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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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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回眸不哭 [劍嘯天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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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街頭鬧劇


  
    盼兒驚啊一聲,憤然轉頭,小臉上怒氣沖沖,一雙小手緊緊攢著,對著趙曉曼嬌斥道:“壞姐姐!臭姐姐!討厭死了!盼兒不喜歡你!”

    趙曉曼見劉劍傷得不輕,也不知怎的,心中無端的惶亂起來,只覺劉劍每一聲慘叫都敲在她心上一般,使她難受之極!原本已經很內疚了,再聽盼兒如此一說,知道自己誤會劉劍了,不由更是手足無措,惶急得無地自容,連忙搖手分辨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劉劍怒吼一聲,跳腳道:“這還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有意的不成?我眼睛都快被你弄瞎了!”

    趙曉曼忙從懷中掏出一瓶藥遞給劉劍:“我有藥,擦上就好了。這玉露液很好用的,特別是對外傷有神奇的療效!”

    劉劍本想不接,但看了看滿身是傷的盼兒,伸手接過,將信將疑地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趙曉曼腦袋連點,劉劍直懷疑會不會就這麼掉下了,“不信你問姐姐!”

    劉劍向趙曉妙望去,趙曉妙含笑點了點頭:“是真的,你放心用吧!我妹妹性子是急躁了點,希望你不要介意!”

    劉劍看了趙曉曼一眼,用鼻孔哼了一聲,將懷中盼兒輕輕放在地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盼兒啊,她們說這藥很好用,擦上之後傷就好了。來,劉大哥幫你擦,很快盼兒的傷就會好起來,重新恢複干乾淨淨漂漂亮亮的樣子!”由于臉上很痛,他不像在笑倒像再抽搐!

    盼兒斜了趙曉曼一眼,不信道:“不會是毒藥吧?盼兒才不用壞姐姐的東西呢!”

    趙曉曼臉上頓時一片尷尬,紅云瞬間密布,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劍手指輕彈盼兒額角,輕斥道:“盼兒別調皮了。這位姐姐呢,雖然有時候脾氣是不太好,但心地還是不壞的。來,劉大哥給你上藥!”

    “誰脾氣不好了?”趙曉曼被劉劍這一說,那絲內疚頓時跑到九霄云外,手指劉劍就要與他理論一番。

    “好了好了,妹妹!”趙曉妙輕輕摟住趙曉曼小蠻腰,對劉劍報以歉意的笑容。

    劉劍此時哪有時間跟她廢話,打開瓶蓋,擠出一點玉露液在手心,頓時一股濃郁的藥草芬芳沖入鼻中,聞起來有點刺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可能會有一些痛,盼兒乖,要忍耐一下。”

    “啊!痛!”劉劍剛把玉露液抹在盼兒臉上,盼兒便呼痛起來。劉劍連忙叫她忍忍,可盼兒還是一直叫痛,連眼淚都掉下來了。

    劉劍連忙停手,望著兩女皺眉道:“你們的藥藥性怎麼這麼霸道?盼兒哪里受的了?”

    趙曉曼不滿了,一邊將刀入鞘一邊道:“你胡說什麼?這玉露液藥性最是溫和不過,塗在傷口上只有絲絲的涼意及微微的麻癢,怎麼會痛?定是你笨手笨腳地弄痛了她!”

    “不會吧!”劉劍尷尬地道,“別人都說我很溫柔的……”

    “噗哧!”趙曉妙一雙俏目盯著劉劍,笑意盈盈道,“還是我來吧。”說著緊咬紅唇,接過劉劍手中的玉露液,輕輕地幫盼兒塗抹起來,眼中的笑意怎也掩飾不住,雖然強忍住了,但白皙的俏臉卻漲得通紅,似乎劉劍那句“我很溫柔”真的是很好笑。

    劉劍見盼兒果然不叫痛了,自嘲的笑了笑,嘴上仍不肯失了面子:“別人真的說我很溫柔啊,不騙你們!”

    “噗哧!”

    這次連趙曉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兩女臉泛潮紅,雙目如蒙上了一層霧氣,玉手掩唇,斜瞄劉劍笑的直不起腰來。也不知怎地,兩女眼中那迷離的蒙光,似乎有無窮的吸引力,劉劍在兩女見看來看去,一時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見劉劍一手摸著腦袋,眼睛不斷在她們身上瞄來瞄去的傻樣,兩女笑得更歡了,趙曉妙干脆連藥也不擦了,跑過去摟住趙曉曼,兩人貓著腰咯咯地笑成一團,劉劍真懷疑,她們那盈盈一握的細腰會不會因此兒折斷!

    兩女本來長的美麗嬌俏之極,不但臉蛋好,身材也是一級棒,這一笑更是臉上紅霞隱隱,連裸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皙的脖子都微微泛紅,玉手輕掩間,細碎潔白的貝齒在紅唇輕啟時若隱若現,那大而美麗的眼睛,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霧氣,淡淡的眸光透過那層迷蒙的水濕映射而出,撩得人一陣心跳耳熱!那飽滿有度,凹凸有致的柔弱嬌軀,隨著兩女的輕笑而輕顫不已,讓原本玲瓏浮凸的身形,更是涇渭分明,充滿柔柔彈性的致命吸引力,分外惹人遐思!

    不知怎的,劉劍覺得自己心跳似乎加快了不少,心中升起一股從未體驗過的異樣感覺,腦子都有點暈乎乎起來。狠狠甩了甩頭,劉劍環顧了四周一眼道:“你們該不會是想把整條街的人都吸引過來吧?”

    兩女愕然四顧,赫然發現不知合適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男的個個兩眼放光的望著她們,女的則是滿臉嬌嗔地狠狠掐著身邊男伴的大腿。

    兩女有點不好意思,臉紅紅地低下頭,然後又同時抬起頭來狠狠橫了劉劍一眼,同時開口道:“都是你!”

    劉劍被那風情萬種的一眼給看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反射性地道:“關我什麼事?”

    趙曉曼跺了一下蓮足道:“別管他了,我們幫這位小妹妹上藥吧!”

    兩女小心地掀開盼兒破碎的衣服,在傷口處輕輕塗抹,還不時地用嘴哈一口氣,直把盼兒癢得一直呵呵直笑。

    趙曉曼偶一回頭,發現劉劍正精精有味地看著她們,大眼一瞪:“你這色狼!看什麼看,連這麼小的小妹妹你都不放過麼?要不要你來塗藥,可以看的更清楚!”

    “這……”劉劍一時瞠目結舌,但人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不好再看下去,忙轉過身對還希希拉拉聚在附近不肯走的眾色男大聲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麼?”

    一個滿臉豆豆的帥哥擠出人群大聲道:“美女我們當然見過,可我們還沒見過這麼丑的丑男啊!”

    劉劍愕然四顧,然後手指豆豆帥哥道:“嗯!你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丑男中的丑男!你回家用鏡子自己照照不就看到了麼?”

    豆豆帥哥一聽此話立即從懷中掏出一面銅鏡,但卻不是自己照,而是遞給劉劍:“你自己照照看就知道我這樣已經算是帥的了!”

    劉劍對自己的長相可是一向很有信心,暗道這怎麼可能,難道這人審美觀有問題麼?但還是擺上一副自認為瀟灑迷人的微笑,這才向銅鏡看去!只見一個臉上掛著一條從額頭拖到嘴角的血淋淋紅痕的惡鬼從銅鏡中冒出頭來,嚇得劉劍立時一聲驚叫,手一抖,銅鏡遠遠甩了出去。

    “這是誰?怎麼這麼難看?”

    眾人頓時一陣哄笑,連兩女也咯咯笑得直不起腰來。

    劉劍終于反應過來那是自己,忙用雙手捂住鬼臉,蹲到盼兒身後再不敢起身,耳中還傳來那豆豆帥哥的話:“知道我是多麼的帥氣了吧!丑男!”以及兩女不停的嬌笑,劉劍氣得差點閉過氣去,大吼道:“可惡!趙曉曼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這話知引來兩女更大的嬌笑聲,此時兩女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這家伙還蠻好玩的。

    劉劍郁悶地抱這腦袋也不知蹲了多久,耳中傳來趙曉曼的嘻笑聲:“喂!我說,你別躲了,人都走了拉!”

    劉劍偷偷從指縫間瞄了一下,他這動作又引得兩女一陣嬌笑。

    劉劍頓時惱羞成怒:“你們就知道笑!我一世英名都被毀了!我變成這個樣子你們要負全責!”

    趙小妙忍住笑道:“你要我們怎麼負責?我先申明,這可不關我的事!你要找就找曉曼,別來找我!”

    趙曉曼不依了:“姐姐你太陰險了吧!”

    劉劍搖搖腦袋,粗聲粗氣道:“我不管!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我還要和流冥比試誰泡的美美多呢,要是輸了我就抓你們來充數!”

    兩女臉一紅,啐了一口道:“胡說八道!”

    “你們快幫我買個布袋過來!我要把頭罩起來!快點!”

    趙曉曼笑罵道:“一個大男人,那麼在乎容貌干什麼!”

    “快去!”

    在劉劍一再要求下,兩女也覺頗為好玩,就去幫他買回來一個布袋,不過……

    “怎麼是花的?這怎麼戴?你們存心看我出洋相麼?”劉劍怒視兩女。

    趙曉曼忍住笑,裝作無辜道:“我們跑了許多地方,都只有這種花色的,我們有什麼辦法?你不戴就算了!”

    劉劍:“那為什麼上面還繡了一只肥胖的青蛙?”

    趙曉曼轉過身去,渾身輕顫道:“青蛙王子你總聽說過吧?我們覺得你很像啊!呼哧……”她說著說著,右手突然捂住臉,發出一陣怪音!

    趙曉妙低著頭,雙肩聳動,也連聲稱是。

    劉劍懷疑道:“我不信!你們耍我!我很帥沒錯,配王子的稱呼雖然有點失身份,但這青蛙也太丑了吧?我不戴!”

    趙曉曼鼓著嘴,兩手一攤:“那沒辦法了,要不你自己去買吧!”

    劉劍皺了皺眉由于半響才道:“算了,勉強湊合吧!”

    說著就要將花布袋往頭上罩去,趙曉妙忙阻止道:“等一下!你若想少戴幾天布袋的花,就先擦點玉露液!”

    劉劍連忙一把奪過玉露液,眼珠轉了轉,邪笑道:“這個,你們誰幫我擦?我自己不好擦啊!”

    趙曉妙忍著笑搖手道:“別找我!是曉曼弄的你這樣的,你叫她幫你擦好了!”

    趙曉曼紅著臉不依道:“姐姐!”

    劉劍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吧!我就勉為其難讓你幫我擦吧!嘿嘿!”

    趙曉曼一瞪眼,正要發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立時笑盈盈道:“好!我來幫你擦,誰叫我自己傷了你呢?”

    劉劍看她笑容古怪,感覺不對,忙道:“不用了,其實我可以自己擦的。”

    趙曉曼哪理他,一把奪過玉露液,擠在手心就狠狠往劉劍臉上抹去,劉劍立時哇哇大叫起來。直到劉劍疼得不行,才退後一步,得意道:“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舒服呢?”

    劉劍忍住痛,深深地吸了口氣,陶醉地道:“你的手好嫩好香啊!”

    趙曉妙掩嘴偷笑,趙曉曼臉紅的像太陽,又羞又惱道:“那要不要再幫你擦一下?”

    劉劍立即一臉正容:“這藥擦在臉上涼涼的舒服之極,想必很是珍貴,怎麼能隨意浪費,擦一遍已經夠了!”

    趙曉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劉劍終于小心地套上了花布罩,還用手指在眼睛處戳了兩個孔,露出賊溜溜的一雙眼睛,又惹得兩女笑聲不斷。

    “姐姐!你看他像不像蒙面搶匪?”

    “嗯!很像!不過搶匪怎麼也不會套花布吧?我看他更像蒙面色狼!”

    “對哦!真的耶!我怎麼沒想到?……”

    ……

    在兩女唧唧喳喳評論劉劍到底像什麼的時候,一旁的盼兒說話了:“我看劉大哥像要上花轎的新娘子!”

    劉劍一聽這話,大叫一聲:“盼兒你背叛我!”然後誇張地直接導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三女鬧夠了,劉劍才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盼兒已經完全被兩女給拉了過去,姐姐姐姐地叫個不聽,直聽的劉劍郁悶不已。

    劉劍恨不得立即離開這里,眼珠一轉,忽然有了注意,兩只眼睛發著賊光道:“盼兒呀,既然你和兩位美女姐姐這麼投緣,不如以後就跟著她們如何?劉大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轉身就像跑,卻被趙曉曼一把拉住:“你跑哪里去?”

    盼兒也哭著沖過來抱住劉劍,哽咽道:“劉大哥不要盼兒了麼?是不是盼兒惹劉大哥生氣了?盼兒再也不敢取笑劉大哥了,劉大哥別不要丟下盼兒好麼?”

    眼看是走不了了,劉劍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劉大哥跟你開玩笑的,劉大哥怎麼會不要這麼可愛的盼兒呢?”哄了半天,才讓這小妮子破涕為笑。

    趙曉曼緊抓劉劍衣領不放,凶巴巴道:“我和姐姐專門來找你的,你還想跑哪去?”

    劉劍露在外面的兩只賊眼咕嚕嚕一轉,嘿嘿笑道:“難道你們真的對我情有獨鍾,所以才一路追蹤而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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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寒蟬妙用


  
    兩女頓時被劉劍的話鬧了個大紅臉,趙曉曼奇怪地,竟然沒有立時發飆,只是鼓著雙頰低啐道:“誰對你情有獨鍾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我們追蹤你可是有緊要的事。”

    趙曉妙也紅著臉羞道:“就是!也不看看你的糟蹋樣子,誰會對你……”她畢竟比趙曉曼害羞些,有些話怎也說不出口!

    劉劍雙眼大放毫光,口中更是嘎嘎怪笑:“你們就承認吧!我的魅力無人可擋,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我不會笑話你們的!嘿嘿!我……”

    趙曉妙見劉劍越說越不像話,忙打斷道:“別盡說廢話了!我們找你可是為了那只冰魄寒蟬,你沒被司徒玄搶走吧?”

    劉劍搖了搖花布袋,不屑道:“什麼搶不搶的?我不搶他就算好了!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司徒玄可是差點被我一刀給捅死了,知道厲害了吧?哈哈……”

    趙曉曼用右手食指刮了刮吹彈可破的俏臉,揶揄道:“是啊!聽說某人在人家後面捅了黑刀子,不但要不了人家的命,反而被追得滿世界亂竄,真的是很厲害呢!”

    趙曉妙也在一旁掩嘴偷笑。

    劉劍笑聲頓止,干咳了幾聲,兩只黑眼珠一轉:“這個……其實事情不是那樣的,當時是因為流冥功力被封,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所以我才打算暫避一時,等把流冥這個累贅安頓好之後再與司徒玄一決生死的。而且啊,我跟你們說,後來我還真的和那個司徒玄單條了一場,還把他給嚇跑了呢!”

    劉劍越說越是得意,最後干脆手舞足蹈把當時交戰的場面大肆渲染之後,連比帶劃,喝喝有聲地用身體作了一番形象的肢體語言解釋,只把自己誇得如何如何厲害,簡直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而司徒玄又是如何如何的差勁,根本就不堪一擊,他只要吹一口氣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兩女也不打斷他,只是微笑著靜靜地聽,只是眼中卻滿是“吹牛”兩個字,就連不諳世事的盼兒都看出來了,臉上也是一副懷疑的表情。

    劉劍哪管她們心中怎麼想?在南林城,他被司徒玄打的郁悶之極,後來又被追得如過街老鼠般滿山亂跑,雖然最後自己“大發神威”與司徒玄硬干了一場,但他心里明白,若不是自己的引劍道神奇之極,攻了司徒玄個措手不及,且司徒玄被自己傷了一刀在先,功力未複的話,他恐怕早就被司徒玄生吞活剝了!對于司徒玄的厲害,他還是心有余懾,知道不敵,所以只能在口頭上狠狠地“貶低”一番,過過干癮了。是以,雖然明明知道兩女絕對不會相信,但他還是吹得不亦樂乎!

    劉劍一直喋喋不休,像機關槍一樣噼里啪啦一頓神侃,一直過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絲毫沒有收口的跡象。最後,趙曉曼終于忍不住了。

    “喂!我說你夠了吧?要是你真那麼厲害,怎麼會連自己的刀都掉在地上沒揀呢?我看你分明是被司徒玄打的滿地找牙,連武器也掉了!”

    劉劍一噎,這才想起自己的紫闕刀的確是被司徒玄給打飛了,忙道:“我的紫闕刀呢?”

    趙曉妙笑著接口道:“流冥已經交給你師兄了。”話鋒一轉,又道,“聽流冥說你被司徒玄抓了,怎麼又跑掉了?”

    劉劍“花布袋”一揚,傲然道:“切!憑他也能抓的到我?是我自己打跑他了好不好?”

    他的話雖然不假,但也不全對,可兩女哪里會信,若真是如此又怎麼會連自己的刀都棄之一旁不顧?不過,見劉劍如此說,兩人均以為劉劍自尊心強,不願承認被擒的事實,所以也就不再追問。

    “那冰魄寒蟬沒有被司徒玄搶走吧?”趙曉妙有點擔心地問。

    “廢話!”劉劍一挺胸,得意地道。

    兩女對視一眼,頓時放下心來,趙曉曼更是用小手輕拍酥胸,口中連道“還好還好”,引得劉劍起了疑心。

    “怎麼?難道你們也想搶麼?”劉劍不確定地道。

    趙曉曼搖了搖頭:“冰魄寒蟬對我們沒用,只有修煉冰寒屬性內功的人才會去搶。”

    劉劍沉默半響,開口問道:“冰魄寒蟬到底有什麼用?怎麼這麼多人都想搶?”

    “你不知道麼?”趙曉曼奇怪道,“江湖上誰不知道冰魄寒蟬乃是大雪山寒冰蟬吸收了玄冰洞內的玄冰之魄,方才化繭重生!當寒冰蟬破繭而出之時,就變成了完全融合玄冰之魄的冰魄寒蟬,不但能吐絲成冰,據說還能冰凍世間萬物,所過之處,冰封千里!而且,它還能解一切寒毒,是所有冰屬性生物的克星,真正的冰王之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的一點是,冰魄寒蟬在還未破繭而出之時,要是被修煉有冰寒屬性內功的人將其內的玄冰之魄吸收了,那麼,他就有可能修煉出水行原氣,進軍武學無上至境——天人境界!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以司徒玄十大高手的本事還要來搶了吧?”

    劉劍聽得愣住了,沒想到這冰魄寒蟬居然還有這種好處!自己的五行元能也能轉化為水屬性,是所有冰寒真氣之母,肯定也能吸收那玄冰之魄!可惜,自己竟然懷寶而不自知,現在五行元能沒了,想吸收也不成了!

    等等!劉劍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真元真是寒冰屬性,那麼……想到這里,他立時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在街上又蹦又跳,還不時的砸地捶牆,直看的路人紛紛駐足,指指點點:“哪來的套花布袋的變態瘋子!”

    兩女不知道劉劍在搞什麼,詫異地互視一眼,均想難道劉劍真的瘋了?

    盼兒有點擔心的走過去拉住狀若瘋狂的劉劍,輕問道:“劉大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劉劍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拍了拍盼兒小腦袋,轉向兩女,嘴中喘著氣道,“你們練的應該是火屬性內功吧?怎麼也這麼關心冰魄寒蟬呢?”

    兩女猶豫了一下,最後趙曉曼啟齒道:“我們要用它救人!”

    劉劍疑惑道:“難道有人中了寒毒?”

    兩女皺著秀眉點了點頭同時開口道:“是神棍的親娘中了‘冰封裂毒’!”

    “唔!”劉劍習慣地用手去撫摸下巴,但卻摸到了一層布片,不由狠狠地扯了幾把,“怪不得神棍這小子老是跟這我不放了!”

    “所以,你要和我們去一趟神棍幫!”

    “你們為什麼那麼為神棍那小子賣力?”劉劍大是奇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口中啊的一聲大叫,連退數步,以一副大受傷害的口氣道,“難道……難道你們竟然鍾情于神棍那小子?天哪!怎麼會怎樣?論武功他沒我高,講人品他沒我好,比長相,他更是拍馬也比不上我,你們怎麼會看上他?實在是太傷我這顆純潔的少男之心了!”

    說完,劉劍急沖幾步,一把抓起先前扔在地上的銅鏡,口中連聲道:“你們看!你們看!我是多麼的英俊瀟灑,器宇不凡,簡直是魚見魚沉,雁見雁落,美女見了絕對把腳直跺!你們怎麼會……”

    他突然看見銅鏡中一個花布袋在晃來晃去,上面兩個黑黑的小洞洞里面還有賊光在一閃一閃,側面還伸出一只丑陋的青蛙腦袋,不由愕然!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立即使勁將銅鏡摔在地上,緊接著一腳踩了上去,徹底地讓它粉身碎骨,口中連道:“這鏡子有問題,剛才那個絕對不是我!”

    “你胡說什麼?”趙曉妙羞紅了臉,手指劉劍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再亂說,我就砍了你!”趙曉曼可不像她姐姐脾氣那麼好,雖然臉上一樣是紅暈密布,但卻拔出長刀在劉劍身邊比劃著,還不時敲敲他的花布腦袋。

    劉劍又長籲短歎一番,這才笑嘻嘻道:“好吧!看在你們對神棍的‘深情厚意’上,我就勉強答應你們,去一趟神棍幫好了。”

    “你真的不怕我砍你麼?”趙曉曼大怒,以刀的側面重重敲了劉劍腦袋兩下,發出梆梆聲響。

    劉劍立時呼痛,無賴道:“好!你砍死我好了!不要忘了冰魄寒蟬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碰,我死了看你們怎麼拿它去救人!”

    趙曉曼俏目連閃,頡笑道:“我們把蟬放在你身上,抬著你的尸體去好了。”

    “沒錯!”趙曉曼大刀在劉劍身邊揮得呼呼作響。

    劉劍干笑道:“這個……我如果死了,寒蟬就會自己跑路了。”

    趙曉曼嬌笑一聲道:“那誰知道?不如我們試試可好?”

    “呃?”劉劍氣息一滯,“我看還是算了吧,如果寒蟬跑了,誰去救神棍的親娘呢?到時候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兒死,這種事豈是風靡無數美美的我會做的?好了,我們不要廢話了,吃了飯趕緊上路吧,我突然覺得都快餓死了!”

    劉劍這時是真的覺得餓,而且是非常餓,想到自己被冰封的十幾天里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居然都沒死,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不過現在可不是佩服的時候,還是填飽肚子再說。他也不管三女怎麼想,當先便往前行去。

    兩女相視一笑,牽上盼兒,緊緊跟上。

    “對了,小曼啊,這里是什麼地方?”劉劍突然回頭問道。

    “這里是封華城,離南林城可是有一千多公里了!”突然,趙曉曼反應過來了,大眼一瞪,惡狠狠道,“你叫我什麼?”

    “小曼啊!”劉劍一聳肩,撐得頭上花布袋嘩啦啦響,那丑陋的青蛙也跟著一跳一跳。

    “什麼?”趙曉曼手已經按上刀柄,似乎馬上就要砍人了。

    劉劍干脆停了下來,歪著花布袋無辜道:“怎麼了?你叫趙曉曼,我叫你小曼沒錯啊!”

    “不許這麼叫!”趙曉曼凶巴巴地就要拔刀了。

    “嗯?”劉劍搖著花布袋疑惑道,“那叫什麼?我來想想。嗯,叫曼曼?小曼曼?還是,小可愛?你說叫哪個就叫哪個,我絕對聽你的,我這個人最會尊重別人的意見了!”

    “你!”趙曉曼圓瞪著雙眼,氣得渾身發顫,卡的一聲,長刀拔出一半,卻被趙曉妙按住了。

    “算了妹妹,你本來就叫曉曼啊,隨他叫吧,否則不知他還會叫出什麼名字來。依我看啊,就讓她叫小曼曼好了,蠻好聽的嘛,嘻嘻!”趙曉妙心中笑開了花:小曼曼?小可愛?呵呵,這麼惡心的名字他也叫得出。

    “姐姐!你怎麼也……”

    “好了!”趙曉妙忍住笑,“不叫小曼曼難道讓他叫你小可愛嘛?不要忘了,嘴在他身上,他怎麼叫我們可沒辦法干涉,難道你還真能把他砍了不成?你只要不理他,當他是叫別人好了。”

    趙曉曼想想也是,眼前這家伙可是混蛋加三級,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第一次見面時就想“非禮”姐姐呢,何況是叫個名字,不理他就是了。

    “對啊,還是小妙妙說得對!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什麼不可以?對不對,小妙妙?”

    趙曉妙一愣:“你叫什麼?”

    劉劍一臉正經八百道:“小妙妙啊!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好聽?”

    “你!”這次連趙曉妙也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臉上紅暈翻騰,連粉嫩的脖子也蒙上了一層粉紅色。剛才劉劍叫趙曉曼‘小曼曼’,她只是覺得好玩,所以才隨聲附和。可現在劉劍叫她‘小妙妙’,她再也不覺得好玩了,只覺臉上發燒,渾身燥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難道……你喜歡我叫你小可愛?”

    “你去死!”這下連一向溫柔的趙曉妙也有拔刀砍他的沖動了。

    “算了姐姐,犯不著和這種家伙生氣。就像你說的,他叫他的,我們不理他就是了。”趙曉曼這時倒是勸說起來,先前劉劍叫她“小曼曼”她還覺得難堪,但現在姐姐被叫成“小妙妙”了,她反而松了口氣,感覺有人和自己同命相連,也不是那麼別扭了。

    “好!就這麼定了!小曼曼,小妙妙!我們走!”劉劍唯恐天下不知的大聲喊道。

    看到附近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雖然說兩女心里不承認是在叫自己,但還是羞得連頭也不敢抬,拉著盼兒遠遠綴在劉劍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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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二十九章 花布袋惹的禍


  
    劉劍心中大為得意,兩女如此“難纏”,還不是被自己吃的死死的?想到以後在神棍面前“小曼曼”、“小妙妙”地叫個不停,估計得把他氣死!嘎嘎……不過,他又在心底疑惑,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神棍,到底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把兩女泡上手的?以後見面可要跟他好好請教請教,要不然在泡妞上輸給流冥可就大大的丟臉了!如果他不肯教,哼哼!那就要他好看!嗯,不怕,寒蟬在自己手上,還怕他不乖乖就范?

    “我真是越來越陰險了啊!嘎嘎……”

    劉劍正想著得神棍“真傳”之後如何縱橫花叢,遍閱美女,身後突然傳來盼兒的話:“劉大哥!既然你叫姐姐們‘小曼曼’、‘小妙妙’,那是不是也叫盼兒‘小盼盼’呢?可是,聽起來像是‘小胖胖’啊,盼兒可一點都不胖啊!”

    劉劍一愣,頓時大笑,兩女也被盼兒的話豆得花紙亂顫,趙曉妙更是愛憐地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吐氣如蘭道:“盼兒別怕,他要是敢叫我們這麼可愛的盼兒‘小胖胖’的話,姐姐就幫你教訓他!”

    “姐姐,不要欺負劉大哥好不好?”盼兒歪著腦袋道。

    “盼兒,你別被他騙了,他不是好人來的。”趙曉曼急忙開口數落劉劍的不是,什麼喜歡欺負小孩子啦,搶人東西了,吃飯不給錢還要拆人屋子了,還是殺人惡魔了……簡直把劉劍說成了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真的嗎?”盼兒懷疑地道。

    “當然是假的!”劉劍急忙否認,“盼兒啊,劉大哥是絕對不會叫你‘小胖胖’的,就叫你‘盼兒’好不好?”

    趙曉曼在一旁拉他後退:“你叫‘盼兒’聽起來不也像‘胖兒’麼?”

    “你!”劉劍指著她,佯怒道,“你詆毀我的名譽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說盼兒胖麼?盼兒哪里胖了?”

    盼兒滿臉沮喪道:“張麼麼說以前盼兒很胖,所以就取名路盼兒了。”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伏在趙曉妙身上嗚嗚哭了起來。

    兩女大急,連忙哄她開心,但盼兒也不說話,只是哭。趙曉曼以為是自己惹得盼兒不高興了,忙道:“盼兒哪里胖呢?不知道胖兒有多麼可愛呢!胖兒若是不喜歡這個名字,姐姐幫呢改個好聽的好不好?”

    劉劍搖了要頭,歎氣道:“她大概是想起死去的張麼麼了,讓她痛快地哭一場吧!”

    兩女愣住了,忙問怎麼回事。劉劍不說話,扭頭往前行去,兩女無奈,也只好邊安慰盼兒,邊跟了上去。

    時近中午,封華城寬敞的主干道上車水馬龍,一片人頭竄動。街道兩邊各種鋪子林立,行人如織,偶爾有幾個擺地攤的大聲吆喝幾下,給原本就很熱鬧的大街填上幾分嘈雜無序的氣息。

    劉劍低著頭慢慢走著,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後面兩女連叫了他幾聲他都沒理會。耳中的嘈雜噪音慢慢變弱,最後連路人行走的聲音也漸漸少了起來,似乎人一下子少了很多,而竊竊私語的聲音卻突然多了起來,嗡嗡然連成一片,像一群蜜蜂在叫,讓人分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劉劍疑惑地抬起頭,發現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一個個用眼睛偷偷地瞄向他,一見他望來,便像見鬼一般慌忙地偏過頭去,私語的聲音也立時消失了不少。

    眉頭一挑,整理了一下衣服,擺出一副自認為“絕對瀟灑”的姿勢,劉劍環眼四顧,灑然道:“各位有禮了!不知道大家這樣熱情地看著我有什麼事?”

    眾人又嗡嗡地議論開來,還不是地對他指指點點,有的好奇,有的害怕,只要劉劍眼光掃到哪,都無一例外的,哪里就會立即安靜下來,人人低頭,似乎不敢與他對視。

    劉劍糊塗了,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被自己的“英俊瀟灑”給迷住了,也不像是家里有美麗的閨女要介紹給自己,是怎麼回事呢?劉劍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嘩嘩——一陣顫響傳出,劉劍終于知道怎麼回事了。

    任是誰看到頂了個繡著青蛙的花布袋在頭上的人,都會忍不住瞄上幾眼,何況這里是大街,人滿為患,你說你頂個布袋在頭上干什麼?搶劫麼?這是所有人看到劉劍時的第一個念頭。

    “現在世道真是變了,連搶劫的都這麼囂張,居然敢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行走,而且還是以如此招搖的形式!”一個老青衣者躲在一堆年輕人中間大搖其頭。

    “可不是麼?唉!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有個臉上寫著‘我是強盜’的家伙明目張膽地游行于街,我二話不說立即撲上去把他捉住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博得封華城第一美女的賞識,終于對我說出了令我心神震撼的三個字!”又一個黃衣老者縮在角落里,顫巍巍地說著,還不時的輕捋白須,當說到“三個字”時,還滿臉陶醉狀。

    此話一處,滿場嘩然,頓時有許多年輕人磨拳擦腿蠢蠢欲動,無數狂熱地目光聚在劉劍身上,以劉劍的功力也覺得渾身火熱,連體內冰寒的真元也不能稍減幾分。

    眼看大家就要群起而攻之,劉劍忙開口道:“呵呵!大家好啊!呵呵!其實呢,我不是什麼強盜,我之所以戴個頭罩是因為我實在是太帥了,為了避免封華城在一日之內失戀男性暴增,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希望大家理解!呵呵呵……”

    兩女在後面聽得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切!”劉劍眼前頓時豎起了無數中指,有幾個身強力壯,胳膊比劉劍腰板還粗的年輕人慢慢地逼了過來,眼睛還不時的掃向在附近看熱鬧的那些美女們。那些美女也是眉目傳情,火辣辣的眼光直直的勾著他們,更是刺激得這些壯漢們渾身熱血沸騰,暗暗發誓要生擒劉劍這個囂張的“強盜”!

    一看大事不好,劉劍大喝一聲:“慢著!”見眾人暫時被震住,忙轉頭向窩在角落里的黃衣老頭道:“這位……帥爺爺請了!不知道當初封華城第一美女對你說的三個字是什麼?”

    黃衣老頭老臉一紅,干咳一聲,閉嘴不答。但看到附近無數的目光充滿期待地望著他,大有不說就一直望下去的意思,只好笑聲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放開他。”

    “什麼?”劉劍一時沒聽明白。

    “放開他,就是這三個字啊!”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劉劍忙從懷中掏出一根針,小心地松手,然後耳中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叮”聲。(趙曉曼:“你哪來的針?”劉劍:“我哪知道,你問作者。”趙曉曼:“……”)

    本來想來抓劉劍的其中一個壯漢立時止步,轉頭問黃衣老頭:“那你為什麼說是‘震撼心神’?”

    “因為我以為第一美女和那強盜是一伙的,當然會覺得震撼心神了!”

    眾人:“……”

    “那美女和強盜是一伙的嗎?”

    “怎麼會?其實那人不是強盜,而是美女的弟弟,只是美女趁他弟弟睡覺的時候,在他臉上寫上‘我是強盜’這幾個字耍著玩而已!”

    眾人:“……”

    那幾個要抓劉劍的壯漢二話不說,立時轉身就走!

    “喂喂!別走啊!怎麼不抓強盜?”黃衣老頭在後面叫道。

    “我看你才是強盜!再叫老子就把你抓了!”

    ……

    劉劍長噓口氣,急忙湊到兩女身邊,低聲道:“我看這樣不行!我們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等我的傷好了再走!”

    趙曉曼不依道:“為什麼?不是沒事麼?”

    劉劍兩眼一瞪:“要是下次有事呢?你們愛住不住,我可不管,反正我是非住一段日子不可!”

    說完左右瞄了瞄,大步流星地向一處高掛“封華客棧”的地方走去。兩女無奈,只有跟上。

    劉劍一走進客棧,立時又是惹來一陣嘩然,本來笑容滿面過來接客的小二哥也如化石般僵住了。

    “這位……大爺,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小二戰戰兢兢地問。

    劉劍露在外面的兩眼猛地一瞪,嚇得小兒一哆嗦,這才開口道:“當然是吃飯住店了,你們這還有客房麼?”

    “這……”小二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

    劉劍正要發怒,身後突然傳來趙曉妙那悅耳的聲音:“小二哥!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住個店而已,你大可放心!”

    聲音清脆動聽,聞之醉神!毫無疑問,所有聚在劉劍身上的目光瞬間就被那聲音吸引了過去。當眾人看到兩女的絕世姿容時,無不在那一刹那間失神,傻傻地看著兩女忘記了反應。有些人的手菜夾到一半凝在了空中,有些人圓張著嘴任口中還來不及下咽的酒嘩嘩地流了出來……

    兩女眉頭微皺,盼兒卻突然拍手笑道:“哇!兩位姐姐好有魅力啊,你看他們都看的發呆了耶!”

    眾人被盼兒的話驚醒,發現自己的失態,忙收回眼光,裝作專心喝酒吃飯的樣子,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不時地往兩女的方向瞄來瞄去。

    “哼!”劉劍冷哼一聲,對著回過神來的小二道,“到底有沒有客房?”

    “有有有!當然有!幾位請這邊請,這邊請!”小二領著幾人往櫃台走去,不過他卻是倒著走,劉劍估計他是想多看兩女幾眼。

    劉劍回頭看了兩女一眼,嗤道:“不要以為你們的魅力真的很大,只不過是這些人沒見過真正的美女罷了!”

    “哼!”兩女下巴微抬,得意洋洋地俯視著劉劍。趙曉曼低聲笑道:“連臉都要蒙起來的人是不會了解魅力的真正含義的!”

    劉劍頓時閉嘴了,悶聲不吭地轉過身去,對站在櫃台邊,一看就知道是掌櫃的中年人大聲道:“有房間麼?要兩間!”

    掌櫃雖然吃驚于劉劍的奇裝異行,但知道這種人物一般都是不好惹的主,忙陪笑道:“有有!不過,你們這麼多人只要兩間麼?”

    劉劍安眼珠一轉,笑道:“有沒有可以睡下三個人的大床?”

    掌櫃看了看三女,恍然道:“當然有!本店正好有一個空的客房,里面那張大床別說三個人了,就算四個人也能睡的安安穩穩,三位姑娘盡管放心,保證你們休息的舒服,就如在家里一般!”

    兩女對視一眼,心中均納悶劉劍怎麼會知道她們姐妹有住一個房間的習慣。

    劉劍拍了拍掌櫃的肩膀,指著盼兒嘿嘿笑道:“掌櫃的!你再開一個單間給我這位小妹妹住,要最好的,知道嗎?”

    掌櫃疑惑道:“那大的客房呢?”

    劉劍笑得更歡了,偷偷瞄了兩女一眼,故作神秘地湊到掌櫃耳邊輕聲道:“當然是我們住了!你明白?”劉劍故意重重地念了“我們”兩個字,掌櫃頓時一副我明白的表情,還飛快的掃了兩女幾眼,兩個賤男頓時嘿嘿奸笑起來。

    劉劍的話說的很低,但恰好能讓兩女清晰地聽到。兩女頓時滿臉通紅,趙曉曼一聲不吭就“嗆”的一聲拔刀而出,嬌喝道:“我砍死你!”狠狠地一刀劈下,她此時又羞又怒,刀上已貫注了真氣,隱隱有紅色氣流在刀身上流轉,迫人的熱力四散而開!

    劉劍心下一驚,急忙一把推開仍在奸笑的掌櫃,怪叫一聲捂著腦袋哧溜一聲閃了開去!

    卡查!轟!掌櫃辦事的櫃台被趙曉曼一刀劈成了兩半,余勢不減,勁道轟在了地面,震得真個客棧一陣搖晃。

    “你給我站住!讓我砍兩刀!”趙曉曼急忙追著劉劍逃竄的身形,左劈右斬,嚇得還在用餐的眾人四處躲避,鬼哭狼嚎聲響成一片!

    “讓你砍兩刀我就死了!你別砍行不行?”劉劍身形連晃,油滑得像一條泥鰍,專門圍著桌子左轉右繞,借著眾人做掩護,趙曉曼一時倒也逮他不著。

    “住手!別打了!客棧要被拆了!”掌櫃的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見趙曉曼長刀在各種桌椅器具之間揮來揮去,不由擔心得鬼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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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三十章 帥哥來了


  
    噼啪轟!趙曉曼終于砍翻了一張桌子,各種酒菜濺了一地,眾食客大驚,紛紛驚叫著奪門而出!

    “別打了!我求求你們別打了!”掌櫃的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他不只心疼被毀壞的器具,那些跑出去的食客可是都還沒付錢啊!但見趙曉曼長刀耍得虎虎生風,又不敢上前阻撓,只好在一旁大呼小叫。

    趙曉妙看不下去了,嬌軀一擰,瞬間趨至趙曉曼身側,一把拉住她的右手,口中忙道:“妹妹!別鬧了!再打下去客棧可真要被你拆了!”

    “可是……姐姐,他實在太無賴了!”趙曉曼氣乎乎地撅起嘴,兩頰鼓得像喇叭,一雙大眼凶神惡煞般死盯著劉劍,恨不能把他給吞了!

    趙曉妙急忙撫著她胸口勸道:“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人就是喜歡耍耍嘴皮子,就當是狗叫好了,省得氣壞了身子!”

    趙曉曼重重哼了一聲,又瞪了劉劍一會,方才慢慢平息怒火,還刀入鞘,再不看劉劍一眼,大聲對著放下心來的掌櫃道:“掌櫃的!房間開好了沒有?我們要休息!”

    掌櫃小心道:“要剛才那位……蒙面公子訂的房間麼?”

    “當然!”趙曉曼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便道,“帶我們去那大間!”

    “呃?原來……哦,不不,沒什麼的,我什麼也沒說!”掌櫃有點惶恐道。

    趙曉曼先是疑惑,繼而恍然大悟,已開始平息的怒火又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沖上前去抓住掌櫃衣領怒道:“是我和姐姐還有妹妹一起住,你胡思亂想些什麼?你信不信本小姐真的把你的客棧給拆了?”

    掌櫃被她抓得滿臉通紅,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支支吾吾的話也說不清,只是拼命地搖頭。趙曉妙眼看不好,急忙連扯帶抱,將趙曉曼拉開,使掌櫃免于昏厥的下場。

    “哈哈哈……”劉劍不知何時已經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旁,雙手砰砰拍著桌子狂笑不已,頓時惹來趙曉曼要殺人的眼光。

    “掌櫃的!房間先給我們訂下來,現在趕緊上菜,我快被餓死了!”劉劍不理會趙曉曼,自說自話道。

    掌櫃可憐巴巴地望著趙曉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好了!掌櫃的你去忙吧,就給我們炒幾個你們店的招牌菜吧!”趙曉曼掏出幾張金票塞到掌櫃手里,“這些就當是賠償你的損失吧!”

    “是是!”掌櫃連應著迅速接過錢,躲瘟疫一般匆匆跑了開去,惹得趙曉曼不高興的哼哼了幾聲。

    “快來快來!我這張桌子最乾淨,嘿嘿!”劉劍一手支在桌上,歪著花布腦袋向兩女招手。

    “姐姐!我不想和這個家伙同坐一桌!”趙曉曼非常堅決地道。

    “好吧!”趙曉曼無奈,吩咐小二收拾了一下靠窗的桌子,拉著曉曼與盼兒一起坐下。

    劉劍尷尬道:“我還不想和你坐一起呢!我剛才是在叫盼兒,又不是叫你!哼哼!”

    盼兒左右張望了一下,為難道:“那盼兒要坐哪邊呢?”

    “這邊!”劉劍和趙曉曼同時開口,四只眼睛像斗雞一樣,互相瞪視著。

    盼兒更為難了,一邊是漂亮可親的姐姐,另一邊是如同大哥一般的劉劍,她實在是難以做出選擇。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覺得劉劍比較重要一點點,正想開口,突然一陣爽朗的大笑傳來。

    “哈哈哈……這兩位不是趙大俠的千金麼?”

    幾人轉頭望去,只見兩個英偉不凡的青年公子站在客棧門口,其中一個一身白衫,手持長劍的翩翩美少年正滿臉笑容地望著兩女。另一人黑衣黑發,眼神炯炯,背負三尺長劍,一臉剛毅,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一臉酷樣,但眼神掃過兩女時,臉上也露出驚詫之色!

    兩女慌忙起身,同時展顏笑道:“慕容大哥!你怎麼在這?”

    劉劍心下嘀咕,這慕容大哥是何許人也?竟然讓一向刁蠻的趙曉曼都如此客氣,居然都叫“大哥”了!

    “呵呵!我本來只是想在江湖上隨意走走,拜訪幾個朋友,剛好路徑此地,沒想到倒與兩位姑娘相遇了!”慕容大哥似乎很開心,笑得連眼睛都在放光。他毫不客氣地帶著黑衣少年走了過去,一側身介紹道,“這位是疊翠山少主離風,離兄,這兩位就是趙家莊趙大俠的兩位千金,趙曉妙與趙曉曼,你們認識認識!”

    “原來是離少下,久仰大名了!不知令尊離大俠一向可好?”趙曉曼笑道。

    離風有點尷尬,一張酷臉微泛紅色:“哪里哪里!我哪有什麼大名,倒是兩位姑娘的名號,我早就如雷貫耳了!家父托福,一向安好!”

    幾人又客套了一番,方才落座。

    “趙姑娘,不知這位小妹又是誰?”慕容大哥含笑望了盼兒一眼,雙眼淡然直視趙曉妙嬌好的面容問道。

    “慕容大哥太見外了!”趙曉妙輕笑道,“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姑娘姑娘地叫不覺得太客氣麼?”

    慕容大哥大喜,頓時心跳加速,呐呐道:“那,那我就叫你曉、曉妙了!”

    趙曉妙噗哧一笑道:“慕容大哥太拘束了,這可與你豪放的性子不符!”

    慕容大哥赧然道:“曉妙說的是,是我太過拘謹了。曉妙,這位是?”這慕容大哥心性修為倒不一般,居然那麼快就調整了心態,曉妙曉妙地叫得自然之極。

    趙曉妙點頭笑道:“這是我們剛認識的一個妹妹,叫做盼兒,對于她的身世我們也不太了解。”

    慕容大哥也不再追問,對盼兒一抱拳道:“盼兒姑娘,在下慕容默有禮了!”

    盼兒有點怕生,見到慕容默親熱地打招呼,雖然很高興,但卻緊張得縮進趙曉妙懷里,紅著臉輕“嗯”了幾聲,連話也不敢說了。

    盼兒這副可愛的樣子,頓時惹地眾人哈哈大笑,連一直不出聲的離風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盼兒更是羞得抬不起頭來。

    “哼!”

    一聲冷哼驀然響起,眾人笑聲頓止,齊齊往聲源處望去,只見劉劍正雙手支著花布腦袋,小孔後面的兩只眼珠咕嚕嚕轉。

    “這是……”以慕容默的見聞識廣,這時也不禁傻眼了。離風也盯著劉劍一瞬不瞬,臉上肌肉一陣跳動。

    趙曉曼毫不在意地道:“慕容大哥你不用管他,這只是個無賴而已,你就當他是個木頭擺在那里吧!”

    慕容默雖然還是滿臉疑惑,但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知道有些奇人異士喜歡標新立異,行徑異于常人,在腦袋上套個花布戴也實在沒什麼了不起!再看了劉劍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了。倒是離風似乎對劉劍很感興趣,不時地向劉劍掃上幾眼。

    “哼哼!你說什麼呢?”劉劍不滿了,“你見過會說話的木頭嗎?小曼曼!”

    自從兩人來了之後,劉劍就完全被兩女給忽略了,他早就感覺不爽了!這麼一個帥哥居然被人當作不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況,這兩個家伙長得這麼帥,雖然比起自己來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自己討厭帥哥啊,說不得,要乘機胡鬧一番,好讓他們強烈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你!”趙曉曼呼地一聲站了起來,羞紅著臉怒視劉劍

    “怎麼了?小曼曼?”劉劍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惡作劇般的笑意從眼神中顯露無疑。

    “好了!妹妹!不是說好了犯不著和他生氣麼?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趙曉妙起身按著趙曉曼坐了下來。

    趙曉曼臉上神情瞬間數變,最後漸漸恢複了正常,低著頭看著地面,雙腳無意識地亂踢著。

    “還是小妙妙比較可愛,小曼曼啊,你可要多向你姐姐學習學習才行,別動不動就發脾氣,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啊!”劉劍是唯恐天下不亂,在那里喋喋不休。

    沒想到趙曉曼這次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抬起頭來大喊道:“小二!我們點的菜怎麼還沒上來啊!”看樣子,她是真的打定注意不理睬劉劍了。

    趙曉妙瞥了劉劍一眼,望著曉曼含笑道:“妹妹不要急,應該很快就上來了。對了,慕容大哥,跟我們說說你闖蕩江湖的奇聞趣事吧,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慕容默當然不會拒絕,雖然還在懷疑劉劍與兩女的關系,但還是滔滔不絕地大談特談他在江湖上的所見所聞,連離風都不再理會劉劍,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一時幾人驚歎聲、笑聲不絕于耳,氣氛熱烈之極!

    劉劍郁悶了,拼命地在一旁胡說八道,破壞眾人興致,奈何眾人根本就不理會他,他漸漸也覺得沒意思了。環眼四顧,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客棧,只這一會功夫又來了許多人,差不多都要坐滿了,所有人都毫無例外地不是偷瞄趙曉曼和趙曉妙,就是一直盯著他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麼?”劉劍正在氣頭上,眼中射出兩道寒光,不經意間微微泄漏了點真元,頓時一股涼颼颼地寒意如潮般卷出,所有食客都覺得心底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正覺得奇怪,那寒意又突然消失無蹤,只有劉劍那咄咄逼人的眼神還印在眾人心底,不由慌忙撇開頭去,再不敢明目張膽得瞪視劉劍,只低著腦袋不時的瞄上一眼!

    劉劍散發氣勢之時,圍坐一桌的趙曉曼幾人渾身一僵,頓時沉默了下來。慕容默與離風對視一眼,心底同時冒出兩個字:高手!

    不約而同的,慕容默與離風一起放出真氣向劉劍罩去,想探視一下劉劍體內真氣能量波動如何。然而,讓他們更為吃驚的是,他們的真氣一罩向劉劍,便直接透了過去,別說感應到真氣波動了,居然連劉劍這個人都感覺不到!

    “先天高手!”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只有擁有比後天真氣高上一個等級的先天真氣,才會讓處于後天境界的他們無法感應到。兩人出身名門,知道要修煉出先天真氣是非常難的,有些人就是修煉了一輩子,內力已深厚到與先天高手一較長短的地步,但仍然無法跨越先天那一道坎!現今縱橫江湖的十大高手有九個都是先天級別!

    “哼!”劉劍又冷哼一聲,兩人真氣一放出,他便已經感覺到。慕容默的真氣犀利,離風的真氣沉穩,他腦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浮現出慕容默的真氣是金原氣的前身,而離風的真氣則是土元氣的前身這種古怪的想法。

    “你們還真是無聊啊!真氣放出來跑來跑去不累麼?”劉劍輕松地道。

    兩人臉一紅,忙收回真氣。慕容默起身抱拳道:“不知前輩是哪位高人?在下慕容默先前失禮了!

    “什麼?前輩?哈哈哈……”劉劍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右手砰砰地使勁拍著桌子,頭上花布袋也搖搖晃晃,發出嘩嘩的怪異聲響,那只丑陋的青蛙似乎也活了過來,隨之一跳一跳,看起來搞笑之極!

    慕容默大是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從劉劍的話聲中,他聽出這個先天高手年紀並不大,知道自己由于有先入為主的想法,認為先天高手都是老前輩,所以才鬧了笑話。

    有些武者修煉了幾百年,仍然滯停後天境界,有些武者卻只修煉了數十年,便已跨入先天門檻,擁有了先天真氣。看來眼前此人定是機緣湊巧,年紀輕輕便跨入了先天境界。

    當然了,即便先天真氣比後天真氣厲害許多,那也只是在真氣含量相同的情況下比較的!修煉數百年的後天真氣與只修煉了幾十年的武者擁有的先天真氣相比,毫無疑問,前者要厲害,因為真氣的“量”已經完全壓制了“質”上的差距!所以說,後天高手並不一定比先天高手差,所謂勤能補拙,也就是這個道理!江湖十大中排名第六的師不留硬是憑借深厚無比的後天真氣,穩穩在十大之中占據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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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名門大派


  
    “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慕容默還是不敢確定劉劍的身份,雖然不再叫前輩,但也不敢失了禮。因為功力高深到一定程度,改變聲音並不是難事。而且一般那些前輩高人,為了表示與眾不同,都有著獨特的言行,看劉劍頭戴花罩,“行”是夠獨特了,至于“言”方面,偽裝成年輕人的樣子也是可以理解。

    劉劍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故作威嚴地輕咳了幾聲,只是他的聲音實在不夠深沉老練。理了理衣服,雙手整了整頭上的花布袋,確定不會掉下來後,才憋著嗓子沉聲道:“嗯!那個……老夫姓劉,你就叫我劉前輩吧!”

    慕容默有些猶豫:“劉……劉前輩?”他實在是想不出武林中有姓劉的先天高手,望了望兩女,卻見她們坐著沒動,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哈哈!”劉劍大樂,“對對!你就叫我……不,叫老夫劉前輩好了。嗯,小默子是吧?老夫一個人吃飯也怪無聊的,瞧你還挺順眼,雖然有失身份,但老夫就勉為其難與你們同桌就餐了!”

    說完,劉劍不理兩女吃人的目光,徑自拉了張空椅子拖在手上,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呃?小默子?”慕容默表情僵硬,臉上肌肉一陣抽搐。

    劉劍大咧咧地道:“是啊!怎麼?老夫癡長你幾歲,叫你一聲小默子不算辱沒你吧?”

    慕容默心中苦笑,口中卻忙道:“怎麼會?隨便劉前輩怎麼稱呼都行,反正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劉劍大點其頭,兩只眼睛瞄了兩女一眼,笑道:“是啊!還是小默子生性灑脫,不像某些人,小氣得要死,那麼斤斤計較別人怎麼稱呼她!”

    “你說什麼?”趙曉曼怒道。

    劉劍不理他,轉向離風道:“離風是吧?那老夫以後就叫你小風子了!”

    離風臉色頓時一片絳紅,嘴角一陣牽動,吐出幾個字來:“這……這不太好吧,劉前輩?”

    劉劍心中暗笑,忙大手一揮:“沒什麼不好的!老夫認為你應該學學小默子,隨性灑脫一點,這對武學修為很有好處,嗯,的確很有好處,相信老夫沒錯的!不過,你們兩個武功倒是不錯,真是後生可畏啊,嘖嘖!”

    趙曉曼終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騰地站了起來,指著劉劍兩只眼珠子大聲道:“你們不要被這個無賴給騙了!什麼劉前輩,我看他還沒有我大!”

    “什麼?”慕容默與離風同時一驚,齊齊向劉劍看去。慕容默還好,只是滿臉懷疑,但離風卻是雙目噴火。

    劉劍心下微驚,仍死撐道:“你胡說什麼呢?小曼曼啊,有你這樣對前輩說話的麼?”

    “你——我來揭穿你的真面目!”趙曉曼隔著桌子玉手連抓,要把劉劍頭上的花布袋給扯下來。

    劉劍早就在防備她了,哪會如她所意,輕巧地避了開去。開玩笑,布袋被扯下來,冒充前輩的事被揭穿倒是小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要是被人瞧見了,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于一旦?

    趙曉曼眼見扯不下來,雙手一撐桌子就要跳過去。慕容默伸手一攔道:“曉曼,不要鬧了!交給我吧!”

    慕容默似乎很有威信,趙曉曼雖然臉上還是氣呼呼的表情,但卻安靜地坐了下來,只拿眼瞪著劉劍。

    慕容默眼光向趙曉妙望去,趙曉妙立時會意,苦笑道:“慕容大哥!他的確和我們一般大,你真的不必叫他前輩!”

    “哼!”慕容默還未說話,離風已經冷哼一聲,一拳向劉劍擊了過去。他恨極了劉劍,居然敢叫自己小風子,還騙得自己叫了他一聲前輩!這個啞巴虧可一定要用拳頭討回來。是以,他真氣聚于手臂,隱而不發,打算攻劉劍個措手不及,一拳就將劉劍砸翻在地!

    慕容默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離風的拳頭迅速得砸向劉劍胸口。

    “年輕人干嗎那麼沖動啊?不知道有句經典名言叫做‘沖動是魔鬼’嗎?”劉劍嘻笑著慢慢提起右手,五指大張,看似緩慢,但卻正好擋在了離風的拳頭前面,啪一聲脆響,拳掌相交,劉劍五指一握,頓時將整個拳頭抓在了手中!

    “好!”離風大喝一聲,蘊藏拳內的氣勁往外一吐,感覺勁氣毫無阻礙直貫入劉劍手心,心中大喜,大叫道,“躺下吧!”

    劉劍沒動,仍舊端坐著握著離風拳頭。

    “咦!”離風心驚之下,立時調動丹田真氣,直沖劉劍掌心而去。然而,真氣還是如上次一般,一湧入劉劍掌心就如泥沉大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就不信!”離風滿臉通紅,體內真氣瘋狂流轉,再也顧不得後果,所有真氣盡數向右手湧去,整個手臂都發出了朦朦的黃色光芒,一股威猛無鑄的氣勢頓時散發開來,吹得幾人身上衣服無風自動!

    “不可!”慕容默大驚,但已經來不及阻止。

    只見那朦朦的黃光如霧一般在離風手臂上滑行,迅速向拳頭處聚集。朦朦黃光由弱變亮,霧氣由稀轉濃,漸漸被壓縮成有如液體一般的黃色物質,沿著離風右手表面,直往劉劍掌心沖去!

    黃光一觸及劉劍掌心,劉劍五指立時微微往外一張,黃光爆閃,瞬間將他整個手掌吞沒!

    “好!”劉劍大喝一聲,真元一轉,從手心處一透而處,噗噗連響中,黃光被一沖而散!離風頓時面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如不是劉劍握著他拳頭,只怕他已經倒下了!

    劉劍此時功力何等深厚,司徒玄的寒極真氣再加上自己的元能,聚合而成的冰寒真元,其含量之大,絕對不下于司徒玄的七成功力,離風如何能擋?

    不止如此,在黃光潰散的同時,從拳掌交接處發出一連竄密集如雨的噼啪異響,白光閃動間,一層薄冰沿著離風的右手蔓延而上,只一會功夫,便將離風整個包裹了起來,變成了一尊冰雕!

    一股冰寒之極的氣息以兩人為中心迅速蔓延,瞬間充斥整個客棧!那些普通食客本來還在驚奇劉劍空手冰人的本事,被那刺骨的寒氣一撫,頓時渾身一僵,身體表面都結成了一層薄霜,直冷得渾身打顫,動作僵硬地瑟抖著身子逃命一般沖了出去!

    兩女與慕容默離的最近,那森寒的氣息拂身而來,雖然他們功力深厚,但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周身都染上了點點白霜!盼兒更是如篩糠般抖個不停,連嘴唇都凍得發紫了。

    兩女連忙一人握住盼兒一只手,炁陽真氣緩緩輸入盼兒體內,心中驚疑:這小子好像比以前更厲害了,而且,他練的明明是火屬性內功,怎麼現在卻如此冰寒?

    “閣下快住手!”慕容默大吃一驚,他在一旁看的很清楚,剛才離風耗盡了所有功力,聚氣一擊,此時只怕體內已賊去樓空,再無半絲真氣,若是凍得久了,只怕小命難保!

    劉劍看到這般情況也是愣了一愣。他感覺到離風發出的那團黃光蘊涵的力道很是強大,恐怕要全力對付才有必勝把握,所以,他幾乎用了全力來沖擊那黃光。但他忘記了,他現在的功力已是今非昔比,這一全力施為,不但輕輕松松便破了黃光,還把離風整個人給冰住了。

    聽到慕容默的話,劉劍忙收回貫入離風體內的真元,但那冰層卻未碎裂,離風仍被冰在里面。劉劍正想運勁震碎,突聽離風啊一聲大喊,渾身猛烈地震動起來,卡卡裂響聲中,覆蓋表面的冰層紛紛碎裂,掉落地面。

    離風一出冰層,立時手扶桌子,全身抖個不停,面色蒼白若紙,嘴角一屢血線緩緩留下,但一雙倔強的眼睛仍舊明亮,如劍一般死死盯著劉劍不放!

    “離兄!你沒事吧?”慕容默有點擔心地輕輕按在離風肩頭,一股精純的內力緩緩輸入,打算為他運功驅寒,但真氣一進入離風體內,便被一股沉猛的真氣給逼了出來!

    “我沒事!”離風緩緩搖了搖頭,漸漸站直,身體也不再顫抖了。

    慕容默欣慰地點了點頭,暗道厚土功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江湖上排得上號的七大絕學之一,剛才明明已經耗盡真氣了,但只這一瞬間已恢複不少,果然如江湖傳言一般,只要有土的地方,真氣就綿綿不絕!

    “你是誰?”離風冷冷地問。雖然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內心卻已如驚濤駭浪!他現在有些懷疑兩女的話了,反而認為劉劍是前輩高手!因為剛才的短兵相接,讓他感受非常深刻,劉劍的內力不但冰寒無匹,而且雄厚得就如大海一般,他根本就探不到底!那冰寒真氣一入體內,就把自己臨時提聚的厚土真氣完全壓回了丹田,根本連一點反抗地余地都沒有!若是劉劍剛才存心要致他死命,他就算有十條命也玩完了!

    劉劍見他沒事,也放下心來,繼續擺出一副前輩高人的架勢笑道:“我當然是劉前輩了,剛才不是和你們說了麼?哎呀,一用力肚子就更餓了!哎,我說小二,你死哪去了?怎麼還不上菜?”

    “我……我在這。”

    眾人轉頭望去,發現小二渾身顫抖著站在後門處,面前地上一個碎盤子,菜湯灑滿一地,想是剛才被那寒氣給凍得失手了。

    “去去!趕緊上菜,你想餓死我們麼?”劉劍不耐煩地揮手道。

    “是是!”小二顫抖著退了下去,他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太厲害了,竟然能把人給冰住!他可不想因為怠慢了劉劍而變成冰雕!

    眾人依次落座,慕容默眼光一刻不離劉劍,笑問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劉劍!”劉劍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慕容默眉頭一皺,沉思不語。他可沒有絲毫懷疑兩女的話,她們說劉劍與他們一般大,那就肯定不會有錯!如此年輕又擁有先天真氣,整個江湖上也就那幾個武林豪門可以憑先天高手的實力,再輔以天材地寶,憑空造出一個擁有先天真氣的青年高手來。就像他的七師弟一般,小小年紀,便在師父的幫助下,擁有了先天真氣!但是,他沒有聽說過這些豪門有一個叫劉劍的。

    “不知劉兄屬于何門何派?”慕容默追問道。

    劉劍見他稱呼自己劉兄了,知道再也不能擺前輩架子,輕笑一聲道:“我是迷你谷的,而且我正是迷你谷的谷主劍逍遙劉劍!在我之下則有左右護法楚玄天和楚玄云,迷你使者亂劍人流冥!此外,本谷還有一個太上長老,至于太上長老是誰,是本谷一大機密,恕不能相告!”

    劉劍可是時刻不忘宣傳自己的幫派威名,居然把整個所謂“迷你谷”的人都介紹了一遍,雖然只有幾個人,顯得有點寒酸,但劉劍卻說的洋洋自得!至于太上長老,當然是楚楓林了。也不是劉劍不願說出楚楓林的名字,而是他心里認為不管任何幫派只要越神秘就越有吸引力!為了造就一點神秘感,只好委屈楚楓林“隱姓埋名”了!

    慕容默幾人被劉劍說的一愣一愣,心中均想,這家伙怎麼這麼奇怪,別人問他名字,他卻連他所謂的什麼“迷你谷”長老使者護法什麼的一起介紹了!

    “迷你谷?”慕容默沉吟道,“怎麼從未聽過?”

    劉劍不高興了:“怎麼會呢?我們迷你谷可是名門大派,沒聽過是你們孤陋寡聞!你們又是什麼幫派的,說出來看我聽過沒有!”

    慕容默雖然奇怪他聽了自己名字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哪個門派的,但還是笑道:“在下天星閣的!”

    “沒聽說過!”劉劍心下微驚,這天星閣他聽楚楓林說過,那可是正道領袖!但為了挽回面子,他只有厚著臉皮說瞎話了!

    慕容默一愣,也不生氣,仍然笑容滿面道:“那不知道劉兄是否聽過天星閣閣主易之軒易大俠?”

    “沒有沒有!”劉劍下意識地搖頭,突然渾身一震,驀地抬起頭來,兩眼精光爆射:“你說什麼?易之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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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三十二章 風云暗湧


  
    慕容默含笑點了點頭。

    “那個據說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易之軒?”

    “正是!”慕容默滿臉自豪的表情,眼中流露出儒慕之色。

    “哼!原來他是天星閣的閣主,我卻不知道!”劉劍出谷之時就曾下定決心要將易之軒打倒,好給楚楓林長長臉。但經過與司徒玄一戰之後,他終于有了自知之明,知道易之軒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撼得動的,不由暫時絕了這份心。拿眼瞄了瞄慕容默,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慕容兄與易之軒是什麼關系?”

    聽劉劍如此不客氣的直呼易之軒之名,幾人都皺了皺眉,慕容默心中有點不高興了,但還是平靜道:“正是家師!”

    劉劍雙目登時毫光大放,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容默一番,一本正經道:“我倆要不要打一場?”

    眾人一怔,慕容默不解道:“這卻是為何?”

    劉劍說道:“不為何!我只是想和你切磋切磋而已。”既然要以打倒易之軒為目標,自然要先稱量稱量他的弟子有多厲害,這樣以此推彼,估摸就能量度易之軒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了。

    “既然劉兄有此雅興,在下敢不奉陪!”慕容默畢竟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徒弟,自然有一股傲然豪氣。劉劍都已經挑明了要比劃比劃,他若不答應豈不是弱了師父名頭!雖然捉摸不透劉劍武功深淺,卻也絲毫無懼,爽快地答應了。

    劉劍立時說道:“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慕容默愕然:“現在?這里?”

    劉劍笑道:“怎麼?不行麼?”

    趙曉曼在一旁搶聲道:“你瘋了麼?干嗎要和慕容大哥比試?”

    劉劍一翻白眼:“你管得著麼?我高興!”

    趙曉妙也說道:“你別鬧了!慕容大哥武功高強,你哪里是對手,我看不比也罷!”

    劉劍辯道:“不比怎麼知道?”

    慕容默笑道:“其實這位劉兄的武功深淺我一點也看不透,若是當真交手,我是半點把握也無!”

    趙曉妙皺了皺眉道:“不管怎樣,先吃了飯再說。”

    適時小二哥正好端了一盤香氣四溢的炒牛肉過來,惹得劉劍食指大動,再顧不得其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便往嘴里塞去,嘴巴下意識地一張一合。然而,牛肉沒嚼到,卻嚼到了一層布匹。頓時引得幾人哈哈大笑起來,連一臉酷相的離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牙齒跑到外面的動作。

    原來劉劍只在眼睛部位戳了兩個洞,卻忘了在嘴巴處弄個小口。

    劉劍不理會眾人的嘻笑,鼻子哼了一聲,右手微微使勁,只聽撲的一下,布袋便被戳了個洞,劉劍終于嘗到了牛肉的滋味。筷子拉出之時,輕輕一旋,一張直徑六七公分的圓形布片便飄飛而出。隨著筷子往桌上的牛肉夾去,布片也如蝴蝶般輕飄飄地飄向桌面,忽左忽右似乎毫無力道,然而一觸及桌面居然無聲無息地一透而入,瞬間擊穿桌板,只留下一條極細的裂縫。

    不止如此,那布片穿板之後,去勢不衰,成豎狀直往地上墜去。當堪堪要觸及地面之時,劉劍正好夾了一塊牛肉往嘴邊放,那布片突然忽的一下往上竄起,視桌板阻隔如無物,一切而過,隨著劉劍送肉入嘴之勢,翩翩起舞。待劉劍又去夾牛肉之時,布片又往下墜,透過桌板……如是幾次,桌板已經添了七八道上下通透的細小裂縫,劉劍卻渾若不覺,只顧不停地夾肉大嚼。

    慕容默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一個個傻傻地看著那不斷上下翻飛的布片一瞬不瞬。

    只一會功夫,整盤炒牛肉便被劉劍一人消滅乾淨,而桌上也多了十幾二十道通透的裂縫。劉劍無肉可夾,筷子錚地一聲敲在了盤子上,布片也終于不再上揚,無聲無息地透過桌板,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你們干什麼?”劉劍見眾人直直地盯著他,明知故問道,“我不過吃了一盤牛肉罷了,難道你們要吃了我?”

    幾人又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慕容默強壓心頭駭然,正容問道:“你那是什麼功夫?”

    “什麼什麼功夫?”劉劍故意裝糊塗。其實剛才他不意間施出了《神引禦劍術》——《引劍道》的法門,以布為劍,飄然使來,只覺精氣神合一,心中大是暢快淋漓,忍不住便多施展了幾手。原本布片上下穿板四五下他便想收手了,但看到幾人居然盯著那塊破布連牛肉也忘了吃,便大大顯擺一番,引得他們注意,趁機將牛肉全數下肚了!

    幾人只道劉劍不肯說,便不再追問,不過都暗暗留上了心。他們都是名家子弟,自然深知劉劍剛才那一手的厲害,就算是攝物之術怕也遠遠不及!

    攝物之術雖厲害卻是不能持久,施與物體上的真氣隔得久了便不再受本體控制,攝物自然不功而怠!然而劉劍剛才控制布片由始至終皆靈動無比,簡直就是如臂使指,殊無半點生澀滯怠感!若用以傷敵,則敵未近身便以器而攻,先已立于不敗之地,天下間還有誰人能敵?

    當然,他們並不認為劉劍真的天下無敵,攝物之術及遠而不懈,那是違背武學常理的。攝物傷敵之術雖神威無匹,素有取敵首級于千里之外的說法,但那只不過是誇誇之談。且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論功力多高,真氣離體一段時間後就會消散,再難控制,攝物連擊三四次已是當世頂尖高手了,誰又能禦物于空,不懈不怠?劉劍之所以能如此,定是有特殊的心訣法門,使真氣離體不遠後能聚而不散,始終受其控制,布片才如臂使指。但想必只限于身周,決然不能及遠!這是幾人此時心中的想法。

    也難怪他們做此想,攝物之術有兩大要點,一時“距離”,二是“控制力”,二者可一而不可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劉劍對布片控制自如,自然是偏重“控制力”而舍棄“距離”了。雖然如此,劉劍控物如此收放自如,其運氣之妙,已足以讓幾人心驚了。

    幾人沉思間,小二又連續端了幾盤美味佳肴上來,劉劍只顧大吃,也不去理會其余人眾。等到他吃撐了的時候,幾乎消滅了一半菜肴,而余人只不過方啟筷進食。劉劍便在一旁無聊等待,嘴中不時東拉西扯,不知所云。

    劉劍唧唧歪歪了半天,見幾人還在吃,趙曉曼與趙曉曼是女孩動作優雅點倒也罷了,但慕容默與離風這兩個小子也斯斯文文,在劉劍看來簡直慢若烏龜,他漸漸不耐起來。反倒是盼兒吃得滿臉是油,不時用手抓菜,吃起來百無禁忌,大合他胃口。盼兒人小胃小,不一時便抹抹嘴,再也吃不下了,與劉劍隔桌相坐,大眼瞪小眼!

    正無聊間,感覺光線一暗,劉劍不經意地撇眼向門口瞧去,見幾個漢子大踏步而入,全身穿著黑不溜秋,個個手拿長刀滿臉傲氣!不由心下一驚,凝目一瞧,為首之人赫然便是張狂,緊伴他左右的則是莫流風與蕭浪!

    劉劍趕緊轉過頭,腦袋低下,眼皮微垂,盡量做出一副不惹人注意的模樣。然而他忘了他此刻頭戴花布袋,不管怎樣裝老實,都惹眼之極,雖然是背對幾人,但若想讓他們視而不見,那又怎麼可能?

    張狂一走進門來,視線便都投注在劉劍背上,直看得他如芒在刺。莫流風與蕭浪本來對他也頗為注目,待看到一旁的趙曉曼與趙曉妙後,四目登時大放光芒!

    人說擔心什麼,什麼就來,這話一點不假!劉劍心中大念:“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可張狂偏偏大步流星直奔他們這一桌而來,口中還哈哈大笑道:“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南林匆匆一別,未及細談,本社長還在遺憾,沒想到今日又得遇兩位姑娘,實在是可喜可賀!”

    兩女皺了皺眉,雖然趙家莊一向不與黑社會往來,但出于禮儀,還是站起來還禮。雙方客氣一番,張狂與手下在一旁的桌子落座。

    兩女互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憂心。上次司徒玄親自出手搶奪冰魄寒蟬,想是對寒蟬志在必得,不知張狂此時來此是有意還是巧合?暗暗對劉劍使了個眼色,趙曉妙笑問道:“不知道張社長來封華有何貴干?”

    張狂臉色微變,沉吟片刻方道:“我也不瞞兩位姑娘,本會會長已發出‘黑手掌’,全力捉拿劉劍那小子,奪回冰魄寒蟬!”

    “啊!”盼兒驀聞劉劍之名,心中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劉劍看去。張狂經驗何等老辣,立時察覺有異。他也不看劉劍,卻笑著向盼兒說道:“小姑娘何以吃驚?”

    盼兒眼露驚惶,雖然人小,但卻不笨,眼睛不再看劉劍,低下頭小聲道:“盼兒沒有吃驚。”

    趙曉妙笑著解說道:“小孩子家就喜歡大驚小怪,張社長千萬別介意。”

    張狂連說“哪里”,一掃劉劍後又道:“不知這幾位如何稱呼?”

    趙曉妙一指慕容默笑答道:“這位是天星閣閣主易大俠的三弟子慕容默公子。”

    張狂一驚,連忙起身施禮:“原來是慕容少俠,張某久仰大名了。不知令師一向可好?”

    慕容默也起身還禮道:“張社長客氣了,家師身體向來安康。”說完徑自坐下,不再言語。黑社會隸屬邪道,所謂正邪不兩立,他自小受師門長輩影響,對這一點根深蒂固,是以不欲與張狂深交。

    張狂見慕容默如此不給面子,心中惱怒,但懾于易之軒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也只有強忍怒氣,轉向離風道:“這位少俠又是?”

    見離風坐著一動不動,沒有開口的意思,趙曉妙只好答道:“這位是疊翠山離大俠的公子離風。”

    張狂心下又是一驚,腦中轉著念頭,臉上卻假笑道:“原來是離少俠!十年前張某與令尊有過一面之緣,令尊的蓋世豪氣張某一見心折。十年未見,想必令尊的皇天厚土神功更加精進了吧?”

    離風冷哼一聲道:“十年前你不就知道了麼?”

    張狂心中大怒,暗道這些自以為名門正派的家伙一個比一個囂張,是不是要尋機好好羞辱他們一番?臉上卻不動聲色,仍舊笑容滿面道:“改天張某自然會登門拜訪,以報十年前令尊之賜!”

    劉劍心道:“看來這張狂十年前吃了離風老子的虧啊!嘿嘿。”

    張狂的目光終于投注到劉劍身上,其實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劉劍的身份。只是為了不著痕跡才與幾人廢話了這麼久。看著劉劍背影,開口說道:“這位朋友看起來很眼熟,不知是否以前見過?”

    劉劍心下微驚,但又不能出聲,生怕他聽出他的口音。好在趙曉曼機靈,立即代答道:“張社長!我們這位朋友天生是個啞巴,不能說話的。”

    劉劍心中暗惱,知道張曉曼故意損他,然而此時形勢,他卻又不能反駁,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張狂歉然道:“是張某冒昧了!”一頓之後又道:“不過這位朋友還真是與眾不同,大白天的居然戴個花布袋,是遮風擋雨麼?近來天氣可好得很啊!”他盯著劉劍胸前被利器劃破的的衣服若有所思。

    趙曉曼斜了劉劍一眼,眼中狡詐神色一閃即逝,笑盈盈說道:“張社長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位朋友……嗯,那個怎麼說呢……就是長相太丑有點見不得光,所以……”

    卡查!劉劍本准備喝茶的,但一聽趙曉曼居然詆毀英俊瀟灑的他見不得光,心中有氣,手上不由使勁,杯子立時被他捏碎了。狠狠地瞪了趙曉曼一眼,見她故意裝出一副憐憫的樣子看著他,心中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由于現在他是“啞巴”,又不能出口相駁,只覺得心中郁悶之極!

    張狂眉頭一皺,說道:“張某又失言了。不過這位朋友雖然身有殘疾,但功力卻是不弱啊,不知師從何門?”

    “殘疾你個大頭鬼!”劉劍心中怒罵,眼睛死死盯著趙曉曼,似欲噴出火來。

    張曉曼正待說話,突然咦了一聲,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劉劍心下詫異,偷偷撇了一下眼,看見左天右地剛好邁步走了進來,不由心中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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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冰魄寒蟬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尿遁


  
    左天右地一走進來,看到那麼多手持刀劍的黑衣漢子,微微愣了一下。待發現趙曉曼和趙曉妙時,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地找一張離劉劍等人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對于劉劍他們倒是沒有多注意,雖然帶個花布袋很奇怪,但他們是殺手,不相干的事不管,這是殺手守則之一!

    張狂看了左天右地一眼,眼中訝異一閃而逝,繼續笑道:“這位朋友穿的衣服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特別是上面被劃破的地方,光滑平齊,應該是劍氣所致吧?不知趙姑娘的朋友最近有沒有到過南林城?”

    劉劍心中暗暗叫苦,他的衣服根本就沒換過,此時張狂正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胸前被司徒玄劍氣劃破的地方,眼中滿是懷疑。如果不是當時天黑,他看不太真切的話,恐怕現在早就爆起捉人了。

    趙曉曼和趙曉妙也大叫不妙,兩人對視一眼,還是趙曉曼機靈,避重就輕地笑道:“張社長真是厲害,一猜就中!他的衣服確實是被劍氣劃破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跟慕容大哥比試了一下劍法,你知道的,慕容大哥的《覆雨劍》天下馳名,一番比試下來就是這樣的結果了!”

    “是麼?”張狂懷疑地看著慕容默。

    “的確如此!”慕容默雖然不知道趙曉曼為什麼這麼說,但想必一定有其道理,而且他早就發覺氣氛不對勁,這幫人分明是沖著劉劍來的。他本就對黑社會殊無好感,也就幫著圓了這個謊。

    “覆雨劍?很厲害麼?早晚要試試。”趙曉曼言外之意是說劉劍被慕容默打敗了,雖然不滿,但劉劍此時有口不能言,也只能在心中發一下牢騷。

    趙曉妙適時岔開話題,若有所指道:“既然張社長在此,想必司徒前輩也在附近了?”

    張狂注意力還放在劉劍身上,想也沒想便點頭道:“是的,會長很快就會過來……”話一出口,驚覺失言,忙端起身前香茶一飲而盡!

    劉劍大驚,司徒玄如果真的來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他現在的冰寒真元可是有一部分從寒極真氣轉化而來的,這畢竟是司徒玄的真氣,雖然時隔已久,又已改頭換面,但誰知道司徒玄這個變態的先天高手會不會仍然有所感應?他現在雖然實力大增,但他還有自知之明,知道還不是司徒玄的對手,為保險起見,為今之計還是走為上策!

    “嗚嗚——呀呀——”

    劉劍突然站起來,手舞足蹈地一陣怪叫,同時分心兩用,傳聲給趙曉曼:“我想上廁所!”他沒有忘記他現在是啞巴的身份,當然要用“手語”說話了。

    趙曉曼眉頭一皺,狡詼地向劉劍眨了一下眼,突然大聲道:“叫你別吃那麼多你偏不聽!你是豬啊?居然一個人就吃了四個人的份,難怪要拉肚子!快去快回!”

    好在張狂等人不會手語,倒也沒人識破劉劍那亂七八糟的手勢。

    劉劍狠狠地瞪著趙曉曼,心道就暫時讓你囂張吧!見張狂只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他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真元異變之後他根本不知道是否仍向以前一樣不會被人感知到,如果不是的話,剛才的傳聲,在張狂這種快要步入先天的大高手面前,雖然不至于被竊聽到內容,但張狂肯定會有所察覺,那樣的話就什麼都暴露了!好在張狂似乎渾無所覺,冰寒真元還保留了五行元能那種“潛息”的特性。

    “等一下!你知道廁所在哪嗎?不知道?那我們帶你去吧,免得你找不到!”趙曉曼和趙曉妙不由分說緊緊跟在劉劍身後。

    “怕我逃嗎?哼!”劉劍的聲音直接在兩女耳邊炸開,兩女被嚇了一跳。

    趙曉曼傳聲道:“你逃不逃誰管你?我們只是要看管好冰魄寒蟬!”

    張狂似乎對趙曉曼的傳音有所感應,微微瞥了她一眼,她忙閉氣不語,緊跟著劉劍從後門走了出去。

    “別亂說話!張狂那混蛋還在偷聽!”

    劉劍出聲制止想說話的兩女,他早就發覺張狂的真氣一直將他牢牢鎖著,他也故意讓真元微微波動,好讓張狂輕易鎖定他,以免惹他起疑!

    “那我們怎麼逃?”趙曉曼一急,也顧不得張狂發覺,忙傳音給劉劍。

    劉劍眼一瞪:“誰說我要逃?我是來上廁所的!你要不信的話,就跟我進來好了!”說完,徑直走進茅房,砰地一下狠狠關上了門。

    趙曉曼愣了,傳音給趙曉妙道:“他說他不逃,姐姐你信麼?”

    趙曉妙搖搖頭,傳聲道:“聽到司徒玄要來,他不逃才怪!”

    趙曉曼得意道:“我們就在這守著,看他能耍什麼鬼把戲!哼哼!”

    于是,兩女就這樣一直瞪著廁所門。

    劉劍進入茅房之後,發現張狂的真氣還鎖在他身上,他嘿嘿笑了一聲,體內真元一漲,如絲般湧出,瞬間覆蓋周身,形成一個薄薄的氣罩。張狂鎖在他身上的真氣也自然而然地附在了氣罩外表上。劉劍小心地調勻氣罩的波動頻率,使之與剛才體內的真元波動一致,造成張狂錯以為還鎖定著他的假象。

    劉劍的這些舉動雖然張狂有所感應,但只是發覺劉劍體內真氣微微紊亂了一下,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所以他並沒有起疑心。

    劉劍真元再轉,這次卻是無聲無息地透過氣罩,向四周延伸,將整個茅房都覆蓋了起來。冰寒真元的“潛息”特性盡顯無疑,不只張狂沒有發現,就連近在咫尺的趙曉曼和趙曉妙也毫無所覺。

    接著劉劍右手一翻,逍遙劍透掌而出,瑩白的劍身如有水銀流動,散射出眩目的輝芒。他看也不看,抬劍向後虛空劃了個圈,泥磚砌築的牆面頓時出線一圈裂縫,然後嘩啦啦掉下大片磚塊,現出一個一人高的大圓洞來。好在茅房被他真元罩住了,泥磚掉落發出的聲響震動一傳出茅房就被無聲無息地消融了,一點細響都沒有泄漏出去。

    劉劍嘿嘿笑著在洞邊畫了個人,再用劍刻了幾行字,看了看地上的磚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很快將磚塊堆砌**形,然後一手按在上面,將附在體表的氣罩慢慢傳導了過去,附在了人形磚塊的外表面,于是,張狂的真氣就鎖在了“磚人”上。

    劉劍得意地怪笑一聲,收回逍遙劍,身形飛洞而出。不間意間瞥見洞外有兩桶糞便,他靈光一閃,毒計上心頭。

    于是,他閉住呼吸,強忍惡心的感覺將兩桶糞便用真氣虛空托進茅房,把“磚人”上的氣罩收回,再將“磚人”整個搗散,在地上用手刻了一行字,接著一塊一塊把磚塊重新搭砌,每砌一塊便強忍惡心倒一些糞便上去,再輸些真元將其暫時和泥磚粘牢在一起。

    當好不容易完成這一浩大工程時,劉劍已經惡心得快要吐了,但一想到黑社會馬上就會親身體驗他的傑作,他就忍不住高興,覺得就算惡心也值回本了。

    重新把氣罩傳到“磚人”上之後,劉劍想了想,有點不放心盼兒,覺得就這樣一聲不坑地走了有點不太厚道,于是真元一透,迅速覆蓋整個客棧,附在真元上的神念將客棧內的情景一絲不差地傳回他腦海。

    劉劍見眾人都在各忙各事,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入侵”,心中暗暗得意了一把,才傳聲給盼兒道:“盼兒!別說話也別吃驚,別人聽不到我的話。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你只要聽著就好,千萬別讓人發現了,否則我就要被那群穿黑衣的壞蛋抓走了!”

    剛聽到劉劍的話盼兒確實很吃驚,但劉劍最後一句起了作用,盼兒狠狠瞪了張狂等人一眼,然後也不管劉劍看不看的到,重重點了點頭。

    劉劍暗歎一聲,盼兒畢竟年紀小,不諳世事,她這一番動作豈不是惹人生疑?好在張狂等人並沒有注意她,也就沒有發現她的反常。但慕容默和離風卻發現了。

    “盼兒你怎麼了?”慕容默好奇地問。

    盼兒抿著嘴低下頭不答。

    “盼兒,為了躲開那些抓我的壞蛋,我只能跑路了,暫時要離開一段時間,但我保證馬上會回來找你的,所以你不要難過,安心地跟在兩位姐姐身邊,沒事就練練《霸王典》知道嗎?”

    劉劍附在真元上的神念“看”見盼兒嘴一扁似乎要哭的樣子,忙又道:“盼兒別哭,我也是迫不得已,其實我也很想和盼兒在一起,但是那樣的話我就會被那群壞蛋抓住,然後被五馬分尸,盼兒你也不想我死得那麼慘吧?”

    為了脫身劉劍是連哄帶騙了,盼兒就這樣傻傻地被唬弄住了,恨恨地又瞪了張狂等人一眼,堅毅地點了點頭。

    劉劍放下心來,收回外放真元,順帶把罩住茅房的氣罩也撤了,真元托著兩個空木桶,一溜煙穿洞而出,隨手放回原處。

    看了看一人多高的圍牆,想越過去,又擔心被趙曉曼和趙曉妙發現,干脆又如法炮制地挖了個洞,對著客棧方向嘿嘿笑了幾聲,這才一貓腰,溜出去了!

    趙曉曼和趙曉妙等了好半天,劉劍還沒出來,好幾次都想出聲,但又怕影響劉劍“辦事”,也就一直忍著。當時間過去快半個時辰的時候,她們終于忍不住了。

    “喂!你掉坑里啦?怎麼那麼久?”趙曉曼忍不住提氣高喊。

    沒有反應!

    “喂!你沒掉坑里就吱個聲!”

    還是沒反應!

    兩女狐疑地對視一眼,趙曉曼有點擔心道:“他不會逃了吧?”

    趙曉妙不確定道:“應該不會吧?我們一直都在守著,門也沒開,除非他化成空氣消失了!”

    趙曉曼有點猶豫道:“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趙曉妙吃了一驚:“要是他在里面還在……還在‘辦事’怎麼辦?”

    趙曉曼懊惱道:“要是他永遠不出來,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傻等麼?”

    趙曉妙皺了皺秀眉:“可能他拉肚子,我們再等會好了。”

    趙曉曼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啊地一聲喊,急道:“他會不會從後面翻牆溜了?”說完,人便急匆匆繞到了茅房後面,趙曉妙也緊緊跟上。一看之下,兩女頓時呆掉了!

    呈現在她們面前的是兩個大洞,一個在茅房後面的牆上,另一個則是正對茅房,相隔有五六步距離的圍牆上!兩個大洞就像是野獸張開的大嘴,正在對她們肆意地嘲弄。

    “可惡!竟然像老鼠一樣卑鄙地溜掉了!冰魄寒蟬還在他身上,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快追!”趙曉曼氣得滿臉通紅,一提氣當先從圍牆上的大洞穿了出去。

    趙曉妙也不怠慢,緊跟著穿洞而出,追劉劍去了。

    “發生什麼事?”

    張狂當先從客棧沖了出來,後面跟著一群人,除了左天右地之外,該來的都來了。剛才趙曉曼的聲音很大,他們都聽到了!可是入目處空空如也,哪里有人在?

    張狂疑惑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才把視線移到了仍然緊閉的茅房木門上。里面,被他真氣鎖定的劉劍還在感知中,所以,看不到趙曉曼和趙曉妙的人影他也不怎麼擔心,反正他又不是沖著她們來的。

    “朋友!這麼久了,你也該完事了吧?”張狂揚聲高呼。

    沒有人回應。

    “既然朋友不答話,張某放肆,要進去看看了!”

    說完,張狂上前一步,手一揮,一股勁風湧出,只聽梆的一聲響,木門被一震而開。張狂跨步而入,其余黑社會幫中緊隨其後。牽著盼兒的慕容默和離風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但也不時往里面張望。

    雖然這座茅房是專門為客人准備的,空間不小,但一眼望去,卻也藏不住人。里面空空蕩蕩,除了一堆碎磚塊堆砌而成的人形物突兀地立在中間外,哪里有半個人影?倒是靠里面的那堵牆上一個大洞很顯眼,洞邊有一個大大的人物簡圖,臉上笑容滿面,看起來有點像劉劍,嘴邊還溜出幾行字。眾人皆是江湖好手,內功修為不弱,運勁凝目,字跡便清晰入眼:

    “黑社會的笨蛋們,你們好!我偽造的替身不錯吧?你們是不是被騙得很不甘心呢?看在你們被騙的份上,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就是劉劍,現在我逃了,你們有本事就來追啊!對了,千萬不要想不開而對我的替身施以暴力哦,我可是會痛的!那麼,我在前面等你們,但我估計你們這群白癡是找不到我的,哇哈哈——”

    “混蛋!”張狂一聲怒吼,他此時才發現他一直鎖定的劉劍竟然是那一堆人形碎塊!狂怒之下,他一掌掃出!

    篷——

    一聲巨響,人形碎塊被張狂凶猛的掌勁震得解體而飛,無數黃光飛射而出,一些沒有准備的黑社會幫眾頓時被濺了滿頭滿臉,一股惡臭瞬間蔓延開來,聞之欲吐!

    “這——這是——”一個幫眾傻傻地在臉上抹了一把,整張臉馬上被黃色的黏糊狀物布滿,他突然反應過來,怪叫一聲:“天哪!是屎!惡嗚——”

    那個幫眾首先嘔吐起來,這一吐,馬上起了連鎖反應,其余被濺了滿臉“黏糊狀物”的人全也都忍不住彎腰狂嘔,那些僥幸沒有被“黏糊狀物”照顧到的人趕緊捂著口鼻奪門而出!

    張狂有真氣護體,倒是沒有被“黏糊狀物”波及,但他此時卻鐵青著臉盯著原本是劉劍替身所在的地面,上面也刻了一行字:“不好意思,剛才有句話忘了說,現在把它連起來再說一遍:千萬不要想不開而對我的替身施以暴力哦,我可是會痛的!而我一痛,後果通常就會很嚴重!既然你們看到這些字,你應該了解何為嚴重了吧?嘿嘿!我特別准備的大餐你們還滿意吧?哇哈哈——”

    “劉劍!我要撥了你的皮——”張狂一聲怒極狂吼,雙臂向兩邊一張,狂暴的勁氣從他身上洶湧而出,整個茅房側壁轟隆一聲被震飛出去,屋頂頓時嘩啦啦狂砸而下,將還在嘔吐地黑社會幫眾全部淹沒。而張狂早在屋頂壓身之前,人已沖空而起,“逢”的一下穿頂而過,如大鳥般越過圍牆,追趕劉劍去了。

    “盼兒你沒事吧?”慕容默拉著盼兒的手躲的遠遠的。

    “我沒事,呵呵——”盼兒看著狼狽地黑社會幫眾笑得像一朵花,大眼一閃一閃,開心地不得了。

    劉劍不管不顧街上眾人看到他頭頂花布袋的驚呼騷動,腦中想象著黑社會的糗樣,心中樂翻了天,人卻悶著頭急趕。他也不想在封華城呆了,直接出城。

    但出城卻有麻煩!他現在這怪樣,門衛不給他出去,非要他把布袋取下來,而且還要查看他的身份證。他一氣之下一腳踢飛了一個門衛,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躍上城牆,不管提著搶呼喝著向他湧來的兵士,回頭招招手,瀟瀟灑灑地跳了出去!

    施展輕功奔行一程,甩開了兵士追趕,看看沒人注意,劉劍潛行匿蹤繞著封華城狂奔了半圈,這才認准北方急行而去!

    劉劍可不笨,他戴著個花布袋在城中大搖大擺地行走,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到,張狂等人隨便一問就知道他從哪個方向跑了。所以,他才特意從南門出去,再繞個圈向北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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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4 13:50: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標血少年


  
    劉不敢往南去和玄天玄云他們會合,一是怕被張狂追到,二是怕連累玄天他們,畢竟黑社會已經發下“黑手掌”通緝他,雖然不知“黑手掌”是什麼東東,但想必對他大大不妙。再者,說不定神棍已經帶著玄天他們到了封華附近,趙曉曼和趙曉妙都在這里出現,且黑社會又在此現身,如果他們認為他已經被司徒玄抓住的話,肯定會趕來救他。所以說,玄天等人在附近城市或是正往封華趕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他卻不能等,因為司徒玄要來!想到這他就感到郁悶,只是司徒玄實在太強大了,雖然他此時功力倍增,卻自認仍不是對手。

    “總有一天,我要司徒玄一見到我就逃!”劉劍憤憤地想。

    他記得答應過神棍要去神棍幫的,現在又知道神棍邀請他去是想借冰魄寒蟬給他母親解毒,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他覺得這個忙還是應該幫的。說到底,這冰魄寒蟬還是神棍“扔”給他的呢,雖然當時神棍沒安什麼好心。

    反正他也沒有一定的目標,干脆就決定去神棍幫了!中州城就在封華北面,如果他一路狂奔,只要三天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到了。

    劉劍專挑沒人的地方走,像做賊似的躲躲藏藏,一路翻山越嶺。離開城區十幾里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面隱隱現出一座大山,他緊走兩步,打算天黑之前翻山而過,如果山後是小鎮村莊的什麼的,還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又行了一里多路,還沒走到山腳,卻聽到後面有破風之聲。他心下一驚,以為是黑社會的人追上來了。本能地一個閃身,跳上了旁邊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屏息靜氣,小心地將身子隱藏了起來。

    遠遠的一個身影急奔而至,速度不快,而且身形搖晃踉踉蹌蹌,好像受了傷的樣子。等到近身,劉劍發現居然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不過卻渾身浴血,一身白衣都變成了血衣,手上的長劍也斷了一截!看其穿著打扮,不像是黑社會的人。

    劉劍暗暗松了口氣,不是來追自己的就好。不過他也沒有現身的打算,他不想被人發現,免得讓黑社會有跡可循。等這少年走過去了,再現身也不遲。

    但老天似乎不想讓劉劍如意,受傷少年奔到他躲藏的樹下就跑不動了,先是扶著樹干大口大口地喘氣,還咳出幾口鮮血,最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劉劍等了老半天,少年仍沒有要走的跡象,他心中郁悶不已。但現在又不好現身,只有繼續潛藏,他心中也大是後悔,反正是不認識的人,早知道就不躲了!

    但轉念一想,既然不認識,現在現身又怎樣?沒有必要他不走自己就不出來吧?要是這少年在這里過夜,難道自己還能在樹上躲一個晚上麼?

    想到這,劉劍不再猶豫,撥開枝葉呼地一下跳了下來。

    少年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撐著樹干勉強站直了身子,但卻渾身抖得厲害,似乎隨時有可能倒下,嘴角又有鮮血湧了出來。

    “你——你是誰?”少年看著劉劍,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有點嚇人,眼中滿是戒備之色。

    “哈哈!你好啊!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你不認識的!我還要趕路,先走了!”劉劍也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一看就像是蒙面大盜,至少不像是什麼好人,多留無益,只會讓對方更加生疑,不如走的好。但少年的一句話,他卻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你——你也是君不四派來殺我的走狗嗎?”

    “你說什麼?”劉劍全身一震,身體一晃,頭上花布袋一陣嘩啦響,他人已出現在少年面前,鼻子都快貼上對方的臉了!

    少年被劉劍如鬼魅般的速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後背卻撞在了樹干上,他一個站不穩,身體靠著樹干斜斜倒了下去。也不知是為了穩住身形還是怎麼回事,他右手在空中一揮,手中斷劍正好砍砍向劉劍脖子,聽其破風厲嘯聲,勁道還不小。

    劉劍左手一抬,很容易就抓住了少年的右腕,冰寒真元微微一運轉,少年便啊地一聲驚呼,斷劍頓時脫手而飛。劉劍手一松,少年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誰?”少年雖然語氣虛弱,但雙眼卻如利劍般直射劉劍,仇恨、憤怒與甯死不屈的情緒是如此強烈,以致于劉劍僅僅透過他的眼神就能清晰地感受到!

    劉劍強壓心頭激動,盡量用平靜地聲音問道:“你知道君不四?”

    少年冷冷地望著劉劍沒有說話。

    劉劍一急,一把將少年從地上拽了起來,大聲道:“我問你是不是認識君不四?”

    也不知道是劉劍動作太大還是少年本就受傷嚴重,被劉劍這一拽,他又吐出了幾口血,本就輕顫不已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了,蒼白的面容也因為疼痛而漸漸扭曲起來,看起來有點駭人!

    劉劍皺了皺眉,雖然急于知道君不四的消息,但眼前少年傷勢實在太重了,似乎連說話都成問題,要想辦法將他治好才行!

    少年痛得牙齒都咬得嘎崩嘎崩響,但卻固執地不願劉劍給他查看傷勢。好在少年此時身體虛弱,似乎連真氣都無法使用,他的掙紮對劉劍完全無效。所以劉劍很輕易就將他制服,然後抓住他右腕,元能緩緩地輸入他體內。

    “咦?”

    冰寒元能一入少年體內,劉劍便不自禁地驚異出聲。不是因為少年傷勢嚴重到讓他吃驚的地步,而是他發現少年根本就沒有受傷,無論是經脈、腑髒還是骨絡都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但少年吐血卻是事實,看其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若說他體內無傷,打死劉劍都不信。

    劉劍頓時好奇心大起,元能在少年體內一寸一寸地游移起來,每過一處他都仔細地查探看是否有異狀。由于少年身體太虛,劉劍努力控制著元能內的冰寒之氣不外泄,雖然他的元能本性其寒無比,但此時卻如一汪清涼的水流,所過之處颯颯爽爽,舒服得讓少年的呻吟聲都小了下來。

    但劉劍查遍少年全身,還是沒有一絲異狀。非要說有的話,那也只是少年經脈內沒有任何真氣,丹田也是空空蕩蕩。但劉劍絕不相信少年沒有修煉過內功,因為少年經脈通暢,堅韌圓潤,明顯是有真氣經常在其內流轉。而且少年丹田寬敞,遠比普通人要大的多,也正是氣丹散溢真氣擴展的結果。即便是被人費掉氣丹散盡全身功力,也應該會有殘存真氣縈繞體內。可為何少年體內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氣,甚至連真氣曾經留存的氣息都感覺不到?少年的情形,實在是讓劉劍百思不得其解!

    劉劍搖搖頭,將心中的疑惑暫時甩了出去。現在是給少年療傷,不是探究他體內真氣的時候。

    冰寒元能又在少年體內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劉劍徹底沒轍了,心中也有點沮喪。傷得這麼重的一個人,自己居然連他到底傷在哪都看不出,這對他的自信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難道是中毒了?

    劉劍心中一動,有了新的探究方向,他又有了精神。但他探遍少年身體所有器官,也沒有發現異狀。灰心之下,真元隨意向少年的動脈血管探去。

    一般來說,大多數毒素會使中毒之人血液變色,查看血液顏色也是檢查一個人是否中毒的首選方法。劉劍之所以最後才這麼做,是因為剛才少年吐出的血鮮鮮活活,沒有任何異色,所以他首先就排除了這個方法。但探究無果之下,他心中沮喪泄氣的同時,又有點不服氣。所以他不願錯漏任何可以查出少年受傷原因的疑點,雖然知道多半也會無功而返,他還是要親自查探一番才放心。

    然而,這一探之下,卻讓劉劍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

    剛才還暢通無阻無往不利地冰寒元能,一觸碰到少年的血管,劉劍就渾身一震,元能竟然被一股力量彈開了!而且在那短暫接觸的瞬間,他感覺有一種萬馬奔騰地氣勢和極其血腥的氣息通過真元襲身而至,那血淋淋殺氣沖霄的狂暴氣息,刺激得他體內的白色氣丹猛地一跳,連不斷旋轉的逍遙劍都停頓了一下,劍身顫發出一聲清悅的劍嘯!

    劉劍感覺心髒狠狠**了一下,體內滿是冰寒元能的他,都感覺渾身陣陣冰涼。那血腥之氣實在太可怕了!

    終于知道少年的傷勢問題出在哪了,劉劍卻高興不起來,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查探。剛才那股血腥之氣實在太可怖,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但見少年痛得面目猙獰,全身如篩糠般抖個不停,不管的話他要是死掉了怎麼辦?

    少年的死活劉劍本也不是很在意,他沒有慈悲天下之心,對于不認識而又身受重傷的人,他本就沒有非救不可的自覺。救還是不救,還得看他的心情!如果為了救一個素未謀面又不知好壞的人,而讓他去感受那令他心髒都陣陣緊縮的血腥氣息的話,以他的心性,鐵定拍拍屁股走人!但是,眼前這少年有可能知道不共戴天仇人君不四的消息,卻又另當別論了!據楚楓林說,君不四已經絕跡江湖十數載,沒人知道他的行蹤,這次要是錯過,不知何時才有機會覓得仇蹤?

    想到這,劉劍不再猶豫。雖然那血腥之氣確實讓人戰栗不安,但他更想知道君不四的蹤跡!

    這次劉劍不再以動脈血管為目標,轉而向一條靜脈血管探去。在他想來,靜脈血管是由動脈血管的分支毛細血管彙聚而成,就算其內也充滿了血腥殺氣,想必也會弱上不少。

    不過他還來不及驗證他的想法是否正確,就發現他定為目標的那條靜脈血管突然滋地一聲,射出無數細小的血線,刺破少年的肌膚,標了出去。隨著那血線一起湧現的是那股血腥的氣息席卷而出,幾乎在一瞬間充斥少年全身,然後如潮般在少年體內隆隆翻滾掃蕩!

    劉劍體內氣丹猛地一顫,輸入少年體內的冰寒元能竟然自動收了回來。

    “哇——”少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劉劍強壓下對那股血腥之氣的震驚,雙手在少年身上飛快地摸索起來。

    一番查探之後,劉劍現在知道少年為什麼全身是血了,那是從血管里面直接射出來的。看少年全身各處都血液淋淋的樣子,剛才並不是只有他看見的那條靜脈血管標血,而是全身所有動靜脈血管及毛細血管都一起血線齊標!只要再來個幾次,少年肯定會血液盡失而死!

    這少年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怎麼會如此恐怖?

    劉劍暗暗心驚,不敢再怠慢,又將真元輸入少年體內,打算摸清狀況,看少年是否還有救。

    少年的體內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不但肌膚看不出被血線刺破過的痕跡,連全身的血管都看不到任何孔眼。如果不是劉劍親眼所見,實在難以相信剛才血管上還血線狂標。這少年的身體自我恢複能力也太驚人了吧?

    表面看不出什麼,劉劍只有控制真元向一條靜脈血管探去。當真元一觸及血管,反彈之力就驀然出現。但他這次有准備,真元沒有被彈開,而是借勢輕輕一旋,緊緊附著在了血管上。好在那彈力只在真元剛接觸血管的時候才出現那麼一次,要不然劉劍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反彈之力的威脅是沒有了,但那股血腥之氣卻通過真元直接傳回心底,他感覺全身如墜血池腥塘,心中直欲作嘔,連體內的逍遙劍也被激得嗡嗡地輕顫不已!還有從血管內傳出的如雷滾滾的轟鳴聲,讓他覺得心中有萬馬在奔騰咆哮肆意踐踏,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似乎要撞破胸腔離體而去!

    “難道他的血液正以萬馬奔騰之勢在瘋速流動?”感受到血管表面傳來的隱隱震顫及嘩嘩嘩的高速涮動聲,劉劍得出這樣一個讓他吃驚不已的結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少年的血管早就爆掉了,至少心髒應該炸了吧?

    劉劍實在難以想象心髒要跳得多塊,血液才會有如此流速!他強忍血腥之氣在心中的肆虐,分出一道元能向少年心髒探去,卻意外地發現少年的心髒並沒有跳得特別快,甚至比他此時的心髒跳動還慢半拍。

    “這怎麼可能?”

    劉劍腦中滿是問號,他又仔細感受了一下從血管處傳來的震動,從其內那嘩嘩嘩的湧動聲來看,的確是血液以快到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在流轉著。

    “難道少年的心髒跳動頻率和血液循環流動彼此脫節了?”劉劍腦中不可自抑地冒著這樣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念頭。如果這樣的話,這少年還是人嗎?

    劉劍莫名地打了個冷戰。他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氣。他絕對不相信會有這種離譜的事情發生,也許少年血管的震動和那嘩嘩的流動聲並不是血液流轉造成的,而是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而導致的結果。他的好奇心被充分調動起來,下定決心要揭開這個謎底。這一專注起來,感覺那血腥之氣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小心地控制著元能在少年血管上游移,慢慢地滲透而入。要想揭開謎底,也只有查探一下少年血管內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異變了。但劉劍卻驚訝的發現,他的真元無論如何也無法滲透進去。血管內有一種帶著血氣的能量,把血管內壁防護的嚴嚴實實,將他的真元完全拒之門外!不管他的真元如何左沖又突,見針插縫,始終是寸步難行!反而那血氣沿著真元傳回心靈,那狂暴血腥的殺戮氣息,讓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什麼能量?”劉劍大吃一驚,他還是的一次碰到他的真元無法突破的能量。由于五行元能的特殊性,只要不是原氣,任何能量都能被其吸收同化。但那血氣他的真元不但無法吸收,甚至連突破都不可能,難不成是原氣或天原氣?但怎麼會有如此血氣縱橫的原氣?還是他的五行元能異變成冰寒元能之後,已經散失了吸收同化異種能量的特性?

    劉劍正在那胡思亂想患得患失,突然有一種被針紮到的感覺傳遍全身。他忙收斂心神,這才發現少年的血管內不知何時沖出一道極細極細的血線,如游魚一般沿著他的冰寒真元一路向體內攻了過來。

    劉劍大驚,猛一運勁,想將血線逼出去。但他不運勁還好,這一運勁,血線反而哧溜一聲驀然加速,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刺破手心鑽入了體內。

    這下劉劍真的慌神了,調動所有冰寒元能向那絲血線狂撲而去!但一切都是徒勞的,他的真元洶湧如大海,那血線卻靈活如游魚,在狂濤怒浪中沿著經脈直往丹田攻去!他又驚又怒,卻又毫無辦法,眼睜睜地看著血線破開重重真元,一路挺進,最後鑽進了丹田!

    至此,在丹田輕輕旋動的氣丹對血線再無任何防備!劉劍感受到一股赤裸裸的血氣從血線上散發,瞬間充斥他整個丹田!然後血線滴溜溜繞了個圈,猛然向他的氣丹紮了過去!

    “啊——”劉劍頓時被嚇得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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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氣驚魂


  
    在劉劍的驚叫中,血線化成一溜血光,幾乎只是一瞬間,便逼至氣丹近前。在劉劍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繞著氣丹輕輕旋轉的逍遙劍突然嗤地一聲,從劍尖射出那道熟悉的天原氣,與激射而至的血線剛好撞了個正著!

    嗶嗶啵啵!

    雙方一接觸,便放出連竄異響,震得劉劍丹田隱隱作痛,連正在一旁觀察的神念都一陣急劇地波動。有那麼一瞬間,他只覺眼前突然黑了下來,什麼也看不見。正當他不知所措時,眼前漸漸清明起來,血線與天原氣又慢慢在他腦海中浮現。

    此時,天原氣與血線已經完全斗在了一塊,如游絲般彼此糾葛纏繞在一起,在他的經脈內到處躥動,嗶嗶啵啵地炸響如鞭炮般響個不停,所過之處,仿如針刺蟻噬,痛得劉劍渾身顫動,連嘴唇都咬出了血!最後實在無法忍受,哇地一聲大叫,整個人都撲在了躺在地上的少年身上!

    劉劍希望自己能暈過去,但偏偏腦袋清醒異常,鑽心地疼痛一波波襲向腦海,那劇烈地程度讓他以為腦袋都要爆裂開來了!體內天原氣和血線所及之處,真元紛紛辟易,任其穿行,甚至連旋動的氣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靜停了下來,只有逍遙劍仍在緩慢地轉動著。乏力地感覺遍襲全身,他爬在少年身上連起來的余力都沒有了,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那非人所能承受的痛楚,全身痙攣抽搐不已!

    “滾出去!”劉劍大吼一聲。在痛楚的折磨下,他欲暈不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痛楚遠離自身,讓那天殺的血線離開自己的身體!

    本來他只是痛極而吼,沒想到天原氣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纏繞著血線直接往體表鑽去。雖然那穿皮破膚的過程痛得他牙齒咬得嘎崩響,但只是延續了幾秒鍾,天原氣與血線就完全鑽出了他的身體。

    劇烈地疼痛瞬間消失,劉劍緊繃的神經一松,無力地爬在少年身上直喘氣。他這才發現,全身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濕透。他是一動也不想動了,只想就這麼好好睡上一覺!

    但他想睡覺的願望是暫時無法實現了,因為他的腦中突然又浮現出天原氣和血線彼此纏斗的畫面。他嚇得差點沒驚叫出聲,還以為它們又鑽回了自己體內。但他沒感覺到疼痛,反而身下的少年一陣猛似一陣的巨震起來!細察之下他終于知道,原來天原氣和血線鑽進了少年體內,只是他此時並沒有用真元透析少年身體,卻不知為何還能“看”到少年體內的情形。

    “哈哈!活該!讓你也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劉劍心中惡意地想著。他剛才痛徹心肺,究其原因,全是那道從少年體內跑出來的血線搞的鬼,他自然把帳算在少年身上。此時少年受痛,他當然開心了!

    天原氣和血線在少年體內也一如在劉劍體內一樣,就像兩根細繩扭結在一起,斗得噼啪直響,一路翻翻滾滾到處亂撞,少年身體抖動得也越來越急。

    突然劉劍聽到嗤地一聲響,感覺身上有粘粘的東西沾上,下意識地伸手一抹,卻是滿手的血水!他大驚,忙坐直身子,發現少年身上果然又是血水淋漓!不用說,剛才少年體內的血管又標血了!

    劉劍不禁開始擔心起少年的小命來,再這樣來個三四次,少年鐵定掛掉。這到底是受了什麼傷?怎麼會如此恐怖?劉劍遍搜腦海,也沒有找到相關的資料。雖然楚楓林給他們講解過許多獨門武功造成的傷害的外在表現形式,但讓人全身血管標血的傷卻是沒聽說過。難道不是獨門武功所致,而是中了什麼奇毒不成?

    劉劍在胡思亂想,那血線和天原氣也沒閑著,抖得越來越是激烈。但彼此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正當劉劍在納悶它們會不會兩敗俱傷的時候,血線突然哧溜一聲脫離了天原氣的纏繞,迅速地鑽進了附近的動脈血管。

    劉劍大喜,以為天原氣終于贏了,正想試著將其召回的時候,天原氣居然也嗤地一聲鑽進了血管。然後劉劍便覺腦中的畫面一陣扭曲,突然現出血紅之光,接著啪地一聲,畫面破碎開來,天原氣完全失去了感應,他也看不到少年體內的情形了!

    劉劍大驚,忙按住少年胸口,將真元度了進去。天原氣對他來說有非比尋常的意義,他絕不能就這樣任其消失掉!但他的真元進入少年體內,卻並未發現天原氣的所在,從最後感受到的訊息,天原氣應該是鑽進血管里了,可他搗鼓了半天,真元就是無法侵入血管分毫,直急得他心中叫娘!

    “啊——”

    已經半昏迷的少年突然嘶聲厲吼起來,看其面容扭曲渾身抖動的慘厲模樣,想必正承受著和劉劍剛才一樣讓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劉劍不由有點同情起他來。

    感覺壓在少年胸口的手被什麼東西頂得一顫一顫,定睛看去,卻見少年胸口急遽地起伏,咚咚地心跳聲雖然不快,但聲音卻沉重得讓劉劍感到有座大山撞在自己胸口,有種吸不過氣來的憋悶。在咚咚地心跳聲中,隱隱還傳出唰唰地液體流動聲及水煮沸時的噗噗冒泡聲,並且越來越大,聽起來像是奔騰洶湧的河水正呼嘯而至!

    劉劍貼近少年細細一凝聽,仍在少年體內搜尋天原氣的真元也繞著少年血管感應,確定那聲音確實是從血管內傳出的。他不由大吃一驚!血液流動居然像江河咆哮,少年血管內到底發生著怎樣驚人的異變,居然會如此的“熱血沸騰”!

    一個人血液流動得如此之快,血管居然沒有爆裂,心髒跳動卻也只是比普通的時候快那麼一點,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劉劍不由好奇心大盛,努力地控制著真元想要侵入少年血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奈何少年的血管就像銅牆鐵壁,真元剛侵入一半,就被忽然閃現的血紅之光逼了出來。每在這個時候,一股讓人戰栗的血殺之氣就襲身而至,讓他全身都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劉劍磨蹭了半天,仍無寸進,不由大是沮喪。而躺在地上的少年早已不再呻吟,因為他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只能發出單調的嗚嗚聲。兩道血水順著嘴角滑落,一直流到地上,濺出殷紅刺目的兩朵血花!他的身體已經不能說是顫動了,而是向上彎成弓形,然後又狠狠地砸落下來,所躺之地硬是被他砸出了一個近尺的人形深坑!劉劍實在是搞不明白,體內沒有絲毫內力的少年,如何能將地面都撞凹下去,難道他的力量就那麼大?

    還有就是少年的白衣已經完全變成了血衣,再也看不到一絲白的顏色,他身體各處仍不斷滲出細密的血珠。劉劍通過真元觀察,發現他的血管外表完全被一層血色覆蓋,鮮鮮紅紅還不時蠕動,看起來觸目驚心!絲絲血水就這樣滲透肌膚,染紅了他周身體表!

    “完了!死定了!好可憐啊!”劉劍搖搖頭,流了這麼多血,而且還在繼續流,看樣子這少年是活不成了。

    “反正你就要死了,就讓我看看你血管內到底在發生著什麼驚天異變吧!”劉劍似乎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對少年說。他也不管少年有沒有聽到,念動之下,體內逍遙劍滴溜溜打了個轉,就沿著經脈向少年胸口刺去。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辦法攻破少年血管內的血紅之光,他相信憑逍遙劍的鋒利,肯定能一舉突破。只是他怕一不小心把少年的血管割斷,聽其內血液飛騰的氣勢,只要破了一個缺口,恐怕全身血液都會盡瀉而出,那少年豈不是一命嗚呼?不過現在他沒這顧慮了,少年眼看不是被疼死就是血液流盡而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施救。反正是死,還不如讓他研究一下血管內的情況!

    劉劍獨斷獨想,也不管少年是否願意,逍遙劍已穿出手心,刺入少年胸口。在劉劍的控制下,直接向心髒附近的動脈血管攻去!

    可就在逍遙劍快要觸及動脈血管的時候,只聽嗤地一聲響,少年的血管又出現血線齊標的情況。逍遙劍被無數血線一沖,沖速頓了頓。然後又一聲嗤響,許久沒有感應的天原氣居然破開血管鑽了出來,迎頭趕上逍遙劍,哧溜一聲沒入劍尖消失不見。

    劉劍心中一喜,正想控制逍遙劍鑽入近在咫尺的動脈血管,但他突然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情況,動作不由緩了一緩。

    這次少年身上標射而出的血線,雖然和前兩次一樣,幾乎是從所有血管成千上萬個細孔中同時射出,但卻也有點不同。前兩次血液剛一射出就結束了,是瞬發!可這次延續時間卻很久,這還不算,那射出的無數道細小血線穿過少年肌膚後,並沒有濺灑在少年身上,而是保持直線的狀態,伸出少年體表一尺來長,就那麼凝在了空中,似乎那不是液體而是固體。少年背後的情形雖然看不見,但劉劍敢肯定,背上射出的血線肯定已經刺入了土層之內!

    這情形實在太詭異,看的劉劍暗暗心驚,捉摸不透到底怎麼回事。心中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把逍遙劍收了回來。直覺告訴他,現在動少年的話很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所以他打算先靜觀其變,然後在視情形決定下一步行動。

    此時少年就像是長滿了血刺的刺猬,連眼睛鼻子上都是血刺密布,看起來非常恐怖。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怎麼回事,少年已經不再掙紮了,扭曲的面容也恢複正常,只靜靜地躺著,胸膛微微起伏,如果不是那密密麻麻的血刺遍布全身,他看起來完全就是熟睡的樣子!

    咚——

    劉劍正好奇地在少年身上瞅來瞅去,剛想伸手摸一下下那些血刺,少年的胸膛突然急劇起伏了一下。一聲長長的,絕對不像是心髒跳動的,但卻偏偏是心髒發出的跳動聲響起,牽動得劉劍的心髒都跟著狠狠地撞了一下胸膛!逍遙劍也隨之顫動了一下,然後嗤的一聲,那道天原氣自動跑了出來,在他丹田不安分地游動起來。

    劉劍心中突然升起不妙的感覺,潛意識中感到有危險臨近,但危險從何而來,他又難以確切的說出來。難道是眼前的少年?劉劍不自禁地緩緩後退起來。

    就在劉劍退到五丈開外,剛剛站定腳步的時候,那布滿少年全身的血刺突然唰地一下縮回了體內,只留下少年血衣上的無數細孔。與此同時,一股狂暴的血殺之氣從少年身上湧出,如潮般向四周席卷而出,呼地一聲從劉劍身邊橫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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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4 13:51: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脈傳承


  
    劉劍渾身一個激靈,只覺一股濃郁的血氣撲面而來,他的心髒不由為之一縮,全身汗毛瞬間豎了起來。那絲在丹田游移的天原氣也突然歡嘯一聲沖了出去,順著經脈一路挺進。

    劉劍試著控制天原氣,但卻全然無用。在戒備少年的同時,心神暗暗留意著天原氣的動向。他發現天原氣直接往他的心脈附近奔了過去,他感到有點不對勁。而這時天原氣中居然有一股淡淡的血氣散出,他正在內視的神念還看到天原氣內有一絲弱不可察的血紅之光忽閃忽閃。

    劉劍大驚,心念動間,氣丹猛地一跳,真元狂湧而出,向天原氣追擊而去,同時經脈內的真元也開始對天原氣進行圍追堵截!但天原氣卻似乎有靈性般,嗤地一下刺破他的經脈,在劉劍感覺疼痛的同時,猛地紮入了與心髒直接相連的動脈血管!

    “啊——”

    一陣萬蟻噬心般的刺痛從心髒處傳來,劉劍忍不住一聲慘叫,整個人撲倒在地翻翻滾滾起來。

    現在劉劍知道剛才少年血管內到底是是麼狀況了。那絲變異的天原氣鑽進血管之後,就直接與血液溶合在了一起。然後,他就感覺一陣燥熱迅速襲遍全身,血液流動由緩而快,只不過一瞬間,就如怒濤洪流,帶著轟鳴之聲在血管內高速沖刷起來,血管壁在劇烈地摩擦下迅速發熱發痛,然後全身各處都是撕裂般的痛楚,他已經聽到血管被拉裂的可怕卡茲卡茲聲了。而他的心髒跳動卻還是不急不徐,完全與血液流速的節奏脫節!這種不協調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只想吐血!

    “痛死我了!”劉劍淒厲地吼叫,雙手胡亂地在身上亂抓亂撓,很快衣服就被他抓得破爛不堪!那灼熱如火燒般的疼痛,比剛才天原氣和血線在他體內爭斗時不知強烈了多少倍!他想現在就暈過去,可偏偏意識清醒得能夠感受到血管的每一下拉裂!

    那如怒濤般奔騰咆哮的流動聲,那如熱水一樣沸騰的冒泡聲,那種真真切切的“熱血沸騰”的感覺!在這一刻,劉劍終于明白他現在的情況和剛才那少年的情形一模一樣了!那少年的怪傷傳染到他身上了!

    明白到這點,劉劍恨死少年了,真想立即把他給剁了!如果他還有力氣爬到少年身邊的話!只不過在地上翻滾了一刻鍾不到,他就再也滾不動了,就像剛才的少年那樣,全身顫抖地仰躺于地,嘴唇被牙齒咬出的傷口流下兩道血水,濺在地上形成兩朵觸目驚醒的血花!

    劉劍不但不能動,連體內的真元也不受控制,居然從全身經脈滲透而出,轉而依附于密密麻麻地血管表面,並從那已經裂開的正在向外溢出鮮血的裂口處湧了進去,然後那裂口居然就這樣慢慢閉合了起來!他在痛徹骨髓的同時,終于看到了一點希望,至少他不會血管爆裂而死了!

    但他的希望很快就在事實面前破碎了!血管上到處密布的細密裂口雖然在真元湧入後閉合,但馬上又被血液的高速流竄所產生的摩擦力給拉裂開來,鮮血緩緩滲出,他的真元又急急地撲過去救火!如此幾次之後,血管拉裂速度越來越快,而他的真元救援速度卻越來越緩,因為他的真元正在急速的減少當中。以他那遠快常人的真元恢複速度,竟然也不能滿足修補血管裂口的需要!

    當他的真元再一次勉勉強強“堵”上血管裂口之後,氣丹湧出的真元已經不能充盈經脈,他知道,這次血管再裂開,那他全身的血液就會奔騰而出,他就死定了!

    可就在他心若死灰的時候,那高速流動的血液突然猛地一下停住了!那一下地劇烈摩擦,直痛得他意識一黑,差點暈了過去!也不知是哪條血管破裂,他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雖然吐血,但劉劍卻暗喜,以為就這樣結束了。但他又錯了。全身血液只不過停頓了那麼三秒,又突兀地從極靜變成急速洶湧流竄,而且這次還是逆流!

    劉劍再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是一口接一口的噴!這次逆流的疼痛,比上次又更甚,感覺五髒六腑都快被血液從身體里面頂出來了,他每次一張口噴血,都擔心某個髒腑器官會不會被他吐出來!

    血液逆流,讓血管拉裂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此時經脈內空空如也,氣丹內湧出的真元來不及救援,劉劍已經無能為力了!

    血管裂口越來越大,血液湧出越來越多,正當劉劍以為血管就要爆開的時候,一股絕大的吸力從各處血管傳出,目標直指丹田!丹田氣丹猛的一跳,被吸扯得慢慢向外游去,在周圍旋轉的逍遙劍居然也緊緊跟隨!

    “不——”劉劍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嘶聲大吼!他顧不得身體疼痛,拼命控制氣丹不讓那股吸力得逞!他知道,吸力想要把氣丹吸入血管內,氣丹若是沒了,那他十幾年的修煉就付之東流,徹底變成一個廢人了!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也終于知道那少年體內為何沒有真氣了,原來就是這樣被吸掉的!

    在他的死命控制下,氣丹倒是緩停住了。在此危急存亡之刻,他的五行元能竟然蘇醒了過來,以前的兩個小球漸漸從氣丹內破了出來,只是由于受到白色氣丹那極寒屬性的刺激,五彩之色變成了黑糊糊的兩團,劉劍又感受到了那純純粹粹冰涼無比的水行元能氣息,那透心透肺的涼意,讓他感覺全身的疼痛似乎都削減了幾分!

    不過那白色氣丹似乎要強上那麼一點,兩個黑球才露頭,氣丹表面就湧起一陣水樣的液能,重新將兩個黑球給包裹了起來。但不知是由于那股吸力的存在還是別的是麼原因,氣丹裹住兩黑球之後,居然分裂成了兩個白色的小氣丹,彼此有一條細細的白線連接著。

    就在此時,從血管處傳來的吸力驀然大增,劉劍再也控制不住氣丹,氣丹被慢慢地拖了出去!

    “劈斷它!”劉劍大急之下也顧不得後果了,直接用神念給逍遙劍下命令,劈斷那連接在兩個小球上的白線!

    由于氣丹分成了兩個,那束縛在氣丹上的吸力全都轉移到了其中一個氣丹上,只是由于兩個氣丹是相連的,所以才被一起拖動!劉劍眼見保不住氣丹,他只有把心一橫,打算舍一保一。只要丹田內仍有氣丹,他就能修煉,也總有一天會恢複如初!

    在劉劍的命令下,逍遙劍旋轉之勢一頓,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嘯,散發出細密的五彩之光,狠狠地一劍劈下!

    吧嗒!

    白線被一切而斷,劉劍全身巨震,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身體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半。但他沒有心思顧及這難受得讓他吐血的感受,整個心神都放在了被分開的兩個氣丹上,他也在白線被切斷的瞬間,放棄了對被吸力牽扯住的氣丹的控制權!

    如劉劍所想,被他放棄的氣丹很快就被吸力拖出了丹田,在經脈上破開一個洞,然後向那條粗大的動脈血管撲了過去!似乎是氣丹太大了,血管沒辦法一下子吸進去,所以氣丹就附在了血管上。

    劉劍看到氣丹只是一沾上血管,就迅速縮小了一圈,全身血管開裂處,也慢慢的開始閉合,而且連逆流的血液都漸漸停了下來,然後恢複成正常的流動,那灼熱的痛感也開始消失!

    劉劍暗暗松了口氣,但他不敢大意,因為他不知道事情是否到此結束,如果再來幾次的話,那剩下的氣丹他就保不住了,總不能把一個劈成兩半吧?

    果然,劉劍還沒舒服多久,全身血液突然一震,又開始高速逆流起來。疼痛自是難免,吐血也是肯定的,但有過第一次的經曆,他已經勉勉強強能夠硬撐過去了!俗話說久聞不知其臭,他雖然沒有達到久痛不知其痛的地步,但忍痛的功夫卻是大大進步了!

    這次逆流,血管又慢慢裂開,然後吸附在血管上的氣丹又小了一大圈,裂口才緩緩愈合,血液也恢複正常流動。接著又開始第三次逆流,這次,血管上的氣丹終于被完全吸進了血管內!

    這下劉劍開始擔心起來,要是再來一次怎麼辦?他可沒有氣丹去“堵”裂了!而且由于剛才兩個氣丹被切斷聯系,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損傷,現在呆在丹田的氣丹雖然在慢慢旋動,但是卻一絲真元也沒有湧出,他想用真元“堵”裂都不可能!

    難道真的連最後的氣丹也要失去?劉劍心中慘然!

    劉劍全身無力地躺著,靜靜等待血液逆流,等待經脈再次被拉裂。等待的時間是讓枯躁煩悶的,特別是等待死亡,讓劉劍感到害怕的同時,又希望死亡的那一刻快點來臨,以免在等待種受盡煎熬折磨!

    但是,劉劍等了許久,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身體還是沒有異樣!他忍不住往好處想:“難道我沒事了?”他試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他卻驚愕地發現他動不了,雖然他實實在在能感受到自覺身體的存在,可他就是控制不了,似乎意識與身體已經完全分離!無奈之下,他只有繼續平躺著。

    雖然劉劍此時是閉著眼睛的,但周圍的情形卻清晰地在腦海浮現。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在一株高大茂密的大樹下,兩個人靜靜的躺著,一個是他,一個是少年!而且兩人的姿勢驚人的一致,兩腳伸直微分,兩手放在身側,非常標准的睡姿,連身上的衣服都同樣是血紅一片!當然也有不同的地方,劉劍頭上罩了個染血的布袋,而少年則整個身體都陷進了土里,幾乎與地面齊平!

    在夜色深沉中,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躺著,那全身染血的樣子,如果被人看見,肯定以為是兩個死人!

    時間在黑夜中流逝,劉劍始終沒有等到血液逆流血管拉裂的那一刻!當他幾乎要確定自己已經完全沒事的時候,他感到血液流動漸漸減緩了下來。

    他大驚,這是血液逆流的前兆,前面三次都是這樣,當血液完全停止流動的那一刻,就是逆流的開始!

    驚歸驚,可他卻毫無辦法!他既動不了,體內也沒有真元,血管再被拉裂,就是他失去丹田氣丹的時候!體內唯一能控制的,就是那把逍遙劍了。但是,現在這種情形,逍遙劍能做什麼?他想不出來,所以只能惶急的干等!

    血液漸流漸緩,最後至于停了下來,而且這次連心髒都隨著血液的停流而停止了跳動!劉劍心中慘然,正准備承受撕裂的痛楚,但血液卻許久沒反應!他大是奇怪。又耐心地等了一段時間,不但血液猶如一汪死水靜靜停在血管,連心髒都沒有恢複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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