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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tot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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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夜不語] 詭秘檔案201 鏡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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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18: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腫瘤
聽過一個故事。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在家裡西窗前看見一行送葬的隊伍,不禁神情黯淡,淚流滿面,蜷縮在窗前發呆。
爺爺看見了,把小女孩叫到東窗前,推開窗戶讓她看,只見一戶人家正在舉行婚禮,喜慶幸福的氣氛頓時感染了小女孩的心情,她破涕而笑了。
從此,在她幼小的心靈中,永遠銘刻下了爺爺頗有哲理的教誨:人生有悲劇也有喜劇,有失敗也有成功,有痛苦也有歡樂,你不能只推開一扇窗,只看一面的風景!
另一個活潑好動的小女孩,在滑雪中不幸摔折了腿,住進了醫院。她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苦不堪言,度日如年,整日以淚洗面。
與她同病房、靠近窗口的是位慈祥的老太太,她的傷已快痊愈了,每天能坐起來,痴迷地觀賞窗外的景色。
小女孩多想看看窗外的世界呀!可她腿上有夾板傲著牽引,不能坐起來,病床又不靠窗,自然無法觀賞窗外的景色。每當老太太推窗觀景時,小女孩羡慕極了,情不自禁地問:您看見什麼了?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老太太爽快答應:行,行!於是,老太太每天給她細細描述窗外的景色和發生的事。小女孩邊聽,邊想象著這幅雪中美景,不由得心曠神怡,心中那份鬱悶寂寞頃刻化為烏有。
一個月後,老太太出院了。小女孩迫不及待地懇求醫生把她調到靠窗的病床。她掙扎著欠起身,伸長脖子,朝窗外一望,驚呆了。
窗外竟是一堵黑墻!
但小女孩豁然開明,是老太太給她推開了一扇心窗!每當她遇到挫折悲傷時,就會想起這位可敬的老太太,想起老太太給她描述窗外的美景……
人瀕臨心靈窒息和精神危機時,最需要一雙上帝般的手幫他推開一扇心窗,當然,那應是一扇充滿歡樂與希望的心窗。
其實,這只是舉手之勞,人人都不難做到,但往往漠視了,遺忘了,甚至不屑為之了……舒曉若的內向,就是沒人注意到她的心窗其實是緊閉著的,於是我隨手想幫她推開。至少現在,已經推出了一道縫隙。
那位害羞的女孩在我還在學校操場上遊蕩的時候,打了個電話來,結結巴巴的約我下午見面,我笑眯眯的爽快答應了。這女生很可愛,很純潔,如果不是那麼內向的話,估計追她的人會從學校大門一直排到她家附近。
放下電話,就看到操場的另一端也有個人在遊蕩,而且背影偏偏還有點熟悉,我偷偷摸摸的走過去,只見他用手在空中比畫著,像在測量什麼東西。
“二伯父,你在幹嘛?”我把嘴湊到他耳邊大聲喊了一句。
他嚇得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招住耳朵憤恨的道:“小夜,你個死小子,存心想嚇死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毫無懺悔的意思,又問:“你在幹什麼?”
“看地形。”
“那具六年前出土的香屍的方位?”我詫異道。
“當然不是。”二伯父搖頭:“我在查附近的溫度和濕度。”
“搞不懂。”我說:“那具香屍的身分有沒有調查到?”
“嘿嘿,差不遠了。”他神秘的笑了笑。
“哦,說說看。”我大感興趣。
“我找人對香屍進行肖像復原,她生前的真實模樣,確實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美女。但在清朝,一個女人身穿一品官服下葬,當地史料卻沒有記載。
三套棺槨密封保存屍體,現場卻沒有墓碑可尋。身帶致命傷口卻得到最美好的祝福,圍繞著她如此多的矛盾之處,如此多的難解之謎,卻與當地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幾乎不謀而合!而且她的腹部就算腐爛後,依然沒有塌陷,似乎懷了身孕一般。”二伯父眯著眼睛道。
我精神一振;“乾隆皇帝下江南?”
“不錯。當年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在道上的盤龍集有一個行宮,當時縣令為了討好皇帝,給他找了非常漂亮的女子來陪他,就小住了幾天。過了一段時間呢,發現那女子懷孕了。”
“有疑問。”我舉手:“月齡鎮,當時只不過是省下屬的一個小縣,它怎麼又和乾隆皇帝扯上關係了呢?”
“不懂了吧!從前的月齡鎮在清朝時並不屬於現在的省管轄,而是屬於江蘇。因為它距離徐州僅有幾十公里。據史料記載,乾隆皇帝在位期間,曾經於一七五一到一七八四這三十三年時間裡六次南巡,目的主要為了視察河工,而徐州附近黃河大堤也是乾隆要巡察的重點之一。
乾隆多次來到這裡,根據他的命令,這裡先後修築的防洪石堤大壩全長七十多華里。民間傳說乾隆喜歡江南美女,每次南巡時少不了尋花問柳。所以皇后天天和他吵鬧,乾隆一氣之下,將皇后遣送回京。
乾隆第四次南巡時,將皇后遣送回京確有其事,這在乾隆三十年《春季文件》中就有記載。那麼,既然乾隆的確曾不止一次到過徐州,而月齡鎮又歸徐州管轄,會不會真的有地方官員為取悅龍心,而將一個美貌的場山女子獻給了皇上呢?”
我陰陽怪氣的“喔”了幾聲:“確實。在月齡鎮,關於乾隆路經此地,並有地方官員進獻過美女的傳說已經流傳了很久,並不是女屍出土後才有,只是傳說中的女子都不知所終。
“而這一次,這具身著一品官服、被厚葬於此的美貌女屍的出土,似乎成為了這個傳說最有力的證據和最動人的結局。”
頓了頓我又道:“但,如果她真的是一個曾經被皇帝寵幸過的女子,並身懷龍子,為何沒有被接進宮中享受榮華富貴,反而腹中胎兒神秘死去,並且頸部還帶著一個足以致命的傷口呢?”
“或許是懷孕這個消息不知怎地傳到宮廷裡面去了,當皇后知道了就是她懷上龍種,豈不是危及到她的地位?這個皇后奶奶就派人秘密的把她殺害了。皇帝知道她被人殺害了,就非常地痛惜,下令厚葬她。”二伯父非常沒有誠意的答道。
我嗤之以鼻:“屁話。這種事情雖然對於皇帝來說,屬於私事,當地不可能有記載,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太可能。
清朝的皇帝,順治就不算了,他這個人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誰都不聽。但是從康熙起。康熙、雍正、乾隆都是非常強調自我修養的,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做出這種事有可能,但絕對不會大張旗鼓的留下證據。我看這其香屍和乾隆沒關係。”
“算你小子聰明。”二伯父笑起來,“女屍頭戴黑色葬帽,外套一件長衫,長衫上縫著清代只有一品武官才能佩戴的麒麟補子,內罩一件錦緞短襖,短襖正中織著一個巨大的龍紋圖案,而且似乎懷了身孕!
民間美女無名無分、懷上龍子招來殺身之禍、皇上得知下令厚葬,並允許她穿著帶有皇權標誌的服裝下葬,在這個傳說中,女屍身上的疑點似乎全部有了合理的解釋。
然而,傳說畢竟是傳說,它是否屬實我們無從考證,但我一直都對女屍腹中是否藏有胎兒很介意,不過要考證這件事,也不非完全沒有辦法。”
“你不會……”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猜對了。”二伯父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我打電話給自己的一個很好的朋友,他是法醫。我要他進博物館去幫我解剖香屍的腹部。”
“你以前不是絕對不贊成這麼做嗎?文物需要的保護,而不是破壞,解剖屍體,雖然能讓沉寂了百年的女屍自己來證明一切,可是這樣做,勢必要對女屍的外觀造成一定破壞,僅僅是為了證實你的一個猜測,值得嗎?”我有些詫異。
“值得,肯定值得。”二伯父堅定的說,“總之最後證實了一件事,香屍腹部中並沒有胎兒,就連子宮都沒有。裡邊只有腐化變質,已經像塑料袋一般的腸子,腸子裡層層包圍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有多奇怪?”
“非常奇怪。是個骨頭,似乎是人的下頜骨。”二伯父也迷茫了起來,“那個下頜骨不屬於香屍本身,應該是其它人的。而且,看骨頭判斷,還是個男人。”
我也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懂。”二伯父繼續道:“還有更奇怪的,那個下頜骨從香屍的身體裡取出後,原本六年來一直泡在福爾馬林中已經停止腐化的屍身,突然開始迅速腐敗,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自溶得就連骨頭都沒剩下,全變成了一灘黃水,順著解剖台流到了地上。我那朋友和幾個輔助解剖的助手,嚇得幾乎直接暈倒。”
“骨頭,她的屍體裡居然藏著別人的骨頭。完全不明白!”我實在理不出頭緒,頓了頓,才問:“那,你知道那具香屍出土的具體位皿嗎?”
“當然知道,我早就考證過了。”二伯父向那個方向指去。
我抬頭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驚訝的身體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
世上的事不會真的那麼巧吧,那個出土的地點,居然就是新宿舍的一零一室的位置……
這麼看來,似乎有些東西能夠被聯繫起來了。
我拉著二伯父正準備回那個鬼房間再探察一次,突然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林芷顏,她語氣稍微有些急促,“小夜,有點突發情況。”
“什麼情況?”我微微有點詫異,什麼事居然可以令她變得驚慌?
“很糟糕的突發情況。”她在電話那邊說:“在那天集體自殺活下來的三個女孩身上,發生了一些怪異的現象……”
“她們現在究竟在哪裡?”我打斷了她。
“月齡鎮中心醫院。重病六室。”
“你等等,我馬上就過來。”我慌忙朝學校方向跑。
“我也去!”二伯父跟了上來。
坐了出租車趕到中心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林芷顏就站在醫院門口。
“情況怎麼樣?”我急促的問。
“不太理想。總之她們現在已經被轉入了隔離病房。”
“隔離病房?”我呆了呆,“怎麼會被轉進那裡去?難道是傳染病?”
“不清楚,總之那三個女孩的癥狀一模一樣,很恐怖。用嘴說不清楚,等下去親眼看看就知道了。”林芷顏淡淡道。
不知道這女人用了什麼手段,隔離病房前的醫生看了她一眼,就將三件隔離服遞給我們。等我們三人穿戴好,這才讓我們進去。
楊麗、王雪、王冰三人住在重傳染病第一隔離室。推開門,就見她們三入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打點滴。她們的頭上都蓋著一塊白布,白布被呼吸微微的吹動,看來都還活者。只是,在臉上蓋那塊白布幹嘛?而且,那塊白布下不止有臉孔,似乎還有其它的東西。
看出了我的疑惑,林芷頗走上前去,將三人臉上的白布扯開。頓時,我和二伯父的呼吸幾乎都快停止了。
“驚訝”這個詞語完全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只見那三個女生的左臉頰上,都長著一個極大的,一模一樣的腫瘤。紅褐色的腫瘤像拳頭一般大小,頂端的皮膚已經被撐破了,正不斷流著不知是血還是黃水的液體,而整個腫瘤也像有生命一般,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輕微收縮著。
即使隔著隔離服,我似乎也能聞到從腫瘤散髮出的腐爛的味道。那股惡臭,恐怕比錢晴自溶的屍體更加噁心。
由於腫瘤的擠壓,她們的左眼被址得很長,眼皮也被扯破了,只剩下眼球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有一部分的眼白甚至已經長到了腫瘤上。很可伯。至少,完全讓人看不出她們從前清秀的容貌。
嘴巴也被扯開了,恐怕再也沒有合攏的功能。唾液順著腫瘤的邊緣,混雜著黃水和血水一起往下流,看來就算想說話也很困難。
楊麗似乎看到了我,她的眼珠轉了轉,然後又翻白如同死去了一舫呆滯的繼續望著上邊。
“才一個小時沒看見,那個腫瘤居然又變大了!”林芷顏用手在李冰的腫瘤上摸了摸,很輕,但女孩的臉上立刻流露出慘不忍睹的痛苦神情。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著那三個女孩,然後苦笑,“看來聽她們親口說是不太可能的了。”
“大體上,我知道一些情況。”林芷顏緩緩道:“這些女孩才進醫院的時候,腫瘤只有葡萄大小。她們描述過一點狀況。”
“說清楚。”
“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劫後餘生的恐懼症產生的錯覺,總之警方是不信她們的口供。小夜,你說女生一般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是幹嘛?”
“穿衣服。”我答。
“笨,這個世界的女性百分之八十都不習傾赤身裸體睡覺,都有穿睡衣的習慣。一般都是穿著隨意跑去刷牙洗臉,然後才會換衣服。不過女人嘛,起床的第一件事,絕對是照鏡子。不管多大年齡,性格怎樣的女孩,基本上都是。”她理所當然的說。
“鏡子?又是鏡子?”我渾身一顛。
“恐怕是。據那三個女生說,她們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漩禍,漩渦裡似乎有一個漆黑的影子拼命的在向外爬,那東西掙扎著,將手從鏡面中伸出來,並在自己的臉頰上撫摸了一下,冰冷的觸感,和極度的恐懼讓她們立刻暈了過去。
“醒過來後就覺得臉上癢癢的不舒服,於是用力撓,越撓越癢,直到血都撓了出來了,她們也沒辦法止住那種發自皮膚內的無比奇癢。不久後,便有個腫瘤從左邊臉頰上長了出來,而且越來越大。”
林芷顏續道:“其後她們各自的父母發現了,便陸續將三個女生送入了中心醫院。”
“醫院認為這是傳染病?”我一邊消化這些訊息一邊問。
“因為前天的集體自殺事件鬧得實在很大,她們幾個在這個小鎮上也算名人了。既然三個相互有接觸的人全都患上了一模一樣的病症,就有很大的機率是傳染病。至少這裡的醫生是那麼認為的。”
“很保守的判斷。看來這裡的醫生既不是唯心論者,也不是白痴。”
我點點頭,“為覺得這些腫瘤,有沒有可能是鏡仙遊戲造成的,畢竟李月對那個所謂的鏡仙許下的願望是要五個人永遠在一起,可已經有兩個人溺水死亡了,既然要永遠在一起,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李月和張燕死後復活,二便是令還活著的王冰、王雪、楊麗三人死掉。
  第一種可能很不現實,畢竟人死了就死了,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令她們活過來。但是讓一個人死掉,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我低下頭望著痛苦的躺在病床上的三個女孩,沉聲道:“如果我們不能做點什麼,恐怕這三個女孩,就會在最近死掉。”
林芷顏沉默了一下,“發生在月齡鎮中學的連續死亡事件,可以肯定和那個召映鏡仙的遊戲有很大的關係。錢晴屍體上緊緊握在手中的化妝鏡、左婷臨死前丟出去的化妝鏡、夏蕭簫瘋掉自殘時也在照鏡子,而眼前這三個女孩臉上的腫瘤也和鏡子有關。
“還有那個吃沙的女孩,忘了告訴你,昨天法醫鑒定結果出來了,她的胃裡不但有大量的沙子,還有一些鏡子碎塊,統統的一切,幾乎都和鏡子有關聯。呼,現在,我也開始弄不懂狀況了生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鏡仙?”
“鬼的鏡仙,即使有,那個亂七八糟的儀式也不可能召映出來。”我不屑道:“關鍵是鏡子裡的那個黑影。許多受害者都有提到,我也確確實實的看到過幾次。
  “但既然我看到過,卻一直都沒有受害,恐怕,黑影和受害者的關係,完全建立在召喚和許願的環節上。一比一的供求關係,實現願望後就索要性命,這個黑影算是很守誠信的玩意兒了!”
“對不起,稍微打斷一下,你們究竟在討論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似乎,你們也該開誠布公的告訴我點東西了吧?”二伯父忍不住了,用很大的音量插話。
林芷顏瞟了我一眼,我想了想,這才暗暗點頭,說道:“伯父,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有些東西,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況且,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接著,原原木本的將事件從頭到尾、包括我倆的猜測都講了一遍。
二伯父呆在原地,許久才道:“這種事,身為一個從業三十多年、資深的考古學者,完全不可能相信。什麼鏡仙,這種騙小孩子的遊戲怎麼可能會把人害死!”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不只是你,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我苦笑,“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讓我能怎麼辦?受害者所有的聯繫都在鏡子、鏡仙這個召靈遊戲,還有莫名其妙的怪異黑影上,事實證明,凶手也不可能是普通人。這些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林芷顏思付了片刻,打岔道;“你們說,這所有的一切會不會和那具六年前出土的香屍有關她出土的地方不是剛好在召喚鏡仙的房間的正下方嗎?”
“這一點我也有所懷疑。”我點頭。
“那具香屍的狀態實在太奇怪了。召靈遊戲,請仙遊戲,哪有可能會真的把神仙請來!先不說世界上有沒有神,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他們那麼忙碌,要全世界各地到處去吃供奉,又哪有時間來光顧你的孩子氣遊戲。召靈遊戲,不過是在召鬼而已。”
二伯父嗤之以鼻的道;“至於有沒有鬼,我們先不去討論。有沒有可能香屍的製造過程上有些小問題?
她之所以歷經百多年,在沒有任何防腐劑的情況下,都能保持死亡那一剎那的狀態不變,或許那時候埋葬她的人用了特殊的手法,這種手法令棺木下葬的那塊地方都受到了污染,也讓所有玩遊戲的人產生了幻覺?”
“不可能。首先很多事情就說不通。”我搖頭,“不管怎樣,受害者許的願基本上都實現了,一個產生幻覺的人就能中彩票特等獎?”
我頓了頓,“不過這種事,或許真的要從香屍的身上找找。說不定召靈遊戲,召喚出的就是那具香屍的冤魂,當然,前提是世上真的有鬼的話。”
“我看是白費力氣。不要以為我不懂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二伯父哼了一聲,“考古上總有人會信鬼鬼神神的,防治的辦法我也接觸了不少,如果真是香屍的怨氣,但她早在六年前屍體就被搬運到了千里之外的博物館,現在就連屍體也化為一灘黃水流到了地上。就算有怨氣,屍體沒了,也沒憑依的東西了。”
看不出來這老傢伙還對鬼鬼神神的玩意兒有所研究。但他那番話確實有道理,只是不從香屍身上找答案,又能從哪裡找去?難道,真的有什麼東西被我們遺漏了。
不忍心看那三個女孩奄奄一息的樣子。我們幾人從隔離室出來,在外邊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受,就覺得有點窩火,使不上力氣,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力量和能力實在很弱小,弱小到就連眼前的問題都理不出頭緒,更幫不上任何忙。
我不是個天性善良的人,很多時候。我甚至很自私,我為達目的不借用任何手段,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會毫無愧疚的犧牲很多人,但這一次心裡卻有些難受。
或許,年齡大了,經歷多了,人也會變得越來越有良心了吧。
雖然今年的我,不過才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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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死亡遊戲
  水面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受在瘋狂攪動著,水蕩起深深的漩渦,甚至水壁都離開了盆子,旋轉在空中,但卻沒有一滴水貿然的被甩開,仿佛誰已經成為一種固體,一種不斷旋轉著,中間深深塌陷下去的固體。
在世界上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確實隱伏著不少令人談虎色變,不寒而慄的死亡地方。
中國雲南騰衝縣的迪石鄉,有一個“扯萑(huan)泉”,此泉是個土塘子,面積不大,泉水充盈,表面看來一切正常,但它有股毒性,不但能扯下天上飛禽,還能扯死兩、三千克重的大鴨子。
鳥兒一旦飛臨泉塘上空,就會掉地死亡,走獸誤飲泉水,便一命嗚呼。有人前去觀奇獵奇,好久不見鳥兒飛過,便向農家買來鴨子作實驗,只見鴨子哀叫幾聲,掙扎著漂浮兩、三分鐘,就不再動彈了。
而印尼爪哇島上有個死亡之洞,位於一個山谷中,共有六個龐大的山洞組成,據說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只要站在距洞口六至七米遠的範圍內,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進去,一旦吸住,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脫身,洞口附近已堆滿了動物和人的屍骨殘骸。
死亡洞為何有生擒人獸的絕招?被它吸住的人和動物是慢慢餓死,還是中毒而死?至今無人能回答得出來。
還有,澳大利亞昆士蘭州北部庫克敦以南數公里的公路旁,有一座神秘的山,山峰呈黑色,幾乎沒有土壤,很少有植物生存,因此被人稱為黑山。
這座山不僅因其顏色而有不祥之兆,而且傳說山上地道、洞穴比比皆是,經常有大批的蝙蝠出沒活動,還有長達五米多,如人的大腿粗的巨蛇大蟒。
當地土著居民都對這座山懷有無比的恐懼,無人敢輕易的涉足攀登。
一九七七年,曾有一名叫格雷諾的男子騎馬尋找迷路的牛來到山下,他不聽人們的勸告,強行闖入山中,結果一去不返。後來又有一個員警追趕逃犯,雙雙進入山中,也都失去蹤跡。
不錯,這個世界天然形成的危險區域實在很多,只是不知道出土香屍的那塊土地會不會屬於其中之一?
畢竟最近發生的事,實在不能用常理來形容。
我們離開中心醫院不久,林芷顏便接到醫院內線打來的電話,說那三個女孩死去了。據說死亡的時候,情況很恐怖,左邊臉頰的肉瘤不斷抽動,黃水夾雜著血液噴泉似的涌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不斷地流向那個腫瘤。
三個女孩在短時間內,像是被吸乾的屍體,原本光滑的皮膚以極快的速度塌陷下去,最後只剩下脂肪和皮肉緊貼著骨架,所有的體液、血液都順著腫瘤流出去。
然後毫無徵兆的,腫瘤似乎受不了體內的壓力,終於爆開了。噁心的惡臭和難以言喻的怪異體液顏色充斥了整個重隔離室。
光是聽林芷顏的轉述,便已經很令人毛骨悚然了。
“去一零一室看看。”我思忖許久後作了個決定,“大家一起去,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二伯父和林芷顏同時點頭答應,雖然兩人嘴上都很臭屁,但好奇的心思早就透露在臉面上。
再次回到那個詭異的房間,推開門,裡邊的擺設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和我離開時基本上一樣。
“呼,好冷!”林芷顏摸著肩膀,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奇怪,沒有空調啊。”
我哭笑不得:“我說,就算有空調,你認為一個空置很久的房間,會長年累月開著嗎?電費不要錢啊!”
“也對!”她認真的點點頭。
二伯父就比較實幹一點,他沒有看鏡子,只是徑自走到對面的鐵床前,嘴裡發出‘咦’的一聲,手就開始胡亂翻起來,將雜物全都丟到了地上。
“這位先生,你又在幹嘛?”我冷汗都流了出來,總感覺不是來調查的,我整個就是一導遊,帶團來這裡參觀旅行。
“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翻翻看。”他頭也不抬的回答。
“有趣的東西?”這個解釋還算馬馬虎虎聽得過去,我埋頭也幫他亂翻起來。
將床上的雜物翻出了一大堆,二伯父突然眼前一亮,抓起一樣布料般的東西,神情激動道:“我的天,東西居然在這裡!”
“這是什麼?”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件錦緞短襖,短襖正中織著一個巨大的龍紋圖案。
“很重要的東西。那具香屍出土的時候,隨葬品被哄搶一空,因為她的墓葬是在拆遷的房屋下面,所以也找不到墓碑,而當地的明清縣志中也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記載,她的身份就成了一個謎。”
“一直以來,我只是從她三重棺槨的隆重葬法、楠木做成的名貴葬具以及她隨身穿的葬服上看出,這個女人身份的高貴!”二伯父強自鎮定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才道:“但有了這個錦緞短襖,我就基本上能判斷她的身分了。”
“你確定?”我仔細的看著他手裡的短襖,無奈功力還不夠,看不出個所以然。
“當然確定。”二伯父神色傲然得用鼻孔噴氣,很是得意,“你看織物的紋理、工藝特色以及裝飾方法,明顯帶有前清時期的特點。”
“你看這上邊的龍,順治或者是康熙前期不是這樣的,位置還要偏後,從紋樣上來看,龍的裝飾方法很有意思。”
“龍發直立,另外海水的雲頭,和海水短短的如意頭,這都是雍正時期典型的裝飾方法。可以判斷,香屍埋葬的年代應該是雍正時期。”
我稍微有些驚嘆,“這麼說,從一七二二年雍正繼承皇位到一七三五年駕崩,不過十三年的時間,女屍顯然是在此期間死亡、埋葬的。照此計算,她已經在地下埋葬了二百七十年左右的時間,卻依然能保存得如此完好,這實在不容易!”
“還有更不容易的地方,先前我們的判斷都錯了,大錯特錯。”二伯父又激動了起來,“恐怕這具女屍和皇室完全沒有關係。”
“什麼!”我吃了一驚:“但她的下葬方法和衣服上的龍,不正代表著皇家嗎?”
“這上邊的不是龍。”二伯父指著這短襖上龍的爪子部位,“在清代服飾制度中,只有五爪龍才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家身分,因此凡是織繡有五爪龍的服飾,無論是官民均不得使用,即使是得到特別的賞賜,也應該挑去一爪後再使用。”
“而即便是龍形,如果只有四隻爪,則一概稱為蟒,蟒是清代官員朝服上的規定圖案,只是用裝飾的數量區分官員的等級,你看女屍身上所穿的這件有五條蟒的短襖,只要具有七至九品的官職,就可以穿用!何況,短襖上還有一品武官的標誌!”
在清朝,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當官的,更何況是武官。我眼前猛地一亮:“一品誥命夫人?”
“不錯,這個香屍,恐怕是某個位高權重的清朝武官的妻子。”二伯父舒服得伸了伸懶腰,“好了,我的疑惑已經全部解決了,我決定今天連夜就回去工作組,繼續挖掘乾陵。”
“這個學校發生的事情你就不感興趣了?”我瞪大眼睛。
“當然有興趣,不過你伯父我又不是個閒人,還有你在這裡調查嘛,又結果了記得告訴我。”說完毫不理會我的呆滯,屁顛屁顛得就朝外邊跑去,邊跑邊打電話,估計是在訂機票。
“你的伯父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林芷顏嘻笑著道:“小夜,這個房間完全沒有特別的地方,我看也不用浪費時間了,我們走人!”
或許吧,中午的時候,該調查的也調查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應該沒有遺漏的地方。就算有,我們也發現不了,畢竟,我們都不是玩過鏡仙遊戲的局內人。
和她說說笑笑得朝外邊走去,翻過柵欄,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遺忘了什麼事情。
“奇怪,那裡有個人影,貌似很熟悉的樣子。”林芷顏親密的摟住我的肩膀,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你說,我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一對情侶?”
“除非那個人眼睛瞎了,不然瘋子才會認為不登對的兩個人會是情侶。”我輕輕地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拍下來。
“我看不一定,至少有個人就會誤會。”她笑得越發燦爛,笑得我極為不安,像是有什麼陰謀得逞了的樣子,“你看那邊的人影,像不像班上的舒曉若同學?”
我猛地抬頭一看,果然看到曉若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從大門口慌忙失措的跑了出去。
“糟糕,我就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原來是和她的約會!該死!”
我急忙追趕過去,但出了校門,偌大的大街上哪裡有她的人影。
這個內向單純的女孩,恐怕已經被我傷害到了吧。
“死吧,人生有太多無奈了。你還想活下去嗎?對你而言,生還有任何意義嗎?”
“其實,死人的世界並沒有那麼恐怖。”
“其實,只需要閉上眼睛,一切就會解脫。”
“跟我來吧。”
“到我的世界……”
  我真沒用,又膽小,又懦弱,又內向,如果有人會喜歡我才奇怪了。傻瓜,我是大傻瓜。但那種心情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的心跳這麼劇烈,自從看到他和她親密的在一起的時候,心臟就“怦怦”的跳個不停,就快要蹦出了自己的胸腔。
不想放棄,真的不想放棄,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不甘心。
舒曉若蜷縮在臥室的床上,將頭用力的埋在雙膝間,如瀑布般的長髮紛紛垂落。她留著淚。
自己怎麼哭了?她迷茫的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怎麼,淚水為什麼總是擦不幹淨?自己在難過嗎?心臟的位置,沉甸甸的,好難受。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壓抑的人都快要瘋掉了。
他不喜歡自己嗎?他喜歡她嗎?那為什麼又要約我?為什麼又要答應我的邀約?我的心情,我現在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喜歡他嗎?第一次有男生約自己,和自己開心的玩。
不是朋友的感覺。雖然不明白,但自己沒有把他當朋友。或許是喜歡吧。很喜歡,喜歡到可以不要命。
但是他,恐怕並不是喜歡自己吧?
那,我該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
對了,有辦法,有一個辦法。
舒曉若猛地抬起頭。
召喚鏡仙!
鏡仙一定能實現我的願望,鏡仙一定能!
她從床上走下來,換好衣服,偷偷摸摸的開門,騎著自行車朝學校的方向去了。
看看表,凌晨十二點整。
夜晚的月齡鎮中學十分安靜,安靜得令人害怕。學校裡一個人也沒有,原本雇傭的兩個警衛也因為學校的連串古怪死亡給嚇跑了。偌大的地方死氣沉沉的,被校方緊緊地用大鎖給完全鎖住。
恐怕這個學校,也基本上到了行將崩塌的時候了吧。
舒曉若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大門看了看。大鎖很嚴實,估計自己是沒辦法弄開的。於是她繞著學校的圍墻走了一圈。
這女孩平時在學校乖到可怕的境界,蹺課如果沒有某人的蠱惑的話,是根本不可能的,要她找出平時只限於聽聞的,傳說中可以翻出去的那段矮圍墻,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走了好幾圈,她放棄了。又回到學校大門口,緊緊看著大門的柵欄,然後做了個決定。她把自行車牢牢地停在柵欄邊,然後小心翼翼的踩在後椅上,用手攀住柵欄的上端,吃力的向上爬。
這個細皮嫩肉,從來沒有幹過重活的女孩爬得氣喘吁吁。平時這種不可能完成的體力勞動,竟然在堅定的意念和決心下,緩緩翻了過去。
她輕輕揉了揉被柵欄擦得又紅又腫的手,哈了幾口氣,顧不上疼痛,便朝學校裡走。這個空曠的地方,只有一片漆黑。微風拂過伸手不見五指的操場,有點冷。
舒曉若害怕得挺住了腳步。她的雙腳剛好站在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上,從附近路燈射來的光芒照射到他的腳邊便失去了蹤影,而再往前一步的距離,就是黑暗,如濃墨一般的黑暗。寒冷的風不斷從黑暗中吹襲過來,冷得不像是初夏的天氣。
她很膽小,膽小到不久前還不敢一個人睡覺。聽了鬼故事,一個人不敢上廁所。在往常,如果遇到這種陰森的環境,早就嚇暈了過去。
但這一次不一樣,有些事情,非得要做。自己已經沒主見、膽小內向許多年了,這一次,一定要有所改變!
她用力的咬咬牙,閉上眼睛,狠狠的將腿邁了出去。
黑暗,頓時吞噬了她的身體。
舒曉若一步一步緩緩地向前走著。她不敢開手電筒,害怕被人發現。好不容易走過操場,來到了新宿舍前。
越來越冷了,這種氣溫,是在冰冷的詭異。她用手掌摩擦著自己的雙臂,轉身向大門口望去。很遠了,學校裡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有點亮光,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女孩從包裡掏出手電筒,擰開。
一束光線立刻劃破了夜色。
不遠處有一道綠色的柵欄,將她和宿舍樓隔開。那棟樓在夜色裡顯得格外猙獰,就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正張開大嘴悄悄地等待她走進去。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從來沒想過,夜晚的學校居然如此可怕。但有些事情,卻是一定要做的。舒曉若強自鎮定,她將包包扔進柵欄裡,在手上吐了點唾沫,找個低矮的地方又開始攀爬起來。
還好這道柵欄不高,沒用多少時間便翻了進去。
看看手腕上的表,快凌晨十二點五十了。記得召喚鏡仙的地方,應該是在女宿舍的一樓一零一室吧。
舒曉若瞪大眼睛,用手電筒照在門上,緩緩的找了過去。
一零一室,有了!她站在宿舍右樓第一個房間,下意識的敲了敲門,然後自己都覺得可笑。裡邊怎麼可能有人,自己的行為太習慣化了。
房間的門以外的沒有鎖住,她輕輕推開門,一零一室的大門“咯吱”一聲開啟了。猛地,一股強烈的寒意迎面撲了出來,她幾乎全身都要凍結了!
沒關係,沒關係,自己可以的,自己不能再內向下去了,一定要讓鏡仙實現自己的願望!舒曉若再次深吸一口氣,咬牙,用力的跨入門內。
不知何時,風猛烈了起來,颳得附近的樹拼命的搖晃,發出怪異的“嗶嗶”聲響,門也被風吹的突然關上,嚇了這個膽小的女孩一大跳。
房內的擺設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蕭蕭的描述一樣,有兩面對稱的鏡子,鏡子中央有盆水,鏡子周圍豎立著二十四隻蠟燭。她再一次下了決心,走向前去,一根一根將那些蠟燭點燃,然後站在了兩面鏡子的中央。
昏暗的燭光下,兩面鏡子中央現出無限層自己的虛影,每個虛影都在做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動作。
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下,顯得格外陰森。仿佛鏡中的每個虛影都有生命一樣,隨時會從鏡子裡竄出來,伸出手將自己扯進去。
舒曉若害怕的不敢動彈,心底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膽小的性格又一次的堅定起來。能行的!
自己從來沒有努力過什麼,這次,真的要試一試!
她堅定的掏出刀片含在口中,蹲在裝滿水的臉盆前,眼睛死死的盯著水面,然後心裡默念著夏蕭蕭教她的召喚詛咒。
“鏡仙鏡仙快出來,鏡仙鏡仙快出來,我有個願望,希望您能實現”
在心裡默念了不知道多少次,緊咬著刀片的嘴巴都發麻了,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疑惑的朝四周望瞭望,然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笨蛋,這個召喚儀式一定要在凌晨一點零一分才有用。離現在,還有兩分鐘。
舒曉若從包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手錶。
快了,時間就快到了!
就在還差十多秒的時候,她慌忙咬住刀片,再一次緊緊的望著眼前的那盆水。
指針,死死的指在了一點零一分上。向前走了一秒,但似乎時間也被這種怪異的氣氛恐嚇住了,悄然退了回去。
她的手錶,居然在一點零一分的時針、分針和秒針上,牢固的凝固了。
她完全沒有察覺,只是在心底默念著詛咒。
“鏡仙鏡仙快出來,鏡仙鏡仙快出來,我有個願望,希望您能實現。
鏡仙鏡仙快出來,鏡仙鏡仙快出來,我有個願望,希望您能實現”
許久,依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她抬起頭,略微失望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果然不行,自己真沒用,沒用到就連鏡仙都不願意搭理,他不喜歡自己才算正常,自己,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一笑,牽扯到嘴角,鋒利的刀片立刻在鮮紅柔嫩的小巧嘴脣上割出了一道薄薄的口子,一滴紅的如火的血液滲出,滴入了身下的水盆裡。
滿盆的水受到了刺激,圍繞著那滴血液,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頹廢的想要回家,突然,一股風不知道這個密閉空間的哪一個位置冒了出來,鏡子周圍的蠟燭紛紛搖晃。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嚇了一跳。風很均勻的從四面八方撲向蠟燭,燭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掉一般,但站咫尺之處的她卻感覺不到一絲風的影子。
然後,她猛然發現,臉盆中的水變得渾濁起來,水面象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瘋狂攪動著,水蕩起深深的旋渦,甚至水壁都離開盆子,旋轉在空中,但卻沒有一滴水貿然的被甩開,仿佛水已經成為了一種固體,一種不斷旋轉著,中間深深塌陷下去的固體。
她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抬頭,居然看到對面的鏡子中,所有自己的虛影都向自己這邊望了過來。無數個自己露出詭異的笑容,嘴角高高翹起,眼神鮮紅,就像充滿了血絲。
舒曉若的心臟瘋狂跳動著,幾乎就快要爆開了。她渾身都在顫抖,一股股的寒意不斷亂竄,恐懼的頭髮幾乎都要豎了起來。
盆中的水越來越渾濁了,攪動得也是越來越厲害。在燭光中,仿佛變得如同黑洞一般,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亮。那塊旋轉進去的地方,就像幽冥地獄的深處,食慾隨時都有東西會從底下爬上來。
確實有東西爬了上來,但卻不是從臉盆裡。
鏡子虛影的最裡層,有個漆黑的影子一層一層的向外爬。那似乎是那人影,一個身材不錯的女人,但是卻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不,不要說樣貌,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到,只知道,她,是個女人,年輕的女人。
舒曉若驚恐的緊緊靠著身後的鏡子,她幾乎要癱倒下去。黑影爬得越來越快了,她來的鏡子的裡邊,掙扎著,似乎想要從虛影中爬出來。
“哇!”
她尖叫一聲就想提起麻軟的雙腿逃掉,就在這時,所有蠟燭在同一時間熄滅了,四周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中。
舒曉若瞪大雙眼,驚慌失措的向四周望著,但她卻什麼也看不到。慌忙從兜裡掏出手電,擰開,依然沒有一絲光芒射出。
突然,有一雙冰冷的手從身後撫摸到了她柔軟的臉頰上,那雙手冰冷刺骨,但卻很柔軟,柔軟到不象有骨頭,還粘粘的,很噁心。
她拼命掙扎,但那雙手就像繩子一般,將她緊緊的栓主。耳朵裡不段有怪異的聲音灌入,象是在某種撕心裂肺的呼喊,又像是怨恨的哀號,她感覺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小,就在快要崩潰暈倒的邊緣,突然有個尖銳的女聲音竄入了腦中。
“你想要什麼?”
她猛地清醒了片刻,突地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不能半途而廢,就算死,也要實現自己的願望,就算死……
她的語氣急促,但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堅定的道:“我要和夜不語,永遠在一起。”
接著眼前一黑,沉沉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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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逼近
是一個黑影,一個漆黑的黑影,影子是個身材還不錯的女人。她,正騎在我的肩膀上,雙手用力拽著我的頭髮。
說起來,我們常常安慰別人說:“人生是沒有圓滿的。”
你不可能得到一切。你永遠不會是最幸福的人。然而,誰說人生是沒有圓滿的呢?我們所擁有的,就是另一種圓滿。
我們從遺憾中領略圓滿。沒有分離的思念,怎能領略相聚的幸福?沒有經歷過被出賣的痛苦,怎會領略忠誠的可貴?沒有嘗過苦戀的滋味,又怎會體會長相撕守的深情?
在紛紛擾擾的人世間,能夠相聚,彼此忠誠,長相撕守,不正是一種圓滿嗎?
圓滿的人生,不是擁有一切,而是學會了珍惜和付出。
在一個小宇宙裡,你是圓滿的
月圓月缺,但是,你不會說月亮不是圓滿的。
你愛的那人,也許不是完美的,也許是有許多缺點的。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然而,你們的關係是可以圓滿的。
所謂圓滿,超脫了顯示,是一種領略和追求,也是一種對自己和別人的寬容。
但現在我條查的這件事,卻怎麼樣都談不上“圓滿”兩個字!
二伯走得倒是很瀟灑,但我和林芷顏卻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各自發呆。
“喂,你說我們的調查方向是不是全都錯了?”許久我才道。
林芷顏搖頭:“不清楚,雖然本女子聰明絕頂,冰清玉潔,不過對這些怪異事件完全沒有經驗。你不是專家嗎?”
“哪個王八蛋告訴你我是專家的?”
“我們的老闆。”
“楊俊飛那混蛋白痴!”我不屑道:“算了,提到那個傢伙就有氣。我們先來把一切事件整理一次。”
在腦子裡整理好思緒,我緩緩道:“首先,月齡鎮死掉的第一個女孩子,是一個叫做尹曉彤的高三女生。她在一個多月前,在陰陽谷跳下懸崖自殺而亡。”
“著是一個多禮拜前失蹤的錢晴,她最後被我們發現屍體藏在舊儲物櫃裡,她的手裡緊緊拽著一面化妝鏡。”
“二天一早,我們發現變成雕像一般早以氣絕的左婷,她臨死的時候正想要扔出手裡的化妝鏡;而再一個下午,夏蕭蕭在照鏡子的時候瘋了,自殘後傷害他人,後經治療無效死亡。”
我頓了頓又道:“錢晴、左婷和夏蕭蕭的死因是一樣的,都是死於心臟爆裂。接著,又是一個下午,我們在操場上發現了一個女孩在吃沙子,阻止後,她也因心臟原因死亡。隔天,五個高三女生集體跳河自殺,兩個淹死,剩下的三個在之後也因為莫名其妙的怪病慘死在醫院裡。”
“說起來,我們似乎都忽略掉了一件事情。”我突然道:“我們都忽略了,鏡仙的遊戲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在學校裡開始流傳的。”
“月齡鎮中學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問題,出現怪異現象也只是在最近的一個多月,便是尹曉彤在陰陽谷跳崖自殺後。”
“如果說鏡仙遊戲和那具六年多前出土的香屍關聯,但一來香屍的骨骸已經全部化成了黃水,二來,時間經歷了六年之久,學校的宿舍樓也住了六年的人,從沒有聽說過那麼長時間發生過奇怪的事情。”
“就算傳言一零一室鬧鬼,也是最近兩個月才傳出的,和尹曉彤跳崖基本上吻合,你覺得,鏡仙、一零一室的鬧鬼傳聞、和尹曉彤的自殺,三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說起來,似乎有道理。”林芷顏翻了翻最近調查的資料,“那個鏡仙的遊戲根據我在學校裡的調查,是在兩月前興起的。”
“由於地點在女孩宿舍樓那邊,男生不敢進去,所以玩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子。據說許多女孩都有玩過這種遊戲,但死掉的就那十個人。”
“恐怕是因為,那個鏡仙的遊戲還需要某種特殊的介質或者條件吧。那十個人滿足了條件,將貌似鏡仙的東西召喚了出來,實現了願望,然後毀掉了自己的生命。”我輕輕的敲著桌子,緩緩道:“尹曉彤這個女生調查過沒有?”
“當然。”她翻了一頁:“很普通的女生,她恐怕也只是單純的受害者。鏡仙遊戲的第一個受害者。”
我點頭:“那個遊戲的散播者究竟是誰?”
“這個就不清楚了。”林芷顏的臉色稍微有些凝重:“那個幽思就仿佛在兩個月前的某一天,突然出現在學生面前的:”
“開始有些人還不以為然,但逐漸傳出遊戲能夠實現任何的願望,於是有些人抱著刺
激好玩的心態開始嘗試。有些小打小鬧的願望真的實現了,玩的人也多了起來。
“不過,由於遊戲的條件實在很苛刻,不好操作,可以玩到的人的比例不算太高且遊戲也時靈時不靈的,所以也沒人把它當回事情,總之就覺得是普通遊戲,不在意。”
“直到越來越多難以解釋的事情發生,然後是玩過遊戲的女孩不斷死亡。現在學校人心惶惶的,恐怕以後也沒人敢玩了!”
我思索了半晌,這才鬱郁道:“看來這個事件陷入了死胡同,沒有調查下去的價值了。”
“恐怕是,畢竟一個多月內死了那麼多人,這所學校也差不多要破產了,明年的學生源肯定有問題,沒有家長會願意送自己的孩子到這所學校就讀的。”
“那我們就沒有可以做的事情了嗎?”我問。
“沒有,死了那麼多人,警方已經準備介入調查了。不論這裡的政府是要徹底嚴查還是封鎖消息,都對我們的身份沒有好處,我們還是早點離開,老闆剛剛打電話來的時候,也這麼提醒過。”林芷顏癱倒在沙發上,語氣有點遺憾。
我也很遺憾,突然覺得頭腦有點發漲,肩膀深沉的,像有是東西壓在上邊,不舒服。
“臭小子,你怎麼了?臉色有點漲紅,身體出問題了嗎?”她看了我一眼。
“可能是累了,最近忙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我艱難地站起身,準備上樓,“我回房間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就恢復了。究竟是調查下去還是離開,你和楊俊飛那混蛋討論清楚再告訴我。”
說完我便上了樓。
腿在發軟,身體實在太沉重了,沉重得像是背了個很大很沉的東西,好不容易開門走入自己的房間,我迫不及待地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床的彈簧被我壓得發出“咯吱”的呻吟,異常響亮。
我的頭很昏沉,但卻沒有一絲睡意。想了想,我將錢晴和左婷的那兩面化妝鏡拿了出來,在手裡一邊把玩一邊思考。無意識的打開鏡蓋,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突然我驚呆了。一股惡寒猛地竄上了頭頂,只感覺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是一個黑影,一個漆黑的黑影,影子像是個身材還不錯的女人。她,正騎在我的肩膀上,雙爪用力地拽住了我的頭髮。
我驚慌失措地將手裡的鏡子扔在了地上,身體條件反射地從床上翻下來,躲到另一側去,肩膀上沉重的感覺依然存在,一想到身上坐著一個不知什麼東西,冷汗就冒了出來。
林芷顏聽到聲響,飛快的將門一腳踹開。她見我躲在床後,有點無語的嘆了口氣,“你個臭小了又怎麼了,都躲那裡兩次了!”
“你以為我想。”我的臉色慘白,聲音都在顫抖:“快看我肩膀上!”
她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大驚小怪的。”
“用地上的鏡子看!”
林芷顏將鏡子拿起來對著我照,看了半響:“還是什麼都沒有!”
“有沒有搞錯,怎麼我能看見!”我氣惱的吃力站起身體。
“你究竟怎麼了?”她對我怪異的行為大惑不解。
“我的肩膀上似乎有個東西坐著,很沉。”我強作鎮定。
她仔細打量:“完全看不出來,正常得很,是不是太累,肩膀肌肉酸痛?”
“不可能,那種重量,明明是有個人坐在上邊。”我搖頭:“而且,我從鏡子裡看到了那個黑影,殺死所有人的漆黑影子。不信你跟我來!”
我一步一個腳印,異常緩慢地挪動到客廳,那裡有個林芷顏買來減肥的電子秤。我毫不猶豫地站了上去。
林芷顏看了一眼吃驚得捂住了嘴巴,她的臉部有些抽搐,語氣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你居然有一百公斤!”
“不錯,我記得三天前自己還只是五十五公斤左右,不可能三天內就漲了四十五公斤。何況,我的體型根本就沒有變!這就說明。。。。。。”我用視線的余角撇了撇肩膀,“我的身上趴了一個東西。一個四十五公斤左右的東西。”
“鏡仙的詛咒?”她立刻反應過來。
“很有可能。”我點頭,“只是我從來沒有召喚過鏡仙,怎麼樣詛咒也傳不到我頭上。”
“你不是昨天去一零一室調查過嗎?是不是那時候滿足了召喚出鏡仙的條件?由於你自己不知道,所以也沒有許下願望,但鏡仙不會管這麼多,它要的只是你的命。”她分析道。
“不清楚,但事情肯定有了什麼變故。”我看了看手錶,凌晨一點二十分,“你馬上開車載我去學校,我要再調查一次一零一室,。恐怕會有點其他的發現。”
車開得飛快,由於出租屋就在月齡鎮中學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幾十秒就到了。
背著一個等到同兩個普通人身體的重量,攀爬接近高達兩米的大門柵欄,實在是一項“很充實”的舉動。好幾次險些摔下來,花了十多分鐘,才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林芷顏一路扶著我走過對我而言顯得極為寬敞的操場,又幫我攀過新宿舍的柵欄,居然還一臉輕鬆的樣子,身體素質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一零一室的門並沒有被鎖住,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又是一股冷風襲來,我倆同時打了個冷顫,用手電筒無目的的朝裡邊亂照,居然看到有個人影躺在兩面鏡子中央。
我和林芷顏對視一眼,她立刻走過去將女孩的臉扶正,然後衝我道:“你的舒曉若同學。”
“她怎麼會在這裡?”我吃了一驚。
“恐怕,是為了你吧。”林芷顏看著我,嘴角又流露出邪邪的笑容:“一個膽小內向的女孩,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的男孩和另一個美貌如花,完全不可能比得上的女孩勾肩搭背很親密地走在一起,任誰都會誤會吧。”
“一誤會就會有點小麻煩,她對某大美女自愧不如,就乾脆亂抓最近的稻草,最後,想到了這個鏡仙遊戲。”
“這還不都是因為你!”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現在牽扯這些完全都沒用了,你還是想點辦法吧。恐怕,她的願望,和你有關係。”林芷顏毫不淑女的呵呵大笑,仿佛事情很有趣一般,“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個純潔內向的女孩,不是要你喜歡她,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願望實現後,你們都會死掉。”
我沉默,站在兩面鏡子中央發呆,半晌才道:“先不要叫醒她,讓我再仔細想想。”
“你慢慢想。”林芷顏將舒曉若輕鬆地抱了起來,“我先送這個女孩子去醫院。”
望著她走出門,我一屁股坐在了鏡子旁,肩膀上依然沉甸甸的,那種重量,仿佛又增加了一點。我回憶著,突然想起了一個細節。
香屍腹部中的那塊不屬於她的下顎骨,以及棺材周圍那層白膏泥充填,似乎都在自己的記憶裡有所相似的地方,特別是二伯父提到的那層白膏泥充填,好像,在別的地方隱約見到過。
是哪裡呢?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想起來了!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一根一根的將周圍那二十四根沒剩下多少的蠟燭點燃,將腰身挺直,我呆呆地望著腳邊的水盆發呆。
召靈遊戲都需要某種介質,當然,時間因素也很重要。但上一次自己是在中午點燃蠟燭的,並沒有遵守鏡仙所謂凌晨一點一分的規則,但依然有怪異的事件發生,或許,時間對這個遊戲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有意義的,是真正的介質。
某種很多人忽略掉,極少數人才偶然滿足了的介質!
那一天,自己究竟多做了什麼呢?
對了,血!是血。那天嘴皮被自己咬破,有一滴血流入了盆子裡。
我舔了舔嘴脣,用力地將右手的食指咬破,將一滴血滴入了水盆中。
那一剎那,我仿佛看到所有蠟燭同時顫動了一下。我的肩膀頓時一輕,似乎一直坐在上邊的東西離開了。
完全沒有風的密室裡,正對著門左數的第四根蠟燭動了動。接著,從那根蠟燭為起點,蠟燭火焰都一根接著一根地依次持續發出“劈啪”輕微聲響,就像燒到了某種東西。
猛然間,盆子裡的水面開始盪漾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落進了水中。水面在不斷地攪動,開始還只是有些漣漪,後來攪動的越來越厲害,就像有什麼在掙扎想要蹦出來。
我望向對面的鏡子,手電筒的光芒在鏡面上什麼都沒有照出來,果然只剩下一團漆黑的顏色。手電筒的光射到鏡面上,就像直接穿透了鏡子,又像被鐿面吸收,沒有剩下任何一點光焰。
圍成圓形的二十四根蠟燭無風自動,火焰整齊地向著我的方向傾斜,就如同受到整齊的壓力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又整齊地一起熄滅掉。
詭異的氣氛,越來越濃烈的寒意,情況和那天中午一模一樣,有一個黑影,正硬生生地在兩面鏡子形成的無數摺疊空間裡掙扎,想要托扼著自己的身體,從地獄的深處爬出來。。。。。。
我條件反射地向後退著,身體抵在了背後的鏡子上,突然有雙冰冷至極的手撫摸上了我的臉頰,冷得我皮肉都要凍結了。
那雙手仿佛沒有任何骨頭,只是像鞭子一般不斷環繞著我,那臉朦朧一片,我看不清楚樣貌,但是我很清楚,她正用臉上那雙看不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我。
不知為何,我居然讀懂了她的意思。她,想要我說出願望。
很好,願望。
我緊了緊手中的手電筒,猛地大吼了一聲:“去死!”然後用力將手電筒向對面的鏡子扔去,緊接著後腳使勁向後一踢。
接連兩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那是鏡子破裂的聲響。
黑影在光明裡拼命地逃竄,我將她避開,扯過一塊蓋灰塵的白帆布,將地上的所有鏡子碎塊和水漬遮蓋住。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東西沒有能映照出虛影的介質作為貫通她與這個世界的通道,是沒有辦法長久生存的,她在空中四處竄動,不多久,便漸漸淡去,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身體一軟,筋疲力盡的也暈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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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19:0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在新宿舍的一零一室樓下,挖出了一具女屍。
那個女孩名叫周鈴雨,十七歲,本校的高三生,品學兼優。她的屍體透過法醫鑒定,確定死亡時間在兩個月前,是自殺。
恐怕,召喚來的鏡仙就是她的鬼魂吧。
經過調查,我和林芷顏發現,她曾經有一個男朋友,街頭的小混混。有一次來學校看她的時候,順手牽羊在學校裡偷了一支手機,不巧被保安抓到了。
年輕人總是喜歡熱鬧,更喜歡一窩蜂的做一件事情,特別是壓力很大的高三生。
那個學校,幾乎所有人都竄出了教室,對那個小混混進行毆打,場面混亂得完全無法制止。周鈴雨哭著,跪在所有同學,同校朋友面前,懇求不要再傷害她的男友,雖然那人只是個小混混,但,卻是她深愛的人。
但沒有人理會,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陷入了將壓力透過暴力發泄的行為。最後警員趕來時,那個小混混已經被全校學生活活打死了。
周鈴雨哭得血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她嘶吼著要向所有人報復,接著不久後,鏡仙的遊戲便開始在學校裡廣為流傳開來。
從她的腹部裡,發現了一塊不屬於她的上顎骨,根據鑒定,和香屍腹部中的下顎骨屬於同一個人,那個人,便是陳老爺子。(有關陳老爺子的故事,請參看第一部之《碟仙》、《風水》)
香屍的一切謎題全都解開了。
她貴為一品誥命夫人,卻以極為罕見的怪異方式下葬,恐怕最大的原因,便是將身體作為一個容器,封印住陳老爺子肢解的的上下顎骨。
下顎骨封印在香屍肚子裡,而她喉嚨直至肩膀上那道駭人的巨大T字形傷口,正是放置下顎骨的地方。
由於出土時周圍群眾進行過瘋搶,陳老爺子的上顎骨從喉嚨裡掉了出來,然後又被施工隊打入地基深處。
直到顎骨的頂端有人自殺。
至於那東西究竟又是怎麼跑入周鈴雨屍體腹部裡去的,恐怕沒有人能知道了。
舒曉若醒來後,竟然失了憶,她忘記了最近一個月的一切,包括我的一切,看著去探望我的她,她笑得十分的燦爛:“你,是誰?”
“算是朋友吧。”我淡淡答道。
“很好的朋友嗎?”
“嗯。”
她燦爛的笑容如同絕美的花朵,“難怪,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事件總算是結束了。
寫出這本書,其實並不是為了記載自己的離奇經歷,而是想對所有的在校生給個警告——不要毫不在意的玩稀奇古怪的靈異遊戲。
特別是鏡仙的遊戲。
更不要在遊戲結束後胡亂照鏡子。
因為誰知道,陳老爺子的下一塊骨頭,又或者比他的骨頭更加可怕的東西,會不會就在你玩遊戲的地方,正靜悄悄的,安靜地等待著你們的到來呢?
世界上沒有捷徑可走,得到一些,就一定會付出一些。
當你們在玩能夠實現願望的遊戲時,或許,只是圓了一時的高興,但,付出的,或許就是——
    你的命.......
          ——《鏡仙》全文完
作者注:貫穿本書全文的“香屍”事件是真實的,參考於《走近科學——香屍謎案 清代女屍散奇異香味》,有關部門對其進行過調查,文中基本上對調查文獻進行了引用,並將其延展開來帶入了劇情中。前半段真實,後半段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後記
又到給書寫後記的時候了,趁著趕稿的閒暇時間,便寫下了這些東西。
最近傭人不在,三餐突然變得很沒有規律起來。總的來說,足夠害得我每天都沒飯吃,早晨食譜:米粉。午飯:迷茫。晚飯:繼續迷茫。家裡的狗狗也陪著我迷茫。
嗚嗚,生平第一次有種殷切的期盼,召喚傭人回來。
今天早晨又是吃米粉,吃得胃寡寡的。中午跑去吃了一大碗肥腸粉,胃倒是不寡了,但午覺的時候腦海里滿滿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美食。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大學時候常吃的那種巧克力。
其實,我是頗為討厭吃巧克力的。但是有一種巧克力我喜歡——布魯塞爾的手工巧克力。
布魯塞爾一向都有巧克力之鄉的美譽,一提到巧克力,大多旅遊的人都會到最有名的Neuhaus巧克力店去,或許是因為那裡的truffe很有名的緣故吧。
不過在那個地方混跡了很久的我,當然知道哪裡好吃且更實惠。
比利時的巧克力商店之多,其他國家是不可比的,巧克力最早隨著殖民歷史從中南美傳到歐洲,各國都對其有所貢獻。
比利時最大的貢獻,是在巧克力裡加了餡兒,叫做praline,或者truffle chocolate。比利時人愛吃巧克力是有名的,據說一個比利時家庭每年在巧克力上的消費,相當於在肉製品上消費的三分之二。
那時候我在荷蘭的西部留學,和比利時隔海相望。通常想吃巧克力的時候,就會坐一個多小時的免費餐船,再轉兩次Bus到布魯塞爾,在隔了Neuhaus店右邊大約五、六條街的地方,有個做手工巧克力的家庭小店,很溫馨的小店,那裡有我最喜歡吃的一種怪異巧克力。
不知道那種巧克力的名字,但是樣子和味道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種剛做出來的巧克力還是流質的,味道沒有太濃烈的COCO味道,不過那種巧克力的保值期只有三個小時,完全凝固後就很難吃了。
往往我都會去那條偏僻的小店,買三十克左右的巧克力,然後再到附近的露天咖啡讓要一杯比利時特有的hot chocolate。這種飲料其他國家也有,但是卻和比利時是兩種口味,配上流質巧克力,簡直就是極品!
現在想一想,都會流口水出來。
有點想念自己的大學生活了,雖然清苦,但是卻很有樂趣。每天忙碌的學業以及打工,讓人沒有閒暇充斥煩惱,無憂無慮的。
其實最近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明,在我心情不好,煩躁鬱悶,壓力比較大的時候,又加上了食物中毒,於是從昨天八點起就開始又吐又拉的。直到把肚子裡陳年累積了幾萬個日夜的東西都排泄完,整個人才虛脫的舒服了一點點。
第二天要去成都給她買參考書。很好,總之睡不著,就七點多出發了。整雙腳都在發抖,坐上車就吐,還好有先見之明,準備了紙袋。
到了春熙路的時候,還不到九點。非常不錯,沒有人的春熙路空空盪蕩的,別有一番詩意,如果肚子不是那麼絞痛就更完美了。
用絲毫沒有力氣的雙腿走了幾步,很快就見到了那座豪華的地下廁所。沒有說話,大腦都不動一下,鑽進去就去舒坦。舒坦了出來,還沒邁出門,得了,又進去。這樣前前後後的弄了幾次,每次都是在洗手池前停下了腳步,洗手,向後轉,找位置。。。。。。
一個小時後才勉強的從洗手間出來,已經十點十四了。艱難的走到文軒閣前將要買的書選好。走到收銀櫃一掏,不是這麼衰吧,居然錢不夠。得了,您給我收著,我去取錢。
出了文軒閣過馬路,到春熙路的另一段領了一百塊,再跌跌撞撞虛弱的走回來。突然在文軒閣對面看到了一個碩大的牌子,頓時令我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氣不打一處來的想衝進去踩館子。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板子上寫了四個不該出現的字——建設銀行。
得,老天爺您繼續玩我吧,明知道我食物中毒了,肚子絞痛的冷汗直冒,居然還這麼個氣我法。好,我不屈不撓給您看看。
取了書走出文軒閣大門,肚子已經痛到了極點,一看到貌似凸起物就想坐下去。抬起頭看看,猛然間發現,要走到蜀都大廈那邊趕Bus,對我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根本就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實在太有挑戰性了,不錯,非常不錯,我投降,我搭計程車。
師傅,送我去百花中心站!
剛上車,車也才剛起步沒多遠,就遇到了這年頭城市裡經常出現的優雅問題——堵車。靠,這車壓根兒就沒開出兩分鐘,一賭就賭了十六分鐘。我在車上度日如年,冷汗不斷的在冒,肚子就像隨時都會炸開一般。
得!我怕您了老天爺。我下車還不行?迅速丟了錢給司機,開了車門就往外跑,姿勢之優雅,踩步之準確,實在可以當作屁滾尿流形象的教科書。
沒辦法了,全線都堵,只有步行到人民公園前的車站那裡。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著,不知道用了多久,我才走到,冷汗已經將全身都打濕了。還好,老天爺放了我一馬,順利地坐上公車到了百花,然後回到了溫江。
仔細想了想,自己居然一路上小命沒掛在成都,基本上已經算是奇跡的一種了。
回家後,女友很感動
我搖搖頭,輕聲說,自己只是在默默地做著自己的責任。
其實男友女友之間,並不是單單的有感情就對了,就能長遠的下去的。
在承認對方的時候,便同時承擔起了照顧對方,在任何時候為對方著想的義務,就算對方無法理解,但並不表示自己便不用去履行自己的義務,這種義務並非是什麼工作的壓力、病痛等等因素就能抹去的。恐怕,這點是我最固執的地方。
呵,扯多了,看來這次食物中毒貌似有點嚴重的樣子。果然,生病的人很敏感,也很脆弱。
再會溫江的路上,突然想起了許多事情。
突然發現,自己生病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擺平的。
因為父母都很忙。
小學之前的事情不太記得了,初二時,在操場上玩,不小心被建築工地的鋼針刺透了整個左腿的骨頭,流了好多血,白森森的骨頭全都露了出來,我完全沒有驚慌失措,很冷靜的一跳一跳的出了學校,在溫中對面的中醫院檢查。
醫生說很嚴重,要截肢,實在很可怕,我嚇得立刻把我老媽叫了過來,老媽送我去老夜市的紅十字治療。針灸,上藥,三個月。
記得那三個月的生活實在充實的過分。因為當時住校,每天下午放學後都自己一個人一跳一跳得用一根拐杖走到紅十字,治療完後又一跳一跳得回家。
父母為了培養我的獨立性,再加上很忙,所以記憶裡,自己的大病小病基本上是這樣熬過來的。
在這裡要感謝一個人,去年已經做了賢妻良母的彭瑤女士。
前年生日前幾天,父母出去玩了,保姆回家了,留我一個人守屋。當時居然得了嚴重到詭異的重感冒,病得沒辦法出門,只好打德克斯叫外買,哪知道越吃越嚴重。
朋友們有自己的事情,或許他們更相信像我這麼獨立的人,肯定有辦法解決。
只有彭瑤,她一掛電話立刻請假過來照顧了我好幾天。那是我唯一一次生病的時候有人陪著。很感謝,希望她永遠健康幸福。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但忙自己的事情時,總是完全無法顧慮到他人,或許,我是個例外吧。
朋友什麼的生病的時候,不論再忙再累,都會跑過去做牛做馬的照顧。生病的人總是希望有人陪,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很能明白那種脆弱。所以,在對方最需要自己陪伴的時候,就算那天是自己事業的最後轉折點,都會留在他們身旁。
而自己呢?當自己真的病了的時候,很嚴重的時候,又有誰在身旁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或許一個人的病痛,就是作為自由職業者的悲哀吧。
作為男友的責任,作為朋友的責任,是我一直都固執的堅持的東西。我現在身在美國的,最好的朋友曾經說我很傻,很笨,說我的觀念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呼,管它的,格格不入又怎麼樣。已經習慣了生病是一個人了,恐怕以後還會繼續習慣下去……
我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所以病了,就一個人病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事業,沒有人有責任放棄自己的東西去陪伴你,這就是我固執的觀念。
傻就傻吧,在意的人,很好的朋友,病了痛苦了,需要我的時候,不論我處在怎樣的位置,無論當時的事業怎麼轉折,都會毫不猶豫地過去,守在他們身旁。
而自己,病了就病了吧。只要不給對方增添麻煩,一個人,其實也不錯……
不過,恐怕,以後的病痛,都不會一個人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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