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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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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芙]莽夫的臣服【戀人契約4】[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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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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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7:43: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原來是幾個小嘍嘍受不了他們在裡面乒乒乓乓、吵吵鬧鬧的,氣得打開門想要給他們一點排頭,稍微教訓一下。

怎麼也沒想到一打開門,看見的就是兩個人跌在地上的曖昧姿勢。

再加上梁家寬手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匕首,和他明顯已經解開的遮眼布與雙手,小混混們更加怒氣沖天了。

沒一會兒,梁家寬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外加被五花大綁,捆得像毛毛蟲一樣扔回地上。

更別說他身上的手機跟其他東西通通都被搜走,就連襯衫、西裝褲也都被扒走了,身上只剩一條四角褲,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倒是被解下遮眼布,雙眼重見光明的賈令怡,看著梁家寬慘烈的樣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多猛咧!原來只是個弱雞!」賈令怡超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

「拜託,他們那麼多個打我一個,我哪招架得住啊!」雖然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瘀青,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可是能看見賈令怡的燦爛笑臉,梁家寬心情還是頗為愉悅,傷口也就沒有那麼痛了。

他看著她開朗的笑臉,想起早上她從賈家出來時,那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心就隱隱約約有些揪疼。

雖然他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一定能給她幸福與歡樂,可是,無論如何,梁家寬還是希望眼前這個殘暴倔強卻又甜美可人的女子,能夠快樂。

當然,那得是在她在他身邊的前提下——

他其實並不明白自己心中這樣的認知從何而來,卻意外的堅定了起來。想著想著,他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你在笑什麼?」看著梁家寬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的笑意,賈令怡莫名有些頭皮發麻。

「哦?妳覺得我笑得很帥氣嗎?」梁家寬弩弩嘴,努力挪了一個自己比較舒服的角度。雖然他在被五花大綁.雙手依然捆在身後的狀況下,不管怎麼「喬」,都還是趴在地上的狼狽姿態。

不過這個姿勢也不錯,至少他能夠看到歪坐在地上的賈令怡,窄裙因為坐姿而微微上滑所露出的白嫩大腿。

「不,是看起來很變態。」

賈令怡隨著他的視線看回自己身上,發現裙子滑皺了起來,她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想讓窄裙恢復原本的長度,但不曉得是姿勢的關係還是怎樣,裙子非但沒有往下滑,反而縮得更厲害了。

她一抬起頭,就看到梁家寬越來越形擴大的笑意。

「沒關係,我不看就是了。」他有些洩氣,思緒隨即轉到剛才那群混混上頭。

他們好像在等著什麼人來似地,剛剛雖然發現他們差點脫困,又揍了他一頓,但看起來並不像是馬上要處理他們的樣子,反而像是……

他視而不見的沈思著,但沒有移開的視線卻讓賈令怡錯以為他是看她的大腿看到出神,她氣得臉都紅起來了。

「你果然是變態!誰准你看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嗎?」

「啊?」梁家寬思緒被打斷,他傻楞楞地抬起頭來看向賈令怡,這才發現她不小心走光了。

他雖然已經不是不解世事的少年,但還是被這出乎意料的畫面衝擊到,臉瞬間紅了起來。

「變態!」看見他表情的變化,賈令怡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裙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滑得老高了,嚇得她跳了起來,在地上跳了好幾下,試圖讓裙子順利滑下來,同時還忿忿不平地將氣全出在梁家寬身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剛才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到現在還被困在這裡!」

「好吧!那等我們逃出去後,罰我三天三夜不准下床好了!」他哭笑不得,故意也被罵,不小心也被罵,那開開黃腔大概也一樣了吧!

「梁家寬!你夠了沒!」被他話語中的性暗示惱紅了臉,賈令怡又氣又好笑。

直到現在,她才發覺,她已經放鬆了下來了,不像一開始被抓來時那麼緊張,也比較能夠冷靜下來分析眼下的狀況了。

當然,她才不相信這一切都是梁家寬胡鬧的功勞!

他根本就是個嘴巴不乾淨,個性惡劣又討人厭的大壞蛋而已!

她作夢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個男人可以同時那麼幼稚,那麼深沈,又那麼色!

不想再搭理梁家寬,賈令怡一撇頭,分析起現在的狀況來。

她想起剛才走進來了三個混混,門外看起來像是沒有其他人在,對方可能只留下這三個人看守他們。

如果只是這三個人的話,其實不難撂倒,難就難在因為梁家寬的關係,她身上的匕首已經被搶走了,而她身上又沒有其他武器……她目光梭巡著四周,試圖找出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

至少,她得先把手上的繩索解開。

目光突然落到門邊一堆玻璃碎片上,賈令怡不動聲色地移動身子靠了過去,她被綑綁在背後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地面上的玻璃碎片,試圖找出一片較鋒利的,來割斷綁住她雙手的繩索。

「怎麼?妳這樣就承受不住了啊?我還想再更多一點呢!最好讓妳哭著求我,」梁家寬話鋒一轉,「妳知不知道妳哭著求我說,不要了!不要了的模樣有多美……」

「你給我閉嘴!」賈令怡現在不只是氣,聽到梁家寬暗示性十足的話,她又羞又惱,臉都紅了起來。

即便那天是因為藥性的關係才與梁家寬發生關係,但他費了一番功夫將她弄醒後,她不得不承認,那天下午以後,一直到晚上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她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還記得他是以什麼方式吻她,吻得她腳指捲曲,吻得她全身又軟又糊。

也還記得他是用什麼方式撫過她每一吋肌膚,他不止吻她,還輕輕地啃咬她,彷彿知道她並不是需要多麼溫柔的女人。

他蠻悍,他略略粗魯卻又夾藏溫柔的一切,她都全然承受……

賈令怡的心思飄得好遠好遠,直到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分神去回想那個她一直不敢想的事情,更發現梁家寬以一種饒負興味的表情緊盯著她。

事實上,他臉上那種表情比較接近色咪咪。

「看什麼看啦!」她嗔怒。

「看妳美啊!妳都不知道,妳剛才想事情想得出神,臉兒紅撲撲的模樣有多讓人想咬一口。」

「這麼暗你最好是看得見啦!」窗外與門縫透進的微光中,賈令怡不馴地別過頭,可是,只有她自己不曉得,她那白淨的耳廓,浮現了一抹不容錯辨的嫣紅。

「我有特異功能咩!」

「特異功能?是好色功能吧!」賈令怡又被激得跳腳,但這次她可記得沒讓自己的情緒壞了大事。「那好,有特異功能是不是?那你知不知道是誰綁我們來的?」

「當然──」他拉長音,吊足賈令怡胃口,這才笑瞇瞇地說道。「不知道!」

「你!」這下,賈令怡可氣得快要腦充血了。

可惡!等她出去!等她出去!她非得親手掐死這個男人不可!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逼得她一再失去理智,但梁家寬做到了!

要是她匕首現在還在手上,她不一刀割斷他的喉嚨,她就不叫賈令怡!

「哎!妳別生氣嘛!」梁家寬好聲好氣地哄勸著她,知道要瞞大概也瞞不過了,更別說,是他害她一起被綁來的,於情於理也許都該坦白跟她說了。「不管對方是誰,大概跟我們公司最近招標的案子有關係。」

「嗯?然後呢?」她假意不動聲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已經有一點放不下梁家寬了。

雖然德哥一早打了電話要她接下這任務,可是不管是德哥還是賈令怡都知道,如果她今天不願意接下這個工作,她也有拒絕的餘地。

只是,她一點都不想對自己承認,她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好吧!是非常非常少,只有一咪咪的想法,是想要保護他。

雖然他既惡劣又下流,甚至還拿她最在意的事情威脅她,更別說是在他們被綁架後,拼命講一些充滿性暗示的話,把她搞得又害羞又生氣。

可是,說不上為什麼,她就是拒絕不了他,也放心不下他。

「妳關心我啊?」看著她一臉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表情,梁家寬笑得好得意。

「我關心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蛋幹嘛!」

仔細想想她還是蠻生氣的,原本兩個人有機會可以逃出去的,要不是他搞不清楚狀況還一直鬧她,害得她尖叫連連,他們也不至於會被壞人發現,他也就不會被打成這個豬頭樣了。

同時,賈令怡不住摸索著玻璃碎片的手兒,碰著了一處比較銳利的碎片,她眼睛一亮,撿起了那塊玻璃,反手割起了繩索。

「妳真是不誠實的孩子……」

「那你又誠實到哪裡去了!」她原本心不在焉地聽著梁家寬不知碎碎念著什麼,一邊使勁想要磨斷繩索,但一聽到他罵她,她反應也大了起來,氣得臉臭臭的。

「這倒是,」梁家寬難得正色,他清了清喉嚨,突然口氣正經地說。「不好意思,把妳牽扯進來。我真的沒有想過會把妳牽連進來,早知道,早上就不過去接妳了。」

他口氣嚴肅又正經,跟先前流里流氣的猛開她玩笑的樣子完全不同,也讓賈令怡正經了起來。

「不會,是我不好,我應該保護你的。」

這樣想想賈令怡就有些懊惱,既然德哥已經囑咐她要保護他了,她應該要不管自己的情緒或是好惡,在第一時間就挺身而出保護他的。

雖然那群黑衣人身上有帶著槍枝,但她也不是全無勝算的。

「我不是要潑妳冷水,但是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的吧?」梁家寬皺眉,他挪了挪身體,試圖伸展因為被綑綁而麻痺的手腳。

「也不見得每個男人都會保護女人啊!」賈令怡不假思索的反駁。

「那不是我。」梁家寬口氣依然正經,他放棄了繼續挪動,原本一直仰的高高的臉因為脖子實在太痠,索性趴了下來,將臉擱在冰冷的地板上。

「……喔。」不曉得該拿這麼正經的梁家寬怎麼辦,賈令怡一時間也只能吶吶地應聲。「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等吧!」他略略思索,又說。「這群人應該只是奉命把我抓來,至於要怎麼處理我,應該是要等他們真正的頭頭來才會做決定。」

「你確定?」

「是,所以我們只能等了。」

「喔。」賈令怡怔怔看著那個聽不出喜怒哀樂,只靜靜趴在地上的男人,一時間,也只能沈默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鐵門被打開了。

逆光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他叼著煙,神情有些譏誚。

賈令怡迅速戒慎了起來,下意識擋在還狼狽地趴在地上的梁家寬面前。

看著賈令怡不馴而戒備的目光,男人像是覺得很有趣,再看到梁家寬被捆得動彈不得的樣子,男人彈了彈煙灰,笑得好開懷。

「嘖嘖,梁家寬,真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啊!」

「你……」梁家寬瞇起眼睛,想要辨認對方是誰,但他看了老半天,就是認不出對方的臉。「你是誰啊?」

「你……」像是沒料到梁家寬竟然會不記得他,男人的嘴角抽慉了一下。「你別裝傻了!」

「啥?裝什麼傻?」梁家寬一臉茫然。

「你可別說你忘記了!那輛限量款的車子,要不是你這個程咬金,我早就到手了!」一想到這件事情,男人還是氣憤難消。

「限量車?」但沒想到,聽到了什麼限量車的,梁家寬沒但一點印象都沒有,反而更呆滯了。「什麼限量車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與梁家寬的對峙,賈令怡先是有些錯愕,隨即笑了出來。

她做夢也想不到,梁家寬收到恐嚇信,甚至還被綁架,卻連對方主事者是誰都認不出來。

更別說是他根本就不記得對方了。

看著那個陌生男人氣得直直跳腳的樣子,賈令怡忍不住越笑越大聲。

「妳笑什麼?」男子像是被賈令怡毫不掩飾的恥笑給惹火了,又氣又惱地甩了她一巴掌,也把她打倒在地上。「有什麼好笑的!賤女人!」

她一陣吃痛,卻連吭都沒吭一聲,只是躺在地上狠狠瞪著那個男人。

她迅速估量著情勢,看著男人手上沒有任何武器,而殿後的幾個混混身上槍也都還插在腰上,也許有機會。

她手上的繩索已經被她割得差不多了,只要一使力,她就可以睜開了。

要不是她現在還得偽裝成被綁起來的樣子,好放鬆對方的心房,他這一巴掌,根本就打不到她臉上!

這世上還沒有人敢甩她巴掌的,就連賈老太爺那老狗眼看人低的混蛋都不曾打過她,這個人算老幾啊!

「喂!你居然敢打女人!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看見男人那一掌落在賈令怡臉上,她白皙的臉上迅速浮現一枚掌印,梁家寬氣炸了,但被繩索牢牢綁住的他卻無計可施。

「我打就打了,你還能拿我怎麼辦?」男子越講越高興,看著梁家寬被五花大綁,只能躺在地上狠狠地瞪他的樣子,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難不成你想打回來?來啊!你以為我怕你阿!」男子還想再嗆些什麼,後面就突然又傳出一道聲音。

「夠了,你下去吧!」

「可是秦!」原本還在撂狠話的男子一愣,回頭看向對方。

「下去,別讓我說第二次。」

直到後面這道較為沈穩的聲音出現後,梁家寬和賈令怡這才知道,原來企圖綁架他們的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剛才那個丑角。

兩人不動聲色交換了一個眼神,表情也謹慎了起來。

賈令怡原本已經打算要掙開繩索了,因為聽到了後面那個男人的聲音,莫名的熟悉感令她悚然一驚,掙脫的動作頓時緩了下來。

她從來不在敵名我暗的狀況下輕舉妄動,現在,也不例外。

前頭開場的丑角一讓開,站在後頭的那個被稱之為「秦」的男人,只是面無表情的環顧室內,冷硬的眼光分別看了梁家寬跟賈令怡一眼。

在看見賈令怡時,他的目光明顯多停留了幾秒,梁家寬有些警覺,而賈令怡卻只是低下頭,看似害怕,卻更像是要迴避那個男人的目光。

她在心裡暗暗咋舌,暗忖著,沒想到什麼該遇到的,不該遇到的,今天都遇到了。

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就是那天她去色誘黑幫老大時,老大身邊的副手。

她還記得他好像叫秦克的樣子,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們並不是要抓梁家寬,而是要抓她?

可是這沒有道理啊!賈令怡越是緊張,外表越是鎮定,她不動聲色的低著頭,腦中迅速思考著。

她一邊想著脫困的方法,一邊又覺得,今天的她外表與當天濃妝豔抹豔麗的她截然不同,眼前的男人也不一定會認得出來,還是按兵不動的好。

下定決心後,她只是持續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這個時候,男人開口了。

「別虧待了我們兩位貴賓,反正他們也逃不出去,把他們的繩索解開,丟兩個便當給他們吧!」秦克的話聽不出喜怒哀樂,雖然嘴裡說得很大方,可是他的表情可一點都不輕鬆。

梁家寬看在眼裡,心裡暗暗覺得古怪。

以賈令怡的個性,她就算裝柔弱,也不會全程一聲不吭,更別說這小空間裡的氣氛,因為後面這個男人進來後,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那種無法說出口的緊張感,就算他神經再粗,都有感覺,更別說是一直低著頭的賈令怡了,他心想,這一定有鬼!

梁家寬若無其事的瞪著那個叫「秦」的男人,一刻都不敢放鬆。

「秦!」倒是那個剛才狐假虎威的男人還有些不平,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秦克就打斷了他。

「你不想讓老大親口來跟你說這句話吧?」

「喔,好啦!」男人一聽到老大,方才的氣焰就全消了,他對身邊的人揮了揮手,打了個Pass,原本站在外頭的小混混就低著頭走了進來,迅速的幫梁家寬和賈令怡拆開繩索。

男人則退了出去,低頭在其中拿著便當的小混混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小混混點點頭,捧著便當跑到旁邊去,不一會兒又拿著兩個便當回來,迅速將便當送進了屋內。

「吶!快吃吧!今天算你們好運!」

惡狠狠拋下話後,這一群混混就隨著秦克的腳步離開,鐵門也再一次鎖上了。

將便當順手放在地上,動了動麻痺的手腕,賈令怡沒有浪費時間,立刻蹲到梁家寬身邊。

「喂,梁家寬!你還好嗎?」她才一開口,就發現梁家寬抬起頭,用一種令人費解的眼神看著她,但她倒是不以為意,只是伸出雙手就要扶他起來。「來,我扶你坐起來。」

「妳──」梁家寬在賈令怡的扶持下慢慢坐了起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因為被綁太久,肌肉麻得讓他全身無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坐穩。

「怎麼了?」聽見他的聲音,賈令怡有些驚訝,但一靠近他,這也才發現,他身上的傷勢遠比她想像中的嚴重。

從他被打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好幾個小時,那些原本只是暗紅色的傷痕慢慢轉成了青青紫紫的瘀青,看起來十分怵目驚心。

「糟糕,你真的被打得好慘哦!」賈令怡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臉上的瘀青,看他縮了一下,她不禁有些心疼。「可惜我身邊沒有喬依的藥,要不然就能幫你上藥了。」

「喬依?那是誰?」

「我們事務所的妹妹,她很喜歡研發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物,其中有一款,治瘀青很有效。」這一天下來,她有很充裕的時間可以慢慢思考,慢慢沈澱。

賈令怡知道,梁家寬一定是從德哥手上得到了關於她的資料,要不然也不會知道她的代稱是賈姬了。

至於賈家被虧空,還有姊姊的事情,一定也是德哥說的。

一思及此,從不懷疑黑色事務所所調查出來的情報的賈令怡,不由得也相信梁家寬所說的話了。

倒是梁家寬從剛才就一直注意著賈令怡的動作,他想到她在秦克出現後,有些異常的反應,忍不住有些好奇。

「那剛才那個叫『秦』的男人是誰?」任賈令怡的小手在自己臉上摸索,梁家寬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其實我也不認識他。」

「嗯?」

「這麼說好了,我沒有辦法跟你透露我的工作,或是我的任務內容,但前天你在飯店裡遇到我時,我剛好執行完一個任務。」

「然後呢?」

「那個男人,叫秦克,是狂星幫幫主身邊的人。那天,我就是奉命去調查一件事情,不慎中了他們的迷藥,剩下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所以說,我們可能是被狂星幫綁架的嗎?」看著賈令怡小心翼翼地用勉強還算乾淨的襯衫袖子幫他擦拭臉上的血漬,梁家寬的心一陣柔軟,口氣也放柔了。

「嗯,很有可能。」她頓了頓,又說。「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在威脅你嗎?」

「妳怎麼會知道有人威脅我?」他一陣愕然。

「早上我有接到德哥的電話,他說你被人威脅,需要貼身保護。」

「呃?宣敘德?」

「是。」

「可是我完全沒跟他提我被威脅或是──」梁家寬皺眉思索,但不需要太過多想,他馬上就意會過來。「我知道了,一定是宣敘華!」

「宣敘華?」賈令怡疑惑的眨了眨眼。

不太明白宣敘華到底是誰?德哥的家人嗎?

「那是宣敘德他哥哥,昨天晚上他才跟我談這件事情。應該是他主動跟阿德講的吧!」

「喔。」再多討論這個也沒用,眼角餘光看到放在地上的兩個便當,她伸長了手,撈來了其中一個。還體貼的打開,拆好筷子,這才遞給梁家寬。「對了,你不是餓了?先吃便當吧!」

「這便當安全嗎?」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梁家寬看著豐盛的便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們都特地把我們綁來這裡,要滅口早就滅口了,也沒必要特地拿個毒便當來毒死我們。再說,你不是餓了?」看著他孩子氣似地表情,賈令怡淺淺笑開。

「也對,」聽到了賈令怡的話,梁家寬也安下心來,他接過便當,馬上狼吞虎嚥吃了起來。「厚,我餓死了。」

而賈令怡,則是噙著笑,拿起自己的便當,也跟著吃將了起來。

至於那個「秦」的問題,她也只能暗自希望對方不會發現她就是當天那個去色誘幫主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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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7-4 17:44: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離開了拘禁梁家寬和賈令怡二人的小倉庫後,走到了前面的矮屋子,跟在後頭的男人還不住叨唸著。

「秦,放開他們真的沒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除非你沒把握把人給守好。他們好好的關在倉庫裡,難道還能飛天遁地逃掉嗎?還是,你想放掉他們?」走進了屋內,秦克隨意挑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的神情悠哉中卻帶有一絲嚴肅,誰也看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話也不是這樣說……」

「怎麼,你還有意見嗎?」秦克挑眉。

「沒、沒有啦!」

「你跟手下去吃便當吧!我坐一下。」

三言兩語打發掉那個男人,秦克拿出了手機,沈吟了起來。

他相信自己並沒有認錯,剛才跟梁家寬一起被綁來的那女子,分明是前天從飯店逃掉的女子,也是他們找了整棟飯店都沒找到的那個。

他在察覺她可能有問題後,明明就特別在酒裡下了藥,還逼她全喝了下去,原本以為她插翅也難飛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被她逃掉了。

但她又為什麼會跟梁家寬在一起呢?

稍早聽手下說,那個女的是即將與梁家寬政治聯姻的對象,但他手邊的資料並沒有絲毫關於梁家寬要結婚的訊息,他們所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秦克沈吟了半響,最後,他下了一個決定。

他撥了出了一組號碼,電話響了幾秒後,被接通了。

「喂,我是秦,幫我把電話接給老大。」







簡單吃完便當後,梁家寬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他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像是要活動筋骨一樣,在小小的房間裡走過來走過去的。

這個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

梁家寬費了一番功夫,才攀上小氣窗打量著外頭,他默默看著外面,好半響一句話都沒說,倒是剛吃完便當的賈令怡對他一直掛在上頭有點好奇。

「怎麼了?看到什麼了嗎?」他看了那麼久,有看出什麼端倪嗎?賈令怡有些好奇。

「沒,我只是在想,今天的晚霞真的很美。」梁家寬口氣倒是很認真。

「啥?」

「晚霞啊!妳來看!」

「喔。」拗不過梁家寬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賈令怡只好走了過去,但當她雙手微微扣上窗框想要使力攀上去時,突然一股力量托住她,將她抱了上去。

「啊!」沒有預料到的肢體接觸讓她有些驚訝,臉兒也不禁紅了起來。

「來,這樣看得到嗎?」梁家寬緊緊抱住賈令怡的腰身,將她抱得牢牢的,又像是在抱心愛的小女兒一樣,動作溫柔而小心。

「看、看到了。」賈令怡羞紅了臉,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抱她,那種安心又溫暖的感覺她有些陌生,眼眶卻迅速紅了起來。

她其實不覺得晚霞有什麼特別的,但卻因為身下這個男人的熱情與執著而變得不同。

雖然他們現在不僅是被綁架,全身都髒兮兮,身上還有傷痕,而且,才剛吃完一個油到不行的雞腿便當而已,但這一切卻都讓她覺得美了起來。

「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她小手搭在他懷在她腰際的大手上,不知道在心裡打轉的這種滋味該如何形容,那應該是感動,還是什麼呢?

她分不清楚,卻明白的知道,自己已經完全不討厭身後的這個男人了。

他們明明才認識不到幾天,不過兩三天前,她還莽撞的撂平了他的司機,還把司機塞在後車廂裡,持刀威脅他一定得拒絕掉這場婚事。

但才不過過了三天而已,她已經糊里糊塗失身給他,還答應了他的威脅,即將與他訂婚。更別說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綁架,現在卻跟他兩個人一起被關在這裡。

這一切的一切,在這之前,根本是賈令怡無法想像的事情。

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那妳真的有看到晚霞吧?」輕手輕腳將賈令怡放了下來,梁家寬不忘追問。

「有,真的很美。」她猶豫了一下,又說。「謝謝你。」

「應該是我要跟妳道歉才是,抱歉,讓妳捲入這種事情裡頭。」她明明可以不受干擾的,可是卻還是陪著他一起被綁來,他就算再遲鈍都知道,早上的時候,是賈令怡刻意說出那樣的話,好讓他們一起被綁來的。

更別說要不是他胡鬧,她隨身的匕首也不至於被壞人拿走。

「我知道妳很堅強,也知道妳一點都不軟弱,但是,我只想保護妳,不想被妳保護。」他一直到話都說完了,才驚覺自己竟然將心裡的話和盤托出,他一愣,黝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你說什麼?」沒料到會聽到梁家寬說出這樣的話,賈令怡楞了一下,淚水卻先湧了出來。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個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偏偏是他,講出了她從來不曾對自己承認的想望。

她是真的很希望有個人可以無條件地為她敞開雙臂,保護她。

「啊!妳怎麼哭了,對不起!對不起,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一看到她哭了起來,他手忙腳亂的想找東西讓她擦眼淚,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他不免有些懊惱。

只得將她緊緊摟進懷裡,讓她哭個痛快。

直到賈令怡的抽噎慢慢停止,他仍不住拍撫著她的背脊。

看她情緒平撫得差不多了,他這才又開口。

「好了,妳再哭下去,我就只能拿我的內褲讓妳擦眼淚了哦!」

「才不要,髒死了!」賈令怡一聽到梁家寬不正經的話,立即破涕為笑。「誰要你的內褲啊!你噁不噁心!」

「妳笑了。」他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嘴角的微笑溫柔得讓人心疼。

梁家寬突然變得太過溫柔的舉動,讓賈令怡有些羞窘,她忍不住別開臉,「那不然我不笑了。」

「不不不,妳笑起來很好看,真的!」

「光線這麼暗你最好是看得見我的笑容啦!」她沒好氣地嬌嗔。

「當然可以,只要是妳,不管妳是在哪裡,我都看得見妳。」

「你……肉不肉麻啊!」他口氣太正經,眼神又太過堅定,也讓賈令怡一時之間竟然詞窮了。

梁家寬但笑不語,他只是伸手順了順她凌亂的長髮,看到她頭上的髮飾快要鬆脫了,忍不住伸手摘了下來。「妳髮飾掉了,要重新幫妳夾上去嗎?」

「髮飾!」一看到梁家寬手上的髮飾,賈令怡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忘了什麼。她驚慌地接過髮飾,小手迅速摸索起上頭的鑽石裝飾。

「怎麼了?鑽石掉了嗎?」看見她的動作,他沒有多想,只以為這髮飾是她的寶貝,才會一看到髮飾就這麼激動。

「不是,」意識到可能隔牆有耳,賈令怡靠向梁家寬,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這個髮飾是喬絲設計的,有追蹤的功能。」

「嗯?」他一愣,又說。「真的嗎?」

「對,我試試看能不能跟他們聯絡上。」語畢,賈令怡便拿著那個蝴蝶形狀的髮飾湊到窗邊,利用外面透進的光線摸索著。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太陽也已經下山,賈令怡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正確的按鈕,不一會兒,她安心地吐出了一口大氣。

「好了嗎?」梁家寬謹慎地問道。

「好了.但這也只能通知他們我們所在的位置,沒有辦法再聯繫得更清楚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跟喬絲提這件事情,至少,可以將功能再設計得更仔細一些。賈令怡想著。

「妳害怕嗎?」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梁家寬再一次懊惱起來,他真不該讓她跟他一起被綁架來受苦的。

剛才她在試圖通知外面的時候,他仔細打量了她很久,發現了她雙手手腕上的瘀青與血痕,他有些心疼。

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這麼狼狽了。

「嗯?害怕什麼?」聽到他的問題賈令怡明顯有些錯愕,她順手將頭髮束起,又將蝴蝶髮飾別了上去,看起來也神清氣爽許多。

「也許我們逃不出去?」

「才不會!」賈令怡不假思索的反駁。「我們一定逃得出去!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妳!」

「那就好。」梁家寬回得理直氣壯的話讓她滿意的笑了,賈令怡一正色,沒忘記最重要的問題,遂開口問道。「所以你現在,知道是誰,又為了什麼而綁架我們了嗎?」

「妳真是一點都放鬆不下來。」聽到賈令怡的問題,梁家寬只有苦笑。

「嗯?所以其實你知道,對吧?」看見他的苦笑,賈令怡敏銳地問。

「是,我的確知道對方是誰。」雖然他旗下的公司也有三四間,但大多都營運得很穩定,也很少遇到這類像是被威脅或是可能侵犯到別人利益的事情。

再加上收到幾次恐嚇信的時間點都太過巧妙,也讓梁家寬一開始就鎖定了那家包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向來惡名昭彰,工程品質不佳,屢屢被他們刷掉的包商,竟然會跟狂星幫勾結。

甚至還動手綁架他們,這點倒真的是讓他感到意外。

「然後呢?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經過嗎?至少,要讓我知道前因後果。」賈令怡皺眉。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室內也漆黑一片了。

「好吧!我都跟妳說。」梁家寬嘆了一口氣,既然賈令怡都已經被牽扯進來了,那麼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雖說,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略略思索,就將整件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是梁氏旗下的幾件建築案子,原本都固定跟某包商合作,但有一次梁家寬心血來潮跑去工地探訪時,才發現對方居然偷工減料,甚至還不顧合約的規定使用了劣等的材料。

除了惡意壓搾工人,刻意拖欠、亂扣薪資之外,工人在工地發生了工安問題也都沒有處理,那些因為意外受傷的,甚至因為工程品質不良犧牲掉的工人,包商卻都私下用了骯髒的手段來處理。

所以位於上層的他們,根本就不曉得工程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要不是他一時心血來潮跑去探看,甚至私下詢問那些滿臉愁容的工人們,事情也不會爆發出來。

他當下就下令跟該包商終止合作,但他們那些蓋到一半的房子,處理到一半的建案全都喊停,甚至整個打掉,再交由另外招標遴選出來的包商承包重建。

梁氏因為事先訂定的契約就非常清楚,所以雖然有虧到一點錢,但至少還不算是兩敗俱傷。

再加上並沒有告上法院,這件事情原本是打算不了了之的。

誰知道,那龐大的虧損讓包商倒閉了,梁家寬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給這家包商一點教訓,誰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換了個公司名稱,東山再起。

事先就已經知道的梁家寬當然在幾次新工程的招標之前,就掌握了資料。

他之所以會被綁架,也是因為不能給那家公司得標的原因只有他知道,包商以為,只要梁家寬在招標當天沒有出現,那他們必定可以順利得標。

也就因為這樣,他才會被綁架。

聽了梁家寬的解釋後,賈令怡先是沈默了幾秒,說真的,她其實不太懂什麼招標得標還是工程什麼這方面的問題,但是光聽就覺得很嚴重。

不過,她卻不覺得對方會這樣善罷干休。

「我是不擔心這件事情,再怎麼樣,他們也不至於置我於死地,我反而比較擔心妳,妳覺得那個秦克有沒有認出妳來?」梁家寬話鋒一轉,居然轉到了賈令怡身上。

「我不知道……但,應該沒有吧?如果他發現了,我怎麼可能還好端端的待在這裡?」賈令怡擠出笑容,試圖安撫梁家寬。

說實在的,她雖然講得很有自信,可是心裡還是不太踏實。

秦克看她看了太久,再加上後來刻意要手下把他們的繩索解開,甚至送了兩個便當給他們吃的事情,雖然乍看合情合理,但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嗯,說的也是。」梁家寬像是被賈令怡說服了,吃得飽飽的他打了個飽嗝,舔了舔唇,突然覺得有些燥熱。「奇怪了,我好渴。」

「嗯,我也有點,大概是剛才那個雞腿飯太油了吧!但是這邊也沒水可以喝。」賈令怡環顧四周,也覺得莫名有些熱了起來。

奇怪,太陽下山,天氣應該是會變得比較涼爽一點才對,怎麼她覺得越來越熱了?

「他們不曉得還會不會過來,我看,先睡一覺好了。」打了個哈欠,梁家寬揉了揉沈重的眼皮,伸手拉過了賈令怡。「來吧!妳應該也累了。」

「喔……」沒有推開梁家寬的手,賈令怡溫順地任他將她拉到他身旁坐下。

「妳靠在我肩膀上吧!」他極為自然的伸手攬過她,將她拉靠在身上。

「睡吧!」

「嗯。」靜靜靠在梁家寬肩上,賈令怡調整了姿勢,盡量不壓疼他的傷口。

雖然她說不上來,不曉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她會意識漸漸渙散了起來?

但因為梁家寬待在她身邊,也許是出自安心,也許是因為疲倦,她就這樣閉上眼睛緩緩睡著了。







另一方面,在別墅裡接到賈令怡利用蝴蝶髮飾傳出來的求救信號的喬絲先是楞了一下,立即抓起自己的手機撥號。

但在撥給賈姬時,電話一直響卻沒有人接,她皺了皺眉,這才驚覺事情真的不對。

如果賈姬是誤觸開關,那怎麼可能手機完全沒有接?

她向來是手機響不到兩聲就會接起來的人,再者,以她的行程,昨天她回賈家之後,今天應該是一早就要回來別墅的,可是,卻整天都行蹤不明……再加上這時間點其實有點敏感……

略經思索,喬絲轉身就跑出工作室,衝下客廳去找宣敘德。

「德哥,賈姬好像出事了!」

原本還悠閒坐在客廳喝咖啡的宣敘德一聽到喬絲的話,隨即跳了起來。

「她現在人在哪?」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宣敘德神情嚴肅地跟著喬絲快步跑上二樓,走進喬絲的工作室裡。

「我剛查訊號是在山區,賈姬今天沒有出任何任務,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那個地方去。」

「那梁家寬呢?」先前在宣敘德託資料給哥哥轉交給梁家寬時,就曾請哥哥在他身上放了一個小小的追蹤器。

那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他可能會出什麼問題,需要被追蹤,現在想來,毫無根據的直覺,原來才是最準確的。

「梁家寬?」喬絲楞了一下,隨即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手兒也快速在鍵盤上移動了起來。「咦?」

「他在哪裡?」

「他跟……賈姬在同一個地方。」喬絲有點錯愕,她迅速調出山區的地形圖,列印了出來,抓起奇異筆就框出了一個位置。「他們在這裡。」

看著那張地形圖,宣敘德的腦筋快速運轉著,他想起昨晚宣敘華所說,關於梁家寬被威脅的事情,再加上他手邊原本就有的資料,還有早上,賈姬似乎是跟梁家寬在一起的樣子──難道,他們一起被人綁架了?

可是憑賈姬的身手,她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綁去啊!

除非是她或是梁家寬受傷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宣敘德嚴肅了起來。他登時下了決定。

「通知泰山,我趕過去那裡看看,然後喬絲妳查一下,看梁家寬的幾家公司明天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活動,商業的或是私下的都可以,有查到再通知我。」

「好!」喬絲反應迅速,立即著手調閱其他資料,一方面也開了對講機聯絡泰山。

「泰山,我是喬絲,德哥說要用直昇機,你準備一下,等一下過來拿地圖……」

見喬絲很快的做起他交代的事情,宣敘德快步走出工作室,才一走出去,就遇上自己的新婚妻子關宴秋。

「阿德,賈姬怎麼了嗎?」關宴秋原本在廚房裡忙著準備晚餐,但一聽到賈姬出事了,她也顧不得晚餐了,草草關起瓦斯就跟著衝上二樓來。「要不要緊?」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她跟梁家寬應該是一起被綁架了。」

「綁架?」

「對,妳別擔心,我現在要趕過去救他們了。」

「你一個人去嗎?」

「泰山會跟我去,妳別擔心,我很快就會把他們救回來,到時看妳是要煮豬腳麵線還是啥幫他們去去霉氣都可以。」看著關宴秋憂心的表情,宣敘德再一次保證。

「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好。」雖然滿臉憂慮,但第一時間她也只能相信丈夫了。「你一定要把他們平安救回來哦!」

「沒問題!」

就在關宴秋的憂慮中,宣敘德跟泰山,接過了喬絲特別印出來的路線圖跟幾張衛星空拍的照片,還有喬依準備好的急救包,以最快地速度飛離別墅,趕去救援了。







而另一方面,在接到秦克電話後,有一方人馬,以最快地速度趕到了這山間的廢棄倉庫來。

正當梁家寬和賈令怡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鐵門再一次被踹開了。

「睡什麼睡!通通給我起來!」幾個男人粗魯地鑽進小倉庫內,半拖半拉的把兩人分開,分別架出了屋外。

「梁家寬,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啊!」一臉猥瑣的包商看見了被打得鼻青臉腫,還睡眼模糊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梁家寬,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梁家寬的關係,害他們公司倒閉,好不容易想要東山再起,卻又處處受梁氏阻撓,一想到這個,包商就氣得要命。

這一次招標,是他們賭的最後一把,無論如何,他們非得搶到梁氏這個標不可!

這肥肉,他們怎麼可能錯過呢!

鬼迷心竅的包商覺得只要讓梁家寬沒有辦法去主持招標的儀式,他們就一定會得標!一點都沒有想到,是不是梁家寬主持,根本就不重要。

「你該不會以為,只要把我綁起來,明天你們就能得標了吧?」梁家寬甩了甩頭,試圖恢復清醒,但腦袋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非常沈重,就好像被人狠狠敲了幾棒,又被沈在水裡一樣,所有的聲音都很模糊,所有的感知也都非常遲鈍。

他恍惚想著,該不會是他們吃的那個雞腿飯有問題吧?

「當然!要不是你萬般阻撓,我們怎麼可能會這麼悽慘!」越想越氣,包商氣得狠狠踹梁家寬一腳。

梁家寬一陣吃痛,卻也因為痛,而讓他的腦筋略略清楚一些,他浮腫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看見了一樣被架在旁邊,頭低低的賈令怡,她似乎也是不太清醒。

這個發現,讓梁家寬更加確定雞腿飯裡面加了東西。

他瞥見秦克就站在一旁,忍不住提氣問道。「秦克,是你在我們的雞腿飯裡下了藥嗎?你真卑鄙!」

「喲!你知道我的名字啊!」秦克點燃了一根煙,露出邪惡的微笑。

聽見他指責他在他們的飯裡下藥,秦克有些詫異,目光不由得瞥向一旁的幾個混混。

「你們沒事對他們下什麼藥?」他沈聲問道。「家裡沒大人了是不是?要下藥不用先問過我嗎?」

「可是,秦……」

「秦這個名字是你叫的嗎?」秦克怒火攻心,拔出了腰後的槍,看也不看就對為首的男人開了一槍。

「秦……」男人撫著大腿歪倒了下來,敢怒又不敢言的他,只能將憤恨地目光投向梁家寬身上。

「你!」梁家寬被秦克兇惡的行徑給嚇了一跳,他作夢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對自己的手下開槍,這一槍,也嚇得梁家寬清醒了不少。

在這個時候,梁家寬才驚覺自己說出了什麼,他正確喊出他的名字,那不就也間接證實了賈令怡的確是幾天前潛入去色誘幫主的女子嗎!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秦克悠悠哉哉地走到賈令怡身邊,勾起她的下巴。

賈令怡對於藥效的反應比較大,雖然她知道自己被拖到倉庫外頭,可是藥性讓她全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更別說是她腦筋其實還模模糊糊的,根本就不清醒。

在這種意識不清、意志力整個薄弱的狀況下,就算對方要逼問她什麼,她可能也只能和盤托出了。

一想到這點,梁家寬便悚然一驚。

他沒有時間懊惱自己做了蠢事,只是揚聲大喊。「秦克!你有什麼問題就衝著我來,她是無辜的,這一切跟她都沒關係!」

梁家寬才喊到一半,不甘被忽視的包商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根球棒,毫不留情地往梁家寬身上招呼去。痛得他悶哼一聲。

「梁家寬!你還有心情管別人嗎?你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秦克看到包商殺紅了眼似地狂毆梁家寬,也不阻止,只是笑瞇瞇的回話,同時惡狠狠捏緊了賈令怡的下巴。「倒是妳,記憶卡呢?」

「記憶卡……?」賈令怡的意識還有些渙散,她試圖集中精神看清楚眼前的人,卻只看到人影晃動,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記憶卡……」

她恍惚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鬆動著她的意志,她搞不清楚,只覺得全身虛軟,連站著的力氣都快沒了。

而世界不知道為什麼搖晃了起來,賈令怡並不知道,她會感覺世界在搖晃,其實是因為有人正惡狠狠搖晃著她。

「妳那天從老大手中偷走的記憶卡呢?妳放在哪裡?快拿出來!」

那底片裡面有著狂星幫老大販毒與賄賂的證據,包含陷害了幾位立委與富商的證據,全在裡頭。

那是之前有人不長眼想拿這個威脅老大,好不容易被他們搶回,卻又被賈令怡奪走的重要證據。要是被她拿去送給檢調或是到了什麼不該到的人手上,那一切就完了!

一思及此,秦克的表情更加猙獰。

「放開我,我好暈……」賈令怡卻還處於不清醒也不舒服的狀態之中,她雖然下巴被秦克緊緊揪著,雙手也被其他幾個混混架著,可是腿兒已經軟了,眼睛也快閉上了。

「該死!你們藥是給她下得多重!」秦克被惹惱,一回頭就轟了旁邊的混混一掌。「看來,我只能想辦法讓妳更清醒一點了!」

說著說著,他又舉起了手中的槍──

這時,原本被另外兩個人架在一旁,承受著包商以球棒毆打的梁家寬,驚覺秦克想對賈令怡開槍,不知道哪來的神力,突然掙脫了原本抓住他的人。

他惡狠狠地接住對方朝他揮來的球棒,使盡全身力氣將球棒搶過來,顧不得其他人,便往秦克的方向衝過去。

「秦克!你有膽就衝著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他焦急大吼,就怕賈令怡會中槍受傷。

就連他也說不出自己的恐懼是什麼,他只知道,不能讓賈令怡受傷!

「喲!你都被打成豬頭了,還想逞英雄嗎?」秦克輕蔑一笑,持槍的手一轉,就往梁家寬的大腿開了一槍。

梁家寬雖然吃痛,甚至痛得單膝跪下,但擔心秦克的下一槍會射中賈令怡,他還是逞強地站了起來。

「快放開她!」他一咬牙,球棒就往那兩個緊抓住賈令怡的混混揮去。其中一個混混中了一棍,痛得鬆開手,賈令怡也就這樣滑坐到地上。

但梁家寬還來不及將賈令怡拉到自己身邊保護她,一陣轟然巨響接近。

下一刻,一陣劇痛貫穿了他。

梁家寬瞬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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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7:44: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事情發生得很快,當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宣敘德乘著直昇機抵達時,梁家寬正好中彈倒下。賈令怡則因為眼前看到的一切而驚慌地尖叫了起來。

她原本渾沌的思緒因為這強大的震撼而清醒,想也沒想,賈令怡不待秦克回頭將槍口指著她。

她從地上躍了起來,甩掉了一旁還抓著她的混混,反身就給秦克一踢,將他手上的槍踢得老遠。

「秦克,有膽就衝著我來,傷害無辜的人算什麼?」賈令怡甩一甩頭,試圖甩掉不清醒的感覺,她利眸瞪著同樣不甘示弱的秦克,片刻也不敢放鬆。

另一邊,躍下直昇機的宣敘德半點也不浪費時間,他回頭對飛機上的泰山大吼。「泰山!快下來救人!」另一方面則將拳頭俐落地揮向那些往他撲過來的混混。

學藝不精的混混哪打得過常常在拳頭裡混來混去的宣敘德,沒三兩下就被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而那個中槍的男人也三兩下就被宣敘德撂倒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看著跟賈姬對峙著的男人,對人記憶絕佳的宣敘德當場就認出那個男人是狂星幫幫主身旁的人,名字叫秦克,是個性格陰狠的人,並不怎麼好惹。

看來,他是認出賈姬了。

迅速在腦海中組織著所有狀況,宣敘德相信賈姬能處理秦克,他一點也不浪費時間,迅速奔到了已經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的梁家寬身旁,接過泰山遞來的急救包,迅速幫他急救止血起來,也很快將他緊急包紮好,用擔架抬上直昇機。

「賈姬,快一點!」一回頭,看見賈姬跟秦克還對峙著,他不禁大喊。

「好!」賈令怡應了聲,她除了戒慎地瞪著秦克不放之外,眼角餘光也看見了德哥跟泰山已經先幫梁家寬急救了,心也安了些,也更能專心對付秦克了。

「賈令怡,妳如果把記憶卡交出來,我還能饒妳一命,還是妳想跟梁家寬一起下地獄?」縱然身邊的小混混都已經被撂倒了,他面對的不止是賈令怡,還有那架直昇機上的兩個男人,但秦克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他只是冷冷的笑著,目光中不乏對賈令怡的讚賞。

她的確是個可敬的對手,除了那天她能夠順離逃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今天她的表現也令他刮目相看。

他從來沒看過哪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可以嬌柔,同時又這麼強悍的。

「你想都別想!」賈令怡冷哼。

顧及梁家寬必須儘速送醫,她不能再浪費時間,撂完了話,她想也沒想就往秦克攻去。

她賞了他一個迴旋踢,秦克順勢彎下腰,從小腿抽出了另外一把槍,賈令怡還來不及再補他一腳,頓時槍聲大作。

兩聲槍響,一聲來自秦克對賈令怡開的槍,她雖然即時閃過,卻還是被那槍亂跑的子彈擦傷了肩膀。而另外一聲槍響,則是直昇機上的德哥所開的。

那槍,從秦克背心射入,強大的衝擊力讓他瞬間軟下了身子,昏了過去。

「德哥,謝了!」摀著受傷的肩膀,賈令怡雖然有些狼狽,卻還是露出了笑容。

她彎下身子,從昏迷的秦克身上挖出了手機,撥了通電話報警,這才施施然走向直昇機。

「妳要不要包紮一下?」泰山已經就定位,啟動了直昇機,他看見賈姬肩上血淋淋的傷口,忍不住問道。

「不用了!」俐落地爬上直昇機,賈令怡只是對泰山倉促一笑。「我們先把他送到醫院去吧!」

賈令怡並沒有發現,她的笑容有多蒼白與勉強,也沒有發現,她的目光全黏在昏迷的梁家寬身上了。

就在宣敘德目光在賈姬和梁家寬身上飄來飄去,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以及賈姬憂慮地直盯著梁家寬蒼白的臉色的情況下,直昇機遠去,不一會兒,警車翩然而至。

而倒在地上,不是中槍就是重傷倒地的混混們,一個也沒逃過。







在一陣規律而單調的嗶嗶聲中,因為喉嚨的搔癢與胸口熱辣的疼痛,梁家寬緩緩醒了過來。

觸目所見,只有大片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消毒水氣味,都讓梁家寬一時間還呆滯著,怎麼也回不過神來。

突然,有人輕輕地打開了病房的門,躡手躡腳地提著一袋水果走近了床邊。

但一走到床邊,女子就被病床上雖然睜開眼睛,卻一臉呆滯的男人嚇了一跳。

她又驚又喜,卻還是倔強地站得直挺挺的,只是她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擠不出話來,但是眼淚已經浮上了眼眶。

看著眼前熟悉的輪廓與眉眼,梁家寬想講話,但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啞,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說話,連怎麼發聲都忘記了。

那看起來遠比他記憶中蒼白而憔悴的臉兒,是屬於那個一直很驕傲又很倔強的賈令怡所有。看著她毫髮無傷的模樣,他有些釋然。

「是妳,太好了,妳沒事……」好半天,他才勉強擠出這句,還附帶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但這已經是他現有體力的最大極限了。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睡得太舒服,不想醒過來了。」胡亂將手上那袋水果堆到病床旁的桌上,賈令怡先是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又偷偷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回頭看向梁家寬。

「沒有妳在的世界太無聊了,連死神都不要我,我只好醒來。」虛弱與疲倦讓梁家寬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自己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幾乎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但不願賈令怡擔心,他還是硬擠出笑容。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賈令怡拉下臉,佯裝不悅。

「我昏迷多久?」訕訕地笑了笑,梁家寬又問。

「快一個星期了,昨天才推出加護病房。」假意要幫梁家寬拉好棉被,賈令怡的手兒在他身前摸摸弄弄的,就是鼓不起勇氣去摸他的臉。

他昏迷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

沒有辦法否認兩個人一開始就強烈吸引的感覺,也沒有辦法對自己否認,她的確是放不下他。

雖然他有時候那麼不正經,有時候那麼深沈,雖然,她其實還沒有非常瞭解他,但是他明明拳頭一點也不硬,卻捨身救她,甚至在危急時,在她意識不清時,一直想盡辦法要保護她。

光是這些,就足以讓她折服了。

對他先前惡劣的威脅,也就沒有那麼氣惱了。

「嗯……這樣啊……」大病初醒的他,還沒有辦法思考太多事情,只是呆滯地點點頭,腦海中卻一片空白。「醫院的味道真臭。」

梁家寬氣若遊絲地抱怨著,逗得賈令怡笑了起來。

看著賈令怡的燦爛笑容,他除了疲倦之外,只感到濃濃的滿足。

昏迷前的事情他其實已經記不太得了,可是既然他現在躺在醫院,賈令怡好端端地待在他身邊,那麼,他應該算是有保護好她吧?

他還來不及再跟賈令怡多說什麼,醫生與護士就衝進病房裡了,而賈令怡也被擠到後頭去。

他看不見她,只覺得既安心又疲倦,就在醫生的問話中,梁家寬又沈沈睡去了。







又過了兩週後,當梁家寬的情況慢慢轉好,醫生也特別准他能夠離開病房去醫院草坪散散步後,他都還沒開口,賈令怡已經主動用輪椅推著他出病房了。

離開病房前,她還仔仔細細在他身上加穿了好幾件衣服,就怕他會因為吹到風而感冒。

畢竟他中了那兩槍之後,雖然及時送到了醫院,但失血過多,外加上傷勢太過嚴重。在手術後,又待了將近一週的加護病房,好不容易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這期間,賈令怡每天都是坐立不安,惶恐不已。

他這次受的傷太過嚴重,嚴重得摧毀了她所有的自尊與驕傲。

她只求他能平安活下來,以後他想開什麼噁心的黃色笑話,想講什麼機車的話,甚至要威脅她一千遍一萬遍她都甘願,只求他活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賈令怡才驚覺,雖然時間很短,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失去了這個莽撞的男人,她該怎麼辦?

「賈……」他頓了頓,這才想起昨天賈令怡才主動開口要求他別再喊她的全名,只要叫她「小怡」就好,梁家寬雖然想開口,卻莫名有些赧然。

「嗯?怎麼了?你會冷嗎?」關切地蹲到梁家寬面前,賈令怡的臉上寫滿憂心。

「小怡,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是我該謝謝你,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捨命救我。」賈令怡口氣澀澀地,想起當天那一幕,她還是心有餘悸。

那時,要不是德哥即時趕到,而秦克那一槍又開得有些偏移,要不然現在在她面前的,可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雖然還有些害羞,但在面臨生死關頭之後,她也不再因為愛面子而硬是逞強,賈令怡撈起梁家寬的手,將他因為大病而顯得有些冰涼,不復先前熱燙的大手握在手中,握得好緊,像是怕失去他,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就怕弄疼了他。

她臉上的歉咎與呵疼揪緊了梁家寬的心,他反手握住賈令怡的手,清了清喉嚨。

「我這樣應該算有保護到妳了吧!」他對她眨眨眼。「妳還記得嗎?那天我說過我想保護妳,不想被妳保護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像現在,我們不都沒事了嗎?」他笑瞇瞇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賈令怡的頭。「只要妳平安就好。」

「嗯。」順從地趴在梁家寬膝上,賈令怡忍住眼淚,但眼眶卻還是有些熱辣辣的。

在他住院療養這段期間,德哥和他其他家人都陸陸續續來過好幾趟。

尤其是德哥,她原本還氣惱著為什麼德哥跟梁家寬見面時她不能待在病房裡,但一直到今天早上,她才知道他們過去這一週幾次見面到底談了什麼。

「你看過今天的新聞了嗎?」賈令怡趴在梁家寬膝上,悶悶地問道。

「新聞喔……怎麼了嗎?」腦海中迅速想起從今天一早,賈令怡刻意放在病床邊的幾份報紙。

上頭每一份都是他知之甚詳的內容,只是,他並不想給她壓力,所以一切都是悄悄地進行。

他在手術清醒後,立即把握時間找宣敘德過來商討,看要怎麼樣才能讓那個討人厭的未來爺爺鐺鋃入獄,又要怎麼樣保住她最在意的養父母與姊姊,可傷透了腦筋。

一開始,他的確以為他跟賈令怡只是彼此互相吸引而已,那不代表什麼。

但漸漸地,一次兩次的相處之下,他開始被她多變又有些倔強的個性吸引,忍不住想要更瞭解她,甚至幼稚得利用威脅來擁有她。

但這次,他們被綁架的事情讓他想了很多。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個女人是他寧願犧牲生命也要保護的,卻在察覺她有危險的時刻,奮不顧身地去救她。

也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的憂愁是他那麼想抹去的。

他不希望倔強又可愛的她又為了家人的事情傷神,也不希望她一直活在祖父的陰影下。所以,他很認真的做了很多事情,都只為了她。

他只希望她快樂……

「梁家寬,你還要裝蒜嗎?」繼續趴在梁家寬膝上,賈令怡懶洋洋地,一動也不想動。

她早在早上看到新聞後,就立即打電話去跟德哥確認過了,德哥也跟她證實了。

就在今天早上,就在他們被綁架,到他中槍進了醫院,到他清醒過來慢慢恢復的現在,在這段期間裡,賈老太爺因為內線交易與詐欺被起訴,現在已經被收押禁見了。

但她的養父養母與姊姊,雖然在同一家公司裡面,也同屬高層,卻巧妙的避開了刑責,目前也積極配合檢調調查中。

她因為一直待在醫院照顧他,再加上叔叔嬸嬸和姊姊為了怕她擔心,刻意隻字不提,她還是到今天早上看到報紙,才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的。

他雖然那時惡狠狠地威脅她,逼她跟他訂婚。可是,就在她甚至願意捨命救她的情形下,她早就相信,他對她的感情超出了一般尺度了。

畢竟沒有誰會為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犧牲生命,也沒有人會為一個人做這麼多,除非他……

「裝蒜?」梁家寬不怕死地咧嘴一笑。

「梁家寬!」她氣惱地抬起頭來瞪他。

那可愛嬌俏的模樣,讓梁家寬忍不住滿足的勾起嘴角。

他歪著頭想了想,這才從病人服長褲的口袋裡面掏出個深藍色的錦盒。

「這是什麼?你要幹嘛?」楞楞看著錦盒,賈令怡有些錯愕。

她明明每天都寸步不離的陪在他身邊,他是從哪拿到這個深藍色錦盒的?

「吶,拿去,」梁家寬想要理直氣壯地遞給賈令怡,可是他的耳朵卻不自然的紅了起來。

「給我這個幹什麼?」她傻楞楞地接過錦盒,想也沒想就打了開。

錦盒裡,裝著一枚鑽戒,盒頂還貼了一張小小的紙條,寫著「marry me!」賈令怡不禁有些錯愕。「這是什麼?」

「戒指啊!有那麼難懂嗎?」被賈令怡的疑問惹惱,梁家寬粗聲粗氣的低咆。

「然後呢?要幹嘛?」賈令怡瞪著亮得刺眼的鑽戒,再一次疑惑。

「妳看不懂英文啊!」

「我還沒有問過你,你那天為什麼要救我?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要沒命了。」賈令怡低著頭,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想救就救,哪有什麼原因啊!」

「真的嗎?」她腦筋一轉,露出了開朗得有些過頭的笑容,「那既然如此,戒指我也就沒必要收下了。」

「賈令怡!」梁家寬被賈令怡的裝傻惹怒,他警告似地低哼,卻撞進她盛滿笑意的眼裡。

「嗯?怎麼了?聽不懂中文嗎?」學他的口吻,她原封不動的將他回她的話,奉送給他。

「妳答不答應啦!不答應我戒指要收回來了!」他惱怒地想伸手去搶,但賈令怡卻迅速將戒指藏到身後。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她好認真好認真的看著他,謹慎而小心地詢問。

「就……」梁家寬鼓起勇氣想講,但一看到賈令怡充滿期待的目光,忍不住一陣氣虛。「妳到底要不要答應?」

「你真的很沒耐心耶!幼稚鬼!」

「那現在是怎樣?」梁家寬瞪她。

「好啦!看在你為我挨了兩槍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賈令怡雙手一攤,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妳……」梁家寬為之氣結。

「吶!還不幫我戴上戒指?」將藍色錦盒塞回梁家寬手裡,賈令怡伸長了手指,等著他為她戴上。

雖然過程不太滿意,但畢竟是自己要的結果,為她戴起戒指後,看著那印上自己「所有權」記號的纖纖小手,梁家寬忍不住勾起嘴角,滿足的笑了起來。

而偎在他身邊的賈令怡則有些野蠻地拉過他的衣領,鼓起勇氣大膽地吻他,就像那一個晚上,她大膽地揪住他的領子,與他一同沈淪一樣。

她在心中暗暗立誓,總有一天,她會讓他親口承認他愛她的。

這將會是她一生中,最棒也最美的挑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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