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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途打趣道:「不知道那位殭屍哥會不會如此體貼,燒好熱水,煮好飯等著咱們回
去享用。」
「別假了啦!」小千嗤笑道揮手:「殭屍最怕見光,你要他去燒材開火,那簡直是
做夢!」
小桂噗嗤一笑:「如果是個女鬼.說不定還懂得燒水煮飯這類事,至於男的殭屍……
生前被人伺候慣了,你還能巴望他死後會懂得下廚?」
三人說說笑笑,已然回到殷家古宅。
此時古宅中一如平日,凌黑陰森,不見火光。若非月色明亮。三人進門後,想越過
野章叢生的前庭大院。
三人靠著月色領路,倒也輕盈穿過數進庭院,直抵內院天井處。
經過八卦井旁時,小桂揉揉眼睛,問道:「噫?這八卦井怎麼會冒煙?」
小千瞥望一眼,不以為怪道:「那不是冒煙,那是八卦井在聚氣的現象。此井名曰:
『八卦聚氣井』,自然有吸納地靈月氣之效,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錯,是以此井自動生效,
吸收月靈陰氣,所以井口上端著來像是有煙霞裊繞。」
小桂笑道:「難道說此井之中,真的有寶?」
「誰知道。」小千聳肩一笑:「就算有,可能也已經被那個惡道靈明子拿走了,亦
未可知。咱們在收拾後堂中那些盜相的無名屍骨時,並未發現有道土所屬的遺物,顯然
那靈明子並未死在停靈的後堂。」
原來,三人在替殷家發葬的同時,也順手將那些橫死的盜棺者一併葬了。
三人累得不願再去探究那口八卦井裡,到底是不是真的蘊有奇寶、他們越過天井,
途自推開內宅廳門,直入後堂,腳步熟悉的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當然,他們不可能不熟,因為稍早三人已在這條路上跑過百餘趟。
三人甫一踏入後堂,不由得會心一笑!
原來,後堂之上雖未點燈,但就著窗外月光掩映,三人已發現,在殷士民所誰那口
棺木對面,靠牆避風處,已經鋪好三個床位。
客途呵呵一笑:「這位殭屍老兄果然細心體貼。」
小桂早已翻身躺在被鋪上,他皺皺鼻子:「棉被有點霉,不過寥勝於無。我要睡了,
晚安!」
小千按了按失去彈性的棉被,笑道:「放了一百年的被子,沒有爛掉已是奇跡,有
點霉味算什麼?」
他也一翻身,連靴都懶得脫,便已排平在鋪蓋上。
客途四下搜望一番,奇怪道:「可是殭屍老兄跑去哪裡了?」
回答他的是小桂和小千二人高低有致的鼾聲!
客途無聲一笑,再次環目搜尋,覺得四周並無礙眼之處,方始安心睡下。
就在他迷迷濛濛,將睡未睡的蒙腕之際,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堂前。
模糊中,客途覺得自己正盯著堂前人口處打量,忽然一隊身著縞素裝扮,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的人馬,不下百餘之譜,自堂外冉冉而入,行至自己三人面前福身斂禮,做拜
謝之狀。
客途甚是詫異,想要起身,發覺自己竟不能動彈,欲開口相詢,張口卻不能出聲,
心中正自驚疑,忽聞「喀啦!」一聲巨響,人已自床上驚坐而起。
他揉揉眼睛望向堂口,發覺四下無人,剛才所見顯然是場夢境。
在他身旁,小桂和小千也已被撞響聲吵醒。
小千打著哈欠道:「剛才殷家亡靈前來拜謝,大概是投胎有望了。」
客途驚疑道:「那……我不是在做夢嘍?」
「你也看見啦?」小桂亦是滿臉好奇。
「是夢,但也不是夢。」小千疲累未消,半睜著眼道:「像夢是夢亦非夢,生死虛
無飄渺中。死人和活人的溝通方式,不就是這樣!」
客途恍然有悟,忽然——-
「喀啦!」又是一響!
三人齊齊轉頭望向聲音起處,只見殷士民正站在自己的棺樞旁.故意將棺蓋弄出聲
來,引起三人的注意。
小桂哈欠道:「殷老兄,你剛才路去哪裡?咱們累了一天,才剛睡著,你幹嘛又把
我們叫起來?」
殷士民.雖然依舊是背面擦牙,綠目灼灼,但神色之間竟也進也一抹溫和,不似初
見之時那般庚氣浮現。
他側首凝聽小桂說話,然後轉身目視墓園方向。
「你去過殷家墓園了?」三人不禁異口同聲而問:「覺得滿意嗎?」
三人相對一眼,對自己等人的默契頗感佩服,紛紛呵呵失笑!
小桂道:「我們實在找不到人手幫忙,所以無法將墓園建造得更華麗,還希望你別
介意。」
殷士民綠光閃爍的睜中,不禁又滾下淚來。他直起雙臂,抱拳朝三人拱拜不停,想
是在向三人道謝。
只是,他因膝不能屈,肘不能彎,硬挺著腰伸直雙手供禮的模樣,著實古怪的令人
發噱。
小桂強忍笑意,擺手道:「好了!我們也只是適逢其會,順便幫忙而且,你就不用
再謝了。」
客途也對殷士民的模樣感到好玩,回頭想和小千說話,卻發現小千不知為何也流淚
不止。
「小老千!」客途詫異道:「你哭什麼?」
小千略帶茫然的回過神,拭淚道:「我沒有哭,是殭屍在哭。」
小桂奇怪道:「既然是殭屍在哭,你又幹嘛跟著掉眼淚?」
小千不好意思吐吐舌頭:「我剛才是全心全意在想,要如何幫殷老兄投胎轉世。否
則,他們全族都已經走了,此地只剩他一人,他會很寂寞的。大概是我想得太專心,不
知不覺被他悲傷的頻率所感染,所以也跟著掉眼淚。這是定力不夠!定力不夠!」
「我就是要問你這件事。」客途笑道:「你想到如何幫他了嗎?」
股士民綠目之中,竟也閃出期待的光芒,望著小千。
小千苦笑道:「我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該如何讓殭屍投胎。我所知道所有與殭屍
有關的法術裡,都是以消滅殭屍為目的,就是沒有一種可以助僵戶超生的方法,所以才
頭痛吶!」
殷士民聞言,眼中綠光為之一黯.週身似是籠罩在一股沉重的哀傷中。
小桂心中不忍,直問:「真的無法可想?」
小千不言,翻身落地,逕自在堂內低頭蹬起步來。
小桂關心所及,則跟在他身邊一起打轉。
殷士民先是左右扭頭。以目光跟隨二人和身形。半晌,似是覺得如此扭頭太過辛苦,
索性一蹦一跳,呼呼有聲的緊跟在小桂身後看情況。
客途盤腿坐在木板搭就的床榻上,看著小桂和殭屍如此「問道於賢」的怪模怪樣,
跟著小千滿屋亂轉,已然隱忍不住,不時發出咯咯笑聲!
如此踱數回。小千忽而靈光乍閃,他猛然回向,叫道:「除非……」
碰地一下,小千憧上緊隨其後的小桂,兩人同聲慘叫:「哎唷!」齊齊仰摔。
小千一屁股摔坐地上,小桂卻往後彈摔撞上殷士民硬繃繃的身子復往前撲倒,正巧
不巧,將小千壓個正著,二人滾坐一堆,哀叫直起!
小千懊惱的賞了小桂一個大響頭,罵道:「你跟那麼近做啥?」
小桂挨了揍無處發洩,一回身,跳起來也賞了殷士民一個響頭,學著小千罵道:
「你跟那麼近做啥?」
殷士民被打得莫明奇妙.只有瞪著無辜的鬼眼,茫然望著二人。
客途早已抱著肚子,笑跌在地。
小千和小桂亦覺自己舉動太過幼稚,忍不住地呵呵失笑!
殷士民依舊滿頭露水的望著他們,半晌,竟也咧著僚牙,學著三人「呵呵」幾聲。
他這一笑既尖且響,震得屋頂灰塵噗噗直落,令小桂等人直叫別笑、別笑,屋頂會垮的!
經這一鬧。殷士民身上哀傷的氣息,竟然消散不少。
小桂問道:「小老千,你剛才的『除非』,還有些什麼下文?」
小桂和客途自是急問:「什麼方法?」
連殷士民亦是咻地一聲,擠到小千面前,欲問其詳。
小千道:「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先利用銅鏡教戾大法,將殷老兄身上這股積久怨
氣化消,並致去其殭屍庚氣,使他變做普通的殭屍,然後再擇吉安葬。如此,或許可助
其超生,以期投胎有望。
用這方法,至少也可令殷大哥入土為安,總比永生永世,生不得、死不成的做個孤
伶伶的殭屍好得多。」
「好呀!」小桂和客途齊聲叫道:「不管這方法有沒有效,至少試試也無妨。」
殷士民亦是僵硬的直點頭,表示贊同。
小千卻洩氣道:「可是,這個銅鏡斂戾大法我也只聽師父提過,他還沒教我,所
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施為。」
「沒關係!」小桂一本樂觀,笑道:「只要有方法就可以了,你不會,你的師父總
會吧!大不了我們去求他,請他來施法就是。」
小千想想也對,遂點頭道:「好吧!所謂好人做到底,既然咱們已經幫上忙,總不
能留個尾巴不得善後。如果師父他不肯答應作法,我也一定會設法向師伯學到這門術法,
來助殷大哥順利超生。」
殷士民聞言感動已極,只得伸長僵直雙臂,抱拳上下直拱,以表達他的謝意。
三人又被他的怪樣逗笑了!
小桂促狹笑道:「拜託你別拜了,你若把我們笑死,就沒有人幫助你超生投胎,那
多不划算呀!」
殷士民再度咧嘴「呵呵!」大笑兩聲,笑得三人直叫吃不消。
小桂忽而問道:「對了!殷老大,那個惡道士靈明子呢?他後來有沒有再來挖寶?
你有沒有逮著他?」殷士民仔細凝聽後,一擺頭,略步往堂外跳去,三人知他似要引自
己等人出去,遂跟了過去。
殷士民一路跳過天井,直朝月洞門而去。
在經過八卦井旁時,他停了一下,抬頭望望月色,又低頭看了看八卦井,似在考慮
什麼,然後才又朝洞門外跳去。
小桂他們一路跟著他,在經過八卦井時,也好奇的看看月亮,又看著井圈,覺得並
無異處嘛!
倒是小千,忽然「噫……」他一聲,低頭指指而算,南哺直道:「真巧!莫非今晚
四更之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光景?」
客途問他何事?
小千尚未回答,殷士民已在洞門外揮手招喚三人動作快些。
三人行出洞門,但見此庭院之中荒草叢生,假山已頹,蓮池乾枯,四周除了亂石多
些,並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為何殷士民要要引他們來此。
小桂終於拗不住問道:「咱們來此做啥?」
殷士民綠目閃閃,朝四下打量了一番,忽而揮臂,假山旁一塊長滿青苔的成叱巨石
猝然飛起,移向一旁。
三人朝那巨岩移開之處一望,赫然發現下面竟是一具被壓得粉身碎骨的殘骸。
小桂笑問:「這傢伙就是靈明子吧?」
殷士民僵硬點頭,信手再揮.巨石復又砰地移回原處,再度重重將靈明子屍骨壓埋
入土。
小千彈指笑道:「原來這惡道尚未進入內宅,就被你埋伏於此給幹掉了,難怪內堂
停靈之處沒有看見他的遺物。」
殷士民再一點頭,轉身逕自朝天井處略步跳去。
小千猜測道:「如此說來,八卦聚氣井之中應該仍有寶物存在,就是不知是何奇寶,
竟值得這惡道如此狠毒,不惜陷害百途條人命,極欲得而甘心。」
客途道:「你剛才說今晚四更有什麼事,不是嗎?」
「什麼事?今晚四更起,正逢八陰交匯之陰年明月陰日陰時,如果那並中之寶未失,
屆時八卦聚八陰,該寶勢必出上吸收天地靈氣,自有一番奇景可觀。」
小桂興致勃勃:「那咱們還賴在這裡做啥?快到天井準備現奇景呀!」
三人逐興沖沖返回天井內,這才發現殷士民早立在門廊陰影下等候他們。看他模樣,
似乎並不急著返回內堂停棺處。
小桂笑道:「小老千說,四更時有奇景可觀,你也要留下來看嗎?」
殷士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以綠光閃閃的眼睛望著小桂,也不知他心裡想些
什麼。
小桂以為他擔心自己等人有意奪寶.是以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好奇會有
什麼玄妙光景可瞧罷了,不會去動那井的寶物,雖然你殷家已後繼無人,但那總歸是你
家的寶物,我想除了你,也不該屬於其他任何人。」
殷士民不知為什麼,只是默默的搖頭,隨即轉望著八卦井,不再理會小桂他們。
隨著時間流逝,明月漸過中天,子時已盡,四更將起。
忽然,天井之中的八卦聚氣井泛地自井底深處,傳出陣陣輕微的嗡嗡震鳴之聲!
「來了!」小千難掩興奮的輕呼一聲。
三人好奇已極的引頸而望,目不轉睛的陪著八卦井。
殷士民卻似有些緊張,一雙鬼爪不自覺地做做一收一放,雙眼綠光更盛的盯著八卦
井。
隨著月光逐漸投向八卦井井口位置,井中的嗡鳴聲越聽清咻,這時,原本浮蕩於井
口上方的舞氣,竟然無風自動,向左打著漩渦,慢慢朝井底鑽去。
嗡鳴之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迴旋的厚霧也跟著越轉越快,猛朝井內直鑽。
當偏移的月光正好照落八卦井的剎那,一道凝結成碗粗若人的光茫,忽然自天上明
月投射而出,筆直射向八卦聚氣井中。嗡鳴之聲猝然消失,四周登時沉靜下來,靜得令
人感覺到有股莫名的壓力存在。
忽然一顆大若雞卵晶瑩透明珠子,隨著打轉的漩渦慢慢自井底浮升上來。此珠升至
井口,驀地閃耀出強烈白光,光芒四射之下,天井如晝,小桂他們三人早已是雙目花眩,
不能視物。
殷士民似是頗為畏懼此珠所射出之強烈白光.急忙退入廳中,砰然關上廳門,自廳
內窺探石晶珠子之變化。
隨著月漸偏西,自月中射出的光柱逐漸轉弱,那顆石晶珠子亦跟著變弱的光柱緩緩
沉回井中。
殷士民見狀,猛地自廳中飛身而出。射向八卦井,他凌空探爪猛抓,將那顆即將沉
入井內,依然強光四射的石晶珠子抓吸過來。
石晶珠甫離八卦井口,強光暴漲即逝。但是,殷士民已在強光暴漲的剎那被白光罩
個正著,他淒厲一聲鬼泣,如中雷擊般摔回廳中。
就在殷士民為強光所傷的片刻,他忍著劇烈痛楚,猛然揮臂,將石晶珠掃向小桂。
原本目眩神迷,不能動彈的小桂,忽覺有物襲來,出於練武者之本能,他反射性的
揚掌抄接,將殷士民豁命弄來的石晶珠子接入手中。
石晶珠子甫入手中,小桂頓覺一陣清涼傳來,昏眩的神智立時清醒過來。方才殷士
民所為,意似歷歷在目,瞬間閃過心頭。
小桂吃驚低頭而望,此時手中這顆奇異的石晶珠子,除了股持異的清涼之外,與一
般的石晶珠似乎並無二樣之外,與一般的石晶珠子似乎並無二樣。
渾身一震之後,總算收回神來。
小千忙問:「出了何事?」
客途驚疑不定道:「此珠為何物?竟有攝人心神,令人喪魂而不自知。」
小桂急道:「殭屍老兄為了取這顆珠子給咱們,好像受了重傷.咱們快去找他,看
看他傷的如何。」
三人立即掠回停棺之內堂,瞥目之下,大吃一驚!
原來,殷士民此時焦灼滿身.皮開肉綻.慘不忍睹的俯趴於他所住空棺前不遠的地
面上,幾乎奄奄一息。
三人趕忙上前,隔著股士民尚有三尺距離,已聞到一股屍體受灼的惡臭焦味,令三
人險些嘔了出來。
「慘也!」小千搖頭直歎,連忙自身上所負乾坤袋中,取出一道紫符,口中唸唸有
詞,輕喝一聲朝地上的殷士民背上擲去。
紫符半空之中呼地火化,變做一團紫光冉冉降於殷士民背上,紫光著背之後,逕自
鑽入殷士民體內。
殷士民隨即低聲呻吟,他身上焦灼的傷痕,竟奇跡也似的恢復完好,他亦呼地一聲,
自地面硬繃繃豎起身子來,只是神色之間萎頓已極。
小桂高興的直拍手,笑道:「乖乖!小老千.你這道符好厲害,竟能治殭屍燒傷。」
小千笑道:「這是最上乖的驅魔護體咒,不靈才怪。我看殭屍大哥傷得這麼重。我
不替他加把勁,他可就得如此痛苦三個月,才能活動得了!這種折磨太痛苦,我實在看
不下去。」
殷士民再次感激之至的朝小千拱手「拜」了起來。
「得了!得了!」小千失笑道:「你再拜,我們又要笑破肚皮。」
殷土民這才住手,神色欣慰的瞪著三人猛瞧,他不能言語,三人也不知他想表達什
麼。不過,從神色看來、大概是覺得今夜裡干了結所有的心事了吧!
小桂將石晶珠托於手掌,遞向殷士民道:「你打算如何處理它?」
小桂只好將石晶珠遞給小千,問:「你知道這玩意兒,倒底是何物?殭屍老哥如此
怕它,我看是不可能拿它做他的陪葬了!」
殷士民點頭,表示同意。
客途和小千研究了半天,亦不明所以,便又將之交還小桂。
「你先收著。」小千道:「等碰上我師父時,再問問他好了,他見多識廣,大概會
知道這倒底是什麼珠子。」
「想來只好如此了!」小桂將珠子貼身收好,頓覺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泰,令自己
精神倍增。
他呵呵一笑。「今晚這麼一攪和,天又快亮了,我看咱們也不用再睡了,等天一亮,
就去找你師父,問他那個銅鏡斂戾大法究竟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睡?」小千和客途二人同時伸著懶腰道:「這一晚沒休息,腰都快散了,
多少睡一下也好。」
小桂驚訝的望著二人,忽然呵呵失笑:「我知道了!」
他取出石晶珠,交給小千:「你放在身上,看看有什麼感覺?」
小千依言而行,有頃,亦面露笑容道:「妙呀!這珠子俱有提神醒腦、恢復體力之
效。」
他迅速調息一番,恢復疲倦後、又將珠子交給客途試用。
客途感受其神效,苦有所思道:「此珠功能應該不會如此單純,或許它俱有增進功
力之效,才會招惹靈明子覬覦。」
當他恢復精神,取出石晶珠交還小桂收妥時,小桂驚嚷道:「這珠子縮水了!」
三人仔細一看,果然石晶珠子較初時已縮小一圈,不由得嘖嘖稱奇。
小桂笑道:「老天果然是公平的,此珠雖然靈異,不過越用越小。當它鞠躬盡瘁之
後,也就煙消雲散,歸於虛無,如此倒也符合:萬物有生必有滅真理。」
三人疲累既除,便擬即刻動身去尋找小千的師父。
三人向殷士民道別時,小桂笑道:「因為請不到人,所以沒花什麼錢,剩下的全在
這裡面,就還給你了!」
殷士民望著小桂,又將錦囊推給小桂。
「要給我?」小桂搔搔頭道:「可是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
他又推回殷士民,殷士民自然又推了過來,二人倒像玩遊戲似的來回推卸那個錦囊。
小千見了好笑,索性搶手搶去,戲謔道:「你們不要,給我好了!一次下葬一百零
七人,說不忙是騙人的,拿點酬勞也是應該。拿了這些珠寶,我也可回去氣氣師兄他
們!」
殷士民甚是同意點頭再點頭,然後他回身揮臂,掀開館蓋,隔空虛抓,咻咻兩聲,
兩隻相同的錦囊飛入他手中,他將之塞給小桂和客途。
客途開聲道:「小鬼,殭屍大哥竟然有心送給咱們,你亦無需推辭了,收下吧!」
「好吧!」小桂不為已甚,收下錦囊道:「至少這樣,咱們就不需再去上賭場,賺
那辛苦錢。沒事尚且惹得滿身騷!」
想起前塵往事,他和客途忍不住都笑了!
小千呵呵笑道:「我倒成了笨鳥先飛,最先動手槍的,貨最少!」
他故意好玩的上下掂了掂錦囊,殷士民認真的想再換一個給他,卻被小千笑著阻止。
畢竟,他們收下錦囊為的是紀念這段人鬼殊途的交情,而非真的死要錢。
最後,三人在殷士民依依不捨下,送出了內宅天井。
小桂回身道:「殭屍大哥,天快亮了,你就別出來,免得見光。」
小千亦道:「我們最遲二、三天內,一定會再回來。最快,大概今晚咱們又見面了,
所以,你也不必太捨不得咱們。」
殷士民點頭,再點頭,目送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殷家古宅後,方始一蹦一跳,回到
他停棺的內堂去。
天色微明。
走在空蕩無人的殷家匯大街上,小千不由得對競日來所發生的事感觸萬千。
「何謂人鬼殊途?」小千感歎道:「其實人鬼亦不過只差一線罷了!著人做惡鬼之
事.與鬼何異?若鬼做人善事.鬼亦即人也。」
客途笑道:「你又想起你那些可惡的師兄了嗎?」
「是呀!」小千扮個鬼臉道:「我只要想到得去向他們報告,還不知他們又會拿什
麼法子整我冤枉。我就想回頭.寧可去與殭屍大哥做伴,也比和他們在一起時愉快。」
小桂拍著他肩頭,笑道:「你不用煩惱,有我們陪你去,你那些狗屁師兄如果敢太
過份,你看我如何幫你把他們倒整回來。」
三人剛出殷家匯沒多遠,忽見二條人影正朝自己這個方向馳來。
小千凝目細望,失聲叫道:「噫!那不是師父和掌門師伯嗎?他們趕這麼急,要去
哪裡?」
來人亦已看清三人面貌,其中一名面容清瘦,身材削瘦,頗有道骨仙風之貌的四旬
道士,已然欣慰喚道:「千兒!這不是千兒嗎?你沒事吧?」
小千趕步上前,倒頭便拜:「師父、師伯在上,小千向您老請安了!」
小千的師父立即扶起自己徒兒,細觀究竟,但覺自己的徒弟非但沒有邪晦纏身之氣,
反而頰豐唇紅,神采煥發,喜瑞之兆溢於言表,倒像有什麼奇遇。
小千的師伯年約五旬,氣爭宇軒昂。神采棄養,滿面正氣;他發現隨後而至的小桂
和客途,想是小千患難之友,使含笑朝二人頷首招呼。
小桂和客途亦執子佳之禮,朝他拱手禮拜,令他對二人好感頓生,不由得多看了二
人一眼。
這一看,卻令這個以相術道法名聞茅山派掌門人。暗自驚異!
小千與其師敘過孺幕、便為小桂他潤介紹:「這是我掌門師伯,江湖人稱馭劍天師
玄清道長;這是我師父巧天大師玄啟道長。」
小桂和客途二人再次向這兩位茅山前輩正式見禮。
小千亦介紹小桂他們師兄弟二人給自家師伯、師父認識。
玄清道長聞及二人乃昔日武林狀元水千月之嫡傳弟子,不禁與去啟對望一眼,二人
會心一笑!
小千好奇問道:「師父,你怎會和師伯一起前來殷家匯?三師兄怎麼沒和你們在一
起?」
玄清道長含笑道:「你三師兄此番下山之任務已了,因此我命他先行回山。」
玄啟卻是眉頭微皺:「數日前,你大師伯與我接獲秀玉通知,方知你大師兄竟命作
來此進行修業考核,此舉實為不智。不過,既然事已露跡,便是勢在必行。你師伯亦想
藉此機會考驗於你,故而非來阻止你前來收伏殭屍,只命秀玉送來辟邪紫玉助你施法。
吾則因另有他事,直至昨夜方抵三十里外的清泉鎮。秀玉等人來報,說你們昨天跑
遍殷家匯方圓百里之地,收購各項喪葬用品,並招聘人手,想為殷家發喪。你大師伯與
我不明你此舉何用,等了一夜又不見你回來,放心不下、方始趕來。」
玄清道長問道:「小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殷家匯可遇上了那有百年氣候的
殭屍?」
「當然有呀!」
小千睜大了眼。繪影繪形將自己二人近三天二夜的話般遭遇與行事,仔仔細細向二
位師長報一番。
「善哉!善哉!」玄清道長聽完,不禁慨然:「沒想到令人聞之色變的百年殭屍背
後,尚有如此一段淒慘公案。」
玄啟歎道:「也虧得你是與君小兄弟他們二人同行,若非他們二人的佛門玄功能克
得住殭屍,且居心誠正,不畏陰邪,想要對付百年殭屍,豈有懲般容易。」
「師弟說得對極!」玄清道長微笑道:「現難能可貴的是,二位小兄弟宅心仁善,
為人徹底,方能突破諸般障礙,令殷家一門入土為安。此等心胸和眼界,著實非凡,錯
非水老如此高人,誰能調教得出如此高明之徒弟!」
玄啟頻頻頷首,直道然也!
小桂和客途被二位前輩一捧,豈有不飄飄然之理,二人早已笑瞇了眼,不過倒還沒
忘掉謙虛一下,口裡直稱前輩客氣,前輩過獎。
小桂陶醉,卻沒忘了問:「不知二位前輩可願大發慈悲,以銅鏡效戾大法助助那僵
屍殷士民超生?」
玄清和玄啟二人再次對望一眼,笑道:「也罷,既已適逢其會,吾等便略盡心意
吧!」
玄啟接道:「晉等亦可趁機會.傳授小千施展此一大法玄妙之在。」
小千自是雀躍不已,客途笑道:「但不知二位道長施展妙法,可有忌諱不令外人聞
知?」
「不妨!」玄清道長含笑道:「貧道正想邀請二位小友出任護法,以增吾陣功力。」
小千連忙道:「掌門師伯,小鬼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只要看過一次的東西,
就有辦法全盤記住哦!」
玄啟亦是笑道:「無妨,若是別人窺得吾等秘要,香等需擔心是否會遭濫用;但既
是二位小友,我相信他們定然不會憑此為非做歹。」
小桂投個鬼臉:「道長,你可太看得起我們師兄弟倆了!你如此信任我們,豈不是
讓我們想使壞都會不好意思。」
玄清與玄啟二人聞言不禁哈哈大笑!
玄清道:「其實,就算你記住了佈陣施法的所有細節和內容,也不見得有辦法施展
此大法。」
「為什麼?」小桂好奇不已。
玄清笑道:「因為你非吾等道中人,又非本派弟子,對於施法的諸般口決和秘咒均
不明瞭,就算你學會佈陣又有何用?」
小桂恍然道:「說的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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