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玄]特殊傳說-生存遊戲開始[全文完]

寂靜破浪

番外章   

一個怪學生的故事

地點：台灣 時間：晚上十點十一分

  就在所有學生都即將面臨畢業的當晌，校園中也開始紛紛出現了教師訪問以及歷年來必備的心得大討論。
  「我教過最怪的學生，就是我們班上一名姓褚的學生。」某個在記錄片中臉上被打了馬賽克的老師如此真誠的回答記者的問題，「在我漫長的教學生涯當中，沒有人能比他怪，他真的非常奇怪，怪到讓人有種想哭的感覺。幸好我國中只教了三年他就畢業了，不然繼續下去可能會有隨時精神耗弱的准備。」
那麼，他究竟是哪裡怪？
  敬職的校園專刊記者小組按下了錄音卡，然後在手提中記錄訪問。
  「他真的很怪，非常怪，就連我不是班導師也覺得他很怪，怪到歷史上沒有學生比他更怪了。」一旁的老師甲突然冒出來插花，「有一次我們在上化學實習課，明明發給的配料就是那麼簡單，學生只要放水下去煮然後等待化學反應就行了，偏偏那天好死不死的他們那小組的水龍頭就是有問題，生鏽了而且還隨水剝落，結果一放化學藥劑下去，當場爆炸出藍色的煙火，轟轟轟的看見煙火炸掉半間教室跟器材。」
  重點是——最後檢查出來這是學校的過失，不但不能要求學生賠償炸掉一半教室費用還要賠償學生受傷費用以及精神安撫費用，還被一堆家長轟炸怒罵。
  誰知道每天都用的水龍頭會那麼莫名其妙生鏽！
  見鬼了！
  「那個還沒什麼。」推開老師甲，教國文的老師乙用一種很沉重的語氣告訴小記者們：「他們班明明在五樓教室，每次上國文課時候幾乎都會飛進來奇怪的東西，像是籃球……讓老子知道誰把球打那麼高他就死定了！排球羽毛球什麼的，有時候還有白鷺鷥撞進來打破玻璃，我任教三年就打破了四打玻璃，我都快被學生叫破玻璃老師了……嗚。要是沒有三年畢業，我真怕會有飛碟還是自殺班機也飛進來，我現在一聽到比例破碎的聲音都很害怕，前幾天我的心理醫生才跟我說我已經有了玻璃憂郁症了，叫我最好是遠離玻璃才不會再度創傷。」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是教靜態課程的老師，為什麼玻璃總是選在他的課破？
  難不成是老天要他卸職回家養老嗎？
  這個教學真的不再適合自己了嗎？
  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師乙突然在那一秒領悟了上天要傳遞給他的神聖訊息：說不定他真的應該回去養老了。
  「我也是受害者。」一旁的老師丙舉手，記者們連忙湊過去專心聆聽另一宗悲慘故事，「我是音樂老師。」美麗的女老師臉上出現了飄忽的美感，眼神微微朦朧，像是迷蒙的霧般。
  「學生走音、唱不好，樂器用不好已經是我看到習慣的家常便飯，就連絕對音痴我也碰過，我敢說全部教師當中沒有人的耳朵跟心靈比我耐用。」女老師猛然站起來，椅子砰的一聲被撞倒在地，「可是！音樂之神偏偏就是要如此作弄我，他居然給了我一個詭異的學生！這樣捉弄我，喔……我知道是因為我的人生過得太過平和美麗，就連小天使們都看不下去了，可是，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你們這些人，是看我不順眼嗎！」
  轟的聲，女老師抽出一把西瓜刀。幾個老師馬上撲上去制服她。
  小記者們被嚇得一身冷汗衝出導師室，害怕的看著。
  「不好意思，她自從某次音樂課上課上到一半突然被衝進來的野牛撞壞價值千萬的鋼琴之後就時好時壞的，過幾天要去療養院休息一陣子。」某個老師連忙賠笑著說。
  那頭野牛後來神奇的撞傷了那個姓褚的學生就揚長而去，乃為一大奇話也。
  不過讓所有人都疑惑的是，學校明明處在算是市區附近，為什麼會有野牛衝進來？
  這真是一個無法理解的謎。
  「不要阻止我！我要去殺了那頭牛當鋼琴彈！」女老師被校工抓出去了。
  看見危機解除，小記者們才敢慢慢的走回。
  「唉唉，你們這些學科老師都變成這樣，那身為班導的我不就慘上加慘……人間地獄啊我。」小記者們轉回最開始的訪問對像，也就此名學生的班導師，「打從他第一次進學校之後，我就知道我人生最大的考驗終於來了。試問有哪個老師的學生這麼強，開學第一天新生訓練上面會被天花板掉下來的木板砸到？沒有對不對，所以我說你們那個都不算什麼，開學第一天天花板就是這樣砸在我學生頭上，然後我還得跟家長解釋，一層一層的往上面投訴找包商抗議。」
  導師的眼角出現可疑的淚光，「當我以為事情就會這樣平息時，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錯了，人生苦難現在才真正開始。那個學生去住院三天之後又重新回學校，結果那天學校附近剛好在拆除，他一踏進操場開始朝會時候，拆除裡面的卡車不知道為什麼剎車失靈，就這樣撞破學校圍牆衝進操場，撞傷了一批學生還把他撞飛，然後我又開始找包商投訴找工地抗議跟家長解釋……」漫長的教學生涯中，他首次體會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班上經常都在天災人禍損害物品已經看到麻痹，爬進來毒蛇衝進來瘋狗群我都已經訓練到可以應付自如，短短三年，我懷疑我都快可以去考消防隊了。」這三年的磨練已經將他的心智體力提升到一個程度了，他現在已經跟各方包商還有損失大隊輔助財團等等都打了非常良好的關系，甚至還有人問他要不要干脆跳槽到他們公司當災害處理前線人員。
  「上次聯合大考，他就這樣給我食物中毒沒有去考。老師我心酸啊，還得面對媒體解釋食物來源，還要去找食品廚房算帳，還要送便當去鑒定，我、我做得還真是熟練啊我！」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  
「唉唉，那我不就也一樣。」中斷了班導師的話，大家把視線轉移過去，不知道從哪邊冒出來的老師丁這樣感慨著，「我是健康中心的老師，一個星期中上課五天我有四天半都得看見這位學生，有時候是輕傷有時候是重傷，最可怕的是有一次送過來時候還是學校有工程他不小心摔到工事坑裡面，左肩膀插著一根鐵棒。嚇死我了，我還真怕學生感染什麼，還緊急送醫。到現在，本縣市的所有醫院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我還經常被叫去意外傷害緊急處理研習。」
  小記者們的腦袋山都掉下冷汗。
  「喔，我認識這個人啊。」
  在一堆拍著畢業照的學長當中一位自告奮勇接受訪問，「我跟他是同期的學生，他是我隔壁班的，講過幾次話。」每次都是同學借過就是了。
  「他真的是個衰人，衰這個名詞就是為他量身訂做的。有一次我們班在上體育課打鬥牛，聽說他那天要早退剛好經過籃球框附近，結果好死不死的一個同學灌籃拉住球框，結果整個球框居然往旁邊倒下去，還好他閃得算蠻快的只有擦傷，不然像地板一樣被摔出一個洞就爽了。」一想起那天的事他到現在還是覺得很神奇，只可憐了學校，要付一筆修繕操場跟籃框的費用。
  「我也有這種同感。」旁邊的同學A立即靠過來說話，「上一次我經過他們班外邊，居然看見裡面有條蛇在爬，而且還咬了他一口，全部的學生都站在桌上等導師抓蛇——他們班的班導師真的很厲害，什麼都會抓，之前還抓過不知道哪裡跑來的小型鱷魚。幸好那條蛇沒有毒，不然就完了。」不過，他們學校應該算是在都市裡吧，那麼蛇和鱷魚究竟是從哪來的？
  這真是一個無解的謎。
「說到這個，我們這些跟他同班的人才算倒霉。」某同學B悲慘的走出來，趴在同學A肩膀上痛苦，「不但坐在窗邊的人經常要被破玻璃威脅，實驗時候也不敢跟他同組怕被炸死，連上課時候都要注意地上有沒有奇怪的東西。更衰的是，你還要隨時注意天花板跟電風扇會不會掉下來，短短三年同班下來，我們幾乎都快練就一身躲避災害的好輕功了。上次學校組隊參加五縣市國中聯合躲避球大會賽，我們班的選手居然還大獲全勝，真不知道應該哭還是笑。」
  同學C把上一個擠開，一把搶了小記者的錄音機，「我跟你們說！這還不算什麼，更猛的是有一次我路過剛好看見他在一樓走，結果走著走著，校區旁邊的樹就突然倒下來把他壓在樹下面，當場驚動全校老師跟校工救人，那個樹還是被連根拔起的。後來種回去之後就開始傳出鬼故事，每個靠近它的學生必被樹壓，到後來實在是沒學生敢過去了，樹就被學校移去山上放生了。」
  放生？
  小記者的腦袋中出現無數問號。
  「還有還有，上次我們班約好去看棒球賽，不知道是哪個笨蛋約他出來的。結果那天好死不死刮大風，一刮就把上面的廠商看版刮下來，整個往我們這一區觀眾席砸，還好大家都只是擦傷，嚇死人了。」
  「喔，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去商店街也是，剛好那天商店街在歡慶周年，合資買了個大型熱氣球來放，結果大家都很興奮在看的時候氣球突然炸掉了，還炸壞了一個房子頂，結果掉下來的版子壓到他，商店街好幾個地方開始失火，消防隊出動了好幾隊救到沒力，不過幸好那次損失不是很大就是了。」一提到案件，幾個原本沒打算參與討論的學生紛紛聚集了過來，七嘴八舌的提供自己知道的詭異事件。大家話匣子打開，說也說不完。
  「還有啊，他走樓梯會走到摔下樓梯，有時候走廊還會摔倒，體育課去游泳池時候大家都還看見有只蒼白的手把他拖下游泳池，還嚇到老師馬上去救人，結果看到他卡在排水口那邊。」沒死還真算是個奇跡了其實，要不然照理講他大概就變成替死鬼了。
  不過話說回來，游泳池過去也沒有聽過有什麼鬼故事啊？
  「聽說他在家裡也很倒霉，很多親戚都不太敢找他出門。」
  「上一次快寒假時候，導師開放我們可以來學校煮火鍋，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次的慘案。」某同學淚痕斑斑的說著，「明明分組就是煮各組鍋，結果他們那一組居然炸鍋，整個鍋子被燒壞了一個大洞。明明是煮火鍋不是煮炸彈啊，害我們被學校禁止以後不能再做家政類活動。另外像出去社區烤肉也一樣，明明大家用的都是分配統一的木炭，他就是可以升火升到變放火，差點燒掉人家的空地，幸好來救火的動作快，不然我們班大概連烤肉都要被禁止了，真是凄慘。」
  他們永遠也想不通，為什麼大家一樣都是用木炭生活，他可以在扇扇子的那一瞬間讓木炭爆火，還燒不停，更凄慘的是火星還隨風飄蕩蕩到一邊的雜草堆，當場烤肉變救火。讓他們學習到野外失火該如何救火的技能。
  「還有一次上課啊，我們班上到一半時候突然地震，結果別班都沒有事情，只有我們班在進行老師指導疏散時候，突然門口的門整個掉下來，把他壓傷了。結果一個小地震全部人連個擦傷都沒有，只有他頭破血流的被送到醫院去。」  
  「對了，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的話，可以去找另一個他比較靠近的同學。」指導著小記者們方向，某名同學如此說著，「那個人就比較幸運了，兩個人大概八字是完全相反的，他一點衰運都沒沾到過。就連上次化學爆炸他站在他旁邊也奇跡的完全沒事。」
  有這種人？
  幾名記者面面相覷，好奇了起來。
  「我沒有什麼事情好告訴你們喔。」
  被盛傳是幸運同學的人在被找到之後這樣告訴其它的小記者們，「冥漾只是比其它人運氣不好一點點而已，沒有必要看得那麼大驚小怪吧。要是他真的那麼衰爆，老早就上天堂了不是。」他就是很不能理解，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為什麼會被傳成這樣。
  對，這就是他們采訪的問題點了。
  小記者們紛紛在心中吶喊，他的衰事從上午聽到下午都沒聽完，為什麼此人還不死？
  正常人應該早就死了對吧！
  怎麼可能不死？
  「不過各位學弟妹們，你們的專輯好像要采訪的是老師不是學生吧？」搔搔頭，發現另外一個問題點的幸運同學如此問。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校園記者小組好像是要采訪老師做專刊而不是采訪學生喔？
  一語點破，所有的小記者立即面色大變，急忙翻找工作袋，裡面滿滿的都是傳說中很衰的那個人的身邊訪問帶，真正訪問老師的只有一卷。
  完了！
  被太離奇的事件吸引，反而忘記還有很多老師沒有問到。
  被學校知道的話可能會被扣除預算跟采訪權！
  「對不起學長，我們要先離開了。」說著，就匆匆忙忙逃逸了。
  於是小記者們的行程就這樣被迫中斷。

  「那些學弟妹們在干嘛？」
  拿著表單，才剛要走過來的褚冥漾看見一堆亂轟轟的人落荒而逃，就像是後面好像有鬼在追一樣。
  最近的學弟妹們還真奇怪。
  「不曉得耶，大概還有事情吧。」幸運同學聳聳肩，這樣回答，「對了，今天放學要不要一起去精明一街吃東西？騎腳踏車。」他想很久了，剛好今天放學什麼事情都沒有要做，可以去放空一下心靈。
  「又去，不是前幾天才去嗎？」而且前幾天他去的時候還被裝招牌的掃到屁股，到現在還瘀青沒有退。雖然他有點想去，不過跟被招牌打到比起來，他寧願珍重自己的人身安全。
  畢竟他想順利參加完畢業典禮啊……
  「我想喝珍珠奶茶。」他想那個甜甜的飲料味道，一邊吃還可以一邊叫個小點心，搭配起來真是天上人間啊。
  「又喝，飲料不要喝太多啦。」聽說現在新聞都在說飲料吃喝太多會怎麼樣怎麼樣，照他的衰運，搞不好很快就要輪到他了。
  為了自身人身安全，他還是想說服一下同學。
  「就是想喝咩，走啦走啦，一起去我請你喝。」拖著對方的手，幸運同學強迫中獎的說道，「這樣決定啦，我想一下，喝完飲料之後要不要去看個電影慶祝我們快畢業了啊？先打個電話跟你媽媽報備比較好對不對。」自動自發的開始規劃起來。
  「……」他無語，真的無語了。
  「對了，你覺得動作片比較好看還是冒險片？聽說這兩天還有一部不錯看的驚悚片上映喔，我們吃完東西之後繞過去看好了。」
  「隨便你吧。」
  不然，他還能怎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