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7-28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5017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7724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第十四章 抉擇
怒火中燒,一推機台迅速的借力逼近,抽起散落在地上的金屬棒,葉捷鷹加速斜劈,猛向飛龍身上打去。
這一次,飛龍不再打不還手,他後動先至,速度快捷的無法想像,只看到淡淡的人影彈跳而起,風聲颯然,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右頰已經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不要再動手,免得我想殺了你!」
「你……冷血、殘忍……一定會死的很慘!」
捂著面孔,口中泛起一絲血腥,半邊面頰微微腫起,想起方纔的攻擊,心裡忍不住一陣異樣。那種速度和力量,簡直是到了人類體能的極限,快的像風、力沉如石,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就像「漫雲大廈」遇到的洛士。
想起「極光」冷酷的手法,和種種殘忍的事跡,氣憤逐漸褪去,慢慢轉成不能克制的恐懼。葉捷鷹打量四周緩緩的移動,他要想辦法逃走,不能傻傻的待在這裡坐以待斃。
監視器上,仍舊傳送著血腥畫面,即使無聲無息,還是給人瘋狂窒息的感受。飛龍盯著畫面不言不動,只是現在他臉色平靜,連站在身旁的葉捷鷹都沒看上一眼。
見他專心,葉捷鷹凝神摒氣,用盡全力向他腹部擊去!只要飛龍吃痛彎腰,就可以順勢猛擊頸部,趁他受到重擊暈眩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魔掌。
全力的一擊,快速的接近腹部。飛龍還是不動,但修長的十指不知什麼時候沉放在腹前。
抓住他一扭一甩,巨力扭轉,痛得他忍不住大聲慘叫。飛龍沒有說話,一分一分加重手上的力量,右臂好像承受了千斤萬斤,骨骼霹靂叭啦亂響,如果再重一些,右手恐怕就會硬生生給折斷。
「放手!我不攻擊你了!」
「是嗎?」
「真的,我……發……誓……」葉捷鷹痛得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出口:「很痛,快點放手……」
好像經過了幾世紀,手下一鬆,葉捷鷹慘呼著揉著手臂。他回過張望,飛龍又恢復淡淡的神色,點喚長椅靜坐下來,看著出口的殘殺不斷,但活著的人數正快速減少。
葉捷鷹退後兩步,謹慎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想不到你居然是『極光』的人!」
「『極光』又怎麼樣。你根本不瞭解這個組織,不要憑著主觀意識,太快下結論!」
「『極光』是國際著名的恐怖組織,你不會否認吧?」
「要改革,就要有犧牲。」
「什麼犧牲,就像這群得不到自由,互相踐踏而死的人嗎?」
揚了揚眉,飛龍眼裡閃動著怒火:「如果不是你,光站基地根本不會損毀,他們也不會死。」
「哼,說的很好聽,這些人,不就是你們的實驗體嗎?」不知是不是緊張,葉捷鷹覺得呼吸愈來愈困難:「『實驗體』……你們根本沒把他們當人,只把他們當成白老鼠。」
「他們的貢獻,將可以供給後世的人類,一個光明的未來。」飛龍聲音起了一點嚮往熱情:「沒有貧窮、沒有恐懼、沒有飢餓、沒有戰爭。每個人都為了更好的未來努力,互相照顧互相扶持……」
唇角微動,他將最後幾句話留在心裡……
再不會有飢寒交迫的新年,再不會有貧困無力的父親,再不會有孤獨的孩子,期望一頓新年大餐都得不到……
※ ※ ※ ※ ※2000年,新年,凌晨。
煙火不斷的飛昇,他的心不斷的沉淪。
那些艷麗的圖案像一張張嘲弄的臉,嘲弄他的無助,嘲弄他的無能,三年的奮鬥一事無成。
震耳歌聲,全世界都在瘋狂歡樂,唯有他們被世界遺棄,一家人如此貧寒落魄。新的世紀,給了他這樣一個賀禮,在他生命中最灰暗的時候,狠狠的再揭開想要遺忘的傷口。
他是失敗者……徹底的失敗者……
倔強的男孩,想吃一點牛肉;瘦弱的女孩,一雙飢餓的大眼;還有個蒼白疲倦的女子,期待可以分擔解憂的避風港。那是他的家人,可是他沒有勇氣面對,那麼淒涼微小的願望,他都無法做到,一個都做不到!
回來的路很艱難,但是他寧願沒有回來。
想家的滋味很痛苦,可是他寧願還在異鄉想家。
眼神更黯淡,神色更憔悴,一條瘦長的影子,被路燈拖的很遠很長,就像他的孤獨無助,永無休止。
耳裡迴盪著,全是家人的聲音,他愈走愈快,想要快點逃離,連曼華仆倒在雪地裡,他都不敢回頭止步。
熱淚如雨,他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了……
拉了拉破舊的衣服,這次他毫不猶豫,按下水藍的電鈴。三年前就該這麼做,繞了一大圈,仍舊走向這一條不歸路。
打開門縫,一雙冷洌的眼睛向外打量,關上門,抽開絞鏈,他慢慢前行,讓葉思華跟著走進屋內。
依舊背著墨綠色的帆布袋,套頭高領的藍色毛衣,鐵灰色的風衣,一切都和三年前沒有分別。所不同的是,三年前他鬥志高昂滿懷夢想,三年後,什麼都不變,只是多添了一些風霜。
「想好了?」
「好了。」
「全都考慮清楚了?」
「很清楚。」
老人向後微傾,搖椅吱吱作響,不斷攪動冰冷的空氣。他自幾上取來煙斗,慢條斯理,填上煙絲點上火,一股濃濃的煙味瀰漫。葉思華站在原地不動,靜靜的等待他的答覆。
「三年前,你就來過。」
「對!」
「你叫葉思華。」
「對。」
「我記得你,你陪同一個朋友,一起來這裡。」老人笑了笑,眼裡的譏誚味道更深。葉思華卻始終如一、面無表情。「我也記得你說過……你是絕對不可能走上這條路。」
「我改變心意了。」
「你不是說,人類就是人類,有思想感情,又不是動物,怎麼能把人當動物來做實驗?」
「博士,我需要錢。」吐了口氣,葉思華抬起眼來,自口袋摸出張紙條:「上面是受益人的名字和地址。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簽約,如果不同意,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是你求我,居然還這麼囂張?」
「當一個人類,我要向別人乞求,不過,當一個實驗體,我就不需要這麼卑微。」葉思華望著他:「畢竟,願意把自己賣給實驗室的人並不多,相信很多研究機構,都樂於和我簽這份合約。」
老人大笑起來:「沒錯,願意把自己賣給實驗室的人不多,願意出錢買實驗體的機構卻很多,這筆買賣當然成交。」
「那就簽吧!」
「你要簽那種等級?」
「有什麼差別?」
「當然有差別,不同的等級,你有不同的待遇……」
「不用多說了,我要錢最多的那一種!」
「你確定嗎?簽上這一種,你就真的和動物沒有差別。」老人皺起眉頭,面色折疊的皺紋,顯的更深沉。「不論怎麼安排,做什麼實驗,你都沒有權力拒絕。」
「我不在乎。」
「有些實驗,會有可怕的後遺症……」
「我說的很明白了,我不在乎!」
「好,我正需要這種實驗體,一定是上帝派人來幫助我的……」眼裡放出光芒,他顯的興奮無比。「等了兩三年,終於等到了,只要能進行這個實驗,我一定能名留青史。不過,我必需安排你死亡……」
葉思華猶豫一下:「死亡?」
「沒錯,你將從世界徹底除名。從此以後,不能再和任何人見面,你再也不是葉思華。」
※ ※ ※ ※ ※「你在作夢!」葉捷鷹冷哼一聲,把飛龍自沉思中喚醒。
「為什麼?」
「什麼互相照顧、互相扶持,什麼沒有貧窮、沒有恐懼。人會為了很多事情結合在一起,不過,那都是為了利益,而不是你這種高調理想。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會自願貢獻生命,當一個實驗體!」
「你不懂……」
「你才不懂!」葉捷鷹不以為然:「真有那麼多自願者,『極光』還需要到處去抓人做實驗嗎?你這裡應該人滿為患,到處都是爭著貢獻自己的聖人,而不是一堆踩死人的瘋子。」
「只有無私的大愛,才能改善這個世界。如果大家都這麼自私,結局是所有的人都會滅亡。」
「說來說去,他們的下場都是死路一條。如果是我,寧願死的開開心心,也不要死在實驗室裡。」
飛龍皺起眉頭:「難道你都沒想過,如果能消滅世上的災難痛苦,人類會活的更好。」
「想過啊,不過,人總是會有痛苦,別人不給痛苦,自己也會施加痛苦──」葉捷鷹嗤之以鼻:「總之,活著、會思考的人,總是會有痛苦,你想消滅痛苦,除非把人類全都消滅。」
「固執!」飛龍淡淡笑了笑:「你的個性,和文實幾乎一模一樣!」
「咦?你怎麼知道……算了,他那麼有名,隨便問問也知道。」
門外黑影閃動,十幾個人手執精巧的武器,以刀為中心,圍堵住控制室的出口。
妖異的臉孔,隱泛著深刻的怒意,刺耳的話聲帶著冰冷的殺意,自甬道外面緩緩傳來。
「飛龍,告訴他啊,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我是一片好意,想幫你一家團圓,讓你享受天倫之樂,不再孤單一人獨來獨往……」
飛龍沉下臉來:「不要胡說八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點恢復光站基地,免得重要的資料毀損……」
「不必假裝好人,明明就是你破壞基地,何必裝模作樣?」
「我為什麼要破壞基地?」
「原因太明顯了,你想毀掉記錄,好保護葉捷鷹!畢竟是一家人,總是有感情,你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他成為實驗的犧牲品……」刀步步進逼,臉上泛起一絲潮紅:「葉思華,我說的對不對?」
幾個人步伐飛快,迅速的將兩人包圍在中央,飛龍神色冷靜帶點憤怒,對眼前的危險視而不見。
「葉思華?」葉捷鷹喃喃自語:「開什麼玩笑,他才幾歲,怎麼可能是爺……呃,葉思華……」
「以現代的醫學技術,這並不是辦不到的事情,他就是如假包換的葉思華,不信,可以自己問問他!」
「你……」
「與你無關的事情,不需要知道這麼多!」飛龍轉望向刀,臉色愈來愈沉靜。「我忽然有種感覺,你一直處心積慮的和我作對,根本不是理念不合。刀,你說這麼多,全都是借口,其實你有意殺我,對不對?」
「我沒說,這是你說的!」
「是你心裡的希望!」飛龍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也是很多人的希望……」
聲音還在飄蕩,飛龍搶先發動攻擊。他原本速度就快的驚人,閃身偷襲,根本沒人躲得開!
右側的兩人肩上一重,驀然心驚,不由得抬起頭來望向飛龍。只見眼光晶亮,如同有色彩流動,對望的瞬間,立刻奪走兩人的意志。
雙手推轉,在兩人耳畔低聲的說了聲「攻擊」,低沉的聲音如有魔力,兩個呆立不動的人,面無表情向前望去!鎖住映如眼簾的第一個影像,眼中燃起熊熊鬥志,奮不顧身,全力向前撲殺過去。
自己的同伴瞬間變節,雖然立刻予反擊,還是慢了一步。高能激光穿梭,在身上穿出幾個血孔,四個人捉對搏殺,眼前一片血腥狼藉。
趁著敵人慌亂的瞬間,飛龍回身掃向後方,受驚的幾人後退閃避。他虛晃一招,直接擊向左方的敵人,砰砰亂響,兩個人影不由自主的飛撞上機台。藉著反震力量,加速闖入對面的敵陣,回手勾住兩人,眼光燦然,又有兩個人受到控制。
面對壓倒性的人數,飛龍毫不慌亂,以快捷狠辣的方式,迅速解決幾個敵人。這些人是刀暗中訓練,用來對付他的成員,如果不能快速翦除,讓他們穩定下來一定不容易對付。
冰冷的聲音鏗鏘擦響:「找地方掩護,不要聚在一些,用武器全力掃射,千萬別看他的眼睛!」調教的人員再厲害,面對飛龍卻總是棋差一著。
眨眼的功夫,受制的幾人全力纏鬥,相互攻擊濺起沛然血花,一個個身受重傷倒臥在地。還好同是「極光」成員,飛龍無意取人性命,只要纏鬥失了戰力,就將他們踢昏過去退出戰圈。
飛龍行動迅捷,始終保持著優雅神態,只是一雙眼睛漸轉冰冷,輕輕掃過卻帶來驚人的壓迫感。
回身瞬間,飛龍和刀終於正面對決,當的脆響迴盪在密室裡,泛起冷冷的,充滿殺氣的感覺。
「你的精神力實在強大,連這些不怕死的兇徒,也會感到害怕。」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趕盡殺絕、不留餘地。今天你敢對付我,表示一定有相當的把握。如果不先發制人除掉幾個,恐怕,我真的會死在你設的陷阱中。」
「飛龍,你實在很瞭解我,他們如果能冷靜下來全力攻擊,以他們的身手,你根本沒有機會還手。」
「彼此彼此,我們認識太久,曾經是朋友,所以都很瞭解對方。想要說謊欺騙,反而是一種污辱。」
刀冰冷的臉上,起了一絲絲感情,他輕輕點頭,同意他的說法。「飛龍,曾經兩個字用的真好。我們曾經是朋友,以後,我也會一直懷念曾經擁有的友誼。為了這段友誼,我們公平比試決定生死,不許別人插手。」
刀光森冷,白閃閃的如同惡魔直劈而來,快捷絕情,就像葉捷鷹第一次見到刀的時候。他殺人是不留餘地,極盡殘忍的攻擊,陰的像是冬雪融化的刺骨寒風,總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蒼涼死亡。
兩柄短刀相擊,撞出一串星火,飛龍手中的短刀細而窄,泛著一種晶亮璀璨的光芒。
論起攻擊,飛龍的刀法卻更加流暢無情,像是夜空中的流星,引人注目極為優雅。每一刀都是致命的一擊,最快的刀法,給予最快捷的死亡。
兩人戰鬥著,卻漸漸溶入過往的日子,那時他們有著不相上下的快刀,常常在風裡雨裡比試著。只是那時的比試是友誼,是活動,現在的比試,卻是爭生死,爭權利。
刀光漸漸少了力量,妖異的聲音,起了點感情。「我們為什麼要淪為敵人?我的刀法是你教的,我擁有的第一把短刀,也是你送我的。那時候,我對你有多崇拜,就算為你去死,也毫不在意。」
「時間是最大的敵人,所有的事情,在時間下都會逐漸變質。愛情會淡,仇恨會忘,友誼也會消失……當我們有了永恆的時間,同時就喪失了其他的東西。」
「不,是你太固執!你一直假裝自己公正無私,品德高尚,不肯放下虛偽的面具。」
「你錯了,從開始到現在,我的希望始終沒有改變。讓這個世界更好,沒有戰亂,沒有貧窮,沒有恐懼,沒有絕望,那也曾經是我們十個人共同的願望不是嗎?為什麼你全忘了?」
「我只是看清楚現實,知道當初的承諾,不過是個可笑的事情,我們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事實上,五十年的奮鬥,我們改變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沒有……只有無止境的責任!」
「總有一天會成功的,總有一天,能消除所有的痛苦!」
「人不可能沒有私慾,虛偽就是最大的痛苦!」
飛龍忽然加快步伐,晶亮的刀光,和眼裡的光彩同樣閃亮。刀光飛快,連成一片銀海,趁他往後微退,豹子般縱身猛揚,避開攻擊左右分刺,片刻的時間,將殘存的八個人重創倒地。
一聲怪嘯,所有的人退後臥倒,驀然刺眼的強光,自四面八方照來。飛龍眼睛刺痛,閉上眼睛眼淚直流。轟的震耳吵聲排山倒海,摀住雙耳,轟隆隆的全是回音。幾道熱流擦過身軀,飛龍撲倒在地,覺得全身處處灼熱。
睜開眼睛,一片模糊血紅,人影實虛實看不清晰。耳中雜聲紛亂無比,所有細微的聲音,全變成嗡嗡低音。
刀的聲音,隱隱約約響起:「再見了,我會記得彼此的友誼。」
飛龍大聲呼叫:「葉捷鷹!」
「啊?」
雖然聽不清楚,不過細微的回應聲已經足夠。循著聲源飛撲過去,抓住葉捷鷹的手臂,全力回身彈出短刀,穿過機台上圓形縫隙,濺散出濃稠的血腥之氣。刀瞪大眼睛,跌跌撞撞的自機台後面走出來,如同離了水的魚大口喘氣,驚訝的看著胸前的短刀。
「你……你……怎麼……看得見?」
雖然仍感刺痛,卻已經能夠適應,眨了眨眼睛,逐漸看見屋內的情況。飛龍憐憫的望著他:「忘了告訴你,葉捷鷹和我能夠起共鳴。他看得到,我就看得到;他聽得見,我就聽得見……」
「怎麼……可能……」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知道的知識,還是太少。」
刀不再發問,也失去生命,瞪大了眼睛無法瞑目,一任胸前的傷口,無聲的流著鮮血。
運作失效的系統,原本已經將光站基地的部份功能停止,加上瘋狂人群的極力破壞,連維持實驗運作的許多機台,也在功能喪失下加速損毀。
一些維生系統停止循環,存放其中的人體,在無知無覺中奪去了生命,控制晶片的命令系統亦燒燬。不時有奔跑中的人們,無故呆滯或失去意識,還有不時傳來的悶爆聲,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難辨屍塊。
偌大的光站基地,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
「你是異能者。」飛龍開口,聲音十分疲憊。
「你們都這麼說,就算是吧!」
右手一揚,冰冷的槍口,緊貼住葉捷鷹的額頭。「我不能留下異能者。『極光』不能和異能者共存!」
瞪著手槍,葉捷鷹大叫:「我不異能者,我不是!」
深吸口氣,飛龍按上指紋,啟動了槍的保險。「你的確是異能者……」
「慢著!等一下!」
「還有什麼話要說?」
「他們說你是……葉思華?」看著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這種感覺,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也就是說……你是……爺爺?」
抿著唇半晌不語,飛龍長歎口氣:「很久以前,我有個名字叫葉思華,可是現在,我叫做飛龍……對不起,我不能因為你是葉氏家族的人,就放過你。」
「你不能殺我!話都是你們說的,我才不相信什麼異能不異能!」
「給我個理由,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理由……呃……理由……」葉捷鷹忽然大叫:「我剛才救了你,你不是說什麼……我看到你看到,我聽到你聽到?反正,我救了你,不能殺我……」
臉色起了波動,他的神色十分猶豫。過了許久,飛龍低歎一聲:「葉捷鷹!」
「啊?」抬眼望去,眼前一片晶燦的彩光,葉捷鷹忽然覺得很睏,深深睡去。
※ ※ ※ ※ ※尾聲。
成堆的冰塊冰水滑進衣領,把葉捷鷹由沉睡中驚醒,他大吼大叫拚命甩動,望著眼前的幾個人一陣詛咒。
雪白的手遞過一方毛巾,葉捷鷹氣喘吁吁罵聲不斷,一邊擦乾身上冰水,一邊捲起冰塊,向三個人丟過去。
笑罵聲,充斥在酒吧的每一個角落。葉捷鷹手執冰筒追逐潑灑。雲妮搶過冰塊,毫不客氣的回敬過去。
「表哥,你居然和他們一起整我!」
李柏德搖著手苦笑:「沒這回事,是我們怎麼也叫不醒你,只好用激烈的方法試一試。」
「根本就是整人,不要說的這麼好聽!」
李奇笑著閃躲著攻擊。「他們上次也是這樣叫我,雖然凍得難過,但是真的很有效。」
遠遠避開戰場,雲妮笑容可掬,高聲的勸解著。「我們已經叫了一個小時,除了這個方法,真的沒法子叫醒你!對了,你是怎麼脫險的?是葉飛龍放你回來的嗎?」
抓著頭,葉捷鷹十分疑惑:「葉飛龍?哦……晚宴上遇到的小伙子,脫險,脫什麼險?喝醉了很危險嗎?」
「等一下,先不要鬧了!」
幾個人停下來,仔細的看著葉捷鷹。「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五街上的戰鬥,『極光』把你帶走了……」
微微皺眉,葉捷鷹臉色十分嚴肅。「關於這個問題……」拖長了尾音,他忽然大笑起來:「真以為我醉糊塗啦?什麼『極光』,我在公園和人鬥酒鬥得多快活──咦?」
環顧四方,這那是公園,是個光線不明的復古型酒吧,他也不是睡在公園長椅,而是數不清的酒杯中。這裡不像個酒吧,髒的簡直可比垃圾堆,想起自己在這裡不知窩了多久,葉捷鷹立刻一陣反胃。「這是什麼地方?」
「我知道!五街舊塔附近,毒品比人還多的地方。」李奇笑著接口:「上次我也在這裡喝醉。這個酒吧的老闆穿得隨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我沒見過他清醒,總是醉的比客人還厲害。」
揉著額頭,葉捷鷹有點模模糊糊,陽光照亮油膩髒透的桌椅,刺鼻的煙味霉味令人作嘔,他急忙推門而出,對著燦爛的天空深吸口氣。
幾個人跟出來,雲妮憂心的看著他:「捷鷹,你真的全都忘了?那你知不知道今天幾號?」
「20號啊?」
指指牆上,雲妮搖搖頭:「今天5號,下午3點20……你遺忘了十五天的事情!」
看著時鐘呆立許久,葉捷鷹用力思索,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想不起來任何事情。
十五天?他真的醉的這麼厲害?
消失的十五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算了,別想了!」攬住葉捷鷹,李柏德總算放下心中大石:「不記得就算了,反正平安回來最重要。」
「沒錯,都是些不愉快的回憶,忘了也沒關係!」
招來摩托車,葉捷鷹仍舊不死心的苦苦回憶。對街一個墨綠的身影閃過,隱隱的,風裡傳來蛇環的清脆響聲。
「雲妮,你在看什麼?」
「呃,沒什麼……」眨眼的時間,高挑的身影已不見,雲妮微感失落,轉身向葉捷鷹笑笑:「走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天我請你吃飯。」
「你要請吃飯?好可怕……」想不起來,葉捷鷹也不強求,他爽朗的大笑,自然而然的把手搭上了香肩:「會在那裡吃?美西總部去過了,白宮太遠……呃,不會是監獄吧?」
「當然不是!」雲妮甜笑起來,比百花齊放還要美麗:「這次更特別,你一定永生難忘!」
「哦,什麼地方會永生難忘?」
「巿立醫院!」
「啊?噢……」
漂亮的一個過肩摔,雲妮順勢補上一腳,風裡立刻迴盪著慘叫聲。拍拍手,雲妮笑著騎上摩托車,咻的衝上天際,如同黑雁優美的翻轉消失。
幾人面面相覷,望著灰頭土臉、實實在在跌落在大街上的葉捷鷹,心裡一陣惶恐,連忙將他扶起來。
看來他今年運氣奇差、流年不利,那只侵犯香肩的左手扭曲著,恐怕十天半個月之內,是沒有機會再犯任何錯誤了。
─全書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