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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默嬋 ]【風屋家族之 摔到紫眸酷老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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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3:5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太「啊劣」啦!他那是什麼態度嘛!  

只不過是摔他一記過肩摔又壓在他身上  

他做什麼對她冷言冷語,直想攆人的模樣?  

多虧她肚量大,不與他計較,  

否則他囂張  

不過「惡人有惡報」,  

她終究有機會還他  

顏色誰叫他惹到她這個風人院的「駐院人」之一呢  

其實不要去管他那冷硬的脾氣,他倒是個帥哥  

尤其是一雙紫眸,笑起來時更是令人驚艷  

害她情不自禁地老往他那裡東晃西晃  

老天!她是發花癡了嗎?竟對他動情!  

她該遠離她的,待在他身邊只會橫禍不斷  

何況,他總是對她一下冷一下熱的  

甚至還將她弄哭,真是「啊劣」的十次方都不夠  

偏偏她沒辦法無視他紫眸裡的哀愁和孤寂  

只好秉持她風人院執著不悔的心,嬴取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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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4:2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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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佛羅里達的華人圈中有一最為人所知的家族,人稱這一家族為「風屋」──取自他們所居住的房子WINDWOOD。

  風屋的大家長風允准是世界有名的科學家,專門研究植物的生長及遺傳工程,和其妻銘瑋倫──人類遺傳工程科學家,生了六名子女。十幾年前,他們舉家由台灣移民美國,風家的六個小孩開始一一顯露他們的天分,並在各個領域中大展雄風。

  老大風力勤,著名的外科醫生,專精所有外科,是醫療獎的常勝將軍,但很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事實上他以ERIC.風的名義在佛羅里達某醫院當外科醫生。

  老二風君樵,著名航天工程師,早些年為NASA的菁英分子,在與青梅竹馬、「宏儒信息」的副總裁裴穎豪結婚後便離開NASA,目前在南加大教書,兩夫婦定居洛杉磯。

  老三風清揚,著名律師,凡是到他手上的官司沒有打不嬴的,是紐約前十大黃金律師之一。他的收費標準是出了名的怪,對富人的收費高得可達對方財產的一半以上,對窮人卻可以一毛不收就替人打官司,不過他收費的方式雖怪,卻也沒人敢抱怨,因為只要惹上他,不論那人有什麼狗屁倒灶的小事都會讓他挖得一件不剩,到時,就得花更大的代價買回他手中的資料。

  老四風昀樵,著名的珠寶雅賊W.W,掩飾身份是一家名喚「天使之火」的骨董店老闆和「風氏企業」總裁。她不輕易出手,但凡是讓她看上的珠寶絕對逃不過她的手掌心,被她竊走的每一件珠寶動輒可達幾千萬元美金。

  老五風力凱,地質學家,現年二十五歲的他,為耶魯大學特聘講師兼「風氏企業」

  實際掌權的副總裁。

  老六風清逸,二十歲的她就讀哥倫比亞大學建築學系。她十五歲時就已取得建築師執照,著名的「風氏大樓」就是她的傑作,在她即將畢業的同時,已有好幾家建築事務所準備網羅這位難得一見的天才建築師。

  雖然外人稱他們為「風屋家族」,但風家人暱稱自己的家為「風人院」,稱自己為「風人院」中的「駐院人」。而不管外人怎麼看他們,他們以著自己一貫的生活方式過日子,從不理會別人的看法,猶如他們的姓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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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5: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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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美國紐約「你不能帶走他!」

  陰暗、窄小的公寓中,一名高大的東方男子一隻手緊捉著一名約莫七歲的男孩,另一隻手正極力甩開拉著他的婦人。

  「他是我兒子,凡是有藍家血統的人皆不許流落在外!」男人陰沉地瞪著婦人。

  「他是我的一切!」婦人哭喊,「求求你……」

  「媽!」男孩一見母親落淚便掄起小拳頭捶打著男人。「放開我!你這個壞人!」

  男人冷冷一笑,沒兩下即制伏男孩。「安分點!兒子。」

  「鬼才是你兒子!」男孩咒罵。

  男人仍是冷冷一笑,但婦人明白這是他發怒的前兆,於是她奮不顧身的上前與男人搏鬥,男人不耐煩的一推,將婦人推向茶几,茶几承受不住婦人的重量,斑駁的桌腳「啪!」的一聲崩裂,碎開的玻璃插入婦人的背、頭……

  血緩緩自婦人身軀流出,滲入地毯中,男人看著這一幕,不禁呆了。

  「媽!」男孩掙脫男人的掌握,衝到婦人面前,紫眸充盈著淚水,和婦人的淚眼相望。

  婦人的眼前一片迷濛,強烈的痛襲向她,她的肩蠕動了幾下。

  「媽,您說什麼?」男孩握住她的手,將耳朵靠近她的嘴。「再說一次。」

  婦人再次蠕動唇瓣,「跟他走……堅強……活……」

  她的眼前由迷濛變黑暗,世界……變得好靜……

  「媽?」男孩恐懼的叫喚,搖晃她已虛軟無力的手臂,「媽,您回我話,不要丟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媽……我發誓再也不跟人打架,再也不偷人家的東西,一輩子都聽您的話……媽……您回來啊……媽……」

  男人報了警,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急診室的紅燈熄滅,醫生由裡頭走出,男孩立即想衝過去詢問,但男人捉住他,他無法掙脫,只有以眼神來表示他的恨意。

  「傷勢如何?」男人開口。

  「腦死,我們已經盡力了。」

  腦死?死了……媽媽死了!男孩小小的身子一震,臉色倏地刷白,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醫生,救救我媽媽,我……我有錢,不論多少錢我都拿來給你……」他的嘴巴忽然被男人摀住,無法再說下去。

  「我們很抱歉。」醫生對這種場景看多了,有點無動於衷。

  男孩陷入絕望的深淵,他很難相信昨日仍和他有說有笑的母親,今天就永遠離開他了。

  都是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害的!他看著正與警察談話的男人,希望警察叔叔可以將男人繩之以法。

  「他是?」警察問道。

  「我兒子。」男人簡短答道。

  「我不……」欲辯駁的男孩又被摀住了嘴。

  「這案子警方將不會起訴,以意外結案。」警察說完後便離去。

  男孩不敢置信的望著警察遠去的背影,這個害死他母親的兇手竟然沒事?為什麼?

  為什麼!

  男人看出他的疑惑,面無表情的說:「你不需要明白。」

  他竟然連一絲歉疚也沒有!男孩由哀傷、不敢置信、絕望到完全冷硬,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由男孩蛻變為男人。

  一名充滿恨意、憤世嫉俗的男人。

  「恨我吧!總比怯懦來得好。記住,從今天起,你姓藍,叫藍皓軒,是藍氏企業二公子,你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你不再是這個貧民窟的一分子,你的舉止絕對不能顯露出不合身份的粗俗──」男孩沉默著,只一徑用殺人似的目光瞪著他,男人笑道:

  「而我,是你的父親藍啟峰,你將和我回台灣,遠離這個貧民窟。」

  二十年後美國紐約刺耳的鬧鐘聲及惱人的敲門聲同時響起。

  「清逸,風清逸,起床了!」鏗鏘有力的呼喊貫穿風清逸混沌的意識。

  「再三十秒……」風清逸一個翻身,繼績睡她的。

  房門被打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大跨步走進房內,按掉鬧鐘,再伸手揪起睡得不省人事的風清逸。

  「喂!你已經賴掉一個小時二十分又十秒的時間,你還想再利用我清脆響亮、極富魅力的嗓音多久啊?」風清揚望著睡眼惺忪的小妹,笑問。

  「二哥,是你啊!」風清逸張開眼,認出眼前的人是她二哥,迷糊的問著他,「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今天凌晨四點時有人死命的求我一定要在上午九點鐘以前把她從床上挖起來,說什麼今天的畢業作品展一定不能遲到……」風清揚話還沒說完就被風清逸的尖叫打斷。

  「作品展!完了,教授說我今天如果再遲到,再不把作品交出去就把我死當,讓我畢不了業!」風清逸的意識終於清醒,也記起了教授對她的「耳提面命」,她衝下床去迅速更衣盥洗,不到三十秒就完成,衝出房門之前,風清揚拉住她。

  「二哥,我趕時間!」清逸現在像極了熱鍋上待煮的小螞蟻。

  「衣服紮好,背包帶著,模型拿好,你這樣兩手空空衝去學校,只怕你沒遲到而你們那個元老教授仍舊當掉你。」清揚摸摸她的頭,笑著提醒。

  「哦!」清逸這才定下心來,拿了她擱在桌上的模型和背包,再急忙衝出去。

  「醒了?」餐廳中一名男子淡淡問著正以百米速度衝出家門的清逸。

  「嗯,小哥再見,二哥再見!」清逸匆匆套上球鞋,跟風清揚和風力凱道再見後,就似風般的消失在他倆眼前。

  「老五,你怎麼還沒去上班?」清揚問著小弟,有些訝異他人怎麼還在這兒,現在已經七點半了耶!平常準時得不得了的他今兒個怎麼如此反常?

  「有件案子要跟你討論一下。」風力凱微微一笑,收好報紙,對清揚玩的把戲故意不提。

  「哦?」清揚微一挑眉,逕自坐在餐桌前吃起早餐。「清逸回來一定會感激我的,瞧我多守承諾啊!七點半就把她叫起來了。」

  「只可惜她現在這個時間去學校恐怕會被關在會場門外。」力凱姿態優雅的吃著他的早餐,一邊淡淡地道。

  「七點半也是九點之前啊!是她自己一早醒過來不看表就慌慌張張地衝出去,怪不得我。」清揚一點愧疚也沒有,反而是撇清一切關係。

  力凱無言地起身將碗盤放進洗碗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走吧!」清揚笑道,拿起放在沙發背上的西裝外套丟給力凱,兩人相偕出門。

  力凱悠然的瞥了二哥一眼,把車鑰匙丟給他,讓他開車。

  清揚發動白色法拉利,絕塵而去。

  她發誓,她回去一定要宰了那個叫風清揚的大壞人!她天殺般的二哥!

  當風清逸抱著模型,氣急敗壞的站在作品展的會場前時,在心中忿忿不平的立誓。

  她怎麼會笨到去求二哥叫她起床?清逸哀號著,這分明就是給他一個天大的良機捉弄她嘛!瞧,現世報來了,她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趕到學校卻吃了閉門羹,看了手錶才知道原來離集合的時間尚有一個小時,誰會那麼早來喂蚊子?

  只有她,一個被自家兄長捉弄了的可憐蛋!

  清逸可憐兮兮的坐在會場前的台階,曲膝抱著正唱著空城計的肚子,一雙仍殘留睡意的眸子往四周溜呀溜的,最後,她無聊地眼睛一閉,就在她正準備跟周公下棋時,一聲冷喚和冰冷的物體觸上她的太陽穴,讓她猛地驚醒過來。

  「別動!」

  清逸張眼所及,視線有一半被一隻粗大的手臂擋住,聲源從她上方傳來。

  「請問……」清逸有禮的想問這人為什麼要挾持她,但她一見自己心愛的模型因那人要拉她起身、大腳毫不留情的踩上去時,她的禮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我的模型!

  把你的腳拿開,天啊!我的模型!」

  她的畢業證書飛了!這個人竟然把她辛苦了一晚上的模型一腳踩壞,天!她完了!

  「住嘴!」歹徒加重箝住清逸頸子的力道,讓清逸一時因為缺氧而失去聲音,但她仍死命的掙扎著想擺脫他的禁錮,心想或許模型還可以修復。

  「該死!」歹徒不耐煩的將槍上膛,「你再不安靜一點,我就一槍讓你斃命!」

  而清逸早在聽見熟悉的上膛聲時就停止掙扎,乖乖的讓他挾持,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身陷危險中。

  「很好!現在告訴我怎樣才能最快離開這所學校。」歹徒命令著清逸。再不逃的話,讓那兩人追上他就別想逃跑了,然而這個他找遍整座校園才找到的女孩此時吭也不吭一聲,他氣惱的吼著:「快說!」

  「何必動怒呢?你知不知道你的聲音徹底破壞了校園清晨的寧靜?」氣定神閒的聲音發自一名踩著閒適步伐甫來,身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東方男子。

  歹徒一見這人,全身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他來不及逃了!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有一名人質,遂大聲的放話,「你別過來!不然這個女孩性命難保!」

  宋星衍連忙舉起雙手搖了搖,笑容可掬的說:「我當然不會過去,我怎麼捨得這麼可愛又美麗的小女孩受到一絲傷害呢?」

  「是嗎?」歹徒不相信身為國際刑警重案組組長,號稱「鐵面無私」的他會如此輕易放過自己。「你可別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擎風』向來說話算話。」宋星衍的和善笑容讓人察覺不出半絲危險的氣息。

  歹徒聞言鬆口氣,但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背後突然站了一個人,他這才警覺到與「擎風」形影不離的「雲翼」不在眼前,才想轉身,後腦傳來一陣劇痛,他眼前一黑,鬆開清逸,倒了下去。

  阻礙視線的手不見了,清逸難掩驚嚇的環抱住自己,試圖理清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她在整理思緒時,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反射動作地捉住那人的手將他摔出去,等她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之後,過度驚恐的往前傾倒,昏在剛剛她摔過肩的人身上。

  「該死!」一聲冷冷的低咒自「雲翼」藍皓軒口中吐出。他倒了什麼楣,竟然讓這個年輕女孩以過肩摔摔倒在地,正欲起身之時,她又天外飛過來地讓他接個正著,真是飛來橫禍!

  「啊哈!皓軒,你今天可真是艷福不淺,這麼年輕的女孩兒都逃不過你的魅力。」

  已經將犯人銬好,準備帶回局裡偵訊的宋星衍笑道。

  藍皓軒賞了他一個大白眼,抱起昏倒的清逸,皺起眉打量她,很想把她丟給星衍,但見星衍已帶著犯人先行上車,他低咒一聲,只好勉強帶著這個「意外」,跟上宋星衍。

  藍皓軒一貫的冷漠在笑嘻嘻的宋星衍面前轉為狂熾的烈焰。

  「為什麼我得去做那個人質的筆錄?」藍皓軒盡量維持他平常的形象,冷淡有禮的問著宋星衍。

  「因為她是你帶回來的啊!」宋星衍理直氣壯的回道。

  「為什麼我帶回來的我就得去做筆錄?那是不是每樣我買回來的東西、順手撿的物品也要貼上『此物為雲翼所有』的卷標呢?」藍皓軒雙手交抱胸前,隱含怒氣的問。

  平常人只要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就知道該退避三舍,免得被藍皓軒的怒氣掃個正著,但碰上他的多年好友,同時也是他的頂頭上司宋星衍,就完全無用武之地。

  「你要這麼做我是不會介意的,但請先做完那個女孩的筆錄再去貼。」星衍大力贊成,塞個活頁夾給皓軒,要他快點去做筆錄。

  「我不去。」皓軒明確的拒絕。他可不吃星衍這套「水昆趕人法」。

  「幹嘛?人家不過以一個完美的過肩摔摔倒你而已,何必跟個嚇昏的女孩計較呢?

  皓軒,你平常心胸可沒這麼狹隘。」星衍睜大清朗星目,怪聲道。

  「那跟去做她的筆錄沒關係。」皓軒口氣不佳的反駁。經星衍這麼一提,他又想起今早讓那個女孩摔倒的情形,真是倒霉,他的背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不然跟什麼有關係?不就是你大男人的心理作祟嘛!」星衍再次將活頁夾塞給皓軒,「快去吧!那小姐挺難纏的,我派了十個幹員去問,只問出她的名字,所以這個棘手的人質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問出她為什麼會在那兒,還有,順便叫她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

  他邊說邊把皓軒推出辦公室門外,皓軒莫名其妙的望著合上的辦公室門,然後低咒一聲,再冷冷的掃視大辦公室一眼,所有原本停下工作觀望他和星衍的人全都輕咳一聲,靜悄悄的辦公室在一瞬間回復熱絡。

  皓軒冷著一張臉走進偵訊室,只見那個女孩低頭背對著門,不知在做什麼,他坐到長桌的另一端,翻開文件,上頭只寫著以羅馬拼音寫成的中文名。

  「風清逸。」皓軒喃喃地念著,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你叫我?」清逸自素描簿抬頭望著他,兩人都不禁呆住了。

  這名男子一頭削薄的黑髮,額前掉落的幾綹髮絲遮去些濃眉的霸氣,予人冷冽之感,一副墨鏡架在挺直的鼻樑上,更添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秘,而緊抿的唇也透出凜寒的氣息。簡而言之,這人好看得過分,簡直與小哥力凱那個非人類不相上下。

  皓軒也驚艷於清逸的外貌,只見她柔順的髮絲披在纖細的肩膀上,秀氣的柳眉微挑,澄透的黑瞳彷若兩汪幽潭,紅唇輕彎,一抹柔美的弧度隱現,她整個人像個發光體般,令人移不開視線。

  清逸倏忽輕笑出聲,她發現這男子連晚上也戴墨鏡,真好玩。

  皓軒皺起眉,雙手交抱的等著她笑完,清逸注意到他嚴肅的表情,連忙收起笑,「對不起。」

  皓軒不願花大多時間在這個年輕女孩身上,他不帶感情的吐出一連串的問句,「你的職業?你的監護人?你的年齡?你的地址電話?你為什麼會在那兒?為何讓那人挾持你?」

  清逸剔透的眸子直望著皓軒,她露出笑容,準確無誤的回答他連珠炮似的問題,「學生;風允准,銘瑋倫;二十;地址是……電話是……今天有畢業作品展,我是展出的學生之一;至於最後一個問題,警察先生,恕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知道你們追犯人為何會追到學校去,這要問您了。」

  皓軒這下不再不耐煩,因為他察覺到這個女孩對他的態度是排拒的,但她卻面露微笑,刻意讓人看不出她有任何不滿的情緒。

  他嘴角微揚,斂起適才讓星衍攪亂的心緒,以一徑的冷漠對待,「謝謝你的合作,你可以打電話叫你的監護人前來帶你回去。」

  「不必那麼麻煩了。」清逸仍是微笑著。

  她才說完,便有人敲門,一名身著制服的警員進來通報,「雲翼,風小姐的監護人來接她了。」

  他側過身子,讓一名將及腰長髮紮成一束披垂在背,身著鐵灰色西裝,外貌俊美的高大男子進來。

  清逸一見力凱,朝他微微一笑,收拾好東西便起身,她把背包往後一甩,側過臉龐對皓軒笑了下,「謝謝你們收容我。」

  她分明在跟他示威!皓軒瞇起眼,透過墨鏡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怒氣,他冷淡一笑,將之拋諸腦後。他沒必要為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動氣,反正筆錄都做完了,可以向星衍交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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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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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該死的、自以為是的警察!他以為他是誰?做筆錄也不懂得語氣和緩一點,一坐下就像機關鎗一樣問個不停,要不是我的記憶力還不錯的話,肯定愣在那兒。這個混帳警察,非但害我的作品展報銷,還那麼高傲,真是天殺的混帳!」清逸的笑臉一出警局大門就垮下,甜美的嗓音立刻轉成怒氣衝天的咒罵。

  「清逸,這兒是公共場所,罵人也要注意聲調。」風力凱淡淡笑著規勸她。

  「小哥,我今天飽受驚嚇,還很沒形象的嚇昏,作品展又泡湯,極可能再留在學校一年重修,加上剛剛那個門縫裡看人的警察,沒罵髒話已經很忍耐了,你不要再火上加油!」清逸很不客氣的回吼著。

  力凱仍舊是那副世事不幹己事的模樣,面對如火山爆發的清逸,他也只是揚揚手上的車鑰匙,「等著。」

  清逸吐口氣,緩和情緒,乖乖的在警局門口等力凱開車來。

  驀地,從清逸的右前方直衝過來一名神色慌張的年輕男子,兩人毫無防備地相撞,清逸還沒反應過來,那年輕男子急忙的將掛於手腕上的鐲子取下,塞到她手中。

  「送給你。」年輕男子說完後站起身,緊張的往後一望,有一群看來十分不善的人站在不遠處。「好好保存。」他又丟下一句話便跑開,那群人見他跑開也跟著追過去。

  清逸愣愣的坐在地上,呆望著那群人衝過去追他,然後,她的視線落到那隻手鐲上。

  那是一隻精美的貓眼石鐲子,深藍色的光澤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著炫目的光芒,完美得看不出有任何人工琢磨的痕跡。雖然上頭有個地方掉了一小塊,卻無損於它的美麗,只是,那個人塞這隻手鐲給她做什麼?

  黑色跑車停在她面前,車窗緩緩降下,力凱平靜無波的道:「上車吧!」

  清逸眨眨眼,起身拍拍灰塵,將手鐲戴上才上車。「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坐在地上?」

  「有人撞倒你,送給你那只鐲子。」力凱瞥了眼清逸腕間的鐲子,「純貓眼石,難得一見,好好保存,說不定它會給你帶來好運。」

  清逸微微挑眉,不茍同的笑道:「你會這樣說一定有問題,但是我還是要把它戴在手上,看看它能為我帶來多少『好運道』。」風家人對危險都有種狂熱。

  力凱笑了笑,「別忘了找我。」

  清逸不置可否的咧咧嘴,找個舒適的位置,閉眼小憩。

  皓軒摘下墨鏡,一雙冷銳紫眸盯著在他面前大塊朵頤的宋星衍。

  「我記得我在休假。」

  星衍露出笑容,「你的語氣好像已經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

  「除了銷假上班之外,你找我會有什麼好事?」他遣退前來詢問的服務生。

  「我的意圖有那麼明顯嗎?」星衍不禁摸摸自己的臉。

  「有話快說。」皓軒忽地皺下眉,「先說明,我還在休假,你休想我銷假上班。」

  「只怕由不得你了。」星衍把一份文件擱在桌上,「看看。」

  他招來服務生,「兩杯咖啡。」

  皓軒翻看著,半晌後合上文件,抬眼望向品嚐著咖啡的星衍,「哪來的?」

  「一名臥底冒死送出來的,但他在約定時間並未出現。我想,他可能已經曝光。」

  「你拿這種任務要我銷假上班?」皓軒淡漠的語氣表現出他的不感興趣。

  「當然不是。」星衍爽快的否認,「因為它跟你有些關聯,SAINTMARY,你還記得吧?」

  「頭號人口販子,勢力範圍主要在中美洲,這幾年在紐約也挺猖狂的,據說很多逃家少女都在她的控制之下,最近甚至綁架及誘拐女學生賣春。」皓軒說出有關SAINTMARY的「基本」資料。

  「還有,她也是一位聲名遠播的慈善家。不過紐約多的是慈善家,身份很難確認,唯一可依據的是,藍氏企業掌管歐美分公司的二少爺是她公開表示過興趣的男人之一,可惜藍二少爺冷漠難以親近,連一丁點響應都沒有。」星衍愈說,皓軒向來平靜無波的臉色就愈難看。

  「說夠了吧?」皓軒瞇起紫眸,冷冷的說著。

  「我說了什麼?你何必那麼在意這件事?人家對你有興趣ㄝ!你就這麼給她拒絕,好可惜。」星衍火上加油的惋歎。

  「你真的很欠揍。」紫眸凶氣畢露,他明知道自己最忌諱的就是藍氏企業二少爺這個身份,還敢肆無忌憚的在他面說出來。

  「別這樣嘛!我只是隨口一提,你那麼生氣做啥?」星衍不怕死的捋虎鬚。

  皓軒抿緊唇,紫眸益發陰冷地射向星衍,後者卻像沒事人似的,笑得開心。

  「不過要你色誘,犧牲一下色相,不會少塊肉的。」

  皓軒就知道星衍又要他做這種「出賣肉體」的任務,他以前從沒答應過,現在也是。

  「休想,明天的會議你有種就給我蹺看看。」

  他重新戴上墨鏡,拿起桌上的文件,頭也不回的離開,星衍知道這表示他允諾要查探,不過,並不包括色誘。

  星衍兀自開心的笑了,繼續品嚐他的藍山咖啡。

  奇怪,為何他有預感這次的任務將會很不一樣呢?真是令人拭目以待啊。

  清逸吁口氣,放下相機輕撫著拍累的手,望著眼前這幢藍氏企業大樓,處處充滿不協調的對比,令人感到一絲緊迫不安,她實在不解,怎麼在這兒工作的人不會發瘋嗎?

  清逸很佩服在這幢建築物裡工作的人。

  想她也真是吃飽沒事做,那麼多的題材竟選了個最麻煩的題材來為報告,以彌補她上次未參加展覽的失誤,這是她千求萬求教授再給她一次機會才得到的通融,誰教她倒霉地被人家抓去當人質。

  伸個懶腰,照相機隨著她伸長的手臂呈拋物線甩出去,「ㄎㄡ」的一聲,清逸的呵欠變成訝然的張大嘴。她敲到人了!她心虛的緩緩收回伸直的手臂,看也不敢看那個可憐的受害人是誰,才想當作沒這回事,偷偷摸摸地溜走時,她的衣領就讓人捉住了。

  好吧,是她先打到人,又想不負責任的溜走,是她的不對。

  清逸掙扎的回過身,低頭看著那個人的皮鞋道歉,「對不起,打到你是我不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朗笑打斷。清逸訝然的抬首,他們是……

  她對眼前這個笑個不停的人有一點模糊印象,而對他身旁那個身著黑色西裝、黑髮紫眸的男子則是印象深刻,縱使他的墨鏡已摘下,縱使他眼角若有塊奇異的紅腫,她仍是認得他……等等,紅腫?

  清逸不太確定的指著皓軒眼角的紅腫,以眼神問兀自笑個不停的星衍,星衍沒讓她失望的點點頭。

  清逸受驚的收回手,因為皓軒冷鷙的眼神似要吞沒她,但她可不是懦夫,睜大眼瞪著皓軒,「看什麼!本小姐是不小心甩照相機時甩到你一下而已,你那什麼眼神?活像我殺人放火了。告訴你,本小姐不輕易跟人道歉的……既然我不小心K到你了,就……

  就對不起嘛……」

  說到末了,清逸的氣勢愈加軟弱,同時別過臉不願見他懾人的眸光,她寧可他戴上墨鏡,這樣她比較好面對他。

  皓軒的眼角痛死了,沒想到走在路上也會被人用相機砸到,更令他料想不到的是,罪魁禍首竟然是上次那個將他摔過肩的女孩子──風清逸!他這個柔道黑帶的人竟會被女孩子以過肩摔摔倒在地,這已夠丟臉的了,誰知今天還「好運」的讓她用相機K到,而他靈敏的反射神經竟無法先一步察覺有不明物體飛過來?天!遇到這女孩都沒好事。

  皓軒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有些厭惡的瞥了眼清逸,便不發一語的率先走進藍氏企業大樓。

  「風小姐,我叫宋星衍,你拿相機拍什麼照啊?」星衍含笑問著正對著皓軒的背影做鬼臉的清逸。

  「拍這幢大樓囉。我問你,那個人是不是跟這幢大樓有很深的淵源?」清逸對星衍有好感,所以她不吝惜於給他笑容。

  星衍沉吟了下,「算是。」他未正面回答。

  「我就說嘛!怎麼這幢大樓跟他像得不得了,果然有關係。」清逸掄起小拳頭,擊向另一掌,篤定的鼓起腮幫子。

  「哈哈哈……」星衍這下笑到肚子發疼,清逸的形容真的很貼切,令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看來你也很認同。」清逸跟著笑了。

  「清逸,你想不想看看這幢大樓的內部啊?」星衍另有所指的問。

  「可以嗎?」清逸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求之不得。

  「當然,不過要委屈你充當一下我的秘書。」星衍知道清逸會錯意了,他說的是皓軒。

  「無所謂。」清逸收好相機,背起背包,隨星衍一同進入大樓。

  皓軒皺眉看著與星衍一同進入會議室的清逸,道:「閒雜人等請出去。」

  在自己位置上坐定的主管們,差點跌下才坐沒多久的椅子,他們是閒雜人等嗎?怎麼總裁要他們出去?

  他們左右瞧瞧,才搞清皓軒說的是那名坐在星衍與皓軒中間的陌生女子,好一個俏生生、搶眼的東方女孩,但她是誰?竟能讓總裁不悅的趕她出去?

  「她是我臨時找來的秘書小姐,記錄今天的會議內容,好讓我參考。」星衍及時為清逸解了尷尬的立場。

  皓軒眉一揚,他太熟悉星衍眼中閃耀的光芒,要不是他不許星衍「蹺會」,星衍根本不會來,而清逸的出現分明就是一個小小的捉弄,只為了報復他。他當然不相信清逸是來記錄的,靈機一動地說:「那好,威廉小姐,你今天休息,讓星衍找來的秘書小姐表現一下。」

  「是。」皓軒的秘書威廉小姐沒有異議的起身離去。

  可惡!清逸狠狠瞪了眼皓軒,但她隨即露出一朵笑靨,轉向星衍,「可以嗎?」

  星衍饒富興味的望著她眸底燃燒的怒焰,再望望等著看好戲的皓軒,笑道:「當然可以,好好的表現。」上帝保佑你。他在心中加上這句話。

  清逸笑得更加迷人,主管們被她唇畔那抹動人笑意給勾了魂去,但皓軒一聲輕咳就讓他們全數回過頭,正襟危坐著。

  「開始吧!」皓軒發令。他終於可以扳回一城了,這麼一想,不禁微揚嘴角。

  在他身旁的清逸看見他這抹微笑,當下有些失神,直到皓軒把視線投射在她臉上,她才回過神,挑戰的揚起眉,手開始快速的在簿上速記下各個主管報告的內容,哼!考她速記,她可是常接受小哥的特訓呢!

  由於風氏副總裁的秘書經常換人,她這個風家唯一待在紐約的女性,只好披掛上陣,充當力凱的秘書,替他處理一些事情。有時二哥清揚也會把她徵調去他的律師事務所幫忙,因為他的秘書汰換率也很高,而這兩位哥哥的秘書待不住的理由有兩點:一是讓他們倆的要求嚇傻了。哪有上司在人家頭一天上班就吩咐打八封不同語言的信,還得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二是讓他們倆的工作態度驚走了。他們工作起來比起全世界的工作狂有過之而無不及,力凱還好,他不過是冷著一張臉讓人看而已;清揚有時會被槍子兒追一追,收到黑函恐嚇幾下,或者跟人干幾下架。有哪個秘書能忍受自己的生命隨時會結束?

  所以,她就時常有機會接受磨練。

  會議結束後,清逸立刻將紀錄簿遞給皓軒看。

  瀏覽一遍後,皓軒不得不佩服起清逸的能耐,她竟能將會議內容一字不漏的完全記下來,教他想看她出糗都不成,而一旁的清逸則等著皓軒怎麼回答,她非要他承認她的能力才行。

  終於,皓軒似有不甘地說了句:「很好。」

  清逸這下可跩了,她下巴一抬,倨傲的對他扮個鬼臉,站起來將背包一甩,「星衍,你帶我參觀一下大樓吧!」

  「這個……」星衍看到了皓軒驟變的臉色,又見皓軒不自覺的死盯著清逸挽著他的手,他不著痕跡的抽出手,摸摸她的頭,「我另外還有事,不能陪你,下次好嗎?」

  「下次啊!」清逸攏起眉,她的報告可等不到下次,「我自己逛可不可以?」

  「這個……」這可不是星衍能決定的,他示意清逸問她身後的皓軒。

  清逸回頭望見皓軒那雙紫眸停駐在她身上,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她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紫色眸子。

  她還沒開口問,皓軒就去給她一張白金卡,上頭有著藍氏企業的標誌,似乎代表某種身份的證明。

  見到皓軒的這種舉動,星衍訝異的揚眉。

  「這張卡可以讓你來去自如,不過,我有個條件。」皓軒戴上墨鏡。

  他似乎不想讓人看到他的眼睛。清逸這麼想著,可她無暇去問他戴墨鏡的理由,「什麼條件?」

  「你是建築系的學生?」

  清逸點點頭,不明白皓軒幹嘛這樣問。

  「為了寫報告才想參觀大樓?」皓軒再問。

  清逸再次點點頭,仍弄不清他有何條件。

  「我的條件是,等你寫完報告,得替我們設計一幢全新的辦公大樓。」皓軒終於想起了清逸是「風屋家族」的成員之一,排行老么的天才建築師,風氏大樓的設計者。他一直想找她設計大樓,因為清逸的作品讓他聯想到了溫暖的陽光,只可惜風家人不讓她再露面,使他根本沒機會邀請她。

  「啊!」清逸遲疑著。自從她十五歲設計出風氏大樓後,哥哥姊姊們就不准她再為別人設計,要她專心的唸書,這讓她一直以為她的設計不好,所以他們才要她再進修。

  現在皓軒提出這種要求,她該答應嗎?「你確定?我的設計不好ㄝ!」

  「不好?」皓軒好笑的重複,明暸她不是在說謊,他譏誚一笑,「難不成你怕了?

  這麼一幢大樓你都設計不好,如何當建築師?」

  「你說誰設計不好來著?」這個天殺的混蛋,竟敢指稱她害怕!

  「你啊!只適合寫寫報告,做做紙上功夫。」皓軒滿意的看著清逸眸中的焰彩,他覺得這樣的清逸好美。

  「寫寫報告?紙上功夫?」清逸杏眼圓睜,怒不可遏的握緊拳頭,克制住自己想一拳打掉皓軒臉上那嘲諷的笑意。她風清逸的處世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在她覺得她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可是她必須忍耐,這關係到她是否還要重修那些無聊的課程,所以一定要忍耐。氣得全身發抖的她只好勉力露出一抹笑靨,「我就讓你看看我是否只適合寫寫報告,做做紙上功夫!」

  她話一說完,馬上衝出會議室,大力的關上門,震得留在會議室的兩人耳鳴不已,但皓軒卻出人意料的大笑起來。

  「皓軒,你為何故意激怒她?」星衍稀奇的凝望著笑得不可遏抑的皓軒,他從沒看過皓軒大笑的樣子,記憶中,他很少笑,可是現在他卻在笑,而且是大笑。

  「沒什麼,她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但沒想到她的個性竟是這麼容易讓人激怒,跟她甜美的外表相差十萬八千里遠。」皓軒想起清逸那雙冒火的瞳眸就覺得好笑。

  「風清逸,她就是那個天才建築師?」星衍很難將清逸和外傳纖美柔弱的風家老么聯想在一起,今天他終於知道謠言不可盡信。「好啦!公事辦完,咱們該解決『私事』了。」

  皓軒唇畔笑意盡失,他冷淡的吐出一句,「下個月初的星期二晚上,很多紐約名流將會出席布拉夫人的晚宴,其中包括一堆有的沒的慈善家。」

  「哦?那可有好戲瞧了,因為咱們藍二少爺也會出席。」星衍笑著賦予皓軒任務。

  皓軒隔著墨鏡瞪星衍一眼,沒有任何表示,他的心思已飄回到那個如陽光般耀眼的倩影上……

  「哈哈哈……」清逸和力凱一見著坐在清揚身旁那名約十五歲、一臉叛逆的少年時,都忍不住失聲大笑。

  那少年的臉色下沉,正想衝上前去給笑個不停的力凱和清逸施以老拳,清揚適時拎住他,不讓他上前自討苦吃。清揚抬高下巴,睨了一眼笑到腸子都打結的弟妹,不快在心裡。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兒子?怎麼現在才帶回家?實在太過分了,我們風人院好不容易有了第三代駐院人,你忍心藏他十幾年之久?」力凱難得笑到連講話都帶著抖音。

  「瞧,他跟你多像啊!只不過衝動了點,這點就不太像你。」清逸好笑的望著掙扎不已的傑瑞,「難道你沒教你兒子沉穩冷靜才能致勝嗎?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言下之意,似在責備清揚這個二哥沒把他們的侄子教好。

  「喂,你們再鬧下去,就別想參與我這次接到的案子。」清揚祭出這個屢試不爽的法寶後,果真見力凱和清逸在一瞬間斂起笑意,快到讓傑瑞忘了掙扎,以為他們倆剛剛沒說過話,沒嘲笑過風律師似的。

  傑瑞心裡泛起一抹涼意,他是不是找錯人了?若不是莉娜姊姊要他找律師不要找警察,他也不會在四處碰壁後教風律師找上。雖然他不知道風律師是從哪裡得知他的消息,不過有律師總比沒有好,所以他就跟著風律師回來。

  但是,風律師的家人好奇怪哦!比風律師還怪。因為風律師竟然只收他一塊錢美金作為酬勞,他以為風律師已經是世界第一大怪人,沒想到他的家人也這麼奇特。

  「說吧!」力凱背靠著沙發椅,語氣有抹不易察覺的犀利。

  清逸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SAINTMARY。」清揚一吐出這個人名,力凱就如計算機般將SAINTMARY的資料全數背出。

  「人口販子?好像挺好玩的。」清逸躍躍欲試。

  「清逸,帶傑瑞去梳洗一下。你的報告怎麼樣了?」清揚不急著討論人口販子的話題,轉而詢問清逸的情況。

  「一切都順利的進行中。」清逸明白清揚這番話的意思──她沒機會插手。她未反駁的笑了笑,朝傑瑞伸出手,「來吧!你得好好洗個澡,我看你也餓了吧?我煮些東西給你吃。」

  傑瑞原本排拒的心在清逸熱情的笑容下消散了,他霎時覺得好溫暖,不由自主的握住清逸的手,跟著她進房去。

  目送他們兩人進房後,清揚才略微納悶的問:「丫頭吃錯藥了?」

  平常他們不許她參與案子的話,她就會搬出一堆大道理跟他們辯,雖然到最後她仍是不能插手,但至少她試過了,可是這次她怎麼一反常態地不辯駁?

  「她跟她寫報告的主題卯上了。她說,那幢大樓既可惡又陰險,她非把它整垮不可。」力凱輕描淡寫的說。

  清揚好笑的咧嘴道:「她是在說人還是大樓?」

  「你說呢?」力凱把問題丟回給他。

  清揚大笑,「我看那幢大樓完蛋了,能讓清逸說成這樣的『大樓』,只有那一個。」

  力凱亦輕輕一笑,轉回主題,「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叫傑瑞,剛從SAINTMARY的人蛇集團中逃出不久,好像受了某人所托,四處找律師調查SAINTMARY。不過沒人敢接,甚至有人已經通知SAINTMARY,這小子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還到處亂跑,真服了他。」

  「所以,你收了他當兒子?」力凱面無表情的諷刺道。這傑瑞像極了清揚在黑街混的那段時期。

  「對,然後你得當baby──sitter,兄弟,我待你不薄吧?」清揚可不是好欺負的。

  力凱那泰山崩於前而不改的臉色霎時變得有些青白,他冷冷掃了清揚一眼,「你不要開玩笑。」

  「我怎麼會開玩笑呢?我是個律師,律師的責任就是……」清揚還沒大放厥詞,就被力凱打斷了,將話題轉回。

  「SAINTMARY不是一般的犯罪人物,檯面上她是個慈善家,社會地位不可謂不高,你要怎麼做呢?」

  「先上CECILY那兒拿資料,看看SAINTMARY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惹得一個十五歲的男孩怕到不敢找警察,而找上我們這些比警察更黑的律師。」清揚原本帶笑的神情此刻完全變冷。

  「下個月初的星期二,布拉夫人的晚宴。」力凱簡短的說出可以跟一堆慈善家不期而遇的地點與時間。

  「布拉夫人?」清揚的眉蹙了起來,「我看這次我們的出席會讓布拉夫人樂上好一陣子。」

  力凱沒接下去,逕自把車鑰匙丟給清揚,「別跟上次一樣撞壞了,那可是要送到法國原廠去修,很花錢的。」

  「知道了。」清揚摘下眼鏡,弄亂他一絲不苟的髮型才出門。

  力凱則起身往房裡查看清逸和傑瑞,見他們倆都睡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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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6: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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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紐約,帶點危險卻又吸引人,原來繁忙的市街顯得空蕩、寂靜,然而闃黑巷道內的PUB才正要揭開熱鬧奢靡的夜生活。

  「我要見你們老闆。」風清揚看著擋在他面前的保鏢,笑咪咪的說出此行的目的。

  「我們老闆沒空,況且憑你也沒資格見我們老闆。」保鏢們趾高氣場地睨著清揚,看他一副軟弱樣,也敢說要見他們的大老闆,真是癡人說夢!

  清揚歎口氣,惋惜道:「本來不想添麻煩的。」

  「你說什麼?」保鏢們摩拳擦掌,準備對付這個小伙子。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們已經為自己買保險。」清揚眸中的寒芒一閃,話出口之際,兩名保鏢已讓他一拳擊倒在地。

  原本喧鬧的PUB安靜了下來,大夥兒都以興奮的心情看著好戲,只有角落坐著的一個人凝神靜觀其變。

  「還有誰想上?」清揚瞄瞄眾保鏢,心下為他們歎惜,他們將要因為他而被炒魷魚,真是可憐。

  他們對看一眼,全部一起圍攻,但沒兩三下就被擊倒在地,有幾個旁觀者手癢的也跟著加入戰局,清揚專注應對,沒注意背後有人欺近「啊!」在清揚背後的那人緊握著自己的左手,手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如絲的鋼針,慘叫聲不絕於耳。

  清揚輕笑,對著角落的男子打個手勢,「謝啦!朋友。」

  「好說。」角落的人影一躍而至,帶著譏諷的笑意同清揚打退那些人。

  就當整個PUB快要淪為戰場時,一名身著黑色晚禮服的美麗女子出現大吼道:「住手!」

  所有人立刻停手,望向聲源。那名女子來到清揚面前,露出一抹微笑,「揚,怎麼你每次來都用這種砸場子的方式叫我出現?」

  「CECILY,誰教我每次來,你的保鏢們都很不識相的阻攔我見你呢?」清揚攤攤手,聳聳肩,頗有干我何事的意味。

  CECILY搖首笑道:「進來吧!」

  「還有我朋友。」清揚指指站在他身邊、出手幫忙的男子。

  「都請進。」CECILY領著兩人進密室。

  PUB又恢復原有的喧鬧。

  「說吧!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CECILY坐定位後隨即要清揚說出目的。

  「CECILY,我有這麼無情嗎?」清揚無辜的問完後立刻不客氣的說:「我要SAINTMARY的資料,以前到現在所有的經歷。」

  皓軒隱於墨鏡下的紫眸閃過光芒,但臉上絲毫不動聲色,他沒想到這名叫揚的男子跟他的目的是一樣的。

  「你要蹚這淌渾水?她可不是好惹的。」CECILY一點也不意外。

  「沒辦法,我接受委託,加上無聊太久。」清揚微揚唇角。

  「拿了多少?」CECILY在桌上按了下,一台計算機隨即升了上來。

  「一塊錢。」清揚起身到計算機前自行找資料。

  「揚,你的酬勞愈拿愈少,當心以後流落街頭。」CECILY大笑出聲,打趣道。

  「對方是個小孩子嘛。假若我流落街頭大不了來你這當保鏢,你就不必擔心會有人砸場子。」沒一會兒,清揚已找到他要的,開始打印。

  CECILY銀鈴般的笑聲充斥密室,皓軒掩不住心中的訝異,久傳CECILY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女人,看來這名男子跟CECILY有很深的交情,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

  兩人走出PUB時,清揚扔了一疊紙給皓軒,皓軒皺眉望著清揚,不明白他如何知道自己也是來問SAINTMARY的資料的,因為國際刑警的情報網提供的消息有限,他只好自力救濟。

  「會來CECILY的PUB的,不是痞子就是你我這種人,而且,我剛剛向CECILY要資料時,你並未吭聲,我希望你是朋友。」清揚的笑容讓皓軒想起清逸。

  他難得的對清揚露出個笑容,「我也希望你不是敵人。」

  說完他就上車,隨即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清揚微蹙眉頭思索著,印象中好像有一個人跟皓軒很像……算了,那不重要。他將疑惑拋諸腦後,開車離去。

  清逸帶著傑瑞到百貨公司瘋狂大採購,途中累了,兩人便在一間露天咖啡座休息,點了食物及飲料後,清逸環伺咖啡座的擺設,不滿意的嘟起嘴。

  「清逸?」傑瑞啃著他的潛水艇三明治,喚著發呆的清逸。「你怎麼了?」

  「我不喜歡。」她咕噥著。

  「不喜歡什麼?」傑端的嘴塞滿了三明治,含糊的問。

  清逸看了傑瑞一眼,「乖乖吃你的東西。」她推開她的餐點,取出隨身攜帶的素描簿,著手畫畫。

  她的動作引起一旁同桌的皓軒的注意,本來與他人共桌,他是不會去注意跟誰同坐的,但他覺得這聲音好熟,又見她取出素描簿,他便收起正在看的報紙,視線剛巧與抬起頭的清逸對上。

  兩人一見對方,都訝異的互瞪,清逸更是驚詫的問:「你也會吃東西?!」

  此話一出,清逸即惱怒於自己問了廢話。她氣惱的表情惹來皓軒有趣的輕笑,他這一笑,嚴峻的臉部線條全數柔化,看得清逸張大了嘴,著迷的望著兀自笑個不停的皓軒,她情不自禁的動手摘下皓軒的墨鏡,霎時墜入那雙紫眸中。

  原來他也會笑,她還以為他跟那幢科技大樓一樣無感、冷漠、尖銳,全身充滿了不協調,讓人很不舒服。可是看到這樣的皓軒,她竟有種想哭的衝動,皓軒那雙紫眸裡有種冷冷的淒楚,即使他在笑,她仍能感受到這份淒冷,想著想著,淚水無聲的滑出眼眶。

  「清逸?」傑瑞拉拉清逸,見著她的淚,慌張的叫著:「你怎麼了?清逸。」他敵意深厚的瞪著皓軒,直覺是他害清逸哭的。

  經他一喚,皓軒才驚覺自己在笑,而清逸竟然哭了!

  清逸猛地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用手背胡亂擦著淚水。豈料她愈擦,淚掉得愈凶,有股連清逸自己都不曉得的愁緒緊掐著她,皓軒不自覺的伸手想替她拭去淚珠。兩人同時一呆,皓軒的手停在半空,紫眸盯著清逸,她粉白的臉頰掛著兩行清淚,看來好似陽光被烏雲遮去半邊光芒,而他似乎就是朵礙眼的烏雲。一股莫名的怒氣霎時盈滿胸臆,他搶回清逸手中的墨鏡,起身付帳,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清逸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想追回皓軒。傑瑞看清逸跑開,顧不得自己的肚子還沒填飽,拿了東西就跟在清逸後頭,深怕一個閃失便失去她的蹤影,而自己會讓那些人再捉回去。

  清逸沒追上皓軒,失魂落魄的孤立在街頭,皓軒的乍然離去,讓她覺得心上似乎破了個洞,而皓軒正是那個挖洞的人,只有他才可以填補……她怎麼會這樣想?她是著了什麼魔?她不懂,為何她會對皓軒產生這種感覺?她好希望再見一次皓軒的笑容,但之前她不是巴不得可以整倒他,想把他的嘲笑打掉的嗎?

  怎麼這會兒全變了?清逸煩惱的甩甩頭,決定不去想這個煩人的問題。

  「清逸!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傑瑞氣喘吁吁的追上清逸,懷裡還抱著一大堆清逸為他採買的衣物。

  清逸對傑瑞笑了下,回復平常的笑顏,掰道:「我在測驗你逃命的體能啊!要是我們遭到狙擊,跑得快可是會救我們一命的哦。」

  「喔!」分明就是你沒追上男人才這樣說的。傑瑞在心裡嘀咕著,但他可沒膽讓清逸知曉他的想法。

  才相處沒幾天,他就已經知道看似荏弱的清逸其實有一副好身手,只可惜一遇上危險狀況她就會先嚇呆,然後才設法應對;而長髮、俊美的力凱雖然總是一副冷淡、看似不在意任何事的樣子,實際上卻是最可怕的。有一次他在半夜醒來去廚房找東西吃,差點被力凱掐死,只因力凱尚未記住他的足音,以為有宵小進屋,從那一次後他就算再餓,也不會半夜去廚房找東西吃。可是,他真的很喜歡他們,他們是除了莉娜姊姊和雷力大哥以外讓他全心信任的人。

  突然,清逸那雙黑眸斂起笑意,她不經意的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們,下一秒鐘,她拉了傑瑞便跑。

  傑瑞還搞不清楚情況,就讓清逸帶著東繞西轉的弄得頭暈腦脹,好不容易停下來,才發現他們已經到家了。

  「清逸,你該不會又在測試我逃命的體能了吧?」傑瑞沒好氣的問。他跑得累死了,肺部的空氣好似不夠用般的差點窒息。

  「有人跟蹤我們,我……」清逸隱去話尾,盯著門板上的紅色聚光點。

  紅外線瞄準器。看來有人在這兒守株待兔。

  「你怎麼樣?」傑瑞見清逸話沒講完,沒耐心的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噓。」清逸做了個趴下的手勢,示意他照做。

  「別動。」一個陌生人忽然出現,他用槍指指趴著的傑瑞,「起來。」

  清逸雙手高舉做投降狀轉過身,傑瑞也在那人的脅迫下起身,清逸乘機移動到傑瑞身前。

  「我並不想傷人,只要把他交出來。」他用槍指著傑瑞。

  傑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不想連累清逸,才想提起勇氣上前,清逸卻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上前。

  「你活得不耐煩了!把他交出來,不然你也得死!」聚光點移至清逸身上,他面色猙獰的威脅。

  清逸微微一笑,「你開槍試試看,萬一我和傑瑞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和整個風屋家族作對,你該知道惹火風屋家族的下場是什麼。」

  「風屋家族算什麼?只不過是個愛作怪的家族,登不上檯面!」

  「是嗎?」說時遲那時快,那人感覺身後有個硬硬的東西抵著,一個清脆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SAINTMARY也不過是條小蛇,竟敢在我們風人院的地盤上動手,真是吃多了蛤蜊。」

  「你是誰?」他竟然沒發現後頭多了個人。

  「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這樣問呢?」清揚話甫落,那人就倒地,他凌厲的眼眸往四週一掃,原本躲在角落伺機而動的人全數落跑。他踢踢倒地的人,取走他的槍。「都已經說『我們風人院的地盤』了,不是風人院的人是誰?白癡。」

  「二哥!」清逸衝入清揚懷裡,不住的發抖,要不是看見清揚的車子,她恐怕沒那麼多勇氣撐下去。

  「沒事了,你沒怎樣吧?」清揚梭巡著清逸,看她無恙後才轉向傑瑞,「小子,你怎麼樣?」

  傑瑞搖搖頭,沮喪的說:「對不起,都是我──」

  「不關你的事,他們的出現只代表著一個訊息,你身上有某種他們要的東西。我看剛才那些人的品味不凡,穿的都是亞曼尼西裝,表示他們的地位不是普通的小嘍囉。」

  清揚打斷傑瑞自責的話語,一手攬著清逸,另一手拉著他,三人一同進屋。

  「對呀!這種事我們早已司空見慣,你別放在心上。」清逸雖然嚇得臉色發白,仍露出笑容來安慰傑瑞。

  「清逸,清揚,我……」傑瑞感動的望著他們兄妹倆,取出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金色的鏈子繫著一顆純藍的圓潤石子。「那些人要的就是這個。」

  「一條項鏈?」清揚和清逸互視,半晌,清揚豁然開朗的說:「微縮底片!」

  傑瑞點點頭,「這裡頭有SAINTMARY的犯罪證據,是莉娜姊姊和雷力哥哥千辛萬苦才取得的,這只是一部分,另外還有一隻手鐲,由雷力哥哥負責保管。我們三個本來是一起逃的,可是莉娜姊姊為了保護我而讓他們捉回去,她叫我要找律師,不要找警察,因為SAINTMARY跟警察掛勾,而雷力哥哥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找到我,我不能連累你們,我……」傑瑞無所適從的絞著手指。

  「放心吧!既然我已經接受你的委託,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何況,如果我能成功的破獲這個人蛇集團,我的聲名一定會大噪,為了我的『錢途』,我是不會放你走的,留下來,我會保護你的。」清揚刻意說得很現實,成功的撫慰傑瑞惶恐不安的心。

  「對嘛!要是你走了,我又得變成這兩個大男人的跑腿,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我著想吧?我這樣一個美女成了跑腿的,多可憐啊。」清逸朝傑瑞眨眨眼,傑瑞被她逗笑了。

  「美女?」清揚疑問著。

  「怎麼,你有意見?別忘了是誰太早叫我起床而使我被人挾持的。」清逸抬高下巴斜睨著清揚。

  清揚一愣,連忙陪笑,十足阿諛諂媚的說:「對,清逸是大美女,是世界第一大美女,沒人比得上。」

  開玩笑!要是清逸遭歹徒挾持的事讓遠在佛羅里達的老大知道,他有十個頭都不夠砍,還會遭風人院的另外兩個駐院人罵得狗血淋頭。

  聞言,清逸和傑瑞不禁大笑,而清揚亦跟著笑了起來,剎那間,整幢洋房充斥著他們三人的笑聲。

  「他終於開始行動了。」偌大的辦公室中,一名身著黃色套裝,戴著連有覆面紗的帽子的女子面對著落地窗,低柔似水的聲音迴盪在空蕩的室內。

  「小姐,您這麼做有意義嗎?」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直挺挺的站在她背後,必恭必敬的問。

  「我在他身旁那麼久,他對我一直是視而不見,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注意我的話,我死都情願。你瞧,他現在不就在積極的找尋資料要我落網嗎?」

  「恕屬下無禮,您這樣做等於是在折磨自己,何不放手?」

  「放手?」SAINTMARY冷冷一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放手。那個少年還沒捉到嗎?」

  「還沒,風屋家族插了手。」

  「那群自稱風人院的傢伙?別理他們,要盡快將資料收回,絕不能讓資料流入別人手中,雷力那傢伙說了嗎?」

  「他仍是說不知道,但是我們的人想起那天在追回雷力時,雷力曾撞到一個東方女孩,說不定他把鐲子交給了那名東方女孩。」

  「他們對那個女孩有印象嗎?」

  「有,我們已經用計算機繪圖將她的容貌畫了出來。」

  亞力將一張紙遞給她,但她看也沒看就命道:「查出她的一切,確定鐲子在她身上方可動手捉人,必要時,殺了她也沒關係。」

  「是,小姐。您還有吩咐嗎?」

  「沒事了。亞力,你早點休息吧,我可是不能沒有你的。」

  亞力笑了下,「是的,小姐,您也早點休息。」

  SAINTMARY沒有答話,她望著露出魚肚白的晨曦,眼前浮現的是那個人的影像,緩緩的,她露出一抹帶著苦澀的笑容。

  「什麼?!我只答應幫你設計大樓,沒說要做小妹,你憑什麼要我替你倒茶水?」

  混帳藍皓軒,一大早找她來就為了叫她幫他倒茶水,她又不是小妹,他那個秘書是做什麼的,裝飾品嗎?「你是缺手缺腳,還是不認識茶水兩個大字?要幫忙就開口請求嘛!

  我會很樂意──喂,你幹嘛?」

  清逸的高傲態度因為皓軒出其不意的伸手搶奪而消失,她整個人趴在皓軒那張簡潔的辦公桌上,手還死握著白金卡不放,那可是她在藍氏暢通無阻的護身符。直到前些天,她才知道擁有這張白金卡在藍氏不僅可來去自如,連吃飯都不必付帳。一想到這張白金卡的功用,她不禁握得更緊些,無奈皓軒的力氣終究比她大多了,沒多久,白金卡便重回主人的懷抱。

  皓軒露出得意的笑容,「現在可以去幫我煮杯咖啡了嗎?」

  「你剛剛明明說要茶水的!」清逸反駁。

  「我現在想喝咖啡。」紫眸充滿著嘲諷的笑意。

  清逸握緊拳,望著他手中把玩的白金卡,忿忿不平的拉開門,衝出去為他泡咖啡。

  不到三十秒,清逸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到桌上,居高臨下的伸出手,「拿來。」

  坐在辦公椅上的皓軒瞄瞄桌上的咖啡,再抬頭盯著清逸,沉默半晌。

  清逸讓皓軒盯得渾身不自在,想裝出一些氣勢,無奈結結巴巴的話語破壞了她的努力,「看……看什麼!小心眼睛……脫……脫窗……長……長針眼,哇!」望著皓軒自在的起身,來到她面前,清逸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倒退幾步,與皓軒保持距離,「你……你干……幹什麼……」

  「我忘了一件事。」皓軒那雙紫眸專注的凝視著清逸失措的容顏。

  「什……什麼……」清逸睜大眼,失神的望著皓軒。

  一般而言,東方人要長成九頭身是不太可能的事。可是藍皓軒偏偏就是這種身材比例,而且還該死的完美,非但那張面皮好看得不得了,身材也是沒得挑剔,而背景更是東方霸主「藍氏企業」的二公子,只是她不太明白他為何會去做警察。放著太平日子不過,逕往危險靠的事不是只有他們風人院的人才會做的嗎?

  「那天為什麼哭?」皓軒的眸子透著一絲詭譎的光芒,讓清逸又倒退一步。

  他還記得!天!他怎麼還記得那件事?她以為他老早忘了。

  「你怎麼還記得!你不該記得的!」清逸惱火的大吼。她根本不想記起那天的事,丟臉死了!想到自己無緣無故就隨便亂哭,她的臉色不禁漲紅。

  皓軒挑起一邊的眉,「你說不說?」他沒時間陪清逸扯他該不該記得這事。

  「說什麼?」清逸迴避他的視線,「白金卡還我啦!我還沒寫完報告。」

  「不給我一個答案就想逃走?」清逸那天垂淚的模樣一直深印在他腦海,心中的疑惑不停的催促他要問個清楚,他需要清逸的答案來釐清縈繞自己心頭的迷霧為何。

  「我體內水分過多,排泄一下也不行嗎?」清逸隨便搪塞個理由,不願回憶起那種莫名的心痛、可她的心已隱隱作痛起來,皓軒那雙紫眸似承載了過多的愁,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感受到的,總之,她不喜歡。

  「你連謊話都說得如此拙劣,真不知你父母是怎麼教的。」皓軒諷道,如願引來清逸冒火的瞪視。

  「喂,你給我客氣點,守信用點,我都幫你泡好咖啡了,你怎麼還不還我白金卡?

  言而無信的小人!」清逸眸裡怒焰高張,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皓軒的衣領咆哮。

  「我沒說過你幫我泡了咖啡就還你白金卡。」皓軒唇角彎了彎,跋扈的笑著,一股馨香隨著清逸的動作襲上他的鼻息,佔據他所有的呼吸空間,紫眸不禁放柔了些。

  清逸沒聽見皓軒說什麼,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視著他的紫眸,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你要不要當我的模特兒,讓我為你作畫,一幅素描就好?」

  她在說什麼啊?皓軒呆了呆,前一秒她還怒極的對他大吼,怎麼下一秒就要為他畫素描,她未免變得太快了吧?

  清逸不待皓軒反應過來,小手鬆開緊捉的衣領,摸上皓軒完美的臉龐,整個人攀在皓軒身上,小臉離他的好近。

  「好不好?」清逸期盼的問。突地,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逾矩,而且,她不是還在對皓軒生氣嗎?怎麼在對上他的眼睛後就氣消了?她放開皓軒想離他遠一點,「對不起,我說話太不經大腦了,白金卡我不要了,反正我的報告也快完成了,你要的大樓設計等我寫完報告就開始動手,你……你干……」

  清逸的語音隨著皓軒俯首的動作而逸去,她腦子砰然一響,真實感受到皓軒的唇蠻橫的貼在她的唇上,他霸道的緊摟著她,像是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裡一樣。她迷炫了,原本反抗的動作停止了,她僵硬的身子軟了下來,而皓軒在意識到清逸的屈服之時便離開她,紫眸凶狠的瞪著她。

  清逸才張眼就接觸到皓軒殺人似的眼神,不由得嚇得打起哆嗦,怎麼一下子就變了?

  難道他是雙面人不成?

  皓軒推開她,將白金卡丟還之後便背過身去,在清逸愕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之際,他殘酷的開口,「那個吻就當作你要回白金卡的代價好了。」

  這話像把利刃狠狠的插進清逸的心房,該死!她何時這麼犯賤來著?為了張白金卡讓人羞辱成這樣!她拚命的用手背拭著唇,想擦去皓軒留下的氣息,強忍著恥辱的淚水任手中的白金卡落地,她衝出辦公室,砰的一聲甩上門。

  皓軒聽見她走後,整個人才放鬆下來。他是怎麼了?怎會做出那種舉動?他只知道清逸一說要走他就心如刀割,好似丟失了什麼,他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呢?

  他用甩頭,強迫自己恢復正常,他一定是封閉自己太久了,才會發瘋般的對清逸做出那種舉動,對!一定是這樣。

  皓軒忽視心頭那股強烈到令他窒息的疼痛,強迫自己接受這個「合理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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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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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麼?」清逸皺眉看著身上這套讓小哥強行套上的「天使裝」。

  正在替她裝上翅膀的力凱淡淡一笑,「天使啊!你不覺得你扮天使很像嗎?」

  清逸朝鏡中的力凱吐舌,「一點也不像,你不覺得我該扮巫女嗎?騎著掃把的那種。」

  力凱沒有回答,盤起她的長髮將假髮套上,又替她戴上天使必備的光圈。

  清逸扯扯那個光圈,「真的很蠢ㄝ!我能不能扮吟遊詩人?戴桂冠比戴光圈好多了。」

  力凱聞言停下手,微笑注視著一臉不情願的清逸,清逸僵硬的笑了下,不敢再抱怨,「其實,當天使也不錯啦!」只不過呆了些。

  「很高興你有所覺悟。」力凱拉拉她身上的衣服,檢視一遍後滿意的點頭,「走吧!」

  清逸挽住他的手臂出門,而清揚和傑瑞早已出發。

  「小哥,為什麼你們答應出席布拉夫人的晚宴?」清逸掩不住好奇的問。向來不參加任何宴會的小哥和二哥竟會連袂參加這個化妝晚宴,肯定有問題。

  「你的大樓怎麼樣了?有整到他嗎?還有你的報告寫完了嗎?」力凱不答反問,注意到清逸的雙頰泛起一抹紅暈,還有微微的怒意。

  「報告早寫完交出去了。至於那幢大樓,我又不能拿加農炮把它轟了,就隨它去囉!」清逸特別加重「它」這個字,並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正常些。她不願再去想藍皓軒那個大混蛋,雖然她有想過要扳回一城,最後還是放棄了,她覺得與其這樣做,不如把時間花在其它事情上,只是她不得不承認皓軒那一吻確實令她……

  「小麼?」力凱輕喚著他對清逸的暱稱。

  清逸回過神給力凱一個燦爛笑顏,「我很好。你覺得,如果我到法國或中國會不會太遠?」

  「拿學位?」見清逸點點頭,力凱瞭然地道:「去澳洲吧!近期我要去澳洲進修,兼開設分公司,如果你想避開那幢大樓,可以考慮跟我一起去。」

  「什麼嘛!小哥,人家跟你說真的,你在開什麼玩笑。」清逸嬌嗔,心卻不由得蕩了下,她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

  「你自己知道。」力凱在華宅前停下車,拿出兩個半遮面的銀色面具,「戴上。」

  清逸依言戴上,然後在力凱的牽持下步入會場。

  星衍在力凱和清逸甫步入會場時就特別注意他們倆,一身吟遊詩人裝扮的他朝身旁那一堆公主們笑了笑,說聲告退,來到扮成撤旦的男子身旁。

  「如何?」皓軒不耐的問著星衍。

  近來皓軒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比平常更冷,本來他的辦公室就已是藍氏員工、主管的禁地,現在更成了超級禁地,許多人寧願轉移陣地到星衍這個不懂商業的副總裁辦公室向他解釋半天,也不願去皓軒那兒吹「冷氣」。

  「沒有,你呢?」星衍的目光仍是定在天使和惡魔身上,他們正往角落一個扮成小侍童的男孩那裡去,然後扮成惡魔的長髮男子到另一頭與被一群女孩圍著的海盜低聲說話。

  他先前會注意天使與惡魔是因為很少有一對男女會扮成這麼兩極化的角色,但現在,他卻覺得惡魔與海盜頗不尋常。

  「沒有。」皓軒順著星衍的目光望過去,「海盜與惡魔讓你這麼感興趣?」

  「他們很怪。」直覺告訴星衍,眼前這兩個人的目的跟他和皓軒相同。

  「哦?」皓軒的注意力讓舞池中的天使與王子吸了過去,那個天使……好像清逸!

  他自嘲一笑,清逸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他整整兩個星期沒見著她一面,今天收到了她快遞來的大樓設計圖,他那天的話嚴重羞辱了她吧?否則,她應該會將她最珍視的設計圖親自送來。他很清楚自己說了多麼可惡的話,不知為何,他的心痛自那天清逸奪門而去之後就不曾停止過。

  那個做天使裝扮的女孩似乎有些為難,皓軒想也不想,隨意邀了個公主便下舞池。

  清逸僵直的與這個王子保持距離,不讓他過度靠近自己。天!她是白癡,怎麼讓這個人一拉就跟著進舞池,現在可好了,脫不了身啦。

  「從你一進會場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扮天使真是貼切。」王子恭維的說,想拉近與清逸的距離。

  「謝謝誇獎,你扮王子也很合適。」清逸虛應著,眼光到處溜轉,尋找她的二哥和小哥,希望他們其中一個接收到她的求救訊號。

  「是嗎?像我這種人是天生的王子,你的稱讚令我渾身發燙。」

  是發浪吧?清逸暗歎。二哥和小哥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她真不想再跳下去……咦?

  她感覺有人在注視她,她搜尋了一會兒,目光對上了一雙魅紫瞳眸,皓軒?!

  她忙轉移目光,那人扮作撤旦,正跟一位公主共舞,她怎會以為他在注視她?還直覺認為他是皓軒,她真是神經過敏!

  她有多久沒見他了?感覺好像過了兩三年。那天皓軒的話仍清晰可聞,說她不在意那是騙自己,想著想著,她的心情直落谷底。

  她抬頭朝王子一笑,正想藉故回原位時,有人先行開口,「王子配公主最是適合,至於這位迷途的天使就由我護送吧!」

  不一會兒,清逸就發現她的舞伴由王子變成了撒旦,她還弄不清整個狀況就被他拉著走,這個撒旦想帶她去哪?清逸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但撒旦不理會她的掙扎,拉著她徑往陽台去。

  「你做什麼?放開我!」清逸一出陽台就用力的甩開撒旦的手,她狠狠瞪他一眼,想越過他回到傑瑞身邊。

  豈料他大手一伸,摟住她的腰,輕而易舉的攬住她。

  「你……」清逸掙脫不開他的手,怒目相視,「你幹什麼?放開!」

  「天使應該好脾氣且面帶微笑,怎麼你這個天使不太一樣,難不成因為我是撒旦嗎?」他低沉的嗓音嘲弄的道。

  這妖魅的紫瞳,陰沉的氣息,難不成他是……

  「藍皓軒!」清逸訝然低叫。

  「是我。」皓軒動手拿下清逸的面具,另一隻手則拿下自己的。

  他舞到了天使身旁即確定她就是清逸,本想禮貌地帶她回座位,可她卻對那個王子露出笑容,剎那間,一股怒氣掐著他,使他衝動地將她帶到空無一人的陽台。

  清逸搶回皓軒手中的面具,不願看他。她想回宴會廳卻遭到他阻撓,她怒極的朝皓軒大吼:「你有病啊!給我滾開,別擋路!」

  皓軒捉住扭動不已的清逸,俯首凝望她,那雙紫眸在昏暗燈光下熠熠生輝,清逸別過臉去,不想看他。

  「我想我欠你一聲道歉。」皓軒誠懇的說。

  清逸心一顫,推開皓軒,冷笑道:「我接受。」

  說完,她低著頭想奔回去,皓軒又攬住了她。他抬起她低垂的容顏,望進她盈著一層薄霧的眸子。

  望著皓軒眸裡那抹淡淡的溫暖,清逸鼻頭一酸,眼淚克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清逸?!」皓軒手足無措的望著她落淚,「你……你怎麼了?我……我……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走……」

  「你說……那個吻是代價,現在你又來道什麼歉?反正……反正你都不當一回事了,何必虛情假意的道歉!」清逸愈哭愈難過,淚不斷的奪眶而出,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為什麼要哭?何必聽見皓軒的道歉就哭?她不該在意皓軒那天說的話的,可是……

  「清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是口不擇言,我是……我是……」皓軒辭不達意的道著歉,他整個人都讓清逸的淚水弄亂了,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止住清逸的淚,見她落淚,他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塞住一般,好難過。

  他笨拙的替清逸拭淚,捧著她沾滿淚水的面容,虔誠地吻去她不斷落下的淚珠,柔軟的唇輕觸她的嫩頰。清逸感到一股燥熱隨著他的唇落下而升起,她對上皓軒那兩泓紫潭,輕歎一聲,見皓軒因她的歎息而皺起眉,連忙伸指撫平,朝他露出個安撫的笑容。

  皓軒呆望著,怯怯地撫著清逸的眉睫,似乎在確定清逸是真的站在他面前,不是他在作夢。但突然間,他想起什麼似的推開清逸。

  「皓軒?」清逸不解的凝睇著他。適才的溫柔消逝無蹤,他又成了那個冷漠的藍皓軒。

  皓軒冷冷的彎起唇角,現在他的眼神活像是殘酷的撒旦,清逸不禁打了個寒顫。

  「迷途的天使,撒旦不能送你回去了,因為撒旦是黑暗的統治者,跟代表光明的天使誓不兩立。」皓軒戴上面具,渾身散發出清冷的氣息,他疏遠有禮的行個禮,緩緩退開,留下清逸一人。

  他在捉弄她嗎?清逸偏頭想著。她搖搖頭,不對,皓軒在害怕,所以他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害怕,她很可怕嗎?

  清逸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頰,她可怕到讓皓軒退避三舍嗎?沒有吧!那皓軒幹嘛怕成那樣?為什麼?他上次也是這樣。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她就任皓軒這般左右嗎?該死的,下次該她像他這樣變臉,看他會怎麼想!她受夠了!憑什麼他每次起個頭到一半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像呆子一樣難過傷心?她發誓,下次一定是她起頭,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叩叩」兩聲傳來,清逸望向聲源,力凱正倚著落地窗,黝黑瞳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小哥。」清逸笑了笑,迎上力凱,力凱不由分說的拉她入懷,抱緊她。她迷惑的抬眼,「怎……」

  話還沒問出口,她的嘴巴就讓力凱摀住不能成言,她皺起眉,以眼神詢問,力凱只是微微一笑,眼角睨著另一方的反應。不久,他滿意的放開清逸,搞得清逸摸不著頭緒。

  「喂!小哥……」

  力凱伸出食指壓住清逸欲語的唇,淡淡笑道:「別忘了撒旦在成為惡魔之前也是天使哦。」

  啊?清逸清澈的眸子充斥著疑問,不一會兒,她恍然大悟,她和皓軒的對話小哥全聽見了。

  「你……」清逸指著力凱說不出話來,而力凱則朝旁瞟了瞟,她循著他的暗示望去。

  回到原位的皓軒正陰森的凝視她和力凱,紫眸冒出陣陣狂暴的火花,顯然剛剛力凱所做的動作他全瞧見了。從他那個方向看過來,力凱摟她的動作像是俯首親吻。

  清逸乖乖的讓力凱摟著,大略猜出小哥是在幫她而不是在捉弄她,只是她不明暸,這樣做有任何意義嗎?難道可以讓皓軒不害怕她,讓他不再不負責任的半途離開嗎?

  「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屬意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時一定會有反應,他這種故意疏遠你,但一見你讓我抱著時又忍不住妒火中燒的反應是很正常的,可是他有心結,這點可以從他說的撒旦和天使看出來……」力凱一派學究的述說,令清逸急忙喊停。

  「小哥,別說了。」

  力凱凝視清逸,「看來你還不太明白。」

  「明白什麼?」清揚插口問道。他帶著傑瑞和一名吟遊詩人扮相的男子走過來。

  「星衍?」清逸從吟遊詩人帶笑的眸子猜出他的身份。

  「可愛的天使,你怎麼這麼快就猜出我的身份呢?這樣多不好玩啊!」星衍笑道,「對了,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跟著二哥、小哥一起來的。」清逸指著身旁的海盜和惡魔,然後指指小侍童,「還有傑瑞。」

  「原來你們認識。」清揚還想為他們做介紹呢。

  清逸笑了笑,暫時拋下剛才的不愉快,「你們怎麼碰在一起的?」

  「這個……」清揚和星衍同時有些尷尬的笑著,「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清逸來回梭巡他們倆,最後問向傑瑞,「傑瑞,我二哥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傑瑞望望清揚和星衍,笑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清逸索性懶得管了,「不說就算了。我累了,想回家。」

  清揚看出清逸是真正疲累,而非鬧脾氣,他眼神詢問的望著力凱,力凱只是微微一笑,什麼話也沒說。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星衍,我們剛剛說的那件事,請你到我的事務所詳談。」

  清揚友善的伸出手,一點也沒有剛才打架時的狠勁。

  原來,星衍由於懷疑清揚他們而上前查探,結果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然後才發現雙方是一路的,便動了合作的念頭。本來SAINTMARY的人蛇集團非常隱密,要靠任一方一己之力恐怕難以完成,是以,多了個合作對像總比多了個敵人來得好。

  星衍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會去的。」

  「再見。」清逸微笑著向他揮揮手,傑瑞似乎也挺喜歡星衍的,直朝他揮手道再見。

  「再見。」星衍目送他們一行人離去,這次赴宴會沒什麼收穫,倒是意外有了合作對象。

  「星衍。」皓軒走近星衍,眸光卻落在離去的清逸和力凱身上。「他們是誰?」

  「風人院的人。」星衍察覺到皓軒的表情異常緊繃,再看看清逸和她小哥特別親密的模樣,霎時明白皓軒在緊張什麼,一抹惡作劇的笑意隱現。「天使是清逸,海盜則是老三風清揚,而那個做惡魔打扮的,據說是清逸的男朋友。我真是服了清逸,有勇氣跟一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交往,而且,不怕被他那比女人還美的臉孔搶去光芒。」

  皓軒冷瞪星衍一眼,「別說了。」

  星衍笑了笑,安慰似的拍拍皓軒的臂膀,「沒關係,人家名花有主,你也有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青梅竹馬啊!」

  皓軒聞言一僵,紫眸殺氣翻騰的瞪著星衍,俊臉蒙上一層黑雲。他最不願聽見跟他童年有關的任何事物,那會令他感到像有鞭子在鞭笞著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一片哀苦,他不願去接觸更不許任何人試探。

  然而,星衍卻不知死活的提出來。他明明知道,仍三番兩次的亂揭他的瘡疤,他對不起他嗎?怎麼星衍老是欺負他,他卻無還擊之力?

  「喂,你生氣了?」星衍明知故問,皓軒沉默地給了他致命的一眼。「好嘛!我道歉,我不該隨便說出你最介意的事,更不該跟你說清逸有男朋友的事,讓你難過……」

  「誰說我難過了?」皓軒恢復淡漠,內心卻因星衍安慰的話語而掀起巨濤。

  「對!你沒有難過,你只是很火大而已,而我這個人最擅長火上加油,所以我先走好了。對了,明天我有事,不會去公司,此外我得到一個消息,你的青梅竹馬可能會去公司找你喲!」星衍臨走前還亂放炸彈。

  皓軒長臂一伸,捉回想跑的星衍,「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啊?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星衍愕然問道。看來,他說話的技巧還得再磨練磨練。

  「少跟我裝蒜。」紫眸危險的瞇起,威脅的望著星衍。

  「我不小心得知蘇聿秀──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入境資料,她從台灣來不是為了看你,難不成看我呀?!」星衍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皓軒狐疑的挑眉,「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辦事,相信你該不會介意才是。」

  「當然不會!我幹什麼介意?我們是搭檔不是嗎?」星衍笑呵呵的點頭答允,明天有好戲看囉!一想到剛剛的惡作劇在明天就可以看到效果,他就興奮的笑得更賊。

  皓軒則微皺眉,他一直阻止自己想到清逸和那個男子的關係,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他什麼事?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心竟像有人拿刀刺了一下似的難受。

  「我去停車,你們先進去吧。」清揚將車子駛向車庫,對著皓軒和星衍說。

  星衍用手肘推推皓軒,示意他看向廊前,只見傑瑞正坐在廊道上跟一隻大狼狗玩得不亦樂乎,一點也沒發現有客人到。

  「幹嘛!」皓軒口氣不佳的問,不明所以。

  「他叫傑瑞,今年十五歲,他身上有一部分的微縮底片,因而遭到追殺。」星衍細說傑端的身份。

  「哦。」沒想到這個平凡的十五歲少年竟遭遇這種事。

  此時,傑瑞已發現他們倆,「星衍大哥!」他邊喊邊跑過來。見到皓軒,覺得他好面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嗨!」星衍揉揉他的頭髮,笑著打招呼,為他和皓軒做介紹,「我的夥伴,藍皓軒,這是傑瑞。」

  傑瑞朝皓軒點了下頭,皓軒也點點頭,兩人就這麼對看一眼,傑瑞即被皓軒的表情嚇到,直覺的往星衍身後縮去。

  「喂,你們在外頭曬太陽,不如進屋會涼快些。」停好車的清揚適時打破僵局。

  傑瑞率先衝進屋去,不敢再看皓軒一眼,這令星衍爆笑出聲,「沒想到你這張臉有嚇人的功用ㄝ。」

  皓軒隔著墨鏡睨視星衍,冷淡不語地逕自進屋,當他見到坐在客廳看報的力凱時,腳步不由自主的顛簸了下,隨即恢復鎮定。

  跟在後頭的星衍正好看得一清二楚,他朝清揚和力凱使個眼色。清揚瞭解的笑了下,表示願意配合,他認出皓軒就是那天在CECILY的PUB裡遇到的人,沒想到他就是清逸口中誓言整倒的「大樓」,清逸對他有種明顯的牽掛,看來,小妹和他湊成一對剛好。

  力凱則專注的看著報紙,一點反應也無,但星衍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唇角微彎,那是代表他答應的訊號。

  「天啊!熱死我了。」清逸一衝進屋子就直闖廚房灌下一大杯冰水,這才感覺快讓太陽曬乾的自己有活過來的趨勢。

  「清逸,別喝太猛,當心嗆著。」力凱朝廚房喊。

  清逸「噗」的一聲,噴出剛剛喝下的冰水,真的應力凱的話嗆著了。她猛咳幾下,心中奇怪小哥今兒個如此反常,怎會注意到她的身體狀況了?平常他在家,頂多是在她回家時說句「回來了」。然而他今天竟對她噓寒問暖,小哥讓人換了腦袋不成?

  這一切的疑問在她步出廚房,見著星衍和皓軒時自動解開,她若有似無的瞄了面無表情的皓軒一眼,一屁股坐在力凱旁邊,親熱的挽著他的手臂,「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想你。」力凱說話的同時仍不忘看著手中的報紙。

  「哎呀!那麼多人在,你怎麼……」清逸「嬌羞」的紅了粉頰,清澄的眸子瞪著力凱,要他認真一點,別讓「觀眾」以為報紙比她更有吸引力。不過事實上,在力凱眼中恐怕真是如此。

  「怕什麼?每個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我們的關係,何必避諱?」力凱瞇眼看著報紙上一則有關夏威夷火山爆發而淹沒古跡的消息,一邊流暢的說著親暱的話語。

  「可是……」清逸嘟起小嘴,不依的模樣可愛極了。她眼角瞟著皓軒的反應,不禁洩氣的垮下肩膀。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悅的感覺蔓延至全身,她覺得她這樣配合小哥演戲好蠢,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演給誰看?自討苦吃罷了。

  她幹嘛要這麼在意皓軒的感覺?這不像她,她是不會為任何人去屈就自己的,可是,為什麼她對皓軒……

  難不成她愛上皓軒了?這個念頭閃過腦際,清逸訝然的發覺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這個念頭,天!她愛上只見過幾次面,為人冷酷又難以接近的皓軒?!上天這個玩笑開得好大!

  眼前泛起一片水霧,她想眨掉卻發現有更多的淚水湧出,她倏然起身奔上樓去,所有人皆為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而楞住。

  清揚和力凱先是互視一眼,然後略帶譴責的瞟了無動於衷的皓軒一眼才上樓安慰妹妹。

  星衍沉默不語,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大笨蛋。」

  說完,他跟傑瑞一同上樓去探視清逸。他和清揚故意帶皓軒來風人院,目的就是要皓軒正視自己心中的情感,可是……天!瞧瞧他做了多麼錯誤的決定!或許他們都會錯意了,或許皓軒根本就沒那意思。

  誰也沒發現皓軒的雙手始終是緊握的,關節幾乎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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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7: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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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傷了她。皓軒難以制止對自己的厭惡,他輕歎一聲,背靠皮椅,再無心思處理桌上那堆待閱的公文。

  可是,他有那個影響力足以左右清逸的喜怒嗎?不可能,她已經有個可以當著家人的面親熱的男友,他又怎能動搖她?

  皓軒煩躁的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看著繁忙的街道,無法平息困擾他的紊亂心緒。

  「總裁,風氏有代表來訪,請問您要見他嗎?」威廉小姐的聲音響起。

  風氏?皓軒雖有疑惑,仍按下內線通話鍵道:「請他進來。」

  「是。」

  皓軒坐回原位,整整心思,不一會兒,威廉小姐便帶著一名身著鐵灰色西裝的長髮男子進來。皓軒不由得一愣,是他!清逸的「男友」。

  「威廉小姐,請給我們……」皓軒詢問的望向力凱。

  「紅茶。」力凱接下去。

  「兩杯紅茶。」

  皓軒待秘書送上紅茶退下後,才問:「今日來訪,有事?」

  力凱抿唇一笑,「有件事想拜託你,是有關……清逸的事。」

  「清逸?!」皓軒在喊出清逸的名字後有感自己的態度過於激動,遂掩飾的喝口紅茶,試圖冷漠的應了一聲:「哦?」

  力凱對皓軒失控的舉動視而不見,「下個月,我要到澳洲去開設分公司,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能照顧清逸,我想請你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替我照顧她。」

  皓軒不解的攏起眉,為何力凱要他幫忙照顧清逸?他放心把女朋友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

  「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只有把清逸交託給你,我才能放心的去澳洲。」力凱看出皓軒的質疑,淡笑地解釋。

  他明顯的看到皓軒的紫眸閃過一絲不悅。

  皓軒掄緊拳頭,一股無以名狀的怒火正勃發,哪有人這樣的?那他置清逸於何處?

  「你不會把清逸也帶去?」他的聲音冷凝。

  「我是去辦公事。」力凱簡短的回復。

  皓軒瞇起眼,對他不在意的態度感到憤怒。他壓抑的低吼:「為什麼找上我?我沒閒工夫去理會一個小女孩。」

  力凱定定的凝望皓軒,不痛不癢的牽動唇角,「如果你搶得走清逸,那我也只好認了。」

  「你……」皓軒幾乎要失控的動起拳頭。

  「一句話,你答應不答應?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還有後備人選宋星衍。」力凱鎮定的喝口紅茶,他微擰眉,這位秘書小姐的技巧稱不上好,還是老二君樵和老四昀樵的手藝上乘。

  皓軒冷瞪著安之若素的力凱,懷疑他的交感神經是否壞了,但仍抑下滿腹怒氣,淡淡的應允這個瘋狂的要求,「我該做些什麼?」

  「接送她上下學,確定她有沒有吃飯,三不五時送花給她,讓她知道在我離開後仍有人關心她,還有要常約她出去玩,至於玩什麼就隨便你,大致上是這樣。」力凱信口開河的說著他和清揚從未做過的事,反正每天都看得到清逸,知道她沒餓死、沒發生意外就夠了,就算發生什麼事,他們頂多收拾爛攤子。基本上,風家人出去當丟失,回來當撿到,每個人都會處理好自己的事,不會讓其它人操心,不過若有突發事件,那就另當別論。

  皓軒頭一次看到連女朋友都可以隨便交代其它男人的人,真不知清逸是怎麼跟他交往的,若是他,他一定會……不!沒有若是。他自嘲的想著,他所有的情感早在七歲那年就全數散失,只留下恨。是的,他只有恨,不會有多餘的情感存在。

  力凱表面上裝作沒看到皓軒陰晴不定的臉色,暗地裡則早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謝謝你肯幫這個忙,那就從今天開始吧!」他的話讓皓軒的眉皺得更緊,力凱趕在他未開口前說:「我有事要忙,所以交給你了。這是清逸的課表。」

  皓軒還來不及說任何話,力凱就一溜煙的消失在他眼前,他只有拾起力凱置於桌上的課表,面無表情的收好它,繼續審閱公文,面色平靜的好似力凱沒來過一樣。

  而力凱一出辦公室就讓星衍捉到副總裁辦公室。

  「怎麼樣?」星衍迫不及待的問。

  力凱只淡淡看了星衍一眼,一副「我出馬,有什麼事不會成功的」的模樣。

  星衍會意地一笑,拍拍力凱的肩,「我很欣賞你,有沒有興趣加入國際刑警啊?」

  力凱頓了下,「我沒興趣。」

  說完,他使逕自離開,星衍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兀自笑著。

  風人院的成員都挺怪的,不過他喜歡。

  清逸望著這一群擋住她去路的男人,身著高級西裝卻流露鄙劣之氣,她厭惡的想繞過他們繼續走,但她走到哪兒,他們就擋到哪兒,最後她不耐煩的吼著:「請讓開好嗎?」

  「風清逸小姐嗎?」一名儼然為首的人問道。他的視線有意無意的瞥著清逸腕間那只精巧的手鐲。

  「我是。」清逸的態度坦然中帶點不耐。

  「風小姐,我們老闆有要事想見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帶頭男子不甚有禮的說。

  清逸皺起眉頭,他們老闆是誰啊?她又不認識,為什麼要見?「不去。」

  「只怕不能如你所願。」帶頭男子向其它人使個眼色,預備採取強硬的手段。

  「是嗎?」清逸倨傲的抬高下巴。這群人來得好,她這陣子心情絕壞,正愁沒人讓她當沙包,這群人既然自動送上門來,她樂得接受。

  她雙手交握,略微活動一下筋骨,隨即擋掉身後的突擊。她以一敵五,並沒有處於下風,反而是這些人被她俐落的身手嚇了一大跳,因為資料中說風清逸雖會功夫,但一遇上突發事件就會手忙腳亂,完全發揮不出實力。不過他們身為黑道分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打不過清逸,便取出槍對準清逸。

  清逸好不容易可以打個痛快,將這些日子積壓在心中的愁緒打掉,結果還沒打過癮,這些人就很沒種的取出槍來威脅她,這下她心情更不好了。

  「喂!你們還真不是英雄好漢,打不過我就掏槍威脅,算什麼?」清逸壞脾氣的吼著。

  「風小姐,請隨我們走一趟吧!我們老闆恭候你的大駕。」

  清逸頭一偏,根本不甩這些人,她朝他們扮個鬼臉,「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殺了我也不去!」

  「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們也不客氣了。」帶頭男子對手下們微一頷首,他們全將槍口對準清逸。但下一刻,他們的槍隨著鬆開的手而落地,清逸眼明手快的拾起一把槍。

  幾乎是同時的,帶頭男子也拔槍對著清逸,兩人形成對峙的狀態。清逸努力遏止恐懼在拿到槍的那一刻蔓延開來,深知若是自己有一絲害怕,隨即會敗下陣來,可她倏地刷白的臉色已洩漏了她的懼意。

  她在害怕,帶頭男子望向一旁的手下。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捉住人!」他命令著,但其它人皆握著自己的手痛得哀號,原來他們的手全讓一根細鋼針穿過,血流如柱。

  「如果我是你,我會放下槍。」一個清冷、低沉的磁性嗓音在清逸身後響起。

  清逸驚愕的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身著深藍色西裝、戴墨鏡的皓軒踩著優雅的步伐向她走來。

  她在作夢嗎?清逸忍不住揉揉眼睛,不是夢,皓軒此刻正站在她身旁,拿下她緊握的手槍,將她拉至身後,以保護者的姿態自居。

  「你是誰?別多管閒事!」帶頭男子讓皓軒冷酷威嚴的氣息給震住,半晌才吐出這一句話,同時,他拿槍的手開始微微顫起抖來。

  「咦?我沒說我是誰嗎?」皓軒故作訝異的反問,唇畔掛著一抹冷意,慢條斯理的取出警徽,「雲翼,國際刑警重案組探員,請多指教。」

  帶頭男子及其手下早在聽見「雲翼」兩個字時便知自己走了霉運,天!他們完了!

  「雲……」帶頭男子這下連聲音也克制不住的抖起來,一句雲翼都說不全就先棄械投降,「快走!」

  說完,他馬上丟下槍落跑,其它人也跟著跑掉。皓軒無意追上去,他旋身捉住清逸的臂膀,望著清逸蒼白如雲的容顏,滿腔關懷溢於言表,「你沒事吧?」

  清逸掙脫皓軒的手,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皓軒,她不要讓他看見她如此害怕的模樣。她聲如蚊吶的回道:「沒事。」

  她抬起掉落的背包,神情怔愣的轉身離開,此舉讓皓軒更加擔心,他追上她,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發現那雙向來明朗的眸子竟泛上一層氤氳,「清逸……」

  清逸抬頭望著皓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慌,「我剛剛拿了槍,對不對?我……我沒傷到人吧?我……我的天啊!槍……剛剛有一堆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

  清逸愈說愈激動,她抱緊自己,好似在確定自己還活著,而那件意外頓時又重回她腦中,直令她驚懼不已。

  「清逸,冷靜點,你沒事了,安全了,別怕。」皓軒小心地擁她入懷,安撫她沾滿驚懼的心緒。

  「沒事了?」清逸靠著皓軒,聽著他的心跳,心情逐漸放鬆下來。她鬆開緊抱自己的手,環上皓軒的頸子,小臉埋進偉岸胸膛磨蹭著,「沒事了。」

  「對,你沒事了。」皓軒低柔的安撫包圍著清逸,讓她安心的沉沉睡去。

  「清逸?清逸?」皓軒久未見清逸的反應,遂低首一看,不由得淺笑出聲。他騰空抱起她往車子走去,她現在這樣子不能送她回去,先帶她回他家好了。

  皓軒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清逸是讓不絕於耳的嘈雜聲「喚」醒的,她聽見一個拔尖的女聲和另一個懇求她小聲一點的女聲一直發出擾人清夢的噪音。

  她茫然的望著房間的擺設,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的記憶只到她遇上皓軒,皓軒替她解圍,他還異常溫柔的抱著她,安撫她,她確信自己不是在作夢,但是,這兒是哪裡呢?

  外頭那個女人的尖叫讓她受不了,她決定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再說。

  「上回我去找你時你怎麼不在?我不是寫信告訴你我要去嗎?你怎麼沒等我?」蘇聿秀氣急敗壞的吼著,皓軒卻當她不存在似的看他的公文,又講著電話,她忍不住上前揮掉皓軒手上的公文,搶過電話掛斷,看皓軒還會不會當她不存在。

  「姊,你別這樣對皓軒嘛!他又……」蘇聿茗拉著她,要她別出言不遜。早知姊姊找她同行是為了來看皓軒,她是絕對不會來的,因為縱使她來,皓軒也不會注意到她,她很明白皓軒是多麼厭惡他們這群所謂的「青梅竹馬」。因此,來美國留學五年了,她不曾冒失的找上門,即使她一直牽掛著他。

  皓軒終於分了點注意力到蘇聿秀身上,但她卻被他看得全身打冷顫,那雙紫眸所含的冰雪直教她從頭頂冷到腳底。

  「皓……皓軒……我是氣不過才這樣嘛!你不要生氣嘛!誰……誰教你都不理人家,人家可是千里迢迢從台灣來看你的呢!」蘇聿秀嗲聲嗲氣的撒著嬌。

  「是……是啊……皓軒,你就別跟我姊計較了,嗯?」蘇聿茗幫腔,但得不到皓軒的響應。

  皓軒默然的拾起被蘇聿秀拍落的文件,坐到離她們最遠的位置審閱,理也不理她們。

  「皓軒……」蘇聿秀湊上來搖著皓軒的手,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跟人家說話嘛!

  別不理人家。」

  皓軒無意開口,他真不知道這兩姊妹來做什麼?他從不給她們好臉色看,甚至連話也不想跟她們說,她們為什麼還不滾遠一點?難道她們看不出他讓她們進屋,容忍她們的無理取鬧,是看在「宏遠集團」的份上嗎?

  顯然蘇聿秀的心瞎了,看不清事實。

  「皓軒……你別這樣嘛……」蘇聿秀見皓軒依然無動於衷,小姐脾氣一來,便口不擇言的大吼:「該死的!你這個雜種!本小姐都對你這麼低聲下氣了,你還甩都不甩本小姐,我是誰你知道嗎?堂堂『宏遠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ㄝ!」

  「姊!」蘇聿茗焦急的喚著,不想讓氣極就會亂說話的蘇聿秀吐出更難聽的話。

  「姊什麼?」蘇聿秀瞪了眼妹妹,繼續轉向皓軒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你竟然不知好歹的不理我!你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大石頭,大怪物!外頭生的果然比較欠罵,怎麼我們都長大成人了,你還是這副欠罵相?!想當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你哥哥和其它小孩欺負死了,還會有今天的藍皓軒?要不是我還肯接近你,這世上的女人有誰敢靠近你,你還不領情的擺臉色給我看……」

  蘇聿秀罵個不停,浩軒不打算再受辱下去,更不想讓她愈來愈高的破鑼嗓吵醒清逸,他正準備將蘇聿秀姊妹掃地出門時,一聲嬌喚傳來。

  「皓軒!」一道纖影飛奔而來,讓皓軒當場楞住。

  清逸?!她什麼時候醒的?皓軒掩不住訝異的望著衝入他懷裡的清逸,呆呆的看著她,一時做不出任何反應,直至蘇聿秀的尖叫傳入耳內,他才如夢初醒。

  「閉嘴!」皓軒暴吼一聲,蘇聿秀馬上噤聲,動也不敢動。

  但他低首面對清逸時的表情卻柔和得很,「你什麼時候醒的?」

  好柔和的表情,蘇聿茗看呆了,她從不知皓軒也有這樣的表情。

  清逸怔忡的凝睇皓軒溫柔的臉,露出一抹璀璨的笑靨,嬌柔的回道:「剛醒不久,被一種吵得不得了的動物叫醒的。」

  「動物?」他家沒養任何動物啊!怎麼會吵醒她?

  「母雞啦!」清逸好笑的為皓軒解惑,乘機枕著他的肩窩,嗅著他的氣息,「有一隻好吵的母雞一直叫一直叫,搞得我都不能安睡,人家累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應付你那狂猛的精力可是很費神的。」她一邊說,一邊用指尖在皓軒的胸前畫起圈圈,不依的嘟著紅唇。

  啊?皓軒讓清逸那過於明顯和曖昧的暗示嚇呆了,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語,「清……」

  皓軒的唇被清逸點住,她朝他眨眨眼,眸裡滿是慧黠的捉弄,皓軒霎時明白她在做什麼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充塞胸臆,令他震驚得無法言語。

  「咦?」清逸的眸光這才溜轉到一旁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倆的蘇聿秀,打她一出來就聽見這女人以不堪入耳的話語在諷刺皓軒,且不管她是誰,都不可以這樣罵人,尤其是對皓軒。「親愛的,她們是誰啊?」

  「她們是我父親朋友的女兒。」皓軒讓清逸暗中一推才跟著配合,他不想壞了清逸的興致。

  「她們什麼時候來的呢?怎麼不叫醒我?若是讓她們覺得我這女主人不懂待客之道就不好了。」清逸和善的走到蘇聿秀和蘇聿茗身前。「你們好,我是皓軒的未婚妻,不知道你們會來,一時間沒做準備,真不好意思。」

  「未……未婚妻?!你們……」蘇聿秀和蘇聿茗瞠目結舌的指指清逸和皓軒。

  「是的。」皓軒起身摟著清逸,紫眸中盈滿柔情。「我們的關係就如同你們所看到的一樣,不好意思,我們不留你們了,請。」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敢違背你父親……」蘇聿秀不敢置信的咆哮,皓軒應該是無人敢親近的冷酷男人啊!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勇氣接近他,更沒人可以得到他的溫柔對待!可是,這女孩卻奪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東西。不,她不相信!皓軒不會愛上任何人的!「我不相信,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從不說謊。」紫眸利光一閃,冷酷的看著失控的蘇聿秀,「請離開,蘇小姐,我相信你不會想要自取其辱,別忘了,你可是『宏遠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

  「你……好!藍皓軒,我倒要看你怎麼跟藍伯伯交代你在外頭私自結婚的事。」蘇聿秀在皓軒的提醒下,終於記起她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淑女。

  「That'smybusiness……」皓軒冷淡的回話。

  蘇聿秀氣極的握拳,轉身離去,而蘇聿茗則是跟在蘇聿秀後頭,不停的回頭看著皓軒和清逸。

  皓軒待她們走後才放開清逸。「抱歉,把你捲進麻煩裡頭。」他避開清逸略帶關懷的探視。

  「是我硬要插上一腳的,別忘了我們的關係是我先捏造的,你只是配合我而已。」

  清逸拉住皓軒,硬是強迫他將目光轉回她身上,「看我,不要避開。」

  皓軒俯視著清逸急切的面容,制止自己撫平她皺起的眉頭的衝動,握緊拳,他狠心地別過臉去。「天黑了,你該走了。」

  清逸這次不再為他的冷漠而生氣,她放開皓軒,拿起電話打回家。

  皓軒感覺捉著他的力道不見了,他自嘲的彎起嘴角,忍著那股因清逸離去而突至的空虛。很好,她走了。但下一刻,他卻聽到清逸的聲音響起,他不由得望向聲源,她還在!而且正在講電話。

  清逸交代完自己的行蹤後把電話一扔,大剌剌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皓軒愕然注視著清逸的舉動。

  「你怎麼還不走?」他刻意厭惡的說。

  「我肚子餓死了,有什麼好吃的?」清逸當作沒聽到皓軒厭惡的話語,她伸個懶腰,關上電視,一臉無辜的摸摸肚皮。

  皓軒見狀,任何脾氣也發不出來,他無言地進入廚房,清逸跟在他後頭,看著他東弄西弄。

  「皓軒,你煮什麼啊?」

  皓軒沒有回答,不一會兒,一盤香噴噴的意大利面就端上桌,「吃吧。」

  清逸落坐,忍不住食指大動,一下子就把那盤意大利面吃完,「吃飽了。」

  「你可以走了吧!」皓軒雙手交抱,冷漠的下逐客令。

  「喂,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對救命恩人這麼無禮啊!」清逸微蹙眉,不滿的說。

  「又不是我求你幫我的。」皓軒別過臉,不想看清逸。

  「可我好歹也幫了你吧!」清逸一個箭步衝到皓軒面前,「不管,你一定要報答我!」

  皓軒皺起眉頭,惡聲惡氣的低吼:「你煩不煩啊!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清逸一愣,怒極的掄起拳頭,他怎麼這麼不乾脆?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就是要死賴在這兒不走嗎?她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想知道皓軒的過去,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門這麼難打開?為什麼他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大……大混蛋!」話說出口之際,她免費附送個拳頭給皓軒嘗,但皓軒靈敏的躲過去。

  「我就是要賴在這兒,看你能怎麼樣?」清逸大吼,一個迴旋踢跟著踢向皓軒,皓軒側身避開,並趕在清逸發動下一波攻擊前攬住她的腰,不讓她動。

  「放開我!」清逸失去理智的嘶叫,「你這個王八蛋!烏龜蛋!可惡!可惡!為什麼你這麼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為什麼你老是要避開我?混帳!混帳!」

  「清逸,清逸!」皓軒抱緊她,不讓她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傷了自己,「你冷靜點!

  我沒有怕你,沒有避開你……該死!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呢?」

  他扳過清逸的身子,捉著她的臂膀,崩潰的大吼:「你為什麼要來擾亂我!你已經有人可以呵護你了,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呢?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制止自己不去接近你!」

  清逸聽了他的話後,笑顏逐開,淚卻也跟著落下。

  皓軒驚覺自己所做的,連忙推開她,試圖扳回理智,但清逸的哀叫聲讓他適才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費。他慌亂的抱起讓他推倒在地的清逸,直奔房間,小心的放她在床上,捲起她的袖子,見到白晰的臂膀上印著紅紅的五指印,紫眸再也藏不住憐惜。

  「對不起。」皓軒深感歉意地說。

  「沒關係。」清逸摟著皓軒的頸子,將臉湊到他低著的臉下,「不會痛。」

  皓軒聞言皺起眉頭,「說謊,都紅起來了還說不會痛。」

  「這裡不痛了。」清逸笑著指指自己的心,再指指皓軒的心,「沒有。」

  「沒有?」皓軒不解。她在打什麼啞謎?

  「我的那個『男友』叫風力凱,是我小哥。」清逸解釋,並細心的窺見紫眸裡的波動。

  「關我什麼事?」皓軒別過視線,不讓她看出他的震撼,他竟然讓風力凱耍得團團轉!那個小他兩歲的風氏副總裁。

  「哦,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可以當作耳邊風。」清逸放開手,倒回床上躺著,她表面上不介意,其實心底介意得要命。

  「清逸?」皓軒聽出清逸極度的不高興,他並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哪。

  「你真的很白癡ㄝ!我都跟你解釋了,你怎麼還沒想到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清逸起身,受不了的低吼。她不想再跟皓軒玩下去,她要親口聽到皓軒承認他的心意。

  「清逸,不要這樣。」皓軒不敢承認他愛清逸,他的世界遠比清逸所能想像的還要複雜,他不要她沾惹。

  清逸眨眨眼,而後點點頭,「很好,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把握的。」她硬生生的吞下欲放肆奔流的淚意,「我要回家了。」

  她跳下床,拿了背包就要走人,但皓軒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清逸倔強的把頭一甩,掙脫開皓軒,「不必了。」

  皓軒怔忡地望著她離去,沒有追上去,難以忍受的痛楚正由心向四肢百骸蔓延,終於,他忍不住拿了車鑰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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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7:3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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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風清逸終於出來了。」白天那群人跟蹤皓軒和清逸,他們在皓軒家門口守候多時,在看到清逸一個人走出大廈時幾乎要歡呼起來。

  「噓,小聲一點。很好,我們這次不必對她客氣,直接搶了她的鐲子,然後,她就任你們處置。」那帶頭男子為了報白天的仇,下了這道命令,風清逸的姿色可以賣個好價錢,但得先讓他們爽過了。「現在,上。」

  一群小嘍囉蜂擁而上,圍住清逸的去路,清逸認出這群人是白天找她麻煩的混混,「做什麼?白天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們就是來報答白天你給我們的。」有了一次教訓,帶頭男子學聰明的先亮出槍,毫不意外的看見清逸臉上刷過惶恐,「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比較好。」

  清逸的警戒升到最高點,這時回去找皓軒也來不及了,她必須靠自己。她暗自盤算自己有多少勝算,腦子拚命的想著逃命的法子。

  「嘿嘿,老大,我們別跟她廢話了,上了再說!」其中一個沉不住氣的嘍囉色慾熏心的威脅清逸,「你最好乖乖跟我們走,否則……」

  清逸嚥下到喉的恐懼,她緊捉著背包,深怕槍會走火,就像那時一樣……已讓槍弄亂了心緒的她慌亂得無法思考,非但無法施展出身手,更被他們架到地下停車場去。

  「放開我,你們會後悔的!」清逸勉強鼓起勇氣斥喝著。

  「後悔?我們好後悔哦!小美人。」帶頭男子帶著猥褻的笑容和其它人一起走近清逸,他們圍著的圈圈愈來愈小。

  清逸抱緊背包,驚懼不已的望著他們持著槍愈走愈近,而她反抗的能力已消失殆盡。

  「上!」帶頭男子一聲令下,他的手下立刻衝上去壓倒清逸,有人捉住她的手,有人按住她的腳,使她完全動彈不得。帶頭男子笑著解開褲頭,「兄弟們,等老大我享受完了再讓給你們玩啊!」

  清逸睜大眸子,滿心懼怕的死命掙扎著,她大叫道:「放開我!放開!」

  帶頭男子心狠手辣的甩她一巴掌,「賤人!白天對你好,你不領情,現在知道害怕了吧?」

  清逸狠狠的瞪著他,全身肌肉緊繃,眼神明白告訴他:你敢碰我,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嘖嘖,你實在太有個性了。壓緊她,對了,小心鐲子,別壓壞了。」帶頭男子命令,俯下身和清逸對視,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他伸出舌頭自她的唇舔下,清逸拚命閃躲,更想張嘴咬掉他的舌頭,豈料他早洞悉她的企圖,先一步命人摀住她的嘴。他出其不意的揪著她的襯衫領口,往兩側用力一拉,「嘶」的一聲,她的上衣被撕得四分五裂,無一完處。「你的身材很好,我會好好對你的。」

  他邊說邊撫著清逸的上身,一路往下直到腹部,隨著他的觸碰及親吻,清逸的噁心感不斷的冒出,她好想吐。

  「嗚……嗚……」清逸怒極地直盯著他,嘴裡無助的發出細小的嗚咽聲,誰救救她?

  誰救救她?在察覺到牛仔褲要被拉下時,她的反抗更是激烈。

  「嗚……」不!她寧願死也不願受這種屈辱,皓軒!皓軒!

  槍聲響起,使得所有人停下動作望向聲源。

  糟糕!他們忘記還有雲翼!

  「放開她。」皓軒的紫眸充斥著殺意,臉色冷峻的看著眾人,當他見著衣衫不整的清逸時,紫眸中的殺意漸轉為嗜血的狂怒。

  「雲……雲翼,你別亂來……啊!」帶頭男子的話還沒說完,腿就開了個大洞,槍響迴盪在偌大的停車場中顯得格外刺耳。「我的腿……我的腿……」他慘叫的同時,皓軒已來到他面前狠揍著他,其它人的手上、腿上則早被皓軒的細鋼針穿過,痛得他們呼天搶地。

  「滾!」皓軒不想再見到他們,免得他失去控制殺了他們。

  「你……我們老闆不會……」讓其它人扶起的帶頭男子不忘放話,結果是得到皓軒的「賞賜」──幾十根鋼針咻地釘在他們面前。

  「啊!」他們大叫一聲,落荒而逃。

  皓軒定下發怒的心神,轉向瑟縮在一旁發抖的清逸,望著她無神的大眼直掉淚,令他好生心疼,他無法想像萬一他沒追出來,沒發現到他們,那清逸會遭到何種對待?

  「清逸。」他蹲在清逸面前輕柔喚道,一邊伸出手。

  清逸視而不見,一徑的發著抖。

  「清逸。」皓軒再喚。

  這回清逸有反應了,可她只是更加靠著牆角,口裡直喃道:「不要……不要……」

  天!他後悔沒殺了那群人。皓軒上前想抱起清逸,但她如驚弓之鳥般的躲開他的手,澄澈的眸子盛滿淚水,不停的落下,滿臉驚恐。

  「清逸……」皓軒瘖啞的喚著,「是我,皓軒,你看看我。」

  滿腔的痛楚快奪走他的呼吸了。

  「皓軒?」清逸無焦距的瞳眸終於凝聚的望向皓軒。當她認出是皓軒時,又將臉別開,蒙著頭,蜷曲的身子更加緊縮成一團,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怎麼可以讓他看到這樣的她?怎麼可以!

  「清逸……」皓軒脫下外套披在清逸身上,見她立刻拉得緊緊的,他更加心痛,柔腸寸斷,「清逸,沒事了,來,我帶你上樓去。」

  「不要……我好髒……好髒……」清逸囁嚅著。「清逸……好髒……」

  「清逸不髒,髒的是那些人。」皓軒誠摯地望著畏懼的清逸,「來,來皓軒這兒,皓軒不會傷害你的。」

  如果清逸再不過來,他就要採取強硬手段。

  清逸可憐兮兮的動了一下,試探皓軒的反應,皓軒柔柔一笑,張開雙臂讓她投入他懷中。

  「我……我一直叫……叫……都沒人聽到……我好……好怕……」清逸偎著皓軒,抽抽噎噎的哭訴,意識逐漸模糊,與五歲那年的記憶重疊。

  「別怕,我在這兒,沒事了。」皓軒摟緊清逸,恨不得時光倒流,這樣清逸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對不起……對不起……清逸再也不敢了……不會再隨便拿了……爸,媽……大哥,大姊,二哥,二姊,小哥……清逸好怕,好痛哦!清逸的頭好痛哦……」清逸喃喃念著,語間的懼意讓皓軒低頭俯視,這才發現清逸早已意識不清的胡亂自語,他拍拍她的臉,想喚醒她。

  「清逸,醒醒。」

  清逸下意識的抱著皓軒,低聲泣道:「有好多血……清逸……頭好痛……嗚……不要!不要……皓軒救我……救我……」

  「我在這兒,別怕,乖,別哭,皓軒帶你去安全的地方。」皓軒疼惜的拍著清逸抽搐的肩,直到感覺懷裡的可人兒不再囈語,他才帶她上樓。

  「拿著。」皓軒將泡好的可可遞給已清洗完畢,身著他的襯衫和褲子,臉色仍是蒼白的清逸。

  清逸捧著杯子,熱騰騰的溫度令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不少,她機械化的道歉,「對不起,我無意添麻煩。」

  「我不介意。」皓軒凝望著始終低垂著頭的清逸,從她一恢復冷靜,就是這副模樣。

  剛剛在樓下那個脆弱得像琉璃娃娃的清逸已不復見,但這樣的她,卻像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口,令他心疼不已。原來的清逸像太陽一樣絢爛,現在的她卻像灰濛濛的陰天,熾熱的光芒全消失無蹤,他輕歎一聲,清逸馬上驚顫一下,手裡的可可差點灑出,她硬是擠出個笑容。

  「對不起……我……我太大驚小怪了……」清逸的身子一僵,任由皓軒擁她入懷。

  皓軒將杯子從清逸手中取出,抬起她的臉,強迫她看他,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紅腫的臉頰,低聲問:「疼嗎?」

  清逸一聽,再也忍不住滿腔驚悸,淚如雨下,皓軒溫柔的拭去她粉頰上的淚珠,情深意切的說:「沒事了,我會保護你,我在這兒,不會離開。」

  「我恨我自己!好恨,好恨!為什麼我那麼懦弱?為什麼我仍受它的支配?我好沒用……好沒用……」清逸緊捉著皓軒的衣襟,深切的自責。

  「清逸,不要這樣。」皓軒動容的抱緊她,撫著她柔順的髮絲,「你一點也不懦弱。」

  「那為什麼我一直擺脫不了那刻骨銘心的恐懼?為什麼我會這麼怕?這不是懦弱是什麼?」清逸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告訴我,你在怕什麼?」皓軒問道。

  清逸扯出個苦笑,別過臉,良久才聽到她低喃的回答,「我爸媽本來要把我訓練成神槍手的,可是在我五歲那年,因為一時好奇而偷拿我爸媽的槍來玩,不知道為什麼……

  槍突然走火……子彈擦過我的額頭……我嚇呆了……我的頭好痛,流了好多血……我……

  一直叫……一直叫……都沒有人來,要不是大哥……我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從此之後,我對槍有著深刻的恐懼,治也治不好……這成了我最大的致命傷,只要敵人一亮槍,我就毫無招架的餘地,這也是為什麼二哥、小哥和我住在一起,因為他們要保護我。雖然我曾抗議過他們過於保護我的行為,但是……不可諱言的,我的確需要保護……只因我是溫室裡的花朵,出了溫室就會枯萎……我好恨……好恨……這樣的我與廢人無異……」

  「清逸──」皓軒想說什麼,卻被清逸打斷。

  「我告訴你只是滿足你的好奇心,不需要你的任何『心有同感』、『感同身受』,那對我而言,全都是同情,而今晚的事,請你千萬別跟我二哥他們說。不然,小哥可能會把他計劃好久的澳洲行給取消,我不希望再拴住任何人──唔……」清逸話未說完就讓皓軒摀住了嘴,阻止她再說下去,她杏眼圓睜,抗議似的瞪著皓軒。

  「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廢人,如果你再這樣自怨自艾下去,就真的成了廢人,也不夠格做風家人。你仔細想想,若非你自己無法站起來,他們何必保護你?是你把自己變成溫室裡的花朵的,如果你想脫離溫室,就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而不是埋怨他們對你過度呵護。」皓軒放下手,故作冷淡的起身坐到離清逸最遠的地方,紫眸雖酷寒,卻掩不住濃郁的關心。

  清逸錯愕的癱軟在沙發上,是啊!她承受了全家人的關愛,卻完全沒想過他們跟她一樣也承擔了她的煩惱,她從未嘗試站起來,反而把時間都浪費在自憐上。抬頭迎上皓軒冷漠的神情,她粲然一笑,「謝謝你。」

  皓軒不自在的移開目光,淡然回道:「我並沒有做什麼。」

  「有的。」清逸起身坐到皓軒身旁,笑望著他。

  她回復到原先的模樣了。面對清逸足以融化人心的笑容,皓軒再也冷不起臉孔,他靦腆的回以一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拂過清逸的髮鬢,紫眸不復冰寒,只現柔情。

  清逸捧著他的手,小臉忍不住湊上前去磨蹭著那厚實溫暖的掌心,她滿懷幸福的彎起唇角,但皓軒瑟縮了下,收回手,握緊拳,深沉的吸口氣,一切又回到原點了。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皓軒無視於清逸愕愣的注視,逕自起身背對她說。

  「我會怕……」清逸咬著下唇,怯弱的要求,「你陪我……好不好?」

  皓軒想拒絕,可是一接觸到她怯弱的神情,他就心軟了。他領著清逸返回到先前她睡的那間房,看著她上床乖乖的躺好,替她蓋上被子。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起身,衣角卻被清逸捉住,他暗歎口氣,「放開。」

  她真不明白,皓軒為何總是這樣?清逸黯然的低下頭,乖乖的放手,她無奈的拉高被子,埋頭便睡,因而忽略了皓軒在她放手的一瞬間衝動的轉身,紫眸中滿是蝕心的蒼涼。

  輕歎一聲,他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拉下被子注視著清逸難過的俏臉,「我在這兒陪你,別這樣了,嗯?」

  小臉泛起一絲笑意,清逸未加思索的握住他的手,「我暫時住在這兒好不好?」

  皓軒錯愕的瞪大眼,清逸連忙解釋,「呃……我現在這樣子,二哥他們一定會起疑,你知道,我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們,所以……」

  清逸愈說臉愈紅,她怯怯的抬眼望進那兩湖紫潭,意外的發現紫瞳裡沒有任何冷漠和不耐,不禁展露笑顏。「好不好?」

  皓軒不知道接下去會讓清逸擾亂多少常軌,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生氣。甚至,他有種等待她來破壞他的生活的期待,他知道自己已愛上這個陽光一般的可人兒,可是……他沒有能力給她幸福。紫眸一黯,他想開口拒絕,說出口的卻是答允,「好,你要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清逸狂喜的起身捉住皓軒問個確實。

  「不……我……」皓軒重拾冷硬,但一見清逸小臉上光彩一逝,他又情不自禁的改口:「真的。」

  「哇!」清逸激動的抱住他,整個人攀在他身上。

  皓軒一個重心不穩,兩人一起跌到地上,皓軒不自在的轉身,正好貼上清逸曼妙的溫軟身子,覺得好溫暖,不自覺的收緊雙臂,將清逸圈在自己懷裡。

  清逸紅著臉任皓軒抱她,因為她知道下一刻等皓軒的自制力回來,她就不可能再窩在這個寬闊舒適的懷抱了。「太好了,謝謝你。」

  她抬頭向他道謝,豈料,她這一抬頭正好和低頭的皓軒對個正著,她的唇刷過皓軒的,兩人的心同時悸動了下,但清逸的臉色倏然刷白,面帶懼意,身子甚至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這讓本想放開清逸的皓軒反手一擁,更加擁緊她。

  「沒事了,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嗯。」清逸乖巧的點頭,在皓軒的安撫中放鬆,「別放開我,求你。」

  皓軒遲疑著,終究抱她起身,將她放在床上。清逸怕他走開,小手緊捉著他的手不放,他反握住她的,給她一個笑容,清逸這才放心的合眼,一直到她熟睡,皓軒都未曾離開。

  「好,去住,去住,這樣我就落得清閒,皓軒,謝謝你的自我犧牲。」清揚一聽見清逸要搬去和皓軒住,二話不說地舉雙手贊成。

  「二哥!」清逸火大的叫道。她才沒那麼難以應付呢!瞧他把她說得好像她是超級難纏的人。

  「我失言,可以了吧?」清揚朗聲一笑,訂正適才的話語。

  一旁的力凱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抬起清逸的手將她腕間的鐲子看個清楚。

  看到他的動作,清逸突然想到,「這鐲子似乎有什麼奧秘,那晚那群人的目的好像就是這只鐲子。」

  一想起那群人,清逸無法克制的打了個冷顫,力凱敏銳的抬眼詢問:「怎麼了?」

  「沒事,沒事。」清逸回答得太快,驟然變白的容顏令人心疑,所幸力凱只是瞥了眼她蒼白的臉色,沒再追問下去。

  清逸為力凱的沉默鬆了好大一口氣,和皓軒交換一個眼神,因他眼裡的憂心而露出淺笑。

  「小哥,這鐲子會不會真有玄機?」就在清逸這麼問的當口,星衍帶著傑瑞進入屋內。

  「我們回來了。」

  「清逸,你這兩天不乖,沒回家哦!」傑瑞一屁股坐在清逸身旁,笑臉在見著清逸手上的鐲子時僵住。

  「我住在皓軒家……傑瑞?」清逸伸出手在呆愣的傑瑞眼前晃了晃。

  「這鐲子……是雷力大哥的……」傑瑞低聲輕喃,讓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傑瑞,你再說一次。」星衍想確定自己的耳朵沒聽錯。

  「這是雷力大哥的鐲子,裡頭有另一部分的微縮底片……清逸,雷力大哥的鐲子怎會在你手上?他人呢?」傑瑞激動的捉著清逸大吼。

  「我不認識你的雷力大哥啊!傑瑞,放手,我快讓你搖暈了……」清逸反手想推開傑瑞,無奈傑瑞此時因激動而力量出奇地大,讓她推都推不動他。

  「傑瑞,放手!」清揚才想行動,就有道影子先他一步拉開傑瑞、護住清逸,他順手按住傑瑞,「傑瑞,冷靜一點。」

  傑瑞這才恢復正常,看著讓皓軒摟住的清逸,不住的道歉,「對不起,我太訝異了,沒想到雷力大哥的鐲子會在你這兒,那雷力大哥……」

  「這是一個人硬塞給我的,至於他是不是你的雷力大哥,我就不知道了。」清逸取下鐲子,讓傑瑞瞧個清楚。

  「沒錯,是雷力大哥的,他一定也讓人捉回去了,怎麼辦?怎麼辦?」傑瑞方寸大亂,哭喪著臉道。

  清揚拍拍傑瑞的肩,「我們會將他們救出來的,現在有線索直搗SAINTMARY的巢穴,不怕救不出你的莉娜姊姊和雷力大哥,別膽小了,嗯?」

  「嗯。」傑瑞點點頭,拿下項鏈交給他,「我希望能快生把SAINTMARY捉到,這樣,莉娜姊姊和雷力大哥就可以回來了。」

  清揚笑著拍拍傑端的背,仔細端詳項鏈和鐲子,發現藏在裡頭的微縮底片取出不易。

  他遞給星衍,星衍也難得一見的皺起眉頭,「困難。」

  他話甫落,門口就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我好像聽到困難兩個字,風人院的人會說這兩字嗎?是否我聽錯了?還是我們找錯地方了?」

  應和他的是一個柔美女聲,「不是風人院的人說的,聽這聲音挺陌生的。」

  隨著兩人的說話聲,一對男女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男的丰神俊逸,女的沉美纖柔,清逸率先起身投入女子的懷抱,興奮的大叫:「大姊!大姊!大姊!」

  排行老二的風君樵拍拍懷裡的清逸,將她推離自己,好看清小妹的近況,「嗯,看來不錯,清揚和力凱沒欺負你吧?」

  「大姊,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清揚打趣地問,「連穎豪這個大忙人也跟著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有個跨國會議在紐約召開,加上聽說你們這兒最近挺熱鬧的。」風君樵的丈夫裴穎豪握拳打向清揚同樣打過來的拳頭,「家裡似乎多了客人。嗨,力凱。」

  力凱不發一語地回以一笑。

  清揚為雙方做介紹,「傑瑞,宋星衍,藍皓軒;大姊風君樵,姊夫裴穎豪。」

  「對了,這下有救星了。」清揚搶過星衍手上的項鏈和鐲子丟給穎豪和君樵看,夫婦倆一看,就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完全無視於其它人的存在。

  「大姊和姊夫都是學科技的,對這種東西比較有辦法。」清逸在皓軒身旁解釋。

  皓軒抬首給她一個微笑,她窩心的也回以一笑,今天的皓軒特別好相處,不再冷著一張臉,還會對她笑呢!

  她好高興,也受寵若驚,不知道是不是那夜發生的事讓他不再戴著面具,但是,能這樣她就滿足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學校嗎?」皓軒提醒清逸。

  「對哦!」清逸這才想起,差點忘了今天要預演畢業典禮。「我先去學校了,再見!」

  她一溜煙地衝出家門,皓軒拾起她忘掉的背包追了出去。

  「咦?」君樵望著屋外並肩而行的清逸和皓軒,若有所思的看向清揚和力凱,柔柔一笑,「我洗耳恭聽。」

  「我看,我們風人院又要多一個人囉!」穎豪明暸的摟摟妻子,給了她答案。

  「冷了點,不過,可以忍受。」言下之意是樂觀其成。

  「大姊,先解決項鏈和鐲子的問題吧。」清揚將話題轉回。

  「這種小CASE一下子就可以解決了,幾天後給你們東西,還是清逸比較重要,說吧!」君樵只手環抱胸前,打定主意非聽到清逸的戀愛史不可。

  「星衍是最清楚的。星衍,麻煩你滿足一下我姊的好奇心吧!不然,我們的東西可能會N年後才拿得到。」清揚無奈的請星衍詳細說明。

  星衍笑著點頭。風人院的傢伙一個比一個好玩,現在他已見識過四個人,不知其餘的兩個何時才有幸一見?他的預感還真是准,這次的任務果然讓他遇著了好玩的事。

  帶著和善的笑容,他將一切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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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8: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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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聿茗坐立不安的在皓軒的辦公室等著他。她今天是鼓起萬分的勇氣才來的,由於姊姊已經把皓軒的事告訴藍伯伯了,他非常的震怒,正準備動身來美國看看他的二兒子在搞什麼鬼。她想,還是先來通知一聲好了。因為根據她的調查,那天她們看到的女孩根本不是皓軒的未婚妻,她們被騙了。

  原本的辦公室門被打開,她如驚弓之鳥般地迅速起身,整整衣裳的皺褶,用她最美的笑臉來迎接皓軒。

  「……我看她們巴不得黏到你身上去,不然留個記號也好。」清逸誇張地說著。

  「你太誇張了。」皓軒推開門讓清逸先進去,他難得地沒戴上墨鏡,紫眸充斥著一派柔情。

  「我這個人說話最實在了。等我畢業的時候你不可以去參加,不然,所有的光彩都讓你一個人占光了,我三個哥哥和姊夫怎麼辦?」清逸煞有介事的盤算著。

  皓軒讓清逸的話逗笑了,他愛憐寵溺的搭上她的肩,才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辦公室另有人在而逸去笑容,整個人又恢復到冷然的模樣。

  清逸不喜歡皓軒的這種轉變,正打算開口教訓皓軒時,他已先行開口。

  「你來做什麼?」他的語氣冷淡。

  清逸連忙轉頭望向沙潑,看到不知所措的蘇聿茗站得筆直。原來皓軒突如其來的轉變是因為有不速之客,幸好沒當面給他漏氣,她慶幸的吁口氣。

  「我……我是來告訴你……藍伯伯已經知道你跟這位小姐的事……正準備來美國……」蘇聿茗的話語因皓軒漸漸攏起的眉頭而結結巴巴。

  「是嗎?」皓軒的反應一如往昔般的冷漠,但清逸明顯察覺到他整個人在聽到蘇聿茗說「藍伯伯」三個字時便開始繃緊。

  「皓軒,我是想你應該要有心理準備,才……才……來找你的……我……我明天有個小考……要先回去準備……再……再見。」蘇聿茗話一說完,立刻落荒而逃,只因她承受不住皓軒的冷漠。多希望皓軒看她時也是充滿了柔情!但她明白這是奢求。

  清逸望向面無表情的皓軒,露出一絲淺笑,握住他不自覺掄緊的拳頭,舉高小心地掰開,直到皓軒的冷漠完全褪去,她的笑容才擴大。

  「對不起。」皓軒道歉,紫眸中有著難掩的悲傷。他輕撫清逸的臉,勉強擠出個微笑,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她。

  「不要緊的,我是個好聽眾哦。」清逸將他的手貼在她的臉上磨蹭著。

  皓軒收回手,牽著她到沙發上落坐,他點燃煙抽了一口,望著煙霧裊裊,而清逸則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好一會兒,皓軒才緩緩道:「那個男人……我父親……我親眼看到他殺了我母親,我一輩子都記得我母親躺在血泊中的模樣。我是個私生子,那個男人以『有藍家血統的人皆不許流落在外』的可笑理由,在我七歲那年硬要帶我回台灣,我母親不肯,結果被他一推──腦死……」他冷冷一笑,紫眸中只剩寒冰。

  「我被他帶回去,丟在一堆小孩子中。因為是私生子,所以我受盡欺凌,一些年齡相近、家世相仿的小孩都瞧不起我,常常捉弄我,那時我在藍家不是人,像條狗!我恨透了那些人,那個男人,那些小孩,我拚命告訴自己不能讓他們擊倒,我要出人頭地,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對我刮目相看。而我做到了,二十歲那年我以優秀的成績拿到哈佛的獎學金,但我做了生平第一次的反叛,捨哈佛而選擇牛津,那個男人氣炸了,揚言切斷一切的經濟援助,除非我去念藍家人一定得念的哈佛。」

  皓軒狠狠吸了口已燃到盡頭的煙,他面無表情,口氣淡漠的彷彿這些事不曾發生在他身上。「我沒聽他的,和在高中時認識的星衍一同到英國去念牛津,後來我成為國際刑警,那段日子真是快樂,我頭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但是我仍逃脫不了身為『藍家人』的責任,我大哥怕我搶了總公司董事長的職位,設計把我外放到美國分公司。這樣正好,我和星衍的工作可以繼續。而將來我或許會辭去藍氏的職位,但是『藍家人』這個烙印絕對會跟著我一輩子,無法擺脫,沒有人能救我……」他的笑容苦澀,不願再說下去,他發覺自己已洩漏太多情感。

  清逸沉默著,這時候多說無益,她只是摟住皓軒的頸子,輕輕送上一吻,「我陪你。」望著皓軒愕然的俊容,她再送上一吻,「皓軒不會再寂寞了,我在你身邊。」她雨點般的吻落在皓軒的額際,「如果你要下地獄,我跟你一起,假使你是撒旦,那我就當惡魔,不要放開我,不要一個人……」

  皓軒捧著她的臉,仔細巡視她後輕輕推開她。然而,當清逸盛滿哀傷的眼望向他時,他意志不堅的重新擁她入懷,俯首覆上她紅潤的唇瓣,品嚐著她的芳香,然後他小心翼翼的將舌探了進去。清逸睜大眼,陷入那幽紫的瞳眸中,她怯怯的將舌尖迎向皓軒的,皓軒得到她的響應,一下子便狂猛的纏繞上她,放縱的纏綿共舞,如同他倆的心……

  「啪」的一聲巨響,原本置於桌上的照片飄了起來,呈弧線型落至地毯。

  「小姐!」亞力憂心的看著SAINTMARY激動的表情。

  SAINTMARY握拳的關節泛白,覆著面紗的容顏蒼白得緊,她自咬得滲出血絲的唇瓣中吐出怒意,「風清逸剽竊了我的努力,我努力了五年才獲得他的注意,縱使注定無法得到他的愛,但能讓他看我一眼也好。可是她只跟他相識兩個月,短短的兩個月,就得到了他全然的愛戀,不能原諒,不能!」

  「小姐,請冷靜。」見她如此傷心氣憤,亞力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原本想將這些照片銷毀,但小姐要求要看,他不能違背她的命令。

  「亞力,難道我比不上風清逸嗎?為什麼我認識他那麼久,卻比不過一個他才認識兩個月的人?他不曾對我笑,不曾對我柔聲蜜語,說不定……說不定他連我的容貌也不認得,可是我愛他呀!為什麼我得不到他?為什麼?」SAINTMARY清雅的面孔變得猙獰,向來平靜的心緒讓這些照片翻騰得難以平復。

  「小姐,您還是放棄他吧!世上不只他一個男人。您為了他,已經犧牲太多東西,就連留學也為了他而放棄了您原本屬意的哈佛,但他並未發現您的心意,現在更是愛上其它人,您……」

  「不!我不放棄,我只要他,這輩子只要他,不要別人!」SAINTMARY鎮定住浮動的心緒,「亞力,這次出口的貨物正好缺少風清逸這樣的女人。」

  亞力聞言一驚,「小姐,難不成您……」

  SAINTMARY打斷他的話,命令道:「到手後,把她賣給上次跟我們合作愉快的阿罕首長,他一向喜歡這類型的女人。」

  那個以性虐待聞名的阿罕酋長?!亞力心一涼,到他手上的女人不是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精神崩潰,送到他那兒去只有死路一條。他知道藍皓軒對風清逸的感情有多深厚,萬一小姐真這麼做,當小姐的身份被揭穿後,難保不會遭到藍皓軒最嚴厲的報復,何況風清逸還是「風屋家族」的一分子……

  「亞力,這是命令。」SAINTMARY加重語氣。

  亞力只得服從,「是。」

  SAINTMARY淡淡頷首,「我負責降低她的戒心,你們看時機捉人。」

  「是。」亞力鞠躬後退下。

  SAINTMARY拾起散落地面的照片,一張張的撕碎……

  體育館嘈雜的人聲令蘇聿茗有些不適應,她緩步走向籃球場,場內有一群女孩正在打球,其中一個接到後衛的妙傳,突然穿過防守以美妙的姿勢上籃,讓場邊觀看的人投以熱烈的掌聲,她仔細看了眼上籃的女孩,有些失望,不是風清逸。

  她問了好幾個人才得知她在體育館打球,可是她並未見著風清逸的身影。快畢業的人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不必擔心課業。哪像她,一天到晚都快讓繁重的課業壓死了。她一直到昨日才知道風清逸也是哥大的學生,且是風雲人物,非但成績優異,各種運動也都很行,文武全才的她一定不知道什麼叫作無力感,連皓軒的愛都能輕易獲得,真好。

  球賽繼續進行著,對方換人之後便如虎添翼,將原本落後的比數一路拉近到反勝兩分,主因是剛換上的隊友連續發動好幾次快攻將頹勢挽回。

  那人不就是風清逸嗎?望著她在場中飛揚的身影,蘇聿茗恍惚有種錯覺,以為她背上長了翅膀,她的笑容像陽光般耀人,讓她看呆了,她是不是看到了一個天使呢?

  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清逸這隊以兩分險勝,她們高興的抱在一起,嬉鬧著往休息室走去。

  蘇聿茗鼓起勇氣,上前喚住欲與隊友一同進入休息室的清逸。

  「風小姐。」

  清逸回過頭,看見捧著一堆書的蘇聿茗站在雖她們不遠的地方,怯弱的微笑著,認出她是幾天前在皓軒辦公室見到的女孩。

  清逸朝她和善一笑,走過去伸出手,在蘇聿茗疑惑的目光下笑著解釋,「書給我吧!

  我幫你拿,它們快把你壓扁了。」

  「可是……」蘇聿茗遲疑著。

  「放心,我常常搬一些建築用品,身體健壯得很,這幾本書是不可能壓扁我的,而且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清逸笑著比了個健美先生的POSE,拿過她手中的書,不由分說的推她進休息室坐好。「小姐們,她是我朋友,照顧她一下吧!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

  蘇聿茗有些不安的坐著等待,清逸的態度讓她更加羨慕。她全身上下散發著暖和的氣息,讓人不由得想親近。突然她的肩上讓人點了兩下,她抬頭望進清逸帶笑的瞳眸。

  「走吧!」

  蘇聿茗點點頭,跟著清逸步出體育館。

  「說吧!」清逸撩撥著長髮,笑道。

  「我……是有關皓軒的事……」蘇聿茗期期艾艾的,不曉得該如何表達,「我很希望你能跟皓軒說……他父親……下星期就會來美國了,跟他大哥一起……你和皓軒的事讓藍伯伯十分生氣,雖然你們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但是我姊姊她……總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希望你能代為轉達。」

  她愛著皓軒。清逸強烈的認知到蘇聿茗對皓軒的愛不亞於自己,但是……她不會退讓的。她微笑頷首,「我會的,謝謝你。」

  「那……我先走了。」蘇聿茗拿回自己的書,快步跑離清逸,她不想讓自己偽裝的冷靜被滿腔脆弱破壞。

  清逸聳聳肩,背包一甩,漫步離開。

  突地,一輛黑色法拉利停在清逸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從車內下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東方男子,清逸皺起眉,她不喜歡這男人看她的眼光。

  「風清逸小姐嗎?」男人開口問,打量的目光一直未收回。

  「我是。」清逸挑釁的回以一記不善的眸光,男人顯然有些愕然,但他隨即露出一抹帶有歉意的笑容。

  「初次見面,我是藍慶文,皓軒的哥哥。」藍慶文自我介紹。他沒想到風清逸是個小美人,雖然身著T恤和牛仔褲,但掩不住她美麗的光芒,皓軒的眼光還不錯。「我父親想見你。」

  蘇聿茗騙她,什麼下星期,他們現在就來了!清逸眉一挑,她也想見見那個帶給皓軒這麼大的痛苦和恨意的始作俑者,她頷首道:「請帶路,藍先生。」

  藍慶文眼中閃過讚賞,打開車門,待清逸坐進車子後,他才重新坐上駕駛座,將車駛離。

  清逸打量著這幢富麗堂皇的別墅。聽藍慶文說,這是藍家在紐約的別墅,話裡暗示的意味明顯,讓她心下對他們更加沒好印象。

  「你坐一下,我去請我父親。」藍慶文領她到會客室後便離開。

  不久,他陪同一名年近六旬,渾身散發著冷漠與威嚴的長者進來,他就是藍啟峰,皓軒和藍慶文的父親。

  清逸禮貌地站起來迎接藍啟峰,藍啟峰坐上單人沙發後才對清逸說:「風小姐,請坐。」

  清逸有禮的點個頭,依言坐下。

  藍啟峰懾人的眼光落在清逸身上,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讚道:「嗯,的確是個美人,皓軒的眼光真好。」

  他的稱讚讓清逸沒來由地打個寒頡,她強自鎮定的擠出個微笑,「藍老先生,清逸愚昧,不知您找我來有何目的。」

  清逸直覺藍啟峰不好對付,決定開門見山,不打算再受他窒人的無形壓迫。

  藍啟峰大笑幾聲,「有膽量,有膽量,不愧是『風屋家族』的一員。」

  清逸暗自握拳,藍啟峰的笑聲讓她覺得有股冷意直竄到骨子裡。她終究經歷尚淺,無法探知他在想什麼,但是他表現得愈親切,她就愈覺可怕。

  「藍老先生過獎了。」不能讓自己就這麼敗下陣來,她不能輸,否則,她就再沒機會和皓軒在一起。

  「好了,我客套話也不多說,今天請風小姐來只有一個目的。」藍啟峰卸下和善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臉色。

  清逸強壓下內心湧現的恐懼,強迫自己迎上藍啟峰深沉的眼,「什麼目的?」

  「請你離開皓軒,我們家皓軒配不上你,他不過是藍家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你和他在一起只會害了你們,對你們一點益處也沒有。風小姐,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藍啟峰的話字字句句皆刺進清逸的心,她不是單純得不識人情世故的小女生,聽得出他明的將皓軒貶得一文不值,暗地裡卻在警告她別想從藍家撈到一絲好處。

  她為皓軒心疼,在藍啟峰眼中,她看不到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愛,他所思所想儘是皓軒和她在一起會污了他們藍家的名聲。

  她知道有些華人對他們風人院的人不抱持好感,因為他們向來我行我素,從不理會其它人的想法,因而得罪了不少人;而姊夫裴穎豪的公司跟藍家在電子業方面是勁敵,這幾年因大姊的加入更使得姊夫的公司取得優勢。原本她並不知有此過節,直到大姊得知皓軒的身份才向她告知,但是清逸不覺得這些恩怨跟她和皓軒有關係,不過藍啟峰似乎是把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硬扯在一起。

  清逸微微一笑,坦然道:「藍老先生,您一定有很嚴重的偏頭痛哦!」

  藍啟峰微一擰眉,隨即舒緩,「此話怎講?」

  「因為您一定經常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擔心,這些煩人的事一定經常搞得您犯頭痛,為了舒解您的頭痛,您一定會使出一些手段。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您所頭疼的這些莫須有的事可能會因您使的手段而弄假成真哦!」清逸的話讓藍啟峰的臉色當場一變。

  他乾笑幾聲,「風小姐,你真是愛說笑。」

  清逸風情萬種的攏攏長髮,露出一朵燦若陽光的笑容,「藍老先生好厲害哦!竟然知道我是哥大說笑話的第一高手,我還曾經得過全美說笑話比賽的冠軍呢。」

  藍啟峰微瞇起眼,跟著笑了起來,「真的嗎?那我可以去擺個算命攤了。」

  「那我一定第一個光顧,看看您是否仍為那些沒發生過的事煩心。」清逸天真無邪的笑道。

  藍啟峰大笑,「好說,好說。」他看了一下天色,「時候不早了,留下來共享晚餐吧。」

  「謝謝藍老先生的好意,但是我今晚跟前來紐約開會的姊姊、姊夫有約,不便久留。」清逸很滿意當她提起君樵和穎豪時,藍啟峰的臉色微變。

  「好,那我不強留。慶文,送風小姐出去。」藍啟峰吩咐道。

  一直待在旁沒沒出聲的藍慶文頷首,帶著清逸出門,此時一陣緊急煞車的刺耳聲響傳來,皓軒一臉慌張的自車內衝出。

  清逸一見是皓軒,便奔了過去,興奮的喚著:「皓軒!」

  皓軒急忙扶住衝入自己懷裡的清逸,打從他得知清逸被藍慶文帶走後,便一路以兩百公里的時速狂飆到這裡來。他注視著滿臉笑容的清逸,深怕她受到什麼傷害。見到她沒事,他克制住想緊抱她的衝動,定下滿腔慌亂的心緒,冷冷的命令:「上車去。」

  清逸乖巧的點頭,順從的鑽入車內,皓軒冰冷的望了一眼一旁的大哥,紫眸充滿不善,隨後他一句話也沒說便上車,疾馳而去。

  藍慶文握了握拳,克制自己不讓內心的懼意流露,皓軒仍是那副冷到骨子裡的模樣,幾年不見,他更加冰冷,這點像極了父親,但是沒有弱點的他終於有了一個弱點──風清逸。

  他回到屋內,發現父親站在窗前,「爸?」

  藍啟峰點燃煙斗,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慶文,那個女孩不簡單,很危險,你說,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對皓軒死心?」

  「傷害皓軒,讓她瞭解待在皓軒身邊只會妨礙他。」藍慶文沉著地獻計,「那麼,縱使她有再多的愛也會離開皓軒。」

  藍啟峰笑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安排。」

  「是。」藍慶文微一欠身,嘴角泛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車子突然停在路旁,清逸還來不及反應就讓皓軒抱個滿懷,緊得她全身的骨頭似乎都撞在一塊了。

  「皓……皓軒……我快不能呼吸了……」清逸雖然很高興皓軒這麼熱情的抱著她,但是在顧及生命的前提下,她希望能有個空隙可以呼吸。

  「對不起,你沒事吧?」皓軒聞言立刻放開她,關心的詢問著。

  「沒事,這裡……」清逸指指自己的心,再指指自己全身,「還有這裡都沒事,你放心。」

  皓軒輕顫著手撫著清逸的發,「那個男人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

  清逸捉住他的手,直到它不再顫抖,「說了沒事,你怎麼不相信我呢?我好難過哦!

  皓軒都不相信人家說的話。」

  說著,她真的哭了起來。皓軒一見她哭就方寸大亂,手足無措,他笨拙無比的拭著她滑下的淚珠。「對……對不起……我好擔心你,所以才會這麼著急……那個男人……

  我……清逸,你別哭啊!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輕柔無比的摟著清逸,拍著她抽搐不已的背,語無倫次的說著安慰的話語。

  「皓軒。」不知過了多久,清逸抬起猶掛著淚珠的俏顏,連續吸了幾下鼻子後才笑道:「我只是因為精神一放鬆就大哭而已,沒事的。」

  「是嗎?」皓軒愛憐的擦去她的淚,「那個男人我會不瞭解嗎?這就是我不願你太接近我的原因。我自己都不能保證可以給你幸福,又怎能讓你去面對那個男人?這次是我疏忽,從今以後我接送你上下學,我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接近你,所以……所以別離開我,好嗎?」

  皓軒像個小孩般懇求著,他再也不要放開她,不想再承受那種心被掏空的痛楚,他愛她,不能沒有她。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賴在你身邊,讓你接受我,我可不想前功盡棄。」清逸好高興,這是皓軒頭一次表露心意,她當然不會離開,除非是皓軒親口要她離開。

  「清逸……」皓軒欣喜若狂的露出大大的笑容,看得清逸愣住了,她心一暖,淚又忍不住落下。

  皓軒捧著她的臉,用拇指拭去晶瑩的淚珠,「你又哭了。」

  清逸偎進他寬闊的胸膛,低聲解釋:「這次是喜極而泣。」她想起什麼似的抬頭,「我決定了,畢業典禮那天你可以參加,我想讓你看到我上台代表畢業生致詞的樣子,讓你知道你被多麼偉大的人賴上了。」

  「哦?」皓軒點點她小巧的鼻尖,紫眸中滿溢著柔情,「我只知道我被一個愛哭鬼賴上了……」話沒說完,就見清逸不滿的在他胸前磨蹭,把一些鼻涕淚水全留在上頭。

  「瞧,她現在正不滿的對我的衣服進行報復呢!」

  「藍皓軒!你找死!」清逸漲紅了臉,掄起拳頭毫不留情的捶打他。

  皓軒又閃又躲,最後捉住她的手腕一拉,她整個人就跌在他身上,兩人貼得好近,一股曖昧的氣息悄然竄起,讓清逸的臉更紅了,想推開皓軒卻讓他抱得更緊。

  「皓……」軒字還沒成音,清逸的唇便讓皓軒奪去,四片唇親密的纏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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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08: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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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逸拉開窗簾,倚著窗欞往外看。難得好藍的天色,就像琉璃般透明,這樣的景色不畫下來太對不起自己。打定主意後,她拿出畫布,架好畫架,勾勒出藍天的模樣。然後,她不自覺地將皓軒的臉畫在剛畫好的藍天上,等她發現時,她已上色完畢。

  「啊?」清逸愣愣的盯著畫布,不由得露出一抹深情繾綣的微笑。

  畢業典禮之後就沒再見過皓軒了,真不知他在忙什麼,倒是星衍跟沒事人一樣老來家裡混,家裡的客房都已經變成他的專用房間了。

  值得慶幸的是,大哥風力勤和二姊風昀樵因為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而暫時留在紐約,六兄妹難得重聚,不過,她還是比較想見皓軒。

  「好美的畫面。」一個輕柔的女聲自窗口傳來。

  清逸回過神,見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長髮女子正爬窗進她的房間。

  「二姊!有大門你不走,還是喜歡爬窗。」她莫可奈何的上前扶住一整晚沒回家的風昀樵。

  「我是小偷ㄝ!小偷走大門不就有失身份了嗎?」昀樵怪叫道。

  「我看你一定又偷了什麼東西才不敢從大門進屋。」清逸一副心知肚明的回到畫布前,快速的將畫做一番修飾。

  「我哪有偷東西?別忘了我只偷珠寶這種高檔貨,現在紐約又沒啥珠寶可讓我大顯身手。」昀樵拍拍身上的灰塵。

  「哦?我以為你的『藍月之舞』情結已經治癒了。」清逸笑著說出身為著名珠寶雅賊W.W的昀樵唯一不碰的名貴藍星石。

  昀樵不介意小妹的取笑,她揮揮手,「怎麼可能?要我碰『藍月之舞』,不如叫我去偷法老王的令牌。」

  「哦?那請你在偷之前先過來讓老哥我看看你手上的傷。」風力勤優閒的聲音插進兩姊妹的對話。

  「二姊?!」清逸沒發現到昀樵的手受傷。

  「沒事,沒事,有老大在不會有事的。」昀樵笑著伸出手讓力勤檢視傷痕,力勤只瞄了一眼,就拖她到地下室的醫療室去包紮。

  「清逸,拿些熱水來。」力勤小心的將昀樵的衣袖割開,一道淺淺的刀痕出現在她白質的手上,他不禁皺起眉,「要縫。」

  「什麼?!」昀樵大叫,「老哥,你別捉弄我,這麼淺的傷痕也要縫?」

  「你什麼時候變成醫生了?」力勤戴上手套,替她打麻醉藥。

  「老大……別這樣嘛!我只不過是不小心被割到,包一下就好了……哇!」昀樵一見到力勤在清洗她的傷口就立即哀叫,「痛啊!痛啊!」

  「上了麻醉藥還會痛?」力勤笑問著,「那是不是點穴才不會痛啊?」

  面對力勤笑容可掬的問話,昀樵有再多意見也只得乖乖的任他「蹂躪」她的手,突地,她轉向站在一旁的清逸,「對了,清逸,最近你最好少出門,就算要出門也一定要有我們或皓軒陪伴。」

  「為什麼?」清逸莫名地問道。怎麼苗頭轉向她了?

  「因為道上傳言,有人要你和皓軒的命。」老三風清揚踱步進來,「老四,又帶傷回來啦。要不是老大的醫術好,你這輩子甭想嫁出去。」

  「承讓,你不也是帶傷回來?怎麼樣了?」昀樵反諷著同樣受傷的清揚,詢問他們昨晚的緝捕行動。

  「成功,不過大本營還沒找到。」清揚隨意用碘酒擦著傷口,但一瞥見力勤皺起眉,他馬上識趣的來到力勤跟前讓他處理。

  「皓軒有沒有受傷?」清逸擔心的問。連二哥都受傷了,不知皓軒是否無恙?

  「他怎麼可能受傷?」清揚大笑幾聲,「那傢伙好得很,一進門就直往你房間沖,結果你在這兒。」

  「皓軒來了!」清逸露出一朵欣悅的笑容,說著就直衝上樓去。

  「這妮子真是有了愛人就忘了親人。」清揚笑道,笑容裡有些落寞。

  「小清逸長大了,你覺得寂寞?」力勤取笑他。

  「才不呢!」清揚否認,「只是……我希望她能幸福。」

  「對呀!皓軒身旁的麻煩事不少,我都有些懷疑他到底可不可以給清逸安穩的生活。」昀樵也有些擔心,皓軒的事不論在商場或在警界都是鼎鼎有名的。

  「這倒不必擔心,只消瞧一眼皓軒看清逸的眼神,就知道皓軒的心意了,我反而比較擔心清逸。」

  「我想這該由清逸自己想通,我們這些兄姊不能加以干涉,就像你們也不喜歡人家干涉你們一樣。」力勤為昀樵包紮好,再替清揚看一下傷口,只用藥膏抹了抹就算大功告成。「好了。」

  「不公平!為什麼老三隻需抹藥膏就好?」昀樵不平的舉高自己纏滿繃帶的手。

  「誰教你傷得比較重,要是你再這麼不小心,當心我讓你這個小偷從此消失在世界上。」力勤威嚴的警告她,昀樵再怎麼不滿也只能嘟嘴表示抗議,不敢再發表「高見」。

  「老四,你就認命吧!」清揚幸災樂禍的拍拍昀樵的背,結果得到她的一記白眼。

  「皓軒!」清逸衝上樓,興奮的叫著。

  皓軒回過身正好接住清逸撲入他懷中的身子,他溫柔地擁抱著她,深吸口氣,感覺飄浮的心安定下來,他抬起她精緻的下巴,紫眸帶笑的望著她。

  「好久不見。」他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清逸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我好想你。」

  「對不起,因為案子有所進展,所以無法撥出時間陪你,你一個人很無聊?」皓軒輕拂清逸的鬢髮,愛憐的問。

  「不會啊!我忙得很,你就別掛念我了,瞧,你都瘦了。」清逸心疼的戳戳皓軒。

  皓軒捂著被她戳的地方,故作疼痛的倒下,「哎喲,好疼呀!」

  「少裝了!」清逸才不吃他這套,被他一拉,整個人倒入他懷裡,她掄起拳頭捶向他,「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油腔滑調?」

  「我本來就很油腔滑調,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皓軒點點她可人的俏鼻。

  「呵,這麼說我是誤上賊船囉?」清逸摟住他的脖子,笑問。

  「就算你要下船也來不及了。」皓軒捧著清逸的臉,輕吻她柔嫩的唇瓣,「因為船已起航。」

  「那我只有認命的讓你這個海盜頭子俘虜了……」清逸的話尾因他的吻而逸去。

  「我今天有一整天空閒,你想上哪去,我陪你。」皓軒撫著她的秀髮輕問。今天一整天他都只想和清逸在一起。

  「中央公園。」清逸想也不想的說。

  「好,走吧!」皓軒拉起她,兩人一同出遊。

  清逸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她和皓軒的外型惹來不少注目禮。

  「畦!」清逸一屁股坐在長椅上,皓軒在她身旁坐下,遞給她一杯剛買的可樂。

  「好久沒玩得這麼開心了,不過認真說來,這是我們兩個頭一次正式的約會ㄝ!」

  「怎麼說?」皓軒挑眉問道。

  「以前我們見面不是在警察局就是你的辦公室,再不然,就是彼此的家中,每次都有一堆事情橫隔著,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而沒事。難道這不算約會嗎?還是你又打算偵察哪個人啊?」清逸突然一臉緊張兮兮的四下張望,深怕漏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物,惹得皓軒啼笑皆非的扳回她的臉。

  「嘿!小姐,你當真以為我的生活重心就只有辦案嗎?」

  「當然不是,就算以前是,現在也不是了。」清逸說得理所當然,皓軒卻聽得一頭霧水。

  「請解釋。」

  「現在你有了我啊!你的生活加入了我,還不把我當成是重要的人嗎?」清逸鼓起腮幫子,有些不是滋味的問。

  皓軒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個紅絨盒,取出一條金手煉,它的接合處呈星形。

  清逸有些受寵若驚,皓軒竟然會送她東西ㄝ!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的。但是,皓軒接下來的解說卻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這是我們國際刑警最新研發出來的追蹤器,只要在這個星狀的凸出物上按一下,它就會發出電波,這樣我們就可以追蹤到你了。」皓軒說到一半發現清逸在發呆,遂在她面前揮揮手,「清逸,你有沒有在聽?這很重要的,萬一你遭遇到什麼危險,我才可以去救你。清逸?」

  「是不是因為最近道上傳言有人要殺我們,你才這麼緊張?」清逸歎口氣問。雖知皓軒是關心她,她仍有些失望,一個追蹤器做這麼精緻做啥?害她白高興一場。

  「我不希望你出事,我還想娶老婆生孩子呢!」皓軒替她將鏈子戴上,發覺到清逸並沒有喜悅的神色,他皺起眉打量手煉,「樣式不喜歡嗎?我特地叫他們做好看一點的。

  這樣好了,我叫他們重做一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啊?」清逸覺得眼眶發熱,皓軒的話讓她倍感窩心,她抱住他,搖搖頭,「不用了,我很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是嗎?」皓軒有些不肯定的問。

  清逸重重的點頭,他這才鬆口氣的再拿出另一個盒子,「這給你。」

  「什麼東西?」清逸接過來,好奇的問。

  「看了就知道。」皓軒神秘的笑著。

  清逸依言打開,「哇!」她露出欣悅的笑臉,「皓軒,你怎麼知道我一直很想要這個?謝謝你!我好高興哦!」

  「高興就好。」皓軒見她笑了,也感到很高興。

  「真的好感謝你。」清逸給了皓軒一個結實的擁抱。他送她的是一本建築年鑒,比起一些花俏的飾品,她更喜歡這個,只要是跟建築有關的,她都喜歡。

  「哎喲!小倆口未免太親熱了吧?」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皓軒和清逸同時將視線調向聲音的主人。

  「看什麼看?大爺我看不慣你們這麼親熱,怎麼樣?」

  皓軒眼神變冷,看得那人有些膽戰心驚,但為了完成任務,他得不畏艱難。

  「你很囂張。」皓軒冷下俊顏,拉著清逸起身。

  「我就是……哇啊!」話還沒說完,他的臉上就多了條血痕,嚇得他馬上抱頭鼠竄,跑得老遠。

  「皓軒,算了,這種人你是捉不完的。」清逸制止欲追上去的皓軒,勾住他的手臂,走出公園。

  那跑走的男人一到安全的地方,立刻以對講機通知等候的人,「老大,目標確認,他們就是僱主指定的人。」

  「很好,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帶頭者通完話後就叫兄弟們部署,「記住,只要在那個女的面前傷了那個男的就可以,不必多惹事端。」

  「是。」

  他們一行人潛伏在暗巷中等待皓軒和清逸經過,一見他們兩人走近,帶頭者立刻下令,「上。」

  其它人聞言一擁而出。

  「清逸,小心!」皓軒將清逸拉到身後護著,皺眉望著這一群突然從巷子裡衝出來的人。

  「紫眸,黑髮,身旁帶著個東方女孩……沒錯,就是你,兄弟們,上!」帶頭者打量完皓軒和清逸後就命令其它人動手。

  皓軒和清逸只得和他們對打。

  清逸解決了幾個人後,想看看皓軒的情況,赫然發覺有個人正從皓軒的後頭接近想偷襲他,立刻大喊:「皓軒,後頭!」

  皓軒機敏的一個旋身踢化解了危機,他朝她露出笑容,清逸豎起大拇指,但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讓人拉住,太陽穴被個冰冷的物體抵上。她心一凜,這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是槍!

  「別過來,不然我一槍打死她!」帶頭者見情勢不對勁,馬上掏出槍來挾持清逸。

  他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麼厲害,那個僱主並未告訴他們,害他折損了不少兄弟,事成之後,他非多要一點錢不可。

  「放了她。」皓軒解決了其它嘍囉,命令著那歹徒。

  「我就是不放!」他一手勒著清逸的脖子,一手拿槍威脅的抵著清逸的太陽穴。

  清逸嚇得臉色發青,四肢無力,該死!她真痛恨自己的懼槍症。

  「你離我遠一點,不然我讓她腦袋開花!」帶頭者惶恐的大吼。

  皓軒見清逸臉色發青,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怎麼說都可以,別傷她。」

  「皓軒,別管我!」清逸啞著聲音嘶喊,她不要皓軒為了她降低姿態,更不要自己成為威脅他的工具。

  「閉嘴!」歹徒加重力道,清逸幾乎覺得自己快死了。

  「我跟你說過別傷她的!你到底要什麼?」皓軒失去冷靜的大吼,他這樣勒清逸會勒死她的。

  「你也閉嘴!該死!計劃不是這樣的,該死!該死!」帶頭者急促的喘著氣,一切都沒照計劃進行讓他手腳大亂。

  清逸拚命不讓恐懼駕馭自己,她逼迫自己不能慌,不能害怕,她不能成為皓軒的絆腳石,她可以自己脫險的。

  於是,她將顫抖而冰冷的手交握,手肘往後用力一頂,正好打中那男人的肋骨,沒防備的歹徒痛得鬆手。清逸見機不可失,捉住他的手臂使出一記過肩摔,摔得他頭昏腦脹,無法再作惡。

  清逸呆呆的盯著倒地昏迷的歹徒,一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直到皓軒的呼喚傳來。

  「清逸!」

  清逸呆愣的回了一句:「啊?」整個人就軟趴趴的倒在皓軒及時伸出的臂彎裡。

  「沒事了,沒事了。」皓軒抱緊清逸,在她耳畔說著安慰的話。

  這時,警察才姍姍來遲,皓軒讓清逸依著牆,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警察來了,我去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別亂跑。」

  好不容易,清逸擠出個笑容,打趣道:「我這樣哪兒也不能去。」

  皓軒輊吻她的秀額,「等我回來。」

  清逸拉緊外套,望著皓軒在高頭大馬的外國人中仍是顯眼的挺拔身影。終於沒成為皓軒的負擔,她欣慰的想。

  「你沒事吧?」

  清逸聞聲抬頭,對來人露出應付的笑容,「是你啊,怎麼會在這兒呢?」

  蘇聿秀笑了笑,「經過這兒,正好見著你『英勇』的表現。」

  「別開玩笑了,我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呢。」她自謙道,不想多惹麻煩,同時對回過頭來看她的皓軒露出笑容。

  「怎麼會?你一直是那樣的出色,連面對歹徒的挾持也能臨危不亂,好厲害啊!要是我,肯定嚇死了。」

  「那是硬裝出來的,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優點,野丫頭一個罷了」說老實話,她倒是不覺得自己這野樣有什麼不好。

  「你也知道你是野丫頭啊!可是你的臉皮挺厚的,明明配不上皓軒還敢跟他在一起。」蘇聿秀的聲音有些異樣。

  清逸懶得再理她,她不想跟沒好感的人扯些根本不瞭解的事。

  「怎麼?說不出話來啦!」蘇聿秀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清逸瞄她一眼,不想說話,突然間,她感覺身後有人,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塊白布捂上它的口鼻。

  哥羅芳?!

  清逸只掙扎了幾下便失去意識。

  「你做得很好。」一個聲音在蘇聿秀身後響起,她連叫也來不及就同樣被弄昏過去。

  另一頭的皓軒向警方表明身份,略微說明狀況,一邊注意著清逸,豈料他才多說了幾句話,再轉回頭時,已不見清逸的蹤影。

  他心一涼,拋下正等著他說下去的警察們,回到清逸站立的地方,那裡只留下他的外套。

  「清逸!」他喚著,但無人回答他。

  皓軒慌了,隨意揪住過往的路人,大聲詢問是否見到清逸,可是仍沒有答案。

  怎麼會這樣?他捉緊手中的外套,開始假設各種狀況,愈想愈害怕,愈想思緒愈亂。

  她不見了,被人捉走了!清逸!

  皓軒完全失去判斷的能力,惶恐爬滿他的心,佔據他所有的心思,他沒有反擊的能力,只能任那蝕心的痛楚將他淹沒……

  寧靜而肅穆的偵訊室內僅有三個人在。

  「你到底說不說?」皓軒的紫眸冷銳地注視著捉回來的歹徒,從他身上散發的寒氣為這室內增添不少冷意。

  「該說的我都說了,真的!我以上帝之名發誓。」帶頭者一醒來就立刻被提訊。

  「可惜上帝似乎不怎麼眷顧你。說不說?」皓軒不想再跟他耗下去。

  「我都說了嘛!有個人來找我們,要我們找你們兩人麻煩,然後讓你受傷就可以了。

  真的!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你說謊!」皓軒激動的揪住他的領子,紫眸凶氣畢露,看得歹徒全身發抖。

  「真──真的……我……我沒說謊……」

  「雲翼,冷靜一點。」星衍將皓軒拉回,「那個跟你們交易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真的!」歹徒怕他們不相信,拚命的加重語氣,「我當初看他出手闊綽,而且他答應事成之後再給我們另一筆錢,所以……所以……」

  「好了。」星衍打斷他的自白,「有沒有辦法聯絡到那個人?」

  「他有給我電話號碼。」歹徒連忙掏出一張皺皺的紙條。

  皓軒一把搶過來看,整個人愣住了,然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衝出偵訊室。

  星衍抬起掉落地上的紙條,臉色跟著一變,這是藍慶文的行動電話號碼!

  此時,有人進來通報,說有目擊證人曾在清逸失蹤前看過她。

  星衍命人留住那位證人,隨即奔出警局,趕去阻止皓軒,免得他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麼事來。

  「砰」的一聲,藍慶文一開門就讓皓軒打個正著,狼狽地跌倒在地。由於事出突然,毫無防備的他又挨了皓軒緊接而來的第二拳。

  「你幹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大吼。

  「清逸呢?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皓軒蹲在他身旁,態度冷酷的問。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藍慶文摸著剛剛被皓軒揍過的地方,不禁痛呼出聲,天!痛死他了!

  「少給我裝蒜!你收買混混襲擊我和清逸,最後還綁架她,你敢不承認?」皓軒勃發的怒氣像是會燙人似的讓人不敢靠近。

  「我才不會這麼不光明!」藍慶文心中一驚,但沒表現出來。

  「你最大的敗筆就是給了那個混混你的電話──」皓軒嘴角噙著一抹冷意,看著藍慶文的臉色丕變,「你要如何解釋,你的行動電話號碼為何會出現在一個街頭混混的手裡?」

  「說不定是他偷的啊!你不能憑這點就認定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你又不是警察,不能捉我,我可是善良百姓。」藍慶文無賴的說,一邊提防皓軒再次出手毆打他。

  皓軒慢條斯理的取出證件,「國際刑警重案組探員雲翼,因為你現在涉及一宗綁架案,我要帶你回警局協助調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藍慶文詫異的大叫:「你……你是國際刑警?!」

  皓軒什麼時候當起國際刑警來了?!怎麼他們都不知道?

  「如假包換。」皓軒拉起他,銬上手銬,準備帶他離開之際,藍啟峰的聲音喝阻他們。

  「站住!」藍啟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瞪著皓軒,「你在做什麼?他是你哥哥。」

  皓軒不語,執意要帶走藍慶文,但藍啟峰擋住他的去路,訓道:「瞧瞧你,好好的分公司總裁不做,去當什麼國際刑警,國際刑警是教你捉自己的親人嗎?這事是我囑咐慶文做的,目的是要讓你和風清逸分手,我已經替你訂下另一門親事,你早點和風清逸斷了吧!那種女孩可以玩玩,不能當真。」

  皓軒凝視著藍啟峰,突地狂笑起來,「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哈哈……」

  「笑什麼?不許笑!」藍啟峰用枴杖敲地板,威嚴的命令道。見皓軒愈笑愈大聲,他舉起枴杖朝皓軒打去,豈料卻被他捉住了枴杖。

  「我一直不懂,像你這樣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父親,我的身體裡竟流有你的血液。你剝奪了我的童年,讓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你害死我媽,讓我失去依靠;你帶我回台灣,讓我受盡欺凌;現在你親手趕走我的生命,清逸是我的命,你知道嗎?」皓軒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咬牙低吼。「你們不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家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這個兇手殺死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看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藍啟峰氣得全身發抖,他拚命的打著皓軒。

  而皓軒不閃也不躲地讓他打,等他打到全身力氣用盡,停手之後,才冷冷問道:

  「我可以帶走疑犯了吧?藍先生。」

  「你……不准,我不准你帶走我兒子!」藍啟峰怒極的大吼。

  「皓軒。」星衍適時趕到,「放開藍慶文,不是他做的。我們找到一名目擊證人,他說清逸在失蹤之前曾經跟一名女子說過話,看樣子她們倆認識,只要找出那名女子,就可以找出清逸的下落。」

  皓軒聞言,立刻放開藍慶文,跟著星衍回警局。

  「站住!」藍啟峰大吼,皓軒和星衍一同停下腳步,但沒回過頭。

  「我以父親的身份命令你,辭掉國際刑警的工作,跟風清逸分手,和我替你安排的結婚對像結婚,否則,你一踏出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回來!」他下最後通牒。

  皓軒不發一言,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藍啟峰氣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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