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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騙婚大丈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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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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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48:4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騙婚大丈夫 作者:子澄

看著眼前這個邪魅至極的男子,嵇沛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被他半威脅半欺騙地簽下一紙婚書,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妻!
面對如此霸道又極具侵略性的他,她陷入層層迷惘,全然沒了思緒……
洛斯從不相信世上有恆久不變的感情,將她哄騙到手純粹是為了報復她哥哥的背叛,
他不但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等她心甘情願跟著他,等他玩膩了她,
他自然會放了她,然而,她嬌媚的倩影卻時時躍上他的腦海,
教他不由自主地日漸沉溺在她若有似無的溫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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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49: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漆黑的夜色掩蓋住所有的光影,濃密的樹林裡隱約可見兩抹人影竄動著。

「梅莉,快點。」男人低聲催促,語氣焦躁不安。

「沛安,我好怕……」珍。梅莉緊抓著嵇沛安的手,慌亂全數寫在臉上。

「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半步。」

嵇沛安摟緊她的腰,腳步沒敢停歇半步。「沛安,我們……真的走得了嗎?」

梅莉不安地睇著他,水眸浮現著再明顯不過的水氣。

「會的,我們是這麼相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撓我們在一起。」嵇沛安保證似地哄著她,為她撥去阻隔在前方的樹叢。

「可是他……會放過我們嗎?」梅莉渾身止不住地輕顫,口中的「他」令她感到極度驚恐。

「……」嵇沛安緊摟著她的腰際,加快腳步,企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腳下這片土地。他說不出任何安慰梅莉的話,因為他也同樣地不知那無法預知的答案……闃黑的二樓窗台飄散著一縷幾不可見的白色煙霧,男人高大頎長的身軀慵懶地靠在窗板上,湛藍的眼眸閃動著冰涼的光芒,叨著香煙的唇角極不協調地勾起,滲入一抹噬血殘佞的笑意。

愚蠢的人類啊!他們永遠不知道連偉大的上帝都無法原諒的罪行便是「背叛」,更何況是個凡人?當他們企圖背叛他之時,便已嚴重犯了他的禁忌,而今還將企圖化為行動,這使得他們的行為更顯罪無可恕;而這一切,將令他們付出這輩子最沉痛的代價──


「沛歆,真羨慕你可以去法國的總公司進修,偏偏我就沒這麼好運氣。」顏郁郗趴在辦公桌上唉聲歎氣,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有什麼好的?不過是進修罷了。」嵇沛歆笑了笑,眉間卻可見淡淡的輕愁。

她到現在還覺得渾渾噩噩,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公司會派她這個才剛到公司上班不過半年的新人到法國總公司進修,況且她的職務不過是個業務助理秘書,有必要到總公司去進修嗎?

「法國耶!多浪漫的地方啊!聽說在法國,隨手一抓都有一大把的俊男美女,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你還嫌個什麼東東?」顏郁郗誇張地讚歎著,語氣諸多抱憾。

「你想去就讓你去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嵇沛歆無所謂地聳聳肩,被郁郗的用辭逗得笑出聲。偌大的喬氏集團在半年前甄選兩名業務助理秘書,而她與顏郁郗便是以同樣的機緣進入喬氏,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很快就成為好友。

「拜託,這又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事!」顏郁郗無力地抬起頭,又無力地趴回原點,兩隻手臂癱在桌面上。

是啊,這又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一個星期前,她突然接到這份調派令時也大吃一驚,直到現在她都還猶豫不決,不曉得這趟法國之行到底該不該去?

「這麼好的機會,不去的是傻子!」顏郁郗猛地抬起頭,突然大聲嚷嚷。

「沛歆,你不是有個哥哥在法國?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找他,讓他帶你四處去玩玩。」

「什麼有個哥哥?是唯一的哥哥。」嵇沛歆糾正好友的用辭。

一想起哥哥,沛歆心頭便湧上一股暖流。打小他們便失去了雙親,由姑姑撫養長大;哥哥常為了保護她而吃了不少苦頭,兩年前哥哥有機會到法國去工作,若不是她一再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與姑姑,恐怕哥哥還捨不下她們去國外工作哩!

這段時間她與哥哥雖時常以書信往來,但她仍舊十分想念他,只是想到要將姑姑一個人留在台灣,她便覺得不放心。可即使如此,能跟哥哥見面,的確是此趟法國之行最令她覺得雀躍的事。

「好好好,反正你哥在你心裡是無可取代的無敵超人。」顏郁郗涼涼地說。

「嵇小姐,你交接好了嗎?」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高大且面無表情的男人走了進來。

「好了,不好意思,還麻煩康先生走這一趟。」嵇沛歆赧然地回以一笑。

男人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冷冽的眼神掃向顏郁郗,嚇得顏郁郗連忙端正坐好。男人滿意地勾起嘴角,一瞬間又恢復面無表情的酷臉,轉身離開。

「一張臉像塊冰似的,半點表情都沒有。」卻該死的駭人!顏郁郗不屑地直犯嘀咕。

「康先生只不過是酷了點,其實他的人很好。」在嵇沛歆的眼裡是沒有壞人的。

「嗯?」顏郁郗發了個單音。「你該不會是對他有意思吧?」她瞇起一對美美的鳳眼,眼底染滿興味。

「才沒有!」嵇沛歆連忙澄清。

「哦!」顏郁郗無趣地又黏回桌面上。「沛歆,你要寄明信片給我,我會非常、非常想念你的。」她可憐兮兮地說。

「肉麻!」嵇沛歆睨了她一眼,卻滿臉笑意。

「唉──」顏郁郗長長地歎了口氣,慵懶地閉上眼。

辭別了姑姑,嵇沛歆才踏上旅途。直到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巴黎機場。

嵇沛歆這才意識到她真的來到這塊浪漫的土地──巴黎。行至機場的接機大廳,一抬頭便發現寫有她中文姓名的牌子,她知道那是公司派來接她的人,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大一塊牌子,害得她有點不好意思。她快步往那明顯的牌匾走去,向舉著牌子的男子點了下頭。

「嵇小姐?」男子摘下眼鏡,以流利的中文詢問道。

「是。」嵇沛歆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男子說的竟是中文,她也以中文回應。

這個男人有頭燦爛的金髮、玻璃色的眼眸,出色的外表令人眼睛一亮,難怪郁郗說帥哥在巴黎隨手一抓便是一大把。

「車子在外面等你,請。」男子淡然地領著她往前走。

嵇沛歆跟在男子身後,在看到座車時又嚇了一跳!雖然她對車子的種類和價值並不十分清楚,但她知道這種高級轎車在台灣起碼值個二、三百萬,公司竟會用這麼高級的車子來接一個業務助理秘書,她心裡不禁打了個突。她懷著滿腹的問號上了車,直至她站在碼頭邊,強勁的海風吹襲著她的長髮,她才訝然地發現自己身處的位置。總公司不是設在巴黎市區,為什麼她會被帶來碼頭?

「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她開始發現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忙跑向那個可以說流利中文的男子身邊。

「英吉利海峽上的一座小島。」男子淡漠地看著遊艇駛進碼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小島?」嵇沛歆迷惘了,她不是應該前往總公司進修的嗎?為什麼她要去的地方竟是一座小島?而這個男人卻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模樣,一點都沒有遲疑的樣子?

「我應該是要前往總公司……」她慌亂地喃喃低語。

「到總公司之前,總該與總裁見見面吧!」男子將她的低語聽了去,可有可無地說了句。

「總裁?」嵇沛歆用力地眨了眨眼,她沒料到一個小小的進修課程居然還得面會總裁。遊艇靠了岸,男子無言地將她推上去,立刻示意船員將遊艇駛離碼頭,看著漸行漸遠的陸地,這下嵇沛歆愕然發現她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嵇沛歆像只無頭蒼蠅般無措地在甲板上來回走動,不知怎地,她就是無法穩下自己浮動的心,隱隱覺得這一趟法國之旅會改變她未來的命運──「海風大,坐下來休息。」

金髮男子突地穩住她的肩膀,半強迫地將她塞進甲板上的長椅裡。

「先生──」「路易,叫我路易就可以了。」先生、先生的叫,怪彆扭的。

嵇沛歆深吸了口氣。「好,路易先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業務助理秘書,有需要面會總裁嗎?而且總裁不是應該在總公司裡上班嗎?為什麼我們要到小島上去呢?」她一口氣說完心裡的迷惑。路易在聽到她的稱謂後翻了翻白眼,耐著性子聽完她想表達的意思。

他清了清喉嚨。「我們沒有搞錯什麼,這是公司裡的規定,一旦被推選到總公司進修,不論職位大小,一律得先跟總裁見過面,總得讓他知道他為誰付了機票跟薪水,是不?」

嵇沛歆茫然地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而且喬氏規模這麼大的國際公司,要總裁每天到公司裡坐鎮,對他未免太過殘忍,那些個瑣事交給下屬去辦便綽綽有餘,他老大爺只要聽取下屬回報便成了,你說是不是?」路易頭頭是道地說著。

這……好像有點道理,她只得再次點頭。

「還有,總裁是個略帶潔癖的人,他嫌市區的空氣太糟、聲音太過嘈雜,所以他的住所便設置在英吉利海峽的小島上,這也是值得體諒的,對不?」她還能說什麼?只能依舊被動地點著頭。

「所以我們必須到小島上去見他。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路易作個總結,隨口問了句。

嵇沛歆茫然地搖了搖頭,但心中的不安卻逐漸擴大。

路易滿意地勾起嘴角,玻璃色的眼眸卻閃過一絲幾不可辨的憐憫──唉!可惜了這麼個清秀佳人……嵇沛歆沉浸在紛亂的思緒裡,眼裡除了湛藍的海水及海風,再也容不下任何光景,當然也包括路易那帶有深意的眼神──

偌大的客廳與古樸的裝飾,令嵇沛歆以為自己正置身於中古世紀的法國,沒有華麗的裝飾,有的僅是富含古典氣息的裝潢。她端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等著路易去請總裁。

這幢別墅型的洋樓有個很中國化的名字──「喬園」,它有華美的內部,但外觀卻是古意盎然。她想起哥哥曾告訴過她,在法國,所有的房子要改建時,會將外觀與內部小心地分割開來,僅將內部重新改建,而外觀卻全動保留,藉此保留法國建築的歷史。

難怪巴黎會被稱為浪漫之都。雜沓的腳步聲吸引了嵇沛歆的目光,她抬起頭,見到路易身後跟著一個高瘦頎長的黑髮男子,他──該不會就是總裁吧?總裁會是個這麼年輕的男人?而如此年輕的人卻擁有喬氏這般龐大的國際集團?

「嵇沛歆?」男子開口說話,依舊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是……」這個人的氣息與路易不同,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她就是這樣覺得。男子湛藍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突然伸起右手彈一下指,立刻見到路易意會似的拿出兩、三份文件,並一將它們攤在嵇沛歆面前。嵇沛歆看著路易無害的笑臉,一如桌上的文件令她茫然一股。

「在這上面簽字。」路易指著文件上的空白處,指定她在上面簽名。

「這些是什麼文件?」文件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法文,嵇沛歆完全看不懂,要她在上面簽字,她不免忐忑地詢問。

路易愣了愣,沒有說話。

「不過是些簽證的文件,事關你的居留權。」黑髮男子瞪了路易一眼,淡然地接了句話。

「我已經辦了簽證……」嵇沛歆聲如蚊蚋,囁嚅地道。

「你是喬氏集團的員工吧?」男子突然不耐地問道。

「嗯。……」嵇沛歆瑟縮了下,呆呆地應了聲。

「你知道我是誰嗎?」男子將雙臂撐在桌面上,上身傾向她的臉部,令她不由自主地往後傾倒,緊緊靠在沙發椅背上,稍嫌瘦弱的身軀幾乎整個陷進柔軟的沙發裡。

面對帶著如此明顯侵略氣息的男人,嵇沛歆只能慌亂無助地搖頭。

「傑利德‧喬‧洛斯,記住這個名字,喬氏集團的總裁。」

男子魔魅般的藍眼射出催眠般的電波,那駭著她了,嵇沛歆忙不迭地點頭。

直到他站直身軀,與她保持一點安全距離後,嵇沛歆才緩慢地恢復平穩的呼吸,也在這時,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有一頭長而直的美麗黑髮,以發柬整齊地固定在頸後,還有那雙眼,湛藍如大海,神秘又深不可測。

「好了,快點簽字吧。」路易眼見情勢有點僵,連忙出聲打圓場。

「可是……」嵇沛歆輕咬下唇,猶豫不決。

「簽字!」洛斯驀然大吼一聲,嚇得嵇沛歆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

「洛斯。」路易不滿地投給洛斯一個眼神,眉心皺起。

洛斯冷哼一聲,回敬路易一眼。爾後,對著嵇沛歆說道:「你是我的員工,我不會害你,簽字!」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嵇沛歆委屈地瞅著路易,希望路易能給她一點支持。

「沒事,簽字吧!」路易感受到她的無助,善意地哄著她。

洛斯冷眼地脫著路易,心中莫名其妙地釀起一股無名火。

在人生地疏的地方,嵇沛歆只能本能地依賴令她感覺無害的路易,他不會害她的,因為他對自己是如此和善,起碼目前看起來是如此,她顫抖地拿起筆,在路易指定的空白處簽下自己的名字。路易看著她低垂的頭,琉璃色的眼瞳不由得染上一絲絲不捨。

洛斯瞇起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路易,就在嵇沛歆簽完字的一剎那,他立刻抽走桌面上的文件丟給路易。「拿去,下午我要看到合法文件。」路易無言地輕歎一聲,乖乖地轉身離開。

「我帶你到你的房間。」洛斯盯著路易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之後,他霍然拉起坐在沙發上的嵇沛歆,往二樓的階梯走去。這一切似乎都亂了,為什麼在這座小島上、總裁的住處,會安排有她的房間?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助理秘書啊!而且她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她應該在的地方是總公司或總公司的宿舍裡,而不是在這個地方!洛斯突地一個轉身,將她壓制在梯子扶手與雙臂之間,似笑非笑地勾著薄唇,語出輕佻。「難不成你想到'我的房間'?」

惡意加重的語氣使嵇沛歆明顯地聽出洛斯的調侃;她慌亂地以手推拒著他近在咫尺的胸膛;撇開臉不敢看他魔魅的藍眸。「請……請你別開玩笑──」

「如果這是你的請求,我非但不會介意,而且十分'樂意'.」看著她的慌張,洛斯的藍眸露出一絲興味,他故意湊近自己的臉,嗅問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不……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嵇沛歆急得快哭了,她到底遇到了怎麼樣的事情,怎會將自己逼到這種絕境?她緊閉雙眼,暗自祈禱這不過是一場噩夢,只要她能由夢中醒來,這荒謬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洛斯不再逼她,帥氣地放開禁錮她的雙臂,拉著她的手繼續往二樓邁進,背對著她的臉龐卻不自主地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淺笑。嵇沛歆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握得是如此牢固,使她完全沒有掙脫的機會。

「搭了一天的飛機,好好調調時差。進去吧!」他打開一個房間,將她推進房裡,沒有多作停留地轉身退出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好累!

一股無力的疲憊感迅速攫住嵇沛歆緊繃的情緒,她甚至沒有精力細看這個房間,便一頭倒在偌大的軟床裡沈沈睡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嵇沛歆悠悠轉醒,在她還搞不清楚自己處何地之時,房門突然自動開啟,駭得她差點沒由床上跳起來。進門的是洛斯,全身黑色的裝束使他看起來更顯頎長、詭譎。

「睡夠了吧,起來吃飯。」他將托盤放在床邊的矮几上。

嵇沛歆擰起秀眉,這個人一向是如此霸道的嗎?她發現他幾乎不用疑問句,總是不顧他人意願地使用肯定,甚至帶點命令的口吻;轉念一想,他一個人要統御一個這麼大的集團,會養成他這種性格也是無可避免的吧?畢竟要成為一個統御者,是必須帶著一般人所無法擁有的霸氣,否則如何能成為一代梟雄呢?

「我不餓。」她倔強地抬起下巴,然而肚子卻極不合作地響起咕嚕聲。

洛斯挑起眉,忍俊不住地笑出聲,而且是那種一時間停不下來的笑法。

嵇沛歆氣餒地垂下嘴角,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糗斃了,紅霞悄悄地染暈了她的俏顏。

「路易呢?」她不經意地問了句。

洛斯身為一個公司的總裁,怎會親自為她送來晚餐?而和善的路易呢?他看起來是洛斯的下屬,不是理應由他來做這些工作較為合適?她的腦袋全亂了,怎麼一到了法國,所有既定的想法全被顛覆了?

「你們分開不到一天,你便開始想他了?」他倏地停下笑聲,俊臉立刻布上冷冽的寒霜。

「想念?不,我想你可能誤會了。」原本拿起湯匙的手顫了一下,她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臉色可以變化得如此迅速。

適才他不是還一副很高興看她出糗的樣子嗎?怎麼一瞬間又生起氣來了?真是個反覆無常的人。

「誤會?」湛藍的眼變得深邃,他瞇起眼,突地將上身往前傾,湊近她無措的小臉。「如果不是想念,為何突然提起他?」他無法控制地咬牙切齒。

「我不是……你……他……」嵇沛歆快被他搞得經神分裂了,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罷了!」他突然手一揚,大方地坐在床沿。「吃飯!吃完我有話跟你談。」

談?談什麼?嵇沛歆茫然地望著他,心底突生一股不安,使得飢腸轆轆的她全然失去食慾;但瞥見他投射而來的一記冷冽眼神,她只得無奈地開始囫圇吞棗,卻形同嚼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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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50: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雖然索然無味,嵇沛歆還是很認真地吃完餐盤裡的每一樣食物,因為姑姑常告誡她與哥哥,說浪費食物是會遭天譴的,還會被雷公劈,所以從小到大,她從不浪費任何一丁點食物。

「食慾可真好。」洛斯看著空空如也的餐盤,淡淡地調侃。

「姑姑說不能浪費食物,不然會被雷劈。」嵇沛歆理所當然地說。

「被雷劈?」洛斯挑起眉,什麼時代了還有人信這個?這小妞未免太好騙了。

「嗯!」嵇沛歆認真地點了下頭,完全一派深信不疑的表情。「所以即使吃不下了,也不能留下半點食物,一定得吃個精光。」

「算了,不跟你胡謅,我有事跟你說。」

洛斯嘲諷地笑了笑,那抹笑卻令嵇沛歆看得心理直發毛;他由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她眼前。「認得她嗎?」

嵇沛歆認真地看著照片中的女子,褐色的長髮配上粉雕玉琢的細緻肌膚,明亮的淡紫色眼眸、高挺的鼻樑加上紅艷艷的朱唇,她用力地在記憶裡搜尋,最後她無力地搖搖頭,她不記得自己認得這麼位美麗的女子。

「這個呢?」洛斯又摸出另一張照片,按例遞到她面前。感覺好像在指認兇手哦!

嵇沛歆無奈地歎了口氣,隨意地瞅了照片一眼,霎時雙眼染上眩目的光采。

「哥哥!」她興奮地抓緊洛斯的手臂。「他是我哥哥,嵇沛安!」乍見至親的容顏,使嵇沛歆完全忘記坐在身旁的人是誰,她迅速蓄滿水氣的眼瞳直盯著照片裡哥哥的笑臉,感動溢滿全身。「你怎麼會有哥哥的照片?」

「你確定他是你哥哥?」洛斯低醇的嗓音透著一絲冰冷,然而嵇沛歆沉浸在自己的激動情緒裡,並沒有發現他弔詭的變化。

「他當然是我哥哥。」自己的至親怎會錯認?嵇沛欲無聊地瞄他一眼。

「很好。」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像變魔術般地由口袋裡又抽出一疊厚厚的紙張。

「這是你白天所簽的文件。」

「那不是簽證嗎?」她單純地問道。

「是簽證。」他嘲諷地勾起嘴角,朝她魔魅一笑。

「除了簽證,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嗯?」咚!地一聲,嵇沛歆心臟狂跳了一下;其他的東西?什麼東西?

看出她的疑慮,洛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丟給她一枚手榴彈,並立即引爆。「結婚證書及法國公民證。」

嵇沛歆張大了嘴,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無言地用手指指著自己。

洛斯撫著太陽穴,對她張大了嘴的模樣感到頭痛。

「你是說……我……我的結婚證書?」嵇沛歆太過震驚,經過許多的時間,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沙啞得粗嘎且結巴。洛斯耐心地等待她的反應,之後他點了點頭。

「我結婚了?」嵇沛歆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她茫然地喃喃自語,由於太過震驚,使得她腦筋一片空白。

洛斯悠閒地點了根煙,輕鬆地蹺起二郎腿,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讀不出他的心緒。

半晌,嵇沛歆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智。「你……你說我結婚了;跟誰?」震驚歸震驚,但莫名其妙成了某個男人的妻子,她總得知道自己到底嫁給了誰。

洛斯好整以暇地指指自己的胸口,也成功地讓嵇沛歆驚愕地瞠大了眼。

「你……跟你?」嵇沛歆嚇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她竟然會嫁給喬氏集團的總裁?

為什麼?為什麼會選上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沒錯!」洛斯沒耐心再跟她玩這種一問一答的遊戲,索性坦承不諱。

「為……」她有一大堆的疑問急著釐清,一顆小腦袋脹得發疼。

「你怎麼那麼多嘴!」洛斯不耐地打斷她的問題,捻熄手上半截煙蒂,突然動手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你……你做什麼?」看到他裸露的肌肉,嵇沛歆這一嚇嚇得可不輕,比起之前的驚訝加起來都還多。

「做什麼?」洛斯挑起漂亮的濃眉,語帶輕佻。「做夫妻間該做的事。」

「你別過來,」嵇沛歆迅速地逃到床角,將自己蜷成一團。「我……我們還沒舉行婚禮……」姑且不論他到底為了什麼竟荒謬地想娶她,可再怎麼說他總得照禮數來吧?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

「沒有婚禮!」洛斯動作俐落地褪去長褲,全身僅穿著一條性感的黑色子彈型內褲,身手矯健地躍上床,像只黑豹般往他鎖住的獵物逼進。

嵇沛歆驚恐地瞪著他逐步逼進的身軀,眼睛不敢亂瞄,只敢警戒地盯著他的臉,專心的程度連餘光都不敢亂閃;從沒遇過這種事的她渾身不住地輕顫,終於在他伸手要碰觸到她時、她才壯大膽子尖叫一聲。

「等一下!」洛斯瞇起眼,靜靜地看著她。

「這一切簡直荒謬得可笑,不論你為什麼將我騙來這座小島,也不論你為什麼騙我簽那些文件,更甚至要我當你的妻子,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我得承受這一切?為什麼是我?!」她無措地扯緊薄被,將它緊緊地摟在胸前,似乎這樣便可以保護她安全無虞。

洛斯嗤笑了聲,伸出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因為你是嵇沛安最親愛的妹妹。」

他的聲音好輕,輕得令她頭皮發麻,她驚惶地瞪著他,彷彿他說的是天方夜譚。

「為什麼把哥哥扯進來?」

洛斯突然猖狂地大笑幾聲。「錯了,是他把你給扯進來的。」

「你……你把話說清楚……」即使她害怕得牙齒打顫,她還是倔強地要他解釋清楚。

洛斯嚴厲地瞪了她一眼,抬起左手看著腕上的表面。「你非得在這個時刻跟我談論這個問題嗎?」都十點了,還要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嵇沛歆用力咬著下唇,制止自己牙關打顫,她重重點了下頭。

「如果我不呢?」洛斯的藍眸變得深幽。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那你就放了我!」嵇沛歆勇敢地開口。

「放了你?」洛斯輕笑出聲。「休想!」

嵇沛歆刷白了臉,只得繼續拖延時間。「那就請你解釋清楚。」

洛斯蹙起眉,這妮子還真倔!不過滿有趣的,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倔多久?他輕輕地撈起床上的照片,以手指分開,捏在兩指之間。

「這個女的叫珍。梅莉,她是我的家族打小為我訂下的未婚妻。」嵇沛歆抽了口氣,他都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還是個那麼美麗靈動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對平凡無奇的她……

「這個男的──」洛斯的藍眸緊鎖住她,沒漏過她任何一個驚慌的眼神。「就是你哥哥嵇沛安。」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安的感覺迅速攫住她的心頭,她迫不及待地問。

「私奔,他們兩個人瞞著我私奔。」他淡漠地說著,彷彿事不關己。

「私奔?!」嵇沛歆抽了口冷氣;脫軌了,所有的事全然脫軌!正直醇真的哥哥會跟別人的未婚妻私奔?這是她從來沒有設想過的答案!她霍然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將她騙到這座小島,甚至以不甚光明的手段完成與她的婚姻關係一一這一切,是報復!是他報復哥哥的手段,他將怨恨轉嫁到她身上。

「你不覺得這種報復手段很蠢嗎?」無意識地開口說著話,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讓嘴皮子自主地動著。

「嗯?」洛斯並沒有情緒波動,他挑起眉,第一次有人敢質疑他的決定,而且還是個女人,看起來接下去會是一場很有趣的對抗賽。

「堂堂喬氏集國的總裁,竟然為了報復而娶一個仇人的妹妹為妻!以你的條件,足以給你的妻子最好的物質生活,你不覺得這些對仇人的妹妹似乎不是一種嚴酷的報復行為,更甚者,或者可以說是一種'福利'?」嵇沛歆衝口而出後,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她在說什麼?她竟提醒他如何虐待自己,如何帶給自己更糟的境地?她空茫地揚起嘴角,譏笑自己的愚蠢行徑!

「你很聰明。」洛斯莫測高深地輕笑,然而笑意卻從不曾到達那雙漂亮的藍眸。「但你推斷錯了,這段時間並不長,基本上時間為期一年,之所以跟你辦結婚手續,不過是想讓我的子嗣有個婚生子女的正常身份。」

「子嗣?」嵇沛歆顫了一下,她茫然地瞪著他。

「你以為我是真的要你嗎?」他嗤笑一聲,那抹笑冷酷而噬血。「既然我的未婚妻被人拐帶私奔,我當然得再找個女人來為我傳宗接代,而你,理所當然地成為最好的下手目標。」

「你的意思是一一任何女人都可以?」都可以成為他的妻,只因能為他生下繼承人?

「別跟我談什麼情、說什麼愛,我不相信那套!」他的語氣倏地冰冷起來。

「如果我一直沒有懷孕呢?」一股寒氣由腳底直往上竄,嵇沛歆以雙臂摟緊屈起的雙足。

「你忘了我說基本上時間為期一年。」他開始有點不耐煩,他竟可笑地穿著一條內褲與這個蠢女人討論這些蠢問題!「如果一年的時間你的肚子完全沒有消息,那麼,你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成為下堂妻。」

「即使我為你生下孩子,下場仍是一樣?」下堂妻,多諷刺的字眼!

「沒錯!」鏗鏘有力的回答全然沒有遲疑。

「我懂了……」嵇沛歆將頭枕在雙膝上,突然覺得好累。「你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想什麼?」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他都準備好要來跟她過個性感浪漫的洞房花燭夜,她竟該死的說要靜一靜,那他今晚不是白來了?!

「想我該不該接受你的報復。」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疲憊地合上,在眼部下方形成一小方陰影。然而,接下來的狂妄笑聲卻將她所有的倦意全數遣盡,逼得她不得不重新睜開眼面對他。

「你笑什麼?」他的笑顯得刺眼極了,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以為你還有考慮的餘地嗎?」他陰戾地瞅著她面無血色的嬌顏,完全沒把她的話放進心底。

「什麼意思?」不安感又再度直竄而上,她顫著唇瓣,難以理解地問。

「其實這些文件在我眼裡不過廢紙一堆,因為它們總有一天會成為'過去'.而你,如果不乖乖地順從我的意思,以我的財勢,你想,你哥哥會遭到什麼樣的下場?」性感的薄唇說著醜陋的言辭,充滿了冷冽與嘲弄。嵇沛歆瞠大了眼,她無法置信這個男人正以他的財勢在威脅她。

「你想怎麼樣?」好可怕,哥哥怎麼會惹上這麼恐怖的對手?

「你放心,我不會要了他的命,那只會髒了我的手。」他氣定神閒地坐在床上,恍若正與她輕鬆地談天說地。「只不過我會讓他無法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立足罷了。」

「你……」嵇沛歆驚訝得張開小嘴。「你知道他們在哪裡?」

「輕而易舉。」他勾起嘴角,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那你為何不帶回你的未婚妻?」如果她是哥哥,她會放手的,只要別惹上這麼可怖的對手。

洛斯魔魅一笑。「那可就不好玩了,少了狩獵的樂趣。」

「而我,就是你的獵物?」她臉上血色盡失,恐懼的神情佈滿秀容。

「你真的很聰明。」藍眸毫不隱藏地閃動激賞的眼光。

「我什麼都沒有,你到底想要由我身上得到什麼?」她慌了、亂了,所有的思緒瞬間全數停擺。

洛斯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畫過她的眉心、鼻尖,在小巧的唇瓣稍作停留,爾後滑至她的下巴、頸項,挑開她胸前的鈕扣,指尖直指著她的左胸。

「你的人、你的心。」他盯著她的眼,滿意地看到她害怕的模樣。

「這不會是你想要的!」嵇沛歆幾乎驚聲尖叫。

「嗯?」洛斯的手指若有似無地玩弄她的領口,引起她陣陣輕顫。

「你要的只是孩子,無關乎我的心,那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為我主宰的!」她倔強地抬起下巴,宣示自己的尊嚴。

「呵!如果我堅持呢?」他對她已諸多讓步,別想再由他這裡得到更多。

「為什麼你要這麼霸道?」嵇沛歆快哭了,她強迫自己要堅強,絕不能在他面前掉下任何一滴眼淚,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懦弱。

「霸道也好,無情也罷,不管你怎麼想,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能阻止,也從沒有得不到的。」他狂妄地說,爾後一把攫住她的手,用力扯開她的上衣,動作之粗魯,將她的上衣鈕扣完全扯落。

「放開我──」嵇沛歆掙扎地想脫開他的箝制,可終究是徒勞無功。

「憑你這麼點力氣想逃,未免不自量力。」他僅以單手便足以成功地握緊她的雙手,將她高舉過頭,緊緊地壓制在枕上,而他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隔著純白色的胸衣掐緊她一方胸脯。

「你……你想用強的?我不服氣!」嵇沛歆吃痛地瞇起眼,但她倔強地不肯喊疼,甚至以嚴厲的言辭指控他。

洛斯邪魅一笑,伸手解開綁在頸後的髮束,長髮瞬間技散開來,像一泓黑色的瀑布,披散在他完美的頸骨,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美得令人屏息。「我不是那麼沒品的男人,我會要你求我。」

「不……不可能!」嵇沛歆閉上眼,沒敢看他全身散發性感魔邪的氣焰;上帝真是不公平,竟給這種惡魔無懈可擊的外表,連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為之嫉妒。

「你的拒絕很沒說服力哦,是不是心動了?」他撫上她的頸部,感受她跳動急促的脈搏。

「才不!」她狠狠地瞪著他。「我死都不會為你心動!」

「嗯?」他俯身在她耳邊吹氣,並伸出舌頭輕舔她細緻的耳蝸,引來她陣陣輕顫,也引來他得意的輕笑。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口是心非的女人。」大手熟練地解開她胸前唯一的束縛,嵇沛歆雪白無瑕的豐盈立即毫不遮掩地裸程在他眼前,明亮的藍眸瞬時變得幽沉,一如深海般地墨藍。

「你有一對完美的胸部。」似輕狂、似讚美,大手如羽毛般地輕撫過她微翹的乳尖,滿意地看著它的頂端因他的輕撫而更為挺翹,他的藍眸迸射出邪魅的異彩。

「你……你別碰我……」嵇沛歆羞慚地溢出兩顆晶瑩淚珠,兩腿用力地蹬踢,企圖掙脫他的魔爪;孤立無援的她該怎麼辦?有誰能夠幫她?

「好戲才要開始呢!」隨著她蹬踢的動作,雪白的豐盈不自覺地蕩出一波波迷人的弧度,他的藍眸更形幽邃;沒想到他無意間挖到一塊瑰寶,既是如此,他怎能入寶山空手而回?何況他還沒得到他想要的。

發覺他的魔手朝她的腰際輕柔地往下竄去,他的企圖昭然若揭;嵇沛歆驚慌失措之際,腦海閃過一抹人影,她惶恐地大叫:「路易呢?他在哪裡?」

「你找他有事?」他輕問,手勁卻明顯地加重。

「他會救我──」

「沒有人救得了你!」他煩躁地打斷她的話,用力扯開她的褲頭。「這是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任誰也插不上手。」輕輕鬆鬆地扯下她的長褲,大手毫不猶豫地隔著雪白底褲覆上她的處女地。

「不!」她真的六神無主了,到底誰能來救她呢?

「哥!哥!救我!救……唔!」洛斯倏地俯下身,漂亮的薄唇堵住她叫囂的小嘴,藍眸半合眼地欣賞她掙扎的容顏。那張嬌俏的小臉脹得通紅,眼淚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他煩躁地用力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滑溜的舌通行無阻地挑逗著她甜美的丁香,硬逼著她與他的舌尖交纏、共舞。

嵇沛歆嗚咽地推擠他,卻還是動不了他分毫。嵇沛歆驚恐莫名,為他帶來的悸動及自己身體的反應。情急之下,她用力地咬傷他的舌頭。

一股濃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漾開,洛斯抬起頭,唇角溢出一抹猩紅。藍眸裡迅速凝聚風暴,嘴角卻怒極反笑;他緩緩伸出舌尖舔舐掉那抹醒目的猩紅,雙眸則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好一個潑辣的小野貓。」他看起來就像一頭噬血的黑豹,神秘而殘暴…

…嵇沛歆瞪大了眼,面對洛斯眼底的風暴及怒意,她已全沒了思緒,有的,只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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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久沒有人能讓我流血了,而以這種方式讓我見血,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啊!」洛斯將俊臉欺近她無措的臉龐,嘲諷又陰狠地瞇起藍眸,吐納間,熱氣不斷吹拂著她細緻的臉蛋。

嵇沛歆不住地輕顫,倉皇間,她努力平撫自己的思緒。以哥哥溫醇善良的性格,之所以會帶走洛斯的未婚妻,想必是十分愛戀著她,而她願意舍下財勢驚人的洛斯跟哥哥走,想當然耳,她對哥哥也應當是真心的。

如果,如果能用她一年的時間換取哥哥與梅莉的幸福,怎麼算都是值得的吧?其實她一點都不吃虧,只要哥哥能幸福,她便也能同樣地感到幸福。她不再作無謂的掙扎,這個男人橫豎是不會放過她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也許她幸運點,一年內沒能懷有他的孩子,到時候,她便能毫無牽絆地離開這裡、離開他!反正現在不孕症的男女何其多,她未必不會是其中之一!若真能如此,也算是老天保佑吧!?

明顯感覺到嵇沛歆不再掙扎,洛斯微蹙起眉,嘴裡仍舊不饒人。「怎麼,突然由潑辣的小野貓變成溫馴的小女人,是想讓我放過你的伎倆?」

「我不會蠢到去妄想你會放過我。」想清楚了便不再猶豫、害怕,嵇沛歆冷靜地回答。

「哈!我說過,你真的很聰明。」他的薄唇微微地開啟,藍眸閃著冷凝的磷光沉穩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我有些事想跟你說清楚,你先放開我。」她脹紅臉,提出第一個條件。她無法用這麼曖昧的姿態跟他談。

洛斯緊盯著她,半晌後放開箝制她的手掌。

嵇沛歆坐起身。先拉攏自己殘破的襯衫,隨後揉揉兩手手腕,雪白的皓腕已呈淡淡紫青。

「你想談什麼?」洛斯瞅見她手上的紫青,突生一股懊惱。

「如果我跟你當一年的夫妻,你真的會放過我哥和……梅莉?」她思索著他所提到的名字。

「除非你的肚子夠爭氣,否則,基本上時間不會改變。」洛斯的藍眸意有所指地瞟向她平坦的小腹,使得她羞窘地拉緊襯衫。

「你真的不會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嵇沛歆懷疑地瞅著他。

「不要質疑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洛斯開始上火;這小妞總有本事惹得他失去冷靜。

「倘若……倘若我真為你生下孩子,若是女孩,能不能讓我帶走?」她也不能斷言自己一定不會懷孕,這百份之五十的可能。

「休想!」洛斯想都沒想就一口否決。

「為什麼?你要的是繼承人,若是女孩……」

「誰規定女孩不能成為繼承人?我沒有那麼迂腐的觀念!」洛斯煩躁地打斷她的話,深邃的藍眸寸寸啃嚙她衣衫不整的媚態,感覺下腹不斷竄起火熱的騷動。

「是嗎?」嵇沛歆說不出來自己是高興還是失望,高興的是他並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失望的是他連這百份之五十的企盼都不肯給她。

「那我能否保有孩子的探視權?」她重燃一絲希望。

「你想太多了,等你的肚子裡真有我的種之後再說。」洛斯一口打斷她的幻想。嵇沛歆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心裡逐漸瞭解他的冷漠及無情。

「你還想談什麼?」他問。

嵇沛歆低垂臻首,絕望地搖了搖頭。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洛斯嘲諷地勾起唇角,曾幾何時,他傑利德‧喬‧洛斯要跟女人上床,還得徽求對方的意願?向來只有他不屑,否則只消他一個眼神,哪個巴黎社交圈的頂級交際花會說不?若非她是嵇沛安的妹妹,他報復的目標,憑她的姿色還入不了他的眼!

嵇沛歆渾身一僵,緩緩閉上眼,認命地躺回床上。

「喜歡嗎?」粗糙的手指輕柔地揉捻她挺俏的紅花,眼眸不再湛藍,深邃的瞳孔由藍轉深,顏色轉而幾近墨黑。

「不……」嵇沛歆緊閉雙眼,她屏住呼吸,脹紅了一張小臉,惹來洛斯淺淺的笑聲。

「你……你簡直是無賴!」嵇沛歆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這個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夫妻間講求的是互信、互諒,兩個人仍是完整的自由個體,誰也無法勉強誰去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你的口吻像個心理輔導老師。」洛斯譏笑道,手指挑逗似地竄進她的處女地。「不用對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那套理論不在我的道德範疇之內。」

他的手指或深或淺地搗弄她的私處,讓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無法讓自己等待她適應他的入侵;然而她的緊窒卻要命地包裹著他的碩大,讓他疼痛又歡愉地按捺自己炙熱的慾望,即使他的驕傲已叫囂地想開始衝鋒陷陣,他卻仍為哭泣的她硬忍了下來。

「可以了嗎?」汗水由他的額際滑下,滴到她雪白的胸頸間,他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語,就為了等她一句話。

嵇沛歆抽噎地瞅著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她不懂,不懂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他不是該恨她的嗎?為什麼停止掠奪的行為?是為了她嗎?只因她哭了?心頭泛起絲絲溫暖,她伸出手,怯怯地為他拭去額際的汗滴。他長得真是好看,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因緣下相遇,也許……也許矜持如她,也逃不過他蠱惑人心的魅力──

她溫柔的輕撫引來他一聲低吼,雙臂撐開她柔嫩的大腿。臀部有力地律動起來,他再也等不及了,如果他堅持等到她回應,他一定會死的,被自己的慾望壓抑而死;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頰上、耳際,舌頭順著她滑嫩的肌膚而下,留下一條濕濡黏膩的路徑,他一口吞下她嬌美的蓓蕾,似飢渴的嬰兒般用力吸吮。

「唔……」疼痛逐漸散去,起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法言喻的酥麻,她無助地攀附著他有力的臂膀,徹底地依附著他的強取豪奪──

深黝的藍眸緊盯著她紅灩灩的嬌顏,那咬緊的唇瓣無言地訴說她的壓抑,他伸手撬開她的貝齒,阻止她這種自虐的行為。紅唇清晰地留下一排深紅齒印,他以拇指輕撫那片深紅,隨後將食指探入她的口中,撫過她每一顆貝齒,翻覆她羞澀柔軟的丁香。

「舔它。」他命令道。

嵇沛歆眨了眨眼,紅潮直竄耳根,她用力地搖著頭,伸手想掰開他探入口中的食指。

「啊──」他陡地加快抽撤的速度,引來她一聲聲驚喘。

「舒服嗎?」他狎語,充滿興味地輕探她的舌。

「唔……」嵇沛歆失去思考的能力,她無助地搖著頭,似點頭又似搖頭,她用力地咬緊他的食指,卻沒聽到他喊一聲疼,她怯怯地放鬆牙關的力道,發現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嵇沛歆聽話地含住他的指頭,感覺他竄過一陣戰慄,他不滿足地掏探她口中的甜蜜,似配合手指的律動,他開始用力地在她體內抽動;火熱的情潮一下子衝到巔峰,她嗚咽地低泣,感覺自己下腹一陣抽搐,她情不自禁地攀住他的頸項,讓陌生的狂潮狠狠地吞沒她所有的神智。

她的悸動緊緊包裹住他的昂藏,他低吼一聲,剽悍狂猛地在她體內製造出一波波的快感與驚悸,在她聲聲的嬌吟聲中,他釋放出灼熱的種子,全數射進她炙熱柔軟的深處──

他趴俯在她胸前急速喘息,兩人互相可以聽到對方的呼息,汗水因肌膚的接觸而交融在一起;洛斯長而黑的髮披散在她雪白的柔軀上,高明度的黑白對比,形成一幅絕美的圖畫。

洛斯將頭埋在她的胸頸間,兩道濃眉高高蹙起;自他成年以來,這次可以說是他第一次完全失去自我掌控的能力,完全沉浸於性愛的歡愉中,他無法否認身下這個女人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歡愉,即使已適度發洩,歡悅悸動仍充斥著他的四肢百骸。

他翻轉身軀,在她身側躺下,藍眸若有所思地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嵇沛歆的心怦怦地亂跳,她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只得羞赧地撿拾地上殘破的襯衫,想到浴室洗去一身的黏膩。

「去哪兒?」他突然伸出長指,在她赤裸的背上畫過。

「嘎!?」嵇沛歆嚇一大跳,幾乎彈跳起來,她全身泛起小小的雞皮疙瘩,霎時花容失色。

洛斯忍俊不住,放聲大笑,他翻個身,讓自己舒服地趴在床上。「你緊張什麼?」

「沒……我只是……想去沖澡……」她結結巴巴地說著,小臉紅得像顆熟透的小番茄。

「一起去。」他盯著她的無措,心理升起一抹滿足感。

「啊?」嵇沛歆呆愣一下,怯怯地說。「你也想沖澡?」

「嗯。」他慵懶地趴俯在枕頭上,唇邊掛著性感的笑意。

「那……你先去好了。」嵇沛歆垂下肩膀,禮讓的美德立現。

「不要。」他的眼搜尋著她光潔的背脊,感覺才剛獲得纖解的慾望又迅速凝聚。

「那……我先去?」她試著詢問他的意見。

「嗯哼!」他冷哼了聲,藍眸逐漸濃濁。

嵇沛歆雀躍地一躍而起,以襯衫掩住一小片春光,快速地跑進裕室裡。她很快地放好滿池溫水,用清爽的沐浴乳洗淨一身的黏膩,她站在蓮蓬頭下讓清水恣意地滑過及肩的長髮、濕滑的肌膚,氤氳的水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閉上眼,放縱自己享受溫水的洗禮。

倏地,一雙矯健的鐵臂環上她纖細的腰際,毫無預警下,她的一顆心直竄喉頭,正想驚聲尖叫之際,一方柔軟的唇瓣霸道地開啟她的紅菱,將她的驚呼全數吞到口裡,使她沒有機會發出任何聲音。

「晤!」嵇沛歆用力地掙扎,卻始終掙不開那雙臂膀的箝制。「是我……」

直到吸空了她肺部的空氣,洛斯才放開她的唇,趁她奮力喘息之時,才沙啞地表明身份。順著淙淙的流水,她的掙扎不經意地磨蹭著他身上的敏感點,讓他迅速亢奮起來,現在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要她,想狠狠地要了她。

「你怎麼……跑進來了?不是答應讓我先洗?」嵇沛歆撥開額前的濕髮及水珠,她詫異又羞赧地問道。

「沒有。」他悶悶地說了句。

「什麼?」她聽不清楚,張大眼睛再問一次。

「啊?」嵇沛歆怔仲地看著他,隨後發現他不懷好意的眼神,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絲不掛。

「我……洗好了,你自己慢慢洗。」她像隻小鴕鳥,慌張地想逃離浴室。

「別急,你好好泡一下。」他突然將她抱了起來,將她放置在洛缸裡,並為她開啟按摩水流的開關。「按摩一下,很舒服的。」他誘哄道。

嵇沛歆戒備地看著他,洛斯露出無害的笑容,讓她一時鬆了心防,安心地在偌大的浴缸裡浸泡。

按摩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她舒服地閉上眼。享受那似水療的按摩水柱衝擊身上的穴道;突然之間,她感覺到水量增加了,浴缸的水不斷溢出浴缸,她愕然地睜開眼,發現洛斯不知何時已進入巨大的浴缸裡,與她面對面坐著。

「你……怎麼又進來了?」她倉皇地用毛巾遮掩身上縷縷春光,卻被他一把撥開,兩腿繞過她的腰部,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呵!」嵇沛歆一陣輕顫,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知這是另一種親密的方式。

「別怕,讓我愛你。」他低笑地在她耳邊低語,不停地吹著熱氣。

「傑利德──」她無措地扯緊他的臂膀,就怕自己不小心掉到浴缸裡淹死。

「叫我洛斯。」他命令道。

「洛……斯……」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開始發現他不純良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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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2010-8-18 23:51: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沛安,找到沛歆嗎?」嵇蘭走向剛進門的嵇沛安,臉上滿是憂心。

嵇沛安疲累地抹抹臉,沉重地搖了搖頭。

「公司說她被派到法國去進修。」嵇沛安扯著脖子上的領帶,讓自己鬆口氣。

「沛安……」珍。梅莉由房裡跑了出來,奔到嵇沛安身邊。「會不會是……」

「別說。」嵇沛安以食指按住梅莉的唇,阻止她說出自己內心的不安。「不會有事的。」他溫柔地哄著她,希望她別自亂陣腳。

「真的不會有事嗎?她待的公司可是喬氏啊!」嵇蘭略帶責備地看了梅莉一眼,使得梅莉羞慚地低下頭。

嵇蘭由沛安口中約略瞭解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知梅莉原來的身份,兩人在回台灣之前,已繞到瑞士去登記結婚。那些她可以不加干涉,麻煩的是,沛歆上班的喬氏集團,幕後的總裁竟是珍。梅莉的前未婚夫一一傑利德‧喬‧洛斯,雖然說他與梅莉的訂婚並沒有實質上的法律效用,但沛歆無巧不巧地在這敏感時刻被調到法國總公司進修,教她怎能不擔心?

「姑媽,這不關梅莉的事,是我──」嵇沛安急著想護衛自己心愛的妻子。

「好了,別再說了。」嵇蘭歎了口氣,不再停滯同一個話題上。「我只希望沛歆能夠安全無虞就夠了。」感情的事本就說不得准,該來的,怎麼逃也逃不掉,這事兒也怪不得沛安。現在她最擔心的是沛歆,希望她不要因沛安的事而被牽扯其中:可是她真的無法壓下心裡頭的不安,沛歆哪兒不好去,偏偏往那麻煩的地方去,她可千萬不要追到什麼難事兒,尤其不要成了沛安的替死鬼,唉!可千萬不要──



嵇沛歆睡得昏昏沉沉,隱約中覺得似乎有人硬拖著她喝了杯牛奶;而她只覺得好累,全身的骨頭彷彿散成一塊一塊,再也拼湊不起來,累得她覺得那是一場夢,一場似真似幻的夢。迷迷糊糊又不知睡了多久,只聞門板響起兩聲輕響,嵇沛歆用力睜開疲累的雙眼,她似乎聽不真切,直到門板又傳來兩聲輕叩,她才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請進。」房門被推了開來,探進門的是一張清秀的小臉。

「夫人,你醒了嗎?」

「你是?」突然被稱為夫人,令嵇沛歆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叫凌純岑,你叫我小岑就好了。」凌純岑甜甜地笑道。

「小岑,請問你現在幾點了?」她一向沒有戴表的習慣,所以經常問別人時間,到了法國也沒改掉這個壞習慣。

「現在?下午兩點。」凌純岑馬上當個盡職的報時器,立刻報上正確時刻。

「下午兩點?」嵇沛歆驚呼一聲,她從來沒有這麼晚起床過!

「少爺交代過,不要太早吵醒你。」凌純岑據實以告。

紅潮火速竄上嵇沛歆的小臉,她感到一陣羞慚,整個喬園八成都知道她跟洛斯之間的事了。

「小岑,你的中文說得很好。」她尷尬地笑了笑,隨口說道。

「因為我是中國人啊。」凌純岑毫無心機地回答。

「那你怎麼會到法國來?」好奇心很快地蓋過嵇沛歆方纔的不自在,她問。

「我是來唸書的,因為我舅舅剛好住這附近,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到這兒來了!」凌純岑大約將自己的處境說了一遍。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嵇沛歆關心地問道。

「我在這裡打工啊,現在是暑假,所以全天待在喬園。平時我只有白天來這兒,因為我念的是夜間部。」凌純岑立刻就喜歡上這個「新來的」夫人,因為夫人的詢問讓她感受到溫暖的關心。

「這樣你的身體受得了嗎?」嵇沛歆自己也是半工半讀完成學業的,所以她似乎在小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凌純岑的臉上出現短暫的愁思,雖然一閃而逝,但嵇沛歆發現到了。

凌純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說:「還好啦!」

嵇沛歆體貼地住了口,她知道自己可能觸碰到小岑的隱私,她微笑道:「我已經起來了,你可不可以讓我先換衣服?」意思是請小岑迴避一下。

「你的衣服在我這裡啊!凌純岑揚了揚手臂,上面掛著一件白色的洋裝。

「那我的行李呢?」嵇沛歆一驚,忙問了句。

「不知道那,兩位少爺都沒交代啊!」凌純岑臉上出現短暫的惘然。

「那……麻煩你將衣服給我。」嵇沛歆歎了口氣,只得妥協。

「沒關係啦,這件洋裝是背扣式的,我來幫你。」凌純岑自告奮勇,她覺得自己真的越來喜歡夫人了。

嵇沛歆在心底哀嚎,只得紅著臉讓小岑七手八腳地為她穿上洋裝。她的眼不自在地亂瞄,床上一抹刺眼的紅引起她注意,看著那嘲諷似的血漬,她陡地覺得羞赧難當,撇開頭,卻一眼瞧見映照在落地長鏡裡自己的身影,她的頸骨上有一塊明顯的紅印!那是吻痕?!

一陣涼意由腳底直竄頭頂,在這麼明顯的地方都有,那她身上不就……

「夫人,床單我換好了;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嵇沛歆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凌純岑早已熟練地換掉床單,例落地走出房間。凌純岑體貼地沒有表現出任何曖昧的眼神,那讓嵇沛歆感到窩心,也對她多出一份莫名的好感。

嵇沛歆踩著不太順暢的腳步走下樓梯,經過昨晚,她全身的骨頭都散了。

路易正坐在客廳裡看新聞,她慢步走向他,正好路易因這輕盈的腳步聲而抬起頭。

一見來者是她,他毫不吝嗇地露出燦爛的笑容。

「早,怎麼不多睡會兒?」他想起洛斯的交代,別去驚擾她,讓她多休息。

一抹紅暈立刻染上她的俏顏,她不自在地回答:「我睡飽了。」

「哦!」路易納悶地應了聲。

老實說,一早看到洛斯時,他也嚇了一大跳,他本來以為以洛斯以眼還眼的個性,絕不會那麼簡單放過嵇沛歆,起碼會將她綁在床上三天三夜,讓她累得下不了床,可沒想到洛斯竟會那麼「節制」,輕易地放了她。他瞟了嵇沛歆一眼,這麼粉嫩可人的女孩,洛斯怎麼捨得下床?

嵇沛歆尷尬地環視客廳,她緊張地輕問:「洛斯……不在?」

「每星期一他都會到公司去處理些事情。」這是洛斯的固定行程;不值得一提。

「呃……那……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她說不出來心裡的感受,有點高興、放鬆,卻弔詭地帶些失望。

「當然!」路易大大方方地答應,順手按掉電視開關,絲毫沒有猶豫。路易的坦然令嵇沛歆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想問什麼?」路易見她不語,索性自動自發地提出問題。

「嗯……你……也是喬氏的員工嗎?」她挑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

「我?」路易有點詫異,但很快就恢復過來。「可以算是,也可以說不是。」

「這個回答未免太過含糊。可不可以麻煩你說清楚一點?」她的腦子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因為這根本不算回答。

「這麼說吧。」路易閒適地蹺起二郎腿。「我是洛斯的弟弟,可是並沒有在喬氏裡擔任任何的職務,不過我留在洛斯身邊幫他處理一些雜事。例如說一些私人事務。」

這倒是完全出乎嵇沛歆的想像,他們兩人的髮色、眼珠完全不同,雖然擁有同樣俊挺的外表,但洛斯的感覺較為陰沉柔美,不似路易那般陽光燦爛。

「訝異嗎?賓果!你的反應跟別人沒什麼兩樣!」路易笑了笑,不以為意。

「我跟洛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洛斯的母親是中國人,他比較像他母親,而我,則完全遺傳我老爸,所以別人看不出來我們是親兄弟。」他耐心地解釋著。

嵇沛歆輕晃了一下,原來他們是親兄弟,她還傻傻地相信路易不會害她,原來……

原來是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才會讓自己落到這種進退維谷的田地。

「那……你一定很清楚,我哥……跟梅莉之間……」她呼慌地問,頓時摸不著頭緒。

路易歎了口氣,眼神變得縹緲。「有一次。洛斯跟我在一家酒吧外面與當地的小混混起了衝突,對方人多勢眾,我和洛斯二人難抵眾拳,身上掛了彩,正當我們就快掛了,沛安發現了我們的麻煩,他迅速地打電話給當地警察,並出手相救,我跟洛斯才沒有遭到毒手。沛安因此與我們兄弟成了至交,洛斯將所有家族成員都介紹給沛安認識,當然也包括梅莉。由於洛斯與梅莉的婚約是家裡為他們定下來的,所以缺少感情基礎,而沛安在經常出入喬園後便與梅莉熟識,兩人漸漸心生愛慕,結果──」路易輕歎了口氣,欲一言又止。

「既然梅莉與洛斯並沒有感情,他為何不讓梅莉去尋找她的幸福?」男人都是這麼小心眼的嗎?自己不愛的女人,也不讓她投人別的男人的懷抱?真是何等自私啊!嵇沛歆不以為然地問。

「洛斯不是那麼小心眼的男人。」路易定定地望著她,似乎探測到她心理在想些什麼。

「如果他不是那麼自私的男人,他何必──」嵇沛歆想為哥哥說話,卻被路易輕言打斷。

「是他們犯了洛斯的大忌!」

「大忌?什麼大忌?」她心口暗撞一下,難道事情並不單純?

「洛斯不是一個會記仇的人,如果沛安跟梅莉不是用這種方式離開,洛斯也許還會真心祝福他們。」路易憐憫地看了她一眼,陷在濃濃的哀戚里。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嵇沛歆皺起眉,隱隱覺得自己將要揭開洛斯那不為人知的一面,她的心惴惴地亂跳。

「洛斯最大的忌諱便是背叛──」

「路易!」路易正想說個清楚,大門霍地打開,洛斯一臉嚴肅地盯著客廳裡的兩個人,也適時地打斷路易的話。

「洛斯?!」路易沁出冷汗,他沒想到洛斯會這麼早日來。雖然他是洛斯的親弟弟,可一旦犯了洛斯的忌諱。洛斯可是會六親不認的,就算是他老爸也一樣!

所以他對洛斯仍懷有三分畏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碎嘴了?」蘊藏十萬噸炸藥的藍眸嚴厲地掃過路易,害得路易悄悄地以手指在胸前畫了個小小十字架。老天!如果眼光真的可以殺人,他現在八成已經被洛斯大卸八塊、血濺當場了。

藍眸搜尋著另一個巍巍顫顫的身影,那張嬌俏的小臉此時一片蒼白。他蹙起眉,問道:「你吃飯沒?」

他的尾音還沒消散,嵇沛歆突然一陣暈眩,一個踉蹌下,只見她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絲繩的傀儡娃娃般癱軟下去……

路易佔了地和之便,手腳俐落地扶她的身子,一抬頭便看見洛斯瞇起藍瞳──

不妙!他今天怎麼老做一些撫虎鬚的事?那雙微瞇的眼正是洛斯發怒前的警訊,他立刻不著痕跡地將嵇沛歆挪到洛斯懷裡,露出皮皮的笑容。可以死道友,不可以死貧道;嵇沛歆啊嵇沛歆,你可得諒解我!現在他能明哲保身已算大幸,哪還有餘力去保她?路易在心裡喃喃地為她「默哀」。

粗糙的手指輕輕畫過嵇沛歆細緻的臉蛋,洛斯若有所思地審視她白皙的秀顏。醫生來過之後又走了,說明她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太過疲累及壓力過大,以致一時氣血不順而暈倒,很快就會醒來。他以為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為的是嵇沛安的背棄、叛逃,然而剛才在她昏倒的一瞬間,心裡那股莫名被揪緊的情緒只證明了一個事實一一他所有對嵇沛安的不滿與報復,似乎只成了一個將她安置在身邊的借口!

今天在公司裡,他簡直是……只能用「心神不寧」來形容,雖然擺在他眼前的是一堆堆待批閱的公文,但看在他眼裡卻是她一個個柔媚的倩影。輕歎口氣,他抽出後褲袋裡的皮夾,翻開皮夾,在層層金卡及證件後面藏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秘密一一那裡藏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巧目俏兮,露著純真無邪的笑容,而那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此刻躺在床上的嵇沛歆。

嵇沛安屢屢在他面前提到台灣有個善解人意又可愛的妹妹時,他總取笑嵇沛安有嚴重的「戀妹情結」,而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對「她」逐漸熟悉,熟悉她的個性、成長環境,甚至生活習慣、嗜好……對她熟悉得好似他的家人、朋友,就像個每天會在他身邊打轉的人。

不記得自己在何時擁有這張照片,或許是沛安忘了拿走被他撿到,也或許是他向沛安要來的,他真的不復記憶了,反正它就是自然而然地躺在他的皮夾裡,躺在層層證件與金卡的屏障後面。將它放回原來的位置,合上皮夾,他重新搜尋床上的人影,湛藍色的眸子不覺滲入一抹寵溺。他伸出手撫平她眉心的皺招,她夢到了什麼?為什麼連昏迷中都眉頭深鎖?

嵇沛歆的眼皮動了動,她緩緩睜開眼,卻一眼望進一雙湛藍色的明眸。她倒抽一口冷氣,迅速地握緊被單,瑟縮地往床內側挪移。

她的反應顯然觸怒了洛斯;他瞇起眼,口氣陰冷寒戾。「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該死!她竟然怕他!這個清楚的認知讓他極度不悅,渾身泛起莫名的怒意。

嵇沛歆戒備地看著他,就像一隻小刺蝟,揚起全身的尖利,面對一個她所認為的敵人。

靜靜地看著她的緊張,半晌後他發出一聲喟歎,起身步出房間。

他的反應讓嵇沛歆一時呆愣當場,她以為……以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總而言之,那不是她預料中的反應。

不久,他帶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了一些可口的三明治及牛奶,他拉了張椅子放下托盤,爾後大刺刺地坐在床沿。

「吃了它。」明明很關心她的健康,可他卻說不出溫柔的話語。

「我不……」

「如果你懶得動口,我不介意餵你。」他冷冷地威脅著。該死!

她非得如此拒他於千里之外嗎?

嵇沛歆怔仲地望著他,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這麼霸道?一定要逼她做不想做的事,偏偏她就有一副傲脾氣,別人越是逼她。她越是不想妥協!她抬起下巴,倨傲地說:「我說了不餓。」洛斯斜睨她一眼,溫吞地拿起一塊三明治,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嵇沛歆愕然地看著他斯文的動作,不禁嚥了口口水。說真的,她真的有點餓了。一整天下來都沒吃到任何東西,說不餓是騙人的,看他咬下一口美味的三明治,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不該為反對而反對,起碼不該對不起自己的肚子。她直勾勾地盯著那塊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好似他咬的是她的肉,那令她感到有絲心疼……

她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洛斯的眼睛,他忍住想笑的衝動,一手捏住她的下顎,一用力,逼她張開小口,隨即將唇覆上她誘人的唇瓣,強迫性地將口中的三明治送進她嘴裡。

「嚼碎,吞下去。」他貼著她的唇,溫熱的呼息充斥她的鼻間。

這次嵇沛歆沒有異議地照著他的話做。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根本不給別人任何拒絕的空間,只要他想做,沒有人可以質疑他的命令,沒有人!

當她細細地嚼碎口中的食物,併吞食下肚後,他伸出舌尖勾畫著她的唇型,酥酥癢癢的,令她起了一陣顫抖。輕而易舉撬開她的貝肯,他滑溜的舌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霸氣地侵佔她的甜美,享受著她口中蘊涵濃濃三明治香的蜜津,掐住她的手沿著她的頸骨往下挪移,經過她弧線優美的頸項、鎖骨,一路竄向她高聳的乳房──當他的手覆上她的渾圓,細細地隔著薄薄衣料摩挲她的柔軟時,她渾身一震,開始找回被催眠似的神智,以手臂推拒他的侵佔,並扭動身軀,企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別動,不然後果自負。」他的呼息逐漸濃濁,他緊緊摟著她扭動的身軀,薄唇貼著她的耳朵,灼熱又溫柔的語氣卻吐露著無以言喻的威脅。嵇沛歆僵硬地任他摟緊自己,過了好半晌,她發現他的呼息逐漸趨於平緩,終至放開對她的箝制。

「吃完它;你知道抗拒的下場。」他霍然起身,撂下脅迫性的言辭,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嵇沛歆怔仲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木然地拿起托盤上的三明治,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心思卻停留在唇齒間的溫度。她明顯地感受到他在壓抑某種情緒,不!或許該說是……情慾?!他不是該恨她的嗎?他不是想利用自己來報復哥哥的背叛?為什麼他要壓抑自己的衝動?

既然她已成為他的禁慾,他何須顧慮到她的感受,他大可對她為所欲為,甚至霸王硬上弓,如此不是更可以滿足他的報復心態,為何他要放手呢?滾燙的熱潮迅速席捲而來,淹沒她嬌俏的臉蛋,為自己露骨的想法,也為了適才的吻。他……他到底在想什麼?她陷入迷惘,同時開始想瞭解他深不可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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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5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門鈴響個不停,小岑正好到市場去買東西,偏偏洛斯與路易又不在,嵇沛歆放下手邊的書,連忙跑去開門。

喬園雖然大,但洛斯和路易兩個大男人的生活習慣還不算太差,而且正巧都不喜歡太多人打擾到他們的生活,所以喬園除了小岑是固定的工讀人員外,其餘的只靠每週四請來的鐘點女傭來打理。打開門,門外站的當然是個不認識的人,因為在這裡,除了上述的三人,她沒有任何熟識的人。

「您好。」她生澀地以法文問安,並有點尷尬地看著眼前金髮藍眸的中年男子。說實在的,她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因為她的法文實在爛透了,除了基本的問好之外,她在這塊土地上幾乎等於是個外星人。

中年男子看著她,臉上並沒有詫異的神情。「你是?」他一開口,嵇沛歆暗自鬆了口氣,因為這個人說的是中文。

「您好,我是嵇沛歆。」瞧,說得多流利啊!她在心裡歡呼著。

「嵇沛歆?」男子定定地看著她,問道:「你跟那沛安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哥哥。」這位叔叔也認識哥哥?雖然滿腹疑問,但她還是誠實地回答。

「嗯!」男人應了聲,自顧自地走進屋裡。

嵇沛歆見他如此主動,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面。「叔叔,請問您是──」

男人聽到她的稱呼,露出友善的笑容。「你看不出來嗎?」

這是什麼回答?!嵇沛歆惘然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雖已中年,但他俊俏的五官依稀可見那種很陽光的感覺,讓嵇沛歆突然覺得很像……「路易?」她輕呼了聲。

「對,我是洛斯跟路易的父親。」裴爾主動坐下,雙眼有趣地看著她。

「呃……不好意思,他們都不在。」她有絲無措,忙跑進廚房倒了杯水,又匆勿地跑出來放在桌上。「叔叔,請喝水。」

「你該改口喚我爸爸。」裴爾笑了笑,拍拍身旁的沙發。「別忙了,你坐下來,我有話問你。」

嵇沛歆坐了下來,她有絲彆扭地說:「爸……您想問我什麼事?」她有絲不安,直覺認為跟洛斯與哥哥有關。

「你……跟洛斯結婚了?」裴爾頓了頓,還是開口問了。

嵇沛歆愣了下,點了點頭。

「沒有公開儀式,只是入了籍?」他的眼裡注入嚴肅,繼續問道。

她變得僵硬,仍舊點了頭。

裴爾定定地看著她,忽而歎了口氣。其實他從來沒有責怪過沛安帶走他的兒媳婦,當初他一時衝動為洛斯定下這紙婚約,事後他也曾深深懊悔過。這些年下來,他也看出洛斯與梅莉之間並沒有男女間的感情,他不是沒想過取消這門親事,但當事人雙方都沒有向他開口提出解除婚約的事,所以他也只好由著他們自己決定。現在他們各自選擇了自己的伴侶,他總算放下心裡的大石。可是,嵇沛歆的身份讓他難以釋懷,總覺得那兩個混小子有事瞞著他。

「告訴我,洛斯他對你……好不好?」過了半晌,裴爾問道。

好不好?這種問題怎麼回答?看了看裴爾,嵇沛歆心細地察覺裴爾可能不知道洛斯與自己之間的約定,她心虛地避開他搜尋的眼光,深陷在自己的思緒裡。

洛斯對她……該怎麼說?他從來不會要她做一些她不應該做的事,就連泡咖啡、放洗澡水這種小事,他都不曾開口要她去做,倒是他自己一件件地攬在身上,不然她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閒得發慌!

唯一讓她覺得無法適應的就是──她覺得他對「那件事」似乎特別樂此不疲,只要他想要,不管何時、何地,都不容她拒絕,而她……也總是抗拒不了他,這算不算不好?可是……唉!這種事她怎麼說得出口?尤其面對的又是他父親……

裴爾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沉思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女孩子很可愛,想事情想得出神,不僅如此,表情還十足十地豐富,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臉紅,還真是有趣得緊。

「好了,別想了,如果他沒有欺負你,這我就放心了。」他看她豐富的表情裡唯獨漏掉的是愁容,心知洛斯沒有太過為難她,他也就真的放下了心。

原以為洛斯會為了嵇沛安的事怪罪於她,看來這一切是他多慮了。嵇沛歆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叔叔,為什麼你的中文說得這麼好?」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為什麼喬園裡的人,都能說上一口流利的中文?

「其實洛斯跟路易都精通五種以上的語言,而且我曾在台灣待過五年。」他頓了頓。「你知道洛斯的媽媽是中國人嗎?」

嵇沛歆先是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天哪!五種語言,對她這種語言白癡而言,英文可以說一點就算不錯了!隨後發現裴爾詢問的表情,她誠實地點點頭。

「路易說的?」他問。

她又點了點頭。

裴爾瞭然地頷首,他知道深沉如洛斯,是不會將自己的脆弱攤在別人面前,即使是他的妻子。「他有沒有說過,洛斯最恨別人的背叛?」

嵇沛歆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她想起自己與路易被洛斯打斷的對談,用力地點著頭。「爸,您可以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裴爾歎了口氣,俊逸的臉一下子像老了十歲似的。「都是我跟他母親的錯……」

他喝了口水,陷入往事的回憶裡。「三十年前,我在台灣認識了洛斯的母親,當時她家裡的經濟狀況出現危機,基於對朋友的關心,我對她伸出援手,解決了她家裡的問題。在她父母的感思與堅持下,我跟她結婚了,婚後也確實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然後有了洛斯。後來隨著公司的擴展,相對的我也越來越忙,便不知不覺地疏忽對他們母子的照顧──」

嵇沛歆吞了口口水,她聚精會神地聆聽裴爾的敘述,像在聽一篇精采的故事。

「也許是過於寂寞,她開始放縱自己的行為,她把年幼的洛斯丟給保母,開始流連於各大酒吧、賭場,終於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這顯然是一段不堪回憶的往事,裴爾的臉盈滿痛苦的神情;嵇沛歆則感到一陣鼻酸,想到一個孩子孤獨地與保母相對,她紅著眼眶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認識了一個男人,並且不可自拔地愛上他,她不管我如何與她溝通,更不顧當時年僅四歲的洛斯如何哭喊著要她別走,她還是堅決離去,因此造成洛斯幼小的心靈受到嚴重傷害!」

無法控制地,嵇沛歆無聲地掉下淚來;原本以為自己失去父母已是可憐,沒想到洛斯比她更可憐……雖然他擁有父母,但卻在幼小時遭受如此創傷,親生的母親不要他,還背叛父親──天吶!他如何受得住?

裴爾深吸口氣,舒緩激動的心情,看到嵇沛歆眼淚掉個不停,他不禁感到一絲寬慰;也許洛斯沒有一位好母親,但他娶到了一個好妻子,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也許她能改變洛斯執拗的心結。

「乖孩子,別哭了,這席話別讓洛斯知道,別讓他再次回憶那種痛,好不好?」

他拍拍她的肩,叮囑道。

嵇沛歆的喉嚨裡像梗著一塊大石頭似的,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用力地點頭。

「爸?」洛斯適巧推門進來,意外發覺父親的身影。

裴爾對他點頭微笑,向他使個眼色,將他的目光成功地轉移到嵇沛歆身上。

「沛歆?」她怎麼哭了?水汪汪的眼哭得通紅,令他心頭一陣悶疼。無法阻止自己的腳,他快步走到她身側坐下,自然而然地摟著她的肩。「為什麼哭?」

藍眸詢問地望向父親,眸底寫著不解。

神似的湛藍回給他一記無辜的神情,洛斯只得輕聲哄慰。「別哭了,什麼事那麼傷心?」從沒哄過女人,洛斯顯得有點笨拙。

嵇沛歆靠著他的胸膛,更是無法控制地哭泣,她……心疼這個男人響!

洛斯的心頭隱隱掠過一絲不安,她……是不是想家?因為想家,所以才──天殺的!

他犯不著搭理她為什麼傷心、為什麼流淚,她悲傷的情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惱個什麼勁兒?他咬了咬牙,硬是壓下浮動的心;然而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摟緊她顫動的肩。

吹風機的嗡嗡聲終於停止,嵇沛歆放下手上的吹風機,用梳子仔細地梳理洛斯每一根又直又長的黑髮。自從發現他從不將頭髮吹乾,每每洗完髮總隨意攏了攏披散在肩膀後,她便主動提議接下這個任務,為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她每回都得花上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好了。」嵇沛歆滿意地放下梳子,露出淺淺的笑。

洛斯回頭看著她恬淡的笑容,藍眸若有所思。

「怎麼了?」她紅著臉問道。她可能永遠無法適應他這樣看著她吧!她想。

他霍然探出手,以手指輕輕磨蹭她的臉頰;她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爸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讓你哭得那麼傷心?他在心理補了一句。

嵇沛歆楞了愣,笑著搖頭。「沒什麼。」

「真的?」手指滑下她的臉頰,眸光順著手指滑動,輕撫她白皙的頸子。

「嗯。」她臉紅心跳地撒開頭,不敢看他深邃的眼。

「你幹麼不敢看我?當真有事瞞我?」看她小臉脹得通紅,他忍不住興起逗弄她的想法。

「誰……誰不敢看你?」她閉緊眼睛,嘴裡卻說著全不是那麼回事的話。

洛斯扳正她的臉,輕輕吻上她緊閉的眼。「還說沒有,那你幹麼閉著眼睛?」

聽他這麼一說,嵇沛歆倔強地張開眼,卻對上他戲謔的眼眸。看出他眼底深深的笑意,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討厭!你欺負人家!」洛斯順勢倒到床上,用力一拉,讓她以極不優雅的姿勢趴在他身上;她沒料到他有這個舉動,驚呼了聲。

「啊!」嵇沛歆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他的大掌壓制在他胸口。

「別動,讓我抱一下。」聞言,她安靜地不再扭動,靜靜數著他的心跳。剛洗完澡的他,身上有著淡淡的肥皂香,她以為所有的外國男人身上總會習慣擦上古龍水之類的香水,但他卻沒有,身上總是清清爽爽的,散發著男人自然粗曠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越來越習慣他的擁抱、習慣他的味道,尤其在知道他的秘密後,眼光總不由自主地跟隨他的身影挪移,似乎再也移不開。她為此感到深深的憂慮,自己對他的好感與日俱增,那麼,當他們之間面臨分離的那一刻,她……該如何自處?明知道自己的心逐漸陷溺在他霸氣的溫柔裡,卻無力扳回頹勢,放任自己沉溺在溫柔的假象裡。

洛斯靜靜地盯著她的髮漩,鼻間充斥著她女性的馨香。他同樣地陷入自己的思緒,卻不願放開她柔軟的身軀……

後來不管洛斯如何追問,嵇沛歆都三緘其口,僅是柔柔地笑著。

日子一久,洛斯也懶得再問,卻感覺她變了,似乎不再害怕他的碰觸,並不時發現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轉。他說不出自己的感受,他放縱自己耽溺在她若有似無的溫柔裡,卻死不承認心裡有那麼一絲悸動。也許他真的有點迷戀她,無時無刻不想摟摟她,抱抱她,但……這不代表什麼,若真有些什麼,也僅只於肉體的迷戀。他從不相信世界上有亙久不變的感情。一年!只要一年,等他嘗遍她的味道、等他玩膩了,這股莫名的情愫便會消失,然後,他會放了她。

盯著日漸熟悉的身影停住在花園裡,他握緊拳頭,終有一天,他會放了她。

「沛歆姐,我們到後面小山去散散步,好不好?」凌純岑在嵇沛歆的堅持下,不得已改變對她的稱呼。

由於最近兩位少爺比較忙,所以整座偌大的喬園裡,往往只剩下她們兩個女人,所以很自然的,她慢慢會纏著嵇沛歆跟她到處去走走,順便為嵇沛歆介紹這個人口單純的世外小島。

「好啊!」秘沛歆放下手上的書,笑著允諾。除了小岑纏著她時,看書成了她最主要的消遣。不知是書房裡原本就有這麼多中文書籍,還是洛斯刻意準備的,反正書房裡就是有多得看不完的書,她總不自覺地沉浸在書堆裡。說是小山,不如說是一個隴起的山丘,她跟小岑爬上那不是很高的小山,兩個人坐在山頂上,靜靜地讓微風吹過她們的臉龐。

「小岑,這兒的信件會不會很容易掉?」嵇沛歆突然問了句。

「咦?沒發生過這種事啊!」凌純岑老實地回答。

「真的?」嵇沛歆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嗯,我常寫信給我在台灣的媽媽,她也常寫信給我,我從來沒有漏接過。」

「哦!」嵇沛故應了聲,隨即沉默。呼呼地吹來一陣鳳,吹瞇了兩人的眼,過了好一會兒……

「小岑,你覺得洛斯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小岑認識他的時間比自己長,也許她會比自己更瞭解他。

「大少爺?他很好啊,從我來這裡工作以來,他從沒有對我說過什麼不好聽的話。」凌純岑認真地想了會兒,坦白地說。

「是嗎?」嵇沛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確定她跟自己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認為他……是不是小心眼的人?」

「哪會啊!」凌純岑大叫了起來。「大少爺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之前,莎琳婆婆因病去世了,她的家人無力為她處理後事,還是大少爺出錢為她安葬的。」她振振有辭的說。

「誰是莎琳婆婆?」嵇沛歆好奇地問。

「哦!她是我舅舅的鄰居,對我很好呢!」凌純岑想起那位慈藹的老太太,顯得有點哀傷。

嵇沛歆讓風靜靜地吹拂她的發,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游泳池裡漂蕩著一條身形優美的美人魚,時而泡水,時而嬉戲,雖總在泳池的邊緣,但看得出來她玩得頗為高興,襯著無雲的晴空,形成一幅美麗的畫面。此時美人魚正棲息於池畔,一顆心卻早已遠揚。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已過了將近半年,而這五個多月來,她幾乎與外界斷了任何聯繫。

偌大的喬園裡竟然沒有安裝任何一支電話,洛斯與路易全使用手機,當然她與小岑也各有一支,但她們的手機全被上了鎖,僅能在當地使用,並不能通用於國際間,也就是不能「漫遊」啦,所以她根本無法聯絡上台灣的家人。在這種被孤立於島上的情況下,她只能消極地以書信報平安,寫的大部分都是謊話,她選擇了報喜不報憂,只因她不願讓姑姑為她擔心。假裝自己仍是個快樂的上班族,每天在總公司裡認真地學習,充充實實地度過每一天;她不知道這些謊言會不會有被拆穿的一天,但以目前的情況,她只能繼續偽裝下去。

可是她覺得好奇怪,為什麼她完全沒有收到回信,就連隻字片語都沒有?姑姑不會對她不聞不問的,是不是國際郵件出了問題?可是小岑又說不曾發生類似的情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她收不到姑姑的回信?急於得到的消息還包括哥哥的行蹤,她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回到台灣了,所以想借由姑姑的回信來得知,但她足足等了三、四個月,希望卻天天落空。百無聊賴地用腳撩動水波,恣意讓陽光灑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她輕歎口氣,正想站起身來,卻冷不防地被一雙古銅色的大掌摟住纖腰,嚇得她差點尖叫失聲。

「在想什麼?」低醇的嗓音響在她的耳際,她立刻知道是誰在惡作劇!

「洛斯!」聽到他的聲音,惴惴的心跳終於有了心安的感覺,然而馬上又出現怦怦的跳躍聲。

「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他並沒有放開她,就順勢坐在她身畔,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全身只穿了件「輕薄短小」的泳褲,結實的肌肉、古銅色的肌膚襯著黑色不羈的長髮,讓他看起來更為神秘、眩目。

「沒……」她微紅著臉,羞怯地將目光由他身上移開。這段時間下來,她開始貪戀他的碰觸,雖然他說出來的話霸道且不易入耳,卻常在不經意間發現他流露出的體貼,這讓她迷惑,並且越來越習慣他的表達方式。他的碰觸總令她心跳失序、渾身躁熱,所以盡可能的,她不會主動碰觸他。凝眸她微紅的臉蛋,一股熟悉的騷動直竄下腹,他突然跳下泳池,矯健地在冰涼的池水中游了起來。

水波被太陽折射得粼粼生光,她抬起頭望向無雲的天空,看見一隻掠過天際的飛鳥,她突然企盼自己能變成那只無憂的鳥兒,飛回台灣與親人相聚……

毫無預警地,泡在水中的腳踝被一雙大手抓住,猛力往下拉,她驚惶地大叫一聲,隨即整個人泡進冰涼的水池中,她掙扎地要浮出水面吸取氧氣,卻被一方柔軟的唇瓣銜住紅菱,將口內氧氣供應到她口中,她緊緊抓住那雙有力的臂膀,深怕自己會溺斃在水池裡。

她之所以會一直在池邊徘徊,是因為她根本不會游泳,所以只敢在雙手觸摸得到岸邊的地方泡水玩耍,然而此刻她卻明顯地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他輕托她柔軟的身軀往岸邊游去,他們同時浮出水面,由他們喘息的程度便可得知兩人的肺部正嚴重抗議著。

「你瘋了!」嵇沛歆緩了緩呼吸,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洛斯扯出一個足以迷倒全世界女人的笑容,胸膛急速起伏。「誰教你心不在焉了。」

「差點嚇死我了!」她嬌嗔地槌打他的胸肌。洛斯的眼瞇了起來,她溫孺的髮絲、紅潤微啟的朱唇,一雙靈動的水眸漫著氤氳迷霧,讓他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慾望再次啟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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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52:4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俯下身,輕咬她細緻的耳垂,明顯感受她在自己懷裡輕顫,洛斯得意地勾起嘴角,輕聲耳語。「你到底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他的直覺告訴他,她的心正強烈地想飛回親人身邊,那令他覺得惱火,而更多的是一一不安?

「沒……」噢!又來了!他每次一咬她的耳朵,她便覺得渾身酥軟,像團海綿似的使不上力。

「小騙子!再不說實話,我可要懲罰你嘍!」他戲言戲語,長手長腳開始揉蹭她滑嫩的肌膚,一顆心卻不覺提得老高。

「真的沒有……」她能怎麼說?說她想念姑姑、想念哥哥,想回台灣跟他們相聚嗎?她隱約覺得那將會挑起他的怒火,不知怎地,她就是無法對他說出心裡深層的擔憂。

「真的不說?」他伸出舌尖舔舐她的耳窩,順著水流的波動,他不著痕跡地抽開她兩截式泳衣的細繩。

「沒事怎麼說──啊!」她突然發現他不軌的行為,但泳衣失去細繩的連繫,已自動地漂散開來,並很不給面子地隨著水流離她遠去。她羞赧地以手環胸,並伸手去抓逐漸漂遠的泳衣,卻被他一把攫住手臂。

「洛斯……」尾音消失在他口中,他狂驚猛烈地霸佔她的朱唇。她的隱瞞令他憤怒,她是他的妻,夫妻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攤開來說的?除非……她只當自己是過客,無心成為他的妻!這個念頭弔詭地抽緊他的心,驟然而至的心痛讓他失去理智,他完全忘了自己提出的一年之約,也忘了之所以讓她成為他的妻,全是為了報復嵇沛安的背離。

他懲罰性地啃咬她柔軟的唇瓣,讓她疼得出聲。

「痛……」

「會嗎?」痛?會痛過他的心?他用力地在她頸背上咬出一排觸目殷紅的齒痕,藉以發洩心頭那股濃厚的陰鬱。

「好痛!」她的眼眶蓄著氤氳水氣,凝聚成兩顆晶瑩的淚珠。她不懂,她什麼都沒說,為什麼他還是生氣了?他在氣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

「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回台灣?」熾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際,他沙啞地問。

嵇沛歆渾身一僵,既然他已知道自己的心事,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她輕點了下頭。

即使她沒有承認,他已由她僵硬的身體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真的想離開這裡。離開他;回到那塊小得不能再小的台灣?只因那裡有她的親人,比他更「重要」的親人?

藍眸迸射出兩簇憤怒的火光,他忽而提高她的臀部往深水區走去,直到她踩不到池底,不得已只得抱緊他的脖子,兩條修長的腿迫於無奈地勾住他的腰腹,以防自己再度滑人水裡。

因著步行的動作,讓她敏感的私處有意無意地磨蹭著他的驕傲,她又羞又慌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意識到自己體溫逐漸升高,而呼吸也紊亂起來。他將她帶至岸邊,惡意放開雙手,讓她的手臂撐住池岸,托住她身體的重量,使她的身軀毫無遮掩地裸裎在他眼前。

她驚慌得不知所措,失去他的依靠,她的對手僅能用力地抓緊池岸邊的凹陷,無暇顧及自己的春光外洩。他膜拜似以雙手滑過她的頸項、鎖骨,然後以手掌托住她胸前的渾圓,藍眸裡除了憤怒的火光,更赤裸裸地透著高漲的慾望。紅潮快速攫住她無處可逃的身軀,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清楚地明白他眸底傳達出來的慾念,可是在這裡……

這裡隨時可能有人會闖進來啊!

「洛斯……」她無助地扶住岸邊,又羞又窘地以無辜的眼神凝視他。

洛斯恍若未聞、視若無睹,他俯下身,張口吞噬掉她高聳的乳尖,時而舔捻,時而啃咬,長腿更惡意地弓起,以膝蓋隔著泳褲摩擦她私密的三角地帶,引來她無可控制的戰慄。又酸又麻的膚觸讓她全身像著了火似的,令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洛斯……別……別在這裡──」

「為什麼?」眸底的火焰凝聚成狂烈的風暴,但他的語氣卻益發輕柔。該死的女人!先是說她想離開他回到台灣,現在又拒絕他的求歡,她真想把他給氣死!可惡!

「這裡……這裡隨時會有人進來……」嵇沛歆急得快哭了,她沒有發覺他的憤怒指數急速上升,她只擔心萬一被人看到這情景,她……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吶!

「有人進來不是更好?這樣才夠刺激。」她的無措惹來他一聲嗤笑,更惹來他報復的快意;他霍地閉氣潛進水中,一把扯開她連結泳褲兩端的細繩,粗魯地將那塊小巧的布料扯離她身下,讓她私密的羞花完全呈現在藍眸裡!

「洛斯──」驚覺他的意圖,嵇沛歆慌張地踢動雙腿,她想藉著抓住岸邊的雙手攀離原地,但一雙腳踝卻被他用力箝制住,加上水流的阻力,她根本是螳臂擋車、徒勞無功。有力的臂肌撐開她的雙腿,讓她以最羞恥的姿勢面對他,他伸出舌,在密林裡尋到她脆弱的蕊珠,舌尖惡意地輕揉舔捻,粗指更毫不留情地探入她的花徑,猛烈地抽撤進出──

「不要!洛斯……不要這樣!」她大哭失聲,強烈的羞辱感籠罩心頭。

她好怕,好怕這樣的洛斯!從莫名其妙成為他的妻至今,她從未見過他如今日般暴戾,他真是恨她的吧!否則怎會以這麼殘佞的手段對待她?直到感受到她體內抽搐不斷,他才陰鬱地撤出手指,浮出水面。

將潮濕的髮絲撥往後腦,一入眼便是她淚涔涔的容顏。

「哭什麼?」故意略過心底扭曲的擰疼,他冷漠地問。

「不要這樣……讓我上去……我不要在這裡……不要……」她泣不成聲,雙手仍緊緊撐住自己的身體,連臉上的淚水都無力擦拭。

她的脆弱令人全然心折,卻打不動他硬如鋼鐵的心,他冷眼睨著她臉上的淚水,掐緊拳頭強迫自己不准出手擁她入懷。對一個仇人的妹妹來說,他待她還不算好嗎?他從沒強迫她做不該做的事,也沒讓她吃過任何苦頭,到頭來,她還是心心唸唸地想回台灣,回到她親人的身邊!他不算她的親人嗎?她都已經是他的妻、他的人了,他才是她這輩子最親的親人!看來自己真的太寵她了,才會讓她肆無忌憚地爬到他頭上撒野!

「不在這裡,你想到哪兒去?」大手毫不憐惜地掐緊她的胸脯,雪白的肌膚立刻浮出紅印。

「我想回家……我想回台灣……」她低低地啜泣,老實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她不知道有些時候是不能說真話的,例如現在,她的真心話很無辜地為他憤怒的烈火加上一把油。

洛斯的藍眸瞬間變得深沉,一股陰鬱的感受重重地壓迫他的心跳,讓他呼吸困難、血液窒礙難行──她還真是誠實吶!該死的誠實!他硬生生撥開那股迅速席捲而來的不快。除了那個女人,再沒有人可以讓他痛苦,沒有!她必須為她的誠實會出代價!

「你急什麼?一年之期還沒到呢!」輕柔地像和風吹過的嗓音裡透著一股眼淚,他低低地在她耳邊低喃。

一年……如今只剩下一半,為何他還無法厭倦她?想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意念越來越強烈,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反而有增無減,讓他一向冷靜的心全慌了、亂了。不!他不能再任由自己耽溺在她若有似無的溫柔裡!要,他就要全部!反之,他會放手……甚至毀了她!

嵇沛歆墓然打了個寒顫,她知道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麼,當他越是生氣,他的聲音便越讓人感到無害,其實這只是他震怒的前兆。她無措地搖著頭,渾身止不住顫抖。她吶吶地輕喊:「洛斯……」

「把腿張開!」他張狂地盯住她的眼,瞳孔已轉成墨藍。

「不……」她猛搖頭,下意識地收攏大腿。

「別讓我說第二次。」大手扶住她的腿骨,一施力,讓她疼得彎起膝蓋。

「求求你……」她攢緊秀眉,淚珠又無可抑遏地滾滾滑落。

「你似乎永遠也學不乖吶。」微瞇的藍眸緊盯著她,低沉地一字字說得清楚明白。

迅速褪去身上的泳褲,他霍然撐開她無力的大腿,在她全然來不及反應之下,一個有力的挺進,將暴怒的昂藏深深埋入她的幽徑。他反覆不休地衝撞她的脆弱,水池因他的撞擊而激出波波水浪,沖刷著兩具滾燙的身軀。

嵇沛歆開始痛哭起來,這樣的洛斯令她感到陌生與害怕,他從不曾如此殘佞地待她,這讓她覺得自己像被強暴似的,但她卻無力陰止他的衝刺在她體內製造出一波波熱浪,這教她備感羞辱。她放鬆緊抓住池岸的手,摟緊他的脖子,攀附在他身上,像個毫無反抗力量的娃娃,任由他狂傲地佔領她的身子。

她的低泣不斷傳進他耳裡,洛斯的心全亂了……原來女人的眼淚具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今天他總算領教到了。他放緩侵凌的動作,一手托住她的粉臀,一手輕撫她光裸的背脊。

「喜歡我這麼碰你嗎?」沙啞的嗓音透著一抹壓抑。

她虛軟地搖頭又點頭,下腹的火焰無情地焚燒著她,朵朵淚花滴落在他壯碩的臂膀,滴滴都似要傷他的皮膚般。

「你喜歡的,你的身體離不開我。」明明兩個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但為何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遠、好遠?他收攏手臂摟緊她柔嫩的身軀,恍若他一鬆手,她便會瞬間在他懷裡消失。

「我恨你……恨你──」她細碎地低喃。

他的話讓她心驚,她真的離不開他了嗎?倘若真如他所言,自己再也離不開他,那麼半年後,在她成為下堂妻之後,她該如何自處?難道她再也脫離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魔咒,將一輩子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恨我?」他微愣,隨即苦澀地大笑。「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建立在仇恨之上!」

不願再多想心頭絲絲抽緊的痛楚,他緊緊摟住她纖弱的腰肢,再次狂蠻無情地進出她緊縮的花徑;而她,只能無助地攀附著他,任由他將自己帶上高峰,淹沒於慾望的浪潮之中,終至滅頂──

當炙人的熱流全然傾巢而出,他才急喘地抽離她虛軟無力的嬌軀。將她抱上岸放在池邊的躺椅上,他先用大毛巾圍上腰際,隨意打個結,再用另一條大浴巾裹住她,然後面無表情地抱起她,緩步踱回房間。而這游泳池裡曾發生過的一切瑰麗情景,在他逐漸趨於平穩的呼息中,就似那已靜止無波的池水般,好似從來沒有發生過──

「沛安,還是沒有沛歆的消息嗎?」吃過晚飯後,梅莉將嵇沛安拉到房間,輕聲問道。

已經過了將近半年,不但沒收到沛歆捎來的任何訊息,就連沛歆的公司都一問三不知。姑媽的情緒逐漸緊繃,所有的憂心遮掩不住地寫在她不再年輕的臉上,備感風霜。

雖然梅莉盡心在照顧她,卻也開始擔心她的健康。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將事實與她最不想承認的可能聯結,也許沛歆真的在法國,真的在洛斯的掌控之下。

嵇沛安無奈地搖頭,每天除了上班,他幾乎花盡他所有的時間與精力,尋找沛歆的下落。他知道梅莉在想什麼,因為那也是他最大的隱憂。

梅莉忍不住開始掉淚。「沛歆八成真的被洛斯軟禁了……」

「洛斯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嵇沛安拭去她臉上的淚,安慰道。他心疼梅莉的愁容,更擔心她懷有身孕的身體會支撐不住,而且除了梅莉之外,他同樣極為擔憂姑媽的健康。

「沛安,都是我不好,如果──」嵇沛安伸出手抵住她的唇,這件事,他必須負大部分的責任。「別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跟你一點關係都役有。」

「那……要不要向路易打聽看看?」路易的心腸較軟,說不定他會願意幫忙。

嵇沛安深深地看著梅莉,心中有了決定。「不了,下個月我去法國找洛斯。」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唯一的可能,他無法欺騙自己。

「沛安?」梅莉嚇一大跳,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別擔心,洛斯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與其說是讓梅莉放心,不如說是說服自己不安的心。他知道洛斯對自己帶走梅莉的事一定非常生氣,但他不得不去找他,因為事關他唯一的妹妹。

「如果……如果沛歆真的在他那裡,那怎麼辦?」梅莉瞬間白了臉,她無助地偎進他懷裡。

「我會把她帶回來,一定會──」嵇沛安摟緊她,似在對自己發誓,他喃喃地低語。

「難喝死了,拿去重泡!」一手揮落桌上的咖啡,洛斯不耐的情緒表露無遺。

嵇沛歆來不及躲避,溫熱的咖啡霎時飛濺全身,白色的衣衫全沾染上墨褐的水漬。

她木然地拾起仍在地上打滾的杯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身上的污漬。

「洛斯!」倒是站在一旁的路易徹底愣住,他極少見洛斯動怒,但這些天卻接二連三地發生,讓他一時間無法消化。怎麼回事?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洛斯不是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捨不得對她說句重話、捨不得她掉一滴淚,為什麼他才回老爸那兒住了幾天,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

「閉嘴!」洛斯狠狠地吼了他一句,眼光卻離不開那抹彎身收拾的身影。

嵇沛歆無語地將地上的殘漬清理乾淨,眼眶裡倔強地含住兩滴水珠。她不能哭,留在這裡是她自己的決定,為了哥哥的幸福,即使她遭到非人的對待也是應該的;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耐他無理的情緒、刻意的刁難,反正只剩下一半的日子,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痛?她好想念以往的洛斯。

她佯裝堅強地轉身離開書房,而那道灼熱的視線卻絲毫不離地盯緊她纖弱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路易循著他的眼光發現他注目的焦點,不由得蹙著眉,深表不滿。「你幹麼這麼對她?」他看得出來,洛斯明明對沛歆有情,卻又為什麼要故意刁難她?

洛斯僵硬地撇開頭,拒絕回答。

「是你保證不會虧待她,我才同意跟你一起瞞騙她;你看你現在,對她這種態度。」路易忍不住火氣上揚,開始數落他的不是。「我真後悔幫了你!」

洛斯冷冽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你心疼了?」

「任誰看了都會心疼!」路易低吼道。

老爸跟他提過沛歆,他聽得出來老爸對洛斯的婚姻有很深的企盼,老爸甚至希望沛歆可以化解洛斯的心結。剛開始,他還覺得可以期待,但現在……看洛斯對她的態度,他開始沒了信心。

「看不過去就去安慰她呀!」洛斯握緊椅臂,冰冷的語氣竟透著一絲顫抖。

「你說什麼鬼話?她是你的妻子、我的大嫂,要去也是你去,我憑什麼插手?」洛斯到底有沒有神經吶!這根本不是他該做的事,更何況誰挑起來的火,誰就得負責滅火,不是嗎?

洛斯一窒,僵硬地說:「就快不是了。」

路易愣了愣,他清清耳朵,不確定自已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書房裡出現短暫的靜默,半晌後──「我說她就快不是我的妻子了。」洛斯抹了抹臉,滿臉疲累。

「別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路易啐了他一口,頭腦一轉,霍然想起那紙合約。「你是說……」

洛斯閉上眼,放鬆僵硬的身體,仰躺在椅子上,嘴角喃喃地動著。「再過半年,就不再是了……」只剩下半年了。半年後,她將不再是他的妻,不再屬於他──他明知道的,時間是他自己訂的,條件也是他自己開的,但為什麼他卻開始埋怨日子過得太快、時間走得太急?還有他胸口的氣悶,更教他煩躁不安。從他開始無理取鬧,從她開始沉默地接受他的刁難,那股抑鬱之氣便不曾消失過,又重又悶地壓在他心頭。

「你腦袋秀逗啦?想辦法讓她懷孕嘛!挺個大肚子,她還能跑得掉嗎?」路易一根腸子通到底,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洛斯睜開眼,藍眸狼狽地瞪著他。「這還用得著你來教我?」

「這麼說也對,可是……」路易從頭到尾狐疑地上上下下看了洛斯好幾回。「喂,該不會是不行了吧?」

突地一個筆筒朝他飛來,路易眼明手快地躲過洛斯的攻擊,他訕訕地發現洛斯英挺的酷臉,竟漾著極不自然的紅暈。他很努力地想忍住笑,但終究還是忍俊不住,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

「夠了吧你!」洛斯吸氣再吸氣,很有風度地讓路易取笑了兩分鐘才開口說話。

路易拭去眼角的淚水,他拉了拉臉皮,並誇張地揉搓。他皮皮地掛著嘲諷的笑容,訕笑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是……」

「夠了!」洛斯不耐地打斷他的話。

這渾小子只要摳摳屁股,他就知道他會放什麼屁!他已經夠煩的了,他還來湊什麼熱鬧?

「沒想到我一向崇拜的大哥,也會有變蠢的一天。」路易整了整面容,總算恢復了正常。

洛斯危險地瞇起眼,溫和地說:「你再說一遍。」

路易這回可沒這麼容易被他嚇到,他露出一個再頑皮不過的笑容。「我說你跟以前比起來'蠢'多了。」

「路易!」洛斯霍地站起身,他衝動地一把抓住路易的領口,藍眸裡充滿肅殺之氣。

「嘿!就算想宰了我,也總得讓我把話說完吧?」路易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

他終於知道陷入清海的人有多瘋狂了,打他有記憶以來,洛斯一向以冷靜自傲,從不曾這麼失控過。

「有屁快放!」洛斯咬著牙,由牙縫裡進出極不文雅的四個字。

「你不是扣留了她的護照跟行李嗎?別還給她不就得了。」路易飛快地提出餿主意,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洛斯僵了僵,頹然地放開他。

「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他不會自咬舌頭,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難免會有例外嘛!」絡易無奈地勸著。

「不會有例外!」他轉身看向窗外,固執地不肯接受路易的建議。

「你……」路易瞪大了眼,差點沒當場暈倒;這傢伙怎麼這麼死腦筋吶?「隨你,反正她是你的人,跟我八竿子打不上關係。」

路易冷哼地睨著洛斯僵直緊繃的背脊,涼涼地說:「你大可繼續堅持你的鐵腕作風,不過你可得要有心理準備。」路易拉長尾音,並不著痕跡地將腳步往書房外移動。

「什麼心理準備?」藍眸盯著窗外,洛斯並沒有發現路易偷偷摸摸的舉動。

「說不定她一離開這裡,很快就找個男人嫁了,到時你可別後悔──」路易一開口,便急速往書房外沖,尾音拖散在空蕩蕩的長廊。如遭雷擊似的,洛斯僵直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而全身的血液更彷彿在瞬間全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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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5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黑黑的深夜,天空裡沒有半顆星星,空氣裡岑寂得沒有一絲蟲鳴。暈暗的燈光下,反射出偌大的床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身影的主動人沈沈地睡著,沈浸在自己的睡夢裡。

洛斯頎長的身影輕緩地靠近大床,他蹲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他探出手,將她覆在額頭上的髮絲撥到耳後。她因這個動作而蹙起秀眉,嚶嚀一聲,不安地蠕動了下。洛斯無聲地歎了口氣,索性爬上床,大手大腳熟悉地霸住她嬌柔的身軀。

「嗯……洛斯?」她聞了聞他的味道,低喃一聲,像隻慵懶的小貓。

「是我……」他低低地應了聲,愛憐地盯著她緊閉的睡顏。只有在睡夢中,她對他才沒有懼意,才沒有硬邦邦的冷漠,她似乎忘記了兩人之間的口角、僵局、仇恨,也因此才會對他輕聲細語。她喟歎了聲,蜷起身子往他懷裡縮,就像是早已習慣他的味道及體溫。她安心地在他懷裡睡個好覺,而他,卻一夜無眠。

趁著大好假日,裴爾來到喬園,邀請所有人一同到凌純岑口中的小山去踏青並野餐。

步行到山頂,嵇沛歆和凌純岑快地鋪墊子,並在鋪墊上擺好美味的點心。

「沛歆,過來這邊坐!」裴爾找了個可以鳥瞰整個喬園的角度坐好,拍拍了身旁的位置,要嵇沛歆坐在他身邊。

「小岑,你也來。」

「好。」她乖順地點了點頭,移到裴爾身邊坐好。凌純岑也跟在她後面,坐在裴爾的另一邊。

「沛歆,你跟洛斯結婚也有半年了吧?」裴爾問道。

「嗯……」嵇沛歆看了眼洛斯的位置,低垂下頭。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讓爸爸抱孫子呢?」裴爾不是沒發現她落寞的眼神,但他仍裝作沒發現般地與她閒話家常。

「爸……」嵇沛歆猛地拾起頭,臉上顯出淡淡的紅暈。

「不用不好意思,我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你可別把我當外人。」裴爾慈愛地拍拍她的肩,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不,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連忙搖頭擺手,就怕裴爾誤會了她的想法。

「別搖了,我是逗著你玩的。」裴爾忍不住哈哈大笑,拆穿自己的惡作劇。

「爸……」這下子,嵇沛歆更加不好意思了。

「說真的,洛斯年紀也不小了,你可別學新新人類,去搞什麼避孕哦!」裴爾斂了斂神色,正經八百地說著。「想我在洛斯這年紀,洛斯都三歲了。」

「爸,我們沒有啦──」嵇沛歆如坐針氈,頻頻望向凌純岑,希望她能說句話轉移裴爾的注意力。

凌純岑掩著嘴偷笑,她才不會那麼笨哩!沒事找自己麻煩。她向嵇沛歆眨了眨無辜的眼,一臉無能為力,並拿起一塊三明治吃了起來。

「沒有就好,那麼我就等著抱孫子了。」裴爾笑道,轉向一旁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凌純岑「小岑,你也快畢業了吧?」

「啊?嗯。」怎麼說著說著,卻說到她身上來了?凌純岑愣了一下,差點沒口中的三明治給噎著。

「什麼時候?」裴爾睨了她一眼,追問道。

「再一個月。」小岑只得據實以告。

「好,畢業後,我再到你舅舅家提親。」裴爾兀自說了句,同時讓身旁的兩個女孩睜大了眼。

「什……什麼啦!叔叔,您可別亂點鴛鴦譜!」凌純岑急紅了臉,不安地瞅了嵇沛歆一眼。

「誰把你給'撿'回來,誰就得負責帶給你幸福。」裴爾向嵇沛歆使了個眼色,她順著裴爾的眼光望去,看見路易的身影,她突然有點瞭解裴爾的意思,似懂非懂地向裴爾點了點頭。

「不要啦!叔叔,你可別亂來哦,不然我就捲鋪蓋走路!」凌純岑撒嬌帶威脅,小臉皺成一團。

裴爾笑著拍拍兩個女孩,不再多說什麼,爾後開心地與她們一同享用美味的點心。

路易站在附近的大樹下,看著父親與兩個女人愉快地交談。他睨了站在身邊的洛斯一眼,發現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山下的景物。

「看來老爸很滿意你的妻子。」路易佯裝不在意地隨口說道。洛斯動也不動,眼睛更是連眨也沒眨一下。

「近來老爸的身體不太好,如果他知道你的計劃,恐怕他會受不了打擊。」

路易誇大事實並語帶威脅,警告洛斯事情的嚴重性。

「那你就閉上嘴,一個字都不准在爸面前說出去,否則我會剝了你的皮。」

「他怎麼會不知道?等沛歆離開這裡,他還會不知道嗎?」路易受不了這樣一直隱瞞下去,他真的很想把所有的事情給抖出來。

「夠了!」心突地像被釘紮了下,洛斯低吼一聲,想遏止路易的多話。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路易歎了口氣,他知道洛斯也不好受。

「你這又是何必呢?堅持報復沛安的背叛對你有什麼好處?怎麼說沛安也救過我們,何況你對梅莉又沒有感情……」

「誰說我對梅莉沒有感情?」洛斯打斷路易的話,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你對梅莉會有感情?哼!充其量最多是兄妹之情。」路易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牛皮。

「兄妹之情又怎麼樣?對我來說,這些已經夠了!」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情啊愛的,最不想碰的也是那一套!那一向是他最不屑的情感。

「那是不夠的,你不能要求一個女人只因你的兄妹之情跟你過一輩子!也許梅莉就是看清了這點,她才會義無反顧地跟著沛安離開你。」路易冷靜地分析著梅莉出走的原因。

「走就走了,還提她幹什麼?」洛斯逐漸不耐。

「可借你根本不這麼想。」路易不以為然地低語。

「什麼意思?」洛斯瞇起眼,突然覺得今天的路易很討人厭!

「你如果真的不介意梅莉的出走,你根本沒必要拉著沛歆來淌這趟渾水。」

路易心理就是有說不出的疙瘩,畢竟自己也是這件事的「幫兇」之一。

「說來說去,你就是捨不得嵇沛歆受委屈?」洛斯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他說不出心裡頭的矛盾,更氣路易對她的不捨!

「那很好啊!」洛斯咬緊牙根,咬得牙齦發酸、發疼。「等我不要她了,你隨時可以把這'好女孩'給接收過去!」洛斯激動得口不擇言。

「你見鬼了!什麼鬼話?」路易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一向尊敬的洛斯嘴裡說出來的。「她是你的妻子、我的大嫂,我怎麼會對她有那種非分之想?」

「既然你知道是非分之想,你就不該對她有任何的不捨!」洛斯胡亂地踢開腳邊的小石子,心裡頭一如地上的灰土了,亂糟糟。兩兄弟像兩頭對峙的公牛,互相瞪視著對方,彷彿兩人之間有多大的仇恨,恨不得將對方吞噬得屍骨無存。

裴爾首先發現他們倆的劍拔駑張,他站起身,氣定神閒地踱到他倆之間。

「你們兩兄弟在談些什麼?」裴爾佯裝不在意地問。

「沒什麼。」不等路易有任何舉動,洛斯立刻出言否認。

「是嗎?路易,你怎麼說?」自己生的孩子,怎會不知他們的心思?這兩個人明明各有心事,卻故意瞞著他,可見兩人之間一定有問題!

洛斯狠狠地瞪了路易一眼,那深邃的藍眸寫滿警告的意味。路易也回敬洛斯一記惡狠狠的眼神,嘴角卻弔詭地勾起一抹笑。倘若不是老爸適時出現,洛斯肯定會跟他蠻幹起來。他從不曾見過洛斯失控至此,而能讓洛斯如此失去理智,說穿了,不就是兩人對談中的女主角──嵇沛歆。

路易的腦子轉了又轉,終於有了結論,原來洛斯對沛歆除了仇恨,還蘊涵了另一種層面的意義一一他愛沛歆,他之所以怒火狂飆,全是因為他嫉妒!

「爸,你多心了。」

「我們是來野餐的,過去吃點東西吧!」洛斯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在裴爾後面,路易則在後面開心地笑著。他等著,等著看這頭固執的公牛,如何來收拾殘局。

習慣性打開書房,愕然發現窗邊的人影,嵇沛歆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看到他已發覺她的闖入,她只得開口說:「你今天沒出去?」

「嗯。」洛斯應了聲、沒有下文。

嵇沛歆決定忽略他的存在,她走向書牆,準備選一本書來消磨時間。她看了又看,不知選擇哪一本較好;而自背後傳來的灼熱目光,使得她挺直了背脊,沒來由地心慌起來。一本厚厚的原文書背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踮起腳尖,想拿那本在上層書架上的原文書。

「別碰那本書!」洛斯眼尖,霍然發覺她的目標,突然出言阻止,並快步往她身旁移動。

嵇沛歆正好夠到那本書,被他這麼大聲一吼,身體一僵,腳步踩了個空,踉蹌地跌坐在地,而那本書也隨之掉落下來,頓時有無數的紙片飛散開來,緩緩地散落在她的四周……

嵇沛歆怔仲地望著地上的紙片,她原以為是那本書沒有裝訂好,才造成書頁散落,沒想到那根本不是本書,而是有著像書一般封面的盒子,而那些掉落的紙片,竟全是她寫回家裡報平安的信件。

「為什麼?」她問。

「什麼為什麼?」他渾身繃得僵硬,臉色十分難看。

「為什麼我寫回家裡的信會在這裡,一封都沒有被寄出去?」她沒有想到自己連這一點自由都沒有,這半年多來,家裡沒有她任何的消息,那……姑媽會如何擔心?如何承受得住?他真的那麼恨她嗎?非得將她像個囚犯似的囚禁在這座小島上,連寄封平安信都不行?可笑她還對他付出真心,天真的以為他不是那麼無情。沒想到小時候的創傷,竟造成他如此無情冷酷的個性,但能怪他嗎?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怪他。若真要怪,也許該怪自己的命……她注定這輩子該栽在他手裡!

洛斯收緊下顎,緊握的拳頭洩漏出他不甚穩定的心情,他盯著地上的信件,不發一語。

得不到他的回答,嵇沛歆淒楚地笑了,笑中閃著淚光。她胡亂地將地上的信全攬在身上,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你到哪兒去?」門板霍然在她面前被闔起,他的聲音響在耳際,兩條健碩的手臂撐住門板,形成對她的牢籠,將她鎖在身體與門板之間。

「我要把這些信寄出去。」她將背脊挺得硬直,不讓身上沾染他的氣息。

沈默兩秒,他低低地笑開了。「我既然有辦法將它們收回來,你想,你還能讓它們安安穩穩地寄到台灣嗎?」

「我要寄!」她吸了口氣,倔強地說。「不管你收回幾次,我都要重複不停地寄,直到它們真的寄到我姑姑手裡,不然我不會放棄!」

洛斯咬了咬牙,強忍著想掐死她的衝動。「你不會成功的。」

「就算不會成功,我還是要寄!頂多等到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我也有權力將它們全部帶回台灣去!」她賭氣地說道。

「你說什麼?」她成功地燃起洛斯的怒焰,他用力攫住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面對他。

「我想我說得夠清楚了。」她同樣地怒火高漲,不顧肩膀傳來陣陣酸疼,桀驚地面對他閃著怒焰的藍眸。

「你的膽子很大,竟敢挑釁我?」她都已經下了戰帖,他豈有不戰的道理?

「我不是挑釁,我說的是實話!」她突然一陣鼻酸,沒料到他是如此不講理的人。

「是你說一年後我可以離開的,我不過是順你的意,難道你不應該開心嗎?」

他該開心的,她也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就是無法開心起來,相反的,卻泛著絲絲的疼痛?難道這就是她的宿命?

「是!話是我說的,時間也是我訂的,那又怎麼樣?我隨時可以反悔!」他睇著她顫抖的紅唇,嘴裡說的儘是冷冽的言辭。

「你想言而無信?」她瞠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言而無信?你是嵇沛安的妹妹,我愛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誰敢說我言而無信?」他怒極反笑,惡狠狠地說道。

「我簽過契約的,你不能囚禁我!」白紙黑字,她不得不提醒他。

「我說過,那不過是一堆廢紙!」囚禁?她的用辭可真犀利吶!

嵇沛歆抬起眼,將所有對他的感情層層封鎖在心裡。「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可以不顧那堆廢紙,隨時可以離開這裡?」

洛斯重重一震,久久說不出話來,瞇起的藍眸裡透著詭譎的複雜光芒。

「你就這麼希望能馬上離開這裡?」不知過了多久,他冷冷地低喃。

嵇沛歆瑟縮了一下,她強迫自己堅強,不能輕易在他面前露出自已的脆弱。

「是,我無時無刻不希望能馬上離開這裡!」她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眸,狠下心來說:「還有,離開你!」

她違背心意的話,無疑擊中洛斯心裡最脆弱的一環,他紅著眼,霍地掐住她纖細的脖子,拇指壓在她的項窩,並失控地逐力施壓──

嵇沛歆驚愕地瞠大了眼,她感覺空氣漸趨稀薄,她就快吸不到氧氣了,她張開嘴用力地吸氣,然而洛斯的手卻越來越用力,她眼前的影像逐漸模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見他的冷酷…

「洛……斯……」她憑著最後的力氣,輕如蚊蚋地喊著心愛男人的名字。猶如天空響起一道響雷,狠狠地劈中洛斯的心臟,他驚恐地放開失控的雙手,由著她癱軟地滑坐在地毯上。

「咳……咳咳……咳……」突然得到氧氣的供應,嵇沛歆脹紅了臉,她搗著自己的脖子,無可抑遏地猛咳不停,藉以平順喉嚨的不適及乾涸。

「沛歆……」她的咳嗽聲震醒洛斯的理智,他蹲在她身邊,顫著手輕拍她的背,臉上失去原有的血色。

「咳……」嵇沛歆止不住地落淚,眼淚像水龍頭般落個不停。

「別哭……」他慌亂地想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卻驚覺它們越抹越多,似乎永無休止,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口中低低呢喃:「對不起,對不起……」他同樣地被自己的失控嚇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竟會這樣傷害她,甚至差點……殺了她!

一想到自己幾乎將永遠失去她,雙臂便不自覺收攏,怕她真的消失在他懷裡──

「嗚……」嵇沛歆忍不住地哽咽出聲,她掄起拳頭,用力捶打他厚實的胸肌。「放開我,放開我──」

洛斯任由她發洩的拳頭一拳拳地打在他身上,卻怎麼也不肯放鬆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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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53: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書房裡漫著嵇沛歆的低泣聲,以及洛斯不停道歉的低語,兩個人緊抵著書房的門板,一個努力想推開對方,一個卻絲毫不肯鬆手。

「讓我走,讓我走……」嵇沛歆哭著哀求。

「不!」洛斯一口回絕,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這是何苦,何苦把我留在這裡?」她抽抽噎噎地問著。

「為什麼你就不能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心頭像是硬生生地被刨開,洛斯臉上溢滿痛苦的神色。

嵇沛歆看不到他臉上的痛苦,她靠在他的胸膛,輕輕地說:「這是遲早的事,你明知我不屬於這裡,我留下來,只會造成彼此間的仇恨──」

「夠了!」洛斯霍然將她推開了此些,大手攫住她的下巴,陰驚地瞪著她梨花帶淚的小臉。「說穿了,你就是不肯心甘情願留下來,既然如此,不必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時間一到,我自然會讓你!」他咬著牙,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嵇沛歆木然地望著他,任由悲傷的情緒啃嚙她的心。「謝謝……謝謝你……」

小嘴無意識地動著,卻是刺耳「謝」字。

「這個字由你口中說出來,未免顯得不夠誠意。」他勾起嘴角,霍地露出邪魅。「換個更有'誠意'的方式?」他隱去眼瞳裡的憂傷,換上的是不羈的張狂。

「什麼是'更有誠意的方式'?」他越說越教她迷糊了,以至於全然沒有發現他的企圖。

「你會配合嗎?」他邪氣一笑,模糊了她的焦點。

嵇沛歆怔仲地看著他,她輕點了下頭。「如果我做得到,而那會讓你覺得好受一點……我會盡量試試看。」

洛斯挑起右眉,薄唇似笑非笑,隱含著一絲殘酷。

「這件事由你來做,是再適切不過的了。」嵇沛歆更糊塗了,但心頭敏感地升起一抹不安。

「你要我做什麼?」他定定地看著她,突地拉起她走向那張實心的榛木書桌,並讓她的臀部抵住書桌,開始下達他的指令。

「現在,把衣服脫了。」

她一愣,倏然明白他的意圖。「你……」

「是你自己說會'盡量試試'的,怎麼,不到一分鐘就後悔了?」他冷冷地盯著她的無措,兩隻放在褲袋裡的手緊握著,就怕管不住它們出來做怪,那可就少了那麼些樂趣了。

嵇沛歆臉上紅白交錯,她無力反駁他的話,因為那確實是她自己親口的承諾。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好矜持的了,她早已是他的人,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早就已經不屬於她自己,而是屬於這個冷情無心的男人。她咬著下唇,低下頭抖瑟著雙手,開始動手解開身上的洋裝鈕扣,隨著鈕扣一顆顆被鬆開,她雪白的肌膚逐一袒露在他眼前……

洛斯緊抿雙唇,瞬也不瞬地睇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卻仍舊成效不彰地急促起來。他嘲諷的話語令她氤氳了眼。她忍下心頭泛起的羞辱感,遲緩地解下僅有的遮蔽物。

他瞇起眼,像在審視自己的所有物般地盯著她無暇的胭體,包括每一個關節、每一寸肌膚,以眼光凌遲著她。她強忍住遮掩自己的衝動,因為那只會讓他憤怒;她閉上眼,不敢看他眼底赤裸裸的慾望!

「睜開眼睛看著我!」她這小小的逃避舉動並沒有逃過他犀利的眼,嗓音沙啞地命令道:「過來。」

她睜開眼,遲疑了一下,咬著下唇走近他,等著他的下一個指令。

「吻我。」他盯著她的朱唇,嘴角不自主地顫了下。

她認命地抬起頭,將紅灩灩的朱唇印上他剛毅的薄唇,她伸出小巧的舌尖,輕劃過他稜線分明的唇形,學著他教給她的,一回敬給他。他一聲急喘,倏然化被動為主動,舌尖頂開她微放的牙關,猛鸞剽悍地舔吻她的唇,輾轉吸吮著她的舌,似乎想將她吞噬入腹,反覆不休地侵佔她誘人的小嘴──

直到他放開她,她已雙腳虛軟,若不是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際,她恐怕早已癱軟在地。

「現在,幫我把衣服脫了。」他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氣息不穩,他狀似輕鬆地說了句,其實心中正翻騰不斷地湧出對她的憐愛。

她輕歎了口氣,彷彿這是她意料中的事,她動手開始除去他身上的衣物,柔軟的小手若有似無地輕觸他灼熱的肌膚……

「不!」她愕然地張大眼眸,羞憤難當地當場拒絕。

「你說要全力配合的。」他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

「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她抬起頭,幽幽地說。

「包括不准離開這裡?」他的嗓音透著一絲緊張,頓時出現彈性空間。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她幽怨地回答。

「你就那麼想離開?」他閉了閉眼,硬是抹去心頭緊抽的疼痛。

她低頭不語,她不想的,如果他不是那麼在意哥哥的背叛,如果他能對她有絲情感,她會留下,心甘情願地留下,只要他肯愛她……

他抬起她的下巴,眸底看不出任何思緒。「好好服伺它,或許我會如你所願,讓你早點回到台灣。」

「早點回到台灣?」他的條件顯然動搖了她的心,她掙扎地問了問。

「嗯。」他咬了咬牙,緊繃的下巴拉出剛毅的線條,看到她滿臉嚮往的神情,讓他不由得一陣心絞,表情銜上一絲狠戾。

嵇沛歆詢問地看了看他的眼,隨後下了決定。

「好,我做。」她笨拙地伸手握住他昂藏的興奮,怯怯地吞了口口水,張開小嘴,以口包裹住他的驕傲,她細細地舔吻著、吸吮著它……

洛斯猛抽口氣,被她生澀、笨拙的挑逗引爆全身的慾火。

「夠了!」熾熱的慾火混雜著揮之不去的恨意,他突地攫住她的手臂,粗魯地將她拉起,並用力地推倒在書桌上,兩隻長臂迅速撐開她修長的腿,臀部奮力一沉,她抬起小手,企圖推拒他。

洛斯猛力將她的柔美壓制在書桌上,使她不得不全數接受他狂猛的衝刺,壓抑的面容嵌上一抹濃濃的邑郁。

他氣!氣自己沒來由地提出這種鬼誘餌,更氣她為了想早日離開他,連這麼露骨的挑情動作都低聲下氣地去做!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他!他俯身啃咬她山丘上的玫瑰,留下屬於他的斑斑印記,手指越過濃密的私密叢林,強行佔據她最脆弱的敏感點。

「洛斯……」他的指尖不住地在她的私密處點火,她雙腿綿綿泌出濕滑的熱液,最初的乾澀疼痛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無可抗拒的酥麻……

「喜歡我的身體嗎?」他睇著她泛紅嬌媚的秀顏,惡意地停在她體內,逼迫她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

嵇沛歆空虛地蜷起膝蓋,長腿勾住他的腰,她無助地點著頭。

「說!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額際的汗水滴到她的胸口,他伸出舌尖為她舔去汗珠,引來她一陣陣抖瑟。

「你……不要,我說不出口……」她心慌意亂地撇開頭,不敢看他迷人、深逐的藍眸。

「說不說?」他惡意撤離她的柔軟,雙手卻不住地在她身上各個敏感之處煽風點火。

「洛斯……」她蹙起秀眉,下腹泛著無以言喻的空洞,直到他的粗指壓住她身下最敏感的珠蕊,她難耐地輕吼:「喜歡……我喜歡……」得到滿意的答案,洛斯重新尋到熟悉的路徑,溫柔且堅定地欺佔她的幽壑。心頭不斷泛起的憐借。

嵇沛歆只能無力地搖著頭,悲傷與喜悅不斷地充斥著她嬌弱的軀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這種生活多久?他怎能在如此仇恨她的情況之下,還對她做出這種親密的舉止?她不懂,而且可能永遠都不會懂的……好不容易才抑住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滑落,洛斯心疼地為她舔去朵朵淚花,卻抹不去自己心頭層層的黑雲。

她終究得離開他嗎?為什麼她就不能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留在他身邊?為什麼……

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痛?他不斷地抹去心頭一陣又一陣的不捨、不甘,不斷地說服自己他不在乎,不在乎她的淚、她的心、她的決絕。

他一次又一次地帶領她嘗盡性愛的歡愉,反覆不休地侵佔她秀色可餐的嬌軀,然而,心頭的不安卻逐漸擴大,大到令他忐忑難安、無力負荷──

「路易,我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嵇沛歆雙手藏在背後,顯然身後有些東西沒有拿出來。

「什麼事!」路易蹙著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日益消瘦的身子。

這陣子,嵇沛歆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日日消瘦,之前穿起來還算合身的衣服,此刻卻像掛在她身上似的,完全失去往日的豐盈,這讓路易覺得憂心,不忍見她再如此說淬下去。

「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她期待地問。

「拜託!」嵇沛歆可憐兮兮地要求著,她一定得確定路易願意幫她,不然她怎能說得出口?

路易冷靜地看著她,隨後歎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瞧她這麼委屈的模樣,就算是頑石也會點頭,如果幫了她會被洛斯給大卸八塊,那麼他也認了,誰教自己沒事幫洛斯瞞著她簽了那些「賣身契」,他活該倒楣得受到報應。

見他答得乾脆,嵇沛歆露出多日來難得見的笑容,她連忙將身後的手移到路易面前,擺在手上的是一疊厚厚的信封。「麻煩你幫我把這些信寄出去,好不好?」

路易愕然地看著那疊熟悉的信封,心裡冒出聲聲哀號,這不是他從郵差手裡,好不容易一封封攔劫下來的信件嗎?當然,幕後指使者是她的丈夫一一傑利德‧喬‧洛斯。

「呃……」這時他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苦楚,開始後悔自己因一時衝動,答應幫她這個忙。

「不行嗎?」嵇沛歆見他神色不定,悄悄隱去唇角的笑,眼角不爭氣地泛起水光。

「沒關係,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

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任再狠心的人都要投降,路易認命地接過她手中的信件。「我說了幫你,就一定幫你。」

「謝謝你,謝謝!」移沛歆興奮地展開笑顏,一時忘情,她緊摟住路易,表達她深深的謝意。

「沛歆……」路易有點受寵若驚,他慌張地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裡。

「呃……對不起,我太激動了。」發覺自己不宜的舉動,嵇沛歆忙放開路易,臉色微紅地道歉。

沒看見附近有任何可疑的人影,他這才放下一顆擺盪的心。

「路易,我想我必須先告訴你,這些信……」嵇沛欲覺得應該把之前被回收的事交代清楚,免得路易又白忙一場。

「我知道,是我幫洛斯拿回來的。」路易歎了口氣,阻斷她的話。

嵇沛歆訝異地張大了眼,她沒想到這件事路易也有分!

路易清了清喉嚨。「你別怪他,你知道他一向沒什麼安全惑。」

嵇沛歆沮喪地低下頭。「他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他一點都不在乎我,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大費周章地把信追回來……」

「他是這麼告訴你的?」路易看了看她,頓時覺得無力。

她搖了搖頭。「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的。」

路易翻了翻白眼。「你呢?你怪他這麼對你嗎?」

嵇沛歆木然地搖著頭。「事出必有因,如果不是哥哥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我跟他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交集,更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裡跟你講話……」

路易膘見她落寞的眼神,心中燃起一線希望。

「沛歆,你愛他,對不對?」

嵇沛歆一陣心驚,她抬起頭,驚恐地瞪著路易。「沒……你別胡說……」

「承認愛一個人這麼困難嗎?」路易歎了口氣。她是這樣,洛斯又何嘗不是?兩個為情所苦的人,為何就不能正視自己的感情,非得將彼此逼人如此不堪的絕境?

嵇沛歆控制不了地掉下淚來,她狼狽地以手背拭去臉上的水珠。「我跟他不會有未來的,既是已知的結果,何必自掘墳墓,逼著自己往裡頭跳?」

「你沒把你的心事告訴他,又怎麼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路易急得頭快冒煙了,怎麼好死不死,這兩個人都固執得令人頭痛?

嵇沛歆愣住了,他想起洛斯強硬的態度,一時間,無言以對──

千算萬算,路易還是沒算到那尷尬的一幕真的被洛斯給瞧見了。

洛斯走出二樓的陽台,才拿出菸正想點上,無巧不巧見到嵇沛歆撲到路易懷裡的那一幕,他瞇起眼,霍地捏斷手中的香菸,轉過身步入房裡。他將自己拋進偌大的床上,倦意一下子襲上他脆弱的心頭。

「媽,不要走,我好愛你,我不要跟你分開啊!」

「放手!」

「不要!不要離開我!」

「我叫你放手,聽到沒有?」

「媽!拜託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跟爸爸!我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不行!我不要帶著你這個小拖油瓶,你只會給我惹麻煩,帶著你,我要怎麼去追求我的幸福?放手!」

「媽!媽──」兒時的記憶毫無預警地竄進腦海,他蜷起身子,雙臂用力地抱住頭,卻揮不去母親字字傷人的話語。

愛,注定讓人受傷的,他愛母親,可是母親卻可以毫不留情地拋下年幼的他,跟著別的男人頭也不回地離他而去!

記得小小年紀的他,每日靠在窗邊直盯著大街,一心企盼母親能突然回頭,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溫柔的親吻,但日復一日,他終究還是失望了,她沒有回來,留給他的,只是揮之不去的傷害……從那時起,他拒絕再付出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對女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擁有他真心的對待!只有她,嵇沛歆。

她竟擁有了傷害他的力量,每每趁他不注意時,狠狠地捅他一刀,讓他心頭痛楚、鮮血淋漓。該死!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她!她寧願投入路易的懷抱,卻吝於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

洛斯握緊拳頭,狠力地敲打著床頭櫃,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手上傳來陣陣酸疼,卻怎麼也比不上心頭那股椎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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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23:54: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洛斯,他來了!」路易連跑帶跳衝進書房,一腳還沒踩進去,聲音就先到了。

洛斯看都沒看路易一眼,一勁兒盯著窗外的藍天。

「洛斯!」路易衝過去轉動他的旋轉皮椅,語氣透著緊繃。「我說'他來了',你聽到了沒有?」

洛斯照了路易一眼,慢條斯理地說:「誰來了都不關我的事。」

「你見鬼的發什麼瘋?」路易發覺他的怪異,莫名其妙地問了句。

洛斯狠狠地給他一記白眼。「昨天……她跟你說了什麼?」

路易愣了愣。「昨天?誰?」

「你別跟我裝傻,我都看見了。」洛斯深吸了口氣,鎮定自己焦躁的情緒。

「喂!你幫幫忙好不好?說話說清楚點,誰曉得你在說哪件事?」一天之內跟多少人講過話,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誰知道他在說哪位啊!

「她都主動抱著你了,你還說沒有?!」嫉妒的火焰一下竄至頭頂,洛斯忍不住提高音量,對著路易大聲咆哮。

這一吼,可把路易當時的記憶全給吼出來了,他乾笑兩聲。「你說沛歆啊?也沒什麼啦,她……」

「說重點!」洛斯不耐地打斷路易的話,他要知道的不是這個,他要知道她為什麼主動抱住路易?

「喂!如果不是你硬要把她的信給全收回來,她也不會來找我!」路易的口氣也忍不住沖了起來。真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自己說話不清不楚,還敢大聲吼他,說話大聲就贏嗎?啐!「她要我幫她把那些信寄出去,當然,不能被你發現。」再怎麼說也是自家兄弟,路易並沒有隱瞞;而且,事到如今,寄不寄那些信都無所謂了。

室內出現短暫的沉默。

「你寄了?」過了好一會兒,洛斯僵硬地問。

「還沒。」路易悶悶地回答。

洛斯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路易舉手阻止。

「洛斯,你清醒點好不好?我說'他來了',你聽清楚了沒?」洛斯茫然地盯著路易,突地一個人影閃過腦海,他瞬間瞠大了眼,藍色的眼眸迷惘地詢問著──是「他」嗎?

路易歎了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一時間,恐懼揪緊了洛斯的心,他慘白著臉,邁開大步,急躁地想衝出書房。

「洛斯!」路易用力地抓緊他,不讓他離開書房。

「放開我!他是來帶她走的,我不能讓他這麼做──」他像隻無頭蒼蠅般地慌亂,極力想推開路易的箝制。

「洛斯!你冷靜一點!」路易不忍見他如此倉皇,大聲地吼他。

「你要我怎麼冷靜?」胸膛像是被刨開一個大洞,無情的冷風直竄他疼痛難耐的胸口,即使天氣酷熱難當,卻絲毫無法阻止那股椎心的冰冷。「她就要走了,像我媽一樣永遠的離開我,你要我怎麼冷靜?!」

「該是你的,怎麼也逃不掉!」

路易用力地將他按在皮椅上,真要命!洛斯發起瘋來,力氣可大過蠻牛。

「好歹也讓他們兄妹聊一聊,畢竟他們分離了八個月!」

洛斯被路易這麼一吼,全身像洩了氣般,他頹喪地垂下肩膀,兩隻手掌顫抖著搗住臉龐。「八個月,才八個月她就要離開了……」

「別這樣,洛斯,她不會走的……」路易不忍見他如此痛苦,忍不住出言安慰。

「她會走,一定會……」洛斯悶聲說道。「她恨我,她恨死我了,怎麼可能還會留下?怎麼可能……」

路易無言了,感情的事任誰也插不上手,兩個自我封閉的人,除了他們自己,誰也沒辦法幫上忙。

「哥?哥!」嵇沛歆不敢相信地猛揉眼睛,她沒想到此刻站在眼前的,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哥哥。她連忙拉著嵇沛安進到屋裡,一併坐在沙發上,她有好多話想問他。

「沛歆──」嵇沛安眉頭深鎖,雖然他同樣心情激動,但看到沛歆瘦弱的身體及滿面愁容,他忍不住深深自責。

「哥,你到哪裡去了?梅莉呢?你們結婚了沒有?姑姑呢?她好不好?」嵇沛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心頭漲滿了乍見至親的喜悅。

「姑媽很好,而且……我也結婚了,梅莉在家裡陪著姑媽。」嵇沛安安撫她急切的情緒。「你呢?你在這裡好不好?」他輕問。其實他想問的不只這些,他想問她洛斯有沒有欺負她、虐待她,但看著她消瘦的臉龐,他卻問不出口。

「很好啊!」她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故作開朗地回答。

「真的很好?」明知她在扯謊,他還是試探性地再問一次。

「嗯,哥,你幸福嗎?」她最想知這的是哥和梅莉之間,是否像她想像般美好,如果哥的日子真的如她所期望的幸福美滿,那她的委曲求全也總算有了代價。

嵇沛安紅了眼眶。「沛歆,哥對不起你……」

「哥?」嵇沛歆慌張地瞅著他紅紅的眼眸,忍不住拉起他的手。「你為什麼道歉?你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是哥太自私,自己犯的錯,卻要你來為我承擔。」他垂下眼瞼,突然覺得無法面對自己的妹妹。

「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不對!愛一個人並沒有錯,所以他何罪之有?

嵇沛歆眨了眨眼,輕輕眨去眼角的水氣。

「你怎麼會不懂?你看你瘦成這個樣子……」嵇沛安話裡充滿不捨。

「哥,我一點都沒瘦呀!」她站起來,飛快地轉了一目。「你看,我跟以前一樣,都沒變呢!」嵇沛安閉了閉眼,捨不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

「哥,大家都對我很好,我真的很快樂。」她坐了下來,清秀的臉龐漾著遮蓋不住的輕愁。

「你還想騙我?」他狠心激破她的謊言。

「哥……你在說什麼?我真的不懂。」她把眼淚往肚裡吞,仍一派堅強地笑著。

「不管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走!哥帶你離開這裡。」嵇沛安突然拉住她的手,轉身往大門口走去。

「哥……」嵇沛歆心亂不已,她也想跟他離去,可是……

「沛安,好久不見了。」

樓梯間傳來一抹冰冷的嗓音,頓時令嵇沛安與嵇沛歆停下腳步,凍結似的呆立當場。

「洛斯……是好久不見了。」嵇沛安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將嵇沛歆藏往身後。

「坐呀,咱們是老朋友了,何必這麼生疏?」洛斯冷眼看著他略嫌可笑的動作,緩步走下樓來。「沛歆,你沒為沛安泡杯咖啡?」

「不用。」嵇沛安護住身後的嵇沛歆,驚覺她輕輕地顫抖著。

她硬著頭皮走出嵇沛安的身後,扯著僵硬的笑容說:「哥,你看我多糊塗,你來了這麼久,我竟然連杯飲料都沒為你準備。」

「沛歆?」嵇沛安輕喚她的名,迎向他的卻是一雙幽深的眼眸。

「哥,你坐一下,我馬上為你沖杯咖啡。」她隨口說著,然後幾乎是以逃走的速度離開客廳。

「沛歆!」嵇沛安不安地看著她逃離的背影,吶吶地喊了聲。

「沛安,坐呀!」洛斯坐了下來,他狀似悠閒地蹺起二郎腿,順道叫醒怔仲的嵇沛安。

嵇沛安責備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跟著坐下。

「你今天怎麼有空,大老遠地由台灣飛來法國,怎麼,來度蜜月?」洛斯瞟著嵇沛安坐立難安的模樣,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洛斯,明人不說暗話,你明知我為什麼而來!」嵇沛安嫌惡地看著洛斯,決心將沛歆帶離此地。

洛斯不過說了句話,竟能讓沛歆止不住顫抖,恐怕真應了他當初的擔心──洛斯並沒有善待她!

「哦?那你為了什麼而來?」洛斯放下腳,換另一隻腳蹺著。

「我來帶沛歆離開這裡。」嵇沛安也不囉嗦,便直接說明來意。

「哈哈哈!」洛斯驀然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回湯整個客廳。「你憑什麼?」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他問。

「憑我是沛歆的哥哥。」洛斯突如其來的笑讓嵇沛安在心裡打了個突,他鎮定地回答。

「哥哥?」洛斯嗤笑一聲。「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就憑你'哥哥'的身份想她帶走,你還不夠格。」洛斯瞇起眼,故意拆穿自己的「身份」。

嵇沛安狠抽口氣。「你……你說什麼?」

「不懂嗎?我是你親愛妹妹的'丈夫',而她,是我'名副其實'的妻子,你憑什麼帶她走?」洛斯惡意的強調某些辭彙,好讓那沛安能知難而退。

嵇沛安激動地握緊拳頭。「你強迫她?」洛斯又低笑出聲,輕佻地伸出食指左右搖晃。

「我可用不著那種不光明的手段,是她自己答應的,心甘情願跳上我的床!」

嵇沛歆正巧由廚房轉了出來,他抹黑的一字不漏地傳到她耳裡,使得她一陣暈眩,手上的托盤差點掉落在地。血色迅速由她的小臉上褪去,她顫巍巍地走進客廳,麻木地將托盤放在矮几上,輕顫地將咖啡-一放到他們面前。

「沛歆……」嵇沛安馬上發現她蒼白的臉色,他不捨地拉住她坐在身旁。

「好一副兄妹情深的畫面。」洛斯並不是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他強壓住後悔的激動情緒,說出口的話又酸又嗆。

嵇沛歆渾身一僵,全身像根木頭似的又硬又直。

「夠了,洛斯!」嵇沛安終於忍不住了,他憤怒地面對洛斯。「你是怎麼對她的?你看看她,全身瘦得沒幾兩肉,你還好意思說她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娶來虐待的嗎?」

「哥!」嵇沛歆嚇了一跳,連忙扯住嵇沛安的手臂。

「你想怎麼樣?」一團火氣在洛斯的胸口醞釀,他冷冷地問。

「我想怎麼樣?我想把她帶離開你,把她帶回台灣去!」嵇沛安不再隱忍心中的激動,他對著洛斯低吼。

洛斯握緊拳頭,他瞇起眼,狠狠地睨著嵇沛安。

「她是我的人,你問問她,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走?」嵇沛安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洛斯竟當著他的面,公然威脅沛歆?!

嵇沛歆白著一張臉,她閉上眼,清楚地明白洛斯的意思,如果她膽敢說要跟哥哥回台灣,那麼她留在這裡的八個月將全數成為泡影,他還是會殘忍地對付哥哥和梅莉,甚至……連她都不會放過!

「沛歆,你別怕!哥會保護你,哥一定會保護你!」嵇沛安憤恨地瞪著洛斯,伸手輕拍沛歆的背。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洛斯低喃,一字字無情地打擊著沛歆脆弱的心。「沛歆,說呀!說我欺負你,告訴他,說我讓你受委屈了!」像溫暖的春風拂過在座的兩人,洛斯的聲音慵懶得令人安心,卻在在張狂地彰顯他的憤怒、他的威脅;她撇開頭,緊閉的眼訴說著她的掙扎。

「洛斯,你高抬貴手放了她吧,她跟那件事完全沒有關係!」嵇沛安熟知洛斯的脾氣,他怎會看不出來洛斯顯而易見的脅迫!

「你還好意思提那件事?」洛斯蹙起眉,霍地站起身,像尊高大的神祇,睥睨著他們兩兄妹。「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不會在這裡,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他無情的字句割刨著沛歆的心,她深吸口氣,不准自己因他的話而傷心。事已至此,她明白自己再也逃不開他的魔爪,就算他真的肯放她走,那又如何?她早已將自己的心留在這裡,留在他身上,那是怎麼樣也取不回來的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不會有意見,但請你放過沛歆,她完全是無辜的,你不該把她拖進來!」嵇沛安也站了起來,以免在氣勢上就矮了他一截。

「哥!」嵇沛歆突然拉住嵇沛安,幽幽地說。「我不怪你,真的,只要你能幸福,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沛歆,你……」沛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傻妹妹在說什麼啊?他努力地想。

「哥,別說了。」她抬起臉,幽幽地瞅著洛斯的背影。「你別為我擔心,我在這裡很好,大家真的都對我很好,洛斯也是,他從沒對我說句重話,更沒要我做任何瑣事,他真的……對我很好……」

「沛歆……」推沛安梗住了,他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只能心疼地看著她。

她幽怨的聲音訴說著與現實有段差距的事實,句句凌遲洛斯鋼硬的心,一種叫做「痛苦」的情緒一直盤踞心頭,他幾乎就要投降了──不!她吃的苦還不夠多!怎能讓他消去心頭之恨?她是唯一擁有傷害他能力的女人,他憑什麼讓她這麼好過?

「夠了!別再演那些令人反胃的戲碼。嵇沛安,你想帶她走嗎?」洛斯整了整面容,他回過頭,弔詭的笑掛在他薄薄的唇角,心卻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他直勾勾地瞅著她纖柔的身影。

「我當然想帶她走,但是你……」洛斯驟然改變的態度,令嵇沛安深感不安。

「既然你想帶她走,那簡單!」他深深地看著嵇沛欲,像想將她刻印在心版上似的。「你只要把梅莉還給我,就隨時可以把她帶回去!」倏然,他伸出手指著嵇沛歆。

一句話同時震住在場的三人,包括剛由樓上下來的路易。

「洛斯!」嵇沛安與路易同時大吼他的名字,而積沛歆已兩眼空茫,不知該如何回應。

「該死的你,你竟敢說這種渾話!」嵇沛安激動地衝上前去,狠狠地揪住洛斯的領口,眼見一場激戰就要展開,路易快步地由樓上衝了下來,立即拉住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

「沛安,有話好說!」路易沁出冷汗,雖然他也同樣不能接受洛斯說這種傷人至極的話,可他總不能眼睜睜看這兩個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還有什麼話好說,?」嵇沛安不肯放開洛斯,他怒氣賁張地大聲嘶吼。「他把沛歆當成什麼了?她是他的妻子啊!」

「沛安!」路易試圖安撫怒氣騰騰的嵇沛安。

嵇沛歆呆愣地坐在原處,眼前的一團混亂已入不了她的眼,回湯在她心裡的只有一個念頭一一原來洛斯心裡所愛的人是梅莉,而她……除了是他報復的工具之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空洞的眼麻木地看著三個男人,她哭不出來,一滴淚都擠不出眼眶,突地眼前一黑,就此失去所有的知覺……

「路易,你竟然幫著洛斯做這種缺德事,你怎麼對得起沛歆?」裴爾焦急地在客廳裡來回走動,他留小岑在房裡看顧沛歆,拎著路易跟嵇沛安兩人,打算來個開庭審問。而洛斯,打從沛歆昏倒,他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爸,我……」路易這會兒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好了,洛斯呢?那渾小子到哪兒去了?」裴爾生氣地問道。

「這……」路易翻了翻白眼,鬼才知道他在哪兒!

「到酒窖裡去找找!」裴爾命令道,路易一副「謝恩」的模樣,連忙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沛安,是傑利德家對不起你們,我做主,你把沛歆帶回去吧。」裴爾歎了口氣,他語氣沉重地對嵇沛安說道。

「我不走!」嵇沛安還來不及開口,沛歆的聲音便幽幽地由樓梯間傳來。只見小岑攙扶著沛歆,她撐著樓梯扶手,一臉蒼白。

「沛歆!」嵇沛安連忙過去扶她,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沛歆,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讓你受苦了。」裴爾對自己深深自責,他是真心把她當成兒媳婦來疼,卻仍讓她受到傷害。

「爸,您別這麼說。」她輕喘著,反倒安慰裴爾說。

「洛斯說的沒錯,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怨不得您。」「沛歆,喬叔都這麼說了,你就跟哥回去吧!」嵇沛安實在不忍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繼續受折磨,他勸道。

「哥,我不走。」沛歆幽幽地說。

「沛歆,你這是……」嵇沛安知這她的個性,一旦倔起來,任誰也拿她沒辦法。

「沛歆,你苦是擔心洛斯會對付沛安跟梅莉,那麼你放心,我不會再任由那小子亂來的。」裴爾以為她擔心的是這個,忙表明自己的立場。

嵇沛歆虛弱地搖了搖頭。「爸,連您也趕我走?」

「當然不是,我早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自然是捨不得你走,可是我也不能看你留下來受苦啊!」裴爾歎了口氣,感性地說道。

「謝謝您,爸。」沛歆露出一抹笑,她轉身看著嵇沛安。「哥,我還是不跟你回去了,請你好好地代我照顧姑姑……」

「沛歆一一」嵇沛安皺緊眉頭,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哥,我愛他!」她不再隱瞞了,將自己的心赤裸裸地攤了開來。「就算你真的帶我回去,我也不過是具沒了心的空殼罷了……」裴爾與嵇沛安同時倒抽了口氣,他們沒料到這會是沛歆不肯離開的理由。

「哥,你就成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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