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千水]大劍——風起之時[全文完]

絕對官僚

第三三六章 機會

   而伊斯利想得還要多些。

    “日月雙懸之日，諸神的光輝隕落；

    跨海而來的征服者們，讓黑暗籠罩了這片土地；

    諸神的女兒，將在黑暗中詠唱，

    緋色的天空，是她永恆的牢籠。

    她的雙眼，注視著光明，也注視著黑暗；

    若你的子民已經在向邪惡祈禱，

    我們又該，為何而戰？

    **

    海風帶著屠戮者而來，孕育者的鮮血融入了山川；

    當大地也在哀鳴的時候，昔日的寵兒又該奔向何方？

    瑟雅娜，你是諸神的女兒，卻只能在黑暗中淺淺吟唱。

    戰斗者的身軀落入了深淵，伸出的雙手，又怎能掙脫這牢籠？

    你的雙眼，從此只能注視著過去，也注視著未來。

    若這一切，只是命運的安排，

    我們手中的劍，又該向何方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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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當初在迷途之都的空間看見的東西。那時可以說完全不解其意，現在卻是比較明朗了。

    瑟雅娜的雙眼，注視著光明，也注視著黑暗——指得就是雙眼有一個被詛咒麼？

    孕育者的鮮血融入了山川，戰斗者的身軀落入了深淵。若這說的是瑟雅娜的父母，那麼，能夠讓妖力的極限被突破或者讓妖力產生特殊能力的精靈之淚以及試煉之液，想必是屬于身為戰斗者的父親的力量。而融入了山川的孕育者則是母親。

    母親這一脈，帶來的力量，似乎就是異能——當然，要這麼說的話，把妖力實體化的能力，也得算在這範圍之內。不過，他接觸到的法則，確實不只是妖力的實體化而已，和泰萊莎、露西埃拉與莉芙露不同。

    高級妖魔之中，能夠把妖力和異能結合起來的似乎很少很少。也就是說，能夠把父系和母系的力量結合起來的人很少很少麼？這和血脈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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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道理，他的血脈應該來自于法師。法師和煉金術師，看對他們的敘述和留下來的傳說，似乎都應該屬于母系一脈。迦那多的血脈不純，所以異能被變異的妖力壓制。

    可是，為什麼他父系、來自女神的血脈卻並沒有對妖力產生排斥反應？

    雅羅爾的血脈可能本來不怎麼純正，或者說很薄弱，但是到底也是母系這一脈的。而且有噬晶獸幫她提純……

    噬晶獸吸收“山川的力量”來生產精靈之淚，小寶卻吸收妖魔的血液。這是說明，父系和母系，力量其實是相輔相成的吧！

    妖魔的血液，雖然說帶有詛咒，其中卻有著比較純正的父系力量。而它們覺醒者這些，力量已經運用自如，它卻不好吸收了——或者說沒有轉化的能力？

    可是為什麼，這力量和那一位的力量也不沖突？

    ……不，並非不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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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普麗莎，似乎是古代的時候，雙子女神尚未出現的時候，女神的名字。”他不再跟著伊蓮的步伐走了，“若你的子民已經在向邪惡祈禱，我們又該，為何而戰？——這句話，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人類，原本信仰的並不是她，而是所謂的諸神的子民。

    “所以，即使是人類的貴族被‘賜予了’女神的榮耀、瑟雅娜之眼之類的力量的使用方式，說到底卻只是讓我們增加了一點其他的力量而已。甚至，那力量還是一種標志。只要這種力量的傳承被滅絕，就能引動什麼東西，沒錯吧？

    “也所以，這一部分的血脈，對我們其實只是起到了輔助的作用，和妖力卻並不沖突。只是要凸顯它，卻不能有太多的妖力……”

    “不錯。”伊蓮微微一笑——盡管她的笑容顯得很僵硬，但是她應該確實是想要用這種笑容來表示贊賞沒錯，“在你們進入迷途之都的那一刻，永恆之心就已經被啟動。而現在，召喚的儀式已經開始。雙子女神的降臨，已經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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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話，雅羅爾直想哀嘆——還真的要面對神明啊！可是如果是真的要面對的話……唉，逃避更不是方法，還是考慮一下怎麼去面對吧！

    伊斯利顯然打得是同一個主意︰“你曾經說過，要我們面對歷史。或者說終結歷史必須要掌握規則。看起來，你倒是不希望那位雙子女神獲勝的樣子。這麼說來，我們有這種戰勝她的可能性？”

    ——說實話，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自己甚至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這種感覺對于習慣掌控全局的他來說，異常的不舒服。可是，他卻不能不在她的口中打探消息。

    伊蓮及其微小的點了點頭，“空間的能力是關鍵，在這塊大陸上，只能召喚出雙子女神中的一位。可是，兩位女神的力量是相連的。只有截斷這種聯系，你們才可能獲勝。因為那樣的女神，並不擁有完整的神的力量。”

    何況，現在就把她召喚出來，想必她在諸神之戰所受的重傷，以及強行融合他們的力量所帶來的麻煩都還沒有解決。不要說神……連半神的都要差那麼一點點。所以，才有戰勝的希望啊！如果再晚上幾千年的話……

    伊斯利看了看雅羅爾。雅羅爾則回了她一個苦笑。可是，她剛想要說什麼，臉色就變了——伊蓮正把小火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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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什麼？”終于，她還是忍不住了。

    “伊蓮！”麥克斯也在同一時間叫了起來，語氣是掩飾不住的緊張。

    “放心，”伊蓮淡然的說道，“只是，你們完全無法使用這神心石的力量而已，也不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剛才，我用它的力量做了一件事情。所以它才變成了這樣。但是只是暫時的，等一下，就會恢復了。”

    “但是你還要對它做什麼吧！”雅羅爾趁著這機會，已經利用防御型深淵的能力恢復了不少，站了起來。

    “不。”伊蓮搖頭，溫柔的看著小火，“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它的力量，如此而已。”

    在雅羅爾緊張和其他人驚詫的視線中，狂災的身軀上，慢慢的浮出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的身影。

    這是……靈魂？縱然是擔心小火，雅羅爾卻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是也不對吧？這個世界，似乎是沒有人能夠看見靈魂的。至少她就沒有見到靈魂的能力。這個小男孩雖然有些透明，卻渾身有著淡淡的金光，身體也沒有靈魂“傳說中”虛無飄渺的感覺……

    最重要的，為什麼會有熟悉的感覺？這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狂災。”或者到底是仇人的緣故，伊斯利完全沒有發呆，沉聲說了一句。

    “他叫萊茵，是狂災，也不是狂災。”伊蓮看著這孩子，溫柔微笑。這一次，她的微笑沒有任何的不自然之處了。

    “藍若斯幫的是他。”愛爾奎特忽然間插口。緊緊的盯著他看。

    “是的。”伊蓮抬頭看她，點頭，“確實，是他幫的忙，如果不是在他妖力極為薄弱的時候，破開他的額心，你們是無法殺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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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災，雅羅爾轉頭看了看伊斯利，發現他正緊皺著眉頭。

    伊蓮雖然行蹤詭異，而且能夠使用空間力量，但是她的感知和之前見到的東西，都告訴她，伊蓮自身的實力其實不強。那個小男孩，也很脆弱的樣子。

    說實話，如果伊斯利不想放過這個小男孩的話，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這個組織，搜集到了我的父親散落的那部分意識體，並且以那個意識體、一個很有天分的小男孩，連合血繭以及瑟雅娜的力量，造出了狂災。”伊蓮緩緩說道，“那是他們完全不可控的戰力。然而，瑟雅娜之眼可以控制他。控制三分意識中最為強大那一部分，狂災身體自行產生的野獸本能。並且，使他處于狂亂的狀態。”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小男孩的意識，並沒有被我父親的那一小部分意識吞噬，相反的，每隔一些年頭，就會沖擊瑟雅娜之眼的控制，甚至，突破瑟雅娜的控制，把自己的意識投射到外界的人類身上。在那種時間之內，所謂的狂災是很不好控制的。屬于我父親的那部分意識，會突破狂災野獸的本能，獲得思考的能力……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取得了那個叫做藍若斯的孩子的幫助。”

    她直視著伊斯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眼楮，“如果不是萊茵把自己的血脈力量交給了泰萊莎小姐，你們沒有那麼容易殺死狂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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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羅爾稍稍一呆，終于明白心里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泰萊莎的描述！

    伊斯利也听明白了伊蓮的意思——狂災這個“產品”自行產生的野獸本能，還有那個所謂“戰斗者”的剩余意識都已經消散。而他如果要對付這個不知道算不算靈魂的小男孩的話，那就是對無辜的小孩下手了！

    不過也罷，仇恨到了這個地步，也差不多了。被仇恨束縛了幾百年，若是還要被束縛下去，就太不智了！

    所以，終究，他也沒有下手。

    真實的戰力，被人造的身體所影響，確實可能被深淵或者類深淵所殺的伊蓮也頓時松了一口氣——既然現在不動手，那麼很可能就不會動手了。

    “既然如此，我也提供一個可能性吧。在西邊的戰斗中，那個空間即將破裂。永恆之心和瑟雅娜之眼都會出現。永恆之心，那是女神在這個世界降臨所必須之物。如果想要阻止女神降臨，那麼，就必須在她來臨之前，毀掉永恆之心！”

    似乎是投桃報李一般，她說出了一種選擇的方式。

    而這，也是迦那多昔日的要求……只是，迦那多只是從家族的古老傳說之中得到了這個信息而已。伊蓮，卻明確的說出了那東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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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組織的終局

    “你認為我現在的傷勢……有可能立刻就進行空間轉移麼？”還不等伊斯利開口，雅羅爾立刻自己就說了。她也很想阻止那個什麼女神的啊！但是這種狀況，如果強行進行轉移的話，就算不加重傷勢，也絕對偏離萬里！

    “我知道。”伊斯利苦笑了一聲，他本來也沒打算讓雅羅爾在這種情況下動用能力啊！只是想到了離這里那麼遠的拉波勒，難免就想到了雅羅爾而已。

    而且，被別人提出選擇而由他自己來選擇，這種事情，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過了。真是……讓人不舒服啊！

    “萊茵。”伊蓮呼喚了一聲那個男孩。而名為萊茵的孩子，原本茫茫然的神情也因為這聲呼喚有了變化，還是茫然，可是他卻抬頭看了伊蓮一眼，抬腿，走出了狂災的身體。隨即站到了伊蓮的身後。

    “這是我能幫你們的最後一點東西。”伊蓮說道。

    控制瑟雅娜之眼，讓它被普麗茜拉吃掉，然後，似乎是因為普麗茜拉死亡是暴亂妖力的關系導致暴炸。這些事情，可以說都是伊斯利雅羅爾他們重傷的重要原因。但是听口氣，她卻似乎一直在幫忙一般……

    不過這一次，她或者真的是在幫忙。因為，小火的身上，忽然間就冒出了如同金光一般的火紅色光芒。

    這就是她引發小火身體里神心石力量的結果？雖然猜測伊蓮不會對小火作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伊斯利卻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眼角抽搐了一下。因為他無法忘記某次慘痛的經歷。

    ——那一次，小火吸了他的血，主動的釋放了自己的力量，可是後果就是……礦石……

    雅羅爾的想法就單純多了。小火回到她手上的時候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現在她也想不到這些，只是緊張的盯著小火。如果不是伊斯利扯住了她的話，她是不是會無意識的沖上去，也難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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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狂災尸體，忽然就癟了下去。很奇特的，就如同一個氣球正在慢慢的散去里面的“氣”一般。而從他的身體上，慢慢的浮出了三個似乎閃耀著金光的紅色球體。

    “你們的血脈到現在都已經比較完整。”伊蓮淡淡的說到，“能夠用上的東西都已經被用上，所以，沒有什麼增加的方式了。但是這個……或者可以讓你們在之後的戰斗中更加有勝算一些。”

    或者說，勉強算是一種快速的妖力提升方式吧！

    說著，這三個球體就用一種肉眼根本跟不上的速度，沖入了伊斯利和雅羅爾的身體里。而另外一個……則消失在了天際。

    “現在，都是妖力幾乎處于消耗殆盡的狀態，盡管只有泰萊莎小姐和這妖力在性質上最為相近，但是相信你們也是沒有問題的。”伊蓮微微一笑，隨即，將小火放在地上後，就和那個也不知道算不算靈魂的小男孩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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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斯利？”雖然不是很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里加魯特還是立刻問了出來——要不要去追蹤她。

    “她用的是空間能力。”伊斯利略略苦笑著，似乎很艱難的動了動手指。

    “雖然說是妖力的聚集體，然而，卻也確實有著讓我們一時間難以動彈的能力。說到底，是害怕我動手吧！”

    雖然說，原本就沒有打算動手。然而，這種落入他人計算的感覺，確實讓他很不好受。

    還好，妖力的掌控和化為己用本來就是他的長項，他很快就恢復了行動能力。

    “麥克斯，這是怎麼回事？”听到伊斯利的回答，里加魯特則快速的轉向了麥克斯，向他發難了——誰讓在他們的印像里，麥克斯和伊蓮，是兄妹呢？？

    然而，一臉黯然神傷的麥克斯卻一點回答的意思似乎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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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加魯特，麥克斯只怕也是沒辦法阻止她的行動的。”伊斯利站了起來，看起來，他已經好了不少。

    看著麥克斯，他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那可是瑟雅娜，女神啊！縱使，只是記憶……”

    “那個什麼雙子女神，會出現嗎？”作為里加魯特的助手，菲利克在里加魯特離開之後引領著他們這一方覺醒者進行戰斗，自然是傷得不輕。但是明顯沒有影響他腦子的速度，他問出了這關鍵的一點。

    “是的。”伊斯利把落在地上昏迷不醒、萎靡不振的小火給拎了起來，“不過，還是能夠試一試的……總之，里加魯特，菲利克，藍格斯，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你們去聖都？”里加魯特也有些明白了，聯想著剛才的情況。

    “我說……能有人說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麼？”撇開其他的人不談，一直帶在外面，對這些事情幾乎毫無所知的藍格斯終于忍不住發問了。

    “讓里加魯特說明就好了。”雅羅爾也總算是恢復了行動的能力。接受了大量妖力的補充，她身上的傷勢，看起來是完全的復原了。可是，經過了狂災的那一戰，身上的衣服卻是再次報廢，除掉身上的斗篷以外，衣裳完全可以用“襤褸”來形容……

    只是，現在這一些卻完全顧不上了，“伊蓮這麼說，聖都的方面只怕是糟糕的很。還是快點走比較好。”

    “你現在能夠進行傳送？”伊斯利有點兒懷疑。

    “即使是等一下，也不見得能夠傳送得更加精準。”雅羅爾略有些諷刺的一笑，“雖然被人強迫性的要求作出選擇大概你很郁悶，但是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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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羅爾的眼里，寫滿了︰“你也有今天”這樣的話。讓伊斯利不由得苦笑。

    在這里還有很多事情的啊！比如說，沒有弄錯的話，站在那邊那個是露西埃拉，不是拉花娜……但是確實，果然還是聖都那邊比較重要啊！

    “算了，我也不交待了，組織這邊的事情，里加魯特你就全部處理一下吧。菲利克和藍格斯可以幫你。”伊斯利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前的那些事，也問里加魯特好了。”

    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這個頭號手下不喜歡說話的事實，伊斯利把小火交給了雅羅爾，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雅羅爾看了看有些萎靡不振、昏迷了的小火，不免有些心痛。不過……

    她狠了狠心，還是把小火遞給了里加魯特，“只怕我們這次去聖都也不會輕松。倒是這里差不多了。所以，里加魯特你幫忙照看一下吧！”

    她是不敢隨便找地方把小火丟下了。

    而人品的話，果然還是里加魯特比較值得信任。

    他是廢品回收站？？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里加魯特的額頭青筋跳啊跳的——伊斯利喜歡把事情推給別人做也就算了，早就習慣了。可是……可是為什麼他還要當寵物收留所啊！

    再可是……想一想他們要去的地方，他還是沉默的把小火接到了手里，一句話也沒說。比較讓他奇怪的只是……伊斯利離開前，那同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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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加魯特大人，只怕你接手了一個大麻煩。”菲利克在一邊告訴了他，伊斯利那眼神的意義——他想起了當初見到的情形，“您得給這個小家伙準備大量的礦石才成。”

    而且，這個小家伙……听起來很重要的樣子，也不能丟下不管呢！

    對于菲利克的話，里加魯特稍稍有些不解。不過，礦石這種東西，應該不是太困難吧！對于小火的食量沒有很好理解的他，並不是特別在意這一點——畢竟，目前還是組織的事情比較重要吧！

    “迪爾博亞，你打算如何？”他首先決定處理南方的剩余力量。

    迪爾博亞一直都在注視著閉著眼楮站在那兒的拉花娜。現在听到這話，又看了看那邊的藍格斯，完全沒有搭理里加魯特問題的意思，“藍格斯……你果然和他們是有聯系的。”

    “你從來都沒有揭穿我過。”藍格斯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且，我確實覺得，伊斯利比大姐頭更有破壞組織的可能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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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也知道。可是，他答應過露西埃拉。雖然說……那是戰敗後的承諾……

    “迪爾博亞，你答應過我，”從伊蓮還在的時候就一直閉著眼的露西埃拉忽然間張開了眼楮，“為我做到的事情，現在，也確實是做到了。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種方式。”

    是的，他答應過她，幫她鏟除威脅到她們姐妹的組織。卻沒有……說要幫她成為霸主。所以，他采用了自己的方式。雖然說提醒了她伊斯利的特殊之處，卻沒有力勸到底……

    所以，露西埃拉的話，迪爾博亞並沒有接上去。只是，眼楮中閃過了一絲復雜的情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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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爾博亞，到底怎麼回事？”看到露西埃拉和迪爾博亞先後離開，菲利克有些不明所以的問著藍格斯。他還以為迪爾博亞很忠心呢！現在看來也確實如此——因為他追著露西埃拉走的。

    “似乎是因為當初的一個承諾吧。”藍格斯對此卻也不是很了解，“和我不同，我是因為剛好在南方，他似乎卻是被大姐頭找上門的……”

    “好了。”里加魯特卻把目光從迪爾博亞的背影上收了回來，變回了人身，“與其考慮這個，先把手頭上的事情做掉！”露西埃拉和迪爾博亞走了，他們可還有手下在這兒呢！

    “菲利克，你去找找看，還有沒有被埋住的，資料之類的東西。”他找了一件衣服披到身上，說到，在指揮的時候，他倒確實是比伊斯利威嚴得多。

    而就在他正打算繼續布置任務的時候，朗基努斯和艾麗西亞卻在遠處出現了。他們的身上……有著跳動的某樣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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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章 一線生機

    聖城拉波勒的狀況，現在異常的慘烈。

    盡管有覺醒者們和雷西特在城牆的前方擋住了至少上千的妖魔，然而，妖魔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奧菲莉亞他們，還是留守的大劍們，都沒有辦法把全部甚至只是大部分的妖魔們擋住。他們，幾乎都是被聖城的軍隊，還有普通的人類……攔住的。

    “可惡！”史德恩無奈而且恨恨的叫了一聲，退回了嘉拉蒂亞的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在他快要抵擋不住的時候，嘉拉蒂亞的身邊出現了一道防御網。進入了這個防御網的妖魔，妖力都會被影響，這才解了他的危局，可是他還是受傷了，被一個近身的妖魔刺穿了左肩。

    當然，那個妖魔的血，也濺了他一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史德恩看著嘉拉蒂亞。

    金色的長發高高的揚起，因為她身上旋繞著的淡淡的妖力旋流。眉頭微微的皺著，雖然閉著眼楮，卻仍然能夠讓人感覺到她的辛苦。在她的額頭，已經是滲出了一層薄汗了。

    “嘉拉蒂亞姐姐要是撐不住了怎麼辦？”

    “史德恩。”忽然，嘉拉蒂亞的聲音直接在他的心底響了起來，讓他嚇了一大跳——什麼時候嘉拉蒂亞姐姐有這種本事了？

    “小心。妖魔即將攻擊。貴族，基本被殺完了。”嘉拉蒂亞的話很簡潔，似乎有些吃力的樣子。不過，到底是十分清晰的聲音。伴隨著嘉拉蒂亞在他心底傳輸的影像，史德恩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站起了身體，向四周張望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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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處都是混亂的呼喊聲。小孩和婦孺多半已經躲進了地窖之類的地方，然而即使是成年的男子，作為普通人類，對妖魔也還是沒有多少威脅的。

    現在，這些聖城的居民們，采用的主要是人海戰術。

    也因此，現在是超級的混亂。沒有戰術、沒有統一的指揮，到處都是死亡的人群。如果要說和其他被妖魔攻擊的城鎮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那些尸體沒有被掏出內髒的腹部了——不停被攻擊的妖魔，沒有這個時間進食。

    在最絕望的時候，人類爆發出了妖魔兩千年來從未見過的潛力，他們前赴後繼，或者為了家中的妻兒，或者為了自己，他們或者已經忘記了生死，只是在不斷的攻擊之中，試圖尋找到一線生機……

    沒有悲切的哭喊，現在有的，只是不停戰斗的呼喊聲，和慘叫聲。

    這種情況下，想要全局的把握狀況確實很難，至少，史德恩覺得憑借自己的眼楮是做不到的……

    可是，按照嘉拉蒂亞的“說法”，卻表示有不少妖魔，在進入城中以後，立刻就找上了那些比較豪華的建築——基本上，貴族們即使是躲藏，也都躲藏在了那些建築地下比較堅固的地下室當中，他們卻多半是沒有平民們保衛家園的勇氣的。所以大部分都只是在地下簌簌發抖，祈禱著災難能夠快點過去——要攻破那些建築確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戰斗都已經開始那麼久了……

    史德恩不停的掃視著，過了一陣子，他總算是發現了一點——確實，有幾座看起來比較華麗，現在卻已經殘破了的宅院，已經沒有人了！在那周圍的人似乎都已經被殺光，連妖魔都沒有了……只有在宅院的里面，似乎還有妖魔的氣息！

    之前，那些貴族讓妖魔分散了兵力麼？

    他握緊了手中的弓——等到他們出來，情勢會更危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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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戰斗經驗，聖城的普通民眾，因為這些方面的差距，已經付出了巨大的傷亡。而同時……

    “戴亞娜！”

    “瑪潔露達！”

    “尤莉雅娜！”

    一個人面對著至少十個以上的妖魔，大劍們也已經出現傷亡了。不要說他們，奧菲莉亞、塞希莉亞、伊格爾、雷西特，此刻又何嘗不是個個帶傷？

    蟻多還咬死象呢！他們的攻擊，已經都沒有之前的犀利了。不過到底，被攔截下來的妖魔都已經完全被殺光了。剩下的，都已經沖進了城里……

    “牆上那個！”雷西特也顧不得休息了，向著頭頂大喊，“你們到城中央去！城牆的妖魔我們來解決！”

    已經沒有後繼的攻擊者了，那麼，這個城牆的方位作用也就不存在了！他還好。但要是沒有足夠的場地，那另外三位，可是沒有辦法放開手腳的。

    他的話，自然城牆上的迪維和騎士統領索爾都听見了。

    迪維雖然身上不見傷口，但是看她衣服破損的程度，就能知道她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了，只是恢復的很快而已……

    而索爾，作為人類，他的傷勢還要嚴重不少。他們現在，卻是實在沒有辦法，對所有的士兵發布命令了。

    還好，這樣的局勢，落入了嘉拉蒂亞的感知。

    她盡力，把這份信息，傳達給了所有城牆上的人類和大劍。

    而在她的胸口，依附在那兒的小寶，渾身正散發著淡淡的金光。正是它，讓嘉拉蒂亞支撐到了現在，可是，它的身體，卻似乎比之前要小了一圈……

    嘉拉蒂亞知道，這個在她最為危急的時候，忽然支持了她力量的小家伙，也幫不了她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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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聖都，巨石陣進行的戰斗無疑在人數上要小很多。可是，在破壞力方面，卻要強得太多了。原本聳立在這平原上的無數巨石，現在都已經基本被毀掉，成為了散落一地的碎片。

    戰斗已經進行了幾個小時，甚至，已經出現了經驗不足的戰士，無法控制妖力覺醒的事件。可是，那幾位戰士，都在最後的時刻，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敵人的性命。

    對于她們來說，覺醒，甚至成為了最後取勝的手段。

    即使是如此，狀況仍然很危急。畢竟即使是最差的覺醒者，也通常有個位數戰士的水準。除了少數的頂尖戰士之外，剩下的戰士，即使是還存活著，也都岌岌可危了……

    而就算是那些頂尖的戰士包括天然半妖們，也都可以說是個個帶傷。

    當初，兩位領導人確定的戰術本來就是︰可是單獨對戰覺醒者的戰士在前方攔截覺醒者；剩余的個位數到十位數的戰士配合排名低的、經驗不足的戰士來組成一個個的小團隊，盡可能的單獨對戰覺醒者……

    現在，固然頂尖的覺醒者被拖住了大部分，中下位的戰士，卻仍然是傷亡慘重。

    不過，所有的戰斗，都是避開了那邊的深淵之戰在進行的。畢竟，那里的妖力踫撞，太厲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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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萊莎和莉芙露之間，已經打了好幾個小時了。她們這邊，卻是沒有組織那邊那麼多的變化和計謀，只是憑借著自身的實力，在硬踫硬而已。如果說有什麼技巧的話，那也只是戰斗的技巧……

    莉芙露雖然被稱作深淵少有動手，可是活了幾百年的她，戰斗經驗自然不能忽視。而泰萊莎，從成為戰士以來，也積累了無數的經驗。和深淵動手，她們兩個也都有過類似的經歷。

    所以一時之間，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個人之間的戰斗，簡直就是妖力的互耗了。

    泰萊莎固然擁有感知妖力預知攻擊的能力，莉芙露卻也可以隨時把四周的混亂妖力轉化為自己的攻擊。

    固然，破滅對上存在，在掌握的法則上面，泰萊莎佔了一定的優勢，可是，這種優勢卻也不是絕對的。即使是可以最終獲勝，自身消耗也會很大。

    而她現在，根本就顧不上戰場上其他部分的情況了。盡可能的感知，應付莉芙露無所不至的攻擊，然後徹底破壞她某一部分的妖力……在莉芙露黑色的飄帶夾擊之間，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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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他們的戰場以外，對于半妖們來說，最為讓人郁悶的，就是那個金瞳鷹王特特里西了。他基本上已經達到了類深淵的水準，而且，飛行系，對于戰士們來說，確實是最為麻煩的對手。天然半妖之中，有兩個利用風力飛了起來希望能夠對付他，卻都被他所殺。

    半妖的首領，伊芙蕾爾在丈夫的幫助下，希望以遠程攻擊奏效，卻也同樣失敗了。

    何況，這個特特里西也很聰明，那些能夠以一人之力對戰一個以上覺醒者的半妖，他並不去招惹，只是往半妖們的後方沖擊……

    僅僅是開戰的那一段時間內，就已經有好些戰士死在了他的手里。No.10歐蘿拉、No.14辛西婭、No.16金妮弗、No.17伊莉莎、No.18莉莉……

    還有幾個經驗比較豐富的內部戰士，帶領自己的小隊與覺醒者戰斗的中位戰士們，幾乎被他一人殺掉了大半。

    而現在，他又瞄準了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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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自己的拿手好戲，他在半空俯沖了下去，近乎是垂直的俯沖，讓人幾乎反應不過來。

    然而這一次……

    陡然變快的大劍，將他射落的翎羽全部擋了開來。而且，那驟雨般灑落的劍光，還削掉了他半只爪子……

    “啊！”他慘叫了一聲，快速的振翅飛起。但是這一次，又有一個躍起的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卷發的大劍右手握在了身後的劍把上，做出了拔劍的動作。然而，這自然只是普通人眼中的場景，在特特里西的眼中，卻是一團交織的劍網，出現在了他身體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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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九章 守護

    “可惜！”芙羅拉憤憤的落到了地上。米麗雅和伊奈莉，都是首領，自然早已經被注意到。她們兩個的戰場原本卻在遠處，注意到了特特里西的行為後，特地退後到了中下位戰士的戰場上來，準備一擊成功。可惜……

    “沒想到速度型的覺醒者居然有這麼好的防御力！”

    听到這話，妮娜露露也是一皺眉。手中的劍倒是沒有停，把身邊的覺醒者刺了無數的窟窿。

    芙羅拉的斬風，並不依靠妖力，是建立在她的速度和臂力上面的。可以說，她有著和縴細外貌完全不符合的臂力。在融合了妖力局部爆發的技巧之後，那種威力很恐怖的。可是，仍然只是砍傷了那個家伙而已，沒有把他擊落……

    難道，要換人來嗎？

    再讓他這麼肆虐下去的話……

    可是……琳娜、珍、甦菲亞、羅西路……有這個實力的，幾乎都抽不出手來。古蕾雅一個人，則似乎不能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威脅……

    妮娜露露咬了咬牙，可是，頂級戰士們守住的那條防線少了她們兩個，卻也開始岌岌可危了。無法再追擊呢！只有……

    ~~~~~~~~~~~~~~~~~~~~

    安德努森小心翼翼的躲在某塊碎石後。

    雖然說巨石陣已經碎裂，然而，被擊碎的時候到處亂飛的碎石還是有一些很大塊的。而它，就躲在了這樣的一塊碎石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戰場。

    說實話，這樣的戰場，對于他來說，未免太危險了一些，雖然他是妖魔不是人類。可是，卻還是忍不住跟來看。

    因為，在他這一生中，還是第一次，遇見真心會對他說謝謝而且不防備他的人。雖然是人偶，雖然僅僅是這麼短短的時間，但是……

    或者活了這麼久也活夠了吧！他有些許的自嘲。

    不過，他的位置卻也不是很糟糕。因為暗之雙子姐妹所防守的地方，已經是邊緣的地帶了——頂級戰士防守的邊緣。

    ~~~~~~~~~~~~~~~~~~~

    亞莉斯亞姐妹，此刻也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大劍標準裝束——這是米麗雅的主意，她希望這對姐妹能夠不那麼“出眾”，而是成為戰士們當中普通的一員。

    因此，她們兩個本身，在一群大劍之中，除了雙胞胎這一點少見之外，本身卻不是特別出眾了。畢竟，現在混亂的狀況，別人也很難察覺她們的與眾不同。

    可是，安德努森忽然間發現，亞莉斯亞和比茜正在後退。

    雖然在戰斗中很緩慢很緩慢，緩慢到難以發覺，安德努森卻還是注意到了——他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對于戰局的把握卻還是可以的。活了那麼多年，畢竟有了經驗……

    ~~~~~~~~~~~~~~~~~~~~

    為什麼？受傷了？

    不……她們早就受傷了。可是都是輕傷，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害才對啊！

    但是，劍法也沒有那麼犀利了。

    就在安德努森疑惑不已的時候，他卻注意到了一個特殊的景象……

    “比茜，小心後面！”

    他不自覺地，就叫出了謝過他的妹妹的名字……

    比茜的大劍下意識的、快速的往身後一掃，某只巨鷹頓時止住了沖勢，高飛了起來。雖然被芙羅拉所傷，卻沒有太影響到他的樣子。

    “暴露了。”亞莉斯亞簡單的說到。剛才比茜那下意識的一揮，已經暴露了她的實力。速度和力度，有這兩樣的數據，卻是足夠大致判斷一個戰士的水準了。

    她們本來，是受到了琳娜的指示往後面撤退，準備充當一次誘餌的。本來，只要那鷹落下足夠的高度，她們是可以及時反應過來並且迎擊、把它擊落的。

    現在看來，這個任務不能完成了。

    ~~~~~~~~~~~~~~~~~~~~~

    特特里西連續兩次尋找目標出錯，這一次更是偷襲被人提醒，也不免滿腔的怒火沖了上來。

    他毫不猶豫地，就繞過了雙胞胎姐妹。一只爪子迅捷無論的刺穿了原本暗中觀看戰局，此刻卻探出了頭的妖魔的腦袋……

    隨即，再次飛起。

    ~~~~~~~~~~~~~~~~~~~~~

    “任務無法完成。”和身邊的覺醒者戰斗著，亞莉斯亞仍然一板一眼的和自己的妹妹說到。

    “同伴……需要保護。”比茜的聲音卻沒有那麼機械，或者說……淡漠到無感情，而是有些困惑的樣子，“同伴，為我們而死。”——這一點，她還是看出來了。而且，把之前一直和她們在一起的妖魔也劃分到了同伴的類別。

    “我們的這個形態沒有高空戰斗能力。”亞莉斯亞仍然很平靜的指出了事實。

    而在這同時，再次有兩個半妖死在了特特里西的手中——他不再特意的選擇獵物了。

    “巴美娜！”“娜塔麗！”兩聲悲呼也隨之傳出

    “……覺醒。”少見的猶豫了一會兒以後，比茜做出了決定。

    “琳娜說，不可以這樣戰斗，有暴走可能性。”亞莉斯亞也快速的進行了反駁——她們的第一目標，就是听從任務。比茜的話，毫無疑問是和任務相沖突的。

    “保護同伴也是命令。”比茜似乎已經想明白了什麼，立刻就作出了回應。

    又是一個戰士喪生，她的頭部到喉嚨都被爪子給擊碎了。而這次喪命的，則是No.7愛哈。

    命令似乎沖突了。亞莉斯亞于是不再說話。

    比茜則開始邊戰斗邊往琳娜的方向退了過去。

    “不會暴走。”她肯定地說到。不是機械的，根據現狀作出的判斷。而是……充滿了人性的自信心！

    ~~~~~~~~~~~~~~~~~~~~~~~~~~

    多出一個深淵，會如何？

    亞莉斯亞和比茜，確實不是完整的深淵。她們並不能完整的控制那個覺醒體的身體。可以控制來戰斗，卻沒有辦法用那個身體思考。

    可是現在，有一個深淵的戰斗力，就足夠了！

    在琳娜的領域內，亞莉斯亞的身體快速的開始了變化。

    和一般的深淵不同，她的身體並沒有變大太多。只是，頭發變成了利刃，面部也仿佛是成了金屬所制的一般——當然，是那種柔韌性很好的金屬。

    而她的肘部、腿部、背部……緊身衣都向外凸出了一大塊，被那些生長出來的刀片狀物質給頂起的。

    這白色的緊身衣，卻沒有她們原本穿的那黑色緊身衣質量好。至少在訓練的時候，她們的黑色緊身衣不會像這白色緊身衣一樣，很快就被捅破。

    但是，沒有什麼區別也說不準。因為那伸出來的利刃，也閃著銀白色的金屬光澤。

    在覺醒之後，她的身體快速的懸浮了起來，向特特里西沖了過去。那速度，比起以速度著名的金瞳鷹王，還要快上幾分……

    ~~~~~~~~~~~~~~~~~~~~~~~

    幾乎是秒殺……

    琳娜也抽空看了眼亞莉斯亞的戰績，有些咂舌。她不是沒有見過她們的訓練，但是實戰……確實是第一次。

    當然，金瞳鷹王之前翅膀受傷也是重要的原因就是了。

    忽然間感受到深淵級別的妖力爆發，估計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吧！

    不只是他。

    琳娜當然也注意到了，原本在她周圍的那些覺醒者，也同樣被這樣龐大的妖力給嚇到了。所以，她也就毫不客氣的笑納了這一頓美餐，用自己的劍，快速的收割了她們的生命。

    ~~~~~~~~~~~~~~~~~~~~~~~~~~~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結。

    她看見，亞莉斯亞居然在殺了最大的威脅之後沒有折返回來，而是……繼續殺向了其他的覺醒者。

    這是比茜控制的……琳娜當然知道這一點。現在，亞莉斯亞的深淵級身體，只是一個工具而已。也就是說，這是比茜自己的意志。

    她受得了麼？有點兒笑不出來了，琳娜看著開始微微出汗的比茜——要她們出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精神的負擔極大，只能說明這一點而已。

    雖然說她能一定程度上進行控制，但是如果比茜完全失控的話，暴走也是不可避免的啊！

    但是，比茜的臉上卻是一片堅毅，沒有任何的游移。

    也不是……在往常見到的呆板。

    ~~~~~~~~~~~~~~~~~~~~~~~~~~~~~

    在這幾天，她已經找答案了呢。找到了，自己的人心。

    更加重要的是，她找到了，戰斗的理由。

    那樣的意志，在驅使著她用最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姐姐的身體吧！

    或者……這才是露西埃拉暴走的最大理由？

    因為拉花娜也好，露西埃拉也好，都沒有什麼“必須為之戰斗”的東西，沒有那樣的信念？

    苦笑了一聲，琳娜連忙把自己無謂的思緒拋開，開始盡力幫助比茜控制了起來。她們四周的覺醒者，幾乎都被亞莉斯亞殺了。

    而時間……也已經超過了試驗之中，所得出來的極限——亞莉斯亞覺醒的時限。

    ~~~~~~~~~~~~~~~~~~~~~~~

    深淵級妖力的爆發，當然影響的不是這小小的範圍。

    確切地說，是這整個戰場都無法忽視這一件事。就連苦斗之中的莉芙露和泰萊莎，都毫無疑問的注意到了這一點。

    亞莉斯亞覺醒了？

    在她們的腦袋里，同樣冒出了這樣的念頭。而在同時，也幾乎都把自己的攻擊放緩了那麼一瞬。

    莉芙露自然擔心的是一個深淵加入戰局帶來的影響，而泰萊莎，擔心的卻是一個深淵不受控制暴走之後，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要知道，古蕾雅還在這戰場上啊！

    盡管她是遵從自己的意願在戰斗，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尊重。可是，如果加入一個深淵的話，她很難不去想，古蕾雅的情況啊！

    ~~~~~~~~~~~~~~~~~~~~~~~~~~

    還應該再殺下去。

    比茜的腦袋里兩種念頭在糾纏。盡管她現在沒有什麼余力去思考。

    繼續……還是回來？要到極限了……

    “記住，你們是我們的同伴。同伴之間互相保護，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們並肩戰斗，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我們不想要一個可能會暴走的覺醒者同伴，而是，想要得到兩個半妖的同伴！”

    這是誰說的話？說實話，現在的比茜還真的想不起來。

    可是，這句話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劃過了她的腦海。

    “回來！回來！！”

    最終，在最後的關頭，她拼盡全力，喚回了已經有些失去控制的姐姐……

    成功了……這是她癱倒之前的最後念頭。

絕對官僚

第三四零章 打開的門扉

    消失了……

    很奇異的，莉芙露和泰萊莎都松了一口氣。

    那麼……接下來……

    接下來，卻是一團泛著金光的光球，陡然出現在了泰萊莎的體外，然後，很直接的沖進了她的身體。

    泰萊莎的身體陡然一僵。可是，或者是因為萊茵給予的血脈，或者是因為伊蓮所說的“最適合”。總而言之，她卻沒有出現伊斯利他們“一時之間動彈不得”的狀況。雖然因為這一僵，她還是在身體上多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雖然有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泰萊莎稍稍收斂了嘴角的弧度，“但是看來，這一場我贏了……”

    她身上火紅色的鎧甲，已經多處破損。就連那加速的翅膀，也毀了小半只。可是，有了這忽然被補充了大部分的妖力……

    就算亞莉斯亞解決了一部分的覺醒者，她們這一邊，也必須速戰速決！飛躍而起，仍然裹著厚厚的妖力的大劍，直接取向了莉芙露的上身。

    ~~~~~~~~~~~~~~~~~~~~~~~~~~~~~

    不能不管她們。

    不管怎麼說絕對領域，那也是有一個極限的。建立在妖力和精力充足的情況下。而琳娜，已經沒有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領域了……畢竟，從剛開始，她就在保護不能動彈的比茜，現在兩姐妹又同時喪失了戰斗力，她也有些後力難繼了。

    本來，覺醒者的妖力就不是能夠完全控制住的東西。

    “能移動她們嗎？”甦菲亞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防御圈內，說實話，雖然亞莉斯亞幫了不小的忙，可是戰況依然危急，亞莉斯亞的舉動，只是在最危險的時候避免了她們迅速全軍覆沒而已。

    但是，幫了這種大忙的兩姐妹，也不能不管不是？需要把她們帶到戰斗外的範圍去。

    丟下同伴這種事情，無法做到呢！

    “可以。”琳娜點點頭，左手抄起了亞莉斯亞，“兩個人都耗盡全力了。”

    甦菲亞也連忙把比茜給撈了起來，兩個人一邊用右手戰斗，一邊保護著兩個人往後面退過去。其實，他們也一樣是傷痕累累了。但是，還算是能支持，因為之前戰士生涯的鍛煉。

    可是，就在這時……

    “羅西路！”芙羅拉的一生悲切呼喚傳了過來。

    ~~~~~~~~~~~~~~~~~~~~~~~~~~~~~~

    一直以來，都和羅西路爭吵不已，卻實在是把她當作了最好朋友的甦菲亞頓時心頭一顫，目光飛快的一轉，只看見了羅西路倒地的身影，和從她的胸口處，涌出的大片血花。

    “羅西路……”甦菲亞的劍頓時一停。

    芙羅拉的樣子，像是倉促轉身，羅西路是在她的身後……也就是說……

    “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某根觸手猛然倒卷而回，琳娜頭上滲著汗，幾乎是尖叫著對她喊道。

    甦菲亞這才陡然陡然回神。

    ~~~~~~~~~~~~~~~~~~~~~~~~~~~

    “她們兩個，很幸福啊！我們戰士，能夠有這樣的緣分的也很少吧？”

    羅西路曾經說過的話重新在她的腦中回放，“我們當中，大部分，都是在孤單中，孤單的死去的吧？留下一個劍墓，能夠記得的人也很少，就不要說……一起走過的人了。”

    一起走過，一起死亡嗎……

    當時，還以為只是一時的感慨而已。畢竟，是那麼開朗的一個人。原來……

    雖然，說同伴互相救助、甚至為之失去生命，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羅西路會救援陷入危局的芙羅拉她們，一定，有一些其它的原因吧！

    ~~~~~~~~~~~~~~~~~~~~~~~~~~~

    為什麼她的妖力能夠陡然恢復這麼多！

    莉芙露無力的看著泰萊莎，她的身體現在已經丟了一半，在妖力差距很大的情況下，泰萊莎確實是她的絕對克星。

    而現在……

    要走最後一步了麼？看到泰萊莎執劍沖了過來，她不免動了這樣的念頭。

    然而……

    一個人形的覺醒者陡然沖到了泰萊莎的面前。她的力量，比起泰萊莎來，實在是差了太多，然而，她身後的三對骨翼陡然脫體而出，包括身上以極快的速度刺出的數十支前刺，到底，還是擋住了泰萊莎一段時間。

    “莉芙露大人，達夫，快帶莉芙露大人離開！”

    這麼喊叫了一聲以後，她的身體也似乎在這樣的攻擊中消耗了全部的力量，整個人都疲軟了下去，被泰萊莎一劍從頭部斬成了兩半。

    ~~~~~~~~~~~~~~~~~~~~~~~~~~~~~~~~~~~

    確實，爭取到這一點時間就足夠了，莉芙露……會離開麼？

    泰萊莎也有些擔心。而且說真的，莉芙露如果這樣退走，也難說好還是不好。

    可是莉芙露本身，卻有些游移的樣子。

    她也有些奇怪……絲莉芬黛，她不過是曾經幫過她一次而已，為什麼，要救她？

    而一直沒有出現的達夫，則從莉芙露的身後沖了出來。

    該不該退走？莉芙露一時之間確實有點猶豫不定，只是，還是退後了一段距離，她現在的妖力已經非常低落，遠遠不如泰萊莎，這一點，強一點的眼都足以從這樣混亂的狀況中分辨出來……

    不過，她似乎也沒有決定的必要了。因為忽然間，就從聖城的位置傳來了一種完全不明的氣息。這種氣息，和妖力不同，但是同樣是巨大的能量源，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泰萊莎曾經感受過一次。

    莉芙露，也隱約察覺過一次……

    “迷途之都？”泰萊莎頓時停頓了下來，臉色也難免稍微有些變了，“這麼快就已經？”

    可是……女神的榮耀，不是已經完全被取走了麼？

    ~~~~~~~~~~~~~~~~~~~~~~~~~~~~~~~~

    在聖城中，嘉拉蒂亞卻是因為這樣的壓迫感，第一個，就從站立的地方跌了下去。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現在，自然是完全支持不住，在一瞬間就完全被擊倒了……

    但是還好，她的四周本來就沒有妖魔，而且史德恩也立刻就蒼白著臉趕了過來。

    不管是他們還是妖魔，都被這意外的巨大壓迫感給壓得沒有什麼戰斗意志了。而這一次，甚至連人類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只是，他們的感覺還不如妖魔覺醒者那般深刻而已。

    然而，他們卻也沒有這個機會向妖魔反擊。

    因為下一刻進入他們眼簾的，就是陡然開裂的天空，和動搖的大地……

    ~~~~~~~~~~~~~~~~~~~~~~~~~~~~~~~

    來晚了一步麼？

    因為妖力喪失得利害，在進行了空中轉移之後，只能被伊斯利帶著趕路恢復妖力的雅羅爾嘆息了一聲，“看起來，所謂的迷途之都的封印，被打開了呢！”

    “問題在于……瑟雅娜之眼、永恆之心，還有那個寄居在瑟雅娜之眼里面的意識體……在哪里？”伊斯利稍稍皺著眉打量著天空。

    脫離了他的扶持，雅羅爾的身後張開了一對冰藍色的翅膀，現在，她也還是沒有全盛時期的實力。

    “我先讓她們撤離。聖城看起來是保不住了。你去找一下吧。”

    伊斯利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迷途騎士出現，這些經歷了戰斗的大劍還是都救下吧。而且那邊的那些……

    “雅羅爾，也通知泰萊莎他們那邊……不管是大劍還是覺醒者，只要現在還沒死，以後，都會是重要的戰力。”

    用風語麼？

    雅羅爾點了點頭。

    ~~~~~~~~~~~~~~~~~~~~~~~~~~~~~~~~~~~~~~~~~~~~~

    飛到了聖城的上空，她的聲音，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城市和巨石陣的戰場。

    盡管她也能感覺到那種壓迫感，但是，這種力量對于她，卻還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影響。即使是受傷，她也還是一個深淵。

    “拉波勒的所有戰士、所有居民，立刻撤離。迷途之都的封印將被打開……”注意到了聖城中的慘烈景象，她迅速的分析了一下，“將你們的婦孺老人都趕快帶出來，再晚一點，就要塌陷下去了，快點！”

    她最後的一句話，特意用風語放大了音量，如同驚雷一般，振醒了所有人。而她自己也飛身而下，把嘉拉蒂亞和史德恩給帶了起來……

    守衛聖城的大劍，已經戰死了大半，包括……

    No.11的溫迪妮、No.12的琴。看起來，都是因為對戰了太多的妖魔，被圍攻，然後被殺的。

    “泰萊莎，伊奈莉，米麗雅，所有的戰士都請保護好自己，向聖城方向撤退。這里的戰斗……已經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我們共同的敵人……即將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或者妖魔和覺醒者無法听信這樣的話，但是，莉芙露的妖力已經微弱，泰萊莎的妖力卻還比較強悍。只要戰士們都撤回來，剩下的覺醒者和妖魔，他們可以應對。

    這麼說著，她單獨靠風力就停留在了半空，身後的雙翅陡然散開。在終于反應了過來，開始忙不迭的把孩子親人帶出來的人類身邊，妖魔們也終于從那壓迫下開始回神了。

    既然被組織用繁殖地逼迫而來的妖魔都應該已經離開，雅羅爾也不再客氣，無數的翎羽紛紛掃過。取走了這些在不明的力量下完全無法發揮全力的妖魔的性命……

    ~~~~~~~~~~~~~~~~~~~~~~~~~~~~~~~~~~~~~

    而在雅羅爾說完話之後，天空的口子裂得更開了。

    地動山搖的感覺，也越來越厲害，甚至，漸漸的向外波及了過去。聖城之中……好些地窖，已經開始坍塌了。

    然而，瑟雅娜之眼，還有那個什麼永恆之心……仍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雅羅爾抽空望望天空，有些憂慮的皺起了眉——難道，真的無法阻止了麼？

絕對官僚

第三四一章 對策

    “看起來，你的朋友已經叫你們撤退了。”雖然說表面上完全沒有表現，但是，莉芙露確實是松了一口氣的，“怎麼，你還打算打下去？”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泰萊莎冷笑，雖然說她知道雅羅爾說的是什麼，但她對于莉芙露領導的這一次的事件，是不可能沒有不滿的，“但是雅羅爾出現在這里，只能說明一件事情，組織已經完蛋了。”

    “哦！”讓人驚訝的是，莉芙露居然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而且，之後還冒出來一句，“那很好，恭喜你們。”

    饒是泰萊莎，嘴角的弧度也不免僵了一下。

    她已經察覺到了，伊斯利出現在了附近的妖力，而且，他似乎在幫助半妖們撤退的樣子，自然，也就不著急了。決定至少還是把這件事情弄清楚——萬一真的有了那個萬一，和她們同名的那兩個家伙出現了的話，莉芙露也是一個大戰力啊！

    “你和組織到底有什麼交易？西之深淵莉芙露。雖然組織已經完結，但是我們不能讓它的殘留勢力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她再次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殺意……

    **

    莉芙露自然也感覺到了伊斯利的到來。對于泰萊莎近乎威脅的話語，悠悠一嘆，“如果，我在這里拼掉這一條命，盡全力一擊的話，結局，會是如何？

    如果莉芙露真的那麼干的話……

    泰萊莎卻沒有想到，莉芙露會放出這樣的要挾來——莉芙露本身的法則是存在。如果，她要拼掉這份力量，用她現在的這些妖力的話……

    聖城那邊還難說。但是，目前那些正在撤退的戰士們可就……

    作為一個直來直往的戰士，不能不說泰萊莎並不擅長應對這種局面。當下，微笑也漸漸轉成了苦笑，殺意更是收斂，“看起來，也只好放你離開了呢！”

    然而，莉芙露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是，如果只是想要離開，剛才就不必猶豫了不是麼？

    “我希望能搜集一些死掉的戰士的尸體。”她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而說出來了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追加了一句，“當然，只要覺醒者的就可以了。”

    **

    原本已經打算放莉芙露離開的泰萊莎听到這樣的要求，稍稍有一點而不解。但是那也只是一下子的功夫而已——雖然說並不長于計謀，卻並不代表她不善思考。幾乎是立刻，她就想到了一些類似的案件。

    “……血種？”

    “不錯。”既然被揭穿，莉芙露也就不在乎了，“我要制作血種。事實上，組織已經把血種的配方和必要的藥劑都給了我們。我還有那個特特里西……但是，血肉需要我們自己收集。所以我們才會答應組織的這個交易。大型的戰場，毫無疑問能夠得到質量最好的血肉。”

    泰萊莎略略皺起了眉——對于這樣的戰斗，莉芙露只是把她們的生命……那些戰士們的生命當作了必要的棋子，這自然讓她不快。可是，這卻不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

    “血種，對你難道有用處？”

    “沒有。”莉芙露的話依然干脆，而且，也始終使用的是那種成熟女性的語氣，“只有我們完成了交易，才能到組織去，用什麼東西把這血種改造……那對我們深淵才會有用處。”

    “即使是組織不被滅掉，我也不認為組織會履行諾言。”泰萊莎立刻就指出了莉芙露話語中的問題。

    “當然。”在莉芙露現在黑黝黝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絲笑容，“我本來也沒奢望那個東西。盡管我已經確認了那東西有效。我只要血種就可以了。如果想要完成任務……早就動手了。”

    **

    順著莉芙露不經意的目光，泰萊莎看見了哭喪著臉的達夫，忽然間有些明白了。

    莉芙露說的沒錯。她早可以完成任務。但是……這，也是她之前的疑惑不是麼？現在，倒是有了答案。

    莉芙露……是為了達夫。

    在現在的這個世界，原本隱居的覺醒者們紛紛冒出了頭。組織的實力，更是讓所有人震驚。

    原本的男性戰士No.3的覺醒者達夫，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戰力，可是原本就勢單力孤的莉芙露，只有這樣的屬下，明顯是不足的。或者說，達夫現在的戰斗力……在這個已經危機四伏的大陸上，莉芙露已經保護不了他了。

    如果……對于莉芙露來說，達夫不只是屬下的話。

    組織根本就不需要抓起達夫之類的。只要能夠稍稍纏住莉芙露，就足以讓達夫被殺。

    金瞳鷹王那種程度的覺醒者，組織肯定不只一個。

    所以，組織抓住了莉芙露的這種心理。

    雖然說是“交易”，事實上卻是威脅。針對達夫作出的威脅，以血種進行的利誘。而即使是不盡心也沒關系，只要莉芙露來了這里，只要她被卷進了這場戰斗就足夠了。何況這里，確實能夠產生大量優秀的“血肉”。

    **

    “反正是覺醒者，你們隨意。”雖然對于莉芙露的動機極不爽快，可是泰萊莎也稍稍理解這樣的心情。因為……她的身邊，也有古蕾雅。

    選擇了戰斗的古蕾雅，在她不能時刻照看她的情況下，首先想到的，也是提升她的實力。

    再說……說到底弄出這一切事件來的，是組織。想必到這里來的人，很多都有自己的理由吧？比如剛才的那個覺醒者，膽敢插進深淵的戰場，足以說明她的目的了。

    **

    左手變化，不求傷敵只是讓半妖們撤退的伊斯利，現在大半的心思，倒還是放在了空中。只是始終觀察不到什麼，才順手幫忙的。

    看到泰萊莎退出了戰場，他也懶得管這里的狀況了。

    “我上去看一下，你照看這些人吧！”注意到泰萊莎的狀態不錯，伊斯利很干脆的就把手頭上的任務扔給了她，展開骨翼，飛上了天空。

    往那個裂痕……靠了過去。

    **

    “伊夫利特司祭！”

    “文森特司祭！”

    悲慘的呼喚聲，一直就沒有停過。不是為了戰斗中死亡的人們傷心——現在大部分的人都沒想到這一點——他們只是，在盡可能的挽救躲藏起來的家人而已。

    然而，在地動山搖之中，不少的地窖之類的藏身之地，都在其中的人沒有來得及出來的時候就崩塌了。這使得迎接的工作，甚至變成了救援。

    對于兩位司祭的悲切呼喚，就來自于孩童們……這兩位神職人員，沒有在之前的戰斗中喪命，卻喪生在了對孩童的救援之中。

    而這些孩子們的悲切呼喊，比起其他人，更加的沖擊到了雅羅爾的耳朵。

    “我也去幫忙！雅羅爾！”她的左手拎著的史德恩轉過頭來要求到。

    沒有什麼人為的危險了……但是這樣的狀況，卻無疑，是一場天災。人類的力量，在天災里，也一樣的渺小……

    “小心。”她還是把史德恩放到了地面上，讓他去幫忙——作為一個半妖，他卻是不至于被崩塌什麼的狀況活埋的，“史德恩，你想幫助別人，固然不錯，但是，要建立在你自己的安全上面。”

    但是說到底，她還是不大放心，最後提醒了一聲。

    **

    “這是？”被雅羅爾攔腰挾住的嘉拉蒂亞搖了搖頭，也醒了過來。而在同時，一直依附在她身上的小寶，也晃動了兩下。

    和嘉拉蒂亞的頭腦昏沉不同，它倒是很干脆的蹦跳到了嘉拉蒂亞的背上，然後又跳到了雅羅爾的肩膀上，開始叫了起來。它的叫聲……也頗為奇怪。

    “吱吱唧唧啦啦”的混亂叫聲，倒是和小火頗有幾分神似之處……

    “難說是好還是壞。”注意到了嘉拉蒂亞迷糊的狀態，雅羅爾帶著她飛到了城外的空地上，把她放了下來。盡管這城外也早已是一片狼藉，紫色的鮮血完全浸染了大地，此刻卻也沒法顧及這些了。

    “你醒了就好，自己在這里恢復一下。”雅羅爾望望天空，自然是看見了伊斯利的身影，“我也去上面看一下。等到你恢復了，可以去幫一下忙。”

    說完，她就展翅飛了起來。

    至于幫什麼忙，卻是不用說的——現在已經有不少的老人和小孩，還有傷員被轉移到了城外。他們，都一臉悲切擔憂的……看著還在進行搶救的城牆內的情況。

    在他們的位置，當然也有著大地的震動，但是震幅本來就比較弱，現在，自然是被所有的人忽略掉了……

    **

    “怎麼樣了？”既然已經開始了救援，那麼她幫忙也幫不了多少，還是那位女神比較重要，在看見伊斯利飛起之後，雅羅爾也自然的飛了起來。

    “那里，有無形的阻力。”伊斯利停留在半空，皺眉看著那開裂之處，“雖然伊蓮那麼說，但是我覺得，只怕……是大局已定了。”

    雅羅爾看他一眼，試著展翅向上面飛了過去。

    其實，不能說是無形的阻力……

    只是，有某道無形的屏障而已。那道屏障，並沒有對人產生太大的阻礙，可是，穿越了那道屏障之後，那本來對他們沒有太大用處的壓力……卻似乎，陡然增加了無數倍！

    密集的能量流，才是那道最為堅實的屏障。

    雅羅爾退了回來，“那個不是不能穿過去……要硬闖麼？”

    “那里……”伊斯利苦笑著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大地，“和那里，只怕是相連的。剛才我就似乎有這種感覺，剛才你上去，就更明顯了。當你和那里接觸的時候，地面上的震動就更激烈。”

    作為一個深淵，他自然是不在乎人類的性命，但是，卻擔心，這樣的聯動，是對他們不好的變化！有沒有可能，會加劇迷途之都出現的速度？

    “雅羅爾，目前……你有沒有可能讓這個空間閉合起來？”

    不管如何，把這個空間閉合起來，不是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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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 召喚儀式

    如果說，她的力量可能是對付女神的關鍵。那麼也有可能是這里的關鍵麼？

    雅羅爾有些明白伊斯利的意思了。

    評估了一下以後，她做出了結論︰“我現在的妖力不足。”

    妖力不足……

    也是，這麼久的戰斗，然後，又這麼遠距離的空間轉移……要是妖力充足，那才是奇怪的事情。伊斯利轉頭張望了一下，發現莉芙露的動作非常的快，此刻已經帶著達夫拿走了許多的血肉離開了。只是，到底不遠。

    他不擔心別人，就擔心這個尚有余力的深淵，以及可能出現的……

    至于那些剩下的覺醒者，在那樣的壓迫感之下，也紛紛的離開了。他們的身上多半帶傷，而即使是不帶傷……問題也不是很大……

    “如果有足夠的妖力，在地面上能夠操作麼？”

    “我的妖力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異能的性質，可以和異能相互補充。所以說……”雅羅爾有些為難的說道，“就算是快速的補充了我的妖力，我也還需要自己來進行轉換。這樣耗下去只怕要消耗不少的時間，至于在地面……如果能夠讓我飛起來一些，我會比較容易做到。”

    伊斯利點了點頭，指了一下剛才泰萊莎和莉芙露戰斗的地方。

    **

    經過了深淵之戰，原本的名勝巨石陣早已經毀壞的不成樣子了。大小不一的散落的碎石覆蓋了兩個原本巨石陣大小的地方。尤其是在戰場的中央，那些碎落的石塊，和沙子也沒有差上多少了。

    植被更是早已經完全沒有。地表都有被“翻了過來”的感覺。到處都髒亂到了極點，還滲滿了紫色或者紅色的血液。可是，那里的妖力，卻最為濃厚。

    在降落的時候，雅羅爾向正在看著他們的泰萊莎打了個手勢。讓她也到這邊來。

    **

    “明白了，就是說，防止莉芙露他們反撲？可以啊。”泰萊莎很干脆的答應了下來。戰斗已經基本停止，進入了救死扶傷的階段。這種情況下，一個深淵卻也並不比一個普通的戰士強多少。

    點點頭，伊斯利懸浮到半空，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雅羅爾的背上。形成妖力的回路，這也是他們比較熟悉的事情了。而伊斯利現在，就是把外界混亂的妖力轉為己用，然後，傳遞給雅羅爾。

    天空的裂痕，此刻還在不停的擴張。現在，已經有半個聖城大小了。

    而雅羅爾的背後，也終于張開了第二雙翅膀……

    兩雙翅膀，同時散開。

    **

    “爸爸！”塞玲娜沖到了公爵府之後，立刻就發出了一聲悲呼。隨即，跪倒在了地上。四周的地動山搖，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整個公爵府，已經完全塌了下去。很明顯，那下面的地窖，也絕對被埋掉了。正在附近指揮救助平民的闢度冷笑了一聲，走了過來，“他們不是沒有在地窖里？如果在那里面，剛才就和那些被你們騙過來的家伙一樣被殺了吧？”

    塞玲娜抬起模糊的淚眼狠瞪了他一眼︰“你的父親也在里面！”

    闢度跺了跺腳，“那就讓他們趕快出來啊！”雖然對于家族不滿，但是血脈之親，他當然還是在乎的。可是，他們不是都躲在某個“空間”之內嗎？為什麼塞玲娜這個樣子啊！

    “我們即使是要打開那個空間，也是需要一個傳送陣的。”塞琳娜看著他，充滿了哀傷，“但是現在那里也……”

    “至少先挖開來看看吧？”闢度抓了一把劍給她，“你的力氣不是很大？而且，難道你們都開始做了這件事，卻連會有這種現象都不知道嗎？”

    他也有些焦躁了。

    人都是自私的。他雖然幫助了文森特司祭他們，卻也是在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安全保障之下才那麼做的。縱然關系不好，那也是他的父親啊！

    塞玲娜呆呆的接過了劍，眼中陡然冒出了仇恨的火光，“科茲莫……”

    之所以會和組織合作，就是因為有科茲莫的關系！但是現在看來，那個人，根本就是把他們也算進去了！

    **

    會消耗大量的妖力的，雅羅爾當然明白這一點。相比之下，遙控倒不是很成問題。

    畢竟雖然說是天空裂開，那“裂開”的位置，其實卻並不很高。只在600米左右的高空。他們，現在則大約懸浮在離地100米左右的地方。

    翎羽交織而成的密密麻麻的網，瞬間就覆蓋在了那層“障礙”之下，雅羅爾並非想要將它逼退，而是想要從四周，把這個裂開來的“洞口”給閉合起來。將這黑色的裂痕，從天空中抹去。

    話雖這麼說……但是做起來很困難。

    僅僅是一分鐘不到，雅羅爾的頭上就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水。以泰萊莎的目力，輕而易舉的注意到了這一點。然後，她轉頭看了看莉芙露的方向。在那個方向，不只是莉芙露而已，還有一些原本正準備離開的覺醒者。

    現在，他們都在看著這邊。

    顯然，是在觀察到底那兩個人在做什麼。

    不僅僅是他們，往這邊退過來的人類，還有那些受了傷正在休養的半妖戰士們，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神情緊張的看著他們——只是他們泰萊莎卻並沒有去在意罷了——而他們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緊張卻也是理所當然的。

    **

    雖然及其艱難，然而，天空的裂縫，在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居然真的慢慢的“愈合”了起來。而伊斯利的料想也沒有大錯，因為，居然隨著這天空的合攏，大地的震動，也逐漸的平緩了下去。

    注意到了這一點的泰萊莎也松了口氣。

    倒不是因為他們的成功，而是因為，看見這樣的景象之後，莉芙露居然真的帶著達夫離開了——既然這邊有了成功的指望，她留在這里就未免過于不智了。這樣，即使是覺醒者留下來，也完全不足為懼了。

    而這樣的場景，自然也被所有人類注意到了。

    來不及歡呼，他們卻更加努力的開始了救援。也來不及拿其他的東西了，都盡可能快速的，拖家帶口的到了城外。

    只有，少數地方的挖掘還在繼續。

    **

    時間慢慢的流逝。

    雅羅爾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汗水卻是一層層的滲了出來。

    對她來說，這可是極其少見的事情。

    雖然伊斯利在不停的幫她轉換妖力，但是利用空間的力量，對她的精神負荷卻實在是太大了。

    就連伊斯利，現在也稍稍皺起了臉——雖然沒有雅羅爾的負擔那麼重，這樣不停的轉換妖力，對他來說，卻也同樣是頗為艱難的事情。

    可是，他們的努力卻也是有效果的。

    那天空的裂縫，已經縮小到了方圓百米的範圍……

    **

    塞玲娜擁有的力量，甚至不下于某些大劍。雖然說在之前的戰斗也頗為狼狽，並且受了傷，可是在她的拼命，還有騎士團剩余人員的幫助下，卻還是將公爵府的地窖給慢慢的挖了出來。

    尤其是因為雅羅爾的努力，大地的震動減緩了許多，在後期這點更是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可是，她看見的卻是……

    “完全被損壞了。”塞玲娜哀傷的看著地上已經殘破不堪了的紋路。她的手，因為不停的用力早已經鮮血淋灕。但是，此刻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的樣子。

    “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嗎？”闢度的臉色也一樣不好，“當初既然你們設計了這些，好歹也考慮過失敗以後的後果吧！”

    “還是說，這里的那個什麼傳送，就是你們最後的保命之道？”格古也趕了過來，對于貴族他殊無好感，然而，這里面卻有他的朋友，闢度的父親……

    說實話，這樣的戰場上，五個首領只有騎士隊長的索爾和那個貴族戰死，聖城的民眾也能保住一半。這已經是極好的結局了。目前，對于這樣的傷亡，格古已是頗為慶幸。

    而即使是闢度的父親，也是該為這些傷亡付出責任的一員，所以，並不真心擔心的他，話語之中才會有淡淡的嘲諷。

    **

    “如果有女神榮耀的話！”塞玲娜忽然間驚醒了一般，立刻就想要沖到大聖堂去的樣子。

    ——在那里，在某個密室里……

    “已經死了，不用去救了。”這時，一個蒼老的老人卻在一個騎士的扶持下走了過來。在現在滿地碎石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幅看起來隨時會摔倒的樣子。頭發散亂、衣冠不整、滿臉塵土的樣子也足以說明他同樣是才被救出來的。

    可是他的話，卻十分的平穩。仿佛在陳述著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加莫里司教。”除了塞玲娜之外，其他的人都紛紛行禮。

    這位司教身邊的騎士，和其他的騎士不同，看著少女的神色是全然的恨意。

    “夏特布里安小姐，”他看著神色蒼白的貴族少女，“召喚女神需要四大家族的血脈。你們應該是準備了自己的旁枝。可是你要明白，這血脈，是越純正越好的。和你們進行交易的那一位，一定不會放過這一點。”

    “可……”塞玲娜臉色，已經蒼白到一絲血色也沒有了，“在那個空間……安全……”

    “那里，只怕聯系著迷途之都吧。”司教的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蒼涼，而且淡漠，“而召喚的儀式，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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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三章 定局

    召喚的儀式已經開始。這樣的話，仿佛在說明著什麼一般。

    就在雅羅爾阻攔住的“屏障”的上方，忽然間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流。如同龍卷風一般，剛才開始還是肉眼不可見的一點，可是一瞬間，這黑色的旋風，就已經覆蓋了整個裂隙。

    雅羅爾咬了咬牙，再次在耳朵的附近張開了一雙比較小的翅膀。然後，瞬間將這翅膀脫離了身體。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面容上甚至已經有了隱隱浮現的青筋。

    即使是什麼都不明白的人，看到她的樣子，也知道她是在勉強自己，盡自己最後的力量了……

    可是，雖然再次有了新生的翎羽的補充，那冰藍色翎羽織成的大網，卻還是出現了裂隙。在它的上方，仿佛是龍卷風的、密集成了實質的能量旋渦，已經在底部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錐子。

    “算了雅羅爾，收手吧！”伊斯利輕嘆了一聲，“看來已經阻止不了了。”

    她知道……

    可以說是慘白著臉的雅羅爾苦笑。但是她一時之間，也難以收手啊！那些夾雜著妖力的翎羽，現在因為她的意志簡直就已經和那空間裂縫的邊緣連成了一體……

    或者，因為那是天敵的緣故？

    **

    所以，在那尖錐狀的漩渦沖破了雅羅爾的翎羽大網的時候，她立刻就應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那些力量，尤其是後面補充上去的那些，都幾乎是她現在核心的力量了。這樣被直接沖垮，縱使是防御型的深淵，原本身體就沒有恢復好的她也難以承受。

    因此在吐出了一口血之後，她也很無奈的，苦笑著暈了過去——自從成為半妖之後，第一次暈了過去。

    伊斯利接住她，落到了地上。

    現在留在空中，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

    因為，那黑色的能量流，在沖出了封鎖之後，就四散散了開來。那種強大的沖擊力，絕對不下于普麗茜拉或者說瑟雅娜之眼的自爆。

    如果不是說足夠的高，地面被波及得不嚴重的話，即使是把那些人類殺掉一部分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就是……女神的威勢？”泰萊莎難得的有些皺眉，注視著陡然黑暗了下來的天空。被巨大的沖擊波卷起的一切，顯然不能遮擋她的目光。而她看的也不是那黑色的能量流，而是在那之後的……雙子女神。

    **

    對于人類來說，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能夠在這樣的波及之下站穩身形。不少人都被吹了起來。幸而，沒有被吹得太遠。

    只是，仍然有幾個重傷員在這樣的沖擊下死去了而已。

    而半妖的戰士們，則紛紛的按住了自己受傷的戰友，倒是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

    當然，最糟糕的事情不在這里。因為這能量流一沖出來，聖城那兒，大地震動的幅度，就超過了剛才最強的時候！原本還能堅持的城牆，也開始快速的塌落了！

    “必須得走了！”格古判斷到，一把抓住了加莫里司教，他察覺到，地面下面，正有什麼東西準備破土而出……“快走！”

    幾個騎士也紛紛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父親……”塞玲娜卻還是在猶豫。有些驚慌失措的四處張望著，即使是被闢度拉住了，也有一些抗拒的樣子。闢度低咒了一聲，在她的脖子上給了一記手刀。

    **

    黑色的一切，都慢慢的散了開來。對于人類來說，好不容易從城內逃出的那一批，並非是留在城里的最後人類。但是其它人類，估計也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等到這些人類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的視覺的時候，他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整個聖城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從護城河開始，原本聖城所在的地方，已經完全被一個黑色的巨大物體所籠罩。有近三十米高，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看來像是石頭，卻閃著淡淡的金屬光澤——四壁和頂部都沒有凹凸的地方，這個黑色的物體在他們的眼界中平滑的延伸了開來，往左往右，都幾乎看不見邊際。

    但是，半妖們卻沒有這樣悠閑的時間。還有戰力的半妖們都穿過了人類，面對著這個巨大的物體。

    “好像棺材……”海倫這麼咕囔了一句，但是很快，她就在米麗雅的嚴厲眼神下收聲了。

    然而，嚴陣以待的半妖們，卻沒有等來想象中的敵人。

    因為，這個巨大的“棺材”狀的東西，並沒有任何門一類的物體能夠讓人進出。而其中，也確實沒有出現什麼敵人……

    直到，某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忽然出現在了黑色物體的頂部。

    **

    這是一個白色長裙，一頭燦爛的金發落到了腳下的少女。盡管緊閉著眼楮，然而她臉上剩余的那些部分，就已經足以讓所有的人失神。

    因為是那樣的完美，那樣的聖潔。

    她的整個人，都有一種極其飄逸的氣質，更是和她的容貌顯得相得益彰。

    “瑟雅娜……”伊斯利這麼說了一聲，把昏迷的雅羅爾交給了離他最近的泰萊莎，“你先照看一下。”

    泰萊莎也盯著那個女子，順手就接過了雅羅爾。而直到接了過來以後，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想了想，她又把雅羅爾交到了不遠處重傷戰士們休息的地方——伊奈莉在那兒守著。自己也跟了上去。

    **

    “差點兒就讓你們成功了。”這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動听，然而，伊斯利對于這個聲音，卻有些皺眉，“可是你們要知道，把那個空間封閉起來的話，固然可以暫時逃過一劫。然而，你們的實力增長速度，難道可以比得上正在復原中的愛普麗莎嗎？”

    伊斯利沒有回答，只是人慢慢的漂浮了起來，左手也再次化作了大弓，“永恆之心在哪里？”

    瑟雅娜的意識體淡淡的一笑，“我可不是我的記憶體……確實，我給你們這個機會。但是這不代表，我會把愛普麗莎交到你們的手上。”

    這就是意識體和記憶體的區別？記憶體的表現，似乎是一心要終結那段歷史。而意識體……卻只是“給你們一個機會”？

    “何況，”瑟雅娜繼續說道，“這里僅僅是迷途騎士的制造場所，原本就建立在聖都的地底……永恆之心，早已經在剛才，就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當初，法師們建造了巨大的法陣，能夠從他們的力量源泉、母神的法則那兒吸取力量維持的封印法陣，將迷途騎士封印在了兩個地方。迷途騎士的兵營不在這里。永恆之心，在那兒已經開始了對愛普麗莎的召喚……”

    **

    她似乎……說出了法師們失去力量的緣由啊！因為他們使用了那種程度的法陣，所以迷途之都才被完全封印的嗎？

    也是，看那些貴族還是爵士的舉動，都沒有想過從封印本身下手，就是因為那封印都堅固吧！可以允許他們進去。卻不允許迷途出來……

    這時，泰萊莎跳了上去，似乎是有意的試探那黑色建築物的強度一般，跳到了那上面。

    “伊斯利，這到底是哪一位？”雖然說她身上的鎧甲也多處殘破，但是不能不說，她是現在幾個深淵中狀況最好的一個。既然所謂的迷途之都出現，泰萊莎也就打算把這個看來是敵人的女子干掉了。

    “瑟雅娜，情感女神。”伊斯利卻對她搖了搖頭——說是制造廠，這里面只怕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那些小蟲子吧？他倒是不害怕，可是瑟雅娜的幻境，還有那些東西，對于這里剩余的各個都身上帶傷的半妖卻是絕對不利的。

    如果永恆之心不在這里，拼命也沒有什麼意思。

    當然，這個瑟雅娜可能說假話。永恆之心就在這里。但是那種概率，並不值得在這里拼一把。

    要知道這些半妖的戰士們，還有那些覺醒者，可都是日後對抗迷途騎士的主力了啊！天知道迷途騎士里面會不會有類深淵乃至于深淵強度的高手……

    **

    注意到了伊斯利搖頭的動作，泰萊莎有些不解——不動手麼？

    可是，轉念想一想之前听說的戰斗。再看看這里這麼多的人類……

    她考慮的卻是比伊斯利多一些的——除了戰士之外，她還考慮了人類的問題。如果真的如同原本的描敘的話，這里的人類和戰士們，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只怕要全軍覆沒。

    這麼想著，她也有些無奈了。

    所以，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沉”入了那黑色的建築之中。

    在她沉下去之前，伊斯利再次問了一句話，“那位女神大人，什麼時候會被召喚出來呢？”

    這一次，瑟雅娜倒是做出了似乎明確卻又很模糊的回答，在她消失之前，“你們還有一段時間。但是那時間絕對不會漫長……”

    **

    “現在怎麼辦？”泰萊莎有些無奈的問道。

    “這里到底是什麼？”米麗雅則問出了另外的問題，“不需要攻擊嗎？”

    這件事情，說來就話長了啊！

    伊斯利看了看地面上的那些人類。

    雖然說剛才沒有想他們的生死，但是果然，讓這些人類知道真相的話，也會很有趣吧！畢竟，這是世界上數量最大的種群啊！

    也是半妖……最主要的來源。

    這麼想著，他微微一笑。如果雅羅爾現在醒著的話，絕對會把這種笑容歸類到“不懷好意”的那一類去。可是，在人類的眼中，這絕對是神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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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北方

    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之後，大部分的人才注意到，他們的家園已經永遠的失去了。

    而因為巨石陣的方向有大劍們的緣故，大部分的幸存者都選擇了從這個方向離開拉波勒。也所以，他們都看見了瑟雅娜。

    在之前，因為過于震驚，大部分的人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可是等到現在，卻至少都明白了——這東西佔據了他們的家園。

    當下，就有不少人沖到了那東西的面前，用各種各樣的東西敲擊起來，或者哭嚎或者悲憤的喊叫，他們試圖要突破那黑色的屏障……

    “諸位。”伊斯利開口了，這一次，他倒是很自覺地承擔起了“神棍”的職責，或者，干脆就是自己樂意去做的……

    “現在，我有事情，想要告訴你們。”

    他的語調，充滿了悲天憫人的味道，因為站在空中，又加大了音量，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

    “這是……怎麼回事？”雅羅爾按著額頭，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劍和天然半妖們站在一起，似乎是在爭論或者說辯論著什麼，似乎除了她之外……連某些重傷員都在。只有一個……

    把視線向另一邊一轉，她就看見了嘉拉蒂亞正領著史德恩，給小寶找食物。搜集妖魔的尸體……覺醒者的尸體也可以的嗎？

    大劍們……那些有劍印或者無劍印的，就是喪生的戰士們的劍墓了吧？不知道拉波勒里面……那幾位戰士的尸體有沒有……

    雷西特和伊格爾則在和伊斯利說著什麼……

    到底都在討論些什麼啊？

    就連那些人類都是。

    大部分的人類都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坐著，不少小孩在嗷嗷的叫著餓。大人們此刻卻無力照看他們。他們當中的一部分，則在討論著一些什麼，似乎也是一個小型會議。

    不是說女神要降臨？在這里的一堆會議，算是怎麼回事啊？

    **

    “啊！雅羅爾醒了。”最先注意到她醒了的，是正對著她的伊奈莉。隨即，大部分的戰士都把目光轉向了她。可是，和她同輩或者超過的戰士還真是不多，最終，只有泰萊莎、伊奈莉和甦菲亞這三個和她最熟悉的人走了過來。

    羅西路……也戰死了麼？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女神要降臨？”她再次問出了這個最緊迫的問題。

    “據說還有一段時間，只是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泰萊莎皺皺眉，一副難得的煩惱的模樣，“所以眼下應該怎麼辦，大家也都沒有定論。”

    她說的過于簡潔了。

    無奈的，伊奈莉把詳細的過程說了一遍。

    原來，伊斯利把貴族和女神的事情都說了，也指明了現在的迷途之都是“女神”的屬下。他看準了這是人類對于失去家園最為悲痛的時候，所以，大部分活了下來的人類，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對于那位女神深惡痛絕了起來。

    當然，如果說猛然間失去了信仰，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會迷茫。問題就在于，在伊斯利的巧妙引導下，他們都認為，伊斯利他們，就是新神的“神使”了——當然，伊斯利沒有親口這麼說。

    連帶著，他們對于貴族也有了深深的怨恨。所以塞玲娜帶著忠于她的那些騎士已經離開了。

    現在這些人類的問題，只是到哪兒去……畢竟，他們已經丟了家園。

    當然，仍然有一部分的教徒虔誠的認為這是女神的考驗，就打算留在這兒等待女神降臨，他們倒是沒有這個問題。

    **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辦法確認這個迷途之都……還有迷途騎士出現以後以後會采取的行動呢！”雅羅爾明白了人類的問題以後也明白了她們這些戰士的問題。

    “而且現在組織被毀掉了，我們大家也不知道應該去哪里。”伊奈莉說出了另一個問題。

    說起來，雅羅爾倒是覺得，戰士們的聯系人，只怕還有不少流落在外，他們也是組織的一員……雖然力量比較差。可是，經過了這麼一個任務，只怕也沒有什麼聯系人敢出現在她們的面前了吧！

    “組織……不是在北方有動作？”甩了甩腦袋，雅羅爾想起了這件事情。

    “是啊，”伊奈莉點頭，“剛才伊斯利也說了，組織把訓練生和預備戰士們都送到了北方。但是大家……對未來都還有些迷茫……”

    雅羅爾皺皺眉，站了起來，順手把鋪在自己身上的斗篷給披到了身後。

    既然這樣的話，到北方去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是，因為陡然失去了原本理所當然的倚靠著的組織，所以才會猶豫不決吧！可惜，這種事情她也無法插口呢。

    “我們必需備戰才成。”見到她醒過來，伊斯利也走了過來，“不管迷途騎士會如何，女神……不是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能夠單獨應付的人物。”

    他的話雖然無奈，但是說的也是事實。

    雅羅爾和泰萊莎對望一眼，完全無法否決。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伊蓮根本不會那麼做……

    “啊！奧克菲他們的傳訊！”原本正和半妖們說話的伊芙蕾爾忽然間叫了起來，塞希莉亞輕輕躍起，把那只小鳥給接到了手中，隨即，遞到了伊斯利的手中。

    **

    雷西特有些好奇的湊了過去，只可惜……他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內容。伊格爾和他們一起過來的，不過很明顯，伊格爾對于伊斯利要了解得多，壓根兒就沒想到要去看。

    雅羅爾也沒這個興趣。

    因為可以想見這東西都是用暗語寫出來的。不過，看見伊斯利的樣子忽然間變得奇怪無比，她也還是有些驚訝了，“是什麼消息？”

    “組織的聯系人……在北方的首領魯路，把組織在北方的那些勢力全部都轉交給了迦那多。”

    ——或許，組織的聯系人交出組織的勢力這一點很奇怪，至少周圍的戰士們都為這個舉動奇怪不已，然而，雅羅爾卻奇怪著另一點。

    “迦那多？”她莫名其妙的問道，“迦那多的話，難道現在不應該在妖魔的繁殖地麼？”

    不是明明趕了過去？

    伊斯利的臉色更加的奇怪了，“這才是最奇怪的一點。就在我們往組織那邊走的時候，伊蓮忽然帶著小火出現在了妖魔的繁殖地……然後，把整個妖魔的繁殖地……轉移到了斐爾特斯的東方三公里處。”

    **

    雅羅爾可以理解了。

    這麼大的地方……他們甚至不能探究其確切構成的地方，伊蓮……卻借助小火的力量，做到了這一步。也難怪，小火會是那個樣子了！

    而如果說，小火體內，來自于那位父親的“神心石”能夠輔助伊蓮做到那一步的話……

    她的臉色也禁不住的變了兩變，“看起來，要再次提高對那位女神的評價啊！”

    “而且這只能說明。”伊斯利嚴肅的看著伊奈莉，“伊蓮是在告訴我們，北方，會成為日後，對抗迷途騎士的基地。”

    畢竟，迷途騎士的控制鎖，那鑰匙已經被毀了。

    “畢竟，只有那里，才出現了會自動對抗那些變異生物的動物。這，就是最大的基礎。”

    看起來，在她昏睡的時間，伊斯利已經把事情解釋的很清楚了。

    看著沉默的點頭的伊奈莉，雅羅爾如此判斷著。

    **

    最終，剩下半妖們還是作出了決定。

    天然半妖本來主要的勢力也就是在北方，現在聚集在妖魔繁殖地的同伴們也同樣到了北方，他們的選擇自然是不用說的。

    何況，還不少的天然半妖，都試圖知道，那里到底是不是能夠讓他們懷上後代。

    至于大劍，在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的同伴在北方，而且都被組織的最後勢力交給了北方之後，也都做出了到北方去的決定。

    當然，促使她們做出這個決定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聖城的眾多人類，居然也決定跟著伊斯利他們到北方去。

    對于他們來說，有著很深切的“被神背叛”了的感覺。相比之下，說話極有誘惑力和感染力的伊斯利，在他們看來，做出的一切倒都是為了挽救和幫助他們。自然，也是值得投靠的。

    再說，大量的壯丁在這一次的戰斗中犧牲了。剩下的那些孩子，和老弱婦孺，也不見得能夠自行生存下去。即使是不考慮其他的問題，北方其實也是孩子和婦孺最容易生存的地方。因為那里需要大量的人口。

    而即使對于覺醒者還是稍稍有些抵觸的某些大劍，也認為她們有護送這些人類去北方的義務。

    盡管在雅羅爾看來，她們只是在對未來的茫然中，選擇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短暫目標而已。

    **

    也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內，這一批浩浩蕩蕩的游民所經過之處，大量的野生動物遭了殃。為了保住那些小小的孩子，大劍們天天都要捕獵大量的動物作為食物。

    只是說到底，現在還沒有到春暖花開的季節，何況他們又是在往北邊走。衣物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這些戰士們，相比于付出的武力，更加麻煩的是，她們身上的金錢也多半消耗一空了。

    即使是大部分的大劍身上，都有一些金條……

    為此，有不少的人，還是留在了沿途的城鎮中，好些老人，包括加莫里司教，因為之前在聖都受到的傷害，也紛紛的去世了……

    面對人類的生老病死和脆弱的身軀，作為半妖的他們，即使是有心，也是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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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 基地

    當漸漸踏入冰雪之地，皮耶塔已經遙遙在望的時候，雅羅爾松了一口氣。

    在這樣的旅途之中，始終沒有听到女神的消息，自身的力量卻在逐漸回復，這自然是歡喜的原因之一。而另一點，就是她發現，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從天然半妖到大劍們看她的目光都實在是奇怪。她覺得，到了皮耶塔之後，總歸要好些的吧？

    大量的妖力聚集在那兒，多半都還很微弱。應該就是組織的那些訓練生了，看到了那麼多的同伴之後，大家總不至于還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了罷？

    這時，一陣古怪的唧唧聲在她的身邊響了起來。

    “哎呀，小寶又餓了。”史德恩手忙腳亂的開始一罐一罐的把妖魔乃至于覺醒者的血肉取出來——小寶的食量，實在是增加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自從那一次的戰爭之後。然而，它的體形，卻一點兒也沒有變化！

    在另一邊，伊斯利和泰萊莎都帶著自己的馬匹往邊上退開了一些。這小寶自從那一戰之後染上的和小火一樣的吸血的毛病，實在是讓他們頭痛不已。

    ——說起來，這些馬匹，還有後面的那些車隊，還都是伊斯利命令打劫了兩個奴隸商人得來的。否則，他們哪有這麼悠閑？

    最開始是有不少的馬匹因為大劍們的妖力心驚膽戰啦，可是在一段適應期之後，卻也基本習慣了。

    想起自己的血似乎是這個團隊中小寶的第三選擇，雅羅爾也頓時拉著馬退遠了一些。

    **

    “我在想，小火不會也這樣吧？”她想想這樣的可能，有點兒同情被她托付了重任的里加魯特了。

    “上一次……”伊斯利望望天，“它吃掉了一整座礦山的礦石。”

    雅羅爾不好意思的蹙蹙眉，“這次它的狀況比上次要糟糕得多吧？看來我得向里加魯特道歉了。”

    啊！又來了！這種詭異的注視！

    其實雅羅爾是知道這種注視是怎麼回事的。所以，郁悶不已。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會把他們當作戰士和覺醒者優秀夫妻的典範呢？？？？

    “說到底，大家其實都在渴望幸福吧！這樣的情感，從我們成為半人半妖的時候，就已經被我們親手封印。可是，在心底的最深處，還是希望能夠像普通人那樣吧！愛情也是人類最重要的感情之一啊！”

    想到那個百年老戰士琳娜的話，雅羅爾就想要苦笑。

    因為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在大家的心里保持這樣的映像，以便讓戰士們茫然的內心，至少保有一絲期望。

    話說回來，她對這樣的看法，還真是已經完全習慣了。

    只是想起之前被騙走的某個承諾，還是異常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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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皮耶塔的時候，曾經見到過這個北方重鎮的人都驚訝的發現，在連綿的山脈之中，在原本通向北方最為重要的通道中佇立的城市，此刻，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異常堅固的堡壘。

    而雅羅爾，更加眼尖的看見了某個在堡壘外部迎接的身影。

    “我總覺得，他的妖力好像說明了他很生氣的樣子。”雅羅爾小聲的嘀咕道，而雖然她的聲音很小，可是以半妖的听力，讓旁邊的人听明白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在史德恩另一邊的嘉拉蒂亞奇怪的看了看她的這個師傅，“不是好像啊！雅羅爾前輩，那一位，確實很生氣呢！”

    嘉拉蒂亞的大實話，頓時就讓雅羅爾悲嘆了一聲，伸手接住了向她沖過來的小小身影。

    也和小寶一般，是混亂的叫聲，只是小火的聲音听起來異常的委屈，在雅羅爾的懷里蹭來蹭去。

    “小火……”雅羅爾也頓時忘了即將面臨的困境，憐惜的撫摸著它光滑的皮毛，“看起來，都瘦了一圈啊！”

    “但是，它已經吃掉了幾萬噸的礦石了。”一個怎麼听都是強行壓抑了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而且，我們所有人，都至少被它吸掉了幾百升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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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雅羅爾無奈的笑著，“可是小火也幫了很大的忙啊！而且，覺醒者的血液再生的速度也很快的吧？”

    怎麼听……都有一種狡辯的味道。不擅長吵架的里加魯特頓時無力——他知道吵也是吵不贏的。雖然滿腔的怒火，但是他還是無奈的轉移了話題，“伊斯利，迷途騎士已經出現了。”

    這一句話的音量並不大，甚至听起來非常的平淡。好像是在敘述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可是……

    “那麼他們做了什麼？”伊斯利翻身下馬，看著皮耶塔被打開的大門——這個時候才傳來這種消息，已經算是幸運了吧？

    菲利克站在門內，看著那些人類繞過策馬在前的伊斯利他們，或者步行或者坐在馬車內進入了城內。而戰士們，則圍在了伊斯利他們的身邊。

    他們在等待著里加魯特把消息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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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綜合情報來看，在北方的那些變異生物已經基本被消滅而且也不會那麼快速的產生了。所以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在外面，這樣的生物卻似乎在每時每刻的產生。而且，如果消滅了他們，就會被到處亂竄的迷途騎士攻擊。”

    里加魯特用了“到處亂竄”這個詞。

    知道他一向都比較嚴謹的人，都從他的這句話中听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到處亂竄？”伊斯利頗為有趣的重復了這一句話。

    “沒錯。”里加魯特顯然認為這樣的形容很貼切，“就目前看來，除了肯定他們在遇見了擁有妖力的生命會攻擊之外，無法分析他們其他的行動。也無法看出，他們有什麼戰略目標。”

    他想了一想，換了一種形容，“確切的說，他們更像是在遵從本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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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遵從本能？

    在這里的戰士們，並沒有能夠很快的體會到這一點。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些人類的安排就不用說了，沒有這方面經驗的大劍們幫不上任何的忙。然而，她們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

    本來，剩下來的大劍戰士就不多，可是她們發現，組織留下來的訓練生到預備戰士卻足有500人之多……其中預備戰士也有150人。

    這些預備戰士，在覺醒者的管理下都表現得非常不遜，見到了她們卻如同見到了親人一樣，一時間，所有的大劍都被她們拖住了。

    即使是伊斯利里加魯特他們這些覺醒者還有天然半妖，能做的事情也不過是積極備戰而已。要在北方鞏固好形勢的他們，一時也抽不出手來做其它的事情。

    可是，還是有一些事情說明了局勢的緊張的。因為不停有散落在各地的覺醒者向北方投靠了過來，向北方請求庇護。畢竟原本的三大深淵，露西埃拉似乎已經“死亡”，莉芙露不知所蹤，也只剩下一個可以庇護他們了。

    何況，這里三深淵聚集的情況，早已傳揚了出去。

    **

    “你說，你們要出去查探情況？”伊斯利對伊奈莉的要求，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一向不過問具體事物的他現在都沒有辦法的要給手下幫忙了，怎麼這些人還要甩手離開？

    “現在的情況，迷途騎士的所作所為，總要知道原因的吧？知道具體的情況。”伊奈莉的理由卻很充足，“現在不是都沒有具體的消息麼？到底他們在做些什麼，到底有什麼目的。”

    “而且，這里的情況已經基本上進入正軌了。”米麗雅也在一邊說道，“組織留下了這麼多的訓練生。提亞學者還有你們也找出了比較穩定的融合方法。甚至，似乎還有避免覺醒的可能性。可是，我們這樣的戰士到底還被不被需要，這一點，我們需要確認。”

    “如果人類不再需要你們的保護，大劍……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伊斯利听出了她話中的含義，“看起來，你們是這種意思，沒有錯吧？”

    伊奈莉和米麗雅同時點頭。

    在那一場大戰之後，所有的大劍，都已經確切地把她們當作了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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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說法，倒是不好否決的。畢竟，伊斯利也並不是大劍的首領。現在，大劍們在他的地盤，倒不如說和他們是一種盟友的關系。

    除非，日後把大劍的融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還是掌握在迦那多的手里吧。

    伊斯利對于自己的那個堂弟留給自己的難題實在是太過郁悶了，可惜，還不能撒手不管。誰讓那個什麼女神還沒出現呢？

    “事實上，不只是雅羅爾，泰萊莎也是。兩個深淵，我們是沒有這個把握對女神動手的……而如果沒有他們兩個的話，你們出去探查，只怕並不安全。”

    他婉轉的說出了困難所在。

    女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而從狂災的狀況來看，只怕至少要集合三個深淵才有一點戰勝的機會。而大劍之中最強的伊奈莉和琳娜，也就是頂級覺醒者的水準……

    不能不說，用她們去探查迷途騎士，真的難以放心。

    而糟糕的是，因為雅羅爾她們的緣故，伊斯利也不能不考慮她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