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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左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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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靜官】 -獸血沸騰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力天使(五級)

財神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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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8 03:24:15 |只看該作者
第V章 神秘的東方比蒙


  對於食物,任何比蒙都會有自己的偏愛,這與信仰無關。---------比蒙諺語。

  ******************

  看到黑色的海馬消失在昏暗的夜色裡,海倫再也支撐不住了,軟軟地倒在了劉震撼的懷裡。

  「怎麼了?」劉震撼很關切地問道。

  「你知道你剛剛有多麼危險麼?」小狐狸的回答都有氣無力,微瞇著眼,病態的美裡帶著十足銷魂。

  「危險?」劉震撼曲起自己肌肉粗壯的胳膊,「呵呵.....我的小姑娘,忘了我是被魔獸詛咒的祭祀了吧?我可是擁有部分龍力的祭祀,怎麼會有危險呢?」

  劉震撼這話其實帶著點罕見的謙虛,偵察連那會,劉震撼就是一直重點培養的捕俘手,之所以沒讓他出過任務,那是因為指導員嫌他出手比較沒分寸,動不動就是殺招,酷喜一招斃敵。

  陰差陽錯,讓他現在獲得了這麼強大的龍力,已經算是標準的殺戮機器了。但這些話,劉震撼只能自己在心底暗爽,因為有些東西是解釋起來是很麻煩的,海倫年紀太小,有的事情不需要讓她知道的過多反而更好。

  劉震撼雖然看上去貌蠢,但實際上心底雪亮著呢。

  一想到這個,劉震撼就「呵呵」地傻笑一番,準備矇混過去。

  「李察~~!」海倫的話裡明顯帶著埋怨。

  「祭祀是什麼?」海倫說道:「祭祀是神廟的使者,是比蒙前進的明燈,如果說比蒙戰士是火焰,我們就是熱油,能讓他們燒的更旺。十個比蒙戰士的力量永遠也比不上四個戰士加一個祭祀的組合;倘若祭祀需要自己上陣和人硬拚,那還要魔寵幹什麼?」

  「可是我自己身邊哪有什麼戰士啊?果果?」劉震撼撫摩著懷裡的果果的腦袋,無奈地聳聳肩膀。

  「等你回到比蒙王國,只要確認了你的身份,憑著天生靈魂歌者這個稱號,王國裡無數的勇士都會爭搶著作為你的追隨者的,到時候,甚至連神廟都會因為你身份的特殊,派駐強大的聖殿騎士保護你的安全。」海倫朝他翻了翻白眼,火紅的大尾巴豎起來,在劉震撼胳膊下搔了搔。

  「那不是還沒有嗎?」劉震撼一把抓住海倫的大尾巴,又揉又搓:「剛剛那會,你也看到了,那個鯊魚騎士,歐比斯拉奇!又是魔法又那麼壯,不耍點小腦筋,真要靠果果和你的魚鷹,俺和你加起來,兩百來斤就算交代了。」

  「不要這樣弄我的尾巴!」狐族少女的「G」點就是尾巴,海倫被劉震撼的大手一陣猛搓,頓時渾身一陣躁熱,媚眼如絲,嬌喘連連:「那以後不准你再做和這種強大的武士面對面交手的蠢事了...厄..祭祀裡哪有這樣的!還有...被魔獸詛咒這件事,今後不要再掛在嘴邊了...給別人知道,對你天生的靈魂歌者身份,簡直是褻瀆。」

  「這我知道。」劉震撼被海倫的小模樣撩撥的心癢癢的,厚皮賴臉地湊了過來,「這種事情不消你說,我比誰都清楚這其中的關門過節。」

  「你真不像以蠢笨馳名泛大陸的匹格族,倒像我們福克斯,精明的讓我驚訝!」小狐狸一把推開了牛皮膏藥一般的劉震撼。

  「我可以考慮入贅。」劉震撼越發恬不知恥了,「小子無能,隨妻改姓!俺倒插門,不就是成了你們福克斯人了?」

  海倫的目光一下黯淡了,一縷淡淡的悲切籠罩在她的臉上。

  「怎麼了?」劉震撼覺察出了一絲不對。

  「沒什麼。」海倫把身子輕輕地埋在了劉震撼的懷裡,用修長的指甲輕輕撫摩著劉震撼粗糙的臉,仰著臉動情地說道:「李察,今後無論什麼情況,無論有多困難,你都不會放棄我嗎?」

  「那還用說?」劉震撼微笑的臉在夜明珠的光線裡透出了一股毅然。

  海倫哭著撲了上來,「吧唧吧唧」親的劉震撼一臉口水。

  劉震撼心底掠過了一絲不安。

  這件事讓他堵在心裡好長時間,都沒能讓他睡著,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海倫如此反常,是身份?就因為匹格族是福克斯的附庸族,難道這就是原因?

  無論如何,得拿下這個祭祀的身份,那樣我也是貴族了!劉震撼滿腦子糨糊,心情一會沮喪,一會又興奮,一會又在擔心美人魚會回來報復,胡思亂想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劉震撼被竹筏子的一下巨大的晃蕩給震醒了,還好龜殼固定的很好,要不然非得滾海裡去不可。

  劉震撼揉揉眼睛,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批著狼皮褥子爬出了龜殼,迎面是黑乎乎的一堵牆。

  劉震撼又揉了揉眼睛。

  原來是一艘船的船身,巨大的木船足有兩層樓那麼高,劉震撼的竹筏頂在了人家的錨繩上,卡住了。

  海倫也出來了,一臉的繾綣,正在扣著不知什麼時候被劉震撼解開的紐扣。

  「船?」海倫的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愛琴大陸中,只有幾個特別強大的人類國家和海族有貿易往來,這些國家都有強大的實力,最起碼擁有龍騎士那樣恐怖的存在,才得到了海族的承認,劃出特定的航道給予放行。

  而這些人類國家無一不是奴隸貿易比較猖獗的,據海倫的所知,海上航行的船,除了去遙遠的東方進口絲綢、茶葉和瓷器外,剩下的全都是販奴船。

  敢將船公然開入西雅海國的範圍,這個人類國家該有多強大的武力作為後盾啊!

  如果被他們看到有個狐族美女,而且沒有護衛......

  海倫不敢再想了,她在怨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晉級到戰爭祭祀,早點學會生命之召喚「星雲連鎖閃電」。

  「李察!」海倫抓住了劉震撼的胳膊,幾乎語無倫次了:「我們..快...走!」

  這時候樓船上的船舷也探出了一個水手的半截身子,一雙寒光熠熠的眼睛盯住了他們倆。

  劉震撼和海倫也仰著腦袋看著他,海倫和劉震撼又被震驚住了。

  這個水手穿著敞著胸口的亞麻布衣,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扶著船舷的手臂全是粗壯的腱子肉,暴力特徵明顯。

  如果光是這些的話,還不至於讓海倫感到驚訝,關鍵是這個水手的面孔居然是一個正宗的比蒙獸人。

  黑白相間的汗毛長滿了這個水手的臉膛,雖然經過了細心的修理,但眼睛兩側的黑圈毛,就像兩塊鐵膽,把這張臉襯托的更加兇惡獰厲。

  狗熊!劉震撼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海倫拉著劉震撼的手在微微顫抖。

  「是彼爾族熊人嗎?」劉震撼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海倫悄悄掩住了嘴,「比蒙裡,彼爾族熊人只有胸口長白毛,要不就是渾身白毛,沒有這種黑白相間的。」

  「喂~~~~」那個比蒙水手在船舷上開口了,他說的是正宗的愛琴通用語:「兩位尊敬的旅人,你們為什麼這麼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船上?」

  「不好意思!」劉震撼說道:「我們馬上就走!」

  「等等!」這個比蒙水手的目光刷地亮了。

  海倫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她感覺這個見所未見的奇怪比蒙獸人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周圍,宛如兩朵煙花,爆出兩團炙熱的火焰。

  那是一種貪婪到了極點的佔有慾望在燃燒。

  比蒙水手一按船幫,輕描淡寫地從船上跳了下來,落到了竹筏子上,就地一個翻滾,站到了兩個祭祀的跟前。

  他的身子猶如一座鐵塔,昨天的那個強壯的鯊魚武士和他相比,身材都小了一圈;馬鼻亞麻短褲下的兩條粗壯毛腿踩在竹筏子上,佛肚竹在「吱吱」作響;但只憑這副身板而言,已經充滿了打家劫舍的潛質。

  「你們想去哪兒?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們一程。」比蒙水手和藹地說道,但他這種和藹卻更讓海倫感到害怕,小狐狸整個人縮到了劉震撼的背後,只露出了一雙驚懼莫名的美麗大眼睛。

  「我們是去比蒙王國東北部行省威瑟斯龐。」劉震撼冷然一笑,最好這個傢伙別干蠢事,不然他倒是不介意再牛刀小試。果果也從他肩膀上攀到了他的腦袋上,齜牙咧嘴地盯住比蒙水手一陣咋咋呼呼。

  「雖然不順路,但我們可以送送你們。」比蒙水手攤了攤雙手:「不需要這麼有敵意,我也是比蒙,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你們還是同類。」

  「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可是祭祀,不可能有我不認識的比蒙種類,難道你是某些已經滅絕的比蒙的遺脈?」小狐狸從劉震撼後面怯怯地問道。

  「祭祀?」輪到神秘的比蒙水手吃驚了,他仔細地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兩位,男的是蒜頭大鼻子,身軀雖然很強壯,但個頭和他有著不小的差距,不過那雙眼睛倒是讓他有點印象深刻,那雙眼睛散發著的是無所畏懼的光芒。

  至於那個女的倒是根本看不清,她嬌小的身子被那個昂藏的男人給擋住了。

  「很奇怪嗎?俺還是天生的靈魂歌者呢!」劉震撼的眉毛微微一挑。

  「沒想到兩位居然是高貴的祭祀,真是失禮了!」比蒙水手被劉震撼看得一陣毛骨悚然,他感覺面前這個豬頭一樣的男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個屠夫在打量一頭待宰的羔羊。

  那雙眼睛讓比蒙水手感覺到了裡面蘊涵了很多有關於血腥的故事,但是這種故事被刻意掩飾了,只有識貨的人才能感覺出他在不經意間的綻放。

  「為什麼這麼說?」小狐狸覺得對方似乎沒什麼敵意,也稍微放寬了心,從劉震撼身後走了出來。

  比蒙水手本來是不怎麼相信的,這下倒是有點信了,小狐狸身上穿的正是火紅的祭祀袍,雖然有點舊損,但上面的複雜的符錄花紋和戰神徽章是假冒不來的。

  「請原諒我的失禮。」比蒙水手很恭敬地說道:「我雖然是來自遙遠東方大陸的比蒙,但能夠為祭祀效勞,是所有比蒙的榮幸。」

  「東方?絲綢大陸嗎?那裡有比天堂更加美麗的景色,有比傳說中鑽石山谷更富饒的土地!」海倫掩飾不住小女孩的興奮,雀躍著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是的,美麗的狐族小姐。」東方比蒙低下了頭,海倫的美貌讓他有點眩暈。

  「你真是個紳士。」劉震撼看出了這個比蒙的確沒什麼惡意,也收斂了自己的敵意,順嘴拍了個小馬屁。

  「哪裡哪裡。」東方比蒙謙虛地回答道。

  船舷上又探出了幾個黑白相間的腦袋,指著竹筏興奮地指指點點。

  「請兩位尊敬的祭祀上船吧,這艘竹筏用來穿越廣闊的海洋,實在是有點配不上美麗的狐族小姐的身份。」東方比蒙說道。

  「謝謝!」海倫回了一個貴族的曲膝禮節。

  「恭敬不如從命!」劉震撼也很紳士地手撫胸口,朝他點點頭。

  船舷上的水手立刻放下了繩梯,爆發了一陣高興的歡叫聲。

  「怎麼了?」劉震撼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個正在興高彩烈地向船上揮手的東方比蒙,一個祭祀上他們的船就值得他們這麼興奮?

  劉震撼搬起了自己的那個大龜殼,把夜明珠和傢伙什全塞了進去,用腦袋頂住了龜殼,和小狐狸順著繩梯爬上這艘大船。

  那個東方比蒙也用粗棕繩捆住了竹筏子,「騰騰」爬上了船,三兩下就把那艘竹筏拽上了船。

  一群甲板上的東方比蒙全一窩蜂圍了過去,十幾號人就像拆一個積木,把一艘竹筏拆了個七零八落。倒把劉震撼和小狐狸晾在了一邊,不聞不問的。

  「抱歉!」那個剛剛和他們說話的東方比蒙從人堆裡擠了出來,手裡拎著一根佛肚竹,在衣服上噌了噌,「啪嚓」一聲,粗大的佛肚竹象根豆芽一樣,被他毫不吃力地折成了兩截。像

  「按照愛琴大陸的慣例,我的名字叫古德約翰森,你們可以叫我古德,我是「蓬萊號」航船的水手長兼護衛。」叫古德的陌生比蒙伸出了左手。

  他的話有點含糊不清,因為他另外一隻手握著竹子往嘴裡送,那根堅硬的竹子在他嘴裡就像嚼著香甜的甘蔗,竹子纖維被嚼的一陣「咯吱」作響,「咕嘟」一聲被嚥了下去。

  他那接近等寬的身體後面,站著一群點頭哈腰,同樣啃竹子啃的不亦樂乎的東方比蒙。

  劉震撼和海倫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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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8 03:24:38 |只看該作者
第VI章 雲秦旅人


  「抱歉!」古德約翰森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袋;「還沒經過你們的同意就.....」

  「沒關係沒關係...」劉震撼握住了他的手,「管飽。」

  其他一群比蒙水手也過來點頭哈腰地打招呼,個個手裡撰著,嘴裡啃著,神情都挺諂媚。

  「這......」海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東方大陸的同類已經這麼厲害了嗎?起先我還以為是邪惡的人類的船隻呢!嚇了我一跳!」

  「邪惡的人類?」古德啞然失笑:「人類很邪惡嗎?我怎麼沒發覺的?」

  「哈哈.....」一陣爽朗蒼勁的笑聲從船艙裡傳了出來。

  被棕繩和桐油雜貨包圍著的船艙裡走出了一個面貌清癯的人類老者,笑容可掬地看著劉震撼和海倫。

  清癯老者的面容和善,下頜三縷長鬚,峨頂高冠下露出了一絲花白的鬢角,他穿著白色的絲質長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書卷氣,海風激盪著他的月白長袍,翩然間,直有乘風歸去的超然。

  他覺得這個老者像極了以前年畫上畫的那個跳了汨羅江的屈原大夫。

  看著這熟悉的東方面孔,劉震撼百感交集。

  恍若隔世。

  「兩位尊敬的愛琴大陸比蒙祭祀,早就在無數的記載和書籍中見識了你們的風采。」老者笑呵呵地說道:「你們的光臨讓「蓬萊號」航船增添了榮耀。」

  「東方人類的長者,戰神賜福於你。」海倫謙恭地向老者行了一個貴族禮節。

  其實這會小狐狸也完全糊塗了,怎麼會有一艘比蒙和人類共乘的船?

  「按照西方的習慣,兩位可以叫我福格森.徐。」老者說道:「或者叫我徐先生。」

  「比蒙聖壇靈魂歌者海倫.列娜。」小狐狸手撫著胸口,又指著劉震撼說道:「這位是我的愛人,天生的靈魂歌者,匹格族亞龍祭祀李察。」

  狡猾的海倫說這說這話時,耍了點小聰明,她首先聲明劉震撼亞龍祭祀的身份,其實也是防著對方萬一打什麼壞主意,也好讓對方有所忌憚。

  當然,這也主要是被那幾個暴徒一般模樣的東方比蒙給鬧出來的後遺症。那幫熊人一般的東方比蒙,居然狂吃著竹子,誰知道會不會吃人?博學的海倫知道,有些大陸上的生物,飲食習慣很古怪,據說有個叫桑日的大陸,上面的野人,不但吃人,還吃糞便。

  福克斯就是福克斯。

  「亞龍祭祀?」聽了這個介紹徐先生顯然也吃了一大驚,但面色很快又緩和了,「兩位尊貴的祭祀真是讓我缺疏的學問感到汗顏,李察先生,我剛剛後面看到你,甚至以為你是來自我們東方絲綢大陸的人類,真沒想到你居然是比蒙祭祀!」

  「李察的長相比較奇特而已。」小狐狸扯著嘴角淡淡一笑。

  「我雖然不經常在愛琴大陸走動,但對於比蒙祭祀中的傳奇,天生靈魂歌者和龍祭祀的大名還是聽過的。」徐先生轉動著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微笑道。

  劉震撼眼珠子就跟螞蝗似的,死死咬住了老頭手上的斑指,徐先生一隻手的大拇指上各有一隻血玉扳指,殷紅中透出一點雪白,組成了奇妙的圖紋,散發著貴氣。

  劉震撼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自己丟在遠處甲板上的龜殼,龜殼裡那柄彎刀的刀把上面的綠松石和瑪瑙,好像沒一顆有這樣的光澤的。

  劉震撼忽然覺得這老頭很騷包,居然戴著兩個扳指。

  「徐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海倫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們敢進入西雅海國的水域?即使獲得了西雅海國的許可,好像也不允許進入比蒙國界的方向吧?要知道,那幾個和海國簽約的人類國度,一向比較仇視我們獸人,他們和海族的附加條件就是不允許有貿易船進入我們比蒙國家啊!」

  「海倫小姐,我們其實並不是來自東方絲綢大陸的貿易商團,我們是從愛琴大陸隔海相望的澈桑大陸來的旅人。」徐先生說道。

  「哦?」海倫在等著下文。

  「多年前,我的祖先是絲綢大陸上最強盛的國度------雲秦帝國最優秀的方士。方士就是和愛琴大陸上魔法師差不多的人,不過我們東方的方士不是以研究傷害人的魔法為目的,我們最擅長的是研究一些奇妙的陣法和怎麼樣才能使人的生命延長,可以達到譬如說愛琴大陸上的精靈和矮人那樣的生命。」徐先生仰望著遠處的海天,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

  「生命魔法師!」劉震撼也不禁肅然起敬。

  「這個解釋很有韻味,不愧是比蒙中最有智慧的天生靈魂歌者。」徐先生讚許地對著劉震撼笑了一笑,「當時,我們的雲秦帝國橫掃整個東方大陸,蕩平了六個最大的人類國家,成立了和海中國度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廣闊帝國,我們燦爛的文明讓世界矚目,我們的國土,曾經被綿延萬里的城牆保護著。」

  「一萬里?」海倫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的。」徐先生點頭道:「一萬里長。」

  「好大疆土!」海倫掩飾不住的動容。

  「我們的國王,也就是後來被稱之為皇帝陛下,降旨讓我的祖先出海尋找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藥,以供他永世萬載能夠統治帝國。我的祖先帶領了三千童男童女和侍衛,遠涉海外,歷經煙瘴之地,尋找了無數年,仍然沒有找到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藥。皇帝陛下的旨意是找不到就永遠不要回來,所以我的祖先就再也沒敢回故鄉去。」徐先生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感傷說道,「後來因為長年累月的跋涉,我的祖先也累了,於是帶著所有隨行的船員,一起停泊在了澈桑大陸,從此在那裡安下了根,繁衍生息至今。但我們回歸故土的夢想一直沒有破滅,所以現在依然每逢五十年,都要再次派出尋找仙藥的船隻和使者,希望能夠早日完成陛下的願望,回到故土。」

  「長生不老?」海倫苦笑著搖搖頭:「即使是比蒙中最長壽的模特族,也沒有人可以長生不老的。」

  劉震撼的面部肌肉微微痙攣了一下,這絲輕微的情緒波動很快就被他掩飾住了。

  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並不是我的世界。劉震撼在心底苦笑著對自己說道。

  「誓言就是誓言,我們方士的誓言和你們比蒙祭祀一樣,同樣莊重而高貴。其實事隔已經千年,就是尋找到了長生仙藥,當年的陛下估計早已經消逝在風中了吧。」徐先生背著雙手看著海面,臉上一片悵然。

  激烈的海風吹拂著他的袍帶,當空亂舞。

  「我的確沒有聽說過現在的東方絲綢大陸有什麼雲秦帝國,似乎現在的東方國度最強大的是叫唐藏帝國,來往於愛琴大陸的東方商人好像都是出自那裡。」海倫也有點默然。

  當誓言和現實就像兩條永遠不會交集的海和天的交界線時,更能體現出誓言的高貴,這一瞬間,海倫也被這個為了未知的前途在奔波的長者的情操感動了。

  劉震撼一直沒說話,他一直注視著這個神秘東方的長者,不知怎麼搞的,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老頭絕對不簡單。

  劉震撼從他道骨仙風的眼眸裡看到了一絲被隱藏的很深的邪氣,這種邪氣劉震撼自己也有,很熟悉。

  「我們一直不停地在學習西方大陸的語言,這裡有著我們無法想像的文明,我們也沒有放棄對仙藥的追尋,希望,只要有希望,我們就永不言棄。我們四處漂泊於各個海域之中,也正是為了這個目標在奮鬥。」徐先生灑脫地笑道:「有時候能夠追尋也是一種樂趣。」

  「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親愛的東方長者。」海倫說道:「以海族的野蠻和強大,他們這麼可能允許你們在他們的海域上橫行無阻?」

  「呵呵......」徐先生長笑道:「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了,我的祖先當年離開故土的時候,皇帝陛下從他幅員遼闊的王國之中,挑選了最忠誠的勇士潘塔族熊貓戰士給航船做護衛,熊貓武士有熊一般強壯,貓一般敏捷的身體,保證了他們擲出的投槍,能和弓弩一般強勁。」

  旁邊的熊貓水手們全部一個立正,山丘一樣偉岸的身軀繃的筆直,雖然只有二十個人,可站在那裡,一股肅殺之氣,足以媲美千軍萬馬。

  「這些潘塔勇士全是當年那些熊貓護衛的後代,剛剛看到兩位祭祀大人的竹筏,長時間漂泊在海上,已經讓他們好久沒嘗過他們最喜歡的竹子的味道了,讓你們見笑了。」

  「難道當年的雲秦帝國居然也同時征服了東方的比蒙王國麼?」海倫更吃驚了。

  「我們雲秦帝國何止擁有比蒙戰士,我們甚至還擁有海中的疆界,擁有強大的水族戰士為主體的水軍!」徐老先生掩飾不住的驕傲:「當年出航之時,我們的護衛中也有水軍的構成,我們的海族護衛,強大的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曾經用自己的勇武,和所有的海族簽下了條約,我們的尋藥之船,所到之處,不得有任何的刁難。」

  「太厲害了!」海倫美麗的眼睛瞪得滾圓。比蒙王國也有水軍,不過都是兩棲軍團,成建制的只有蛙人部隊和龜人部隊,這兩隻部隊一直隨斯邁族的天鵝鎮守著王國的西南部邊境的落日大沼澤;其他的水族比蒙要不就是在兩千年前海陸大戰役中損失殆盡,要不就是投奔海中國度和自己生育堅難,瀕臨絕跡了。

  倘若要找一支象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一樣強大的護衛,根本是奢望。就連比蒙現任國王格雷克.薩爾陛下,也不過只擁有四個灣鱷武士做為儀仗隊。

  「可惜的是,我們的卡帝樂武士因為沒有攜帶家眷出航,湮沒在歷史的長卷裡了,除了留給我們這些後來人,鑲嵌在船頭的象徵和海族契約的鱷魚撞角,他們留給我們的只有對他們無限的追思和懷念。」徐老先生不勝唏噓。

  「那你們千年前訂立的盟約萬一海族不再承認怎麼辦?」劉震撼沉默了半天,總算憋出了句話。

  「真是個聰明的祭祀,什麼都能考慮周全。」徐老先生看著劉震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的擔心是正常的,的確有海族國度在戰爭和吞併之後,不願意再承認我們當年的合約。但是------我們當年可不止有一支水軍護衛呵,還有一支摩韶族的蚌人呢。」

  「摩韶族蚌人?」劉震撼眼睛看著自己龜殼裡的兩口大蚌鍋楞住了。

  「蚌人是天生的幻術師哦,我們行走在海上,當然自己也有點能耐,要不然,不被海族吃定了?呵呵.....只有強大的力量,我們才能保護自己這艘小船的周全,海族覺得沒什麼意思的話,自然也會就坡下驢了。」徐老先生拈著自己的長鬚,豪氣萬丈地說道。

  劉震撼和海倫都有點不大相信,熊貓武士的塊頭只追比蒙中強壯無比,力大無窮的彼爾族熊人,但是就是這樣又能如何?在沒有浮力的海水裡,你力量再大又能怎樣?

  估計這老頭還有什麼秘密武器。劉震撼心裡嘀咕了一聲。

  「幻術師?」海倫帶著疑問看著徐老先生。

  「百聞不如一見,乾脆給兩位比蒙朋友看個究竟吧。」徐老頭「啪啪」拍了拍手。

  一道白光聳立在劉震撼的面前,模糊扭曲的景象憑空出現,眨眼間變的清晰起來,一個和劉震撼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劉震撼被這陡然的一幕著實嚇了一大跳。

  這個忽然出現的西貝劉震撼身批藍色的狼皮襖子,落腮鬍,身軀偉岸,頭髮糾結在一起,像施了尿素化肥的茅草,又長又亂;一個朝天大蒜頭鼻子,三分像豬,五分像人,還有兩分像鬼。

  陽光下,這個西貝劉震撼居然還拖著長長的影子。

  劉震撼看著這個假貨,心裡的驚駭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看到這個假貨頂門芯的頭髮上掛著一個頭皮屑,自己情不自禁地伸手往腦門上摸了一把。

  手攤開,指尖上一片芝麻大小的頭皮屑。

  再抬頭,西貝劉震撼的腦門上那個頭皮屑也不見了。

  劉震撼看著小狐狸,小狐狸也在看著他,嘴巴張的象只打哈欠的蛤蟆。

  劉震撼甚至聞到了這個假貨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狐香,那是劉震撼和小狐狸在纏綿繾綣之後,始終有著的獨特標誌。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劉震撼看著徐老先生。

  「呵呵......」老東西笑了笑,拍了拍手掌。

  從船艙裡走出了一個美麗女孩,女孩一襲白紗及地的長裙,背後有兩片白色帶著透明的蚌殼,蚌殼上帶著些許鵝黃色的斑點,熱辣的陽光消融在女孩的背上的殼子裡,化作了一絲柔和。

  女孩背後的蚌殼每走一步,都會微微打著一個輕靈的顫。

  她就像是一隻翩纖而來,穿梭在春光下的蝴蝶,撲閃著翅膀,帶著一股靈動的氣息和不屬於人間的清秀,甘泉般沁入了劉震撼的心田。

  「真美啊!」海倫喃喃地說道,話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嫉妒和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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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VII章 海族又至


  女孩的臉上帶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超然,粉雕玉琢的皮膚完全出自天然,一雙眼睛尤其讓人難忘,劉震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形容詞。

  那是雙會說話的眼睛。劉震撼心說。

  海倫也很美,她妖嬈嫵媚,舉手投足都帶著致命的誘惑。但同樣是美麗,到了這個女孩身上,卻完全換了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那是一種靈氣逼人的美麗。

  這種美能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自己彷彿是個蠢貨。

  她那東方式的外表和勻稱有致的身材,讓劉震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紅樓夢》裡的林黛玉。

  尤其是那雲鬢一般的發鬏,亮的能照亮人的心靈。

  我這幾天看了好多美女啊!劉震撼幾乎熱淚盈眶了。

  昨晚見了個又高貴又誘惑的美人魚公主,今天又見了一個超級美女,劉震撼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蚌女凝玉參加兩位比蒙貴客。」蚌女如沐春風地矜持一笑,嘴角的一顆漂亮的黑痣被霜雪一般潔白自然的肌膚映襯得格外迷人,清麗之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動人靦腆。

  藍光閃過,剛剛那個劉震撼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幻術?」劉震撼和海倫對視了一眼。

  「是的。」蚌女凝玉說道。

  「那剛剛變出的那個人,能不能幫你打架?」劉震撼的問題很有匹格族的風格。

  「那只是幻術。」凝玉吐氣如蘭,她身上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劉震撼想起了大白兔奶糖。

  「和多瑙大荒原上的猛禽德魯伊差不多吧?」海倫問道。

  「愛琴大陸上的猛禽德魯伊大名早就耳聞了,但我們摩韶族的「海市蜃樓」幻術只是通過光線來欺騙人的視覺,猛禽德魯伊是真的變身成為熊羆和蒼鷹進行戰鬥,不是我們摩韶幻術能夠媲美的。」凝玉很謙虛地說道,她的目光掃過了海倫這個小狐狸妖艷入骨的能讓人窒息的容貌,嘴角也情不自禁帶上了一抹驚艷。

  美麗不止吸引異性,有時候同樣也能吸引同性。

  不過凝玉的那縷驚艷目光在劉震撼的臉上終結了。

  誰要是剛吃了個噴香的雞腿,陡然又看到一坨豬糞,也會是凝玉臉上瞬間出現的表情。

  海倫看到她這副表情,心裡卻像如釋重負似的。

  海倫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就靠這個嚇唬海族?」劉震撼悄悄跟海倫附耳說道:「我看他們倒是挺會吹牛的。」

  「呵呵......」徐先生郎郎的笑聲打斷了兩個鴛鴦的交流:「兩位貴客,久聞多瑙大荒原的富饒,如果我們送兩位回去,作為交換條件,能否和貴國官員商量一下,讓我們這些旅人入境,並切允許我們進入比蒙王國聞名遐邇的南十字星森林、泰穆爾拉雅雪山和落日大沼澤內採點草藥呢?」

  「尊敬的長者。」小狐狸斂了斂身子:「我們比蒙是最好客的民族,雖然我無權答應您任何事,而且本國對於正常的入境也有著一些限制,但作為報答您的慷慨,我會用比蒙王國世襲男爵的身份為您擔保,務必使您達成所願。」

  「採藥?采長生不老藥麼?」劉震撼笑了起來,看到沒人附和他,自己倒有點尷尬,趕緊裝成了乾咳。

  「既然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徐老頭揮了揮手,對著古德說道:「開船起航吧!」

  「是的!大人!」熊貓武士抖擻了身上的肥肉,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大人!有情況!」了望斗上的一個水手站在上面狂吼了一聲,順著桅桿就爬了下來,劉震撼羨慕地看著他肥碩如熊一般的身軀居然能那麼利索地在桅桿上一溜而下。

  一群熊貓水手全湊到了船舷上,手搭著涼棚向前看去。

  前方五里處,海水被一把巨大的刀刃砍成了兩半似的,激起了無數快速前進的浪捲,黑乎乎的魚鰭在海面上若隱若現,瞬息之間就接近了。

  「早知道西雅海國是最蠻不講理的海中國度,看來前天給他們的教訓不足以讓他們死心!」徐老頭整理了一下峨冠,傲然道。

  海倫朝劉震撼伸了伸舌頭,看人家多厲害,還敢找海族的霉頭。

  我估計他是吹牛。劉震撼用唇語慢慢重複了這句話,海倫能看懂。

  海倫剛想笑,看到了凝玉顰緊了眉毛,凝視著劉震撼,臉上有一絲怒意。

  這女孩也太玲瓏了吧。劉震撼暗暗叫苦。

  海倫看到了凝玉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海倫仔細地咂摸了一下,感覺那個口型不是「白癡」就是「弱智」。

  海倫嗔怪地白了劉震撼一眼。

  「我估計她一定不是處女了!」劉震撼很惡毒地詛咒著已經走開的蚌女。

  海倫差點沒被他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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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VIII章 我是龍祭祀我怕誰


  強大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地傳來,船身的木頭在水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劉震撼和海倫看到那十幾個熊貓水手已經舉起了巨大的漁叉,對準了水面,不停地喝罵著。

  船艙裡有幾個頭戴著白色斗笠的十三四歲的小孩,巴著門框,也在探頭探腦,有幾個熊貓水手在向他們揮手,讓他們趕緊進船艙。

  「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劉震撼對海倫說道。

  海倫掙開了他的手,逕直走到了船舷,伸著脖子往下一看,差點沒栽下去。

  海水裡浮現著密密麻麻一層的虎頭,吊額白睛,腦袋上頂著「王」字開山紋,不是虎頭鯊又是誰。

  劉震撼也在猛翻白眼。

  這些虎頭鯊魚的獠牙畢露的凶相算是領教了,昨晚燈火不明沒能看得通透,現在是青天白日的,劉震撼這才發現這些虎頭鯊魚的獠牙有多恐怖,齊刷刷的像兩排匕首,張開的喉嚨深不見底,映著陽光,鯊魚嘴裡滲著糝人的寒芒和腥臊。今天這群鯊魚比昨天數量多了起碼五倍,更顯得殺氣蒸騰,令人頭皮發炸。

  「正角就要登場了。」劉震撼冷笑道。

  「西雅海族的勇士,我們只是一些平凡的旅人,允許我們涉足七海,是我們的祖先和你們的祖先立下的盟約,難道指著最高的神和自己的良心發起誓的盟約只是一紙空文嗎?」徐老頭冷冷地盯著水中說道,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難以撼動的剛硬,像鐵。

  海水「潑喇喇」裂開,十幾騎的加布林魔鯊武士從碧藍的海水中現出了他們的身形,周圍的虎頭鯊魚一見到他們,立刻停止了躁動,安靜的就像一群海蟄。

  一個虎鯊騎士沒有說話,只是不屑地看了船上的眾人一眼,從腰間卸下了巨大的海螺,「嗚嗚」地吹奏了起來,潮汐的聲音都被這陣響亮的號角給淹沒了。

  四周的虎頭鯊魚群像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全部擺動著背鰭,游到了一邊。

  一個巨大而恐怖的陰影從樓船前方空白的海水處漸漸顯現。

  「砰~~」一束沖天的水柱從水下竄起,就像華蓋一樣罩落,澆的甲板上象瓢潑過一般的水花四蹦。

  巨大恐怖的身影出現了海平面上。

  那是一個騎著不知名巨魚上的騎士,高傲的神情引領著所有的目光,胯下的那條巨魚起碼有十幾米長,但仍然被他赫人的身形壓到了海平面的以下。

  這個騎士的身體宛如神話中的巨人,雖然保持著坐姿,有一半身子還在水下,但已經達到了三米多高;他的身軀就像一座山,一道嶺,造物主似乎把所有男人的陽剛和肌肉全部集中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他穿著用龍蝦的鮮紅甲殼和海藻編成的盔甲,一雙眼睛裡閃爍著的是毀滅的光芒,這種光芒掃過的地方,就連海水似乎都停止了喧囂流動。

  巨人的盔甲胸口部位用銳器刻出了一個盾形的紋章,四周修以鹿角珊瑚,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海神武器-----三叉戟和皇冠。

  海水從他的盔甲上漫溢而過,他的腦袋刮的溜光,在陽光下泛著青色,兩根長長鬍鬚從唇邊垂下。

  「班尼路武士!」海倫驚呼之後,趕緊掩住了嘴。

  怪不得看上去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原來是海族中最強的班尼路族逆戟鯨武士。劉震撼也醒悟了過來。

  班尼路武士在海族中的地位恰似比蒙中的俄勒芬巨象武士,好比人類中的亞龍騎士,猶如巨人國度的高山巨人;都是金字塔最頂端的武士,不可戰勝的存在,是所有的神祇在造物的時候完全偏心的結果。

  班尼路武士無一不是海底皇族的護衛,他們胸口上的紋章上的皇冠的來歷也正是源自於此。一個班尼路武士的存在,證明了海中皇族的必然出現。

  劉震撼悄悄掃視了一下四周,徐老頭剛剛的驕傲神色頃刻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驚噩。劉震撼又看了看那個蚌女,蚌女凝玉還是那麼平靜。

  這個發現讓劉震撼有點沮喪,他原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應該是最好的,蚌女的出現,讓他的自豪感大打了折扣。

  「大人!」十幾騎魔鯊武士齊刷刷地在坐騎上向這個班尼路武士躬腰行禮。

  「渺小而脆弱的生物,向我報告你們的身份!」班尼路武士的聲音就像是風暴中的雷聲在滾動,他的聲帶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巨大的戰鼓,他的眼神如同山頂的萬獸之王在掃視螻蟻。

  「我們是千年前東方的旅行者的後人,我們的船首有卡帝樂徽章和撞角做為標記。」福格森.徐恭敬地回答道。

  「締結的盟約,海族並沒有忘記。既然允許你們行走在我們的天空之上,為什麼前天要獵殺我們的獸親?」班尼路武士沉聲問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西雅海國禁衛軍總長,班尼路族世襲子爵路易斯.菲利浦.菲高會讓你們這些卑微的生物瞭解,什麼才才是來自海中的憤怒!這種憤怒足可以熔化和泰穆爾拉雅雪山一樣久遠的盟約。」

  「請聽我的解釋,大人!」徐老頭說道:「我們並無意獵殺海中的生靈,實在是因為前天那條箭魚在高速游動中,扎穿了我們的船身,我們將它從船身裡拔出來的時候,它已經崩壞了腦袋,而且已經流血過多,我們不忍心它再受痛苦,這才幫它解脫。您看,我們的船停泊在此,今天才剛剛修補好。」

  「原來不是找俺們麻煩的。」劉震撼悄悄對著海倫擠了擠眼睛。

  「住口!」班尼路武士勃然大怒:「我們的箭魚都是王國的遠程攻擊武器,每一條都是經過精心的培訓,你怎麼向我們賠償?」

  「大人!」蚌女凝玉忍不住開口了:「貴族的風範並不是欺壓弱小,您如果非要這麼強詞奪理,我們也無可奈何。」

  船上的熊貓水手全把手裡的漁叉舉了起來,對住了海裡的班尼路武士,一臉壓抑著的怒火。

  「狂妄無知的東方生物!面對強大的敵手,卻不知道顯示出尊敬,這種無知足以讓你們的靈魂消散在碧藍的海水之中!」班尼路武士怒極反笑,伸手抽出了一柄插在珊瑚鞍韉下的巨大武器----一柄生繡的鐵錨。

  鯨魚武士就像提著個玩具似的,把巨型鐵錨在手掌心裡拍了拍,「千年前的盟約,現在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我要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清醒一下,什麼才是無敵的海族實力。」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根鐵錨,那肯定是從某艘巨大的沉船上卸下來的,三個勾起的錨尖,滾成了一道詭異的弧圓,無數的紅色鐵銹爬滿了鐵錨的上下。

  每個人的眼中,也掩飾不住的出現了一絲驚慌。

  劉震撼除外。

  他在想像自己的力量能否抗的住這個鯨魚武士,被詛咒之後擁有的龍力讓他充滿了暴發戶的衝動。

  一雙白嫩的小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海水中再次泛起了波瀾,騎著黑色神俊海馬的美人魚公主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閉嘴!菲高!」美人魚公主的聲音還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班尼路武士立刻低下了自己高大的頭顱。

  「遠東大陸的人類!」人魚公主艾薇爾仰起頭,冷冷地看著徐老頭,「你們肩負著和平的使命,但是,那也必須是不破壞我們生存環境作為前提。我們無意撕毀祖先立下的盟約,那是對著至高的海神所發的誓言,貴船當年的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的威名至今仍在海族的摩崖上懸刻著。但是,這件慘絕人寰的箭魚謀殺案並不能因此而一筆勾銷,為了追尋你們,我已經在漫長的海域耗費了你們三天寶貴的時間,一個美人魚公主的出現,足以代表了我們海族的耐性和對盟約的尊重。現在只要你們交出兩個船員來謝罪,並且發誓,以後不再發生類似愚蠢的事情,我就以海底皇族的名義向你們保證,此事一筆勾銷。」

  劉震撼一看到是她,趕緊往後縮,但卻來不及了。

  人魚公主的目光和他對上了,劉震撼腦門一陣發麻,心想怎麼這麼巧。

  人魚公主的眼睛一亮,笑容輕巧地綻開了,如同海底的珊瑚花。

  「就他們倆,怎麼樣?」人魚公主掛著邪惡的笑,一根塗滿了海底鳳仙花汁的修長指甲對住了劉震撼和海倫兩人。

  福格森.徐沉默了。

  「放你媽的屁!」劉震撼一腔熱血頓時湧上了腦袋,脫口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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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IX章 暗流


  果果這個小東西也在狐假虎威,在劉震撼腦袋上「嘰嘰喳喳」地跳著腳,像個潑婦一樣撒著歡。

  滿船皆驚。

  「粗俗的比蒙祭祀!」人魚公主不屑地發出了一個鼻音,眼中的恨意卻更加明顯了。

  她的金髮在陽光下閃著輝煌的光澤,劉震撼有種真想把她頭髮剃光的衝動。

  班尼路武士和魔鯊武士們全都憤怒地看向了劉震撼,鯨魚武士手裡鐵錨上的紅繡被捏得吱吱直剝,和著海水,混成了血一般的顏色滴落。

  劉震撼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懶洋洋的目光頓時變成了一道凌厲的閃電,就像那暗夜裡蠟燭的火光,明明看上去很微弱,陡然之間就爆出了一團燈花,照亮闌珊的夜。

  徐老頭和凝玉都注意到了劉震撼瞬間的轉變,他們也暗暗為這個人從新下了定義,班尼路武士的眼光可怕,那是因為實力;這個比蒙祭祀,就憑剛剛的言行表現而言,毫無出奇之處,但在這剎那間,他爆發出那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和眼神,讓人一下子醒悟過來,以前的種種,都只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

  難不成還真的是亞龍祭祀?船上的人都心想道。

  「人類!」人魚公主冷冷地徐老頭說道:「我們海族出水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你們必須現在就決定!」

  「給.....還是不給?」艾薇爾的臉上就像海底的暗流,湧現著徹骨的寒冷。

  「你昨天不是說放過我們嗎?」海倫憤怒了。

  「呵呵......」艾薇兒發出了一串天籟般的笑聲,「親愛的狐族女孩,我昨晚只答應說放過你們一「馬」,可沒說你們被人當作禮物送給我們,我們要拒絕啊。」

  「這個美人魚心眼很小。」劉震撼一邊對海倫說道,一邊把海倫掩在了身後,他實在吃不準這些水手會不會把他們當做禮物給送出去,平息自己的災難。

  果果站在劉震撼腦袋上,撒了泡尿,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澆在了班尼路武士菲高的光頭上。

  「嗷~~」鯨魚騎士遭此羞辱,再也按奈不住,如同「狂化」了一般,一聲象海嘯般的怒號,脫手砸出了自己手裡的鐵錨,巨大的鐵錨帶著「吼吼」的破空聲,劃著圈直奔劉震撼的腦門而來。

  潘塔族熊貓水手們個個一聲低吼,手裡的漁叉也在瞬息間脫臂而出,十幾個鐵塔似的壯漢全部憋足了力氣,漁叉的刺尖帶著「颼~颼~」呼嘯,刺破了空氣,迎面撞上了勁飛而至的鐵錨。

  「嚓~~~」一陣激烈的火花暴閃即沒,十幾根漁叉無一落空,全部扎上了鐵錨,鐵錨居然被硬生生撞的跌向了海中。

  海倫的身子在激烈地痙攣著,這麼多比熊人還要強壯的熊貓武士,用集中的力量,也只不過和鯨魚武士拼了一個平手,那這個班尼路武士的力量是何其的強橫!

  海倫的腦袋裡只剩一片空白,無力地鬆開了抓著劉震撼的手。

  班尼路武士一聲巨大嚎叫,一把撈住了鐵錨,腳踩住了胯下的巨大坐騎,站到了船前,他的身高足有五六米高,和整個大船已經持平了,巨大的腦袋就杵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隨著腳下的坐騎一浮一沉在上下顛動著。

  「鯨魚大人,俺投降!」劉震撼一隻腳踩著船幫,一隻腳弓著,身子湊到了鯨魚武士的鼻尖前,堆滿了諂媚的笑,不停地點頭哈腰。

  劉震撼的手背在了身後。

  站在他身後的人全都看到他手裡抓著一塊定石。

  定石是栓在船上的棕繩結頭上的,全部有一塊奶酪那麼大,是上好的玄武岩。定石的作用就是固定繩索,防止被大風吹走,一塊定石大的起碼都有十七八磅重,小的也有十磅左右。

  沒有人看到劉震撼什麼時候揀起了這塊定石,大家的吸引力已經被剛剛的錨叉之撞震撼住了。

  班尼路武士的目光橫野中帶著粗暴,凶殘和嗜血混雜。

  他顯然不是能夠輕易原諒別人的那種類型。

  很多人已經在想像下一步一個被撕碎的人影出現在天際。

  海倫咬緊了銀牙,火紅的尾巴在緊張地顫慄著,蚌女凝玉也不忍地撇開了眼神,求助一般看向了福格森.徐。

  只有人魚公主最得意,嬌媚動人的臉上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意,連金黃的長髮上也寫滿了心情的寫照,跳躍著愉悅的光芒。

  「英雄!」劉震撼忽然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我家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稚子,你放我條生路吧」!

  小狐狸的血被燃燒了,比蒙祭祀的榮譽和羞愧讓她完全忘卻了死亡,她為李察的所作所為感到了徹骨的痛心。

  魚鷹在空中翱翔著,發出了悲切的鳴叫,那是明知必死,還要衝鋒的留戀。

  所有的人大概都是這輩子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無恥和不要臉,都傻眼了。

  凝玉在撓玉筍一樣的手背,她身上起了一排痱子。

  「你們看,那是...」劉震撼看著鯨魚武士的身後,眼睛裡掩飾不住的吃驚,嘴唇不停地翕動著,一隻手顫微微地指著前方,彷彿是地獄中躥出了一隻餓鬼,或者是天堂裡降下了一個天使。

  所有的海族人全轉過了腦袋,海天一色,萬道霞光,除了有幾隻鷗雁在捕食,什麼也沒有。

  「哪呢?」有個傻乎乎的魔鯊騎士還驅動著坐騎,游弋著換了個位置,張著腦袋眺望著遠處天邊。

  其他的人回過了頭,驚呆了。

  班尼路武士已經滿臉是血地站在了那裡,劉震撼一臉賊笑站在那裡,手裡掌著一塊奶酪似的石頭,石頭已經崩裂了,上面糊滿了鮮血。

  班尼路武士菲高碩大如拳的鼻子噴泉一樣「吱吱」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漿,高聳著的鼻腔已經完全塌陷了。

  「去你娘的!」劉震撼抖手又是一個大耳光。

  眾人又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就像是一群漏氣的風箱。

  班尼路武士菲高的臉被扇的兩眼發直,明顯一個趔趄,晃了一晃,栽倒在海水裡,撲騰起的浪花濺了一甲板。

  ..............

  「撲通~~」一柄柄的骨叉從海族魔鯊騎士們曾經堅定有力的手掌中滑落到了海水裡,他們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

  人魚公主也傻眼了,她傻眼的樣子特別純真好看。

  ..............

  船上落了一地的下巴。

  ..............

  「好大...的力氣!」有個熊貓武士砸著嘴說道。

  ..............

  船艙裡湧出了幾個戴著斗笠,穿著白袍的小孩,全都好奇而崇拜地看著劉震撼迎風拔立的身姿。

  一股沖天的水柱拔起,班尼路武士迅速地從海水中躥出,一隻手抹去了眼襝上的金星和鮮血,還有一隻手掄起了鐵錨,狠狠的砸向了劉震撼。

  他的臉已經被屈辱和羞憤給燃燒的幾乎瘋狂了,一雙眼睛變成了烙鐵一般的血紅,海族中也有「狂化」。

  這一記砸下來,不但是劉震撼,估計就連這艘船也一定保不住。

  面前就是一座山丘,大多數人也不能肯定,這一記怒砸之下,是不是還能保存完好。

  福格森.徐動了。

  從凝玉看他那一眼的時候開始,徐老頭已經摘下了一隻血玉扳指捏在手裡。

  自打劉震撼將班尼路武士拍成一臉碎花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從嘴裡念出了一串古怪的音節,這些音節他念的很隱秘,嘴唇只是輕輕的蠕動著,所有的人都忽略了。

  就在鯨魚武士發狂的一擊出手的時候,玉筒一樣的扳指爆發出一道刺眼的光線,如同太陽一般燦爛。

  金光散盡,兩個高達十米的青銅巨人陡然出現在水裡,班尼路武士的鐵錨雷霆萬均的怒掄掃在他們的胸膛上。

  「噹」一聲震耳欲饋的巨響,所有的人都摀住了耳朵蹲到了地上。

  班尼路武士菲高手裡的鐵錨已經變了形狀。

  兩個青銅巨人的胸口都有了一道清晰可辯的可怕凹痕。

  長達十幾公尺的班尼路武士巨大坐騎發出一聲悲鳴,噴起沖天的傘狀水柱,緩緩往下沉去--------因為兩個青銅巨人就站在它的軀體上。

  兩個青銅巨人緩慢地伸出手,機械地撰著鯨魚武士的手,一起向海水中迅速沉沒。

  巨人的動作緩慢而堅決,班尼路武士從驚噩中清醒過來,想掙扎反抗,但已經遲了。

  巨人的手明顯有著更強大的力量,即使是鯨魚武士也只能撼動,而不能掰脫。

  青銅巨人的身上佈滿了纍纍的傷痕,身體表面還浮動著充滿奧妙和神秘的水銀符箓,有著特殊排列規律的水銀符箓,在巨人的身體上散發著氤氳的金色氣勁,直到沉沒,這些金色的氣勁依然在海水中繚繞不散,如同檀煙。

  「魔偶?」人魚公主從驚惶之中醒轉了過來,怒目而視徐先生,香肩劇震。

  「這不是魔偶,而是我們兩千年前雲秦帝國始皇帝陛下收集絲綢大陸六國青銅兵器,熔化後,用青銅所鑄的「齋殆金人」!公主殿下,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我根本不會這麼輕易出手!」徐老先生也動了怒,清癯的臉上滿是憤懣。

  「你的金人雖然強大,可在海平面上能有什麼大用處?告訴你!我現在生氣了,我現在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現在交出那兩個人還來的及!」人魚公主艾薇爾看著海水湮沒了巨人和鯨魚武士的身影,兀自嘴硬道,但是明顯已經底氣不足了。

  福格森.徐沒理會她,繼續誦讀著繁艮複雜的音節,血玉扳指閃過一道華麗的光暈,海水中躥出一道金色的氣勁,鑽入了血玉扳指。

  老頭又把那個扳指套在了左手拇指上。

  「我以西雅帝國公主的身份起誓,我會用你們所有人的鮮血,解決今天我受的羞辱!」人魚公主被徐老頭徹底激怒了,花一般的容貌完全失去了血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詛咒般刻毒的話。

  海族的實力已經展現無遺,這還僅僅是他們很微小的力量,人魚公主艾薇爾倒是沒亂吹牛,海族的確有這個實力。

  船上的人心頭被石塊壓上了一般,沉甸甸的。

  「兩位.....」徐老頭絞著手,侷促不安地看著劉震撼和海倫,眼神遊離。

  「今天這件事實在是麻煩......」徐老先生難以啟齒地看著劉震撼和海倫,一臉的為難和愧疚。

  海倫梳理了一下自己火紅的頭髮,挺胸站了出來,她頭髮上紅色的頭繩在不屈地飄動著,迎著海風,帶著無與倫比的驕傲。

  「大人!」凝玉忍不住對著徐老頭喊道,言語裡有責備。

  「凝玉!我必須為我們全船的人著想!得罪西雅海族的後果你想過沒有?」徐老頭半低著頭,不再去看她,也不再去看劉震撼和小狐狸。

  劉震撼死死地盯住了老頭拇指上兩個血玉扳指,眼圈裡全是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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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X章 想唱就唱


  祭祀永遠是戰士的大腦。--------比蒙祭祀法典。

  ****

  凝玉的臉上滑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毅然神色,嘴唇也開始微微的蠕動起來。

  「不要!」徐老頭絕望地喊道。

  已經晚了。

  一道道藍光滾過,鯊魚騎士和虎頭鯊魚群,包括騎著黑色海馬的人魚公主艾薇爾,全部被巨大的金人包圍住了。

  十二個金人把四周的方向圍的嚴嚴實實。

  海族人剛剛鬆弛的神經一下子又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十二個金人居然全部站立在水面之上,每邁動一步,就發出「卡卡」的金屬摩擦聲,海水上,他們的足跡就是一串盪開的漣漪。

  人魚公主碧藍的瞳孔裡映著越來越大的金人像,恐懼開始升上了所有海族的心頭。

  剛剛的那一短暫時間沒能讓所有人看個清楚,現在的金人讓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了個通透,這些金人渾身是閃亮的風銅顏色,閃著無與倫比的古拙,雖然每個姿勢都很緩慢,但卻有著山一般沉重的壓迫感。

  他們的面容都是奇怪的模樣,鬍髭和頭髮都是捲曲的,鷹目深陷,鼻子高聳,顴骨很突出,表情說不清是笑還是嚴肅;他們渾身的衣服也被刻成了從未見過的式樣,上面環繞著奇異而神秘的水銀符箓。

  很顯然,這些奇妙的符箓就是支持他們舉手投足的動力。

  他們身上有著或多或少的傷痕,有的恐怖傷痕簡直無法讓人想像,這是什麼樣的對手才能給這麼強悍的金屬身體留下了這光榮的印記。

  愛琴大陸上有幾個強大國家的煉金魔法師也能夠製作魔偶,依靠刻在魔偶身上的六芒星魔法陣和寶石、晶核作為動力驅動,進行作戰或者冒險。

  千年前的海加爾戰役中,魔偶也曾經參與過和比蒙的戰鬥,這些魔偶沒有痛覺,全靠魔法師的魔法陣驅動,的確是很厲害。

  但是也從沒有一個國家的魔法師能製作出體積如此龐大的魔偶,如此高度和寬度的魔偶,體積重量在二十萬磅向上的魔偶,這對煉金魔法師來說,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金屬的魔法附著力本來就是奇差,所以愛琴大陸的魔偶一般都是木偶、土偶和石偶,其中石偶算是比較強悍的。據說有些邪惡的亡靈魔法師還能用骨頭製作骨偶,但這些魔偶,無論是哪一種,站在這幾座十刃高的「齋殆金人」面前,都會像熒火蟲面對皓月般黯然失色。

  多麼偉大的東方國度啊,早在兩千年前就擁有了如此高度的技藝,難怪能夠建立起強大的帝國,能夠擁有海族作為自己的水軍,能夠建立起長達萬里的城牆。海倫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沉浸到了對這個偉大國度的讚賞和追憶中。

  所有的海族人甚至忘了潛水逃跑,怔怔地看著那十二個偉岸如同天神一般的金人。

  金人為什麼剛剛沉入水中,而現在又能在水面上,如水蜘蛛般站立?很多海族人的腦海裡在拚命思索著答案。

  虎頭鯊群已經四散逃離了,它們只是動物,避開強大的敵人是發自本能。

  一向強大而驕傲著的魔鯊騎士在面臨更強力量的時候,這才明白,自己的心理原來是這麼的脆弱。

  不只是他們,就連美麗的人魚公主艾薇爾的心也完全被承載東方古老智慧的金人給填滿了。

  呵呵,海市蜃樓。只有劉震撼扯著嘴角在笑。

  「凝玉!」福格森.徐對著蚌女怒喝了一聲。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就像一把銅鎖,卻鎖不住焦急和無奈。

  海面上的金人靜止在了海族人的面前,直入天際的身材,猶如一道巨大的屏障,將陽光遮在了身後,將陰影留在了所有海族人的心頭。

  「親愛的人魚公主艾薇爾殿下!」徐老先生急急對著海裡的人魚公主打著招呼:「這是意外,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們這些旅人只是在海上的過客,無意冒犯您的尊嚴,請原諒我們的錯失......」

  「人類!你還在侮辱我嗎?」人魚公主的的尾巴輕輕敲擊著海水,借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打又打不過,走又不好意思走!」劉震撼惡毒地說道:「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比蒙祭祀大人!」徐老頭看著劉震撼的眼裡已經帶著深深的怒意。

  「李察!」海倫一把挽住了劉震撼的胳膊,「我們比蒙祭祀敢於面對最強大的敵人,也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施捨憐憫和保護,戰死沙場才是每個比蒙祭祀最好的歸宿!我不要再待在這艘船上,我們走!」

  海倫孱弱的身體中迸發的強硬,讓徐老頭面色一喜。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福格森.徐想提自己辯駁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的確不能留下他們,又趕緊閉住了嘴。

  偽君子。劉震撼用碩大的鼻腔狠狠的打了個異常響亮的哼哼。

  人魚公主揮手止住了蠢蠢欲動,已經還過了神的魔鯊騎士們,既然對方明顯向自己示弱了,現在正是就坡下驢的好時候,真要去硬拚,鬧的不可收場就沒意思了。

  莫名其妙地爭一口氣發生一場損失慘重的戰鬥,實在有點太不合算了,而且,這幾個金人的恐怖實在是太難以想像了。

  蚌女凝玉一聲深深無奈的歎息,揮了揮手,海上的十二金人消散在了虛幻之中,海面頓時空出了一大片。

  「我們的竹筏沒了,怎麼走呢?」劉震撼其實一肚子的不情願。

  「游。」海倫的回答簡短有力。

  「等一等!」人魚公主又開口了。

  「我要你們將他們倆綁好了,作為禮物送給我!否則我不接受你剛剛的道歉!」艾薇爾看出了船上的東方人對她的忌憚,又開始張揚了起來。

  「這些客人和我們毫無瓜葛,我們怎麼有權利去將客人捆綁起來送給你!你這個條件太過分了!」蚌女實在是忍不住了,秀眉倒豎詰問道。

  蚌女凝玉身後翅膀一般的蚌殼因為氣憤,花枝一般亂顫。

  「李察,我們走!」海倫沒有怨恨,沒有責備,目無表情地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眼。

  福格森.徐悄悄給熊貓武士們使了個眼色,熊貓們眼光中一片不忍,每個人都在躲閃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著甲板上的散落著的竹筏,古德羞愧地把臉扭到了一邊。

  劉震撼一手拉著海倫,一隻手拖著巨大的龜殼,從船上的諸人之間緩緩走過,龜殼和甲板劃出了刺耳的噪音,他的眼神中全是藐視。

  「我鄙視你。」劉震撼走過福格森.徐的身邊時,湊到了他的耳邊說道:「徹底的鄙視。」

  徐老頭臉上微微一笑,一股看的見的輕蔑在蕩漾。

  一種悲憤至極的情緒迅速湧上了海倫的心頭,這種難以名狀的悲憤讓她的胸口象被壓住了一塊秤砣一般,讓她幾乎窒息。

  海倫高聲吟唱起了比蒙通靈戰歌裡最壯氣的一闋。

  半空中飄落的......

  半片楓葉.......

  那是我灼熱的鮮血和勇氣的化身......

  哦......

  坎帕斯的榮耀......

  由你我開始......

  豪邁的聲音由無數的祭祀口中傳唱,到了海倫的口中,豪邁已經換成了一種悲壯,聽到戰歌的每一個人甚至能幻想到,那些勇敢的比蒙戰士,前赴後繼地抱著必死之心衝向了強大的敵人的場面。

  熊貓武士們都抑制著自己的心情,埋下了頭,一個個手指捏的骨節「畢畢剝剝」直響。

  雖然東方的比蒙,但畢竟已經在西方大陸繁衍了很多年,比蒙的心都是相通的,這難免讓潘塔族熊貓武士們有兔死狐悲之感。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蚌女凝玉的眼中噙著淚光,也開口唱起了一聲古老的東方歌曲。曲調悲涼傖勁,表達著摩韶族蚌人對這對多災多難的比蒙的送行。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誓奮發自強做好漢......

  即是比蒙當自強......

  劉震撼再也抑制不住噴薄而出的熱情,一首激越但不倫不類的戰歌脫口而出,曲調豪邁至極,一面唱還一面敲著手裡拖著的龜殼,就像敲著一面巨大的戰鼓,沉悶的鼓殼聲和雄壯的戰歌混合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種特別的韻味,帶出了一片金戈鐵馬之聲。

  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在他身上滾動著,輝煌的光環有如孔雀的翎毛,從他身上四散開來,湧入了所有的熊貓武士身體裡。

  潘塔族熊貓武士們的身體陡生異變,每個人的肌肉全部象充了水的酒囊一般,劇烈地膨脹起來,一條條粗重的血管從他們身體上浮現,上身的水手亞麻上衣立刻被繃的緊緊的,他們身上的黑白相間的毛髮都直直地站立著,鬚髮賁張,連眼睛邊的黑色毛圈頃刻間都變成了赫人的血紅色。

  熊貓們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

  不可遏止。

  「干他個海族狗日的!」古德仰天一聲狂吼,抄起甲板上的獵鯛叉,一腳踏在了船舷上,「刷」一道殘影瞬間飆過,獵鯛叉居高臨下已經射向了海面上的一個魔鯊武士。

  其餘的熊貓武士也不甘落後,紛紛一聲狂吼,抄起漁叉就擲了下去。

  魔鯊武士們根本沒有看到船上發生的一切,他們剛剛為強大的金人消失,神秘的東方旅人又在謙卑地向他們的公主妥協而感到慶幸,幾首悲慼的歌聲嘹亮響起,正當他們還在陶醉美妙的歌聲,一排黑白相間的腦袋閃現,十幾柄獵鯛叉已經攢射而至。

  魔鯊騎士都是海族的精銳,又豈是浪的虛名,每個加布林騎士都在第一瞬間下意識地想用手中的骨叉去抵擋。

  魔鯊騎士是力量和魔法的集中者,所有武士都艷羨的目標,他們的力量絕對可以媲美著他們的驕傲。

  所有的魔鯊騎士在舉叉格擋的瞬間都已經吟誦自己天生魔法的第一串音節,他們的魔法雖然比不上魔獸那樣瞬發般迅疾,但他們的魔法比起人類魔法師來說,已經從音節上簡化了若干,擋開這輪攻擊,優秀的魔鯊武士已經足夠可以將一個小型的水系魔法成型,並且參與到攻擊中,只要給這些魔鯊騎士足夠的時間,第二個魔法施展出來,就足以讓這艘船上雞犬不留。

  遺憾的是,他們手中的那柄骨叉大多數已經在剛才劉震撼賞了班尼路武士一記大耳光的時候落進冰冷的海洋中了。

  這件事只到他們感覺手裡一輕,再感到壞了的時候,那一群如同蝗蟲一般密集的獵鯛叉已經到了天靈蓋上。

  肌肉撕裂的悶響!

  帶著倒勾的三股叉尖就像一道閃電,在潘塔族熊貓武士恐怖的力量驅動之下,已經超過了肉眼可辯的速度,叉尖撞斷了魔鯊武士的頭顱,穿透了他們強壯的身體。

  鯊魚武士們憑空消失了。

  沒有淒厲的慘叫,海面上只泛起了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魔鯊武士連同他們胯下的虎頭鯊已經被獵鯛叉生生射進了浩瀚的海面下,甚至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就隱約只見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在海水中迅速下降,終於頹然不見。

  「咕嘟咕嘟」的氣泡泛上了水面,氣泡爆裂之後,碧藍的海水頓時出現了一個一個巨大醒目的血色圓圈!

  多麼可怕的力量,多麼可怕的潘塔武士!

  這就是遠東古代的最強悍的比蒙戰士嗎?

  人魚公主被驚呆了,海倫也被驚呆了,劉震撼這次也被驚呆了。

  「狂化!」海倫驚呼道。

  熊貓武士的表現正是標準的比蒙狂化現象,被狂化戰歌激勵之後,即使是最低級的比蒙戰士也能激發出比平時高出一倍的戰鬥力。

  不用輔助樂器,就能憑自身的「歌力」施展出「狂化戰歌」,即使是權杖祭祀也很難完成,被魔獸「血之祭奠」詛咒過的李察是怎麼做到的?他的歌力從他通靈戰歌微弱的表現力就可見一斑了,他怎麼可能完成這麼複雜的戰歌?海倫美麗的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

  而且完全還是使用非正規的的戰歌,就算是發生自然進化晉級,又怎麼可能會是不符合比蒙正規法典裡記載的戰歌?昨天的心靈鎖鏈戰歌是這樣,今天的狂化戰歌又是這樣!

  難道天生靈魂歌者還有篡改戰神坎帕斯戰歌的恐怖能力嗎?

  海倫彷彿不認識自己的李察了。

  人魚公主也沒能倖免,雖然她和坐騎離船比魔鯊騎士們更遠,但橫空而來的漁叉正是來自熊貓武士中最最強壯的古德,古德的魚叉是第一個出手,直對的目標正是這個可惡而又討厭的公主殿下。

  古德的心中可沒有什麼「憐竹惜筍」的念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痛恨這個人,大腦甚至沒有經過考慮,魚叉已經出手了。

  艾薇爾的坐騎-------那匹神駿的骨質海馬首當其衝,高高的馬首爆出一蓬巨大的火星,叉尖似乎不是在扎進一個生物的體內,而是射中了一塊生鐵。

  可是狂化後古德的力量即使連生鐵也無法擋住!

  夾雜著無與倫比力量的獵鯛叉全部穿透了堅硬的馬首,被骨質海馬的骨骼磨損的殘缺不全的鋒利刺尖餘勢不衰,狠狠扎進了人魚公主雪白粉嫩的腹部。

  堅硬無比的冷杉木製作的叉柄,在嗡嗡的抖動中,「彭」地爆出了一團火焰--------那是經歷了可怕的摩擦之後,木柄再忍受不了高溫而導致的後果。

  這麼強大的力量居然沒有能將這匹海馬射進深深的海水之中,只是象遇到了強大的推力一般,逆著海潮整整退出了兩三公尺。

  人魚公主和海馬軟軟地歪倒在海面上,嫣紅的魚尾痙攣一般地抖動著。

  好漂亮的一次奇襲!劉震撼拋下了手中的龜殼,一個魚躍就跳下了海,三兩下就游到了人魚公主的身邊,獵鯛叉上面的火焰在跳躍著,劉震撼趕緊把火澆滅了,沒敢拔那根漁叉,直接抱著連著海馬的人魚公主游回了船邊。

  等劉震撼順著繩索爬上了船的時候,海倫已經在用通靈戰歌在消除熊貓武士們的狂化附加作用了。

  「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徐老頭厲聲詰問道。他的眼中全是驚惶,他的聲音在顫抖,睿智的風度蕩然無存。

  劉震撼斜著眼看著他,彷彿是在看著一個被婆娘戴了綠帽子的老烏龜。

  「你們這些愚蠢的、可怕的、沒有大腦的比蒙祭祀......我.....」福格森.徐幾乎連咒罵的詞也想不出來了,三縷長鬚無風自動,面色可怕。

  「吵個屁啊!」劉震撼毫不在乎地頂了一句:「你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這句話就像一盆雪水,兜著老頭的腦袋澆的他一個大窩脖。所以有的詛咒,所有的切齒的漫罵,全部成了泡影。

  「完了......」老頭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頹然說道:「海族會追殺我們一生的!」

  「這是你說的。」劉震撼說著話,手上也沒停,不停地查看著人魚的脈搏和心跳,「我認為,只要救活這個人魚公主,拿著她,我們手裡就有王牌了。投鼠忌器你可懂?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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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春風拂欖露華濃

第一章 前倨後恭


  徐老頭翻了翻白眼,不過面色一喜,顯然在內心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了,雖然有點卑劣和下作。
  「怎麼樣了?」海倫給十幾個潘塔武士唱完了戰歌,消除了狂化的作用,也過來了。

  「這傢伙好堅硬啊!」劉震撼用手扭動了一下海馬的耳朵,觸手如鐵,憑他的力量居然很吃力地才揪下了一隻海馬耳朵,「簡直就跟鐵鑄的一樣,硬邦邦的。」

  「普通的海馬生長十年時間,也不過是只有指頭大,這匹海馬如此巨大,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壽命了,它的身體全是骨頭,堅硬點也是理所當然的。」海倫點頭說道。

  「為什麼不把漁叉拔出來,趕快救她啊!」凝玉也走了過來,輕輕地撫摩了一下人魚公主的額頭:「這個小姑娘其實也就刁蠻一點,絕對的權利讓她擁有了絕對的脾氣。」

  「不能拔,拔了就會出血過多,會翹辮子的。」劉震撼摩挲著漁叉說道:「不專業啊!不戰術啊!稈子上開個血槽,老早要了她的命了!可惜了!」

  這話甫一出口,幾個圍過來的熊貓差點沒暈過去。

  「大夫呢?」劉震撼轉著腦袋問道:「船上的大夫呢?」

  「我們沒有大夫。」古德甕聲甕氣地說道:「我們很強壯,不需要大夫!」

  大傻冒!劉震撼氣的差點背過去。

  「她還有救嗎?」海倫也很不忍心地問道。

  艾薇爾這時處於昏迷之中,看起來很天真無邪,美麗的讓人眩暈的軀體上,插著這麼一柄漁叉,讓海倫的心不可遏制的軟了。

  「活該!」劉震撼說道:「海倫!你忘了她是多野蠻地對待我們了嗎?」

  「生命終究是美好的,殺戮和一個祭祀的身份永遠是背道而馳的,我們是生命的禮讚者,只有提著鐮刀的邪惡死神才有權利那麼做。」海倫說道。

  得,又來了。劉震撼一臉的不相干。

  「你一定得救活她!否則我們就完蛋了!愚蠢的祭祀!」徐老頭分開了眾人,大聲對著劉震撼嚷嚷著。

  「怎麼救?」劉震撼攤了攤手:「這條海馬雖然幫她擋住了巨大的力量,但扎進肚子裡的漁叉還是漁叉,又不是一根稻草!」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做上比蒙的祭祀的!你和這位狐族小姐相比,簡直就是地裡的爬蟲和高貴的孔雀相提並論!」凝玉毫不掩飾她對劉震撼的厭惡。

  「是嗎?」劉震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也被說紅了:「我也一直覺得,雖然我擁有了豬的外表,但還一直沒擁有豬的氣質。」

  「李察!」海倫深情凝視著劉震撼的大臉:「我知道你在開玩笑!從你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不熱愛生命的人,絕對不是。」

  劉震撼被這一說,頓時感覺自己腰桿子直了許多,嬉皮笑臉的無賴相也收斂了。

  「不是我不救她,實在是沒法子救啊!」劉震撼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條船上連醫生都沒有,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完了完了......」徐老頭搓著手,滿臉大汗。

  「你怕海族幹什麼?」劉震撼特別覺得不齒:「你的金人那麼強大,要我老早干他們個雞飛狗跳了,你怕什麼呀?恩?」

  「愚蠢的比蒙祭祀!」老頭先前的禮貌早就拋到了海平線外去了:「你知道什麼?齋殆金人是靠我們方士的奇門遁甲陣法驅動的,一天之內僅能召喚一次,每次使用時間都不能超過四盎司沙漏的時間,過了時間,陣法就會因為不能再提供足夠的動力,金人就會自動回到芥子扳指中!」

  「四盎司沙漏時間?」劉震撼換算了一下,頂多也就是五分鐘時間,是短了點。

  「哼......」徐老頭喋喋不休地說道:「我們雲秦十二金人如果是全天候作戰,還不早統一七海了啊?真是豬!不愧是匹格族!知道我們現在還剩幾個金人嗎?還剩下四個!笨蛋!其餘的八個金人早在這麼多年航海中被損壞了!海中的巨獸,強大者無計其數,你知道什麼?完了完了......」

  「而且我們的金人並不能站在水面上,這也是最大的問題。自從失去了卡帝樂武士之後,我們和海族其實已經不在一個等級上了。」凝玉說道。

  「那我們大家洗乾淨脖子吧。」劉震撼站了起來。

  「幹什麼?」

  「等著人家來割腦袋!」劉震撼說道。

  「李察!!」海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實在是沒辦法救啊!姑奶奶!」劉震撼一臉的無辜。

  「誰說的!」海倫說道:「你不是自然進化之後,已經能夠使用「心靈鎖鏈戰歌了嗎?你忘了?」

  四周的人全部盯住了劉震撼,死死地盯著。

  ****

  人魚公主艾薇爾腹部的漁叉被拔了出來。

  經過了「發如血」心鎖戰歌洗禮之後,她的軀體正迅速恢復著生命力,傷口也在悄悄的痊癒著,生長出新的肉芽。

  「我就不明白,我是怎麼同意救她的!」劉震撼搖頭晃腦地說道。

  剛剛吟唱完戰歌之後,負責達成四人連鎖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最強壯的熊貓武士,兩個熊貓武士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艾薇爾的傷勢,即使是平均分配之後,仍然讓兩個熊貓武士摀住了胸口,臉色微微發白。

  「早知道剛剛少下點力氣了。」古德咕噥了一句。

  他也被安排了分擔這次的心靈連鎖,換句話說,他是自己弄了自己四分之一漁叉。

  另外一個熊貓武士傑拉德在一旁斜著眼冷哼,他的身體高度和寬度幾乎是差不多的,屬於天生的正方形大塊頭。

  只有劉震撼活蹦亂跳,他的身體讓很多人簡直覺得他是頭魔獸而不是個匹格祭祀。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劉震撼挨個親熱地拍著潘塔武士們的肩膀,「狂化後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還行,就是有點點頭暈,一點點。」古德憨厚地咧嘴在笑:「我們東方沒有比蒙祭祀,所以我們沒試過狂化是什麼滋味,雖然聽族裡的長老說,強大的潘塔武士可以通過「醉酒」進入狂化,但我們都還缺乏足夠的怒意和酒精來激發這種潛能。」

  「剛剛怎麼那麼衝動地幫助我們?」劉震撼問道。

  「這個人魚公主欺人太甚!」古德低吼了一聲:「我們潘塔武士全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任由她欺凌弱小,這種事我們看不下去。」

  「我聽說人魚都是吃人肉的。」劉震撼立刻打蛇隨桿上,給人魚扣個屎盆子再說。

  「背後污蔑別人不是一個正直的祭祀應該做的事。」凝玉走了過來,「人魚怎麼可能是吃人肉的呢?你這個博學的祭祀怎麼也相信這種俗人才會描述的出的謠言?」

  劉震撼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凝玉就頭大如斗,他覺得這個凝玉比海倫更會教訓他,和她在一起,被她會說話的美麗大眼睛一看,劉震撼覺得自己肚子那點壞水就全被看穿了,特別不自在。

  「咳咳......」劉震撼乾咳了兩聲,努力收斂著自己的形象,清清喉嚨問道:「凝玉小姐,你把那個人魚公主艾薇爾弄哪去了?」

  「放到我的水床上去了,人魚不能長時間脫離水,水是海族最好的療傷藥,伊已經睡了,估計這一覺醒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你的戰歌果然很有效果。」凝玉很難得地對劉震撼露出了一個微笑:「我收回先前對你的輕視,您用自己的實力和愛心證明了您的無私,雖然,您依然習慣帶著猥瑣的偽裝。」

  「您是這樣看我的嗎?」劉震撼直起了腰桿,頓時覺得自己虛榮心陡然就上來了,一種很英雄的感覺充斥著全身。

  「我為我先前的一些不禮貌道歉。」凝玉微笑著說道。

  「嘿嘿......」劉震撼只剩下傻笑了,大手搓來搓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海倫從後面狠狠擰了一把他的腰。

  「凝玉小姐,我代表李察接受你其實並不應該存在的歉意。」海倫斂了一禮;「是您的愛心在最緊要的關頭給了我們最強大的精神支柱,比蒙祭祀們不會忘記每一個點滴恩情。」

  「嘿嘿......我收回我剛剛說你不是處女的話。」劉震撼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凝玉的臉「刷」地變成了一個大心裡美蘿蔔。

  四周的熊貓們努力地忍著笑,憋的痛苦萬分。

  凝玉忽然覺得自己原諒了這個豬,簡直就是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坦白也是一種美德,謊言永遠是最大的原罪!」海倫只得硬著頭皮來收拾爛攤子,一邊狠狠的剜了老劉一眼。

  「李察先生......」福格森.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蹦了出來,用一種肉麻兮兮的聲音叫著劉震撼。

  劉震撼覺得自己立馬就起了一身的痱子。

  「徐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海倫絲毫並沒有以剛剛老頭那種臨危就要撂挑子為忤,依然笑容滿面,用自己最優雅的姿態問候著老東西。

  「親愛的李察先生,請問這個大龜殼是您的嗎?」老頭的眼睛裡閃著一樣的光澤,就像一個守財奴陡然之間鑽進了古巴布倫王國的寶藏。

  「是的,那是我的魔獸的遺物,它在一場慘烈的戰鬥中,為了掩護我而犧牲了。」劉震撼象模像樣擠出了兩滴眼淚,演技絕對一流。

  海倫又暗暗掐了他一把。

  「魔獸?你的魔獸?」徐老頭就像中了風一樣,目光變的呆滯無比。

  「是的。」劉震撼感歎道:「那是我的夥伴,一頭亞龍系的模特!世事真的變幻無常,沒想不到我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這頭模特的年齡起碼有幾千歲了。」凝玉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她纖細的手指正在敲擊著龜殼邊緣的年輪。她的目光很快被龜殼上的字給吸引住了,目光凝滯住了。

  「親愛的李察先生!!!」老頭繼續著自己誇張而諂媚的語調:「你哪裡是亞龍祭祀!你騙的我好苦啊!」

  「什麼?」劉震撼被他著實嚇了一跳,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被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卻用這麼肉麻的形象來搭配的造型。

  「您明明就是龍祭祀嘛!」老頭說道。

  「龍祭祀?」海倫美麗的大眼睛裡充滿了不解。

  「潘塔武士們,揚帆起航!」老頭又換了一副模樣,對著自己的下屬威風凜凜地下著命令,又換成諂媚的樣子,對劉震撼和海倫低聲下氣地說道:「親愛的祭祀大人!不錯!這的確是一條龍!」

  「龍?」海倫笑道:「我無意侮辱您的智慧,但據我微薄的知識,似乎龍和這只模特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不錯!這只模特是擁有似曾相識的龍氣,但最多也就是一種亞龍魔獸罷了。龍祭祀,哦~~古往今來,也不過只有一個偉大的比蒙祭祀曾經有過這種輝煌而已,即使是偉大的戰神坎帕斯,他也只擁有過三隻魔寵,而不曾經擁有過龍寵。」

  「你錯了。」福格森.徐說道:「我承認你的記憶並沒有出錯,但我說的這種龍並非來自西方大陸,不是愛琴大陸,也不是澈桑大陸,更不是黃金海岸大陸。它來自我們的絲綢大陸中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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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從天而降的交易


  「龍?」海倫笑道:「我無意侮辱您的智慧,但據我微薄的知識,似乎巨龍和這只模特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不錯!這只模特是擁有似曾相識的龍氣,但最多也就是一種亞龍魔獸罷了。龍祭祀,哦~~古往今來,也不過只有一個偉大的比蒙祭祀曾經有過這種輝煌而已,即使是偉大的戰神坎帕斯,他也只擁有過三隻魔寵,而不曾經擁有過擁有最高智慧的龍寵。」

  「你錯了。」福格森.徐說道:「我承認你的記憶並沒有出錯,但我說的這種龍並非來自西方大陸,不是愛琴大陸,也不是澈桑大陸,更不是黃金海岸大陸。它來自我們的絲綢大陸中的傳說!」

  「傳說?」海倫更驚訝了。

  「大人,您看這裡。」凝玉指著龜殼上方一些隱約的黑點,她一直沒說話,潛心研究著這只龜殼。

  「我看到了,那的確就是矩陣之書。」徐老頭對凝玉點點頭。

  「博學的東方智者,解釋給我們聽一下吧,這只模特究竟是為什麼讓你認為它是一隻龍。」海倫聽的雲裡霧裡。

  「早在我們的祖先來西方大陸前,我們絲綢大陸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六千年前,有神龜浮出洛水,背呈矩陣洛書。這個由神龜送給我們祖先的矩陣洛書,後來被我們聰明的祖先破解,至今我們所使用的十二金人,銘刻在他們身上的奇門陣法就是從矩陣洛書中領悟的智慧。而這只神龜,就是我們東方傳說中最強大的神獸,龍的嫡系血脈,它的名字叫做霸下,擁有可以移動山丘的強大的力量。」徐老頭得意地說道:「我們東方的龍不比西方的龍這麼常見,東方的龍是最神秘的所在,他們從不在人世間顯現出自己的容貌,也從來不參與人世間的紛爭,東方的龍,至今只是一種傳說。」

  「我明白了。就像處女的肚臍眼兒,大家都知道有,就是誰也沒能見到過。」劉震撼說道。

  「這個比喻雖然粗俗,但倒也很貼切。」凝玉「噗嗤」地笑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海倫聽出了不對勁:「您的意思是指,李察的這只模特就是呈送給你們智慧的那個龍的兒子?」

  「完全正確。」徐老頭點頭微笑道:「和聰明人講話就是不累。這只龍子龜殼上那種神秘的文字,一直記載在我們的史冊之中。」

  「真沒想到,我的李察居然能擁有一隻東方傳說中的龍作為魔寵。」小狐狸也掩飾不住的甜蜜,看了又看傻頭大眼的劉震撼,越看越覺得喜愛。

  「我的龍獸啊!」劉震撼賊眼猛轉,眼淚水崗崗的,撲在龜殼上又開始裝腔作調。

  「可是,你說了這麼一大堆,究竟是想說什麼?」劉震撼回頭看著徐老頭。

  「龍是東方傳說中最長壽的神獸,這只模特是它的嫡系血脈,同樣會和天地同壽。」福格森.徐整理了一下衣冠,鄭重地說道:「而我,肩負著雲秦帝國皇帝陛下的至高使命就是,尋找長生不老的仙藥。」

  「你想幹什麼?」劉震撼覺得好笑:「難道你想吃了它不成?可惜這就一副鋼鐵一般的龜殼,您的牙口估計啃不動啊。」

  「不需要這樣。」福格森.徐呵呵笑道:「據我們東方的古老傳說,這種龍子,它們只要活滿一萬歲,就能脫殼而去,化身為龍。在它們脫殼而去之後,殼子上會生出五截肋紋,每截肋紋破開,裡面都會含有一顆歲月精華凝練而成的龍丹,龍丹倘若服下,能與日月同老。」

  「那這只模特有多少年了?」劉震撼覺得奇怪,這老貨說這麼詳細明白,就不怕自己翻臉不認人?呆子都能看出來,他是在打著只模特的主意。

  「我數過了,肋紋只有四根!這只龍子還缺一千年的日子才能化龍。」徐老頭哭喪著臉說道。

  「直說吧,你想幹什麼?」劉震撼問道。

  「恩......其實...我就是想知道,這只模特究竟是不是祭祀大人您在哪個荒島上揀到的,還是真的是召喚的魔寵?」徐老頭忐忑不安地看著劉震撼。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差點沒翻臉,又忍住了:「你什麼意思啊?老徐?」

  「我沒有惡意的。」福格森.徐心裡把這小子也恨了個牙癢癢,但還是擺出了一副最拿手的仙人造型:「我只是想說,這只模特如果是死去的話,他的肉身也有益壽延年的作用,你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您發現它的時候,是在哪個島上?能不能帶我去?」

  「我們大家都有份,每個人都有份的!」徐老頭激動地說道。

  「它距離現在死了都有兩三個月了,就是有肉,大概也早就腐爛了。」劉震撼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天哪......」徐老頭猶如五雷轟頂,一個趔趄,坐在了甲板上,面容瞬間蒼老了許多。

  「不過......」劉震撼狡猾地擠了擠眼睛,「我倒是割了點肉,醃成了鹹肉,一直帶著呢,不多,就一塊而已,主要是當時見它的那塊肉實在是肥腴,乾糧也沒帶夠。」

  「李察!!」海倫幾乎是暴跳著揪住了劉震撼的耳朵,「你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魔獸!!你這個......」

  「海倫!」劉震撼裝出很惱火的樣子,攔腰抱住了海倫,一邊拚命地朝海倫眨了眨眼睛。

  海倫拚命地掙扎著,火紅的尾巴抽的劉震撼一頭一臉,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徐老頭伸手在海倫的臉上撒了一點粉末,海倫頓時停止了掙扎,沉沉睡去了。

  劉震撼瞪著眼看著他,呼吸屏住了。劉震撼的臉上有翻臉的跡象。

  「親愛的李察先生,您放心,我只是讓她睡著了而已,絕對沒有任何的副作用,這種藥效長達兩天,一覺醒來後,海倫小姐只會更加精神百倍。我們方士煉的藥是獻給帝王服用的,絕對不含毒素。」徐老頭笑意吟吟:「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討論我們剛剛的話題了?你的那塊龍肉能否割愛給我?」

  「沒問題!我反正吃過了這玩意了,無所謂。不過嘛......」劉震撼拿著一副待價而沽的派頭,晃悠著腿,一臉吊爾郎當地看著徐老先生,兩個指頭迅速地搓著。

  「這個......」福格森.徐貪婪的臉上陰晴不定。

  「別想打什麼壞主意!」劉震撼獰笑道:「我還有首「瘋狂戰歌」,你見識過我「歌武雙修」的能力,萬一再次瘋狂了您的手下,弄出個無差別攻擊,毀了大家的友誼就不好了。」

  比蒙戰神坎帕斯要是聽到劉震撼這麼橫吹,不被氣死才怪。

  徐老頭卻著實被嚇住了,說句良心話,他剛剛在心裡倒是真的動過這念頭。

  「我們這艘船的一切,都是用來求取仙藥的,你想要什麼只管說。」徐老頭咬了咬牙說道:「船上的三百童男童女都是最優秀的僕役,我可以把他們全交換給你,以愛琴大陸的價格,每個像他們這樣,經過最完善歌舞、語言、武技的培訓的僕役,價格絕對在一百金幣向上,包括潘塔族熊貓武士,也可以給你!」

  劉震撼抱著昏睡的海倫,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雙腿一陣亂抖。

  現在的他,絕對就是個敲詐勒索的流氓。

  「我把蚌女凝玉也送給你!」福格森.徐眼睛紅了,風度蕩然無存。

  「大人!」凝玉美麗的蚌殼在微微戰慄。

  「住口!」徐老頭的臉接近了癡狂,「你們全是隨我出海的下屬,我有權代表所有的族人,決定用你們換取仙藥的命運!」

  熊貓武士們都在沉默地低頭操縱著舵和帆,但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

  用自己換取族人回歸的責任,沉重的壓的所有的人喘不過氣來。

  劉震撼還是在搖頭。

  「你究竟想怎麼樣?」福格森.徐咬牙切齒地問道:「蚌女是東方最美的女子,你知道一個蚌女在我們族群中是多麼珍稀嗎?你這個豬玀!她可是個幻術師!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瞧我這臭嘴!」老徐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祭祀大人,我不該這麼說你的!我不對!你可別記在心上啊!」

  「大人!」蚌女凝玉臉上掛著珍珠般晶瑩的淚珠,「我拒絕你的建議,我是人!不是貨物!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我寧可選擇消逝在這碧藍的海水中!」

  「不需要了!」劉震撼揮了揮手;「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會無恥到佔有一個無辜女孩的身體,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為了這話,凝玉癡癡地看了劉震撼很久,她覺得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一個人。

  「那你想要什麼?」徐老頭看著自己說道:「不會看上我了吧?我是一把老骨頭了!沒啥用處!對了,那個海族人魚公主,對對對!我也送給你,西方海族最美的女人,據說和處女美人魚行房之後,或許能得到神秘的領域結界力量,你不會拒絕吧?」

  「那美人魚是我抓來的,本來就是我的奴隸,和你有什麼關係?」劉震撼嗤之以鼻,仰首看天上的浮雲,一副功名富貴皆糞土的樣子。其實這會心裡已經在激動的發抖了,日他奶奶,這麼多僕役,還有武士,哈哈.....劉震撼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實在痛苦。

  「爺爺!」福格森.徐幾乎抓狂了,「你想要什麼?你還想要什麼?我這船上沒錢,我們只是一些旅人,這趟旅程已經快結束了,我們沒錢給你啊!!」

  「我要你的扳指,就是可以召喚出金人的......那個血玉扳指!」劉震撼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

  「這個......」老頭神情一陣黯淡,「這是我們族中的最後的至寶了,你......再說你也不會解除封印的咒語,要了也沒用......」

  「我可以學,我是天生靈魂歌者啊!」劉震撼冷笑道:「你那幾句咒語,只要教我,分分鐘的事。」

  「不行!」徐老頭斷然拒絕了,他的果斷讓劉震撼一陣意外。

  「呵呵......」劉震撼冷笑道:「你的話其實有太多的水分了,我實在是難以相信你的能力,你真的能做主?算了吧,交易取消!帶我回到多瑙大荒原,我給你時間,你慢慢去找長生不老藥吧!」

  「你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再考慮考慮!」福格森.徐臉上在痛苦地作著天人交戰。

  「也好!」劉震撼說道:「我們還沒逃脫海族的勢力呢,能回去還是問題,有足夠的時間給你考慮!」

  「你這個肉身真應該和你懷裡的小姐作個對調,你哪裡還是個匹格!簡直就是最壞的福克斯!」徐老頭狼狽地喘息著,一邊恨恨地看著劉震撼。

  「謝謝您的誇獎!」劉震撼把龜殼上一串黑乎乎的醃肉乾掛在了大拇指上,指頭昂的老高,「您還是達成您的承諾,然後再來跟我講條件吧!我沒有感覺到你的誠意在哪!別激怒我的耐心,實在不行,我把這肉乾砸海裡去餵王八!」

  「別......」徐老頭連忙擺手,「我一定想辦法!一定想辦法!我會讓你知道我的誠意的,你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

  「船艙裡有房間沒?我想睡一覺了。」劉震撼嘿嘿一笑。

  「凝玉,給貴客領路。」徐老頭一臉疲憊地給蚌女下了命令。

  看著劉震撼消失在船艙中,福格森.徐的臉上劃過了一道凝厲的神色。

  這個豬玀!

  福格森.徐仙風道骨的面孔頃刻間扭曲了。

  這老傢伙別他奶奶地反悔啊!劉震撼心情忐忑地跟隨著凝玉沉默無助的腳步,心裡猶如十八個吊桶,七上八下。

  他的懷裡是熟睡的海倫,手裡提溜著曬成了黝黑色的醃水箭兔肉脯和大鹹魚,還有......

  那並不存在的龍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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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隱蔽的陷阱


  海族就像一個恐怖的噩夢,使得沒有人能安之如飴地靜下心來。

  劉震撼雖然說是去睡覺,其實內心也始終提著一個七上八下的吊桶。

  海倫睡著了,他失去了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

  劉震撼內心深處其實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雖然福格森.徐這個人道貌岸然,實則內心很懦弱很卑劣很不堪,就拿他臨陣畏縮,想用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的換取自己平安這點,就讓劉震撼對他的印象徹底打了折扣,劉震撼平生最深惡痛絕的就是這種出賣別人的人。

  但劉震撼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了。

  不為別的,就單憑這個福格森.徐和自己的相貌、髮色、皮膚這麼相同的份上,劉震撼就覺得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隱隱有種做了壞事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心裡面,揮之不散。

  為了弄到別人手裡的那兩個扳指,自己怎麼弄出這麼個天大的玩笑來的?

  龍肉?開玩笑,就手裡那幾塊曬的烏漆抹黑的兔子脯,兩條大腳板鹹魚,就想把人家全部的家當全換到手裡來,這也太那個一點了吧?

  劉震撼自己想想也有點好笑。

  這幫人尋找長生不老仙藥,尋找了幾千年,放棄了故土,放棄了一切,難道真的值得嗎?

  複雜的人類啊!劉震撼感歎著。

  劉震撼同時也在勸說著自己,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和海倫回到比蒙王國,憑著自己半吊子水的戰歌,能不能順利當上什麼祭祀,成為貴族,實在是件難說的事。

  海倫雖然身體上已經完全成熟了,但她的年齡實在太小,她還不明白一件事,比蒙也是人,他們中間的權利、利益的分配和矛盾,未必就比所謂邪惡的人類少到哪裡去。

  劉震撼不得不防,他能信賴的人實在太少了。

  劉震撼已經看出了自己自創的戰歌給海倫帶來了多大的煩惱,他估計這種前所未有的創舉,在比蒙祭祀裡的影響,就正如以前自己在戰場時,看到明明是一把手槍,卻偏偏射出了榴彈炮炮彈一般匪夷所思。

  他和海倫在這段時間的交談中,也深深地清楚瞭解了,這個比蒙王國的宗教制度,對於反常規的出現,是多麼的嚴格和苛責。正如海倫對他說的一樣,這種創新的戰歌,絕對不能過早地曝露給神廟的薩滿和神官們知道,因為,這種革新和創舉,很有可能讓劉震撼一起被當作異端邪說毀滅。

  海倫曾經不止一次和他談起過人類國度中,一些才華橫溢,但另類的魔法師的遭遇,海倫在話語裡流露出的深深的擔心,讓劉震撼在自己心裡悄悄的上了一根弦。

  很多時候,所謂的天才和超越時代的創舉,都是可以被送上斷頭台的。這個通例不止適用於人類世界,同樣適用於所有的智慧生物。

  劉震撼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海倫就像一朵最美麗的花兒,而他自己現在連基本的通靈戰歌的能力也失去了,除了身上帶著魔獸血之祭奠的詛咒帶來的一身蠻力,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窈窈窕窕,惹禍的根苗。

  劉震撼想起麻將裡的術語。

  雖然自己和果果這身蠻力還是很可觀的,但是劉震撼還沒自大到頭腦發昏的地步。搞潛伏搞滲透是一回事,真要面對面的搏殺,蠻力還並不能取代一切。

  這也越發堅定了劉震撼一定要騙取那兩枚可以召喚強大金人的芥子扳指的心。

  沒有強大的魔獸怎樣?我一樣可以召喚更為強大的齋殆金人!

  沒有成為祭祀又怎麼樣?我有那些彪悍雄壯的潘塔族熊貓武士作為追隨者!

  劉震撼心裡一想到這些就滾燙滾燙的。

  他抽空偷偷地溜出去查看了一下外面甲板上的情況,航船揚起風帆,正在斬波劈浪,潘塔武士們也有條不紊地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有福格森.徐還待在那隻大龜殼旁邊,深情地撫摩著這只龜殼粗糙的外表。

  他眼中的貪婪和迫不及待的佔有,讓劉震撼不寒而慄。

  貪心的又何止他劉震撼一個人?

  劉震撼悄悄的又退回了船艙,越發堅定了要大騙而特騙的決心。

  船艙裡的空間設計的很巧妙,空間並不大但卻不嫌擁擠,很多戴著白色斗笠的小孩巴著自己房間的門框在好奇地看著他。

  劉震撼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樣子長的很醜很好笑,讓這些小孩感到好奇了。

  「比蒙大人!」有個小孩怯生生地問道:「聽說徐大人要把我們送給你做奴隸是吧?」

  「是的。」劉震撼停住了腳步,回過了頭。

  「那你會不會把我們作為食物吃了?」小孩撩開了罩在臉上的紗,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蛋和兩條羊角辮子。

  「會!比蒙最喜歡吃小孩肉了。」劉震撼惡毒地露出一個微笑。

  「我不信。」小女孩掩著嘴偷偷地笑了。

  「在說什麼呢?」福格森.徐像個鬼魅一樣出現在劉震撼的身後,四周的小孩全部吐了吐舌頭,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你想好了?」劉震撼很直接地問道。

  「你的條件太苛刻了。」福格森.徐面孔在扭曲著,「我的金人是保護我們這一路上安全最大的籌碼,給了你,我回去怎麼辦?為了你,我得罪了強大的西雅海國,你不能這麼絕。更何況,你們在海上漂流,可是我救了你們,知恩得圖報吧?」

  「我求你救我了?是誰把我的竹筏當成甘蔗一樣給啃了?我還沒找你賠錢呢,你倒賴上我了?我不介意你去慢慢找長生不老的仙藥。」劉震撼說道:「時間還長著呢,你完全可以再活個三五十年,慢慢去找,不著急。」

  「祭祀大人!」福格森.徐聽到長生不老藥,嘴唇都顫抖了,不死心地說道:「你難道一點也不動心嗎?我給你的條件已經很豐厚了!凝玉的漂亮你是看見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東方海族的女幻術師作侍妾,即使是當年的雲秦帝國的始皇帝陛下也沒有這種艷福啊!」

  「怎麼可能?」劉震撼有點不相信地笑了。

  「你不相信就罷了,我們雲秦國度中,幻術師的地位和你們祭祀是一樣的,我想你們比蒙王國中,也沒有君王敢於強迫一位侍奉戰神的女祭祀作為自己的後宮吧?」福格森.徐笑的很淫褻。

  「將自己的姊妹做為交易的籌碼,你不覺得自己很卑劣嗎?」劉震撼心裡開始越發討厭起這個老頭了,這種厭惡毫不掩飾地展現在他的臉上。

  「為了換取仙藥,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其實老實告訴你也不要緊,早在我們的祖先當年出海之時,為什麼帶著這麼多童男童女?那是因為我們的祖先對卡帝樂武士並不抱很大的信心,這些童男童女,本來就是祭海用的,正是靠這些祭海的工具和犧牲了無數的卡帝樂武士,我們才能這麼順利地到達西方大陸。」福格森.徐邪惡地一笑。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居然一個如此仙風道骨的人,居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麼邪惡的話來。

  「當然了,這些事,也只有我們這些高位者才能知道。」福格森.徐補充了一句。

  「一路上你們用了多少祭品了?」劉震撼斜眼看著他,拳頭捏的畢剝直響。

  「還沒用到呢,卡帝樂武士當年的血沒有白流,海族基本上都很守信,再加上我們都是從公共的海域繞行,所以還沒需要動用這些祭品。」福格森.徐笑著說道。

  「我覺得海族雖然可惡,但你和你的祖先比他們更加可惡。」劉震撼鬆開了拳頭說道。

  「什麼東西都有代價,更何況我們的目標是那麼的遙遠而不可及。」福格森.徐淡淡地說道。

  「你信不信我不跟你換了?」劉震撼凝視著他,居高臨下,他的眼光冰冷的猶如潘塔武士手裡漁叉的刺尖。

  「我不信。」福格森.徐依然是那副恬淡的表情:「祭祀大人!想想吧,蚌人美女幻術師,還有一個人魚公主,都將在你的胯下承歡!是男人的就想想吧!你難道就真的不動心嗎?西方海中皇族血統的人魚美女,和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交歡之後,還能有一個領域結界奉送給對方,那是她們的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給予的祝福,比起你們狐族女子的花冠能消除不良狀態,還要實惠哦!佔有她吧!說不定就能有意外的收穫哦!另外人魚自己本身就擁有水系魔法師和領域結界力量,對您的地位有多大的幫助!想想吧,我的祭祀大人!」

  福格森.徐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芒,他的語氣中帶有著說不出的媚惑,這種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能將人心底最深的誘惑勾引出來。

  「別說沒用的東西了!說不心動是假的,我心動了!那又怎麼樣?但是我有原則!我不會像個強盜一樣,剝奪別人自主的權利!另外......」劉震撼的眼神詭異地閃動著:「我想對你說,你的這種催眠小伎倆,最好別跟我玩。」

  「你......」福格森.徐驚訝地看著他,嘴張的大大的,彷彿又重新認識了這個比蒙。

  「玩弄別人的心理,同樣也是我的專長,忘了跟你說了。」劉震撼齜牙咧嘴一笑。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祭祀啊!」福格森.徐一聲哀號。

  「操!連這也不知道!龍祭祀!」劉震撼很拽地轉過了身,「你說得這些東西全是鏡花水月,等你想通了再來跟我談吧,我很餓,給我拿點東西過來。不要再在菜上耍什麼心眼,我經過嚴格的辯毒訓練,別逼我翻臉。」

  「您翻臉?」福格森.徐臉色忽然變的一片猙獰,「是嘛??」

  「聽說過比蒙祭祀的生命召喚魔法沒有?」劉震撼回頭凝視著福格森.徐說道。

  「知道一點。」福格森.徐對於西方各大陸之間盛傳的千年前海加爾戰役中狐族祭祀們以自己生命召喚的閃電陣並不陌生。

  「那就好!」劉震撼敞開了牛皮作坊:「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的星雲連鎖閃電可不想落在您的腦袋上,那樣就沒意思了。」

  福格森.徐要是知道這個傢伙連基本的通靈戰歌都是勉強有個形狀而沒什麼威力,不知道還會不會汗流頰背。

  「拿出你的誠意吧,我的方士大人!」劉震撼微笑著進了自己的房間,拋給福格森.徐一句硬邦邦的話。

  「對了,還有吃的。」劉震撼又探了探腦袋。

  ***********************************************************************

  吃的東西是蚌女凝玉和福格森.徐一起送來的。

  一大鍋燕麥糊,幾塊蒸好的鹹魚。

  凝玉的眼睛依稀有點紅腫,顯然是哭過了。

  人魚公主也被送了過來,她已經醒了,躺在了像一個滿是海水的大盒子裡,虛弱地眨著眼睛。

  劉震撼覺得那個水盒子真像口棺材。

  「有點簡陋,請你慢用。」福格森.徐的眼睛裡閃著古怪的光芒。

  他的眼睛經常閃著這樣的光芒,劉震撼每次看到,心頭都會一凜。

  「幹嘛將這個人魚也送過來?」劉震撼看著屋子裡被這口棺材樣的大盒子一塞,頓時狼亢擁擠了許多。

  「她是您的奴隸,你有權看管她。另外,我也得防著海族的報復,順便說一句,已經有零星的海族綴在我們的船後面了,我傳話給了他們,他們現在消失在水面之下了,我想他們是在等待什麼大人物和軍隊的到來。」福格森.徐的話聽不出是讚賞還是揶揄:「您是我見過最翻臉不認人的人,我相信您殺人同樣也不會眨眼。您無情而暴戾的眼神可以在必要的時刻讓那些海族打消所有蠢笨的念頭。」

  「謝謝您的讚美。」劉震撼無恥而又紳士地行了個屈膝禮。

  一旁的凝玉看著劉震撼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垛城牆,這個匹格臉皮厚的程度,著實是到了一種化境了。

  「不客氣,我的大人!這裡有兩顆補充元氣的丹藥,您給海倫小姐和人魚公主分別餵下去,她們可以在兩天裡補充身體裡最缺乏的元氣。」福格森.徐拿出了兩顆珍珠般大小的朱紅色藥丸,塞到了劉震撼的手裡。

  劉震撼給艾薇爾餵藥丸的時候遇到了輕微的抵抗,人魚倔強地看著他,就是不張嘴,被劉震撼掐著脖子將藥丸塞進了嘴。

  「你這個可惡的比蒙!」艾薇爾嗆得一陣咳嗽,用虛弱的聲音咒罵道。

  「再說這種話,我就給你一個半磅重的大耳光。」劉震撼嚇唬她道。

  艾薇爾立刻閉上了嘴,但眼神還是如同海中的刺球魚一般閃著鋒芒。

  「別這麼看著我,我怕你會愛上我!」劉震撼拿小美人魚開涮。

  「我會愛上你?」艾薇爾翻了翻白眼,「你的自戀和你的噁心的確是正比。」

  福格森.徐在一旁曖昧地笑著。

  「你說這條人魚會不會偷襲我?你不是說她應該天生就會水系魔法嗎?」劉震撼看著福格森.徐問道。

  「她的體質遠不上大人您,心靈鎖鏈雖然分擔了她的傷勢,但還不足以讓她有體力對大人您發動襲擊。」福格森.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把她放在您這裡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在我們祖先留下的典籍裡,海中皇族的人魚,他們是擁有領域結界力量的強者。這種領域力量從出生就能擁有,我不知道這條人魚擁有什麼樣的結界領域,也許是擁有一個水元素組成的魔獸,也許是變幻出一朵美麗的睡蓮。我擔心凝玉沒有這個應變能力,所以還是把這條人魚先放在您這裡,大人您的機警足以應付這條人魚。」

  「什麼叫結界領域?」劉震撼問道。

  「結界領域在我們祖先的典籍記載裡有詳細的描述,每個有皇族血脈的美人魚,他們的身上與生俱來帶有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賜予的祝福,不過這種祝福是被封印了的,每個人魚都會在特定的時刻領域覺醒,擁有這種祝福力量。這種結界領域力量有的可能是無比強大的攻擊力,有的可能是只能作為欣賞的玩物。神的祝福,凡人根本無法瞭解其中奧妙的規律。」福格森.徐說道。

  「她還真虧啊,有這麼大的能耐還被人差點幹掉,空有強大的魔法有什麼用!我看她估計還沒領域結界這本事,瞧她那刁蠻的模樣就不像能這麼早就覺醒的人!她的心恐怕早被無聊的生活給填滿了吧?哈哈......」劉震撼毫不留情地諷刺著艾薇爾。

  「你總有一天會為你說的話後悔的......」美人魚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和這個面目可憎的豬頭交談下去。

  「殺又殺不得,留著又不放心,老徐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劉震撼自己其實心裡也覺得有點忐忑。

  「呵呵......」福格森.徐笑道:「我們能否活著離開這裡,就全看這個人魚了,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

  「大人,沒有事情的話請允許我先出去了。」凝玉在一旁說道。

  「等一等!」劉震撼說道。

  「你不需要離開這裡,我準備讓你和李察大人一起監管這條人魚,凝玉!」福格森.徐義正詞嚴地說道。

  「正好!我也想讓這個蚌女先幫我嘗嘗這些食物。這些食物我暫時不會吃,我得小心點。」劉震撼賊兮兮地看著老頭。

  「李察大人!」凝玉豎著眉毛說道:「徐大人雖然是方士,但他並沒有煉製毒藥的能力,這點您儘管放心...好像只有你們比蒙中的巫醫才有這種能力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劉震撼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食物我會在一天之後再吃,這還得先看看你吃下去後的情況。」

  「你的小心讓我想到狡猾的老鼠。」凝玉的話裡毫不掩飾地帶著譏誚。

  「隨你怎麼說。」劉震撼哼了哼鼻子,一臉不相干。

  「我就這麼讓大人你不放心嗎?」福格森.徐的臉上帶著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們方士雖然會煉藥,但只是些延年益壽的藥丸,我們甚至連醫生的水平也談不上,更別說煉製那些可怕的毒藥了。」

  「說對了,我最不放心的正是你!」劉震撼「噗嗤」一笑。

  「凝玉,你就給李察大人做個示範吧。」福格森.徐甩了甩袍袖,扭身出了房門。

  福格森.徐臉上的肌肉愉快地抽動了一下。很隱蔽。

  對!我們絲綢大陸的方士是不會煉毒藥,但是我們可是自幼學習煉鉛化汞,奉獻取悅君王以房中秘藥「紅鉛」的雲秦方士!

  便宜你這頭豬了!等你佔夠了便宜,總該不需要兩枚血玉扳指就答應我的請求了吧?福格森.徐心裡一陣愉快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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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入喉門深似海


  五千年積攢的本能和自我的控制意識相比,實在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戰鬥。---------------劉大官人說。

  ********************************************************************************

  劉震撼忽然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凝玉、美人魚、他,三個人彼此之間都保持著尷尬的沉默,好像存在了著一些說不出的界限,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

  劉震撼把自己身上的狼皮褥子蓋在了熟睡的海倫身上,自己光著上半身結實的肌肉。

  他幫小狐狸蓋上衣服的動作格外的輕柔,他肌肉的線條無比剛硬。

  船艙裡有面銅鏡,四稜磨花,形式古雅。

  劉震撼湊近了照了照自己,迎面而來的兩個大窟窿,一團雞窩失火式的長毛。

  「幫我理一理頭髮吧?」劉震撼對著凝玉說道。

  凝玉看了他一眼,接過了劉震撼遞來的彎刀,彎刀很沉,凝玉差點就脫手了,好在用兩隻手撰住了。

  「我覺得你這個造型和你的身份蠻匹配的。」美人魚在木盒子裡愜意地甩了甩尾巴,激起了一團水花。

  「什麼意思?」劉震撼看著她。

  「野蠻的頭髮配著野蠻的獸人。」艾薇爾說道。

  「謝謝您的讚美。」劉震撼笑了笑,沒跟她一般見識。劉震撼發現,想指望這個小蹄子什麼時候不諷刺和挖苦自己,基本上是做夢。

  「我不會理髮,李察大人!」凝玉的纖細手指放到了劉震撼脖子上,把老劉的後腦勺激起了一陣陣麻酥酥的快意。

  「隨便理理吧。」劉震撼搬了張凳子坐到了鏡子前,往上一坐,凳子「吱呀」一聲呻吟。

  「我也來幫忙。」艾薇爾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眼睛裡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你能動了?」劉震撼倒也覺得有點驚奇,不過心裡也緊了緊。

  「還沒能到使用魔法的地步呢。」美人魚彷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李察大人救了你,他使用獸人祭祀的「心靈鎖鏈」戰歌,分擔了公主你的傷勢。」凝玉對艾薇爾說道。

  艾薇爾顯然是吃了一驚,一雙海樣蔚藍的美麗眼睛看了劉震撼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誰稀罕他救了。」

  「你說什麼我都當聽不見。」劉震撼把凳子挪動到木盒子跟前,自己手裡端著那個青銅古鏡:「凝玉,別給我們親愛的公主拿刀,我怕她一刀抹了我的脖子。」

  「我來用刀割,公主你幫我抓住頭髮。」凝玉說道。

  彎刀的刀鋒和頭髮輕輕一觸,就發出一聲輕微的崩裂聲,幾縷頭髮飄飄揚揚灑落。

  「好刀!」美人魚輕輕說了一聲;「我們海族無法生火煉鐵,倘若能有這種好兵器,早就縱橫七海了。」

  「你們不是和人類有貿易往來嗎?和他們交換點兵器就是了。」劉震撼對著鏡子笑了笑。

  「比蒙,人類的狡猾不是你能夠想像的。」美人魚微微喘息了一下,說道:「人類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我們海族,主要是幾千年前的海陸戰爭中,海族的強大讓人類警醒了。」

  「說起來,那會兒海陸大戰,我們比蒙還和人類是戰友呢。」劉震撼聽海倫說過這事。

  「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艾薇爾說道:「你們比蒙現在不也吃了人類的苦頭了?早知道那時候還不如投降我們海族呢。」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為什麼象小人魚他們這些海族不能出水時間太長,而凝玉你就可以?」劉震撼看著蚌女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是東方海族吧?」

  「我是例外。」凝玉扳正了劉震撼的腦袋:「我身上掛著離水玉珮,離水玉珮上有我們當年的雲秦方士篆刻的陣法,可以保證我不需要回到水中也能生活。」

  「強大而神秘的東方海族!」美人魚對著凝玉微笑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凝玉漂亮而精緻的蚌殼。

  「離水玉珮我們總共也只有一塊而已,這種陣法現在也失傳了,歲月的漫長可以忘掉很多東西。」凝玉悵然道。

  「摩韶族蚌人現在還有多少?」美人魚好奇地問道。

  凝玉略帶苦澀的笑容給了她最好的回答。

  「原來和我們美人魚一樣稀少啊......」艾薇爾說道。

  「公主殿下,我聽說你們美人魚有一種神秘的領域結界,你的結界是什麼?」劉震撼問道:「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好奇,突然之間,你變的這麼乖巧了,我好像聞到了陰謀的感覺。」

  「我的結界還沒有覺醒呢。要是現在覺醒了,比如說是「怒海暴風雨」什麼的,這個結界使用起來,對付你們這艘船倒是很有用處。」美人魚微笑著說道。

  「算威脅嗎?」劉震撼翻了翻白眼。

  「領域結界可是高貴的美人魚一族的身份象徵,我還不屑拿它來威脅你們。」美人魚的尾巴在水裡不停地掃動著。

  「那無所謂,我也有生命魔法,大家誰也不怕誰。」劉震撼說道:「要不要我把生命魔法亮個相,讓你開開眼。」

  「亡命之徒!」美人魚的確吃不準這個傢伙的來歷,一想到他連鯨魚武士都敢毆打,心裡真有點忐忑;但又不能服軟,只能假作不屑地哼了哼鼻子,甩了甩自己金色的秀髮。

  「李察大人,你看看怎麼樣?」凝玉把劉震撼的頭髮理了理,蘸了點水,抹了抹。

  劉震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驚呆了。

  原先象雞窩一樣的亂髮,被凝玉的巧手梳理的整整齊齊,前額上的頭髮被修成了兩條不規則的下垂,長的頭髮那一縷剛好將碩大而醜陋的鼻子給擋住了,短的那一縷更增添了他的彪悍。

  「哈哈......」劉震撼笑道:「不等式......」

  「讓我也看看。」艾薇爾說道。

  劉震撼緩緩轉過了頭。

  一張輪廓剛勁的臉龐進入了人魚公主的眼簾,原先那醜陋不堪的外表不見了,一縷垂下的長髮遮住那個恐怖的鼻洞,那一雙從未被注意過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是無所畏懼的光芒。

  這種髮型配上劉震撼上半身赤裸著的強健肌肉,再加上他的絡腮鬍子和胸毛,野性的徹頭徹尾,野性的讓人魚公主艾薇爾都心速加快。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還是一個匹格罷了。」艾薇爾言不由衷地說道,她的身體裡彷彿起了一團火,燒的她不敢再看這個豬頭,卻不怎麼也挪不開眼神。

  「鬍子什麼時候幫你再修一修。」凝玉也在看著劉震撼的臉,她剛剛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現在這種不對勁越發的明顯了,渾身開始不可遏止的發軟,臉上也滾燙滾燙的。

  「沒想到我有這麼帥......」劉震撼樂不可支地站了起來,胸口那條狂野的血色巨龍,也跟著舒展了一下。

  「李察大人......」凝玉趔趄了一下,又穩住了身子,「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讓我...」

  「不舒服?」劉震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艾薇爾,劉震撼覺得這兩個人越來越有點不對勁了,她們兩個人,不像是那種喜歡死盯著自己看的人。

  她們倆的目光中有無奈的掙扎和異樣的渴望,瞳孔中散放著奇怪的光芒。

  「那你休息一下吧。」劉震撼讓開了位置,讓凝玉坐了下來。

  劉震撼扶著凝玉的身子時,感覺到了她忽然一陣激烈的顫動,但這種顫動被她刻意地掩飾住了。

  美人魚艾薇爾的牙齒也在輕微地打著戰,像在磕一顆顆清脆的瓜子,她的臉深深地埋了下去,可以看到金色的頭髮在抖動著。

  「你們都怎麼了?」劉震撼越發狐疑了。

  「李察大人......」凝玉的雙腿併攏的緊緊的,嬌俏的臉蛋上一陣酡紅,連背後的雪白的蚌殼都在下意識地併攏著,就想蝴蝶的翅膀。

  「嗯?」劉震撼看著她們倆,心裡覺得陰謀的味道越來越重了。

  「李察......」小狐狸也在床上輕聲地呼喚著劉震撼的名字,聲音很迷離,散發著說不出的誘惑。

  「你醒了?」劉震撼俯在了海倫的身邊,海倫的眼睛沒有睜開,但已經踢開了身上蓋著的狼皮褥子,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大腿。

  「好熱啊......」海倫輕輕撕扯著自己的祭祀袍,一團雪白耀眼的東西露了出來,「轟」地一聲,把劉震撼燒的六神無主了。

  「你...你...怎麼了...」劉震撼手忙腳亂地掩著她的衣服:「這兒有好多人呢,海倫...海倫!」

  「海倫,你醒醒!」劉震撼慌亂地看了周圍一眼,凝玉和美人魚都像中邪一樣,把臉埋在了手裡,兩個人的肩膀抖動的越來越厲害了。

  凝玉的蚌殼不停地顫抖著一啟一合,美人魚則是把尾巴在水裡攪和來攪和去,水花聲越來越響。

  小狐狸的雙腿蜷曲著,做了一個特別動人的誘惑動作,她的手將劉震撼的手緊緊抓住了。

  劉震撼覺得小狐狸的手就像一雙火鉗,滾燙的火鉗。

  這雙飽含著熱情的手,慢慢的帶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滑向了最隱秘的地方。

  劉震撼想拒絕,但又捨不得。

  入手的一片濡濕,讓劉震撼的大腦又稍微清醒了一些。

  「海倫!海倫!」劉震撼呼吸也急促了,「你不能這樣!醒醒!」

  「我愛你,李察!」海倫的身子象蛇一樣扭動著,狐族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更加濃郁了,她們天生的媚惑力,光憑一個輕微的「纓嚀」聲就足以摧毀大多數男人的防線。

  「李察......」海倫的聲音中充滿了夢幻般的吸引力,就像一塊磁鐵,每一次輾轉翻動中,動人的曲線就全曝露在劉震撼早已經圓瞪的大眼裡。

  「怎麼了這是?」劉震撼覺得整件事越發的超出了他的想像了,內心裡什麼滋味都有,有點竊喜,也有點慌亂失措。

  「李察...大人...」凝玉在她的身後開口了,她的聲音就像是暴風雨中顫抖的花朵,又像一個撒謊的孩子,小的幾乎聽不見:「我...能不能...回去...休息一下...」

  劉震撼竭力擋住自己的手被海倫握住,不挺遊走的事實,喉頭不停嚥著口水,回過頭看著凝玉說道:「你......」

  聲音戛然而止。

  凝玉的俏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冰冷,鮮紅欲滴的唇邊掛著媚笑,會說話的眼睛裡彷彿有兩波眼淚在滾動著,說不出的嬌慵聊懶,欲說還羞。目光中有乞求,有焦急,有掙扎,也有掩飾。

  她的蚌殼就像中了魔法師的閃電一樣,激烈地痙攣著。

  「你不舒服,那就趕快回去吧!」劉震撼覺得自己的臉也跟著滾起了兩團火。

  無論是誰,只要是男人,這會的大腦,基本也就是個空白的擺設。

  凝玉站起了身,顫微微地邁動著步子,從座位上到房門短短的距離,走了就半天,欲舉手開門,但又退回去,這樣的三番兩次,門還是沒開。

  舷窗外的陽光照射了進來,一道亮的刺眼的光正好照在了凝玉的身上,透明的蚌殼裡,有一個嬌小的人影在不可遏抑地發抖著。

  凝玉的手落在門閂上,已經扳住了門栓。

  海倫一聲幸福的呻吟把她的信念全部擊潰了。

  劉震撼的手也在顫抖著,他自己也到了控制不了的邊緣了。海倫的手帶著他,領略到了他不曾領略過的滋味,這種滋味讓他整個人全接近了崩潰的狀態邊緣。

  海倫身上的香味撩撥著他心中最古老的那根弦,就像一隻帶著魔力的手,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美人魚在水中的撲騰聲越來越大了,艾薇爾巴著木盒子的邊緣,濕漉漉的金色秀髮緊緊咬在嘴裡,紅色的大尾巴時而撅起,時而又墜下。

  巨大的浪花在狹小的空間裡撲騰的滿地都是,凝玉最靠著她,被澆了一身,雪白的袍子頓時濕透了,玲瓏的曲線在光線的透射下,一片剔透。

  凝玉終於軟綿綿地歪倒了。

  劉震撼一隻手被海倫牽著,一隻手緊緊挽住了倒下的凝玉,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衝進劉震撼碩大無倫的鼻子裡,使他心波蕩漾的幾乎無法自持。 劉震撼的下巴抵住凝玉的耳鬢,嗅著陣陣的髮香,那烏雲般柔美的黑髮,在他額角擦得一陣癢癢。

  劉震撼心神大亂。

  凝玉微啟美麗的雙眸,癱軟地依靠在肌肉強健的劉震撼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種奇特的喘息聲。

  這種旖旎的喘息,和海倫的嬌聲呻吟一樣,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劉震撼感覺到懷裡的玉人,和自己的心跳一樣,都帶著澎湃的聲音,他被這種突如其來的美妙滋味打擊的忘卻了所有的念頭,只剩下了傻乎乎地發呆。

  凝玉挪動一下嬌軀,臉蛋埋在劉震撼胸前有意無意地揉磨著,一隻細嫩光滑的小手,顫抖著帶著刻意的抑制,緩慢地撫摩著劉震撼的胸毛。

  劉震撼大腦中空白一片,除了呼吸,他已經完全呆滯了。

  桃花運!

  劉震撼曾經無數次做夢夢見過這種場景,但今天真正發生在他身上時,他已經完全蒙了。

  凝玉的熱情,從伸出了小手時,就像邁出了一大步,開始漸漸帶著嬌羞,在劉震撼的全身遊走。

  她的臉還是深深地埋在劉震撼的懷裡,怎麼也不肯抬起來。

  水盒子裡的水花濺的更厲害了,劉震撼被冷水澆了一臉,稍微清醒了一點。

  「徐老頭這個畜生!」劉震撼知道一定是藥丸和剛剛的燕麥粥糊裡一定暗藏了玄機了,但他覺得自己好像怎麼也提不起恨那個老頭的意思來。

  這種夢以前可是做都不敢做啊。

  我該怎麼辦?劉震撼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倒是想站起來,一把推開懷裡的凝玉,做一回正派君子。

  這種想法根本也就是想想而已,轉念就逝。

  美人魚從水盒子裡爬了出來,粉嫩的胳膊圈住了劉震撼的脖子,火熱的唇輕輕地咬著劉震撼的耳垂,濕漉漉的金髮上,滾落了一串水珠,打濕了劉震撼的身子,也打濕了他的心。

  劉震撼轉過頭凝視著艾薇爾,艾薇爾滾燙的身子緊貼著他的後背,劉震撼感覺到自己後背上那一團銷魂的綿軟。高傲而冷漠的臉蛋上,只剩下了無法再克制的情慾之火,這股火可以「蓬」地一聲燃燒盡所有男人的神智。

  艾薇爾的金髮每一次甩動,都將一股甜香帶入劉震撼的鼻腔裡。

  三個美女,三種不同的誘人香味,劉震撼的拳頭捏的暴響,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了,也無法再控制了。

  舷窗「呼啦」一聲被他拉了下來,狹小的空間唯一的采光被隔斷在了無盡的幽暗中。

  劉震撼已經完全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了,黑暗彷彿是一種最好的借口和掩飾,縱然他足夠強壯,但仍然被按倒了。

  他感覺有兩個滾燙的身體在自己身上纏綿著,一樣的滑嫩,偶爾還有魚鱗在身上擦過的那種痛苦而幸福的摩擦。

  劉震撼摸索著,全無目的地摸索著。

  「嗷......」劉震撼滿足地嚎叫著:「艾薇爾...我受不了...你別...別用嘴......」

  說完這話,劉震撼就知道自己有點蠢,人魚不用嘴用什麼?

  他準備道歉的話被一隻猶如花瓣般柔軟,並且帶著恬淡芳香的小嘴給堵上了。

  脊背急速發麻,被快意燒灼的渾身充血的劉震撼,最後的感覺就是,自己摸到了一瓣「蚌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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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蚌殼」那是因為凝玉是摩韶族蚌人的緣故,和色情無關。今天的標題好像錯了一字,就不改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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