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marx145263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夜不語詭秘檔案306 奪魂教室(三部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2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8-27 19:49: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火災

r3431323 2010-8-15 11:58第八章 火災



總有人說世事無常,每個人的際遇也完全不同,沒有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一分,下一秒將會遇到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情。剛翻出校門,我就看到有一股濃密的黑煙從遠處緩緩升起,心中不詳的感覺越發濃烈了。路上許多閑來無事的人群也成群結隊的在那邊跑,我隨著人流也趕了過去。到了地方定睛一看,起火的地方竟然是我和袁夢晨約好的咖啡廳。透過整面牆的鋼化玻璃,能看到咖啡廳裡影影綽綽的全是人。那些人捂著鼻子拼命的向外邊擠,可咖啡廳的門實在是太小了,每次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於是害怕的瘋狂的人們開始掙扎,擁擠,將身旁的人推開,將倒地的人踐踏,拼命的想要獲得能夠逃出生天的機會。


我在咖啡廳的人群裡很容易的找到了袁夢晨的身影。她用打濕的毛巾捂著嘴,沒有跟著其他人湧出,而是站在離吧台不遠的位置,火就要燒到她了,可她依然一動不動。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逃?是嚇暈了頭嗎?由於她遮著自己的臉,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從廚房裡竄出的火已經燒到了大廳,情形非常的危險,袁夢晨將嘴巴和鼻子捂得更緊了,她似乎在掙扎,想要向前走,但身體卻一寸也沒有移動。


我皺了下沒有,她很不正常,難道腿部受了傷?還是說有別的什麼原因。咖啡廳門口逃出來的人驚慌失措的急忙離開,沒有逃出來的人還在大聲呼救著,小孩在哭,大人滿臉驚慌。倒在地上的人已經被瘋狂的逃生者踐踏而死,血水從室內溢出,流到了街面上。鮮紅的血液如同染料一般,將咖啡廳的門前染得一片鮮豔,那血妖豔的令人不寒而慄,帶著絲絲的詭異。我打了個寒顫,終於清醒了過來,在街上隨便找了輛自行車,抬起來迎著濃濃的黑煙走過去,將自行車用力的砸在咖啡廳的鋼化玻璃上,整扇窗戶都搖晃了下,卻並沒有碎裂,看來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夠。


我轉頭沖著那些傻呆呆的看熱鬧的人群怒吼道,‘呆在那裡看什麼看,砸窗戶救人!’不遠處十多個男性被我驚醒了,紛紛找沉重的金屬物去砸咖啡廳的玻璃,鋼化玻璃雖然硬度確實很高,不過也禁不住十多個人的一陣亂砸,很快便出現了裂口,有裂口後就簡單多了,再用自行車撞上去,整扇玻璃頓時化為了無數的碎片,跌落到地上。咖啡廳猛然冒出一團熾烈的熱氣和大量濃煙,熏得人睜不開眼睛,窗戶有了足夠容三人通過的空隙後,裡邊的人卻不知情,依然一個勁的朝門湧。

‘後邊的人,往這邊逃!’我大聲沖著裡邊喊叫。驚慌的人群本能的朝著我的聲音方向湧來,總算是順利逃脫了。


一分多鐘後,困在咖啡廳裡的人疏散得七七八八,驚魂未定的人們臉上還流露著害怕的表情。可獲救的人中卻沒有袁夢晨的身影。我費勁的透過黑煙朝裡面張望,只見她還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挪動,要說她昏了過去,可一個昏倒的人又怎麼能還好好的站著呢?袁夢晨被濃煙嗆得其實已經頭昏腦脹了,搖搖欲墜起來,可畢竟看模樣還是清醒的。事情實在是太反常了,她身上肯定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我顧不得太多,在附近搶來一桶水直接從頭到腳淋了下來,全身濕透後,用濕毛巾捂住鼻子和嘴巴,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毫不猶豫的沖了進去。


咖啡廳裡的濃煙熏得眼睛很痛,我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前移動著。還好,廚房的火勢還沒有完全燃燒到這裡,而吧台的位置和牆呈現了T字型,在夾角處很不容易被火燒到,所以袁夢晨才可以活到現在。不過再不將她弄出來,估計煙就能將她窒息死。我艱難的向她走過去,她發現了我,急忙用手在空中比劃著。可惜她不懂手語,我實在搞不清楚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走近了,我大聲的喊道,‘你哪裡受傷了?怎麼不往外邊逃?’


‘我逃不出去。’袁夢晨的聲音充滿了恐懼與絕望,‘有東西捉住了我的腳。’我立刻向她的腿部看去,只見她的雙腿上沒有被任何東西夾住,空蕩蕩的支撐著她的身體,哪有拉扯著她的東西在?


袁夢晨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她立刻做出想要移動的姿勢,姿勢是做了出來,可身體還是紋絲不動。她的右腳像是被釘子釘死了在地面上,任憑身體如何扭動,左腳再怎麼拖挪,就是前進不了,哪怕是一釐米。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急了起來。實在是判斷不出她的右腿為什麼不聽大腦的指揮了。不對,不是患病,也不是沒有控制能力,如果真如此的話,只是靠左腳,袁夢晨也應該是能移動的。現在的問題,是她如同中了定身術,無法動彈。



火勢越發的濃烈起來,外邊隱約傳來了消防車的尖銳汽笛聲,可如果要幹站在這裡等消防人員將火熄滅是很不現實的。廚房裡傳來的惡臭氣息以及嗆人的味道說明,燃燒的肯定是油類物質,很難在短時間內滅火。只有自救了,否則真的會死在這裡。


我彎下身體,‘上來,我背你。’袁夢晨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想要爬到我的背上。感覺到她上來後,我用力的在往上站。背上的她雖然輕巧,可我卻怎麼都站不直腳,她的右腳依然死死的釘在地面上。任憑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辦法將她背起來。


‘算了,命該如此,我不想連累你,你一個人逃出去吧。’袁夢晨突然歎了口氣,從我背上滑下來。


‘白癡,現在放棄還太早了!’我倔強的咬住嘴唇,蹲下身拉扯她的右腿。火焰吐著紅色的燃燒舌頭,不斷的向我們的方向爬,一根根水槍從窗戶外射了進來,不過絲毫沒有減弱火焰的蔓延,只是產生了大量的水蒸氣,這些水汽將周圍的溫度再提升了一個檔次。我倆睜開紅腫的眼睛,對視苦笑。


‘求你了,你一個人逃出來還來得及。’袁夢晨用悲切的眼神看著我,‘求你了,我不想死了還欠你一個人情,到時候閻王和我算帳怎麼辦?難道要我下輩子和下下輩子以身相許來還你的債嗎?’


‘你以為你自己是三流悲劇電影的女主角啊?說得那麼言情,雞皮疙瘩都給我聽了出來。’我哼了一聲,絲毫沒有獨自離開的打算,或許自己的性格也和袁夢晨類似吧,倔強得不要命。我依然用力的拔著她的腿,任憑火焰的熱氣舔舐全身。


‘要死就一起死,總之活了二十多年也算值得了。因為我死掉的女孩有那麼多,她們一個個都排著隊在奈何橋上等我以身相許還債呢,要輪到你還我的債,五萬年後再說,現在,給我好好的活下去。’袁夢晨靜悄悄的看著我,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她的淚水湧出,沒多久就被高溫蒸發掉,‘那我也在奈何橋上等你,五萬年就五萬年,五十萬年也無所謂,我能等!’


‘閉嘴,弄得越來越言情小說了。’我的鼻子有些發酸,手上根本不停,‘我才不信邪,再危險的事情都遇到過,命硬得很,怎麼可能被火焰燒死嘛。’火焰的溫度持續升高著,水龍無法有效的壓制住它。

有個穿著防火服的消防人員緩緩的走了過來,向我們靠近,‘你們怎麼不逃? ’

‘她的腿被壓住了。’我大聲回答。


‘該死。’他上前來準備幫忙,可看到我在拔著袁夢晨的腿,而她的腿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被東西壓住,不禁火氣上冒,‘你們在耍我啊?她腿上哪有東西?’剛說完,消防員的瞳孔猛的放大,他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景象似的,下意識到向後退了幾步。

他指著我雙手的位置,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說,‘有個人死死的拉住了那女孩的腿。’

‘有人在拉她的腿?’我重複道,有聽但沒有懂。袁夢晨的腿上確實有雙手,可那雙手是我的,哪裡還會有多餘的手在拉她的腿呢?


‘那個人好恐怖,哇!’消防人員的精神似乎崩潰了,他大叫一聲就瘋了似的往外跑。可沒跑幾步就被地上的椅子給絆倒,咖啡廳的吊燈因為脆化而掉了下來,砸在他的身上,跟快就將其掩埋了。


我倆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救援人員死掉,只覺得背後發麻。

‘啊,我的腿能動了。’袁夢晨突然驚喜的叫出了聲音,她的右腿確實能從地上拔了起來,能夠移動了!


‘走,快一點!’我毫不猶豫的拉著她往外跑。吧台不遠處就是大門的位置,火勢還沒有蔓延到那裡,逃生的希望極大。正當我們就要逃出大門的時候。袁夢晨猛的倒在了地上。

我緊張的扶起她,‘怎麼了,有沒有傷到?’


‘我的腿又不能動了。’她緩緩的抬起頭,帶著哭腔說道。這次是她的左腿,如同剛才一樣,死死的釘在地板上,絲毫無法動彈。該死!怎麼會這樣,明明就離外界只有幾步之遙,就只有幾步就能逃出火海,便能活下去了。

袁夢晨咬著嘴唇,用力的推開我,‘夜不語,你逃吧!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死。’

‘怎麼論點又變得和幾分鐘前一樣了,我不會扔下你的,說不會就肯定不會。’


我沒說多餘的話,蹲下身又開始拉她的左腿。袁夢晨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咬緊牙齒,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她配合著我,拼命的拔著自己的左腿。火焰絲毫沒有熄滅的模樣,吞噬掉了消防員倒下的位置,如同饑餓的凶獸一般慢慢的向我們攀爬過來,它流著熾烈的口水,吐著無數條火舌,呈現詭異的路徑,一直筆直的前進著。我突然感覺手上傳來一股惡寒,有種冰冷才觸覺覆蓋在了手背,然後順著手上的骨頭以及神經脈絡伸向整個身體。


抬頭一看,竟然看到對面牆上映著一個影影卓卓的黑煙,那個有著人形狀態的黑煙如同實質般凝而不散,在投影中,可以看到它死死的按住袁夢晨的左腿,而現在,它的那雙類似觸鬚的手正和我的手接觸者。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它抬起了頭,沖我猙獰的笑了起來,是笑,雖然看不清楚它的樣貌,在我的眼中它只是一團黑影,可我卻清晰的感覺到它在笑,如同戲耍老鼠的貓一樣,它玩得很開心,心情十分的好。

在這個高溫的地方,寒意不斷的從背脊上往外冒。


我從心底深處感覺到發涼,就仿佛回到了前天的淩晨,在袁夢晨的浴室前遇到的恐怖感覺一模一樣。難道,五班的那個空缺真有著詛咒?難道,五班的空位上真的有某種不祥的東西佔據著?袁夢晨侵犯了它的地盤,它再一次進行報復了。它要置她於死地?可從前侵犯它的人,不都是失蹤了嗎?從什麼時候開始詛咒變異的?是袁夢晨沒有在被詛咒的第二天失蹤?還是因為孫雲死在了那個空位上?


就在火勢猛烈到就要吞噬我倆的時候。黑影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身上的寒意也隨之散去。我打了個冷顫,頂著熾烈的熱量,抱起袁夢晨就往外跑。離門口只有幾米的距離,而那幾米,就仿佛跑了幾年似的,可我倆終究還是逃了出去。當接觸到外界新鮮的空氣時,我整個人都仿佛虛脫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雙眼透過冰冷的鋼鐵水泥建築遙望著蔚藍的天空,心中的緊張以及恐懼感總算是舒緩了一點,原來,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


灰頭土臉的洗澡換了衣服,死裡逃生的我倆心有餘悸的回到了學校。我繼續去五班上課,而袁夢晨則顯得很驚慌失措。她不敢去人少的地方,也不知道該不該待在人多的地方,如果咖啡廳的火災是那個空位的詛咒引發的,那人多的地方也危險了。袁夢晨惶惶不安,她本能的不敢離我太遠,於是和其他老師換了課,在下午連續上了兩堂英文課。

上課時間,她實在沒有講課的心情,於是在黑板上寫了大大的兩個字 自習
。然後心不在焉的拿出報紙翻看,眼神絲毫不敢接觸教室的正中央。整個下午,我身旁的張馨倩都低著頭,一語不發的看著英文課本,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百無聊賴,便在腦海裡整理起整件事的思路,可左思右想,還是無法解釋一連串超自然事件的合理性。


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兩堂課長得猶如漫漫無盡頭,或許袁夢晨也有同樣的感受。她在講臺上輾轉不安,將手中的報紙翻了一遍又一遍,其實眼睛的焦距根本沒有落在報紙上。天知道她現在究竟在想什麼,又有多麼的恐懼。

畢竟和那個詛咒近在咫尺又要裝作若無其事,實在是太折磨神經了。好不容易才熬到放學,袁夢晨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教室,學校裡冰冷的空氣和壓抑的氣氛令她喘不過氣來。我看著她離開,這才不慌不忙的向外走。到了學校門口,轉頭看自己的課桌旁,張馨倩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整個五班的學生也大多數收拾了書包開始走人,看來他們也不願意在教室裡多呆。&M


為了避人耳目,我和袁夢晨一直都假裝不認識,走出學校後,轉個幾個彎,才看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正停在路邊上靜靜的等著我。

我拉開門坐了上去,看了袁夢晨一眼,‘你臉色很不好,今天被嚇得不輕吧?’

‘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她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口。


‘還好,我們都活了下來。’我唏噓道。她啟動車,沉默了片刻,許久才猶豫著問,‘要不是你,我肯定死了,那時候,我叫你自己逃走,你幹嘛不聽話?’"c


‘我是個絕世好男人,看到面前有美女落難,肯定不能見死不救。’我嬉皮笑臉的回答。


‘油嘴滑舌的,就你那樣也能當絕世好男人?’袁夢晨做出很不屑的樣子,心裡卻憋著一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算了,那時候的事情他一定早就忘了,可自己,真的又忘記得了嗎?


本以為能夠忘記,可他,為什麼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為什麼在自己最脆弱,最彷徨的時候出現,還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該死!忍不住,又想流淚了。


坐在車上的我絲毫感受不到她的心理活動,跟著袁夢晨回家後,我倆大眼瞪小眼的對視,最後意識到兩人其實根本都不會做飯,便毫不猶豫的拿起電話叫了外賣。

吃過飯後,這才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我再次將她的房子全部搜索了一遍,依然找不到任何值得懷疑的物品。

那詛咒的力量能夠被延遲的原因,難道是出在袁夢晨她身上?


我不得而知,畢竟袁夢晨的衣裳很單薄,淡紫色的連體春裝包裹著她苗條的身材。從外表上看就一目了然的很清楚,她身上根本就隱藏不了任何東西。至於裡邊有沒有,就更不清楚了,難道要她脫光了檢查嗎?


真要說出這個提議,她肯定會沖緊廚房拿鋒利的菜刀將我亂刀砍死,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我碎屍丟進垃圾桶。‘南潯高中的效率真高,我完全看不出五班的教室有死過人的痕跡。’我在網上搜查了一些關於南潯高中的資料,並沒有看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你不知道嗎?’袁夢晨有些驚訝,‘今天的教室不是孫雲死的地方,原來的五班教室因為死人了,所以校長決定將整個五班都挪動到了隔壁。’‘什麼?’我大吃一驚,腦子頓時混亂起來。


自己也不知沒有懷疑過教室是否還是從前那一個的問題,可正中央的空缺還是好好的存在著,這令自己否定了換教室的推論。

但是經過袁夢晨的證實,教室是換了,但空缺依然留存,這難道是五班學生自己的行為?

‘換教室後,還是沒有人願意坐那個位置嗎?’我問。

‘應該是吧,總知正中央的空缺是保留了下來,對換位置這件事情,和五班的學生,我根本上是無法交流。’袁夢晨歎了口氣,看來她真的進入了老師的狀態。


我沉默片刻,打電話詢問老男人關於南潯高中的調查結果,得到的回復是有些地方還沒搞定,要晚上十點過才能將資料發過來。看了看手錶,從下午放學回家,吃晚飯,搜索房子等等一連串的事情,竟然浪費了好幾個小時。見離晚上十點也不過兩個多鐘頭了,便拿出筆記型電腦耐心的等待起來。


總之和那個叫做張馨倩的女孩是約在十一點四十九分,看完資料還夠時間趕過去學校大門會合。袁夢晨百無聊賴的窩在沙發上用遙控器轉電視,可就算平時最愛看的八卦頻道。現在也看不進去了,她又不敢一個人回臥室睡覺,在沙發上睡又怕不良好的睡相被某人看到影響形象,乾脆關了電視,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打量起我來。


你看我幹嘛?’我被她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沒,你這個人蠻有趣的,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哪些地方和普通人不一樣?’她笑嘻嘻的,用手托住腦袋,一縷髮絲垂在臉頰上,很漂亮。‘我除了比普通人衰一點,就沒有不正常的地方了。’我謙虛的說。


羞羞臉,你還真不知道什麼叫謙虛。’她的聲音溫柔下來,‘你是第一個不會因為我家的錢和權接近我的人,你也不是為了我家的錢,今天才會奮不顧身的救我,說老實話,要那些人為了錢不要命的救我,他們恐怕也做不到吧。’


‘然後呢?’我揚了揚眉頭,被她說得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結論就是,你是個白癡加笨蛋。’她自我肯定的用力點了點頭。


我頓時鬱悶了,‘為什麼我會被這兩個貶義詞來當做形容的對象?’‘因為你就是,救我的時候不為錢,又不為權,還傻傻的陪我玩命,這種人不是白癡加笨蛋是什麼?’她突然撐起了上半身,曖昧的道,‘還是說,你是看上我了?’


我險些將剛吞進去的紅酒吐出來,‘別,這種玩笑可不能開。’廢話,家裡已經夠亂了,再多添一個,足夠我一張桌子打麻將了。

‘好嘛,你這個人,一點幽默感也沒有。’袁夢晨嬉笑著轉過頭去,背對著我,臉上的笑意卻化為了一絲絲的苦澀。


她躺在沙發上假寐,我則抱著筆記電腦上網,不斷的手機關于南潯高中人員失蹤的資料。可收穫依然不大,終於等到了十點鐘,楊俊飛的偵探社那邊總算將資料用郵箱發了過來。Mail上,老男人用非常無奈的語氣求我快點回去,偵探社中的兩位姑奶奶已經快要將整座房子都拆掉了。


看到這裡我頓時苦笑了一陣。參加沈科與徐露的婚禮,守護女和黎諾依就在吵鬧著要跟來,兩個人互不相讓,而我根本就不可能把兩個人一起帶來,不然回春城見了老朋友後該怎麼說?難道要很欠揍的輕描淡寫說,‘來,見見你們的兩個嫂子?’


不可能嘛,這完全是對現代社會文明的一種踐踏,我做不出來。厭惡自己的優柔寡斷也好,討厭自己的無法抉擇也罷,總之在自己沒有從她們兩個中選擇出一個前,只能暫時的保持現狀了。


老男人還在信的末尾抱怨著,說南潯高中的資料實在是很難查,幾天時間只找到很少的一些資訊,謹供參考,算是聊勝於無了。

我看完後,便點開了附件。

Rank: 2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8-27 19:51: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2010-8-15 12:02第九章





楊俊飛寄過來的資料包含的東西果然很少,不過其中一些倒是非常的重要,如孫雲的驗屍報告。

報告上稱,孫雲確實屬於他殺。她的全身上下足足有九十八道傷口,全是被捆綁後兇手用美工刀割上去的,刀刀進肉觸骨,異常殘忍。

她死亡前無法判定是否有過性侵犯,因為孫雲的下體也被兇手殘忍的對待。

兇手行兇時,孫雲自始自終都保持著清醒,沒有昏厥。不過這樣非人的折磨究竟會產生多大的痛苦,就連想一下都會感覺頭皮發麻。

孫雲是因為過度疼痛以及失血過多而死亡的,或許那時候的她,最希望的便是快點死掉,得到解脫。

老男人在驗屍報告上提及,兩個非專業的法醫在解剖了孫雲的屍體後,幾天幾夜都不敢吃肉,看到肉就想吐,這可以說明,當時孫雲的屍體狀況有多麼令人恐怖。


警局對這次殘忍的殺人事件加大了調查力度,不過至今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估計事件拖久了,也會當作特殊檔案部的懸案處理掉把。

資料其後便是關於南潯高中歷屆失蹤者的調查報告。

南潯高中是上世紀初建校的,至今已經有八十三年的歷史。


關於歷屆高中的五班到底正中央有沒有那個空缺的位置,實在是無法查證的。畢竟一直以來,從南潯高中畢業的學生或者退休的老師,從來都沒人說出過這樣的傳聞

而從背景上看,南潯高中一直都是重點中學,每年的生源都是呈遞曾的良好形式。


至今高中部一共有十三個班級,至於五班的班號倒是有個奇怪的地方,它並不是每年都有,而是三年才輸一次,也就是說高一五班升入高二五班和高三五班,直到畢業後才會重新編制,整個南潯高中部不會同時有兩個五班的存在。


而且,五班的編制曾今在三十年前取消過,不過就在那一年,下令取消班號的校長以及一眾執行的人員在幾天後便失蹤了,至今也沒有找到,新任的校長,上任後立刻恢復了五班的編制。


經過調查南潯高中在八十三年前就陸續開始有人失蹤,而失蹤的人中各班都有。其中以五班以及負責五班的老師居多,經過分析,它班失蹤者,應該是一些好奇的學生因為坐了五班的座位後才失去蹤影的。


在南潯高中八十三年的歷史中,一共失蹤過四十七個學生以及老師。這些資料放在每個學校都不起眼,甚至算很低的。畢竟哪個學校每年不因為意外死掉一些人(抱歉因為圖片這裡沒照到只能憑我想像了)積累下來,很容易超過百人。


可南潯高中的卻不同,因為它的失蹤現象不適合用於意外這種解釋,而是純粹的無理由、無條件的人間蒸發。而且,八十多年來,在高中五班畢業後,以及未畢業瘋掉的學生不計其數。

報告裡其中的一項引起了我的注意。


失蹤者中,也有很多因為中途轉班而離開了五班的。難道佔領了五班中央空位的某種神秘力量,不但有地盤領域,還有一股執念?那股執念的規則不光約束了其他人不准佔領它的位置,還不准沒畢業前離開五班這個班級?而這個規則,校長,以及歷屆的五班師生都知道?


果不其然,報告的下方提及,高中部五班每一屆都只有四十八人,即使到入學者爆滿的現在也從沒有超員過。


每屆的五班一旦組成後,就不准在轉班,也從不分班。根據調查,學校挑選五班學生的方法很簡單,全部都找家庭穩定,父母在本市工作,從事國企單位以及政府單位的穩定職業者,這樣的家庭很難會因為工作的原因離開本市,學生也不會有轉校的可能。


我一點一點的認真將資料看完,在資料的最後一頁,偵探社還細心的用表格方式排列出了每一年、每一月南潯高中失蹤者的名字和年齡。

當看到這份表格的末尾時,我突然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冒上了頭頂,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四肢癱軟

不錯,我在恐懼。因為自己在資料的最後面,看到了南潯高中最後一個一個失蹤者的名字,那個名字十分的眼熟。

女,高二,一九九三年五月七日生,於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一日失蹤在上學的路上。本名:張馨茜。


張馨茜?坐我右手邊的女孩也說她叫張馨茜?難道是同名同姓?不可能,這個名字並不大眾,很難在同一個班級中重複。還是說,失蹤的女孩和我今天搭訕的女孩,根本就是同一人。

可是這樣一來更加解釋不過來。


如果她被找到了,學生中肯定會有反映,偵探社的報告裡也不會將她列出來。可她一個幾個月前就已經失蹤掉的人,怎麼會坐在我旁邊,還和我說好幾分鐘的話呢?

自己明明有看到她,她一整天都在自己的隔壁位子上坐著。

“喂,醒著嗎?”我強壓住內心的震驚,儘量平靜的沖袁夢晨叫到。

“剛醒。”她用手將將上半身撐起來,揉了揉眼睛,做出剛睡醒的模樣,“叫我幹嘛?”


“有件事我想問你。”我咳嗽了一聲,舔了舔嘴唇,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略微緊張。“做我旁邊位子的那個女孩是誰?”

“你旁邊?”袁夢晨側著腦袋回憶了片刻,疑惑的說道:“你旁邊哪有人,右手邊的位置上不是一直都空著嗎?”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是事情真的得到證實,我的腦袋還是如同被雷擊中了似的,好一會兒才有所反映。


在腦海裡將今天的場景重播了幾遍,我平整情緒,問道:“五班原來共有四十八人對吧,前班長失蹤了,還剩四十七人,而我添了進去,班級人數又變回了四十八個。那整個教室的位置除了中間的那處空缺外,就沒有多餘的課桌了,我身旁怎麼可能會有空著的桌椅呢?”


“你傻了?都讀了一天書還沒能把教室裡的佈局給看清楚,真有夠受不了你的!”袁夢晨有些莫名奇妙。

“剛才都跟你說過了,五班原來的教室因為孫雲死在了裡面,所以換到了隔壁。南潯高中的高中部除了五班外,其餘的班級都足足有六十人。”

“現在五班的教室其實是前高二六班的,所以教室裡自然也多了十六個空位。而你坐的地方是第八排第一個位置,不要說你的右手邊了,就算是右手邊的右手邊也不會有人。”


袁夢晨說到這裡突然歎了口氣,“我把你安排在那裡,也是經過考慮的。你執意要轉校進五班,而且假證明開得真好符合進入五班的條件。借著這次換教室,我就故意將你扔到第八排坐下,原來的五班只有七排,第八排肯定不歸那怪物管,你就不會受它影響了。”


“恐怕,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眼睛裡的五班座次,和你眼中的根本就是兩回事,”我搖了搖頭,苦澀的道:“我看到的依然是七排七行的座位,我右手邊還坐著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她跟我說,她叫張馨茜。”


“不可能!”袁夢晨被我的話嚇了一大跳,她害怕的將整個人都縮進了沙發的靠墊裡,“張馨茜不是五班的班長嗎?三個月前她就和南寧同一時間失蹤了,你怎麼可能看到她,還跟她說話?”


我將事情的經過以及和那不知道是鬼還是人之間對話跟她講述了一遍,袁夢晨嚇得更厲害了,她覺得自己通體發冷,就算是客廳這個密閉空間中,也有涼風陰颼颾的在四周流竄,凍的她心底發涼。$X5?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居然跟她約定了晚上去夜探五班的教室。那個張馨茜就連是不是人都說不清楚,或許,她根本就是潛伏在五班的冤魂變化而成的,專門勾引你去,然後將你一口氣吞掉。


我深有同感,至少孫雲的死亡事件給人敲了一個警鐘。

她辭職後為什麼會回五班教室?她肯定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因為她的驗屍報告上明確的寫明瞭是他殺,有極端的外力傷害。


殺害了她的會不會就是隱藏在五班中的那東西?她因為殺不了侵犯自己領地的袁夢晨,說以引誘孫雲回五班,然後殺了她洩憤?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大了,畢竟邪惡的超自然力量,通常還是無法用常理去推測的。

再回憶和那所謂的張馨茜的相見過程,雖然五班的人都很冷漠,可確實沒有人理會過她。,除了我。


而她滔滔不絕的給我講述正中央空缺的秘密,似乎知道很多,當時沒有覺得奇怪,但現在想來卻有許多的破綻。


她憑什麼知道那麼多?她憑什麼信任一個剛轉學來沒幾個小時的新人?她為什麼願意告訴我那麼多的秘密?


只有一個可能,其實她早就知到我和袁夢晨是一夥的。她要先解決了我這個礙事的傢伙,然後在慢慢的將袁夢晨折磨到死。

突然想起了和那女孩打勾勾時的場景,到現在自己對她手指的觸感,還殘留著非常強烈的映象。


她的小手指與其說是柔若無骨,還不如形容為根本就沒有骨頭,那手指如同章魚的觸鬚一般,軟綿綿的。這一刻想到了當時的觸覺,我只感覺一陣噁心,連忙跑進衛生間將和他打過勾的右手小指用香皂洗了又洗,心裡總算是好受了點。


袁夢晨關切的看著我的行動,又要裝出漠不關心的語氣,矛盾的說著:“你看你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和那怪物的約定,你準備怎麼解決呢?”

她似乎已經確定那張馨茜是五班的冤鬼變成的了。

“還能怎麼辦,她肯定不是真是存在的,我還敢赴約,不是在找死嗎?!”


我聳了聳肩膀,不錯,這個約自己絕對不會去赴的。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嗎?五班暗中隱藏著的超自然因素究竟是什麼,它為什麼一直緊跟著高中五班這個班號死咬著不放?難道,中間還有我們不只道的隱情?

看看對面的時鐘,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我埋頭繼續整理起楊俊飛傳來的資料,雖然不準備赴約,可心裡還是心悸悸的,總覺得把某些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

時鐘指向十一點四十五分,並緩慢的的跳了過去。


就在剛過了約定好的時間,坐在筆記型電腦前的我老師覺得不對勁,終於,腦海中蹦出了某個記憶,我猛的抬起了頭,大聲說道:“不好,那個假的張馨茜曾今說過,如果我沒準時去赴約的話,就會來找我。”

“什麼!”袁夢晨一聽這句話,頓時嚇得不輕。

“它,它應該不可能知道你住的地方把”她自我安慰著。

就在這時,門外猛地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怎麼會有敲門聲?這可是高檔社區的三十二樓啊,想要進入樓裡,就必須主人同意或者刷卡。敲門這種情況,在現代的集中住宅中早就消失了。

我和袁夢晨面面相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它來了?”袁夢晨結結巴巴的問。

“很有可能”我點頭,緊張的望著大門位置。

對面的防盜門是最新型的火構架,根本不設貓眼,也就意味著門外的情形,除非打開房門,或者有人按門鈴打開對講機的螢幕,否則就是睜眼瞎。

可,開門,我們敢嗎?

門外傳來的敲擊聲越來越劇烈了,似乎有人用身體使勁的撞擊。不過還好門夠結實,除了不斷的震顫以外,暫時還沒有會被撞破的可能。


人類的心就是如此奇怪,明知道如果真是超自然力量使然,一扇普通的防盜門根本就阻礙不了它的,否則幾天前的晚上,它又怎麼能潛入袁夢晨的浴室襲擊到她呢?可就是隔著這扇防盜門,欲會讓人產生大量的安全感,仿佛全部的信命就寄託在了門上。

“打電話叫警衛!”我低喝一聲。

撞門的聲音不絕於而,處於驚嚇狀態的袁夢晨被我的叫聲驚醒,立刻手忙腳亂的拿起社區電話要保安過來一趟。

就在她打完電話時,整個房間的燈猛地熄滅了,袁夢晨嚇得撲進了我的懷裡,我強自鎮定著,眼珠在眼眶裡不斷的移動,在黑暗中拼命的尋找著將有可能對我倆產生不利的因素。


客廳陷入了黑暗中,還好房子處於市中心,外界閃爍的霓虹燈光帶著強烈的穿透性射入了房間裡,帶來了一些光亮,也勉強讓我能夠視物。


沒有燈光的房間其實很可怕,所以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神秘感,就如同怪獸的巢穴,你無法得知致命的尖利牙齒和能將自己撕碎的爪子,將會從哪裡襲來。

我抱著袁夢晨,一步一步緩慢的移動到牆壁的位置,背部緊緊靠在牆上,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周圍。


原本天藍色的沙發在黑暗中呈現一種怪異的顏色,像血似的,讓周圍的氣氛更加的陰森起來,對面的電視前也呈現出血色,令人不寒而慄,總之房間裡的一切在我現在的眼中,似乎都帶著惡意,像要索命。


‘嘻嘻~~”

突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房間中,從房門位置直穿過客廳,到了最右邊,我兩被嚇了一跳,本來就已經很緊張的神經險些像琴弦一般斷掉。


“進來了,它進來了!”袁夢晨驚恐的的將頭深埋進我懷裡,什麼都不敢看,“它在哪?”

“不知道”我下意識的把手伸進外套的隱秘兜中,緊緊的握住了隨身攜帶的手槍。

手心接觸到冷冰冰的槍把手,心臟稍微好了點。雖然不知道現代的槍械能不能對它造成危害,可槍還是能帶給我一絲勇氣。


我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靜悄悄的。房間中的嬉笑聲越發的密集了,頻率也更高,從普通女孩子含蓄的笑,變得高昂走音,最後尖銳到整個房間的玻璃都在顫抖,我倆的耳膜也不好受,只感覺聲音在高一點,耳膜就會被震破掉。


還好聲音沒有繼續高昂下去,卻是猛然間戛然而止。四周頓時又陷入了安靜中,一片死寂!它的突然停息令我內心非常的不安,暴風雨來臨前,通常都是平靜的。

果然,沒等多久,一股涼風吹拂進了我的耳孔,就仿佛有人在輕輕的向自己吹氣。

我被那冰冷冷的氣息弄到手腳發冷,轉頭看過去時,卻什麼也沒看到。


周圍依然是黑暗的,窗外的霓虹燈照射進來的光芒,實在不足以照亮房間裡的所有角落,每一個都是完全黑暗的,眼睛看不清的地方,在我眼中,都像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洞

“夜不語,嘻嘻。”

有個女孩的聲音從某個黑暗裡傳了出來,很熟悉,是張馨茜。

我全身猛地顫抖了一下,眯著眼睛,沉聲問:“你是誰?”

“我是張馨茜啊。”女孩的好、聲音又從另一團黑暗中冒了出來,“我們約好了今晚去五班教室的,你不來,我只好來接你了。”

“你先去一步,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毫不猶豫的找藉口,“處理完了自然會去找你的。”


“我們約定好了,我們勾過指頭了。”女孩的聲音尖銳起來。“拉勾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的人就得死掉。”

她嘴裡吐出“死”這個字後,整個房子都刮起了一陣冷颼颼的陰風,我倆似乎全身都在結冰,冷到無法動彈。


“我又沒說不過去,既然沒說不去,就不算毀約.”我開始胡攪蠻纏起來,“就連合同法上也有延遲兌現的規定,你這混蛋也太蠻橫無理了把,比國家法律還強權。”


黑暗中的聲音居然被我的胡攪蠻纏給騷擾到了,它愣了好半天也沒有開口。袁夢晨在我懷裡瑟瑟發抖,就在這時,整個房間的燈又毫無預兆的全部亮了起來。

我倆看著頭頂上亮晶晶的吊燈正不知所措,對講機鈴聲便急促的向外傳播起噪音。

袁夢晨和我對視一眼,“它走了?”

“不知道。”我實在沒辦法確定。

袁夢晨苦笑:“是啊,誰能確定呢?我都快要被弄瘋掉了。”

“別說是你,就算是我都快要瘋了。”我的嘴角也滿是苦澀:“先去按門鈴吧。”


她點點頭,和我一起走到大門邊的對講機前。燈光照耀在房間裡,讓我倆內心深處的恐懼感一點一點的消散。果然,人類是向光性的生物,一旦離開可視光太久,就會怕得瘋掉。


按下對講機的通話鈕,一個穿著警衛制服的年輕人便出現在了螢幕前,他禮貌的問道:“請問,是您打電話要求我們過來的嗎?”


“是我。”袁夢晨覺得見到活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心緒也平靜了許多,“剛才有人拼命的撞我家的門,我要求你們上來查查看,撞門的究竟是誰?”

警衛有些疑惑,“最近幾個小時來往的都是社區裡的住戶,並沒有陌生人上來過。來的時候我看過監控,您所在的三棟樓除了您下午回來後,就沒有人進出了。”

袁夢晨抓住我的手緊了緊,心想,剛才的一切恐怕又是那冤鬼弄出來的幻覺,於是輕輕的搖頭,“這樣啊,那算了,或許是我搞錯了。”說完便準備掛斷電話。
“請等一等。”警衛沒有離開的打算,“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上來看看,保障所有住戶的平安是我們公司的原則。”

“請等一等。”警衛沒有離開的打算,“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上來看看,保障所有住戶的平安是我們公司的原則。”

“也好,你先上來把。”她同意道。

警衛幾分鐘後便搭乘電梯上到了思念、三十二樓,按門鈴後耐心等待著。

袁夢晨和我警惕的再次打開門鈴上的螢幕確定,只見門外果然是那個年輕人,我才點了點頭。

可將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倆同時冒起了一股寒意。

門外哪裡還有警衛的人影,分明站著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的容貌我極為熟悉,赫然便是張馨茜。

她臉部呈現潰爛的模樣,血肉不斷的掉落早地上,她的頭蓋骨不知了蹤跡,只剩下白生生的腦漿裸露在空氣裡。她的五官早已經變形了,可嘴裡卻露出陰森森的笑意。

她翻白的雙眼一眨不眨的死盯著我,嘴裡吐出了幾個僵硬的字,“殺了她,就不用跟我走了。”

袁夢晨尖叫了一聲,嚇得癱軟在地上。

我下意識的準備關門,可手剛一動,門前的張馨茜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它那短短的一句話還不斷的回蕩在我耳畔。

殺了她,就不用跟她走了。

他要我殺的是誰?根本不用猜測就知道,肯定就是袁夢晨。

唉。這件詭異到極點的事情,看來是越來越難以收場了!

Rank: 2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8-27 19:54: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r3431323 2010-8-15 12:07第十章詛咒惡化


其實真正恐懼的還是五班的全體師生,他們每天都在害怕,怕明晚死掉的就會是自己。可他們卻不敢轉校離開。

“知道什麼叫EVP現象嗎?所謂的EVP顧名思義,是Electronic Voice
Phenomena的縮寫。翻譯為:超自然電子雜訊現象。EVP在西方國家是很出名的靈異現象,它伴隨著人類的遠端傳輸技術的出現而出現,至今依然被許多人所相信。”


“信奉EVP的人們會告訴你它的現象:在收音機沒有調諧好時的嘈雜的白噪音中,你也許會聽見一個聲音;在電視失諧的充滿雪花的螢幕上,你也許會看到一張面孔。而這些,都是已經死亡的人的聲音與面孔!”

南潯高中高二五班的周珈滿臉神秘的坐在床上,跟自己的同班好友講述著EVP這東西。

“那東西,跟我們班中間的空缺有什麼關係嗎?”好友疑惑的詢問著。

“當然有,仔細聽我說完你就清楚了,這很重要哦!”周珈很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她的話,表情也有些心不在焉。

“據書上的保守估計,全世界約有七十億個聲音或影像電子設備,存在於各國的家庭中,而這些都有可能發生過EVP現象。特別是資訊發達的最近二十年中,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EVP現象。如果你在GOOGLE上搜索‘EVP’,你會找到很多有關靈魂追蹤組織的網站美國、英國、德國、法國、巴西……這些關於EVP的靈異網站遍及世界各地,並且有許多人聲稱他們已經透過EVP現象,同已經故去的亡人進行過聯絡,而他們所使用的都是最普通不過的家用電器,他們甚至將自己捕捉到的訊息發佈到網站上。這些現象衝擊著人們對生與死的認知,並且逐漸的相信:我們可以同已經故去的親人進行聯絡!而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聆聽而已。”

“我還是不懂今晚你執意要我到你家睡覺的原因。”好友更疑惑了,“你不是說自己找到了那個空缺處的隱藏的秘密了嗎?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幹嘛鋪陳那麼多?”

“不是我不想直接告訴你,而是你要不清楚剛剛的那些資料,根本就不會明白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遭遇。”

周珈緩慢道:“大概是三天前吧,接近淩晨一點的時候,我寢室裡的電視突然自己打開了,畫面上什麼也沒有,只是一片空白而已,揚聲器裡也只有‘哧哧’的噪音。那時候我還在睡覺,突然被電視吵醒,頓時嚇了一大跳。自己睡前都有節約能源的良好習慣,電源插座的主開關我肯定是有關掉,可電視究竟是怎麼被打開的?你不覺得很靈異嗎?剛好前段時間看過一些靈異雜誌,當時我腦海裡就浮起了一個名詞:‘EVP’。”


周珈拿出一本書來,翻到其中一頁說:“你看,有關EVP的具體解釋是:已經死亡的人,通過在現代電子設備上產生的靜電干擾或白噪音來傳遞聲音或影像,從而達到同現實世界互相溝通的目的。”


好友沒去看書,而是瞧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遭遇EVP了?電視裡的鬼魂告訴了你什麼?有沒有提如何逃脫空缺處魔掌的辦法?說實話,我想轉校都想瘋了。”


“我也快想瘋了,教室裡的事自己根本就不敢跟老爸老媽講。”周珈面露恐懼的表情,歎了口氣,繼續講:“第一天的時候,我在電視裡什麼也沒看到。到了第二天夜裡,午夜快一點的時候,電視機再次突然的開了,這一次我記得很清楚,自己的開關肯定是有關。下意識的去看電源,哇靠!嚇得我尿都快飆了出來,插座的電源還好好的關著,那就意味著電視根本就沒有通電。它究竟是靠什麼能源啟動的?是它真的是夢?我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臉,很痛,這證明自己是清醒的。再將視線投到電視上,看見第二晚,電視的畫面有所改變,裡面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隱約有些影像。不過那影像實在太模糊,就如同一幅白紙上用白色油彩畫的抽象畫,不論怎麼努力看都分辨不出影像想要表達什麼東西,又或者,它想傳達什麼訊息。”

“然後呢?”

好友放下手中的筆,停止了作業,認真的聽起來。


“和第一天時一樣,五分鐘後電視螢幕就暗淡了下去。”周珈舔了舔嘴唇,“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我乾脆不睡覺了。喝了些咖啡,睜大眼睛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將燈關上,耐心的等待著。”

“你的膽子果然很大,我就不敢。要遇到這種事情,早就跑回床上睡覺了。”好友怕怕的說。


“在班上那個空缺處的壓力下,等於是每天都有一把達摩克裡斯之劍懸掛在頭頂,不知道哪天就會沒命,膽子早就練了出來。而且我想,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會不會是前幾天死掉的孫老師的鬼魂來找我了,想要告訴我某些事情。”周珈浮想聯翩。“說不定她是死後知道了許多秘密,也知道了該怎麼逃出五班這個魔窟,她想要將方法告訴我!”

“孫老師?就是我們的前英文老師嘛,她死的樣子據說非常恐怖。說起來,她生前確實跟你關係不錯。”好友點頭表示理解。

“不錯,我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畢竟世界上連那個有著恐怖力量的空缺都存在著,人死後變成鬼又有什麼值得稀奇的呢。”

周珈將頭靠在枕頭上,“第三個晚上,果然到了快淩晨一點,電視再次開啟了。這一次的畫面清晰了很多,我能清楚的看到螢幕上顯示出的東西,但只看了一眼,我就給嚇哭了,你猜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不會真的是孫老師的鬼魂吧?她死得那麼慘,變鬼後肯定有些嚇人。”好友猜測道。

“不是她。”周珈用力的搖頭,語氣越發的神秘起來,她左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說:“我看到了班上的那個空位。”

好友頓時嚇得頭皮發麻,“什麼,你看到了那個空缺位?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我看得很清楚。”周珈拉過一個布偶用力的抱在懷裡,“班裡的桌椅清清楚楚的顯示著,你的桌子,我的桌子,那空缺處特別顯眼,帶著令人壓抑的氣氛。五分鐘後,電視又自動關閉了。從開始到最後,雖然心裡很害怕,但是我依然看的目不轉睛。總覺得裡面隱藏著某些秘密,那空缺處,比平時在班上看到的更加透徹。”

“所以今天你執意叫我來的原因,是要我陪你幹嘛?”好友似乎想到了什麼。


周珈毫不猶豫的說出了目的,“當然是要你陪我等電視了,看它究竟是想要幹嘛,說不定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挖掘出它拼命隱藏著的秘密的機會。”

“不要,我還不嫌自己的命長不夠花。”

好友搖頭,當即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的化妝品和保養品都能一同分享,萬一這次是個能從五班逃出去的機會呢?”周珈沖她小聲喊著。


“在那個班級裡,我們遲早會被弄得瘋掉,說起來,有誰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清楚的認為自己轉班會死掉?自己坐了中央的位置會死掉?出了前班長失蹤的那件事之前,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我們就是固執的知道那個位置有古怪,不能說,不能坐,不能轉離,這太不可思議,太不符合邏輯了!究竟我們是憑什麼知道的?”5i


“我也不清楚,可我就是知道這些。前班長明明也知道,為什麼會坐上去呢?我到現在也想不通。”好友苦笑起來。


“其實很好解釋,前班長是個很虛榮的人,她把學習成績看的比命還重要。本來國文成績就不如我倆,一看到有國文加分的機會,大概什麼都顧不上了,結果弄成了人間蒸發的結局,實在有夠可笑的。”

周珈和前班長不對盤,雖然她失蹤了自己也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對那個空缺處的恐懼。

恐怕,整個五班的人也同樣如此吧。

“算了,過去的事,懶得提了。”好友利索的收拾完東西,“就這樣,我走人了喔。”

“你真要走?我覺得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危險,非但沒有,還很有可能是一種機遇!”周珈嘟著嘴巴,苦口婆心的挽留。


“你想想,我是沒有坐過那個位置,它沒理由會來要我命。相反,說不定真的能夠在EVP現象裡得到某些啟示呢。事出必定有因,我沒有冒犯到詛咒的內容,那麼現在發生的事情應該就是良性的,難道你不想來離開五班嗎?你真的不想嗎?”


正準備開門走人的好友楞住了,她微微思考了一下,最終歎了口氣,確實,她想逃脫五班的束縛,想得要命。同樣,她也沒有信心在堅持個一年半載,那個空缺的存在壓力以及詭異氣氛,都快要把她給逼瘋了。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機會也不一定。

她暗自揣測著,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女孩關掉了燈,坐在床上默默地等待著。她們沒有說話,一人一個布偶緊緊地抱在懷裡。心中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那畢竟可能是唯一能逃出生天的機會呢?


終於,時間到了。

指標只想快要淩晨一點的位置,電視‘啪’的一聲真的自動開啟,蒼白的螢幕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澤。

好友嚇得輕呼了一聲,還好反應快,使命的用手捂住嘴巴,強迫自己將竄到喉嚨口的驚訝吞了下去。

周珈瞪大眼睛,突然驚訝的說道:“你看到沒有,畫面裡比昨天多了些東西,似乎那個空缺處不像教室裡那樣空蕩蕩的,那個位置有些東西。”

“沒有,上邊什麼都沒有嘛。”

她的好友拼命地朝螢幕看,可是只見到白花花的螢幕,只聽到‘哧哧’的噪音。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看到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有看到,而且看得很清楚。”周珈描述著自己在螢幕上看到的場景,“那個空位上似乎坐著一個人,他身體下有一組很破舊的桌椅,就在教師的正中央位置,非常的顯眼。奇怪,我根本就沒辦法分辨他的性別,不對,那不是人,只是一團黑影而已。哇啊,那團黑影似乎感覺到我的視線了,正轉過頭來對我笑。奇怪,一團影子怎麼會笑呢?我為什麼會覺得它在笑……”


周珈說到這裡,聲音嘎然而止,她的好友蜷縮在床的角落裡,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等轉過頭去看時,才發現自己身旁空蕩蕩的,剛才還近在咫尺的周珈,竟然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她的身影。

好友恐懼的瞳孔增大,驚聲尖叫起來。


這個世界是很奇妙的,我們所處的現代生活在飛速發展,社會物質財富越來越富足,我們也生存的越來越輕鬆。

我們把人類在與大自然幾千年的鬥爭裡,僅僅用了二、三百年就解放出來,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虛無與空虛。


於是我們扔掉以前所有的價值觀,試圖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與行為模式,來尋找和建立新的存在與意義。


可就是因為這樣的執著,反而忽略了周遭發生的一些不尋常的事物。例如你越來越空虛的靈魂、一些在某一天突然肥胖到走不動路的碩體、夫妻之間猛然出現的隔閡等等,不一而足。


這些東西你從來都不覺得奇怪嗎?或許,有人會說,那是詛咒,可這世界上是否又真的存在著詛咒?

所謂的詛咒,說不定正是偶然和必然的混合物。

又例如五班的那個空缺,毋庸置疑,它確實隱藏著一種看不到摸不著的超自然力量。那種力量的來源是什麼?


就如同自己在從前的故事裡千萬次重申過那樣,我這個人不信有鬼,但根據物質守恆定律,人類、植物以及動物的生命消散後,肯定會轉化為其他的某種物質,越是擁有執念的人,他死後的能量越是會依附在被執念對象的周圍。


上個故事《食人大廈》中就有類似執念的依附,執念能量並不能等同于傳統意義上俗稱的鬼。 X2i;T5}


就如同陳老爺子的每一塊骨頭都附帶著一股超自然的能量,可那些能量並沒有思維,也沒有針對特定的物件,而民間傳說中所謂的鬼是有思考能力的,是對活人生命的延續。


不過這個事件究竟又是怎麼回事,我至今都還沒有絲毫頭緒。但是經歷了那麼多,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動搖的,畢竟五班空缺處隱藏的那東西,實在太詭異莫測,太莫名其妙了。


自從那東西化成失蹤的五班前班長張馨茜,想要引誘我晚上去夜探教室不成功,並丟下一句話後,就再也沒有騷擾過我和袁夢晨,可事情卻遠遠沒算完。

它沒有理我們,卻並不代表不再作祟,它將報復的物件擴展到整個五班中,那晚我倆擔驚受怕了一夜,等第二天去了學校後,竟然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五班一個叫周珈的女同學死在了原來的五班教室裡,死狀和孫妘一模一樣,她的血和不久前死掉的前英文老師的血跡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你我。

第三天,又一個五班學生死掉了。

第四天,第三個學生遭到殺害了。


學校方面再也捂不住消息,南潯高中所有的師生都人心惶惶的,甚至社會上開始有傳言說這所高中得罪了一個變態殺手,那個兇殘的人間敗類只殺南潯高中的學生報仇。


家長們頓時驚慌失措,有錢有關係的立刻就將自己的孩子轉校了,一時間整個學校掀起了轉校潮,校方保持著沉默,只要是轉校的學生都統統執行簡化程式放行了。

禍不單行的是,老師們也在害怕,辭職的也陸續多了起來。

在很短的時間裡,南潯高中的三千多名師生減員了一大半,原本每個班滿員到六十人左右,現在每個教室都空蕩蕩的,六十個座位剩不到三十個位置還坐著學生。"


校長非常無奈,袁夢晨在學校裡碰見他時,常常見他唉聲歎氣。原本狐狸般常常微笑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笑容,只剩下疲憊和縱橫交錯的皺紋。

學校唯一沒有減員的只剩下一個班級,那就是死亡來源的五班。


說實話,五班裡所有的學生家長都在逼著自己的孩子轉學,可他們死都不同意,這些學生從來不跟別人交流自己教室最中央那個空缺的事情,但每個人都明顯很清楚那空缺處究竟會為自己帶來什麼。


我坐在新教室的最後一排,將所有學生的表情以及一舉一動都悄悄的看在眼裡。他們都很惶恐、也很迷茫、他們不論上課還是下課十分鐘從不會四處亂竄、吵吵嚷嚷。這些學生只知道默默的聽講、默默的看教科書。


他們每一個人肯定都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東西,可不論我怎麼打擦邊球的詢問,就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被問過的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恐懼,跟我說在班級裡待久了,自然就會清楚一切。

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那個空缺中隱藏的陰森力量,正在不斷的引誘學生坐上正中央的位置,然後殘忍的殺掉他們。


學校無力阻止,警方也無法阻止。就算一次又一次的封鎖了舊五班教室,就算派警員二十四小時通宵達旦的守候在五班教室裡,可一旦過了淩晨一點,新的屍體就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教室正中央的地方。


警方早就感覺到不對勁,已經沒有再奢望去抓捕到兇手,每天值夜班的警員也總是戰戰兢兢,他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死無全屍。


其實真正恐懼的還是五班的全體師生,他們每天都在害怕,怕明晚死掉的就會是自己,可他們卻不敢轉校離開。我猜測他們恐怕早已因為某種管道,知道了一旦轉校就會毫無懸念的死掉的事實。

在高壓下生存下來的孩子到了社會後更有競爭力。

難怪前幾天老男人給我的報告中聲稱,歷屆從南潯高中五班走出去的學生,除了一部分瘋掉的,其餘的多數都成就非凡。


不過從前的五班師生卻不曾承受過如此大的死亡壓力,而我,也同樣的心有餘悸,那東西肯定沒有放過我,它正在玩弄我的意志,一點點的崩潰我的神經。

它在黑暗中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它在等待著我瘋掉,或者為了活下去,將袁夢晨殺死。

如果我磨光了它的耐心,它就會再次從黑暗中爬出來,殺掉我。

自己的時間,確實是不多了。

於是在第三個學生遭到殺害的那天晚上,我買了兩張飛往哈爾濱的機票,帶著袁夢晨準備去黑龍江的鄂城找找線索。


既然我和袁夢晨相遇時被甩進了一個詭異的空間裡,那空間標注著G102國道1375字樣,事出必然有因,雖然不論是我的記憶裡,還是經過查詢都證明,中國的102國道根本就只有一千二百九十七公里長,可還能怎樣,那畢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經過接近四個小時的機程,淩晨兩點過,我們的腳踏上了哈爾濱的土地,沒有太多的猶豫,我倆找到預約好的租車行,開著一輛越野車,買了大量的生存必需物品,就直接沖著國道行駛了上去。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為了五班學生的生命,也為了我倆的小命,不找到那個空缺與102國道的關係,就絕不回去。

當然,找不到的下場,恐怕也是沒命回去了。

Rank: 2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8-27 19:56: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r3431323 2010-8-15 12:09第十一章 下窪村(上)


我們現在所處的國道盡頭,一千二百九十七公里路段屬於高窪村的地盤。而離高窪村最近的村子只有一個,叫做下窪村。

哈爾濱到鄂城只有八十多公里,國道剛修過,非常的好走,就算是夜路,走到G102國道的盡頭位置,也才用了兩個半小時。

我將車開到標注著G102
1297的里程碑前,打開車燈,默不作聲的下了車。腳踩在水泥路面上,四周的空氣很冰冷。理論上雖然已經開春了,可黑龍江本來就比其他地方寒氣重。來的時候特意查詢過天氣情況,今天夜晚陣雪轉多雲,最高溫度零下負八度。

“好冷啊。”袁夢晨穿著厚厚的防寒衝鋒衣下車走到我旁邊:  “這裡就是102國道的盡頭了?”

“不錯。”我點點頭,視線在四周打量著。

這個地方的視線很好,一馬平川,所以站在高的地方,能夠很清晰的看很遠。但我站得並不高,視線被國道兩旁的荒草和積雪遮蓋了。


幾步走到公路的邊緣,扯了一根草莖放在手心裡仔細觀察了一番,我抬起了頭,“這些草的品種和我在那詭異的空間裡看到的並不太一樣。”

“不是說到了路的盡頭了嗎?可前邊的明明還能開下去嘛,繼續往前走又通到哪裡?”

袁夢晨指著前方問,G102在前邊不遠的地方拐向了左邊。

“那是省道,不屬於國道的範疇了。”我回答著:“其實這段國道是屬於高窪村的範圍,那個村子位於102國道盡頭,現有村民五百多戶。”

修建102國道之前,我們腳下的路都一直是清代的官道。似乎國道是順著數百年前形成的官道修建的,修道一千二百九十七公里處,便因為前方沒有太多村縣而停止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的是從前的官道原址,而不是現在的國道?”袁夢晨並不笨,一點就通。


“不錯。G102只有一千二百九十七公里,而那個詭異的空間中,國道的長度卻有一千三百七十五公里,兩者之間足足相差了有七十八公里。我最近都在查詢這段距離中間到底有著什麼,結果其實並不難找。”


我找出一本今年初的地圖,翻到其中的一頁,指給她看,“你看,我們現在所處的國道盡頭,一千二百九十七公里路段屬於高窪村的地盤,而離高窪村最近的村子只有一個,叫做下窪村。”


“兩個村的直線距離只有五十九公里,而考慮到這裡地處平原,一馬平川,再加上清朝時期修路,不可能像現在的高速公路一樣修的筆直,有十九公里的直線落差很正常。所以如果將兩個村子用道路相連的話,剛好相隔七十八公里。”

“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個下窪村?”袁夢晨眼前一亮。


“這個我不敢肯定,要去了之後才能知道。”我不置可否,“上車,我們去高窪村住一個晚上,等問清楚了到下窪村的路後再繼續走。”


袁夢晨打了個噴嚏,跟我一起上了車。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用手托著腦袋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突然,她偏頭向我看過來,“夜不語,你說隱藏在五班空缺處的冤魂,究竟生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你為什麼肯定他是冤魂”我反問。


“如果他不是冤魂的話,幹嘛霸佔著那個空位?性格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古怪,做過自己位置的人要殺,讓自己不滿意了也要殺,就連別人轉學轉班還是要殺。”


袁夢晨像是想起了什麼,恍然道:“你說,它死的時候會不會就是個孩子,所以死後也很任性?它因為某種原因如同地縛靈般死死的被束縛在五班中。它怕寂寞,所以用死亡來阻止別的孩子轉離?”

“你恐怖電影看多了,世界上哪有鬼神這些東西存在。如果真像你的理論那樣,它是八十七年前死在南潯高中五班裡的一個凶靈,那它和幾千里之外的黑龍江又有什麼聯繫?”


“我不止一次查過,幾十年前的南潯高中第一屆裡並沒有轉校生和外地生源,全是本地人,他們的身份的有跡可循。”我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她論調中的不和諧的疑惑處。


我頓了頓又說道:“而且,都市恐怖傳說中的地縛靈是有定義的,這玩意兒死後活動範圍有地域限制,被牢牢的束縛在該地無法離開,此類亡靈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為惡靈,我不認為這類東西真的能夠離開它們被束縛的地方,跑到市中心,跑到你家裡來襲擊我倆。”


“何況,就算是真有地縛靈的存在,根據美國都市恐怖故事研究學者的調查,它們的能量也是有限的,就算是惡靈,也不會在實質上傷害到人類的身體。”

“可那空缺處的神秘力量,卻在一個接一個的殺人,每個被殺的人屍體上都呈現了捆綁和殘忍的傷害的證據,那肯定是有外力作用才能形成的。”

袁夢晨迷茫的看著我,顯然是有聽沒有懂。


我歎了口氣,具體的解釋起來,“你自己也看過不少恐怖電影和小說,應該也清楚,地縛靈大概分為兩種,一種是虛,一種是整(注二),明白了嗎?”

“根據民間傳說,有不少整出來嚇人,使人離開它的地界,然而卻不傷害人類絲毫。”

“例如某些人宣稱自己小的時候一個人待在家,經常聽到樓上會有彈珠掉在地板上的聲音,或者在其他明明沒有上一層房間的地方,聽到天花板上的怪異動靜,那傳說就是地縛靈中最低下的一種。”


“據說每個人的家裡都會有這種地縛靈,或者說,是屋神。它們住在你的家中,和你一起生活,平時可能還會發發好心幫你驅趕小鬼。它們行走的時候,就會發出這樣類似彈珠彈在地上的聲音,他們弱小的靈力沒辦法讓你聽不見。”

“而成為虛的地縛靈,雖然會將踏入自己地盤並惹到了它們的人類吃掉,可讓它們離開自己的地界去做殺害人類勾當,我至今根本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例子。”

“也就是說,遊蕩在五班的冤魂,不是地縛靈了喔?”袁夢晨總算是懂了。

“不光不是地縛靈,更不可能是什麼冤魂”我瞪了她一眼,“冤魂什麼的,只是恐怖小說和爆米花電影裡的東西,現實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五班……”

袁夢晨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隨即傳出有新mail的簡訊聲音。

“幫我看看是什麼內容,恐怕是我朋友發過來的新線索。”

開車抽不開身的我吩咐袁夢晨,自己並沒有告訴他關於老男人的身份,以及自己的兼職職業,只是說拜託了一個比較精明能幹的朋友在幫著調查,就算有所懷疑,她也十分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

“郵件裡貌似是一份新聞稿,很多年前的老新聞了。標題是《102國道修路挖出珍貴石碑,見證下窪村枉死橋歷史》。要我念消息內容嗎?”袁夢晨看了看我。

“念來聽聽。”

我一聽標題,頓時就來了興趣,直覺這有可能是很重要的線索。


她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字正腔圓的念了起來:“102國道修路挖出珍貴石碑,見證下窪村枉死橋歷史。當記者來到下窪村新落成的文化館時,見到了從東到西排列著的九甬石碑。這些石碑,剛從102國道的延伸路段挖掘出,深深印記著枉死橋及其廟宇的淵源,記載著當年作為南北通衢大道枉死橋的歷史。”


“下窪村位於102國道東西兩側,現有村名一百多戶。102國道是沿著從前的清代官道修建而成,而南北通行的人必須從下窪村前的一座名為《枉死橋》的小橋上經過。”


“由於《官道》日漸興盛,《枉死橋》也幾經修繕和擴建,每次修橋後都要立碑記念,刻上修橋過程和捐資人的姓名。隨著歲月更替,這些石碑或散佚河中,或埋于森林,有的還成了飯店的地基石。《枉死橋》,也早已不知去向。”


“經過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人員發掘,陸續出土了三十多甬各類石碑。其中的九甬石碑,雖然上面的字跡大多已經模糊,但在落款處仍然可以辨認出立碑的年代,記載著歷次重修枉死橋、大窪村廟宇的經過。


“九甬石碑中,年代最早的立于雍正四年即一七二六,最晚的是一九二七年。這些石碑雕刻技藝十分精湛,分別雕有妖魔、惡魔等圖形,材質大多為當地常見的石青。”


“據省博物院研究院說,這些石碑都是圍繞修建《枉死橋》及其附近的廟宇豎立的。”儘管史料上對《枉死橋》記載甚少,但從其西北面的永冥橋、南鬼橋推斷,《枉死橋》應該與這兩座橋樑同一時期建造。


“據載永冥橋、南鬼橋建於清代崇德六年即一六四一年,距今已有三百六十三年,根據《永》字冠頭推斷,《枉死橋》也應該建於崇德六年左右。”

博物館研究員介紹說,由於《枉死橋》南北通衢的重要地位,當地人們曾經多次捐資修繕《枉死橋》及其廟宇,下窪村現存記載修橋、修廟的眾多石碑,應該得到妥善保護。


市文物局聽取了文物考古專家及各方面的意見和建議,在102國道改擴建後,正式將原來叫了很久的下窪橋,複名為《枉死橋》,緊鄰《枉死橋》的村文化館落成後,村裡將其定名為《枉死園》,並立碑紀念。


接著,村裡將挖掘出來的保存比較完好的九甬石碑,立於文化館的玻璃長廊內收藏,加以保護。

“枉死橋?南鬼橋?永冥橋?這些名字怎麼聽起來那麼嚇人?”袁夢晨念完後,不解的問。


“每座橋的命名,都有當時的時代背景,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的水急,河上通過的村民常常因此而枉死河中吧,也有可能有人因為某種原因而跳河死去。總之那個名字帶來的想像空間實在太多了,要去當地問了才能搞清楚。”我猜測著。

“那,你認為那個枉死橋會不會和五班的空缺處有聯繫?”她又問。

“你現在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怎麼可能會清楚?明天再仔細調查吧。”我苦笑。


袁夢晨無聊的將那個新聞稿反反復複的看了好幾遍,皺眉道:“這篇文字上面有提及,枉死橋南北通衢,那個衢難道是衢州?不對啊,衢州市我去過,它明明位於浙江省西部,錢塘江上游的說(這個說字不確定)離這個地方足足有好幾千公里咧,清朝的官道居然這麼厲害,路網都能從苦寒之地的哈爾濱連接到浙江了。”


聽到這番傻話,我頓時啞然失笑起來,“笨蛋,你高中時國文肯定沒有及過格。南北通衢是個成語,《衢》字表示大路,四通八達的道路的意思。”

“這樣啊”她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總之我是理科生,如此深奧的東西不知道也無傷大雅。”

“我錯了,跟你扯這些幹嘛!你臉皮本來就夠厚,早知道就不跟你解釋,讓你愚昧一輩子算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是很薄的。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又開了一個小時的車,遠處漸漸看見了高窪村的黯淡燈光,這個村子不大,也沒有旅遊資源,平時更沒什麼遊客光臨,所以整個村子基本上只有一家破舊的農房改建成的小旅館。


我和袁夢晨為了預防危險,裝成夫妻要了一個雙人間。

“好臭啊!”

她捏著鼻子,滿臉鬱悶的打量著客房。

斑駁的牆面塗滿了骯髒的顏色,基本上看不出牆上的塗料到底在哪裡了。被子揭開後還散發出一股餿味。

“ 這叫人怎麼住嘛。被子臭就不說了,零下八度的天氣,屋子裡沒有空調也就罷了,床上連電熱毯都沒有一張,晚上不被凍死才怪。”


我聳了聳肩膀,看著她精彩萬分的表情,暗暗的發笑,“好了,我的大小姐,鄉下能找到個住的地方就已經很不錯了。以防萬一我還帶了兩個負十五度的睡袋,鑽進去管他床髒不髒,一覺給我睡到大天亮,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將睡袋從背包裡掏出來給她鋪上。


“這都是你的?”不用挨著發臭的床,她的神色緩和了些許,還有心情俯下身聞了聞,“這睡袋用完後你洗過沒有,全是汗臭味?”

“好像是真忘記拿去清洗店了。”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算了,不過看這睡袋貌似很值錢的樣子,讓我這個冰清玉潔的美女睡這麼臭的地方,怎麼說也要給點好處,這睡袋就當賠償的精神損失費,我要了。”她洋洋得意的撲在睡袋上用力的聞了又聞,“臭,和你身上的氣味一樣。”


被她毫不猶豫A掉一個睡袋的我欲哭無淚,那睡袋是真的很貴,可沒想到這女孩還有小女人的一面,至少她撲在自己睡袋上的開心模樣,的確很可愛。自從五班的學生開始不斷死亡後,就再也沒見她笑過了。


簡單的洗漱完畢,熄了燈,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中,窗戶外也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照進來。

我的精神還處於亢奮狀態,花了好久時間,不管有多努力都沒辦法睡著,而袁夢晨似乎也一樣。

她再略顯寬大的睡袋裡翻來覆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今天還算平安,那個東西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

“對,就是不知道這種好運能持續多久。”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現在有四點多了吧?”她沉默了一下又道:“你說五班的舊教室裡,是不是又多了一具學生的屍體?”

“不知道”


雖然我嘴裡吐出的是不確定的詞語,可內心卻十分的肯定問題的結果。五班舊教室裡肯定出現了第四具同學的屍體,如果沒出現,恐怕事情就已經算結束了,我們也不需要再調查下去,就可以直接回春城去。

可是事情哪有那麼多如果。

“不用安慰我,其實結果我自己也很清楚。”袁夢晨輕輕的歎了口氣。

“睡吧,再過五個小時我們就要趕路了。”

我也歎了口氣,心情很是沉重。

“夜不語,我們,最終都會死掉嗎?”

“當然,誰都會死掉,就算沒有意外,也會老死嘛。”


“不要給我岔話題,你知道我的意思,”她的語氣裡帶著恐懼,“我們能夠解開它的詛咒,最後活下來嗎?”

“絕對會,我們都逃開那麼多次了,它拿你沒轍,所以才會威脅我。”我淡淡一笑。“放心,你會活下去的,活得很健康。”

“你確定?”

“我保證。”

我能感覺到袁夢晨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我。

“謝謝,那,我睡了,晚安。”

“晚安。”

我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努力的放鬆心緒。但腦海深處依然不斷的在想著自己得到的資料。

G102國道的1375段真的在下窪村嗎?枉死橋究竟會不會和五班空缺處隱藏的神秘的力量有某些聯繫?

臨睡前,袁夢晨剛才的那句話從腦皮層浮現到了耳邊。“我們能夠解開它的詛咒,最後活下來嗎?”


我又翻了個身,毅然的暗自回復到:“臭小妮子,你和我,我倆一定能活下去。”是的,我一定會解開加附在兩人身上的所謂詛咒。我要我們都活著,健康的活下去。
注二:日本人給地縛靈下的定義。分為《整》和《虛》。

Rank: 2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0-8-27 20:01: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下窪村(下)

終於,我們在一處雜草堆中發現了老國道1375的里程碑。那個用紅色顏料塗抹出來的字跡,詭異的保持著鮮豔的顏色,如同混濁的血液一般,散發著淡淡的詭異。

在死亡的壓力下,就算是睡著後的時間也變得漫長。早晨九點不到,我和袁夢成就被一陣吵鬧驚醒了過來。


我倆住的房間在二樓,從睡袋裡鑽出來,打開窗戶一看,居然看到樓下一整條街都充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許多人在寒冷的露天席地地坐下,將隨身攜帶的商品放在牛羊皮革製成的地毯上,大聲叫賣著。

“他們在幹嘛?”

自小城市裡長大的袁夢成從來沒見過類似的場景。

“在趕集。”我饒有興致的邊看邊回答。

“趕集?貌似以前聽說過,難道是廟會的一種?”她問。

“兩回事。廟會類似今天常說的物資交流大會,其內容以春季前農居交易為主,秋後以牛馬驢騾等大牲畜交易為主。會期少則一天,多則三天、五天、乃至七天、八天、半個月的都有。期間穿插著具有民族風味和地方氣息的民間藝術表演。”

我收拾起東西,準備下去湊湊熱鬧,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而趕集卻是名副其實的買賣交易,一般時間較短,多者不過一天,少則半個小時,到集上進行交易的時機很要緊,所以前面加了個‘趕’字。不說了,我們下去看看先。”


袁夢晨似懂非懂的幫我收拾行李,我倆下樓找到店主,付了錢要回押金後準備走人,臨出門的時候,我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問店主:“老闆,從高窪村到下窪村的路該怎麼走?”

店主略微有些吃驚,“你們要去下窪村?”

“嗯,要去有些事情。”我含糊的解釋著。

“那地方可不好去。下窪村雖然離這裡只有八十多裡公里,但路太爛了,只有一條几百年前修的官道。而且哪裡居住著鄂倫春族的一個分支族群。”店主撓頭,一邊嘰裡呱啦,一邊指方向。

“真要去的話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往這邊朝北走,多是跑馬占荒的人家,人煙稀少,沒有村屯,無固定路形,而且路線多變,很容易迷路。”

“幸好你們的車底盤高。”他看了一眼我們的越野車,“過了高窪村後。除了前邊二十多裡較為平坦外,其餘地段危險得很,不是丘陵,就是窪塘和草甸,還有些得放一段一段的見不到路的。”

“現在冬雪把地面凍得堅硬了,汽車稍微可以走,等下午雪被太陽一曬開始融化,道路上的泥濘肯定要把你的車胎給陷住。”

我和袁夢晨對視了一眼,也覺得有些為難。

“要不這樣吧,我侄兒經常去下窪村收購野豬肉,他熟悉路,你給兩百塊的錢,我叫他陪你們走一趟。”

這老闆挺會做生意的。

“好吧,你打電話叫他來,我倆先去逛逛集市。”我同意了。


雖然那老闆有些詐人的行為,不過前邊的路自己實在是不熟悉,如果汽車真要陷進可窪塘和草甸裡就欲哭無淚了。多耽擱一天的時間,五班死掉的學生就多一個,而我倆離危險就更近一點。

“行,你們儘量在十一點前回來,再晚的話恐怕就到不了下窪村了,夜路開車可不敢走,危險。”老闆眼看做成了一筆不錯的買賣,心情非常好,善意的提醒道。


這地方天色很高,足足要晚上八點才會黑盡。十一點出發到晚上八點足足有九個小時的時間,而那八十公里不到的距離居然要用九個小時,平均每小時十公里不到,可見前方的路有多難走。

帶著袁夢晨走出了那家破舊的旅館,沿著集市慢悠悠的走著。看著周圍熙熙攘攘、忙碌的砍價和挑選所需的人們,我的心稍微安寧了一點。


是啊,每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都在勞累著,誰又沒有遇到過痛苦、艱難、恐懼的時候呢?相對於這些窩在經濟落後地區的勞苦大眾來說,自己的生活已經好到天上去了。

人生沒有翻不過去的坎,就看你是不是有那個毅力去翻了。

袁夢晨從來沒有趕過集,看著熱鬧的人群,她終於開心起來。

女人或許天生就有購物的本能欲望,特別是包裡有錢的女人。

她根本就不管自己用得著還是用不著,稀奇古怪的民族服飾,買;沒有見過不知用途的的小東西,買;看到不遠處有一頭只有幾個月大小的小馬駒,頓時眼睛發亮的想買,被我要死要活的給拉走了。馬在城市裡可養不活,在說,也沒法運回去。

兩人抱了一大堆完全不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好不容易才將整條街逛完,我們慢悠悠的來到了高窪村的文化館。


村文化館對所有人免費開放,裡邊不大,只有一天直徑十八米的長廊。長廊的兩邊用的玻璃隔開,其中放著九甬石碑和許多關於枉死橋的歷史文獻,以及後市猜測的圖畫。



“看起來怎麼那麼可怕,這些東西雕刻在橋上,真的有人敢走嗎?”袁夢晨覺得那些石碑很恐怖,看得人頭皮發麻,不由得朝我身上縮了縮。

“妖魔和惡鬼原在古代,通常是用來壓制一些怪異的事情的。”我拖著下巴分析道。“看來那個枉死橋不光名字透著古怪,它的經歷也有些不簡單啊!”


說著便走到了正中央的一個剛建好不久的紀念碑前,上邊用繁體字和蒙古語分別把記載著枉死橋的歷史以及前世今生。

碑上寫道

據說,高窪村以及附近村寨歷史上,曾經經歷過兩朝清朝皇帝東巡,而枉死橋、永冥橋、南鬼橋是帝王東巡的必經之橋。永冥、南鬼這兩座古橋早已為本村人所熟知,唯有枉死橋由於經歷多次變遷,一時間沉入史海,鮮為人知。


前不久高窪村修建新國道是,偶然發現的五筒清代功德碑,見證了今日枉死橋的確切為止,使之重見天日,才讓史學家知道了原來這裡曾經有過一條皇家太平官道。而枉死橋,就是曾經連接高窪村以及下窪村,是木料運輸的交通要地。


枉死橋現已經被重新翻建,橋面有青石材質已用鋼筋水泥代替,從前的高窪橋也恢復了枉死橋的原名。此路為高窪村至哈爾濱的必經之路,向北最遠可延至終點,金代的蒲榆路。


據高窪村裡年長者回憶,這座枉死橋大概始建于雍正年間,原名安定橋寓意太平安寧,是清朝帝王東巡的必經之路,也是木料運輸樞紐。由於高窪村本地並不產石料,所以修橋所用石材全是從下窪村的一處石山採集。那座石山所產青石異常堅固,經久耐用,修橋鋪路極為適用。始建之初,該橋為三孔石拱橋,中間一個大孔。兩側兩個小孔。橋寬約八米,長約十六米,修建方法頗像趙州橋。傳說,當橋修建完成後,怪事頻生,有許多人無故在橋上失蹤,更有人上橋後便再也沒有見他下過橋。


惶恐的村民最後請了一位有名望的風水先生來看。那先生在橋上來來回回走了許久,皺著眉頭,聲稱:“修橋的時候沾上了惡鬼,要將百鬼圖雕刻在橋面的青石上,方可將其鎮壓,安定橋的名字也必須改掉。”


果不其然,當百鬼圖雕刻好後,再也沒有人失蹤過。而安定橋的名字,也被風水先生改為了枉死。


一九二七年,該橋被拆除,拆下的青石大都被用作村中新修建道路旁的里程碑,或是高窪村站向北鐵路沿線的里程碑。還有一些運進了下窪村當作林場以及石場鋪設道路只用。青石橋被拆後,又興建了木質橋,並改名為高窪橋。高窪橋後又幾次經變遷,還曾改建為水泥橋。高窪村修建新國道時,修建者偶然發現記載枉死橋多次修建重大事件的五筒清代石碑,枉死橋這才得以重見天日。


見證枉死橋歷史興衰的五筒碑,先已被陳列在高窪村新建的枉死園的碑廊中。此五筒碑為記錄清代枉死橋修建情況的功德碑。從五筒碑上仍依稀可辨的碑文中可以斷定,枉死橋最早可追溯到雍正年間。


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年間都曾有過較大的變動。據村裡的老人講,五筒碑本來立在枉死橋西側呈一字排開,一九五三年興建高窪小學時,將五筒碑當作了地基。待高窪小學重建時,在地下沉睡可多年的五筒碑才再次得以見得天日,但並未被當作清代文物保存,而是埋在小學校旁的大溝中,一睡又是好多年。

根據此碑記載,高窪村可能是個千年古村。


在修建枉死園時,建設者不僅發現了最早可追溯到清雍正年間的五筒碑,還發現了明末清初、順治、康熙時期的大大小小共五十餘塊石碑。枉死園碑廊建成後,省文物局考古工作人員曾親臨現場考證,並對石碑推斷,高窪村有可能是個千年古鎮。目前,這些清代石碑有待考古學家仔細研究,對石碑進一步的考鑒情況。


我將石碑上側的資料看完,又將視線一道了下側。下邊詳細的介紹了另外一座同時期的橋,西鬼橋的歷史。



西鬼橋,俗稱西石橋,位於離高窪村八十一公里外的下窪村。該橋始建於清崇德六年,即一六四一年,是當地現存比較完整的一座石拱橋。

西鬼橋也為三孔石拱橋,全長三十七米,外寬十四點五米,路面寬八點九米,橋頭寬十二米。


橋身兩側分別立著十九根石欄杆,橋端的石柱上是圓雕的獅子,其他為荷葉狀柱頭。橋頭兩側各有一對雕刻精美,雌雄相望的大石獅。橋的欄板上裝飾著柿蒂花紋和卷雲紋,端柱外的抱鼓石上刻有鹿、虎、麒麟、犀牛、羊、蝶等圖案。

橋身的北側有二龍探首,橋身南側則露出一對龍尾。從遠看。呈二龍馱橋之勢,造型生動,別具匠心。


西鬼橋經歷了三百多年的風風雨雨,橋面損壞嚴重,一九七九年,市文物管理室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將其修葺一新。一九八八年,該橋被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將所有的東西看完後,我又注視了那九座古舊的石碑一陣子,這才走出了文化館的大門。


文化館外不遠處確實有一座大橋,橋上刻著三個大字:枉死橋。可這座枉死橋早已經不是從前的模樣。鋼筋水泥修建的平整的橋面顯示出欣欣向榮的情形。昭示著高窪村經濟情況越來越好。


但是老橋早已不再,新橋的狀況已不再有參考價值。

袁夢晨看完石碑上的記載後,沉默了一陣子,突然問:“夜不語,你說那座枉死橋和五班的空缺會不會有某種聯繫?它們同樣都會令人失蹤。”


“或許有吧,那座橋上的青石板是一九二七年才拆除下來的,距今剛好八十三年,與南潯高中的建校時間符合。而且橋上的青石板,石碑記載上稱有一部分用來當作國道的里程碑,這又是個符合的地方。”

我思索著,“我看到的那個寫著G102   1375字樣的里程碑,或許就是用橋上的青石板做的。”

“嗯,這樣想來,似乎越來越有道理。”袁夢晨雀躍起來,“我們是不是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希望如此。”我的臉上沒有露出喜悅,只是看著手錶道:“快十一點了。我們先回旅店看嚮導來了沒有。”


有錢可以賺,嚮導當然來得很快。坐在旅館老闆邊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東北小夥子,虎背熊腰,高度足足有一米八以上,他看到我倆後害羞的笑了笑。

“這就是你的雇主,好好的給我帶路。”旅館老闆叮囑道。

“知道了,那條路我熟悉。”害羞的東北男子撓著頭跟我握了握手,結結巴巴的自我介紹道:“我叫張虎。”

“我叫夜不語,旁邊的美女叫袁夢晨。這幾天就有勞你帶路了。”我微微一笑,這個小夥子貌似沒怎麼出過村子,性格還很淳樸,不討厭。


“當然,我拿了你們的錢,肯定會認真辦事。這是你們的車?”他看了看我開了的越野車,搖頭道:“車開不過去,前邊雪融化了,輪子在草甸裡肯定會打滑下陷。騎我家的馬去吧,最多六個小時就能到了。”

“只能騎馬嗎?” 袁夢晨弱弱的問了一句。她小胳膊小腿的,身體十分柔弱,騎六小時的馬不被顛死才怪。


“前邊的官道幾十年沒有修過了,這個季節只能騎馬。”張虎肯定的點頭。

“那好吧。” 袁夢晨指著我,毫不猶豫的命令我:“騎馬我可不會,我和你坐一匹,到時候你要保護我!”


我剛要反對,就被她的眼神逼視到啞口無言了。和她講道理是說不通的,何況讓一個女孩子獨自騎六小時的馬確實很殘忍,有個人在後邊保護著要好得多。

收拾好必須要帶的行李,放在一匹單獨的馬上,我們一行三人騎馬向下窪村趕去。

路比想像中更加的難以行走,我走了一段後就慶倖自己騎著馬,開車的話確實只有拋錨的命。

一路上有驚無險的跟著嚮導張虎趕路,雖然屁股顛簸得很痛,但懷裡抱著一個身子柔軟的美女也算是聊有所慰了。


袁夢晨也被顛簸得受不了,她整個人都縮在我懷中,不知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常常傻笑。走了好幾個小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夜不語,旅店老闆不是說下窪村是什麼鄂倫春族的一個分支的地盤嗎?那是什麼民族啊?”


“鄂倫春的意思在當地就是山嶺上的人,他們是中國最後一群還會每年進山打獵的人。在整個中國,鄂倫春族也不過只剩八千多人口了。”馬在草甸上奔跑,讓我說話都有困難。

“那我說漢語,他們都能聽懂嗎?” 袁夢晨有些擔心。

“那位先生知道得還挺多的。”張虎聽到我倆的對話,藉口道:“鄂倫春人大多會漢語和蒙古語,我每年這個季節都會去收購他們在山上打來的野豬,這些野味在高窪村能賣很不錯的價錢。”

“看來你確實是很熟悉周圍的情況。”我接著問:“那關於你們村的枉死橋,那些青石板的下落,你知道嗎?”

“知道一些,,那東西不值錢,下窪村裡到處都是,村民修房子都用青石。”張虎略一回憶,“至於枉死橋上的青石,大多在八十多年前拆了當作國道的里程碑了。”

“你們這邊的國道究竟修到了多少公里啊?”我眯著眼睛又問。

“你來的時候不是打國道經過了嗎,就修道高窪村的村口,1297路段。”

“那你小時候有沒有聽過老人家嘮叨,說起關於國道的事情?比如路段啊什麼的,我似乎聽說G102國道,應該修到一千三百七十五公里段才對。”我開始滿口說瞎話。

張虎低頭努力想了想,高興地一拍手,“似乎真有那麼一說。”

我頓時激動起來,可語氣依然是不動聲色:“哦,說來聽聽。”

“聽我們村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講,當時修建的G102國道,並不是通向京城的,而是連接了東三省,總共剛好有你說的一千三百七十五公里長,而里程碑就是用枉死橋上的青石雕刻而成的,還用紅色的油漆刷上了數字。說起來,我們現在腳下的路,就是那時候修的國道。不過現在早就看不出來有路的樣子了,下窪村裡的人進出都騎馬。沒人會去修繕路面。”

我和袁夢晨對視了一眼,知道自己敲對了門。那個詭異空間裡的里程碑,正和張虎描述的一摸一樣。

“那你知道原來的G102 1375段的里程碑,現在究竟在哪個位置嗎?”我緊張的吞了口唾液,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的嘴。

“前幾次守豬肉的時候貌似聽說過,據說在下窪村原來的林場裡,離採集青石的山崗不太遠。”

張虎回憶道。

袁夢晨興奮的用手掐了我一下,我沒計較,立刻問:“林場該怎麼走,你帶我們去,大不了我多給些嚮導費給你。”


張虎連忙擺手,一副為難的樣子,“那地方我可進去不了,下窪村的林場幾十年前就關掉了,以前生出來的小樹苗估計也有十多米高,路不是本地人根本就找不到。而且林子裡野豬和危險的野獸很多,想要進去只能請一個鄂倫春族的狩獵隊。”

“那行,到時候你給我介紹些經驗豐富的。當然,引薦費我不會少給。”我毫不猶豫的要求到。

張虎見我如此堅決的想要進那荒蕪危險的叢林,雖然有些好奇,可畢竟跟我們不熟悉,便也沒有多問。

八十多公里,花了差不多七個小時,終於在下午六點時到了下窪村。

張虎將我倆帶到了村長的住處。


聽了我們的要求後,村長不怎麼願意,就是說狩獵的季節已經過了,鄂倫春人這個時候應該窩在家裡等待雪融化了後犁地播種。我叫他把當地富有經驗的獵人叫來,誰願意跟我去,誰就去,說著遞過去兩百塊錢。

下窪村的村長將錢塞進兜裡,就什麼話也沒再囉嗦,將村裡的好獵手全部喊了過來。這個窮山僻野,兩百塊足夠抵半年的勞作了。

“一千塊,誰願意跟我進林子?”我對那些獵手開價。


眾人沉默,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道:“你要去的地方要走五十多公里的山路,雖然可以騎馬,但來回也要足足兩天左右。老林場野獸很多,至少也要去是個人才能保證安全,一個人一百塊,這個。。。。。。。”

“一個人一千塊。”我打斷了他。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村長手裡的煙袋直接驚訝的掉在了地上。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城市裡一千塊也就是一件中檔的衣服,一餐上等牛排的錢。可在這偏僻的遠村,就是了不得的一筆鉅款。


村長都心動了,他翻出自己的獵槍,賴住了一個名額,剩餘的九個名額很快就確定好。我和袁夢晨鋪好睡袋在村長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色微亮的時候便跟著新組建的狩獵隊進了森林裡。


下窪村靠近大興安嶺一帶,所謂的森林,自然也是大興安嶺的某個地段。由於雪的原因,路實在是很難走,花了一天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到達地方。


沿路我都在扯周圍的雜草,種類越來越類似那個詭異空間中的荒草類型,心中的忐忑不安頓時平息了許多。終於,我們在一處雜草堆中發現了老國道1375的里程碑。那個用紅色顏料塗抹出來的字跡,詭異的保持著鮮豔的顏色,如同混濁的血液一般,散發著淡淡的詭異。青石板也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我將他挖掘了出來,這才發現原來這塊里程碑的背面還有一個凹槽,似乎以前鑲嵌過某種三十釐米左右長度的長方形物體。



老村長看了一眼里程碑,又看了一眼我,猶豫的說,”奇怪了,這個凹槽的形狀我很有些熟悉,似乎家裡的一個雜物的剛好可以鑲進去。”

“什麼東西?”我立刻問道。

“就是一塊黃銅的小玩意,上邊雕刻著許多鬼鬼怪怪,亂七八槽的。你要的話我便宜點賣給你,只要你兩千塊。”村長覺得我們就是冤大頭,能多宰一次算一次,下回有這村也沒這店了。

“行。”我笑嘻嘻的,沒有跟他討價還價。

回去後,拿齊了東西,我便爽快的給錢走人了。時間實在是很貴,特別是一天就是一條人命的情況下。

何況,我們倆的頭頂上還懸掛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根本就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斬斷我們的頸項。

在回春城的飛機上,我不住的把玩著從村長家買回的那塊黃銅牌,腦子裡不斷的思索著最近得到的線索。

“這玩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袁夢晨拖著下巴望著我。


“當然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枉死橋改名字,在橋頭雕刻妖魔鬼怪什麼的,都是雜愛作秀而已,主要目的就是掩蓋這個鑲在青石上的銅牌。”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東西。


“這東西在古代很有名,是高僧開光過的銅刻百鬼圖,專門用來鎮壓不詳之物的。其實整座枉死橋的不詳之物也只有一樣,就是刻著G102
1375字樣的那塊青石。”'

可那塊青石和五班教室的空缺又有什麼聯繫了?袁夢晨依然不解。


“這個我也不清楚。當時事出肯定有原因,既然你冒犯了五班空位的禁忌,會被拋在那塊青石周圍,就說明他倆只見一定有聯繫。只是其中的聯繫,我們至今還沒有查明白罷了。”我回答道。

“我們這樣就回去了,有用嗎?詛咒怎麼解除?”她接過銅牌看了一眼,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遞還給了我。


“很簡單啊,既然幾百年前的風水先生能夠借用開光的銅刻百鬼圖,鎮壓住青石上的邪惡能量,而且當地人又證實確實有效,那冥冥之中和青石有著聯繫的五班空缺的詛咒,自然也能被鎮壓。”我一臉肯定的說。“如果它被鎮壓了,就不會再有人失蹤了,再有人慘死了。”

“希望如此吧。”袁夢晨微微歎了口氣。

事情,真的能如此簡單嗎?


會春城後,一下飛機就看到了老男人發來的簡訊,說五班死亡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了八個。我們再也不敢浪費時間。將那塊青石和銅牌放進旅行包裡,開車就朝著南潯高中行駛去。

半夜十一點,南潯高中守門的人也辭職了,門衛室黑燈瞎火,一個人也沒有。


早在幾天前,學校已經宣佈全體學生暫時放假了,什麼時候複課,等學校進一步的通知。而警方也不再派人員到舊五班的教室蹲守了,不是不想派,而是實在無人可派。五班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詭異,被派來的警員寧願辭職都死活不肯再守夜。


我們從一個圍牆低矮的地方正準備翻進學校時,包裡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又是老男人打來的。

“幹嘛現在打來?”我壓低聲音問。

“你托我查的東西查到了。”他聲音急促的說:“南潯高中八十三年的歷史上,確有一個人坐過正中央的位置,而且活了下來。那是第十三界的學生,距今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其後也發生了和現在差不多的恐怖事情,他的同班同學一個接一個不斷的被人殺害在了正中央的空位上,當時在社會還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呢。”

“結果呢,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嗎?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我皺了下眉頭,問道。

楊俊飛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死了,在他的第二十三個同學慘死後,他便精神崩潰了,最後自殺在那個空缺處。”

“古怪的是,他死亡後,一切就又恢復到了正軌,那屆的五班再也沒有人死過。社會傳言的連環變態殺人兇手,也隨之不見了蹤跡。”

我也沉默了,內心深處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不對!那個男孩沒有像我一樣去尋找詛咒的源頭,他沒有我手裡用來鎮壓不詳的銅牌。有了這個銅牌,並且知道了那麼多內幕,自己一定能講組中終止掉!

袁夢晨看著我,“又是你那個神通廣大的朋友打來的?”

“嗯。”我點頭。

“他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我下意識的將內容瞞著他,只是催促道:“都是些有的沒有的東西。快點,時間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袁夢晨沒有再多問下去,跟著我翻牆進了學校,很順利的來到了舊五班的教室前。


臨近午夜的校舍一片黑暗,只剩下手中的手電筒發出顫抖的光芒,刺破著眼前的漆黑。我透過玻璃能夠清晰地看到教室正中央空缺處血跡斑斑,畢竟每天都有一個學生慘死在這裡,想像都覺得恐怖。

五班的教室門大開著,就像一隻怪獸的嘴。它似乎早已知道我們會來,故意張開嘴等待我們自投羅網。


袁夢晨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裡滿是冷汗。

我拍了拍她的脊背,“你在外邊等我一下,別擔心,很快就結束了。“

“那你快點。”她點點頭,不無擔心的看著我。

“沒問題,我做事,你放心。”我一步一步的走進了五班舊教室中,感覺並沒有異樣,便掏出銅牌,伸出手放在了正中央的空缺處。

教室中回蕩著一陣清脆的聲音,那是銅牌和地面接觸後發出的聲音。我站在原地瞪了瞪,不過什麼響動都沒有等到。

“結束了?”袁夢晨問。

    應該是吧。

可什麼表現形式都沒有,怎麼才能證明詛咒結束了呢?

我撓了撓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等到淩晨一點,看看有沒有新的屍體出現。”

“小心!”袁夢晨忽然尖叫了一聲。


還沒等我回頭張望,就感覺一種毛骨悚然的冰冷傳遍了全身。那日在浴室前的感受又回來了。我的身體難受得要命。辛苦的轉過頭向後望去,只見一團黑漆漆的如同煙霧似的東西,正緊緊地貼在我的背上。


我感覺它含住了我的頭髮,用力的吮吸著,自己全身的力氣被一股詭異的力量從腳底提到了頭頂,又順著頭髮離開身體,如同洩洪的口子一般,精力在不斷的流失著,越來越快。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氣力,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夜不語,站起來,你塊給本小姐站起來!

袁夢晨驚慌失措的跑過來,用力的抱著我。


這一刻恐懼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怒視著依附在我身體上的黑影,拼命用力的去拉,想要將它剝離開。可是手什麼也接觸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一點一點的變得虛弱。


沒過多久,袁夢晨便放開了我。她像決定了什麼似的,連上露出了淒然的神色。我倒在地上,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她。


“夜不語,其實剛才你口中的那個老男人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對我微笑,可微笑裡全是苦澀,“我從小耳朵就很好,內容聽得也很清楚他言下之意是,只有我死了,迴圈才能結束。我死了,五班的學生就再也沒人會死亡,而你,也能得救。”

我頓時明白她想幹嘛,卻無力阻止,只好用眼神拼命的反對。

她看著我,看得出神。她低下頭,在我的嘴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很柔軟,很冰冷。

“這是我的初吻哦,便宜你了。”袁夢晨沒有再回頭。

她從旁邊提過一把椅子,從兜裡拿出了一把美工刀,表情十分的安靜,“是我打破了迴圈,也是我觸犯了詛咒,就讓我的死,來結束一切吧。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眼睛中留下了晶瑩的淚。我看著她將刀湊到脖子上,我看到她的嘴在張合著,在跟我說些什麼。

我什麼也聽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只剩下心中無法言語的痛苦和難受。

她的聲音還殘留在四周,那是她在這個世界殘留的最後一句話。

“阿夜,你恐怕完全忘了。其實,高中的時候,我們真的有過一次交集喔,就在那時,我的心裡就埋藏下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血花濺落在地上。激起了萬千的漣漪。

Rank: 2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0-8-27 20:02:1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r3431323 2010-8-15 12:20尾聲

或許這次的事件,真的是一個輪回。袁夢晨打破了輪回,也因為她的死亡,令詛咒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之後我調查了很久,終於清楚了下窪村的那塊青石和南潯高中五班的聯繫。

八十三年前,南潯高中的建校校長曾經去過高窪村一次,當時枉死橋正在拆除,他看到橋上一塊青石很漂亮,便買下帶回了春城。


其後他籌建了南潯高中,但是五班剛巧少了一個班級牌,他突發奇想,乾脆用青石雕刻成了五班的班級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道從哪一屆開始,青石板做成的班級牌突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它是被惡意偷走的,還是有著別的什麼原因。


但詛咒,依然徘徊在歷屆的五班中,直到現在。可能這就是為什麼那個空缺的為位置,陰魂不散的在八十三年時間裡老師糾纏著歷屆的五班,因為它原本就是五班的一分子,是不可分割的那部分。


有趣的是,誰都沒想到過,其實那塊青石在拆橋時就已經被敲成了兩半,另外的一半,做成了國道1375段的里程碑。兩塊殘缺的青石冥冥中相互有著聯繫,所以我們在那詭異的空間裡才會看到那個離不開的里程碑。


至於那塊青石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下窪村究竟是在哪裡採集到的,為什麼會蘊藏邪惡的能?為什麼會不斷的令違反某種規定的人失蹤,又為什麼會無故害人?這就不得而知了。幾百年的歷史,早就已經將真相埋藏在了吼吼的屍骨中。

而二十多年前,詛咒為什麼無法殺死十三屆的那個男生;二十年後,同樣無法傷害袁夢晨呢?這個,或許是跟他們的體質有關。


就如同有些人天生就能抵禦輻射,甚至能夠在身體上通電流,在手心上烤肉一樣。他倆的體質肯定有異于常人的地方,使得詛咒無法侵害。

可這兩個逃脫詛咒的人,卻選擇了同樣的命運,他倆都自殺了。只不過那個男生是神經錯亂後自殺,而袁夢晨,其實是為了救我。

好了,這個故事也結束了,雖然故事裡有太多無法解開的迷惑。但我一定會用生追查下去,畢竟,又有一個女孩,因為我而死了。
那個女孩,我說好要保護她,說好能夠救她,最後,卻是她救了我。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呢?

南潯高中不久之後便倒閉了,可至今那半塊青石板也沒有被我找到,恐怕它依然隱藏在那個學校的某處,潛伏著,等待下一個五班的出現。


此後的第二年我又回到了春城一次,只見原來的南潯高中的地盤上,赫然修建了一棟三十多層的辦公大樓,好奇之下我走進去瞧了瞧,竟然發現五樓上的一個辦公室中,正中央的位置居然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那件辦公室裡的人滿臉冰冷,整個諾大的房間誰都沒有交頭接耳,只有靜靜地打鍵盤的聲音。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離開了。


我去掃了袁夢晨的墓,將一束百合放在了她的墓碑前。照片上,她笑得很開心。她說她會在奈何橋上等我。五萬年,五十萬年也無所謂,她能等。唉,傻女孩。


那次掃墓,偶然的碰到了她的母親。那個中年貴婦人將一個盒子遞給了我,裡面只有一條老舊的白色圍巾。

那條圍巾雖然舊,但卻保養得很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色澤依然鮮亮。

記憶的閘門頓時洪水般的流蕩了出來,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確實和高中時代的袁夢晨有過一次交集,一次只有幾句話的交集。

我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全文完

——夜不語第三部完,請繼續期待第四部
r3431323 2010-8-15 12:21後記——

最近很無聊,同時很忙碌。春節的時候從大連飛回來家成都過節,沒想到就再也不想動彈了,懶得再到大連去,也懶得旅居下去。旅居的生活,果然還是不適合懶散的我,太累。

委託了朋友到出租屋去將我的行李寄回來,然後心安理得的躺在舒服的沙發上,看著陽臺外冰冷的空氣。

抽空種了些花草,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像是個老人家。於是前幾天跑去看油菜花,結果冷到感冒了才回來。

厄運啊,自己都覺得是被現在惡劣的怪天氣給詛咒了。往年的成都,應該早就春暖花開了才對。

最近忙中抽閒整理留學時的一些東西,突然看到了以前寫的一些文字,全是在外國的時候寫的。

在外國留學的時候,似乎自己總是孤獨的,不管走了多少地方,旅遊了多少國家和城市。可心,依然就像那時候的文字一樣,期待著講空缺填滿。

算啦,閒話就感慨到這裡。

第三部結束了,第四部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希望各位同學繼續喜歡和支持《夜不語》系列。
2010年3月14日淩晨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5-28 17:0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