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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在燕京天長觀時,普說曰:“道涵天地,神統百形,生滅者形也,無生滅者,性也,神也。有形者皆壞,天地亦屬幻軀,元會盡而示終。只有一點陽光,超乎劫數之外。在人身中為性海,即元神也。故世尊獨修性學,煉育元神。可以滅而滅。說法四十九年,住世亦止七十余載,人不以為無壽。背痛而示疾,形壞也。血肉之軀也。可以生而生,百千萬億劫,度生無量。又何嘗滅哉?謂佛肉身至今存可也。若論性不壞,即餓鬼畜牲,皆堪成佛,有靈明處是也。心能造形,心能留形。法中有愛住世者,動經千百劫,心為之也。若心根傷壞,轉眼便為冥途矣。故有形存而心先死者,六道是也。有形亡而心存者,古來三教聖賢是也。今世祈長生者,不向本命元辰自發大願,乃從仙佛乞靈,是舍本而求末矣。究竟于我何與哉?吾宗所以不言長生者,非不長生,超之也。此無上大道,非區區延年小術也。”
或問曰:“北宗道法,至吾師而大行,全真之盛振古未有,亦尚神通變化否?”師曰:“若好尚神通便是非大道,大道極平常,不作奇特想,只要心真,何事不辦?吾侍重陽師三載,未沐一言之誨,若起嗔心,只為下類矣。惟鞭策之甚,真為愛我之切。故歸化時,方有‘此子可教,吾宗賴以大行'之語,後復得道兄丹陽馬大師接引,然後還山,煉心育性,三遭魔難而不為動,沒于洪水而不知,虎臥于旁而不畏,初心真,久之心空,心空性見。而大事畢矣。遂出山度世化人。帝主禮拜,三宮奉侍,燎望問道,至禮也。吾告以清凈無為,上帝好生,一代仁厚之風,皆從此二句起。上親書袍領,命藏諸內府。世授子孫。敕吾為大宗師,然吾心未嘗動也。生平不輕受人一拜,拜必答之。未嘗自登師席。黃童白叟,婦寺宰官,侯王帝主,一切平等。西域諸方稱吾為震旦活佛。聲教所及,要荒無間。自古全真之盛,未有及此,此豈有所作為乎?不過性海中一點浮漚耳。天人自然感應,不尚神通,宮中有妖物,百法不靈,天師束手,請問于吾,吾時在山中,靜中微作念,彼物已攝道光法鏡中,初不用雷神將帥符圖印訣也,邪不勝正,理也。吾存其理而已。”
師示眾曰:“吾宗前三節,皆有為工夫,命功也;後六節乃赤妙道,性學也。三分命功,七分性學。以後只稱性學,不得稱功。命方稱功,有為之事也。功者工也。有階有級,性何功哉?佛祖也只完得性學而已。今世人貪生之甚,希慕長生,究無長生者。心不真也。雖極勞生以養形,為形起見,總屬私心,不合天心,何能上壽?學人宜體驗吾旨,誓發無上之心,即為無上之身。”
或問曰:“弟子根性下劣,堪學道否?”師曰:“吾《西遊記》首言:凡有七竅者,皆可成真。吾子只六竅耶?”
師示眾曰:“世法用實,大道用虛,惟虛故明,明即慧也。慧非根生,心定而凝,心凝神現。性見人成,人非塊然者,元始與威音,若將二老作玄虛,是亦沉淪之下士也。要知有此心即有此性,二老不加,人亦不滅。一老為出世師,學者為輪轉鬼。可不痛哉!要其間不過迷悟之殊耳。百計以養身,即百計以昧心,心昧則性迷,性迷則神役九幽矣。究之身不過數十年,而神之迷晦動經千劫。一息之迷,即為一年,若迷一日,已為三萬六千朝矣。其他可類推也。若真能見性即垂死,一刻亦能破百千萬劫之幽暗。況五官清明,四肢強健時乎?學者急須止念,念止則心定,心定則慧光自生,慧既生矣,還須自涵于不睹不聞,無聲無臭之中,久之方返于虛無真境。今學人皆理解非心解也;皆識光,非智光也。此所以輪轉人天,漂流六道,若造惡之人,並無光彩,止有惡氣歷氣。眼光一落,全體皆陰,墮酆都矣。千佛出世,不通懺悔者,彼自無光,何能承佛光接引哉?學者現有外光,機在目也。太陽流珠,常欲去人,順也。逆而內之,金華涵苞矣。有內光迷而失之,六欲牽也。妄想驚其神也。不能片時清凈,為有無顛倒耳。悟而超之,破除無始習氣,尋取最初種子光爍圓陀也。哀哉,知者鮮矣,悟者尤鮮矣!吾不敢望悟者,得見知者斯可矣。”
或問曰:“知與悟有不同乎?”師曰:“十分知及處即是悟境,知為下手,悟為究竟。”曰:“假如放下萬緣,一念不動,可是否?”師曰:“是體也,還有用在。”
師示眾曰:“人身一念一動為一劫,此內外合也。內一劫,外一劫,應之。迷則剎那萬劫。悟則萬劫剎那。心上本無歲月也。”
師示眾曰:“學人但能回光,即了生死,此光超日月,透三界,若無此光,天地亦冥頑不靈矣。萬物何處發生?此光即元始威音也。眾生輪迴者,因此光順出,作種種妄想,故幻出皮囊,積骸如山,積血如海。今一句說破,人身兩目外皆死物也,一目中,元精元神皆在,可不重歟。眼光落地,萬古長夜,人在胎中,先生兩目,其死也,先化兩目。昔觀音大士八十一化,極其變現,而目不動,佛之神威不能變。在此處,眾生倒能變。未死而目已變種種矣。哀哉!”
或問曰:“回光與金丹工夫是一是二?”師曰:“回光不止金丹,即宗門真訣也。摩頂者此也。受記者,此也。楞嚴二十四位圓通,原有諦,觀鼻端,心空漏盡,出入息化為光明。證菩薩果。吾宗皆是此法。”曰:“每日 將一時回光,可乎?”師曰:“極少三時。”曰:“假如有俗冗,止能一時回光,何如?”師曰:“真正一時也妙,一時已奪天地萬年之數,一日賓士光散,即造羅酆千劫幽暗之獄。故冥界無甲子,動以千萬劫計,算數不能及。”
或問曰:“佛說往生西方,蓮池中有姓名耶?”師曰:“不論姓名,華池即方寸也。蓮苞即性光也。身中現有佛國。”曰:“若是則凈土為烏有矣。”師曰:“又是實有的,少不得以心造,以心應。”或問曰:“弟子欲誦《金剛經》五百卷,以超度亡靈,何如?”師曰:“《金剛經》亦止念之一端,亦超度亡靈之一大法門與,只要真能止念,誦四句偈已完。”曰:“請問四句偈?”師曰:“是如夢幻泡影。”曰:“或以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作四句何如?”師曰:“亦可。”曰:“或以有句無句,非有非無句即有即無句作四句何如?”師曰:“亦可。惟拘不得,所以為妙。若拘定某句是四句,即著諸相矣。”
或問曰:“能仁謂之釋迦,如何是仁體?”師曰:“仁者生也。一點生機鳥啼花放,山色波光,俱為造化含之,皆為真地。舒之儘是陽春。一念不生為仁體,萬念皆圓為仁用。空則化,圓則通,通則四維上下虛空,往古來今,不外吾腔子矣。不特地獄餓鬼畜牲可憫,直視夫人亦為雪涕。回視多生眷屬,多生冤仇,俱在慈光覆蔭之中,到此方是能仁,方證如來果位。今從一枝一節起見,皆非大道。”曰:“弟子于靜中覺得大千如一室,萬劫如一時光景,可以謂之仁乎?”師曰:“總不在擬議得之。心上實實行去,可也。今日天氣清和,晴光正好可各行樂,無負良辰。況明師勝友,樂莫大焉。發揮精神,百病不生,即此也,是仁用。”師示眾曰:“吾宗惟貴見性,而水火配合其次也,大要以息心凝神為初機,以性明見空為寶地,以忘識化障為作用,回視龍虎汞鉛,皆法相而不可拘執,反此便宜為外道,非吾徒也。”
師示眾曰:“學人既有入路,即宜退藏于密,直從念頭上洗剝,天理愈微,益見人心之難克。人欲將凈,反見天心之杳渺。可參之,可參之。”
或問曰:“弟子欲辭家學道,奈何世緣未了,功名未成,再遲數年何如?”師曰:“子既欲嗣吾宗,名利二字須要先淡,吾意欲問道,宰相之位可辭,吾之求人,甚於人之求我,各人勉諸,不然他日無由見我真鬼殊途。光陰如電,一彈指而白髮星星矣。增一年,去鬼日近,色身易壞,真性未修。如何如何。”
長春祖師語錄
玄風慶會錄
欽奉皇帝聖議,宣請高道長春真人,歲在己卯,正元後一日。敕朝官劉仲祿,賚詔尋訪,直至棲霞,適符聖意,禮迎仙馭。不辭遠遠而來。逮乎壬午之冬,十月既望,皇帝畋于西域雪山之陽。是夕,禦行在設庭燎,虛前席,延長春真人,以問長生之道。
真人曰:“夫道生天育地,日月星辰,鬼神人物,皆從道生,人止知天大,不知道之大也。余生平棄親出家,惟學此耳。道生天地,天地開闊,而生人焉。人之始生也,神光自照,行步如飛,地生菌,自有滋味,不假炊爨,人皆食之,此時尚未火食,其菌皆香且甘,鼻嗅其香,口嗜其味。漸致身重,神光尋滅。以愛欲之深故也。學道之人,以此之故世人愛處不愛,世人住處不住。去聲色以清靜為娛。屏滋味以恬淡為美。但有執著,不名道德也。眼見乎色,耳聽乎聲,口嗜乎味,性逐乎情,慢散其氣,譬如氣鞠,氣鞠則健,氣散則否。人以氣為主,逐欲動念,則元氣散。若氣鞠之氣散耳。
天生二物,曰:動、曰:植。草本之類為植,植而無識,雨露沾濡,自得生榮。人物之屬為動,動而有情,無衣無食何以卒歲?必當經營耳。旦夕雲為身口為累故也。夫男陽也,屬火,女陰也,屬水,惟陰能消陽,水能克火。故學道之人首戒乎色。夫經營衣食,則勞乎思慮,雖散其氣,而散之少,貪婪色慾,則乎精神,亦散其氣,而散之多。
道路產二儀,輕清者為天,天陽也,屬火,重濁者為地,地陰也,屬水。人居其中,負陰而抱陽,故學道之人,知修煉之術,去嗜屏欲,固精守神,惟煉乎陽。是故陰消而陽全,則升乎天而為仙,如火之炎上也。其愚迷之徒,以酒為漿,以妄為常。恣其情,逐其欲,耗其精,損其神,是以致陽衰而陰盛,則沉于地而為鬼。如水之流下也。夫學道修真者,如轉石上乎高山,愈高愈難,跬步顛沛,前功俱廢,以其難為也。舉世莫之為也。背道逐欲者,如擲石下乎峻坡,愈卑而愈易,斯須隕墜,一去無回。以其易為也。故舉世從之莫或悟也。余前所謂修煉之道,皆常人之事耳,天子之說又異於是。
陛下本天人耳,皇天眷命,假手我家,除殘去暴,為元元父母。恭行天罰,如代大匠斫,克艱克難,功成限畢,即升天復位,在世之間,切宜減聲色,省嗜欲,得聖體康寧,睿算遐遠耳。庶人一妻,尚且損身,況乎天子,多畜嬪禦,寧不深損乎?陛下宮姬滿座,前聞劉仲祿中都等,揀選處女,以充後宮。竊聞道經雲:‘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既見之戒之則難,願留意焉。
夫人身為己,此乃假物,從父母而得之者,形骸耳目是也;神為真己,從道中而得之者。能思慮寤寐是也。
行善進道則長天為之仙,作惡背道則入地為之鬼。夫道生眾生,如金為眾器。銷其像則返成乎金,人行乎善,則返成乎道。
人間聲色衣食,人見以為娛樂,此非真樂,本為苦耳。世人以妄為真以苦為樂,不亦悲哉?殊不知天上至樂,乃真樂耳。余儕以學道之故,棄父母而棲岩穴,同時學道四人,曰:邱,曰:劉,曰:譚,曰:馬,彼三人功滿道成,今已升化。余辛苦之限未終,日一食一味一盂,恬然自適,以待乎時。
其富者貴者,濟民拯世,積行累功,更為易耳。但能積善行道,胡患不能為仙乎?
中國承平日久,上天屢降經教,勸人為善,大河之北,西川江左,悉有之,東漢時,于吉受《太平經》,一百五十卷,皆修治國之方。中國道人,誦之行之,可獲福成道。又桓帝永壽元年,正月七日,太上降蜀臨邛,授天師張道陵《南斗》、《北斗》經,及二十四階法籙。諸經籍千余卷,晉王纂遇太上道君法駕,乘空賜經數十卷,皆治心修道,祈福禳災,掃除魑魅,拯疾疫之術。其餘經教,不可盡言。降經之意欲使古今帝王臣民,皆令行善。經旨太多,請舉其要,天地之生人為貴是故人身難得,如牛之角,萬物紛然,如牛之毛,既獲難得之身,宜趨修真之路,作善修福,漸臻妙道。上至帝王,降及民庶,尊卑雖異,性命各同耳,帝王悉天人謫降人間,若行善修福,則升天之時,位踰前職,不行善修福,則反是。天人有功微,行薄者,再令下世,修福濟民,方得高位。昔軒轅氏天命降世,一世為民,再世為臣,三世為君。濟世安民,累功積德,數盡升天,而位尊于昔。
陛下修行之法無他,當外修陰德,內固精神耳。恤民保眾,使天下懷安,則為外行,省欲保神,則為內行。
人以飲食為本,其清者為之精氣,濁者為之便尿。貪慾好色則喪精耗氣,乃成衰憊。陛下宜加珍嗇,十宵一度已為深損,而況恣欲者乎?雖不能全戒,但能節欲則幾于道矣。
夫神為子,氣為母。心為氣經,目為淚經,鼻為膿經,舌為津經;外為汗經,內為血經;骨為髓經,腎為精經。氣全則生,氣亡則死;氣盛則壯,氣衰則老。常使氣不散,則如子之有父母,氣散則如子之喪父母,何怙何怙?夫神氣同體,精髓一源,陛下試一月靜寢,必沉精神情爽,筋力強健。古人云:‘服藥千朝,不如獨臥一宵。'藥為草,精為髓去髓添草有何益哉?譬如囊中貯之金,旋去金添鐵,久之金盡,囊雖滿,空遺鐵耳。服藥之理,夫何益乎?古人以繼嗣之故,娶婦而立家,先聖周公、孔子、孟子各有子,孔子四十而不惑;孟子四十而不動心。人生四十以上,氣血已衰,三季度或之在色也。陛下聖子神孫枝葉蕃盛,宜保養戒欲,為自計耳。
昔宋上皇,本天人也,有神仙林靈素者,攜之神遊上天,入所居宮,題其額曰:‘神霄'。不饑,不渴,不寒,不暑。逍遙無事,快樂自在,欲久居之,無復往人間意。林靈素勸之曰:‘陛下天命人世,有天子功限未畢,豈得居此?'遂下人間。自後女真國興,太祖皇帝將厭世,天虜上皇北歸,久而老死於上京。由是知上天之樂,何啻萬倍人間?又知因緣未終,豈能遽然而歸也?余昔年,出家,同道四人,彼三子先已升化,如蟬蛻然。委此凡骨而去。能化身千百,無不如意。余辛苦萬端,未能去世。亦因緣之故也。
夫人之未生,在乎道中,不寒不暑,不饑不渴。心無所思,真為快樂。既生而受形,眼觀乎色,耳聽乎聲,舌了乎味,意慮乎事,萬事生矣。古人以心意莫能禦也,故喻心為猿,意為馬。其難制可知也。古人有言曰:‘易伏猛虎,難降寸心。'乃成道升天之捷徑耳。道人修真煉心,一物不思,如太虛止水,水之風息也,靜而清,萬物照之,燦然悉見。水之風來也,動而濁,何能鑒萬物哉?本來真性靜止水,眼見乎色,耳悅乎聲,舌嗜乎味,意著乎事,此數者續續而疊舉,若飄風之鼓浪也。
道人治心之初甚至難,歲久功深,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
道人一身耳,治心猶難,矧夫天子,富有四海,日覽萬機,治心豈易哉?但能節色慾,滅思慮,亦獲天佑,況全戒者邪?
昔軒轅皇帝,造弧矢,創兵革,以威天下。功成之際,請教于仙人廣成子,以問治身之道。廣成子曰 :‘汝無使思慮營營,一言足矣。'
余謂:修身之道,貴乎中和,太怒則傷乎身,太喜則傷乎神,太思慮則傷乎氣。此三者于道甚損,宜戒之也。陛下既知神為真己,身是幻軀,凡見色起心,當自思身假神真,自能止念也。人生壽命難得,且如鳥獸,歲歲產子,旋踵夭亡。壯老者鮮,嬰童亦如之,是故二十三十,為之下壽;四十五十,為之中壽;六十七十,為之上壽。陛下春秋已入上壽之期,宜修德保身,以介眉壽。出家學道之人,惡衣惡食,不積貨財,恐害身損福故也。
在家修道之人,飲食居處,珍玩貨財,亦當依份,不宜過差也。
四海之外,普天之下,所有國土,不啻億兆,奇珍異寶,比出之,皆不如中原,天垂經教,治國治身之術,為之大備,屢有奇人,成道升天耳。山東河北,天下美地,多出嘉禾美蔬,魚鹽絲繭,以給四方之用。自古得之者為大國,所以歷代有國家者,惟此地耳。今民有兵火相繼,流散未集,宜差知彼中仔細事務者,能幹官,規措勾當,與免三年稅賦,使軍國足絲帛之用,黔黎獲蘇息之安。一舉而兩面三刀得之,茲亦安民祈福之一端耳。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也。
余萬里之外,一召不遠而來,修身養命之方,既已先言,治國保民之術,何為惜口?余前所謂安集山東、河北之事,如差清幹官前去,依上措劃,必當天心,茍授以匪材,不徒無益,反為害也。初,金國得天下,以創起東土,中原人情尚未諳悉,封劉豫于東平,經略八年,然後取之,此亦開創良策也。願加意焉。
修身養命要妙之道,傳之盡矣,其治國保民之術,微陳梗概。用之舍之,在宸衷之自斷耳。
昔金世宗皇帝即位之十年,色慾過度,不勝衰憊,每朝會,二人掖行之,自是博訪高道,求保養之方。亦嘗請余,問修真之道。余如前說,自後身體康健,行步如故。凡在位三十年昇遐 。余生平學道友,心以無思無慮,夢中天意若曰 :‘功行未滿,當待時升化耳。'幻身假物,若逆旅蛻居耳,何足戀也?真身飛升,可化千百,無施不可。上天或千歲萬歲,遇有事,奉天命降世。投脫就舍而已。”
傳道畢,上諭之曰:“諄諄道誨,敬聞命矣。斯皆難行之事,然則敢不遵依仙命勤而行之?傳達室道之語,已命近臣錄之簡策,朕將親覽。其有玄旨未明者,續當請益焉。”
歲在壬午夏四月吉日
譯語臣 移刺走楚材
譯語太師尚書令 恒國公阿海
宣差便宜使 劉仲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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