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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離開了拘禁梁家寬和賈令怡二人的小倉庫後,走到了前面的矮屋子,跟在後頭的男人還不住叨唸著。
「秦,放開他們真的沒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除非你沒把握把人給守好。他們好好的關在倉庫裡,難道還能飛天遁地逃掉嗎?還是,你想放掉他們?」走進了屋內,秦克隨意挑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他的神情悠哉中卻帶有一絲嚴肅,誰也看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話也不是這樣說……」
「怎麼,你還有意見嗎?」秦克挑眉。
「沒、沒有啦!」
「你跟手下去吃便當吧!我坐一下。」
三言兩語打發掉那個男人,秦克拿出了手機,沈吟了起來。
他相信自己並沒有認錯,剛才跟梁家寬一起被綁來的那女子,分明是前天從飯店逃掉的女子,也是他們找了整棟飯店都沒找到的那個。
他在察覺她可能有問題後,明明就特別在酒裡下了藥,還逼她全喝了下去,原本以為她插翅也難飛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被她逃掉了。
但她又為什麼會跟梁家寬在一起呢?
稍早聽手下說,那個女的是即將與梁家寬政治聯姻的對象,但他手邊的資料並沒有絲毫關於梁家寬要結婚的訊息,他們所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秦克沈吟了半響,最後,他下了一個決定。
他撥了出了一組號碼,電話響了幾秒後,被接通了。
「喂,我是秦,幫我把電話接給老大。」
*
簡單吃完便當後,梁家寬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他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像是要活動筋骨一樣,在小小的房間裡走過來走過去的。
這個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
梁家寬費了一番功夫,才攀上小氣窗打量著外頭,他默默看著外面,好半響一句話都沒說,倒是剛吃完便當的賈令怡對他一直掛在上頭有點好奇。
「怎麼了?看到什麼了嗎?」他看了那麼久,有看出什麼端倪嗎?賈令怡有些好奇。
「沒,我只是在想,今天的晚霞真的很美。」梁家寬口氣倒是很認真。
「啥?」
「晚霞啊!妳來看!」
「喔。」拗不過梁家寬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賈令怡只好走了過去,但當她雙手微微扣上窗框想要使力攀上去時,突然一股力量托住她,將她抱了上去。
「啊!」沒有預料到的肢體接觸讓她有些驚訝,臉兒也不禁紅了起來。
「來,這樣看得到嗎?」梁家寬緊緊抱住賈令怡的腰身,將她抱得牢牢的,又像是在抱心愛的小女兒一樣,動作溫柔而小心。
「看、看到了。」賈令怡羞紅了臉,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抱她,那種安心又溫暖的感覺她有些陌生,眼眶卻迅速紅了起來。
她其實不覺得晚霞有什麼特別的,但卻因為身下這個男人的熱情與執著而變得不同。
雖然他們現在不僅是被綁架,全身都髒兮兮,身上還有傷痕,而且,才剛吃完一個油到不行的雞腿便當而已,但這一切卻都讓她覺得美了起來。
「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她小手搭在他懷在她腰際的大手上,不知道在心裡打轉的這種滋味該如何形容,那應該是感動,還是什麼呢?
她分不清楚,卻明白的知道,自己已經完全不討厭身後的這個男人了。
他們明明才認識不到幾天,不過兩三天前,她還莽撞的撂平了他的司機,還把司機塞在後車廂裡,持刀威脅他一定得拒絕掉這場婚事。
但才不過過了三天而已,她已經糊里糊塗失身給他,還答應了他的威脅,即將與他訂婚。更別說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綁架,現在卻跟他兩個人一起被關在這裡。
這一切的一切,在這之前,根本是賈令怡無法想像的事情。
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那妳真的有看到晚霞吧?」輕手輕腳將賈令怡放了下來,梁家寬不忘追問。
「有,真的很美。」她猶豫了一下,又說。「謝謝你。」
「應該是我要跟妳道歉才是,抱歉,讓妳捲入這種事情裡頭。」她明明可以不受干擾的,可是卻還是陪著他一起被綁來,他就算再遲鈍都知道,早上的時候,是賈令怡刻意說出那樣的話,好讓他們一起被綁來的。
更別說要不是他胡鬧,她隨身的匕首也不至於被壞人拿走。
「我知道妳很堅強,也知道妳一點都不軟弱,但是,我只想保護妳,不想被妳保護。」他一直到話都說完了,才驚覺自己竟然將心裡的話和盤托出,他一愣,黝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你說什麼?」沒料到會聽到梁家寬說出這樣的話,賈令怡楞了一下,淚水卻先湧了出來。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個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偏偏是他,講出了她從來不曾對自己承認的想望。
她是真的很希望有個人可以無條件地為她敞開雙臂,保護她。
「啊!妳怎麼哭了,對不起!對不起,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一看到她哭了起來,他手忙腳亂的想找東西讓她擦眼淚,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他不免有些懊惱。
只得將她緊緊摟進懷裡,讓她哭個痛快。
直到賈令怡的抽噎慢慢停止,他仍不住拍撫著她的背脊。
看她情緒平撫得差不多了,他這才又開口。
「好了,妳再哭下去,我就只能拿我的內褲讓妳擦眼淚了哦!」
「才不要,髒死了!」賈令怡一聽到梁家寬不正經的話,立即破涕為笑。「誰要你的內褲啊!你噁不噁心!」
「妳笑了。」他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嘴角的微笑溫柔得讓人心疼。
梁家寬突然變得太過溫柔的舉動,讓賈令怡有些羞窘,她忍不住別開臉,「那不然我不笑了。」
「不不不,妳笑起來很好看,真的!」
「光線這麼暗你最好是看得見我的笑容啦!」她沒好氣地嬌嗔。
「當然可以,只要是妳,不管妳是在哪裡,我都看得見妳。」
「你……肉不肉麻啊!」他口氣太正經,眼神又太過堅定,也讓賈令怡一時之間竟然詞窮了。
梁家寬但笑不語,他只是伸手順了順她凌亂的長髮,看到她頭上的髮飾快要鬆脫了,忍不住伸手摘了下來。「妳髮飾掉了,要重新幫妳夾上去嗎?」
「髮飾!」一看到梁家寬手上的髮飾,賈令怡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忘了什麼。她驚慌地接過髮飾,小手迅速摸索起上頭的鑽石裝飾。
「怎麼了?鑽石掉了嗎?」看見她的動作,他沒有多想,只以為這髮飾是她的寶貝,才會一看到髮飾就這麼激動。
「不是,」意識到可能隔牆有耳,賈令怡靠向梁家寬,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這個髮飾是喬絲設計的,有追蹤的功能。」
「嗯?」他一愣,又說。「真的嗎?」
「對,我試試看能不能跟他們聯絡上。」語畢,賈令怡便拿著那個蝴蝶形狀的髮飾湊到窗邊,利用外面透進的光線摸索著。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太陽也已經下山,賈令怡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正確的按鈕,不一會兒,她安心地吐出了一口大氣。
「好了嗎?」梁家寬謹慎地問道。
「好了.但這也只能通知他們我們所在的位置,沒有辦法再聯繫得更清楚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跟喬絲提這件事情,至少,可以將功能再設計得更仔細一些。賈令怡想著。
「妳害怕嗎?」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梁家寬再一次懊惱起來,他真不該讓她跟他一起被綁架來受苦的。
剛才她在試圖通知外面的時候,他仔細打量了她很久,發現了她雙手手腕上的瘀青與血痕,他有些心疼。
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這麼狼狽了。
「嗯?害怕什麼?」聽到他的問題賈令怡明顯有些錯愕,她順手將頭髮束起,又將蝴蝶髮飾別了上去,看起來也神清氣爽許多。
「也許我們逃不出去?」
「才不會!」賈令怡不假思索的反駁。「我們一定逃得出去!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妳!」
「那就好。」梁家寬回得理直氣壯的話讓她滿意的笑了,賈令怡一正色,沒忘記最重要的問題,遂開口問道。「所以你現在,知道是誰,又為了什麼而綁架我們了嗎?」
「妳真是一點都放鬆不下來。」聽到賈令怡的問題,梁家寬只有苦笑。
「嗯?所以其實你知道,對吧?」看見他的苦笑,賈令怡敏銳地問。
「是,我的確知道對方是誰。」雖然他旗下的公司也有三四間,但大多都營運得很穩定,也很少遇到這類像是被威脅或是可能侵犯到別人利益的事情。
再加上收到幾次恐嚇信的時間點都太過巧妙,也讓梁家寬一開始就鎖定了那家包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向來惡名昭彰,工程品質不佳,屢屢被他們刷掉的包商,竟然會跟狂星幫勾結。
甚至還動手綁架他們,這點倒真的是讓他感到意外。
「然後呢?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經過嗎?至少,要讓我知道前因後果。」賈令怡皺眉。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室內也漆黑一片了。
「好吧!我都跟妳說。」梁家寬嘆了一口氣,既然賈令怡都已經被牽扯進來了,那麼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雖說,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略略思索,就將整件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是梁氏旗下的幾件建築案子,原本都固定跟某包商合作,但有一次梁家寬心血來潮跑去工地探訪時,才發現對方居然偷工減料,甚至還不顧合約的規定使用了劣等的材料。
除了惡意壓搾工人,刻意拖欠、亂扣薪資之外,工人在工地發生了工安問題也都沒有處理,那些因為意外受傷的,甚至因為工程品質不良犧牲掉的工人,包商卻都私下用了骯髒的手段來處理。
所以位於上層的他們,根本就不曉得工程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要不是他一時心血來潮跑去探看,甚至私下詢問那些滿臉愁容的工人們,事情也不會爆發出來。
他當下就下令跟該包商終止合作,但他們那些蓋到一半的房子,處理到一半的建案全都喊停,甚至整個打掉,再交由另外招標遴選出來的包商承包重建。
梁氏因為事先訂定的契約就非常清楚,所以雖然有虧到一點錢,但至少還不算是兩敗俱傷。
再加上並沒有告上法院,這件事情原本是打算不了了之的。
誰知道,那龐大的虧損讓包商倒閉了,梁家寬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給這家包商一點教訓,誰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換了個公司名稱,東山再起。
事先就已經知道的梁家寬當然在幾次新工程的招標之前,就掌握了資料。
他之所以會被綁架,也是因為不能給那家公司得標的原因只有他知道,包商以為,只要梁家寬在招標當天沒有出現,那他們必定可以順利得標。
也就因為這樣,他才會被綁架。
聽了梁家寬的解釋後,賈令怡先是沈默了幾秒,說真的,她其實不太懂什麼招標得標還是工程什麼這方面的問題,但是光聽就覺得很嚴重。
不過,她卻不覺得對方會這樣善罷干休。
「我是不擔心這件事情,再怎麼樣,他們也不至於置我於死地,我反而比較擔心妳,妳覺得那個秦克有沒有認出妳來?」梁家寬話鋒一轉,居然轉到了賈令怡身上。
「我不知道……但,應該沒有吧?如果他發現了,我怎麼可能還好端端的待在這裡?」賈令怡擠出笑容,試圖安撫梁家寬。
說實在的,她雖然講得很有自信,可是心裡還是不太踏實。
秦克看她看了太久,再加上後來刻意要手下把他們的繩索解開,甚至送了兩個便當給他們吃的事情,雖然乍看合情合理,但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嗯,說的也是。」梁家寬像是被賈令怡說服了,吃得飽飽的他打了個飽嗝,舔了舔唇,突然覺得有些燥熱。「奇怪了,我好渴。」
「嗯,我也有點,大概是剛才那個雞腿飯太油了吧!但是這邊也沒水可以喝。」賈令怡環顧四周,也覺得莫名有些熱了起來。
奇怪,太陽下山,天氣應該是會變得比較涼爽一點才對,怎麼她覺得越來越熱了?
「他們不曉得還會不會過來,我看,先睡一覺好了。」打了個哈欠,梁家寬揉了揉沈重的眼皮,伸手拉過了賈令怡。「來吧!妳應該也累了。」
「喔……」沒有推開梁家寬的手,賈令怡溫順地任他將她拉到他身旁坐下。
「妳靠在我肩膀上吧!」他極為自然的伸手攬過她,將她拉靠在身上。
「睡吧!」
「嗯。」靜靜靠在梁家寬肩上,賈令怡調整了姿勢,盡量不壓疼他的傷口。
雖然她說不上來,不曉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她會意識漸漸渙散了起來?
但因為梁家寬待在她身邊,也許是出自安心,也許是因為疲倦,她就這樣閉上眼睛緩緩睡著了。
*
另一方面,在別墅裡接到賈令怡利用蝴蝶髮飾傳出來的求救信號的喬絲先是楞了一下,立即抓起自己的手機撥號。
但在撥給賈姬時,電話一直響卻沒有人接,她皺了皺眉,這才驚覺事情真的不對。
如果賈姬是誤觸開關,那怎麼可能手機完全沒有接?
她向來是手機響不到兩聲就會接起來的人,再者,以她的行程,昨天她回賈家之後,今天應該是一早就要回來別墅的,可是,卻整天都行蹤不明……再加上這時間點其實有點敏感……
略經思索,喬絲轉身就跑出工作室,衝下客廳去找宣敘德。
「德哥,賈姬好像出事了!」
原本還悠閒坐在客廳喝咖啡的宣敘德一聽到喬絲的話,隨即跳了起來。
「她現在人在哪?」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宣敘德神情嚴肅地跟著喬絲快步跑上二樓,走進喬絲的工作室裡。
「我剛查訊號是在山區,賈姬今天沒有出任何任務,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那個地方去。」
「那梁家寬呢?」先前在宣敘德託資料給哥哥轉交給梁家寬時,就曾請哥哥在他身上放了一個小小的追蹤器。
那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他可能會出什麼問題,需要被追蹤,現在想來,毫無根據的直覺,原來才是最準確的。
「梁家寬?」喬絲楞了一下,隨即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手兒也快速在鍵盤上移動了起來。「咦?」
「他在哪裡?」
「他跟……賈姬在同一個地方。」喬絲有點錯愕,她迅速調出山區的地形圖,列印了出來,抓起奇異筆就框出了一個位置。「他們在這裡。」
看著那張地形圖,宣敘德的腦筋快速運轉著,他想起昨晚宣敘華所說,關於梁家寬被威脅的事情,再加上他手邊原本就有的資料,還有早上,賈姬似乎是跟梁家寬在一起的樣子──難道,他們一起被人綁架了?
可是憑賈姬的身手,她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綁去啊!
除非是她或是梁家寬受傷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宣敘德嚴肅了起來。他登時下了決定。
「通知泰山,我趕過去那裡看看,然後喬絲妳查一下,看梁家寬的幾家公司明天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活動,商業的或是私下的都可以,有查到再通知我。」
「好!」喬絲反應迅速,立即著手調閱其他資料,一方面也開了對講機聯絡泰山。
「泰山,我是喬絲,德哥說要用直昇機,你準備一下,等一下過來拿地圖……」
見喬絲很快的做起他交代的事情,宣敘德快步走出工作室,才一走出去,就遇上自己的新婚妻子關宴秋。
「阿德,賈姬怎麼了嗎?」關宴秋原本在廚房裡忙著準備晚餐,但一聽到賈姬出事了,她也顧不得晚餐了,草草關起瓦斯就跟著衝上二樓來。「要不要緊?」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她跟梁家寬應該是一起被綁架了。」
「綁架?」
「對,妳別擔心,我現在要趕過去救他們了。」
「你一個人去嗎?」
「泰山會跟我去,妳別擔心,我很快就會把他們救回來,到時看妳是要煮豬腳麵線還是啥幫他們去去霉氣都可以。」看著關宴秋憂心的表情,宣敘德再一次保證。
「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好。」雖然滿臉憂慮,但第一時間她也只能相信丈夫了。「你一定要把他們平安救回來哦!」
「沒問題!」
就在關宴秋的憂慮中,宣敘德跟泰山,接過了喬絲特別印出來的路線圖跟幾張衛星空拍的照片,還有喬依準備好的急救包,以最快地速度飛離別墅,趕去救援了。
*
而另一方面,在接到秦克電話後,有一方人馬,以最快地速度趕到了這山間的廢棄倉庫來。
正當梁家寬和賈令怡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鐵門再一次被踹開了。
「睡什麼睡!通通給我起來!」幾個男人粗魯地鑽進小倉庫內,半拖半拉的把兩人分開,分別架出了屋外。
「梁家寬,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啊!」一臉猥瑣的包商看見了被打得鼻青臉腫,還睡眼模糊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梁家寬,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梁家寬的關係,害他們公司倒閉,好不容易想要東山再起,卻又處處受梁氏阻撓,一想到這個,包商就氣得要命。
這一次招標,是他們賭的最後一把,無論如何,他們非得搶到梁氏這個標不可!
這肥肉,他們怎麼可能錯過呢!
鬼迷心竅的包商覺得只要讓梁家寬沒有辦法去主持招標的儀式,他們就一定會得標!一點都沒有想到,是不是梁家寬主持,根本就不重要。
「你該不會以為,只要把我綁起來,明天你們就能得標了吧?」梁家寬甩了甩頭,試圖恢復清醒,但腦袋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非常沈重,就好像被人狠狠敲了幾棒,又被沈在水裡一樣,所有的聲音都很模糊,所有的感知也都非常遲鈍。
他恍惚想著,該不會是他們吃的那個雞腿飯有問題吧?
「當然!要不是你萬般阻撓,我們怎麼可能會這麼悽慘!」越想越氣,包商氣得狠狠踹梁家寬一腳。
梁家寬一陣吃痛,卻也因為痛,而讓他的腦筋略略清楚一些,他浮腫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看見了一樣被架在旁邊,頭低低的賈令怡,她似乎也是不太清醒。
這個發現,讓梁家寬更加確定雞腿飯裡面加了東西。
他瞥見秦克就站在一旁,忍不住提氣問道。「秦克,是你在我們的雞腿飯裡下了藥嗎?你真卑鄙!」
「喲!你知道我的名字啊!」秦克點燃了一根煙,露出邪惡的微笑。
聽見他指責他在他們的飯裡下藥,秦克有些詫異,目光不由得瞥向一旁的幾個混混。
「你們沒事對他們下什麼藥?」他沈聲問道。「家裡沒大人了是不是?要下藥不用先問過我嗎?」
「可是,秦……」
「秦這個名字是你叫的嗎?」秦克怒火攻心,拔出了腰後的槍,看也不看就對為首的男人開了一槍。
「秦……」男人撫著大腿歪倒了下來,敢怒又不敢言的他,只能將憤恨地目光投向梁家寬身上。
「你!」梁家寬被秦克兇惡的行徑給嚇了一跳,他作夢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對自己的手下開槍,這一槍,也嚇得梁家寬清醒了不少。
在這個時候,梁家寬才驚覺自己說出了什麼,他正確喊出他的名字,那不就也間接證實了賈令怡的確是幾天前潛入去色誘幫主的女子嗎!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秦克悠悠哉哉地走到賈令怡身邊,勾起她的下巴。
賈令怡對於藥效的反應比較大,雖然她知道自己被拖到倉庫外頭,可是藥性讓她全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更別說是她腦筋其實還模模糊糊的,根本就不清醒。
在這種意識不清、意志力整個薄弱的狀況下,就算對方要逼問她什麼,她可能也只能和盤托出了。
一想到這點,梁家寬便悚然一驚。
他沒有時間懊惱自己做了蠢事,只是揚聲大喊。「秦克!你有什麼問題就衝著我來,她是無辜的,這一切跟她都沒關係!」
梁家寬才喊到一半,不甘被忽視的包商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根球棒,毫不留情地往梁家寬身上招呼去。痛得他悶哼一聲。
「梁家寬!你還有心情管別人嗎?你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秦克看到包商殺紅了眼似地狂毆梁家寬,也不阻止,只是笑瞇瞇的回話,同時惡狠狠捏緊了賈令怡的下巴。「倒是妳,記憶卡呢?」
「記憶卡……?」賈令怡的意識還有些渙散,她試圖集中精神看清楚眼前的人,卻只看到人影晃動,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記憶卡……」
她恍惚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鬆動著她的意志,她搞不清楚,只覺得全身虛軟,連站著的力氣都快沒了。
而世界不知道為什麼搖晃了起來,賈令怡並不知道,她會感覺世界在搖晃,其實是因為有人正惡狠狠搖晃著她。
「妳那天從老大手中偷走的記憶卡呢?妳放在哪裡?快拿出來!」
那底片裡面有著狂星幫老大販毒與賄賂的證據,包含陷害了幾位立委與富商的證據,全在裡頭。
那是之前有人不長眼想拿這個威脅老大,好不容易被他們搶回,卻又被賈令怡奪走的重要證據。要是被她拿去送給檢調或是到了什麼不該到的人手上,那一切就完了!
一思及此,秦克的表情更加猙獰。
「放開我,我好暈……」賈令怡卻還處於不清醒也不舒服的狀態之中,她雖然下巴被秦克緊緊揪著,雙手也被其他幾個混混架著,可是腿兒已經軟了,眼睛也快閉上了。
「該死!你們藥是給她下得多重!」秦克被惹惱,一回頭就轟了旁邊的混混一掌。「看來,我只能想辦法讓妳更清醒一點了!」
說著說著,他又舉起了手中的槍──
這時,原本被另外兩個人架在一旁,承受著包商以球棒毆打的梁家寬,驚覺秦克想對賈令怡開槍,不知道哪來的神力,突然掙脫了原本抓住他的人。
他惡狠狠地接住對方朝他揮來的球棒,使盡全身力氣將球棒搶過來,顧不得其他人,便往秦克的方向衝過去。
「秦克!你有膽就衝著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他焦急大吼,就怕賈令怡會中槍受傷。
就連他也說不出自己的恐懼是什麼,他只知道,不能讓賈令怡受傷!
「喲!你都被打成豬頭了,還想逞英雄嗎?」秦克輕蔑一笑,持槍的手一轉,就往梁家寬的大腿開了一槍。
梁家寬雖然吃痛,甚至痛得單膝跪下,但擔心秦克的下一槍會射中賈令怡,他還是逞強地站了起來。
「快放開她!」他一咬牙,球棒就往那兩個緊抓住賈令怡的混混揮去。其中一個混混中了一棍,痛得鬆開手,賈令怡也就這樣滑坐到地上。
但梁家寬還來不及將賈令怡拉到自己身邊保護她,一陣轟然巨響接近。
下一刻,一陣劇痛貫穿了他。
梁家寬瞬間失去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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