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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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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瑞根】-魔運蒼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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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15:38: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一章 意外之喜


拿著手中的公函,柯默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看來王國終於坐不住了,也是該討價還價的時候了。

  利昂的局勢似乎超出了所有人能夠接受的範圍,荷馬大軍慘敗,而原來王國預料中的高加索的影響力似乎也一下子從利昂消失,整個利昂突然間變成了獨立王國,再也沒有人能夠對這幫半獸人暴民發揮影響,這種局面絕對不是王國高層願意見到的。削弱荷馬的實力固然讓王國欣喜不已,但打敗了荷馬正規軍同樣讓王國感到恐懼,而且這些蝗蟲一樣肆無忌憚的暴民控制的政權如果一直這樣生存下去,帶來的負面影響同樣不可小覰,這對生活在王國最底層的各族奴隸來說無疑是一個活生生的刺激的鼓勵,一旦王國各地都出現這種現象,只怕這一場由王國和高加索暗中聯手支持的騷亂暴動就會讓王國得不償失。


  在王國高層看來這種顛覆傳統統治制度的方式不能太過姑息縱容,利用一下不妨,但如果真的放任他們壯大發展,那就不符合王國的利益了。在他們心目中,讓荷馬人無休止的糾纏在這場騷亂暴動中是最美滿的結果,誰一下子取得決定性勝利都不符合王國的利益,只可惜這種設想未能實現。


  讓柯默感到奇怪的是公函上並未注明將會是由哪一位王室成員造訪高加索,這讓這一次柯默也心生疑竇,難道不是霍夫曼?那會是誰?蓮塔?或者卡姬雅?想到卡姬雅,柯默心頭就忍不住跳了一下,凡賽爾的一幕幕像流水一般掠過眼前,那是一個值得回味的旅程。


  不過似乎現在王國的高層之間的爭鬥也並不那麽平靜,幾個最有希望的王位繼承人都在暗中憋著勁兒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如何贏得國王陛下的好感似乎就成爲了最重要的事情。雖然第一王位繼承人已經確定,但據柯默所知第一王位繼承人也就是所謂的王儲殿下似乎身體相當不好,而且對王國政務也是極端厭惡,他好像最崇拜的生活就是那種雲遊四方地吟遊詩人。曾經多次在公衆場合表示自己不會繼承尼科西亞王國的王位,雖然遭到國王陛下屢次痛責,但仍然我行我素,也算得上是王國中的一個奇人。


  而這位王儲殿下的這種表現也讓他身後的幾名順位繼承人心中燃起了無限希望,如果王儲殿下真的不願意接受王位,那到那個時候誰來坐上這個王位就要看各自的表現了。所以眼下幾位王位繼承人都不遺餘力地勤理政務,希望給國王陛下一個美好的印象以便自己在今後的爭奪戰中占得上風。尤其是這種風險不大而又符合王國利益地差事,對於他們這些在宮廷中長大又對形形色色的陰謀與背叛耳熟目詳的王室貴胄們來說,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原本柯默對於摻和到這些王室爭鬥中並不太感興趣。但如果說能夠與高加索利益相連那又另當別論了。霍夫曼無疑是把聯合高加索利用高加索扶持利昂暴亂武裝打擊荷馬當成了自己功績,但這種功績是帶著相當風險性地,尤其是現在利昂暴亂武裝有失控的跡象。這就可能給予王國高層中那些企圖利用這件事情打擊霍夫曼的人以可乘之機,而如何化解這個風險大概就是來訪者這一次訪問高加索的目的地,猜測著即將到來地來訪者身份,柯默聯繫起利昂地區近期表現,他不得不作好各種思想準備。
  就在柯默滿門心思考慮如何應對王國來人造訪時。來自南方野蠻人使團的到來再一次讓柯默喜出望外。


  看著眼前這一對還只有一米多高的幼龍。柯默竭力掩飾著自己內心地狂喜,讓自己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說實話,柯默從未奢望野蠻人能夠把這個科迪勒拉荒原上的特産動物送給自己。在這些野蠻人眼中,地行龍可是他們族中的寶貝,自己當初也是漫天要價提出了這樣一個條件,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給自己帶來了兩頭幼龍,雖然少了一些,但這也足以讓柯默從心底裏要感謝這一群野蠻人了。


  這種地行龍雖然與魔獸中的龍類相比威力相差很大,但這畢竟是掛著龍的名頭,這可是真真正正的龍啊,動物中獨一無二的王者。雖然兩個小傢夥在幾名野蠻人戰士的努力控制下還算老實,但來到一個新環境下,新奇和警惕的心理還是讓這兩個傢夥忍不住瞪著一雙拳頭大小的紅眼睛四處張望,棕褐色的皮膚讓兩個小傢夥看上去十分健康雄壯,頭顱尚未完全長成如同成年龍那般猙獰可怖,但也是頭角崢嶸初露,幾條龍須也許就像人類青年時期的鬍鬚茸毛一樣,看上去還有些稚嫩,不時的呲牙咧嘴更是露出一口尚未完全長成但看上去已經鋒利異常的牙齒,猩紅的舌頭更是不斷的在嘴唇外舔食著,就像隨時處於饑餓狀態一般。從頸部到腹下的龍鱗看上去就像天生的鎧甲,手掌大小的鱗片密密麻麻的成漩渦狀一圈一圈向外擴散,將整個頸部、胸部和腹部遮掩得嚴嚴實實。厚實的背脊高高隆起又在中間巧妙凹陷下去,正好可以容納一人或者兩人坐下,正好是天生的座墊處,粗大有力後蹄光從爆綻的肌肉就可以知曉其力量,而前爪雖然不及後蹄強健粗壯,但鋒利的爪牙卻是另外一個有力的攻擊武器。


  強壓住心中的喜悅,柯默漫步來到兩頭幼龍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忍不住想要撫摸一下對方光滑的肌膚,但對方警惕的目光和作勢欲噬的模樣倒是讓柯默啞然失笑。


  “大人,請不要隨便靠近它們,那樣做相當危險,這兩頭幼龍剛剛孵化出來不到兩個月,警惕心和報復心都相當強,小心它傷了你。”看出了柯默的意圖,送龍前來的魁偉漢子正是柯默的老朋友沃連,原本花這麽大心血向對方贈送兩頭幼龍來表達自己民族和部落的好意,若是這兩頭野性未馴的幼龍傷了對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麽?我看這兩個小傢夥挺可愛的啊,並沒有你所說的那麽危險啊。”柯默淡淡一笑,雙眼注視著兩頭用警惕而又兇狠目光瞪視著自己的兩頭幼龍。默運體內魔力,雙目中精芒陡現,全身氣勢也是突然一變,連身旁的一干半獸人衛士和野蠻人使者都一下子感受到了站在自己旁邊地這位領主大人仿佛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似乎一下子變得高不可攀甚至還帶著一種巨大的威勢要將周圍人和他隔開,而靠柯默最近的沃連的感覺更是明顯,無形的巨大壓力讓他不由自主的退開兩步甚至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這讓他簡直無法置信自己爲什麽會突然生出這種奇怪地念頭,直到看見那兩頭幼龍的表現他才明白過來。


  兩頭幼龍在柯默的目光下忽然變得驚恐不安,就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他們無比恐懼地東西。而這種表現又隨著柯默身上流轉的氣勢不斷變化而逐漸改變,兩頭幼龍此時的模樣更像是兩頭待宰地羔羊,直到柯默的氣勢一變。兩頭幼龍又才重新昂起頭來呆呆的用一種敬畏目光注視著柯默,而此時的柯默亦是毫不客氣的撫摸著兩頭幼龍地頭部,甚至還輕輕捏了捏其中一頭幼龍頭部剛剛發育地龍角。


  一干野蠻人戰士呆呆的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這怎麽可能?!他們簡直無法相信對方怎麽能夠像這兩頭幼龍地飼養者一般隨意的撫摸這對幼龍,即便是最熟悉他們的飼養者或者馴化者也不敢輕易觸摸它們的龍角。更何況這是兩頭幼龍。對於此時尚未完全適應外界社會的幼龍來說,一切刺激它們的行爲都有可能遭來他們攻擊,而龍角是它們最柔弱最珍貴的地方。稍稍觸摸一下都會引來對方瘋狂的撕咬,但現在這兩個傢夥居然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凡人面前俯首貼耳,甚至還吐出舌頭舔吸對方手掌表示近乎於畏服的態度,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有兩個野蠻人士兵甚至迷惘的用手使勁揉弄自己的眼睛,以確定自己是否看錯,整個場面似乎就是在爲柯默作一場無形的烘托表演。


  這中間唯有沃連稍稍知曉一些其中的關節,他知道這位領主大人又在自己和自己的部下面前展露了一手高級魔法術,他雖然不知道兩頭幼龍爲什麽會變得如此溫順馴服,但方才對方全身一下子透露出來的威壓氣勢還不是針對自己,而自己都下意識的避開,這分明就是一種魔法術施術時的表現,沒想到連地行龍這一類在自己族內被視作神獸一樣的東西居然也在這個傢夥面前俯首稱臣,這不由得讓沃連心中生出一股沮喪的心思同時也對自己此次來的任務充滿了更大的希望。


  沃連猜測得沒錯,柯默正是在兩頭幼龍面前施展了他精煉的精神魔法──“威壓”,這是一種全憑精神力量施展的精神魔法,不但對精神魔力要求相當高,更對施術者的精神變化和體會有著相當嚴格的要求,這也是柯默在獲得凱尼弗三世魔力本源以及接受凱尼弗三世魔法知識體系之後結合從達摩稜斯克堡中獲得的一些精神魔法書籍取得的提高,這種精神魔法“威壓”比起以前柯默所掌握的那些初級精神魔法“威壓”來說無論是威力還是難度都不可同日而語,柯默也是有意想在非人類面前試驗一下這種精神魔法是否有效,按照柯默的推想,只要是具有一定智慧和思維的動物都應該會受到自己這種精神魔法的影響,果不其然,兩頭幼龍在自己強大的精神氣勢面前乖乖的俯首稱臣,看見連不可一世的龍都在自己面前屈服,這甚至讓柯默有一種大陸在我手中任我主宰的衝動,當然這只是短短一瞬間而已,何況這只是地行龍的幼龍而已。


  柯默終於收回了撫摸幼龍的手,慢慢收起了精神魔法,這種高級精神魔法一來極耗精神力,並不適合長時間使用,二來對於柯默還寄予厚望的這對幼龍太過長時間的對它們施加“威壓”這種精神魔法也會使它們天生的暴烈脾性受到壓制,這固然對馴化有好處,但也會使得地行龍的本身攻擊力受到影響,柯默更希望它們能夠按照野蠻人訓練地行龍戰士那般訓練,使得自己也擁有一支能夠縱橫與荷馬地區以及尼科西亞王國的地行龍武裝,哪怕是很小一支也好。


  沃連仔細的觀察著柯默的臉色,看得出來柯默對這兩頭幼龍十分喜歡,但似乎又有些不大滿意,大概是因爲數量太少的緣故,這讓沃連稍稍有些擔心。他知道這位北面的鄰居胃口很大,上一次就提出了讓聯盟爲他籌建一小隊地行龍戰士,這至少需要五到七頭成年地行龍,這個要求不但在嘉戎部落內引發了爭論,也在聯盟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幾個希望能夠儘早獲得北方糧食資源以及武器開禁許可的部落表示了有限度的支持,但絕大多數部落的首領們則堅決反對,在他們看來像地行龍戰士這種山地人最強悍的武裝力量如果被凡人掌握,山地人將失去對凡人在武力上的優勢,那山地人最終將會淪爲凡人的奴隸。


  而持有限度支持的部落則認爲現在山地人受到凡人和其他種族的聯盟包圍封鎖,舉步維艱,著這樣情形下去,山地人必然會越來越孤立,越來越虛弱,科迪勒拉荒原雖然物産豐富,但卻有兩大致命弱點像絞索一般勒在山地人頸項上,第一就是糧食嚴重不足,科迪勒拉荒原上的糧食如果遇豐收年景也僅夠七成需要,其他不得不走私和狩獵來彌補,而平常年景缺口數量則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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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15:40: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二章 三嘉部落


  雖然走私爲山地人緩解了不少困難,但山地人也逐漸發現了這些走私集團其實都與對山地人實行封鎖的國家和地區勢力有著秘密協定,那就是絕對不會超過一定數量讓山地人能夠有儲存和囤積糧食的機會,每一次走私獲來的糧食花費鉅資不說,而且僅夠維持正常需要箎箏劄箂,熅爾牄牓而當你希望走私進口更多的糧食時,無論你出多麽高的價格,那些走私集團都會以種種理由加以拒絕。


  而一旦遭遇災荒年景,那山地人就不得不想方設法打通各種關節,動員一切力量,通過各種渠道來獲取糧食,而這種時候周圍的凡人和其他種族國家和勢力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憑走私集團輸入糧食,賺取高額利潤,但即便是這樣,每隔三五年就來一次的災荒年景還是會替山地人帶來巨大的損失,不但會消耗大量通過各種礦產品和特産換取的大量資金,而且仍然有大批老弱婦孺被餓死,這樣每隔幾年重復一遭的災難使得山地人的總人口不但沒有增加,甚至還在逐漸減少,這也是聯盟內所有部落面臨的最大問題。似乎打破這個怪圈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對外戰爭,攫取能夠生長糧食的土地,幾百年來山地人和其他種族的戰爭幾乎都是圍繞著這個原因,而每次出現這種情況,幾乎全大陸的凡人國家和周邊其他種族勢力都會毫無例外的齊心協力聯合起來對抗山地人,這種實力相差懸殊的戰爭每一次都毫無懸念的以山地人慘敗告終,帶給山地人的只有無盡的屈辱和痛苦。
  有了這種種經歷,山地人聯盟除了默默舔平自己的傷口外似乎沒有其他辦法,他們只能看著這種山地人逐漸減少的現實而又無能爲力,直到北方那塊荒僻的土地上出現了新的領主帶來的一些變化。


  對山地人來說除開糧食這個致命弱點外,山地人生産技術地落後以及戰略物資的封鎖也是制約他們生存和發展的重要原因,所有種族的國家和地區都嚴禁向山地人轉讓重要的生産技術,比如選礦、冶鐵、製造等等,正是這些技術無法傳入山地人地區。使得山地人始終處於一種原始而又落後的境況,使得他們無論在哪一方面都無法與外界的種族相比,這也是他們屢次戰爭屢次失敗地主要原因,雖然他們的軍隊擁有強悍的兵種和過人地單兵素質,但最終失敗還是屬於他們。

  紛繁複雜的思緒這一刻向潮水一般在沃連腦海中滾動,眼下自己這一次出使高加索並不僅僅是表面上贈送兩頭地行龍幼龍那麽簡單,只是現在這種場合下他還不能隨意暴露自己的意圖。唯有靜待合適機會。


  “領主大人,看來這兩頭幼龍和大人真是有些緣分,若是其他人。只怕這兩頭幼龍早已是暴跳如雷了,但見到領主大人卻是這般溫順馴服,實在讓人感到高興。”沃連地話有些言不由衷。只是這種情形下,他也只能用這種略顯虛僞的話語來圓場。
  柯默能夠聽得出對方話語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意味,他能夠理解對方此時心中的矛盾心理,這個沃連也算得上野蠻人部落中有些見識的傢夥,這一次來只怕也沒有那麽簡單。個中還有什麽秘密事務恐怕只有等對方道明來意了。


  “是麽?若真是這樣。那可是值得慶賀,沃連先生,裏邊請。”柯默不卑不亢地笑著延手請一干人入內。他發現除了沃連之外,這一批野蠻人中還有一個人與其他野蠻人戰士地打扮和氣度也不大一樣。

  並不出柯默所料,與沃連一起進入柯默書房的只有那一名引起柯默注意的野蠻人,雖然不及沃連那般雄壯,但臉上剽悍地氣息依然給了柯默很深的印象。

  柯默豪華大方的書房給了兩名野蠻人代表以相當大的震動,精美的水晶玻璃幕牆讓兩名野蠻人無法掩飾自己心目中的迷醉,柯默有些好笑,看不出這些野蠻人對於這種用於裝飾實際上並無多少實用價值的東西卻是這般入迷,看來這些野蠻人的愛好還真是不一般。

  古色古香的紅木家具和油畫,優雅華貴的絲絨幕簾,鬆軟精美的羊絨地毯,充滿著濃濃書卷氣息的壁櫃,兩盆吊絲桂蘭懸掛在窗際更是給書房增添了幾分生氣綠意,整個書房無一不透露出典雅華麗的氣度,讓兩名野蠻人代表一踏進書房便感受到一種無言的壓力。

  好在沃連也算是和凡人打過幾次交道的人物,從烏格魯到賽普盧斯,幾次外出也給沃連增長不少見識,雖然柯默的書房讓沃連震驚歎息不已,不過良好的心理素質還是讓他很快就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領主大人,請讓我來爲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山地人聯盟嘉蓬部落代表索洛斯,這一次由我們二人代表我們山地人聯盟出訪高加索並向領主大人贈送我們科迪勒拉地區最珍貴的神獸幼龍,以示我們對高加索地區以及領主大人的誠意,希望領主大人能夠進一步密切和我們科迪勒拉地區的關係,尤其是經濟和商貿方面的往來,進一步開放對我們科迪勒拉地區的商品出口,促進我們兩地的經濟更加密切的往來。”很顯然,這番文縐縐的官面話語是這位野蠻人不知道從哪里請人教授了一番方才這樣結結巴巴的說出來,雖然是用山地語說出,但聽在柯默耳中仍然是忍不住想要發笑。

  “沃連先生,索洛斯先生,首先感謝兩位的光臨,高加索和山地人聯盟既然是近鄰,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只要在不違背大陸和王國的法律的原則下,高加索願意盡最大努力幫助鄰居,更何況這種幫助亦是互利互助。對於聯盟贈送的兩頭地行龍幼龍本人深表感謝,只是在數量上與我希望獲得的相差太大,有些令人遺憾。”柯默對於這等冠冕堂皇的話語自然是順口拈來,既不違背原則,也不作明確的承諾,還要適當的表示感謝和失望,聽在兩名野蠻人耳中卻是味道各不相同。


  和柯默已經打過兩次交道的沃連自然清楚對方話語中的含義。軍事物資上禁運直到現在依然維持著,而且在巴霍蒙建立地檢查哨也越發嚴格。上個月一名高加索商人走私六十支軍用長矛被檢查哨查獲,當即沒收了所有物資和其本人財産,而其本人也被投入高加索新修建的監獄,等待高加索司法官的審判,他本人也將成爲高加索司法官兼任主審官的尼科西亞王國第十三巡迴法庭第一個以走私罪審判的犯人。而這件走私案得另一方,這批走私軍用長矛的買主──聯盟中的嘉隆部落卻是損失了高達上萬金盾地訂金,卻有苦說不出。沃連知道這位領主大人貌似豪爽大方,但在這方面卻是精明狠辣得緊,根本不給聯盟諸部落以任何空子可鑽。聯盟諸部落原來期望用高價誘使那些見利忘義的商人們能夠用走私來滿足的想法都遭到了失敗,沒有人願意以生命和自身所有財産地代價來冒險。而聽口氣這位領主大人對只獲得兩頭地行龍幼龍也是不大滿意,更是直截了當的表示了遺憾。這讓爽直的野蠻人代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提出下一步地要求。


  而另一位野蠻人代表顯然不太瞭解柯默的說話行事方式,聽得對方表示願意盡最大努力幫助自己一方,哪里還忍得住,趕緊插言道:“尊敬的領主大人,您方才說願意盡最大力量幫助我們。那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在貴地購買一批武器和其他物資呢?”
  笑著對對方點頭。柯默欣然道:“當然可以,只要貴方能夠準備有充足的資金或者交換貨物,爲什麽不行呢?當然。這些物資都需要計算在我們當初與山地人聯盟達成的協議交易配額中。”

  臉色頓時一沈,這位野蠻人代表怒視了柯默一眼方才悻悻地道:“領主大人,您這不是在打趣我麽?如果要算在聯盟交易配額裏,那不就是正常交易又是什麽?也用不著我來徒費口舌了。”

  “索洛斯大人,這可是我們當初和貴盟達成地協議,軍用物資的輸入高加索已經相當於打破了禁例,您看看周邊其他地區,有哪一個地方願意向你們出售這些東西?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冒了相當大的風險了,事情都有一個過程,我能夠理解貴方迫切地心情,但您也需要給我一點時間來說服我的下屬們以及做好更周全的準備,否則一旦這些事情被周邊其他方知曉,您讓我如何向他們解釋呢?”柯默笑著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解釋道。

  喘息了一口粗氣,嘉蓬部落的代表不再多言,他知道拼嘴巴自己是說不贏對方的,還不如老老實實呆著聽自己的同伴和對方商談。

  “領主大人,這一次我和索洛斯一道前來是有兩個請求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和支持,當然如果領主大人能夠給予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支持,我們山地人知恩必報,也一定會有所回報。”沃連知道眼前這個傢夥對於利益的看重比什麽都更重,與其在這裏和他談論道義友情,不如說一些實在的東西也許對方更感興趣。

  “哦?沃連先生,言重了,我方才就說了,只要不違背原則,我能夠做到的一定盡我所能,只是方才索洛斯先生的要求有些出格,我無法滿足,只能說抱歉了。”柯默一揚眉,來了興趣。

  “第一就是我們希望高加索能夠給予我們嘉戎、嘉蓬、嘉隆三部落在聯盟配額之外另外提供一些數量的軍用物資,作爲回報,我們三部落將進一步對貴方開放市場,同時我們也可以提供一處礦藏豐富的寶石礦區共同開發來表示我們的誠意。”沃連和索洛斯交換了一下眼色扔出了第一個誘餌。


  “寶石礦?”柯默心頭一跳,好傢夥,看來這幫野蠻人是了下了大血本了,從對方的這番話當中柯默聽出似乎這三嘉部落有從山地人聯盟中獨立的傾向的味道。山地人聯盟由十三部落組成,其中北方靠近自己的領地就是這嘉戎、嘉蓬和嘉隆三部落,拒柯默所知,在和山地人聯盟簽訂的軍事物資輸入協定後,三嘉部落並未因爲與高加索相鄰而獲得特殊的待遇,甚至還不及一些遠在南方的部落所獲得的配額數量,這引起了三嘉部落尤其是最先和高加索打交道的嘉戎部落的極度不滿,但三嘉部落在聯盟長老會議中話語權並不強,無法獲得聯盟長老會議的支持,也只有含恨忍氣吞聲。


  雖然高加索和山地人聯盟簽訂了條約,同意向高加索商人開放一些地區,但那些地區大多屬於沒有太多開發價值的地區或者是相當偏僻交通不便的地方,即使有礦山也會因爲成本太高而喪失價值,加之有價值的礦山大多處於野蠻人腹地,高加索的商人們也不敢貿然進入對方腹地投資,畢竟深入一個被稱作野蠻人的異種族內地,這種風險實在太大,所以這樣的商貿投資協定很大一種程度下還停留在口頭上。但是像寶石礦這種珍貴的東西卻不是一般的鐵礦銅礦山那麽簡單了,寶石礦投資小,見效快,所需勞動力也不像鐵礦煤礦那麽大,而且運輸條件要求也不高,可謂真正的高利潤産業,除了在選礦址和篩選礦石上有所講究外,其他條件比起鐵礦銅礦煤礦這種投資來說,那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


  “不錯,在我們嘉戎部落和嘉隆部落交界地區有一處寶石礦山,我們的族人曾經多次在那裏發現有寶石,其中主要是藍寶石和你們凡人所說的祖母綠,如果領主大人能夠答應我們的一個條件,我們願意將這個礦山作爲交換條件來換取。”沃連從對方眼睛中那一瞬間跳躍的火焰察覺到了對方隱藏著的濃厚興趣,心中一下子篤定了下來,說起話來底氣也就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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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15:41: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三章 孽龍再現


 柯默銳利的目光很快就發現了對方話語中隱藏的陷阱,寶石礦的開採加工遠非鐵礦和銅礦這一類金屬礦那麽複雜困難,也沒有煤礦那樣對交通運輸條件要求很高,而寶石和其他一些諸如鑽石、琥珀、翡翠、瑪瑙等珍貴原料一直是野蠻人出口換取糧食和其他生産生活必需品的大宗物資,這種礦山無論從哪一種情況下來說都不應該是拋出來作爲利用的東西,即便是他們十分需要自己的支持。但這個傢夥居然這樣大方的要用寶石礦山的股權來換取自己在軍用物資配額上的讓步,這就不能不讓人心起疑竇了。

  “唔,寶石礦山對於高加索的商人們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不過寶石礦山貴族完全有能力自己開採,何須將這樣優厚的條件交與外人呢?這讓我有些不大明白。”柯默聰明的避開了直接表明高加索領主府的意圖,在商人眼裏看來也許寶石礦山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些東西背後往往隱藏著不爲人知的秘密。

  沃連也從沒打算能夠在這個問題上瞞過對方,而這個問題也是他和索洛斯二人這一次來高加索尋求幫助的主要目的。

  “領主大人,不瞞您說,我們三嘉部落,不,應該說我們整個山地人聯盟都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在我們三嘉部落這個問題更爲嚴重。”舔了一下厚實的嘴唇,沃連並沒有多作什麽掩飾,“這座寶石礦山是我們聘請矮人專業探礦師探尋出來的一座,而且礦藏量和礦石品質都十分令人滿意,可是在我們開採的時候遭遇了一些麻煩,兩頭孽龍看上了這一處礦山,它們盤踞在這裏,驅逐了我們的礦工,使得我們無法開採,雖然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我們仍然無法將它們趕走。”


  頓了一頓,沃連似乎在考慮什麽,斟酌了好一陣後才又道:“沃連能夠感覺到達到大人似乎對我們贈送給大人地行龍幼龍數量過少有些不滿,但大人這並非我們本意,生活在巴登金山麓的地行龍每年只有一次交配時間,産下的龍蛋一般在一枚至兩枚之間,而每一隻雌性地行龍只會守護和孵化其中一枚。而多餘的那一枚龍、蛋則是我們各部落取得通過特殊方法的孵化後獲得幼龍,而幼龍經過培訓就會成爲我們山地人的地行龍戰士坐騎。但是地行龍地龍蛋生出來之後在孵化之前都會散發一種特殊的光澤,這對於喜歡收集各種珠寶和發光體的孽龍來說也就成爲了它的獵物。我們三嘉部落在連續的這幾年中至少損失了超過五十枚龍蛋,也就是說,我們三嘉部落至少減少了五十名地行龍戰士。但是面對孽龍這種神獸,我們山地人戰士有一種天生的畏懼,加之孽龍的威力驚人,所以我們來這裏就是想要求得領主大人地幫助,幫助我們把這兩頭孽龍驅逐離開這個地區。”


  原來如此!柯默這時候才恍然大悟。難怪對方開價如此大方。原來是要自己去龍口奪食啊。只是孽龍一直生活在海上,怎麽會一反常態的跑進大陸腹地中了呢?而且一下子就是兩支。

  似乎是看出了柯默眼中的疑惑,沃連連忙補充解釋道:“大人。這兩頭孽龍似乎並沒有長成,根據我們地觀察都還處於青年成長期,呃,這兩頭孽龍也更像是一對情侶,所以才會成對出現。我們的寶石礦也就在巴登金山脈東麓,靠近大海並不太遠,對於孽龍來說,那一點距離算不上什麽。”


  “沃連先生,您未免太高看我了吧,孽龍豈是柯默敢與之匹敵的?嘿嘿,它可不是食人魔,食人魔與它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嬰兒和壯漢相比較,誰敢去拂逆它地龍鱗?”搖搖頭,柯默斷然拒絕對方的這個請求,對方有些異想天開了,居然想用這麽幼稚的誘惑手段來勾引自己,孽龍的威力他從米哈伊維奇和雷布裏二人那裏就已經得知,冥海南部上的孽龍橫行這麽多年,多少商船商隊在它口爪中喪命,也未曾見得有人敢於去挑戰,現在一下子兩條孽龍,這就更不可能了,“這甚至連冒險都算不上,純粹就是自殺,我不相信誰敢於冒著與兩頭孽龍同時爲敵地危險與之相鬥,我雖然喜歡寶石和龍蛋,但我更珍惜我地生命。”

  聽得柯默這樣堅決的拒絕,沃連並不灰心,誰也不敢輕易挑戰孽龍,這是基本常識,若是對方一口答應,沃連反而會懷疑對方的誠意了。

  “領主大人,這兩頭孽龍並不像您想象中地那麽危險,首先它們還是兩頭未成年的孽龍,許多成年孽龍擁有的力量它們還不具備,其次,這兩頭孽龍並非天生就居住在這裏,按道理它們應該居住在海上才對,但前幾年時不知因何緣故來到這裏,如果我們能夠表現出對它們構成一定危險性,對於這對處於熱戀中的情侶,它們不會輕易讓自己的配偶去冒險,更多的可能是選擇離開,而我們僅僅只要求它離開而已。”不善言辭的山地人此時也開始儘量展現他的口才,雖然十分樸實,但也許這種樸實的言辭往往更能夠打動人。


  “沃連先生,您恐怕太過小看孽龍的力量了,它們在這裏生活了幾年,按您所說都應該收集了不少寶石和龍蛋,它們會輕易放棄這樣一個好不容易尋覓到的窩麽?何況真如您所說的那麽簡單,你們山地人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就將這兩頭孽龍驅逐出去,何須到高加索來求援,還需要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柯默一點不爲對方話語所動,冷冷的反駁道。

  沃連不由得苦笑,看來這位領主大人亦是奸猾得很,絲毫不肯吃虧上當,要想讓他入彀,還真是不容易。


  “領主大人,您應該清楚,雖然我們山地人戰士是大陸上最勇敢善戰的戰士,但是對於像孽龍這種神獸來說並不是武力就能夠解決得了的,先不說我們的戰士們天生就對這一類神獸有著畏懼感,孽龍能夠隨意飛翔而且還能夠釋放魔法術攻擊,這對於我們的戰士來說是不可想像的。而您不同,您天生就是偉大的魔法大師,在與食人魔一戰中,您的力量完全足以和孽龍分庭抗禮,我還聽說您還有一些朋友住在城堡中,他們應該是魔法師才對,有他們的幫助,領主大人你還懼怕擔心什麽?您完全可以贏得我們三嘉部落的友誼和尊重以及您應得的利益。另外,據我所知,在巴登金山脈一帶,似乎還有你們凡人曾經留下的文明遺址,我知道您和您的朋友們都對這些十分感興趣,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你們會大有所獲的。”


  這位山地人使者的口才也隨著心情的放開而變得流利起來,雖然談不上什麽巧舌如簧蠱惑人心,但至少聽在柯默耳中已經多了那麽幾分誘惑和諂媚的味道,甚至連文明遺址這種信口拈來的傳說也變成了勾引自己上當的誘餌,如果連淳樸如斯的山地人都墮落成爲這樣,柯默想象不出還有什麽種族能夠在凡人們的種種惡習中保持他們的純潔。

  利益固然重要,但柯默卻根本不願意摻和在其中,與孽龍相鬥,這種風險極大的事情至少在目前柯默沒有這個打算,至於米哈伊維奇和雷布裏等人,他們的達摩稜斯克堡探險之旅尚未完成,下一階段的探險尚需要更充分的準備,現在同樣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考慮。而兩名暗騎士,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爲自己訓練自衛軍,自己就算是願意冒險也沒有人手去協助自己,不過……,想到這兒一個靈感突然從閃過。

  眼珠一轉,柯默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臉上閃過一抹不爲人察悉的詭秘神色,“這樣,沃連先生,您的請求我可以考慮一下,不過有關利益方面的合作問題,我想您和索洛斯先生最好和我的政務官普柏具體詳談一番,也許我們能夠找到一個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方案。”

  沃連和索洛斯兩人都沒有想到一直態度堅決的柯默態度會突然來這樣一個大轉彎,一時間反而有些難以接受,甚至連沃連的神情都變得有些遲疑,“領主大人,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您是接受了我們的條件?”

  “不,不,應該這樣說,我對您的計劃和方案很感興趣,但是具體條件我們還需要更進一步詳談,我也需要和我的朋友們就您所說的孽龍問題好好商量一番,不過我相信這件事情能夠有一個滿意的結局,我也希望能夠幫助我們的鄰居排解你們遇到的麻煩和困難。”有些虛僞的話語聽在老實巴交的山地人耳中卻是那麽誠摯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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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20:06: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四章 暗君   


房間裏再沒有一絲光線,紫黑色的絲絨布簾將房間的窗櫺遮得嚴嚴實實,光滑的墮落天使雕像懸吊在房間中間,絲線從墮落天使肋下的羽翼中間穿過,就像如同真實的一般,墮落天使臉上充滿了掙扎、痛苦、迷惘的神色,似乎在煉獄中焚燒,但那雙眼珠淡淡的金色似乎又代表著追求和向往,究竟隱含著什麽意義,誰又能明白?

  柯默默不作聲的坐在高大的案台背後,雙腿交叉著斜插在案台下的櫥櫃上,房間裏一片靜謐,沒有任何聲音,仿佛一切都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唯有柯默那雙暗幽幽的眼珠在房間中閃爍著流轉不定的異芒。輕輕透出手中的玉珠,呈拋物線劃過空中的玉珠輕盈的飛翔在房中,幾度旋轉之後終於擊中了懸掛在房間正中央的墮落天使像筆挺的腳尖,清脆的撞擊聲餘音嫋嫋在房間中回蕩,似乎在等待什麽,柯默收回重新在空中飛舞盤旋的玉珠,若有所思的將目光重新回到手中。

  “好本事,暗君這一手天翔馭力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沒想到暗君除了魔法能力讓人意外驚喜,連武技也已經達到了武術階段直探武道之門,魔法和武技之間的壁障也許真的能在暗君手上得到一個創世紀的突破也不一定。”開始有些模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這些恭維話語氣卻是相當平淡,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含義究竟是否真心。

  “打住,煦羅大冥使,這個暗君的稱呼您最好慎用,或者不要用在我身上,我早已經申明我與你們想象中的所謂暗君毫無干連。”柯默知道每一次談話總是回避不了這個問題,總要糾纏半天方才罷休。

  “暗君,您真的就不再考慮一下我們的提議了麽?”低沈的聲音仿佛來自地底深處,這個時候你才會發現一個幾乎全身都籠罩在黑色修士服飾的男子站在牆角處的黑暗中,如果不是那雙眼睛,你很難發現他的身形。

  “煦羅大冥使。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我雖然不是光明教會地篤信者,但我也同樣不是你們大秘教的信徒,更不是你們所謂的暗君,請你也不要用這種莫名其妙的稱謂來招呼我,這會爲我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微微皺了皺眉,柯默語氣很平淡,雖然聽起來他是在告訴對方他的態度。但語氣出奇的溫和就像是循循善誘。


  “暗君,本人實在無法理解您究竟還在猶豫或者等待什麽?難道世俗這些淺薄而可笑地東西真的就那麽值得您留戀?財富?女色?還是權勢?”隱藏在黑暗中的男子話語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總帶著那麽一絲陰冷和飄忽不定。“您也不用在否認什麽,我地心靈感知已經告訴我了一切,有些東西是沒有人能夠假冒。也不是能夠遮掩的。也許其他人無法確定,但熙羅不是別人,來自黑暗聖源的心靈感應不會有任何錯誤,領主大人您就是我們期待已久暗君大人,這勿庸置疑。請不要侮辱我地靈覺感知。也請您不要逃避您應該承擔起來的責任和義務,我們大秘教人爲了這一天已經等待數百年之久。”


  看見對方堅定執著的目光,柯默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自從大秘教徒踏足高加索,他心中就在也沒有平靜過,僅僅一次見面對方就認定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對方怎麽會有如此靈敏的嗅覺,難道凱尼弗三世在自己身上留下地痕跡和氣息就真地那麽濃厚?

  “熙羅大冥使,首先我要提醒您的是無論我是否留戀什麽,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錯我地確會暗黑魔法,僅此而已,但並不意味著我必須要和你們大秘教走一條路,修煉暗黑天道的魔法師比比皆是,難道都和你們大秘教所謂黑暗傳承有著關聯?這未免有些荒謬。你所說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聽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大秘教有大秘教自己的路,不需要我來指點,我更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權勢也好,女色也好,還是財富也好,我想喜歡這些本來就是人之天性,斬情斷性未必就是修煉黑暗天道所必須的,只要心靈中一點明火不會迷失其中,那就足夠了。”


  “對暗君這番話熙羅十分遺憾,我們大秘教人的追求絕非暗君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我想只要暗君能夠真正將您自己融入于我們大秘教中,您一定會發現您以前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滄海一粟,是那麽的渺小不值一提,這一點我堅信。”

  對於對方態度的堅決熙羅並不驚訝,能夠傳承暗黑聖教光榮使命的人物豈是等閒之輩,若是這般容易改變自己的主見,那只能說明自己靈覺出了問題。原本只是因爲高加索這片新開發土地需要摸一摸底而偶然一訪,沒想到一見面自己就發現了足以讓整個教壇轟動的奇跡,等待了數百年之久的聖教傳人居然是這個荒僻之地的領主,那一刻的驚喜幾乎讓煦羅興奮得要仰天長嘯,但爲了確認自己的感知和判斷沒有謬誤,自己還是用暗靈傳遞招來教中的大法王前來確認,兩人的聯合鑒定終於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但很明顯眼前這位暗黑聖教的傳承者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他僅僅以爲自己是一個暗黑法師而已,煦羅不知道上一任的聖教暗君是通過何種方式將他的記憶和聖源本質傳承給對方,對方身上擁有的聖源本質卻是絕對不會有任何錯,這種來自冥王哈德斯的黑暗本源是根本無法假冒和複製的,凡是暗黑一脈只要用心去體會都能夠感知到,但對方似乎對暗黑聖教的傳承和歷史一無所知,對於暗黑一脈僅僅是出於對魔法技能這種浮於表面的東西感興趣,而對深層次的本原一脈卻是敬謝不敏,甚至連談及這些問題他都是做出一臉無稽之談的神情,這讓熙羅無比鬱悶。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並不影響煦羅的心情,在大千世界中終於尋找到了可遇不可求的暗君已經讓他相當滿足了,而這位仍然百般推諉的領主大人的種種表現也讓煦羅堅信暗黑聖教一脈的事業在歷經了數百年的沈淪之後終於迎來了新的開始。從紈絝子弟到一地領主,從弱不禁風的少年成爲揮灑自如的魔法師,短短一年間把高加索從一個不毛之地發展成爲如此欣欣向榮充滿生機的領地,這充分說明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不簡單。


  煦羅通過各種手段收集了關於這位已經確定是暗君人選的高加索領主的一切情況,從獲知的各方面情況來看,此人的確有其不凡之處,除了一身來自黑暗傳承的魔力外,更讓煦羅動心的是他表現出來的非凡應變才華和主持大局的能力,這才是眼下大秘教最需要的。光明教會之所以能夠力壓群雄一躍成爲大陸上影響最大最有權勢的教派並不是他們所信奉的神祗多麽深得人心,也不是他們的法力高人一籌,而是他們獲得了幾任雄才大略的教宗,在連續幾屆才華橫溢的教宗苦心經營下,光明教會從一個普通的教派迅速壯大成長爲一個無人敢捋其鋒的第一大教派,並逐漸走向壟斷整個大陸民衆宗教信仰的道路,這中間有很大程度得益於他們幾任教宗的經營。而大秘教要想走向復興,必須要有一個承前啓後的開拓者,除了必備的黑暗聖源和魔法天賦外,更重要的是作爲龍頭者的暗君必須具備超相當高超的領導藝術,而眼前這位領主大人似乎恰恰符合了幾乎所有條件,這難道不是冥神哈德斯賜給大秘教復興承擔起暗黑天道一脈傳承的禮物麽?


  雖然現在這位暗君大人還不想接受這個現實,或者說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事實,但煦羅並不擔心,對方身上蘊藏的暗黑本源決定了一切都無可改變,他終究會領會到這一點,幾百年都過來了,他有的是耐心,總能讓對方逐漸接受這個無法回避的現實。

  “是麽?也許我的閱曆還不足以讓我體會到如此高深的道理,您有您的堅持,我有我的追求,咱們互不相干,好不好?”露齒一笑,柯默的建議似乎相當合情合理。


  “暗君,我們大秘教從不會強迫任何人接受什麽,但我們有義務讓所有人明白這個世界中許多不爲人知的東西,這個世界奧秘和魔法天道演變的解釋權並非由某一門宗教或者教派可以壟斷,誰也不能,對世界的看法也會因爲所處的環境和角度不同而有著千差萬別,我們大秘教不過是想將這件事情做得更豐富更完善罷了。也罷,現在暗君既然尚未明白這些,煦羅也不好過分強迫,我相信總有一天暗君能夠理解我們所作的一切。”煦羅知道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有些時候退讓其實就是前進,他很明白這個道理,“那讓我們換一個其他話題好了,既然光明教會能夠在高加索傳教授道,我想領主大人同樣不會拒大秘教於千里之外,爲什麽領主大人卻不能容忍大秘教在此開壇佈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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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發表於 2010-7-22 20:08: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五章 試探


  “熙羅大冥使,您好像忘了一點,我曾經說過高加索屬於尼科西亞王國,一切違反王國法律和禁例的都不會得到允許,大秘教雖然在大陸南方可以公開傳教,但這裏是尼科西亞王國領地,仍然屬於禁止範疇,我只能說抱歉了,至於您說的大秘教教義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我想這一點需要通過時間和實踐來證明,連我這個當領主的對你們大秘教都不瞭解,我如何能夠違背王國禁例允許你們在這裏傳教呢?”柯默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往自己今日邀請對方來的意圖上引導。


  “這個問題很簡單,大秘教對於暗君來說一切都是公開的,不需要作任何遮掩,暗君需要瞭解什麽,煦羅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向暗君坦誠相告,煦羅更希望暗君如果有時間不妨讓熙羅陪同暗君南下一行,見識一下我們大秘教的真正風采。光明教會不過是借助他們在北方凡人社會中建立起來的根基而號稱大陸第一大教派,但在南方卻是我們大秘教傳播的沃土,我相信暗君在理解了我們大秘教的真實奧義和我們大秘教追求的目標之後,您就會明白我們大秘教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得到不同種族人類仰慕篤信的奧秘。”微微一笑,隱藏在黑暗中的大秘教冥使目光陡然一亮,甚至連濃濃的暗意都消退不少,變得分外引人注目。


  “很好,我也希望看到這一點,我不是狹隘的宗教主義者,但同樣也不反對宗教的傳播,民衆有信仰的自由,當然那種能夠讓民衆精神獲得安寧勸導民衆崇善抑惡的信仰,能夠造福社會的教派,理所當然的應該獲得世俗政權的理解和支持。”柯默話中有話,聽在老于世故的黑衣人耳中也是一點即明。

  “暗君,您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大秘教做的,請儘管提出來。光明教會能夠做到地。我們大秘教一樣能夠做到,他們無法做到的,我們大秘教一樣能夠做到。世間太多偏見被光明教會所誤導,好像光明教會便是聖明無邪教化民衆的不二之選,而我們大秘教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邪惡鬼魅,我很想問一下這些餘人,不知道他們從哪一點看到了光明教會的聖潔而又從何處見證了我們大秘教的邪惡所在?”煦羅的話語依然是那般平淡無波。就像在與老友在冬日裏爐邊漫談一般。

  “冥使先生,光明教會地威信是自驅除魔獸入侵險些毀滅人類一戰之後開始通過數百年來無數次懲惡揚善的行止逐漸建立起來,這些威望的積累絕非一日一月所能達到大秘教如果要想在大陸真正立住腳。僅僅是在南方非凡人地地域裏發展是不夠的,只有迎難而上,讓民衆在你們的日常行動中見識你們風紀和言行。看看你們信奉什麽,鄙棄什麽,用你們每一個大秘教徒地行動來證明你們自己所信仰的真義,而非用言語的中傷和唾駡來達到目的。”柯默微微一笑,心平氣和的建議道。

  “嗯。暗君之言果然有理。不過暗君現在覺得有什麽機會能夠證明我們大秘教地信旨呢?”心中暗自發笑,這些小伎倆對於煦羅來說實在太拙劣了,很顯然對方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助地。但又不願意因爲這件事情和自己提出的要求糾纏在一起,所以繞了這樣大一個圈子用了一個似乎有些勉強的理由來開導自己,不過熙羅並不打算揭穿對方,好感和信任需要更多地接觸才能逐漸建立,要想讓對方接受這個事實,大秘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尤其是對這樣一個一直生活在光明教會光芒籠罩之下的貴族子弟。


  柯默同樣意識到對方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不過他並不在意,光明教會在高加索立足,自然會引起大秘教的疑慮,也許雙方的對抗正是柯默樂意見到的,“煦羅大冥使,在巴登金山脈東麓民衆發現了兩頭孽龍盤踞在一處礦山附近,這嚴重的干擾了民衆的正常生活,我想如果你們能夠想辦法將這兩頭孽龍驅除離開這片區域,肯定會給大秘教留下很好的印象,這對於大秘教在這一片地域的發展也許能夠有所幫助。”


  “孽龍?巴登金山脈?據熙羅所知,那好像並非暗君的領地,應該屬於野蠻人的活動範圍吧?難道說野蠻人已經臣服於高加索了?”微微皺起眉峰,有些蒼白的臉膛這個時候看起來更顯得有些病態。

  “不,熙羅先生,行善不分地域,難道說大秘教作一件好事還要分人種和地域麽?”柯默反問。

  “噢,煦羅並無此意,冥神對於大陸上任何種族的子民都是一樣眷顧,正如光明可以照耀任何地方一樣,黑暗同樣不會錯過任何角落,每一個人都有權享受冥神之祝福。”黑衣人白皙的臉膛上浮起一抹淡淡笑意,“不過,神之棄民不在此列。”
  “神之棄民?”怔了一怔,柯默尚未反應過來。


  “連信仰的神祗都沒有的人,如何能夠得到神之垂青和眷顧?這些野蠻人缺乏文明的基礎和最起碼的信仰,孽龍的出現不過是對他們不信仰神祗的一個小小懲罰而已,這麽多年來,他們被約束在科迪勒拉荒原上半步無法踏出,卻始終不肯悔改,終於落得現在民生凋敝的下場,難道不是神之懲罰麽?”黑黝黝的雙瞳擡起來,這位自稱是冥神忠實信徒的黑衣人臉上露出冷然的表情。
  柯默這才回味過來,生活在科迪勒拉荒原上的野蠻人並不信奉大陸傳統的神祗,他們信奉天地萬物,反對偶像崇拜,在他們族中主宰這著信仰和祭祀權力的是他們的巫師,巫師們據說有溝通天地的能力,不但能夠治病療傷,還能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和方法來預測未來,但他們從不干涉部落內政的行政事務,正因爲這樣,所以野蠻人這個種族很難於整個大陸都有著信仰神祗傳統的其他種族和睦相處,而方才煦羅指的正是這一點。


  “呵呵,煦羅先生,您的這種看法也許有些道理,不過大秘教如果能夠憑藉自己的行動一舉扭轉野蠻人不信仰神祗的這種傳統,那豈不是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對於整個大陸信仰神祗的民衆來說,這種影響力有多大熙羅先生考慮過沒有?”柯默並沒有放棄,振振有詞的反駁。

  被對方的話語說得似乎有些意動,黑衣人沈默了好一陣,其實煦羅是在考慮對方這樣熱絡的促成這件事情究竟有什麽企圖,野蠻人的脾性煦羅也有所瞭解,光是一些表面文章很難讓對方屈服,煦羅根本不想讓大秘教捲入這種毫無理由的斬魔除孽的“壯舉”,但眼下這位大秘教內定的暗君卻如此執著,倒是讓他不得不仔細斟酌一番。

  “暗君,既然您如此看重我們大秘教,煦羅也無話可說,我可以將您的意見傳遞回我們大秘教聖殿,請聖殿法王和其他幾名冥使商量這件事情,畢竟孽龍非弱者,要斬除它們,需要作充分的準備,不過煦羅也要請暗君鄭重考慮煦羅的建議,若是只是簡單的敷衍我們或者說利用我們,這恐怕有違我們的初衷。”黑衣人此時的神色變得異常鄭重。

  “煦羅先生請放心,我會考慮的,如果大秘教真如您描述的那般美好,即便是本人不是什麽所謂的暗君,說不定也會一樣真心篤信,我也真心希望有那麽一天。”柯默心中一陣愉悅,終於成功的說服了這個傢夥,也可以借機看一看敢與這個挑戰光明教會的大秘教的真正實力。

  看著對方冉冉離去的飄忽身影,柯默終於可以定下心來喘一口大氣,大秘教的底細在大陸幾乎無人知曉,雖然他們在南方一些國家和地區中有著相當雄厚的根基和力量,但在光明教會各方面的打壓下,他們在北方可謂毫無根基,而在南方的形勢也因爲光明教會越來越偏重利用當地世俗政權的權力來壓迫削弱大秘教的力量而變得不那麽樂觀了。這一切都迫使大秘教要求變圖生存,這也是這位煦羅大冥使北上的真正原因。


  根據雷布裏的介紹,在大秘教聖殿之中,擁有不遜於他一樣力量的魔法師至少超過十人,和他實力相仿的魔法師也有數人,這樣強大的力量如果不借來利用一番,實在不符合柯默的本性,而野蠻人的懇求正好給了柯默一個觀察的機會。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機遇,對於一直懇求自己承擔起那個所謂暗君的義務和責任的神秘教派柯默不是沒有動心過,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大秘教和已經湮沒在歷史中的暗黑聖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只是凱尼弗三世爲什麽會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這讓柯默百思不得其解,也許成爲暗黑帝國皇帝的凱尼弗三世已經不屑於提及這個和皇帝身份不相適應的角色了,這是柯默十分牽強的自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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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發表於 2010-7-22 20:10: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六章 大預言術


  隨著聖馬可教堂側翼的鐘樓轟然鳴響,陣陣清越的鐘聲化爲嫋嫋餘波向面前的聖女廣場傳播開來,碧空如洗,燦爛的陽光灑落在聖女廣場前留下一地金黃。噴泉周圍的鴿子驚起,擊翅高飛,掠過廣場上空,落下點點陰影。幾乎所有在廣場中的信徒們都不由自主的將頭望向前方的教堂穹頂默默念著贖罪文,祈禱著光明大神能夠原諒世間的一切原罪,賜福人間。


  雄奇精美的聖馬可教堂作爲大陸最重要的宗教場所之一無可辯駁的是光明教會第一建築物,教堂前三開間的巴西利卡將教堂主建築向前延伸了幾十米,大大的減緩了教堂的威嚴程度,也使得教堂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但是要想一觀教堂的全景尤其是壯觀的教堂穹頂,就不得不來到教堂面前的天使廣場中心。

  高達二十五米的方尖碑事實上已經成爲了一個標誌位置,沿著方尖碑四方各有一個華美的噴泉,噴泉和方尖碑的連線就成爲了以方尖碑爲中心的聖女廣場長短軸,橢圓形的聖女廣場以此展開,沿著外圍的弧形柱廊向外延伸,成爲大陸上最偉大的露天廣場。

廣場的長軸長達一百九十八米,而弧形柱廊寬達十七米,四排多立克式柱子傲然佇立,多達二百八十四棵,八十八株壁柱造型雄偉,簷頭的女兒牆上裝飾著九十六尊聖徒和殉道者的雕像。柱子粗壯而密集,層層如林木,光影變化劇烈,巴洛克式的藝術構思在這裏與嚴謹簡練的格局相融,成爲一個奇妙的混合體。柱廊與大教堂之間,左右有走廊連接,形成一個梯形廣場。廣場有明顯的坡度,教宗站在大教堂門前臺階上爲信衆祝福,廣場上的信衆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宏大而又不失細膩的建築奇跡難怪會耗盡當時最著名的建築設計大師貝爾尼尼的所有才華和激情,據說在設計完這一棟建築物之後。他只說了一句話,“神賜靈光,瞬失永無。”,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向世間拿出一件像樣的作品。
  沿著教堂旁邊地走廊進入向左拐曲,一道寬敞的水晶面廳廊展現在面前。

  輪椅咯吱咯吱的響著,如果有不知情的人看見肯定會被這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沒有任何助力。輪椅車緩緩的向前滑動,就像一具傳說中的幽靈車一般,車輪帶著單調地咯吱聲勻速的向前移動。而坐在輪椅中的那具幾乎可以用侏儒來形容地軀體更是怪異得讓人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張何等詭異的臉,沿著鼻梁向下延伸地一道無形線將一張臉剖成了兩半,截然不同的兩張臉足以讓任何人永生難忘。左面的半邊臉乾涸得如同一張油皮粘貼在一具骷髏頭上。甚至臉骨頭每一個骨節接縫處都可以透過油皮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那一顆黑多白少的眼珠卻是如此深邃,幽寒的目光足以劃破一切遮擋在它面前地障礙;而右面地那張臉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張來自嬰兒般細膩白嫩的臉、蛋,白裏透紅地肌膚一點一點浸潤出勃勃生氣,甚至連肌膚上汗毛都顯得那麽勻淨滑順。沒有半點瑕疵。但破壞這半張臉完美的仍然來自於眼睛,混濁而又毫無生氣的眼球充滿血絲和斑點,讓人無法接受爲什麽這只眼睛會長在這半邊臉上。


  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你這張反差極大的臉就是權傾大陸的光明教會本代教宗尤裏烏斯二世。你肯定不會相信,但事實卻是如此。

  考夫尼禮拜堂同樣出自貝爾尼尼的親手設計,融建築、雕刻和繪畫爲渾然一體的完善標本成爲最好的評語,聖女海倫娜的神龕建築完全雕刻化了,兩側牆上以薄浮雕表現透視準確的陽臺,施主考夫尼一家倚在欄桿後望著迷幻的海倫娜,好像要走過來,小小的禮拜堂,金光閃閃,色彩斑斕,無比瑰麗。

  輪椅終於在禮拜堂正前方的空位上停定,斑斑點點的陽光透過五彩玻璃從禮拜堂頂端的空間中引入,這種運用多重玻璃折射的方法可以使陽光變得七彩多姿,看上去更富有夢幻般的色彩,足以讓信徒們生出對天國的向往。一身再簡單不過的白布巾裹在瘦弱的身軀上,雖然有綺麗的光斑照耀在蜷縮在輪椅裏的軀體上,但仍然讓人感覺到似乎生命力不斷的再從這具曾經風光無盡的軀體力慢慢流失。

  微微喘了一口氣,一清一濁的兩隻眼睛掠過一抹淡淡的憂愁,尤其是在那一隻深邃得近乎黑暗的眼睛中更是明顯。目光望向鏤空的穹頂,掩蓋在上方的活動篷頂已經移去,恍然坐定,手指微微顫動,一直皮包骨頭的左手輕巧的擡了起來擺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拈手勢,一陣仿佛來自空間深處的吟誦聲在禮拜堂中緩緩響起。

  一霎那間似乎連整個禮拜堂都出現了一陣輕微的晃動,無形的空間靜止力柱籠罩在瘦弱軀體,慢慢的擡起頭將那張枯榮共濟的臉面向一片湛藍的天空,仿佛穿透整個蒼穹看穿天際,,又像是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麽。

  禮拜堂的力場變異並沒有瞞過一直肅立在禮拜堂外水晶廳廊裏的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目光望向禮拜堂內然後又倏的收回,兩道目光在空中只是輕輕的一碰,然後又分開來,默默的恢復原狀。

  一身雪白素衣的老者仿佛已經快要睡著了,如果不是剛才那一眼的碰撞,誰也不會察覺得到這位老者身上蘊藏著的力量,寬闊白淨的臉膛上透著一絲紅潤,銀髮若雪,再配上一身雪白的修士袍,好一個出塵脫俗不問世事的修道士。相對來說站在白衣修道士對面的老者就顯得要樸素許多,灰色的法師袍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甚至連袖口上磨破得須口也歷歷可見。一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即便是你努力的想要將他記在腦海中,但只需要一回頭,你就會發現你再也回想不起那張臉的任何特徵。


  晦暗深邃的目光一直流連在禮拜堂進口處,灰衣法師打扮的老者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他已經察覺到了來自禮拜堂內的巨大魔法力量幾乎要將整個禮拜堂掀起,他甚至還有某種感覺,巨大的力場扭曲似乎要將禮拜堂擠破開來,如果這不是最偉大的貝爾尼尼親手設計並參與制作的禮拜堂,如果沒有如此多的聖器儲藏其中,他相信這座禮拜堂是無論如何承受不起如此強大的力量衝擊的。
  “大預言術!”一聲細微的驚歎並沒有瞞過灰衣老者的耳朵,對方似乎也並不想遮掩什麽,大預言術驚天動地的威力在場的衆人都能夠感受到,不過究竟是什麽原因要讓教宗大人不顧自己的身體來施展這種法術卻是所有人想不明白的。


  “瓦津基大人,您能感受到教宗大人的力量麽?看來教宗大人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啊,但是施展大預言術是不是有些莽撞了呢?他的身體似乎不太適合運用這種術法啊。”素衣老者終於擡起頭來望向仍然垂首而立的灰袍老者,對方外表的鎮靜並不能掩蓋他心中的驚異,自己同樣驚訝于教宗大人出人意料的行止,相信對方一樣如此,心靈的變化不需要表面現象的證明。

  “弗倫斯特大人,教宗行事從來獨力特行,我等實在不好預測,但我也認同弗倫斯特大人的看法,無論如何在教宗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下施展術法似乎有些不大妥當。”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變化,你甚至無法發現他這一笑究竟從哪里表現出來,但給人的感覺他就是笑了。

  微微點頭,幽暗的目光倏地收回,被稱做弗倫斯特大人的素衣老者不問可知便是伯利克裏大教堂的大主教弗倫斯特,而能夠以如此平淡態度與對方交談的人物,在光明教會中除了瓦津基大主教外大概就只有裁判所的那個瘋子諾耀拉了,而眼前此人從容自若的態度很顯然不可能是裁判所那幫偏執狂。

  “看來大陸又將起波瀾了,我追隨教宗幾十年從未見過教宗大人會因爲某件事情而施法大預言術,尤其是在教宗大人現在這種身體狀況下,教宗大人的靈覺感知肯定察覺了一些什麽,但究竟什麽原因讓教宗大人如此呢?”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向是在徵詢對方的意見,白袍老者眼睛卻從沒有離開過灰衣法師臉上一刻,意欲從對方臉上看出一些什麽端倪,但並未出乎他的意料,對方表現得似乎比任何時候更平靜。

  看來對方的淨心能力已經超越了自己,弗倫斯特胸中生出佩服之心,也許自己真的太過執著於魔法能力的提升而忽視了對精神力量的修煉,自己是不是該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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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20:11: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七章 魔王重生

  
那張枯榮並存的臉慢慢溶入到來自天空的整個力場中,星空之力源源不斷的被引導著向這裏彙聚,輪椅上那具脆弱不堪的軀體似乎一下子變得飄忽不定起來,遠遠望去,被光與影交錯包容的身體顯得有些模糊,甚至還有些透明化的趨向。


  大預言術並不是什麽十分特殊的魔法術,應該說它只是一種泛指的能力,只不過要施用這種法術要求具備的條件實在太高,在魔法能力的要求就足以打消一般魔法師甚至大魔法師的妄想,而更爲苛刻的是施用這種法術要求有良好心理素質,也就是說在精神力上的要求超乎尋常,畢竟你要透過時空獲知未來,這種幾乎是不可想像的法術如果你的精神力不足立即就會讓魔法師陷入癲狂,而完善的規避設施和作爲保護也是一個必不可少且要求很高的條件,偷窺天意本來就是一種違背天道之舉,必然會引來神之懲罰,而在這個時候施術者又處於最爲脆弱的時候,沒有強大的神器和聖器抵禦來自天界的毀滅之力,一瞬間的力量就足以讓施術者形神皆滅。整個大陸上能夠施展這種法術的人保守估計不會超過三人,當然教宗大人不在話下。


  巨大的能量慢慢的浸潤入自己的全身,尤裏烏斯二世能夠感覺到通過自己星空魔法引導而來的力量是如何強大,只要自己的平衡術稍稍出現偏差,自己這副脆弱的身體就會立即化爲塵埃。不過他並不擔心,對於這種大預言術他已經有過兩次的經歷了,不過上一次的施法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幾年了,對於大陸局勢的不明朗迫使他當時施法,而現在自己似乎也越來越多疑,越來越沒有自信,竟然會爲了靈覺中的某種預感而來啓用大預言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老邁到了該讓賢的時候了呢?一抹念頭悄悄從尤裏烏斯二世心中流淌而過。


  彈開心中那抹煩擾,尤裏烏斯二世下意識的想要搖頭。但強大力場籠罩著他的全身讓他無法動彈,他只能從心中微微苦笑,如果不是自己這三位接班人太過“出色”,讓他無從選擇,他自己倒真有讓賢地意願,自己的前代都是因爲沒有合適的繼承人或者說繼承人能力不足而煩惱,而自己呢。這三人若是輪能力才華只怕個個皆是無二人選,但也許是太過傑出的能力反而讓他們陷入了對能力最大化以及最大化的衍伸,也就是功利化的衍伸。要不就是太過執著於對聖教中一些特定情況下教義的理解發揮,一左一右,無不走到了極至。爲追逐實現他們各自心中地坐標,尤裏烏斯二世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這樣的情形只怕是以往任何一代教宗都未曾遇見過地。


  靜下心來,尤裏烏斯很快就讓自己的心靈變成一汪寂靜的古潭,甚至連一縷漣漪也從未有過。光滑如鏡地潭面慢慢的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圖像。尤裏烏斯知道這是最初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些零碎臆想,自己的心靈雖然表面已經沈靜下來,但內裏仍然還在爲世俗塵事所煩擾。反應在這裏就會出現種種幻象,他甚至想睜開天心法眼看一看自己整日在操心煩擾什麽,但理智立即制止了他自己這種衝動之舉,看見了這些東西不但不會讓他任何收穫,只會加重自己地心理負擔,讓影響自己判斷力地正常發揮,且毫無意義。

  當時空似乎已經完全靜止,尤裏烏斯再也感覺不到自己周圍有任何事物的存在時,尤裏烏斯知道大預言術的魔力即將展開。

心靈鏡面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一圈接一圈地漣漪在平靜的鏡面蕩漾開來,隨著第一道漣漪的掠過想外延擴展開去而第二道漣漪剛剛生成尚未展開時,心靈法眼清楚的看見出現在兩道漣漪中縫那具粗獷原始而又充滿無窮魅力的頭像。一頭如同獅鬃般的捲髮,高隆的眉峰,深凹的眼眶,略顯突出的顴骨,厚實的嘴唇,尤其是那雙眼珠,幽幽的發著暗光,閃動間似乎總有一抹嘲笑譏諷的味道,這是誰?!是他!

  心中悚然一驚,尤裏烏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心靈法眼,這具頭像對他來說雖然相當遙遠,但他並不陌生,作爲光明教會的教宗,他不可能不熟悉這具頭像,但這具頭像意味著什麽,黑暗重生還是暗黑出世?這不是什麽新聞,南方的異族社會中4早已存在,不過那些缺乏心靈坐標的傢夥尤裏烏斯相信他們翻不起什麽風浪,縱然一時間看上去聲勢驚人,但那不過是曇花一現,隨著心靈追求的缺失,他們很快就會沈淪下去,思想決定意識,意識決定行動,連追求目標都無法找到的人根本不值得重視。


  但僅僅是這麽簡單麽?尤裏烏斯隨即否認了自己的初次判斷,如果是如此簡單,在十多年前自己施展大預言術時爲什麽會沒有這一幕,當時南方的暗黑勢力如火如荼,聲勢更爲浩大,但都沒有出現他的頭像,爲什麽現在會出現這種情景?尤裏烏斯努力的利用自己殘存的心靈定位能力測定著這一幕的指向,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大預言術幾乎耗盡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只能模糊的感覺到來自南方,但南方這個範圍實在太過寬泛了,無數個國家和勢力,而且還是凡人和異族混雜,難道還是南方那些桀驁不馴但無所作爲的異端們?或者是該讓諾耀拉那幫傢夥去好生考察一番南方可能出現的異變?


  一連串的想法掠過尤裏烏斯心中,但此時第二波的漣漪已經襲來,在第二波漣漪即將漫捲而過之時,尤裏烏斯突然發現那具熟悉的頭像忽然異化爲一個頎長的身影,而這具頎長身影絕對不是方才那具頭像所有,僅僅一瞥,尤裏烏斯無法看清楚那個人影的面目,但直感讓他感覺到那是一個年輕人,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子,但沒容他在仔細觀察,第二波漣漪已經卷過,再無任何痕跡。

  這個年輕人和魔王有什麽關係,難道凱尼弗三世轉生了?魔王重生?這個幾乎要讓尤裏烏斯驚呼出聲的想法刹那間掠過心間,不可能!無論是史書還是教會的秘密紀錄都已經明確的注明凱尼弗三世在那一戰中已經形神俱滅,根本不可能獲得轉生,但那個青年的身影又預示著什麽呢?一連串的驚疑幾乎要讓尤裏烏斯心旌動搖,好在他預先設定的種種心靈防線很好的保護了自己,已經有過幾次經驗的他不再是對大預言術的危險一無所知的雛兒,必要的自我保護會讓自己安全許多。

  內心暗歎不已的同時,尤裏烏斯已經拿定主意,只怕是應該適當鬆開裁判所繮繩的時候了,太多的約束也許正如諾耀拉所說,寬容即罪惡,縱容黑暗即是毀滅光明,在適當的時候讓裁判所這些人滌蕩一下塵世中的妖氛彰顯光明之神的威德也是有益的,而且也很有必要。

  心靈法眼靜靜的關注著第二波漣漪掠過之後的鏡面,讓尤裏烏斯心中禁不住一沈的是鏡面浮現出一副蒼茫的荒原景色,而畫面上奔走跳躍的生物中竟然有一名身著光明教會服飾的教士,而那些生物竟然是獸人!看那副情形獸人和那名教士之間似乎言談甚歡,這預示著什麽?是獸人改變信仰信奉光明之神還是教士深入莫幹荒原不辭辛勞的傳教?這雖然是最好的設想,但尤裏烏斯卻知道不大現實,他不願意把自己的預知往最糟糕的方向帶,雖然他也清楚最糟糕的結果往往就是事實。

  巨大的心靈壓力讓尤裏烏斯幾乎有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因爲自己心緒由於連續不斷激動變化過大而險些失去了平衡,竭盡全力讓自己的心境慢慢恢復平和,但心境的恢復並不是那麽簡單,尤其是在來自星空的天界聖力籠罩之下,每一處最細微的變化都會被無限放大,這就是大預言術的危險所在。


  尤裏烏斯有些遺憾的展開心靈法眼,雖然幾道心靈防線終於擋住了天界聖力對自己的壓迫,但自己還希望看到的更多更詳細的未來世界終究還是化爲了泡影,在天界聖力的籠罩下,自己心靈深處的每一處細微變化都會毫無保留的被反應出來而且上升到無限,而要克服這種危險,又必須耗費自己原本用來支撐大預言術過程的聖力,這種矛盾統一體也就決定了每一次大預言術取得的效果,這一次顯然不夠理想,不過尤裏烏斯不敢奢求,能夠窺探到魔影的出現和光明聖教內部隱藏的危機已經足夠了,他現在不再需要瞭解其他,能夠在自己離開之前對這兩件事有一個比較圓滿的解決結果他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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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20:13: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八章 天機


  如同兩具沈默的雕像,白灰兩道人影靜靜的站在禮拜堂外的晶面廊廳中,就像已經佇立了數百年一般,禮拜堂內的種種異動瞞不過兩人的法眼,大預言術的莫測天威帶來的種種異像足以讓已經十多年未曾體會到這種感覺的兩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唏噓感歎,什麽時候自己能夠達到這種意隨心動自由自在的境地呢?現在不能,並不代表永遠不能,教宗多的只是經驗,而這不應該是問題。


  一陣接一陣的力量湧動預示著禮拜堂內的施法漸漸進入尾聲,幾乎又是在同時,兩人的目光又碰在了一起,相互都能發現對方目光裏驚訝中似乎隱藏的一絲喜悅,按照前兩次教宗大人的施法時間,大預言術不應該如此短就結束,一次大預言術將會消耗施術者幾乎是全部的精力甚至可能對施術者本人元體構成損害,所以每一次施術都應該盡可能的延長時間以求獲得對未知世界更多的認知,這樣短暫的時間就宣告結束只能說明要麽教宗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太長時間,要麽施術中出現了問題,而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無論如何,這種跡象似乎都預示著什麽。

  “二位大人,教宗大人有請。”禮拜堂的大門輕輕拉開,白衣修士恭敬的讓開通道延請二人入內。

  考夫尼禮拜堂內依然蕩漾著陣陣聖力的餘波,相互謙讓了一番,還是由灰衣法師先行入內,白衣教士緊隨其後。

  如同一片枯萎的樹葉附在輪椅上,教宗大人的身體顯得更加虛弱,但讓人驚訝的是他面部似乎並沒有多少疲憊的神色,看在二人眼中都不禁暗中稱奇,不過教宗大人臉上的表情更像是一種沈思之後的回味,像是在需要作出某種重大決定之前的咀嚼。來自穹頂的陽光依然在力場餘波的影響下不停地變幻著色彩,連帶著聖女特蕾莎雕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如果看到某些人眼裏聖女特蕾莎那副模樣更像是有點對愛情滋潤的期盼。當然這僅僅是仇視光明教會的異端們的誹謗。

  “教宗大人。”

  無聲的一擡手示意二人入座,縱然是面對千萬信徒亦是揮灑自如的兩位大主教在這位看上去幾乎已經是病入膏肓地枯瘦老者面前卻是畢恭畢敬,似乎對自己這兩位繼承人的表現並不怎麽滿意,尤裏烏斯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戲虐之色,他想起一句有些不大中聽但卻十分實際地話,對你越是恭敬,背後的刀磨得越快。不知道自己這兩位繼承人是否如此呢?不過現在這不太重要,光明教會的大業始終要人來繼承,只要能將光明聖教地福澤傳遍大陸。縱然是踩在自己的身軀上前行亦是可嘉。


  看見教宗大人一言不發似乎在等待什麽,無論是瓦津基還是弗倫斯特都顯得十分平靜,大預言術可以勘破天機。但並不能確定未來,也許教宗大人更希望獲得一個更明確的答案。

  手指微微擡起在胸前的空間成圓弧形劃動,枯瘦的手指看上去卻是異常沈重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一團雲霧慢慢在教宗大人胸前浮起,目注眼前地雲霧。雲霧慢慢地變薄變稀。最後幻化成水平面狀的鏡面,這是尤裏烏斯二世用記憶還原術復原自己在施展大預言術中通過心靈法眼看到的一切,他希望眼前二人能夠真實地感受到自己看見那一切時候的感受。


  黑暗世界的陰影在慢慢逼近。而光明聖教的內部又有黑洞在悄悄的吞噬著神的榮耀,尤裏烏斯是在經過反復思考之後才讓二人入內觀看這一切,他知道荒原上那一幕必然與這兩人中間一個有著關聯,諾耀拉雖然也有這個能力,但已經偏激道路上漸行漸遠的他以及裁判所那幫人不大可能和那些粗陋的獸人握手言歡,即便是對方頂禮膜拜也很難讓諾耀拉這種人接受,而獸人們奇怪的高傲似乎也不大可能做到這一點。唯有眼前二人有此能力,但現在自己已經沒有能力辨識那一幕究竟屬於誰,他很希望二人在看到那一幕時能夠坦誠相對,但他知道這不可能,兩人微微皺起的眉頭和驚訝的目光都是如此的相似以致于尤裏烏斯甚至想要懷疑這件事情是不是二人聯手之作,當然這只是一種臆想,事實卻不可能。


  “你們看到了吧?世間從來就不曾太平無事,但眼前這一切卻絕非普通尋常,你們以爲這預示著什麽?”隨著鏡面重新幻化爲水霧,然後歸結於屢屢輕煙消失在空間中,尤裏烏斯吃力的收回手指,大預言術連著記憶還原術,再是他法力超人也有些疲倦,面對這兩個無論在哪一點上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人的人物,尤裏烏斯內心卻禁不住苦笑,面對這樣的選擇同樣是一種負擔。


  教宗大人的話雖然平淡,但很清楚的意有所指,瓦津基仔細的琢磨著對方話語中流露出來的一點一滴,看起來教宗大人似乎對那個頭像頗爲忌憚,凱尼弗三世雖然號稱冥王之下的第一魔王,但形神俱滅是早已注定,否則以他的能力只怕早就返生,何須等到幾百年後?一個已經從精神和肉體都已經消逝的魔王難道真的值得這麽重視麽?瓦津基不相信,除非出現了另外一種結果,那就是魔王重生。但魔王重生並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以凱尼弗當初灰飛煙滅的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數百年之久,何以會在這個時候重生?形神俱滅的他又任何能夠重生呢?


  相較於瓦津基對第一幅場景中凱尼弗頭像的重視,弗倫斯特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後一幅場景上,雖然無法看清楚出現在獸人群體中那名修士的具體形貌,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名光明教會的教士,這意味著什麽?是針對自己的警示呢抑或另有所指,教宗大人天馬行空般的思緒似乎讓人很難捕捉到他的真實意圖,以致於讓弗倫斯特變得少有的敏感,甚至讓他忽視了第一幅場景的最後一個畫面。

  “教宗大人,大預言術中的預示是否指凱尼弗三世獲得重生了?如果真是這樣,恐怕大陸又會風雲再起,我們能否知道預言所指的位置呢?”


  從教宗大人流露出來的認同感瓦津基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心中禁不住一緊,雖然凱尼弗三世當初是憑藉著整個暗黑帝國的力量才攪動著整個大陸漫天風雲,但事實上他本人的魔力卻是超乎尋常,如果不是一些特殊的原因限制了他自身魔力的施展,暗黑聖教最終結局會變成什麽模樣,誰也不敢斷言。而獲得重生的凱尼弗三世雖然沒有他往日的地位,也會喪失原來的許多記憶,但大部分魔力和許多意識卻不會丟失,但願他的重生落到一個庸庸碌碌載體上,誰也不願意再經歷一次相數百年前那種毀天滅地般的狂風暴雨洗禮。或者能夠早一些發現這個魔種,即便是魔王重生同樣需要時間來慢慢恢復力量,這不是一個短時間,如果能搶在他恢復之前發現他,也許可以將他扼殺在萌芽狀態。


  “南方,只能知道在南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魔王是不是重生,大預言術也無法妄測,但可以肯定的是南方黑暗勢力的蔓延肯定於凱尼弗三世的記憶出現有關,也許我們應該未雨綢繆,不僅僅是南方,只要是馬爾科以南,都存在這種可能。”尤裏烏斯說這番話時出現了少有的激揚語氣,這是幾十年來很少見的,也許與他用力過度有關。

  “那教宗覺得應該如何應對才妥呢?”瓦津基心中更是擔憂,誰也無法預料如果真的是魔王重生會帶來什麽,但首當其衝的肯定是光明教會,這不是好兆頭。

  “不用過分焦慮,到現在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魔王再現的形跡,他現在的力量也遠非昔日可比,可以說他無足輕重,但我們需要預先佈置,諾耀拉將會爲各個教區提供全方位的幫助,只要有發現可疑之處,須得立即傳報。”尤裏烏斯一直在後悔沒能看清楚那個頎長身影的臉部,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道身影行止舉動充滿了優雅的氣息,似乎更像是出自貴族家庭,難道魔王轉生在了一個貴族身上,想到這兒尤裏烏斯心中就忍不住打一個突。

  “教宗大人,弗倫斯特一直在觀察第一幅圖景,光明教會的教士竟然出現在獸人之中,這又預示著什麽?是獸人們準備放棄他們的偶像崇拜皈依我們光明聖教,還是我們聖教的信徒已經把聖教的福音帶到了莫幹荒原呢?”弗倫斯特的話語更多的是喜悅,似乎是在爲光明教會的影響力延展到莫幹荒原上而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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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20:15: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九章 漫步人生路


  輕輕歎了一口氣,尤裏烏斯的目光漫無目的般掠過二人的臉上,弗倫斯特的話語可以理解爲兩種可能,一是他的確一無所知,甚至連畫面內容都未曾明白,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在裝瘋賣傻,只覺告訴尤裏烏斯,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不過這更好,至少他知道回避這個問題,這就足夠了,自己的本意也並不是想要以此幹什麽。

  “是麽?我也希望光明聖教的福澤普照大陸,但許多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如果爲了傳播教義或者擴大聖教影響而違背我們的信條,那就不可取了,良好的目的如果用了不合時宜的手段一樣會變質,這一點你們應該比任何人更清楚。”

  教宗大人的語意變得含糊不清,但聽在二人耳中卻是意有所指,弗倫斯特固然是忐忑不安,瓦津基何嘗不是如此?教宗大人這些年似乎半步不出聖馬可教堂和西梵宮,但世間一切變化皆在其掌握之中,這一點無庸置疑,只不過這些年來教宗大人似乎有意放任自己兩人的行止而對諾耀拉那個瘋子刻意加以約束,但現在似乎教宗大人有意改變這種現狀了。

  禮拜堂內又是一陣沈寂,枯瘦的身影中那一有如實質的目光緩緩掠過二人的臉上,饒是二人保護性面具千錘百煉但在這一抹目光面前如同無物,只覺得自己的心扉如同無知少女被浪蕩遊子欺騙一般轟然敞開,胸中一切似乎都展現在教宗大人面前,駭然中二人竟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的感覺,一刹那間細密的冷汗頓時彌漫了二人的整個背脊。

  “好了,你們去吧,今日之事本屬天機,洩漏無益,我違背天理就是要讓你們而起明白一點,聖教光大任重而道遠,我輩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

  望著兩道人影有些倉促的倏然離去,尤裏烏斯目光變得有些悵惘,許多事情過猶不及,他們爲什麽就差這一步呢,只有能夠克服自我欲望的人才能在漫長而又孤獨的跋涉中到達終點,希望他們能夠悟到這個道理。盛極而衰,有些疲憊的他似乎感覺到了某種潛伏的危機。聖教真地走到了最高點了麽?不,這應該只是另一個輝煌的起點,尤裏烏斯堅信意念決定成敗。一切皆是如此。

  柯默優哉遊哉的坐在藤編弧形大椅中,天青色的藤蔓即便是在完全乾燥之後仍然能夠保留這種令人愉悅的顔色長達數十年而不褪色,這便是藤蔓植物中水系植物九龍葛的魅力。它不但堅韌無比而且自帶涼性,是編制夏日用乘涼用品的絕佳植物,只可惜這種藤蔓植物早已在大陸內地失蹤,只有邊荒野地尚存,反倒成爲貴族們追求地稀罕物品。在越來越追求享受和奢侈的王國上流社會中。這也意外的成爲一種時尚。


  卡姬雅地到來讓柯默一度興奮不已,並非因爲什麽特殊的原因,但自從薇蘿的離去之後。柯默就發現自己似乎處於一種有些蒼白地生活當中,曾經一度有些失眠的傾向,究其原因,柯默覺察到自己的思想像是越來越脫離周圍,缺少一個可以向其傾訴的對象,雖然普柏和伊洛特是自己事業上忠貞不二的夥伴,但談論地話題如果偏離了領地中這些政務或者武道上地探索,兩人便變得索然無味,連柯默自己也覺得要和他們談及其他無疑是一種折磨和徒勞。雷布裏似乎是一個比較好的談話對象,無論是針對領地中的事務還是自己將來地道路,他的指點雖然不一定合柯默的意見,但總能給柯默的思路帶來許多新的想法,只是他也不是能夠讓自己真正可以交心暢談之人,而此時卡姬雅來了。


  雖然明知道在王國宮廷中打滾數年的卡姬雅無論從哪一方面都不可能是自己談心的最佳選擇,但柯默還是無法遏止自己希望與對方漫步暢談的欲望,連柯默自己都驚訝於自己這種莫明其妙的怪異欲望,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陷入了那種所謂的情感真空期渴望獲得交流的焦慮期,這種症狀似乎就和自己這種整日裏一旦停下工作便心神不寧的感覺相似,但柯默自己知道自己不過是希望獲得一個傾洩的對象罷了,而卡姬雅似乎具備了自己希冀的幾個條件。

  卡姬雅目光在對面這個青年臉上流淌著,她有些驚訝于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情報反應他似乎和霍夫曼與蓮塔二人走的近乎,甚至霍夫曼不遺餘力的動用私人關係幫助高加索提供糧食渠道,這可是生性吝嗇事事講求回報的霍夫曼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能夠讓霍夫曼做到這一點,除了二人之間達成了某種協定,似乎沒有其他的解釋。

  但又如何解釋他對自己的這種態度呢?自打懂事開始便在權利爭鬥和陰謀陽謀中打滾的卡姬雅對於辨別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能力可謂爐火純青了,在她眼中,人與人之間除了絕大多數屬於相互利用的關係外,她也不否認的確存在一些特殊的感情相通,人類是高等生物,感情這種東西很難用其他理由來解釋,但要想以這個理由作爲面前這個貌似單純的青年貴族在自己面前的種種表現似乎有些牽強。但卡姬雅能夠感受到對方在一言一行中對自己的某種特殊感情。

  愛情?這聽起來有些滑稽,一見鍾情這種東西不能說已經在世間絕跡,但似乎不大可能發生在自己和他身上。利益的需要?有可能,但有了霍夫曼的支持,巴勒莫的作用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何況巴勒莫這種牆頭草隨時可能和霍夫曼攪在一起,與其說巴勒莫是自己一系的人不如說他是利益的僕役更準確。他似乎沒有必要捨近求遠向自己表白吧?

  卡姬雅思維有些混亂了,無論從哪一種角度來說,對方似乎沒有必要來討好自己,何況那種夾雜在語言中的落寞和孤寂似乎並不是刻意要尋求什麽,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麽富有魅力讓對方在見過自己之後就無法自拔,卡姬雅覺得這種事情如果是發生在自己和對方身上就太不可思議了。

  恬靜的坐在藤蔓蕩椅上享受著微微晃動帶來的清爽,卡姬雅竭力想平靜一下自己心緒以便自己能夠用一個比較平和的心態來判斷自己的直覺以及思考一下自己這一次來的主要任務。

  幾番傾瀉之後的柯默只覺得自己的心胸間的頓塞一下子舒爽了不少,聲情並茂的傾訴似乎讓這個整日在陰謀中紮堆的女子有些迷惑外帶著些許驕傲和矜持,似乎自己的衷情讓她的自信心也提升了不少,柯默甚至有些惡意的猜測對方不是真的被自己這兩日裏壓抑太久的陳釀感情突然噴發所淹沒了吧?那自己就真的有些問心有愧了。

  正如柯默猜度的那般,卡姬雅真有些亂了陣腳了。無論從那種角度來考慮都無法解釋這兩日裏發生的這一切,卡姬雅不相信感情,她甚至有些遺憾,如果對方真是只喜歡自己的身體,她倒不介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什麽,但是如果是婚姻,那就超出了自己的設定的底線,選擇一個能夠讓自己無牽無掛的婚姻對象這是不可改變的決定。至於感情麽?記得一句話,動什麽都可以,千萬別動感情,如同一株用毒汁浸泡過的花朵,看上去綺麗無比,但到後來帶給你的只有無盡的傷痕甚至是死寂,這是自己閨中摯友刻骨銘心的教訓。

  柯默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眼前這個無論是風姿還是氣度上都有著獨特魅力的女人,他看得出對方情緒似乎出於一種彷徨迷亂黨中,這讓他擁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快感。這是自己在經歷了特蕾茜的感情重創之後能夠在自己心目中佔據一角的第一個女人,現實和利益的混合體外帶著無可比擬的外表構成了這樣一個特殊的角色,此時的柯默心情如同陽光普照在雨後大地上那般滋潤,他甚至有一種想要引項高歌的衝動,只是場合的限制制止了他這種不智之舉。

  柯默過高的估計自己的魅力,此時的卡姬雅已經逐漸從感情的漩渦當中拔身而出,理智和冷靜是生存的第一要素,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提醒著卡姬雅,一切皆是虛幻,唯有利益才是永恆。

  輕輕擡手捋起被風吹得有些散亂的烏髮,卡姬雅借助這個小動作提醒對方自己已經進入了狀態,完全可以進行下一輪談話,她不想過多的和對方在其他方面玄談,感情也好,直覺也好,這些話題還是等到自己的正事完成之後拿來當作閒談的話題吧,現在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了,她不想浪費自己這一次費盡心機爭取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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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20:17: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卷 雷動風舉  第十章 佳人臨門  


 林間的氣氛似乎有些那種充滿曖昧的微妙,卡姬雅隨手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嫣紅的唇印和那一抹腮紅在柯默的眼中變得那麽富有魅惑力,舉手投足間那股蕩人的氣息就像發酵的醇酒一點一點的透露出來,似乎比起幾個月前自己在酒會上見到那一幕更具有惑感。柯默很喜歡這種情調,雖然他並不打算幹什麽,但正是這種若有若無的風情帶來的殺傷力遠遠超過了許多直白的表露,這一點柯默已經深有感觸。


  面對對方目光中毫不掩飾的目光,對於男人目光見慣不驚的卡姬雅也覺得自己心旌居然有一種微微動搖的跡象,這讓她很是害怕。動情也好,心動也好,這種感覺似乎早就遠離了自己,她也早就習慣了在種種目光下的利益交換,但她能夠感覺出來對方的目光中有著與自己以前所經歷了一切略爲有些不同的情愫,這既像是一種欣賞喜歡或者說是交融親近的意味,與單純的肉欲或者愛情似乎又有些不同,也許向前發展可能發展到愛情這一步,這讓卡姬雅感到恐懼,因爲她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對於這一點似乎有一種欣喜的感覺。她不想與任何人有著這種哪怕只是可能性的牽連,要想斬斷這種情愫,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談論那些讓人不愉快卻又無法回避的事情。


  “男爵閣下,看來您的領地的確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樣啊,我看到半獸人和野蠻人都在您的領地中自由出入,而您的衛隊中竟然是以半獸人士兵爲主,難道您就不怕他們起來造反?”


  應該說這一行讓卡姬雅很開了一下眼界,早就聽說高加索是一個充滿生機而又讓人害怕的地方,卡姬雅當時還無法理解,直到來到這裏,見識了馬特丹和烏格魯的繁榮之後她才體會到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似乎到處都是一片繁忙,店鋪和工地中到處貼著都是招募工人的布告。街頭巷尾都擁擠著來自各地各種族的人們,他們都在這裏尋找著合適的工作和棲身地,凡人占了一大半,但半獸人、野蠻人、半精靈、矮人、精靈所占地比例也不小,甚至在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到的鮫人偶爾也可以見到。面目猙獰的半獸人士兵威風凜凜的在街道上巡邏,半精靈弓箭手站在高塔上警惕的注視著遠方,而來來往往的民衆對這一切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並沒有任何害怕或者恐懼的神色,這讓卡姬雅興奮中也有些擔心。這裏更像是一個全境皆兵地領地,崇尚習武的風氣在這裏似乎頗爲流行。街頭巷尾的人們似乎都攜帶著兵刃武器,不過卻少有人敢於隨便拿出來比劃。


  眼前這個貌似人畜無害地優雅男爵的確不像一般人想象中的那麽毫無心機而又易於欺騙,能夠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裏就把一個荒涼偏僻地野地變成這般模樣。如果說這是僥倖或者投機取巧那純粹就是胡扯,難怪霍夫曼和蓮塔二人回來都絕口不提這高加索的情形,如果不是巴勒莫透露給自己一點內情勾起自己一點好奇心,只怕自己也是絕不會屈駕來這荒郊野地一行的。

  “造反?呵呵,公主殿下。您看他們像是要造反的模樣麽?”朗聲一笑。柯默似乎意識到對方想要打破這種微妙中帶著一絲曖昧的旖旎氣氛,他也不想過分在這方面糾纏,有些東西讓它保持一定距離效果反而會更好。何況他自己也並未真正有什麽企圖。
  “您是說您能夠保證他們不會反對您地統治?”卡姬雅有些不解地問道,看來對方對這個問題相當有信心,她不知道對方信心因何而來,這些種族從來就沒有真正屈服於凡人的統治,難道這個傢夥能夠做到?

  “唔,若是沒有這個信心,我又如何敢讓他們自由自在的在我地領地上生活呢?”反問一句,柯默微微點點頭,“公主殿下,您不要把這些人想得那麽恐懼,他們其實十分純樸善良,甚至比凡人更好管理,當然,您需要贏得他們的尊敬才行。”

  看來這個傢夥頗有些躊躇滿志的模樣,不過自信肯定有他的依據,否則就是狂妄了,而從這個傢夥在凡賽爾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不屬於後者。

  “男爵閣下,我想冒昧的問一個問題,你的領地內如此多的半獸人,他們是否來自於相鄰的利昂地區?如果是的話,他們現在在您的領地內是以一種什麽身份出現呢?”原本不該問這個問題,但卡姬雅對於對方的表現實在太過驚奇,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事實,但她還是想聽一聽對方如何即決這些逃亡奴隸的身份。

  狡猾的避開對方直視的目光,柯默也知道這個問題大概幾乎所有來過高加索的人都想獲得一個準確答案,畢竟如此大數量的半獸人不可能是本地人,而周圍除了野蠻人領地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沼澤和冥海,只可能來自於北方的利昂,而利昂的混亂狀況似乎也能夠爲高加索提供了充足而又廉價的勞動力,這一切都指向了利昂那些逃亡或者說失控的奴隸。


  “呵呵,公主殿下看來您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啊,不過也不是您一個人對這個問題如此關心,在您面前我也不諱言,不錯,的確有相當逃亡的半獸人奴隸來到高加索,他們既不願意加入那些暴亂的叛軍,有不願意留在利昂等待荷馬大軍的鎮壓,所以選擇了進入高加索,而我們高加索因爲一些礦山的開發也的確需要大量熟練工人,所以麽,這就叫一拍即合吧,至於您說的身份,那不過是一張紙片罷了,在賈扎伊爾的貴族們眼中這些地方凡人甚至連生命都無法得到保障,誰還會在乎這些半獸人奴隸以什麽身份出現?他們大概以爲這裏應該是一片蠻荒的世界吧!哈哈哈哈!至於荷馬那邊,高加索和他們的關係早已經成了這樣,他們要想過問追究這件事情還是等他們先把利昂暴民們的叛亂解決了再來和我理論吧。”


  對於柯默的大膽放肆卡姬雅並不感到意外,她早已領教過對方在溫文爾雅背後不時流露出來桀驁不馴的味道,高加索地處邊緣,道路交通不便,別說追究他的責任,就是來這裏一趟也需要擔上許多風險,在賈扎伊爾那些膽小的貴族們心中只怕除了在地理意義上王國擁有這片土地的主權外,他們怕是連在地圖上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吧,而對方話語中也擺明瞭並不懼怕荷馬對這件事情的追究,想一想也是,目下王國境內局勢風起雲湧,而荷馬連一個小小的利昂暴亂都解決不了,要想追究高加索非法收容逃亡奴隸這種事情,的確有些太過遙遠。


  見對方把這個問題牽連了出來,卡姬雅也就趁機帶起自己的話題:“聽男爵閣下的意思好像荷馬已經對利昂的局勢無能爲力了?”

  “不,不,卡姬雅公主殿下,您好像在曲解我的意思,利昂這片土地您認爲它能夠獨立生存麽?很明顯一個道理,既不生産糧食,有不生産其他生活必需品,如果沒有外界支持,它即便是沒有荷馬軍隊鎮壓也只有自我崩潰的命運。至於前期利昂那些暴民們爲什麽能夠取得勝利,相信這中間的原因公主殿下和我都很清楚,不需要我來贅言了。荷馬人如果有心要征服利昂其實易如反掌,只是因爲種種原因菲利普無法專心致志或者說傾注足夠關心來過問這件事情罷了,但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利昂的局勢就會發生變化。”

  心中一動,卡姬雅已經捕捉到了對面這個面色如常的男爵閣下話語中的含義,利昂的局勢變化已經是不可逆轉,不可能繼續維持目下這種狀況,但是向何種方向轉變,卻還有圓轉餘地。


  “男爵閣下,您認爲怎麽樣才能讓利昂保持一種讓王國和高加索的利益得到維護的狀況呢?”卡姬雅知道要想使利昂不重新落入荷馬人手中,眼前這個男子才是關鍵,荷馬數千大軍竟然在利昂先勝而後敗,這種事情震驚了全王國,正規軍甚至加上魔法師居然被一群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奴隸擊敗,縱然這些半獸人奴隸野蠻彪悍但也足以讓世人側目了。但內情並不能隱瞞多久,就在各方懷疑王國中央插手之時,王國中央的核心人物卻知道這份功績主要卻要歸功於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高加索領主,王國不過是在糧食和後勤物資提供了一些幫助罷了,但真正要讓這幫暴民和奴隸打敗荷馬的正規軍卻不是光靠糧食和物資保障就能做到的,要知道那是一支比起王國軍隊也差不了多少的正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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