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多]夢境緣[全文完]

絕對官僚

第二十二章 血染冬季
　　放眼望去，我的世界全是混亂與無序，看不見前途與退路。
　　我知道我又做夢了，因為我不想醒來。
　　這次的夢很怪，我能清楚認清裡面的每一個人，阿欣、異學長、若渢學長、我，還有利昂。
　　很不可思議啊，自從那天影曜說出我們的身份後，這就自然而然的反映在了我腦海內。
　　那些人，大概正是我們的前世吧。
　　這個夢反反復複的出現。初時我尚會有撕心裂肺的疼痛，而現在，這全都過去了。
　　我們一直在逃，從五人，到最後僅剩我和利昂。同伴們皆遭殺害，被那紅發的惡魔給……
　　“保護……她……”
　　說完這句話，異學長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利昂硬是拖著悲傷不已的我，逃離了永眠之地。
　　說也奇怪，這之後我們竟未再遭到那惡魔的襲擊，一直平安抵達了就近的城鎮。
　　“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啊，嗯……”
　　那個我一直都處於心神恍惚中，利昂在一旁看得眉頭緊皺。
　　平日的夢境都是到此結束的，今次卻似大為不同，能看到後續的發展。
　　“聽我的，別再想了，好嗎？”
　　利昂讓我抬頭正視他的眼睛，我卻一昧的自言自語：“大家，大家……”
　　“我明白，可我們也有必須完成的事。塞雷斯一日不除，誰都無法安心度日。你也明白的不是嗎，封印困不了他多久。”
　　塞雷斯？
　　封印？
　　他就是影曜提及的夜之死神？
　　“相信我，大家總會重逢的。”
　　“……嗯。”
　　
　　“你終於肯醒了。”
　　醒來時，異正坐在床邊緊握她的手。平日看慣了的冰冷眼神中，夾雜著一絲名為“溫暖”的東西。
　　“利昂，其他人呢？”
　　異是不會有那種表情的。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而且更多的是隱忍的痛苦。
　　“……在外面。”利昂愣了一下才答道，“要我去叫他們進來嗎？”
　　“不、不用了。那個，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什麼？”
　　“帶我去封嶽之塔。”紫鏡異常堅定地說。
　　每每做夢，都有種自己在逃避的感覺。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要獲得一切的謎底，就只能回到那最初產生謎題的地方——封嶽之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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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再逢襲卡
　　“哈啊啊——！”
　　劍速再快，也不及那鐮刃揮舞的萬分之一。瞬間，異的左肩多出了一道血痕。
　　初來時，他們竟看見襲卡站在塔外。隨後，她便不由分說地向這方襲來。
　　“真不是一般的強呢。”清欣不禁感歎。
　　紫鏡的劍術在同輩中已算是佼佼者了，卻輕易被其擊成重傷。
　　連異與之對陣也頗感吃力，並且漸處下風。
　　魔法更是無法對其造成傷害。自己還好，若渢的就全被她一一破解了。
　　“襲卡，你該是我們的同伴不是嗎？”
　　那場大火中發生的事清欣尚記憶猶新，她若真是夜之死神的部下，怕在那時就不會留她一命。更不會說那一堆耐人尋味的話。
　　然而清欣的聲音還是未能傳至襲卡耳內，此刻她正專心於與異一決高下。一招手，一記“火焰魔弓”便向其襲去。
　　“阿欣，沒用的。”
　　“若渢學長？”
　　“她的眼神不對。她被人操縱了。”
　　這點紫鏡同意。初遇襲卡時，她雖然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氣，唯獨那雙眼睛有如火焰般明亮。
　　但他們現在也只能靜候一方的落敗，冒險支援極有可能會誤傷同伴。
　　“鏘”，異的劍被彈至五米外——勝負已分！
　　“小心！”
　　襲卡的鐮刃已高舉過頭頂，在異尚未回神之際迅速斬下。
　　紫鏡猛地閉上眼，不忍再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
　　
　　“咦？”遲遲未有動靜，讓她連忙睜眼。
　　鐮刃硬生生停在了距異一釐米的地方。此刻襲卡的嘴角竟擎著笑容。
　　“啊啊，這個遊戲不好玩，會出人命的。”她慢慢收起斷翼，“不玩了，不玩了。”
　　“咳咳，你總算是恢復了……”
　　“那當然！我可是一團烈火，這世上還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困住……呃！”
　　趁其不備，一隻手狠狠地貫穿她的胸膛。隨後，那個人漸漸在她身後顯形。
　　那本是一張巧奪天工的臉孔，在濺上幾滴鮮血後，硬是添上了一份妖異的美。
　　他的嘴角優雅的翹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可惜了，如此完美的人偶，卻存在著如此強烈的反叛心，傷腦筋呢！”
　　“塞……雷……斯！”這個名字幾乎是從牙縫裡硬鑽出來的。
　　“算了，不能為我所用，捨棄也罷。”一抽手，襲卡就如風中殘燭般，散去了她最後的生命。
　　而同期倒下的，還有若渢和清欣。
　　“阿欣，若渢學長！”
　　兩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毫無預警的倒下了。他們的神情相當奇怪，像是突然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啊，抱歉打擾你們敘舊的時間，不過我們還有事未了吧。”不知不覺間，那個人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前。
　　“塞、雷斯？”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他執起紫鏡一縷黑髮，印上一吻。“幸會，傳說中的預言魔鏡?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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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死神再現
　　“老實說，連我都嚇了一跳呢，沒想到你竟會有如此能力。雖然尚不成熟，卻可製造出如此完美的人偶。”
　　一句話，令紫鏡徹底僵在那裡，對方看著的赫然是若渢和清欣。
　　“你、你說什麼？”
　　“怎麼，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塞雷斯故作驚歎道，“沒辦法呢，讓我來幫你恢復記憶吧。”
　　“塞雷斯，住手！”
　　他想上前阻止，卻力不從心。之前的交手中，耗損了他不少體力，加之現在傷勢過重，已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回想起那最不該觸碰的真實。
　　
　　那時，他們雖勉強逃到了附近的城鎮，但紫月因同伴慘死的打擊過大，而就此陷入了渾噩狀態。
　　里昂不敢停步，這裡距離斯多菲拉神殿還有一大段路程。一路上，他只顧照看紫月的身體狀況，而忽略了精神方面。當抵達神殿時，一切已經晚了。
　　她完全的封閉了自我，不吃不喝不睡，整日就像個洋娃娃般地坐在那裡。同伴們試盡了各種方法，都無法喚回她的意識。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除非一切復原，否則我想她是不會恢復的。”
　　不想，狄願無心的一句話竟傳入了她的心中。
　　是啊，只要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大家尚健康的活著……
　　那是第一次，紫月展現了她除預言之外的另一項能力——創造生命。
　　因該能力沒有完全覺醒，她所創建出來的三人都缺乏其應有的靈魂，只是勉強講人格投射至人偶身上罷了。更甚者，有記憶大量損失的情況。
　　里昂由於愧疚自己沒有能照看好紫月，自願將靈魂封入了異體內，使其“活”下去。而另外兩人，則由襲卡供給魔力。
　　之後，他們消去、甚至封印了每一個人的記憶後，分別帶去不同地方，再在特別的時間裡讓四人重逢。
　　就這樣，給了她十六年的時間穩定心神。
　　“不、不、不！”
　　乍然得知的真相全然出乎她的意料，朝夕相處的同伴們，竟只是因自己的任性而被造出的人偶？！
　　“呵，我倒挺欣賞你這能力的。”塞雷斯繼續道出殘酷的話語，“假以時日，你一定能夠創造出最棒的生命體。”
　　“不要再說了！”無法再忍受其對紫鏡施加的精神壓力，利昂大吼道。他再也不願見到她崩潰的模樣。
　　於是他硬撐起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向紫鏡移去。
　　“哦，你不開口我都差點忘了，這裡還留有一條漏網之魚。”他隨即發動了攻勢，“不過是個雜碎，口氣倒不小。說實話，我還挺欣賞你的。就給你一個痛快，死吧！”
　　真是糟糕呢，利昂苦笑。因失血過多，雙眼已無法正確地分辨事物了。臨死之際，本想再看一眼那誓言守護的少女的。
　　你，還能再對我微笑一次嗎？
　　
　　預期的痛苦並未傳來，反倒有一滴又一滴的血色之物濺在自己的臉上、衣物上。
　　被貫穿的竟是那道紫色的身影，曾親手綁上去的紫色發帶，沾著血，在空中飛揚。
　　他沒有多餘力氣去支撐兩個人的體重。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同跌坐到了地面。
　　血飛速的流動，草坪很快被染上大片刺眼的朱紅。
　　“騙、人的吧……”
　　手顫抖的撫上那漸失生氣的臉頰，感受到滾燙的液體在手背上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淚花。
　　“不要、哭……”少女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拭盡那人無盡的淚水，“我、不後悔，昂說，大家……能夠見面的。我、我……已經看到了。所以，所以，不……後、悔……”
　　眼角最後一滴眼淚悄然滑落。她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目。
　　她害怕，怕自己走後，留下這比誰都害怕寂寞的少年，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不、這不是我要的結局，求求你醒過來！”
　　緊緊抱住這逐漸冰冷的身體。他越是去溫暖，越是從這之上傳來陣陣冰寒。
　　“真卑鄙啊，大家都離開了，卻要我獨自活著。”真是沒有改變的任性，“可是，月，我怕你一個人，太寂寞啊……”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的臉上定是血色盡失，露出將死之兆。
　　“放心，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我、這就來陪你……”利昂含笑道盡此生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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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 覺醒的宿命
　　“寧願死亡也不願為我所用嗎？”塞雷斯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真是無聊，感情這種東西。”
　　一揮手，此處立刻燃起一片業火，燒去他眼中的愚昧之徒。
　　“凡是對你無用之人，便都是這種結果嗎？咳咳。”由瑟音攙扶著，影曜走出了封嶽之塔。
　　他一隻手正按在心臟的位置。先前那裡有被塞雷斯重創，一時之間難以復原。
　　“哦，沒想到你還有力氣來質問我，看來你的傷勢還不算重嘛。”
　　“我在問你，回答我！”
　　“沒錯，這個世界是不需要廢物的。”
　　
　　自誕生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是弱者，自始至終都無法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心曾一度的冷卻，也認為終此一生，不會再為任何人或事而憤怒。
　　為什麼，你們能夠為彼此做到那種地步？
　　為什麼，我還能感到憤怒？
　　為什麼，我想要再一次……
　　不明白，太多的事讓他不明白。
　　恍惚記得最後一次大的情緒波動，是在她死去時。那時自己的心情，大概和利昂是一樣的。
　　但直到最後，他都是幸福的，能夠與自己心愛之人共赴黃泉。不像他，留下了畢生的遺憾。
　　“歌音……芽玥……”
　　
　　“瑟音，退下。”
　　影曜突然推開她，筆直的站立著。隨著頭髮變長，發色變暗，他身上的某種氣勢漸漸顯露出來。
　　——西斯？！
　　瑟音震驚於自己所見到的一切。自封嶽一戰後，他便不能再如以往般任意變換人格才對。
　　“怎麼，你要與我一戰？”
　　“確實如此。”說話間，已如箭般射出。
　　塞雷斯企容他近身，略一偏轉身形，就避開了他的攻擊。
　　畢竟西斯是魔法師，近身戰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呵呵，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對方突然捂住半邊臉狂笑不止。
　　“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我竟然會被你輕易傷到。”移開手，左臉頰上赫然是一道血痕。“不過，也僅限於此，你終是修習魔法的。”
　　“極零……”
　　“呵呵，我勸你還是別妄用魔法得好，因為你絕對會後悔的。別忘了，你剛才可是強行突破了我的禁制的啊。”
　　“什麼意思？”
　　“是啊，什麼意思呢？不過話說回來，你憎恨的人不是你的姐姐西琺嗎，何時指向我了？”
　　“我是曾經憎恨她沒錯……但我更不能夠原諒你的所做所為。”
　　如果他沒有去那座命運神殿，如果他沒有知道那些真相，也許，他還會繼續憎恨下去也說不定。
　　“哦，曾經啊……那還真是遺憾呢。罷了，我今日尚且沒有與你一戰的心情，留至下次吧。”
　　“你想逃嗎？”西斯咬牙道。
　　“不，我只是想等你恢復到最佳時期時再與你一決勝負。記住我的話吧，你一定會為今日之事後悔的，哈哈哈哈哈……”
　　丟下這番耐人尋味的話後，塞雷斯消失在了風中。徒留一串傷感的回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