,向左轉了個三個彎,景物忽然一變。
    只見一座金色的門樓之上,寫著四個斗大金字:『風煙洞府』。
    門樓上垂著一道珠簾,發出五光十色的寶光,絡纓賓粉,輝閃不絕。
    黃秋塵輕輕掀開了珠簾,觸目是一間霜華皓月光明的精室,室中除了南面一座蓮台,
以及十數具錦墩之外,並沒有什麼陳設,但卻有一種清華高貴之氣。
    偌大的精室,只有一個文質彬彬,儒巾方履的文士盤膝跌坐在蓮台之上,他大概就
是金笛書生郭風煙了。
    袁麗姬看清了郭風煙的臉容,驚聲叫道:
    「郭老前輩,侄兒想不到金笛書生就是你。」
    原來這金笛書生郭風煙,乃是青城修劍院一個熟悉香客,常常跟鐵木僧下棋談詩論
文,袁麗姬也曾經和他棋盤對奕過,一派文質彬彬,袁麗姬始終料想不到他是個身負絕
學的金笛書生郭風煙。
    金笛書生郭風煙,慘白的臉容露出一絲微笑,道:
    「十年來老朽數次上青城,但因受鐵木兄重托,創立佛字幫,而不得不隱藏行
蹤……」
    說到此處,他一眼瞥到袁麗姬懷抱中的鐵木僧,臉色驟變,急聲道:
    「袁侄女,快將你師父抱過來……」
    黃秋塵聞聲抬眼一瞧,哀喲一聲驚叫道:
    「大師父他……他怎麼變成這樣形狀……」
    袁麗姬低首一瞧,頓時驚嚇得花容慘白,混身顫抖,差點將鐵木僧軀體掉落地上,
久久才悲叫一聲,道:
    「大師父啊,你死得好淒慘呀!」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你老人家當真變成了一堆枯骨
    原來這時鐵木僧的內體,不知在何時變成了一堆髏骷骨頭,全身血肉消失殆盡,形
狀顯得十分難看。
    袁麗姬剛才在洞道中,雖然已察視鐵木僧心脈已斷,但因黑暗中沒有看到鐵木僧軀
體血肉消失而成一具白骨骷髏。
    袁麗姬急步將鐵木僧骨軀抱到金笛書生面前。
    金笛書生郭風煙伸手在鐵木僧骨軀上摸接了一會,突然仰聲悲歎道:
    「海棠花毒已侵蝕五臟六腑,回生乏術了……。」
    鐵木兄呀,鐵木兄,沒想到你我年前在青城一別,竟成永訣
    郭風煙說了這句話。鐵木增本是眼睜睜的不聞雙目。突然緩緩瞌了下來。
    回音洞中,陰風呼嘯聲中,交奏起一陣哀樂。
    淒厲風聲中,袁麗姬、黃秋塵的哭聲,將這座精室籠罩成一片愁雲慘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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