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寶貝] 玄兵傳說 [全書完]

陸戰男兒

卷二 人在江湖 第三十章 暗戰三（本卷完）
　　
    　　于雯心里掙紮片刻，想想睡在醫院的小妹和手機短信，又想想陽光海岸被12.7mm口徑轟得血肉模糊的尸體，手扣緊了槍。

　　徐林在第一時間發覺于雯左肩部的微小顫動。他嚇得一跳，如同捷豹一樣的立即閃身沖出。他只有一個念頭，那是于雯想突然反抗的先兆，如果真是這樣，丘子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幾乎在同一秒鍾內，于雯忽然閃身跨出兩步，轉身的時候一支锃亮的五四手槍已握在了手里。臨扣動扳機的時刻她卻又頓了一下，因為，她看見不知如何現身的徐林已到達了兩米的距離。

　　丘子瞪著眼准備動手，忽然感覺肩膀被人一扯，抬槍的手自然指天。同時她左手飛快向後一拐。徐林化拳為掌擋住她的，同時拿住她的右手，槍被奪下來。

　　“你！？”丘子轉頭看清楚的時候氣得跳腳。

　　徐林顧不得羅嗦，抓住丘子的短發向後一扯，丘子痛得咧嘴，摔倒在地上。所有這些發生的同時，他也擋在了前面，面對著于雯。

　　在他撲出的時候，看見于雯沒有近距離反擊就覺得不對。往前跑再轉身是一個有槍的人才會做的事。于雯的手由包里退出時徐林便感覺會出事。這幾乎是兩死的局面，他不知道于雯從哪來的第二支槍。他的念頭只是奪下丘子的槍，讓她避開射擊位，免去一死。

　　于雯的槍沒有第一時間噴火到也出乎徐林的意料，不過接下丘子的槍時，他臉色大變。他知道，這是一只沒有子彈的槍。

　　“這是個陰謀！”徐林念頭剛閃，丘子倒地時飛快掃出一腿。

　　他感到腳下虛浮，撲身倒下時，丘子一指戳在他手腕內關穴。徐林手一松，丘子立即又接過了槍。她未起身便夾怒對著于雯連摳兩下扳機，沒有動靜。

　　丘子：“@#￥%…？”

　　于雯再無顧忌。在丘子的槍空響之後，為了小妹，殺她不會再使于雯的心里難受，指頭達住扳機。

　　槍被丘子奪去的同時，徐林借手一撐地，彈了起來。他不擔心于雯，只擔心丘子的命。

　　“碰——”子彈劃破黑夜寂靜。

　　閃身穿向于雯的徐林身子向後飛出，子彈由他胸口上方鑽進，穿過肩胛骨間的縫隙，由背後飛出。

　　一團血霧爆起空中，灑落地上丘子一臉。輕濺幾點在于雯臉上。

　　于雯腦袋巨震，呆在當場，手中槍散發著絲絲熱氣，也依然沒有垂下。

　　徐林落在地上的丘子懷中，丘子嘴皮微微顫動一下，最終沒有說話。她憤怒的把槍砸了出去，怨毒的看著于雯。

　　這一幕牽動著于雯內心，她不後悔射出這顆子彈，卻帶起她的回憶：子彈穿過擋槍的男人胸脯。所不同的是，子彈穿過後飛向了空處，沒有繼續射入女人的胸口。。。

　　于雯抬手摸摸左胸上方，那個曾經被一顆帶血的子彈射入的地方。片刻，她深吸口氣，垂下手里的槍，彎要把空槍撿起放入槍套，大步走出，“希望他死不了。。。”

　　丘子想干掉這個女人，但徐林身上傳入脈搏鼓動。她知道還有救，一秒也不停的翻身而起，查看徐林傷口位置。確定部位並無大礙之後。她飛快把徐林身上的衣服撕成條，一圈又一圈的緊緊紮在他腋下自肩膀之間。

　　徐林被她有力粗魯的動作弄得比被槍打還痛，牽動另外的傷口，他眉頭大皺！

　　“死不了再皺眉不遲。”丘子一邊說著，一邊把他不算沉的身體背在背上，閃向社區深處。

　　“你傻了？”丘子問著，行動如飛。

　　“嗯。。。”

　　“就一菜鳥，你學人當個***的英雄。”丘子把聲音提高了些。

　　“嗯。。。”

　　“說話啊。。。你說話啊，你怎麼老是不說話呢？”丘子大叫著，感到鼻子有點點酸，血不斷侵在背上皮衣，滑向下面，一點一點的滴在她快速跨動的腿上，丘子的腳下更快了些。

　　“叫什麼呢？我就想休息一下。”徐林閉著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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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突然劃破黑夜的槍響聲實在牽動著每個人的心。他們已顧忌不上對方的警告，瞬間穿出三人，朝對面住區路口跑去。

　　早先因為他們跟蹤，槍就響了一次，‘老板’大難不死。這次他們還真不敢冒險，可沒想到還是響了？

　　跑到光亮處，三人停了下來。

　　身落點點血跡的于雯由路口轉出，右手拿槍有節奏的輕擺著，腳下踏著從容的步伐走來。

　　楊濤覺得她面色平靜，可是眼神似乎有點不對？

　　“于。。。于隊，人呢？”一個男警察急忙伸手去扶她，另外兩人四處張望。

　　于雯把手一甩，停也不停的說：“我給她一槍，跑了。”

　　“中槍還能逃跑？”楊濤失聲叫起來。

　　旁邊那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趕忙拐他一下，楊濤‘哦’了一聲。

　　于雯忽然停下來，轉頭看著楊濤，楊濤把目光讓開。

　　“她中了一槍，可是她逃跑了。”她淡淡的問，“是的，就這樣，那又怎麼了？”

　　楊濤：“。。。”

　　于雯哼了一聲轉身，“你們留在現場，等待其他人。”

　　“你呢？”一個男警察小聲問，“我們不用追嗎？”

　　“追什麼？中一槍我都追不上，你追什麼？”于雯頭也不回的走過大路，鑽進後面的那一輛警車內。

　　所在眾人不禁面面相視，弄不明白她這是要去哪里？又為什麼不開她自己的車？他們卻也不想出聲詢問，雖然車里放著一些相關案件的東西，比如狙擊槍。

　　“茲——”刺耳的聲音響起來，車燈光下一陣煙霧，于雯的車消失在夜幕中，帶起一絲輪胎與地面摩擦後燒焦的味道。

　　車內，于雯往死里踩著油門，心里屬于多年來少有過的無助不安。

　　她不知道小妹是否真會出事？她也不覺得向對方妥協，以那個瘋狂女人的性命換取小妹的性命是錯的。可是，在那一瞬間，徐林擋子彈的時候，她真的猶豫了。

　　“有一種東西是不能夠背叛的。。。信念，他也沒有背叛，不是嗎？”于雯手摸著胸脯，腦袋里比平時多了一個人。

　　她也不清楚自己說的這個‘他’，是指的誰？也許，都是。。。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一章 自首
　　
    　　丘子不停的和背上的徐林說話，雖然他極力想表現出問題不大。可是丘子還是感覺到他的中氣越來越弱。每順著背部滴下的一滴血，雖然不多，卻都代表著他生命的不斷消逝。

　　“喂！那個。。。呃。。。”丘子在道路交錯縱橫的區內原地打起轉來，一急起來別說路，連想說什麼都忘了。

　　“啥？”

　　“奧，那個。。。你的三密加持呢？”丘子一拍腦袋，“難道現在也不管用了？”

　　“三什麼密？”丘子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除了可以‘口密’外，什麼密也沒有。。。想救我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丘子不由的停了下來。

　　徐林輕聲說：“醫院。”

　　他知道現在身體問題太多，即便用早先聚集的不多的一點神來維持，也支持不了多少時候。現在不單是流血的問題。身上多處傷口，內外出血，風寒侵襲，細菌感染。如果不及時處理，身體的並發症會越來越多，到最後將不可收拾。

　　丘子猶豫了片刻說：“你相信我嗎？”

　　徐林微微一愣，沉默下來。說實話，他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和丘子套近乎，可是，卻偏偏憑著直覺將事情演變到這一步？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哼！”丘子很不高興，冷冷說，“我干嘛問你？反正不管你信不信，現在我把你交給警察，之後我想辦法救你。”

　　“謝謝。。。”徐林知道這如也許是今最好的辦法了。

　　他臉達在丘子的脖間，一股香水柔和汗味的氣息撲鼻，感覺真實又舒適。

　　有很多話想由丘子的口里得知，徐林更想在她身上多待一會兒，卻也知道這些對于現在是那麼不現實。

　　“謝什麼謝？該謝的時候還沒有到呢？你欠我太多了。”　丘子輕哼著，停在一個較暗的路口上四處觀看。

　　徐林扭頭看看左側一條小路，老式的小區間顯得不那麼乾淨。遠處一根水泥老式電杆上亮著一盞破舊的燈，為近百米路段提供暗黃的光亮。雖然是春季，郊外的環境還是使得破敗的燈泡旁邊圍繞著些許飛蟲。

　　電杆對面停放著一輛黑色尼桑。徐林收回目光，掙紮著自丘子身上下來，“你走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

　　“啊？！”不太有主意的丘子愣了愣，這本是她的想法。可是她卻意料不到這麼快，這麼突然。

　　徐林不理會她，拿出電話開機，淡淡的說：“接通報警電話之前，你若不消失就沒有機會了。別把自己當作回事情，抓你比想象中容易。”

　　丘子剛想說話，徐林馬上又接著說：“而且還是在不知道你是壞人之前，如果現在，你很容易被警察殺掉。”

　　“你！”丘子想大罵一通，不過看看他肩膀緩緩滲出的血和手中的電話，終于還是忍了下來。

　　“你很了不起嗎？要不是我，你才不是主動投案呢？剛剛就被警察帶走了，然後被一群女警**！”丘子聲音飄著，閃向了黑暗之中。

　　徐林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微微一笑，接通報警電話。他簡單的說著，眼睛盯著前方三百米外的那輛尼桑。

　　跨入鐵路住區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這里的衛生情況不是那麼好。很多地方直接放著許多大開著口的垃圾桶，散發著不好聞的味道。這輛尼桑先前他似乎見過，印象中車並不是在一根電杆的對面，而是正好在一個幾個垃圾桶的對面。

　　先前沒有太在意，現在想來，也許只有倉促和沒有車位的情況下，一般人才會把車停在能夠聞著垃圾味的地方。

　　掛上電話，徐林算著時間，片刻後他才勉強走了幾步，移到路口光線最亮的地方。直接面對著遠處的尼桑，也讓尼桑能夠最清楚的看到自己。

　　“丘子走時尼桑沒有動，那麼，是沖自己來的了？”徐林想著，只覺得一陣虛弱。他直接坐到了人行道的石邊上，沖著尼桑勉力招了招手。

　　兩秒之後，尼桑的車頭微微一動，均勻連續的馬達啟動聲響起，聽來並不刺耳。

　　車緩緩前行，如同一個步行的老人。

　　近一些時副座玻璃降下，景芳伸出頭來笑了笑，“看起來，你的情況好像很糟糕？”

　　徐林點點頭。

　　景芳溫柔的笑容落了下去，“你毀了兩輛車，價值。。。”她說不完覺得有點怪，徐林老向路的一側扭頭看去。

　　景芳縮回頭，提醒司機稍微加點速度。

　　車到路口不及停下，景芳便感覺另一個方向傳來聲音。她扭頭看向右邊，強烈的燈光已由遠處路口轉過，車頂閃爍著紅藍光。

　　“媽的，走！”景芳升起玻璃，生氣之下她狠狠靠在座位上，“這小子吃屎了，居然報警？”

　　尼桑未停下便順暢的一個右轉，不快不慢的朝著迎頭來的警車駛去。

　　“芳小姐，現在怎麼辦？”開車那個頭上貼著創可貼的家伙問。

　　“我怎麼知道。。。等著被呂總臭罵。”景芳沒好氣的閉起眼睛。

　　尼桑消失在路的盡頭，刺眼的警燈在徐林面前閃爍著，輝映著他更加難看的臉色。

　　警車四門同時打開，湧出的警察踏著散亂的腳步忙著觀察情況，白癡也能看出，這個精神萎靡的年輕人坐著的周圍灣起了不少血。

　　放下呼叫救護車的話機，楊濤由駕駛位上下來。他看清楚是徐林時呆了呆，失聲說道：“是你！”

　　徐林皺著眉頭，感覺上有點不對的地方？

　　另外的三個警察有點愕然，他們同時看向楊濤問：“你認識他？”

　　“他是劫持于隊的人。”楊濤想想還是大聲說了出來。

　　圍著徐林的三人同時向後退出幾步，伸手掏槍。兩支手槍很快的對准徐林，另外一個警察手摸著槍套，愣了愣。

　　“老白，怎麼了？”其中一個警察有點奇怪。

　　“哦，沒什麼？”那個叫老白的警察大約30左右，他搖搖頭說，“槍讓于隊拿去了，我忘了。”

　　徐林干脆一股腦倒在地上躺著，閉上眼睛。他還能勉力坐著，可是不想被幾人用皮鞋‘招待’後還被卡起，那樣的罪，現在來說實在有點難以消瘦。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二章 短消息
　　
    　　徐林半死不活的躺在冷地上，對此，幾個警察的緊張之感消除了部分。

　　他們有點後悔來的那麼快，早知道是他的話，接到110中心的通報後來慢點，救護車也可以叫慢一點。作為警察，幾人不敢對徐林怎麼樣，可是從‘技術’上來說，讓他自然死亡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你怎麼能夠確認是他呢？”老白看向楊濤問。對此他有點疑惑。當時的情況非常緊張，距離最近的幾個警察也只能是描繪了個大概特征。而具體知情的于雯自醫院出來後便放下了許多手續，一直處于‘消失’中。

　　楊濤愣了愣，顧不上理會于雯的心思，說：“我和于隊跟蹤過他，就是在明輝附近。後來于隊跟過現場，我用望遠鏡看過，肯定是他。”

　　“然後呢？”老白顯然對這樣大略的回答並不太滿意。

　　楊濤略下很多東西，支吾著說：“呃。。。那個，當時我很緊張，知道于隊有危險忙著呼叫救援後。具體也不太清楚，你去問于隊吧。”

　　老白隱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卻又想不清楚。楊濤的解釋合情合理，發生開槍、殺人、劫持的大場面，別說他一個實習生。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普通老警察也會慌張的。並不是每個警察都像刑警一樣時時刻刻處于高度緊張、見慣血腥場面的。只會喝茶，然後看著新聞和文件意淫的警察也不是沒有。

　　人人陷入沉默，各自想著各自的。

　　再次確認了于雯專門找老白要過槍，徐林肯定了丘子的逃跑、搶槍、劫持，是于雯早有安排的。

　　丘子雖然有點本事，可是徐林不認為她能夠有在戴著手銬的情況下，于車內奪下于雯的槍。如此可以假設，這是于雯設的一個局。目的只有一個，作為警察，于雯只有在極度威脅的情況下可以合法的殺死丘子。

　　那麼，讓丘子手里拿著一只沒有子彈的槍，並且讓大家看見，可是大家不知道槍里沒有子彈。在這樣的情況下，‘女賊’被擊斃是合情合理的。只會有人歌頌于雯的果敢，沒有人會懷疑。

　　“什麼原因讓于雯要殺丘子呢？”徐林閉著眼睛想。他有種感覺，于雯是一個意志信念非常堅定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情必然是讓她有理由這麼做？

　　想到由此能夠牽扯的種種，徐林頭疼不止。這根本不能夠去猜測，實在有太多的可能性。目前最多只能表面排除于雯和邪及道無關，除此外，他不敢想下去。

　　看徐林躺在地上有點發抖，楊濤猶豫片刻，走回車上將于雯忘在車內的衣服拿出蓋在他的身上。不管如何，即便不相信于雯說的那一套，他還是覺得一個生命正在逐漸流失的人挺可憐的。

　　老白冷哼一聲，不是對楊濤不滿，而是不認為這個家伙有資格把于雯的警服披在身上。他沒有忘記這個家伙向于雯開過槍。想這麼想，他卻也沒有進一步阻止。

　　熟悉的香味若隱若現進入鼻子，徐林心里動了動，這不是什麼香水的味道，而是女人身上一種自然的香味。勤洗衣服勤洗澡，並且居室味道清新的女人身上，即便不用香水也會時常帶著這樣的味道。

　　淡淡的，自然的香味。徐林記得，劫持于雯的時候，這股味道曾經令他有點過意不去。

　　他縮在衣服內、抱在胸前的手感觸到警服內口袋一片小小的硬物體觸碰手面。徐林不動聲色，‘痛苦’的躬起身子扭動了一下，翻轉過來，采取跪爬在地面的形態。抱在懷里的手已然握著自于雯口袋內快速拿出的手機。

　　老白幾人相互看看，眼里雖有點憐憫之色，卻也沒有多說。他們明白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痛苦掙紮的味道，卻都還掛記著這個暴徒的凶殘。

　　“一碼歸一碼，其他不說，妹妹和蝴蝶女，一人生，一人死！”暗暗查詢于雯的手機，徐林看到這條短消息後吃了一驚。

　　他飛快的掃一眼時間，然後隨手刪除了短信。跟著又痛苦的翻身掙紮，手機重新回到于雯的警服里面。

　　徐林心里飛快的轉動，無疑，在于雯的手機上出現‘妹妹’和‘蝴蝶女’，根據時間來看只會是于菲麗和丘子。那個時間，應該是于雯剛剛接手丘子的時候。

　　一人生，一人死。應該是有人以于菲麗的性命威脅于雯殺了丘子。對方是誰幾乎可以呼之欲出。

　　“K！”那個身手氣質讓徐林都有點害怕的時髦女人，此刻清晰的出現在他腦袋里。

　　“省醫院。。。”徐林腦袋一震，忽然明白于雯為什麼沒有露面了。她一定是獨自趕去省醫院了。

　　會出事的念頭不停的徘徊在他頭腦里，自己也不一定能和K較量，于雯去了不過是死路一條。說不定兩姐妹會一起送命？！

　　而徐林更肯定了于雯不會向警方求救，若是這樣，她幾乎沒有一點機會。

　　清脆的柴油引擎聲在寂靜的社區內響起，隨著閃亮的警報燈，一輛‘全順’救護車飛奔而來。

　　夜晚得天獨厚的條件使急救工作的效率高了許多，若是白天，盡管這樣的車有著比警車還要優先的特權，面對擁堵的交通和落後的市政設施，也是莫可奈何。

　　“茲——”亨特般的停車，在不太整潔的社區內帶起許多灰塵。

　　楊濤皺著眉頭跑開兩步，對這樣瘋狂的司機，除了搖頭，他是一點辦法沒有。

　　全順的後門飛快打開，三個面帶口罩的白衣人迅速下車，兩個男人手里拿著擔架，那個一頭長發藏在白色帽子里的女人第一時間把手摸在了徐林的脖子側，感察他的脈動情況。

　　擔架抬起的時候，那個女醫生已經把針頭刺進了徐林的手臂，一只手拿著針水隨著上車。

　　老白走前兩步，叫住准備關門的救護車，“他是個危險人物。現在我們要進行搜擦？”

　　戴著口罩的女醫生眨眨睫毛超長的眼睛，說：“好笑了，我們沒有來的時候你們都干什麼了？”

　　“呃。。。”老白稍微有點尷尬，“我們沒什麼經驗，聽說人受重傷的時候身體的掙紮扭曲是一種自我保護，醫生沒來我們不敢隨便動。我怕。。。”

　　“怕他死了，拍承擔責任？”那個女醫生飛快的說，“嗯嗯，現在不怕了？因為有醫生在，死了就是醫生的責任了？”

　　楊濤有點生氣，走前兩步想要說點什麼？

　　老白用手拐他一下，賠笑著。他覺得這個女醫生一定被不少死者的家屬糾纏過，似乎滿肚子的怨氣。

　　“上來吧。”那個女醫生不再羅嗦，拿下蓋在他身上的警服，仔細觀察傷口。

　　老白幾人嘀咕一番，由另外一個男警察和楊濤跟著上車。

　　全順車起步，飛快的行駛在較為顛簸的郊外路面上。

　　車內充斥著急促的呼吸和酒精、藥水味道。氣氛沉悶，楊濤等人不好再提出搜身卡人的要求。

　　“右肩穿透，懷疑是槍傷。”女醫生自顧翻找著，“後心傷口被處理過。。。”她一邊說，旁邊那人一邊飛快的寫著。

　　“槍傷？”楊濤和那個警察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疑惑之色。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三章 車禍
　　
    　　黑色尼桑平穩行駛在郊外老路上，景芳手拿電話猶豫著。片刻，她撥了出去，電話里響起一個男人聲音：“搞定了？”

　　“我搞砸了。”景芳說，“損失兩輛車。。。”

　　“他人在哪里？”電話里不耐煩的打斷她。

　　“警察手里。”景芳淡淡的說。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聲音很溫柔，“不能讓他在警察手里，那樣太危險了。。。如果弄不出來，你知道的？”

　　掛了電話，景芳緊鎖著眉頭，沉默不語。

　　“老板。”一旁那個穿黑西服的男人問，“現在怎麼辦？”

　　景芳彈了個響指，吩咐司機轉頭，沒好氣的說道：“怎麼辦？你老板的老板讓**警察，你說怎麼辦？”

　　那個家伙趕緊悶住，不再說話。

　　景芳猶豫片刻，再次撥通手機，對著電話飛快的說：“有事做。你們該喝酒的喝酒，該帶半光著屁股的妞就帶，弄兩部垃圾一點的車。”

　　“哪里？”

　　“東郊。”景芳掛上電話，伸手想拿點飲料。手頓住了，想起大奔目前正在拖車上面睡覺，她狠狠踢了前面座位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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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初步的傷口處理，那個女醫生松了口氣。

　　雖然都不是致命傷，可是流了很多的血。可以說，以她的經驗來看已經處于臨界位置。情況依然危險。不過這個家伙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脈搏心率各方面的數據不錯。

　　前後肩胛處貼上兩片密封膠質，針水的逐漸進入，徐林感覺好了很多。就是有點軟，那是流血過多的表現。另外，呼吸比平時急促些。他知道這是體內進入少量氣體，導致肺部被部分壓迫。

　　好在救護車來的及時，以密封膠封住傷口，阻止了進一步的進氣和流血。否則，自己將逐漸進入昏迷狀態，必須進行穿刺手術。

　　“運氣還好。”女醫生看看一直睜著眼睛的徐林，“沒有傷及主血管，內氣內出血不算太嚴重。”

　　她是說給所有人聽的，讓徐林可以把心態放開，還有一層意思是告訴警察可以干點想干的了。不過，楊濤兩人似乎沒有完全理解。

　　身體暫時沒有事，或者說，徐林暫時死不了。他開始思索著一些東西，比如，如何逃跑？若不在最快速度趕到省醫院，也許于雯。。。

　　他不敢想下去，無神的眼睛一直盯在正對著的車門玻璃處。因為位置較低，他看不見外面，紅藍相間的光芒不停的由兩扇小玻璃間滑過。由此可知道，救護車的後面緊跟著警車。

　　先不說警車上面有幾人，只說以目前的狀態，如何奪過救護車里兩個警察的槍？即便成功，如何甩脫後面的警車？

　　車內狹小的空間，帶血的紗布棉花隨處可見，另外一道亮麗的景觀是光著上身躺著的徐林。他的褲子口袋被撐得鼓鼓的，灑落出的幾張綠色鈔票讓急救人員放心不少，因為那至少說明了鼓鼓的口袋內是什麼。

　　這樣的話，到醫院就可以放心的用血和進口針藥了。不然，‘醫心’和市場經濟的沖突，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可避免的，很難找到一個適合的平衡點。

　　幾個白衣服人員放松、警察的若有所思，讓徐林找到空隙。不經意間，他借著身體的扭動，飛快的調整一下針水的進度。

　　他清楚自己的心髒能受得了，想盡可能多的在短時間內吸收更多的救命元素。因為，不管如何他已決定有所行動。奪槍，然後威脅司機向省醫院附近開。再然後會怎樣，他也不知道，反正，徐林認為不會比現在更糟。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力求完美，盡力去做，做想做的事就好。

　　他調整的比較有分寸，不算誇張。心率的變化讓簡單交談的醫生掃了一眼，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她們也沒有過多的想法。對于一個被槍擊中，身上多處傷口的家伙，能夠如目前這樣似乎已是神仙睡覺睡醒了，還想怎樣？

　　醫生觀察心率，楊濤兩人的目光也與徐林相接。兩人挪過，想說點什麼，然後做點什麼？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車內沉悶，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鈴聲來自放在一旁粘滿血跡的警服，是于雯的手機在響。

　　兩警察對視一眼，楊濤尷尬的翻開衣服拿出電話，對先前不仔細的作為有點不好意思。

　　液晶屏幕上顯示是一個來自市中心區的座機號碼。

　　“3XXXXXX？”楊濤拿著電話猶豫，“這是哪里的號碼？”

　　一旁那個警察說：“應該是省醫院附近吧？”

　　“接不接？”楊濤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隨便接于雯的電話會不會闖禍。

　　徐林想大聲叫‘接吧’，可是他不敢說。來自省醫院附近，幾乎可以肯定是一個有著重要信息的號碼。

　　另外那個警察裝做沒有聽懂楊濤的話，偏過頭去。他也有好奇心，可是他同樣不好得說‘接’。頓了頓，他說：“嗯，或許是有重要消息呢？”

　　“那麼。。。接起看看？”楊濤說道。

　　那個女醫生和徐林同時在心里大罵‘白癡’！

　　楊濤伸著舌頭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于雯急促的聲音：“楊濤嗎？我的電話有沒有響過？”

　　“哦，于隊。”楊濤搖頭說，“沒有沒有。”

　　‘于隊’兩字讓徐林的心落下了些。

　　那邊，于雯飛快的說道：“楊濤你聽好。從現在起，不管有任何電話進來你只能透露一個消息，那就是：女嫌疑犯中槍逃走。除此外什麼也不要說，切記！通知他們，再大牌的記者或者是電台不准靠近一步。任何消息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明白。”楊濤顧不上想這些是為什麼，滿口答應。電話穿來斷線聲，他抓抓腦袋，一頭霧水。

　　“怎麼？”另外一個警察看著楊濤。

　　徐林深吸口氣，做好突然起身的准備。只等這個叫楊濤的說話內容吸引另外那個警察之後，便是他起身奪槍的最佳時刻。

　　“碰！”

　　楊濤不及回答，一聲巨響自窗外傳進來，清晰的表達給車內的每人，外面發生了碰撞。

　　徐林緊盯著窗口處，那紅藍相間的警車警報燈的光芒逐漸遠去。他知道，那是跟在後面的警車發生了意外。

　　另外那個警察急忙望向後面，他眉頭大皺，“停車。”

　　“說笑嗎？”那個女醫生似乎對警察沒有多少好感，“這是救護車，不是警車。醫生不接受警察的命令。”

　　男警察：“。。。”

　　徐林從他們的表情知道，外面的情況不大，所以兩個警察的神情沒有過誇張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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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生死時速 第四章 車禍（二）
　　
    　　距離官渡醫院已經不遠的郊外路上，警車內的兩人看著前方救護車逐漸遠去。他們想想車上有楊濤他們，料也沒什麼事。當下，兩人飛快下車，惡狠狠的望著由小路口野蠻橫插過來撞上的那輛破舊普桑。

　　一個警察繞到普桑駕駛位旁，飛快的拉開車門，里面漂出一股濃烈的酒氣。

　　一個彪悍的大胡子咕噥著說道：“雜地？老子只是酒後駕駛，又沒有醉酒駕駛，你咬我吧？”　那個囂張的大胡子看著一個警察掏槍，馬上大噴酒氣地叫了起來：“我日，喝酒難道要槍斃！？”

　　兩個警察對望一眼，有點想揍人的沖動。看看全順救護車，已消失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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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轉過關上十字路口，距離醫院已不到一公里。

　　徐林想著剛剛的事，不知道那是真的意外還是什麼？如果不是意外，那麼，現在又該有點什麼了？或者，自己該行動了？

　　激烈的刹車聲起——

　　“碰！”又是一聲巨響。所不同的是，這回救護車在劇烈的震動後停下來了。

　　救護車司機伸出頭罵了幾句，然後拋下一句：“到官渡醫院來處理。”他伸手扭動電門，試圖將已經熄火的車重新啟動。

　　連續的馬達聲一直空響著，最終沒有帶動出雄渾的引擎聲。

　　那個司機狠狠一下拍在方向盤上。楊濤兩人對望一眼，另外的那個警察打開後門，跳下車去。楊濤也跟著下了車，不過沒有到前面去，而是走開兩步，面對著車內躺著的徐林，然後看著前方發生碰撞的方位。

　　女醫生拿出電話，重新叫車。

　　徐林乘著兩個輔助員起身一起下車的視線阻攔，飛快的往旁邊抓了一把手術刀塞在包里。他知道，馬上要有真正的情況發生了。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只希望這把隱藏的小刀，這把在女醫生手上幫助過自己的小刀，能夠抵擋一些對准女醫生的威脅就好，至于其他的，那想必就是上帝的事情了。

　　救護車前面，一輛老式中型貨車“嘴對嘴”的與救護車撞一起。全順車突出的車頭全部凹了下去，難怪引擎不聽話了。

　　那個警察和救護車司機一起把貨車門拉開的時候，貨車內是一個半光著屁股的女人快速拉著褲子。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那個漢子同樣飛快的拉著跨下的拉鏈，似乎挺急的，可是拉鏈掐住了。

　　救護車司機和警察完全陷入愕然狀態？！

　　楊濤背對著沒有注意，徐林卻由打開的後門外看到一輛尼桑沒有亮燈的緩緩駛來，車牌被一塊白色毛巾蒙起來了。

　　“**你媽的！”那個貨車司機的拉鏈總算是拉好了，他狂叫著沖下來抓起那個救護車司機。

　　救護車司機慌神了，他印象中貨車司機多半都是很粗魯沖動的低素質人群。暴力抗法的事情電視里也沒有少播。那個警察趕緊搶上前去，想把他們拉開，先前光著半個屁股的女人也沖下車來，抓扯著警察大叫：“老娘在車里給他‘吹簫’，怎麼了，我就高興。你們拽什麼拽，警察很了不起嗎？”

　　楊濤皺著眉頭走前兩步，想去幫忙，又有點猶豫。後面未停下的尼桑車門一開，一個穿黑西服的男人飛快的閃下車來。在徐林的眼里，他的身手非常敏捷。

　　“唔。。。”楊濤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徐林松了一口氣，從尼桑出現後，他就放心許多了。因為他隱隱感覺景芳是個有分寸的女人，不會如丘子那般大腦短路的亂來。

　　尼桑停下的同時又閃出一人，他們一先一後往救護車跑來。那個女醫生現在才覺得不對，她抹下口罩想大叫。同一時間，徐林飛快的撥掉手上針水，一掌砍在女醫生的大動脈上面。他不想她大喊，更不想她被對方沒有分寸的弄倒。

　　兩個穿黑西服的家伙伸手一抓，擔架滑出。同時，徐林將旁邊座位上于雯的那部電話拿在手里。兩人一左一右架起跑會尼桑面前，將徐林扔了進去，其中一人跟著上了車，尼桑駛出。

　　另外那個走過去抓起地上楊濤的衣領，甩了甩，大叫起來：“***，別裝死。。。***，你***是怎麼做警察的？為什麼打我妹妹的主意？”

　　前面幾個醫務人員和警察的目光被完全吸引過來，尼桑順暢的躍過全順救護車和貨車，消失在路口。

　　那個警察跑回來的時候，車內女醫生躺倒，嫌疑犯不知去向，他憤怒的拔出槍來！

　　“別啊，別別。老子投降了！”那個黑西服男人馬上把醒轉的楊濤推到地上，高高的舉起手叫嚷著：“***，我不過看他長的像欺負小妹的人，拷問他兩句。如果不是的話他說‘不是’就完了，裝什麼暈呢？呃，不用那麼認真吧？槍會走火的，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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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林被一男一女夾在後座的中間，景芳身上特有的蘭香味道迷茫在車內空間。氣氛很特別。她一句話沒有，與旁邊那個男人一起掐住徐林的手，把他全身上下搜了個遍。

　　兩部手機、一把手術刀、錢包、抗菌素，還有無數綠色票子，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些。

　　“你去打劫了？”景芳望著徐林調侃著說。看他臉色不是很好，又看看胸脯上新添的傷口，她頓了頓，沒有繼續奚落。因為她想起先前，這個男人很有分寸，並沒有殺自己。

　　“說話！”旁邊那個男人早看徐林不順眼，狠狠拐他一下。徐林的冷汗頓時自額頭冒出。

　　景芳皺起眉頭說道：“唐七怪，你想弄死他嗎？”

　　唐七松開了手，沒有不滿，卻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只是沉默下來。

　　“他好像並不太顧忌景芳？”徐林這麼想著。

　　“我們又見面了？”景芳看著徐林淡淡的說。

　　“去省醫院，快！”徐林忽然說。

　　“哈哈。。。”景芳笑了起來，“這回，你又想救誰呢？救世主先生？”

　　“你如果去。。。”徐林很困難的說著，“那麼，我，我徐林歉你一個人情，所有的事情我最終會對你有個交代。否則，除非我死了，你什麼也得不到？”

　　景芳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衡量著話里的份量。坐在徐林左邊的唐七看著景芳，“你不會是。。。”

　　“我會有主意的。”景芳轉過目光盯著唐七說。

　　唐七討了個沒趣，看著窗戶外，不再說話了。前面副座上那個家伙轉過頭來說道：“老板，如果要岔省醫院的話，那麼前面該上高架了？”

　　景芳盯著徐林無神的兩眼猶豫片刻，然後點點頭說：“OK，我信你一次。”　她有點無奈的靠回座位閉上了眼睛，“省醫院。”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五章 舊地
　　
    　　于雯不敢由省醫院所在的金碧大道走，她提前岔入，順寶善街一直前行。靠近百大中心廣場時，警車拐入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內停下。她飛快下車打開坐門，將那長達1.6米左右的黑皮箱子背在背上。

　　繞過中心廣場，于雯來到百大後面的僻靜小街道，四處轉著觀察。春夜冷風使她只穿了件襯衫的身體微微有些發顫，下腹傷口卻是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身冷還是心冷，又或許都有？

　　花了六分鍾左右，她將附近大概情況做出個初步的分析。這條小街往前直穿過去便是金碧大道，正對著省醫院大門。另一邊的路口連接著百大中心廣場的後面。

　　這段小路的中段位置座落一棟高層公寓——順城豪庭，百大中心廣場側邊有家四星級「世紀酒店」。

　　于雯大概知道，只有這兩坐建築的高層能夠直接面對省醫院一號樓的急診科。順城豪庭是私人住宅，在省更半夜她可沒打算以土匪或者警察的身份闖入民宅，然後架起狙擊槍。她繞到後面，進入世紀酒店。

　　服務台接待雖見她精神不佳、身帶血跡。不過于雯腋下明目張膽的槍和身上的警服很好的說明了問題。她掏出證件遞出的時候，那個小姐急忙說道：「不用了，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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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四分鍾之前。

　　徐林靜靜的做在飛馳的尼桑後座上，旁邊那個叫唐七的家伙時而盯著他，這不禁讓徐林有些不自在的感覺。他很想問這個家伙「我和你有仇嗎」，不過突然湧進的思維卻打斷了這個念頭。

　　「這里轉，我們從寶善街過去。」徐林透過玻璃望著前方越來越近的一個路口。

　　司機由後視鏡中看向景芳。她點頭說：“嗯，現在聽他的。”

　　尼桑轉過寶善街，速度慢了許多。這里街道比較窄，晚間算個娛樂場所集中的地方。時而穿梭于路中瘋狂尖叫著的青年男女、和成排停放在路邊的出租，使得尼桑不能把速度放得很快。

　　頭轉向左邊，「八點半」酒吧的標志印入眼里，徐林深吸了口氣。這是前不久和金羚來的地方。由這里開始，也正是自己卷入無數邊沿當中的起點，將後來，也許更多。觸摸著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錢，他又記起也是前不久，就在前面百大中心廣場當著許多人瘋狂提錢的快感。

　　尼桑緩緩滑過道路，快至前方不遠處一個小巷口，徐林微微一笑，那里正是自己和新疆人交手從而聯絡上張兵的地方。車過巷子口，一輛警車停在巷子中段位置，清晰的印入他眼里。

　　「停車。」他說，「哦，麻煩你停車。」

　　景芳像看怪物一樣的瞅著他。那個面相相對和藹的司機翻著白眼說道：「不用那麼客氣，老板說，現在你是老板。」

　　唐七冷哼一聲，把頭別了過去。降下暗色玻璃，徐林望向警車想了想，「轉過去。」

　　景芳也降下玻璃，望著停放一旁的警車微微皺眉。徐林很快把車牌讀一遍，有些熟悉的感覺，車牌和于雯的車十分相近。與于雯幾次相遇，徐林對她的車牌並不陌生，可並不是這輛。不過都是「云O警」的牌子。這顯示著，這輛車和于雯的那輛一樣，同屬省警察廳。

　　景芳陪同徐林三人下車來。司機在景芳的提示下，很不願意的脫下外衣，給他套上。徐林仔細觀察車身，上面乾淨，下面罩著一層細灰。這表明車洗得很乾淨，才在雨後地干後滿布灰塵的郊外飛馳過。

　　景芳不知道他具體目的，卻知道徐林要從這輛車找些什麼？她走過車頭處，嫩白的手達在引擎蓋上，然後微微一笑說：「熱的，停下不超過五分鍾。」

　　徐林心里一動，仔細在車門部位觀察。靠近駕駛位車門鎖的地方，一摸很不明顯的血絲印入他的眼里。

　　「一定是于雯。」徐林已然心里有數了。他知道于雯肚子有傷，必然導致腹部襯衫位置印血，關車門時門邊擦過帶血襯衫，導致目前這樣的情況。

　　「走。」他急忙往百大中心廣場方向走出，身子比平常差了很多，不禁停下搖晃幾下。

　　景芳猶豫少頃，走上，手岔在腋下扶著他走，「你不是去省醫院嗎？」

　　徐林沒有回答，只顧往前走著。景芳也不在意。

　　現在他放心了些，在這里見到警車說明于雯雖然心急卻還有理智。沒有蠻干，要是她直接閃著燈沖到急診樓前，那麼，結局只會是兩條命的結束。在這里提前下車，說明，她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先不管計劃是否完美，這已能說明她有了必要的准備。

　　教官曾經說：「永遠別指望該死的奇跡發生，即便它發生了，也只會降落在有准備的人身上。」

　　「你覺得大半夜的，三個詭異的人和一個半死的人走在街道上。」景芳說，「並且不知道目的，這代表著什麼呢？或者會有警察看我們可憐，請我們去派出所里面喝喝茶、暖暖身什麼的？」

　　徐林看她一眼，淡淡的說：「必須找到一個女警察，身上帶血的女警察。記住，必須！」

　　「是誰？」景芳頭疼起來，怎麼事情又繞回警察身上來了？

　　「于雯。」

　　景芳皺著眉頭，沉吟著說道：「電視上那個嗎？找她又什麼事？」

　　徐林搖搖頭，代表他什麼也不會說。

　　「你。。。」景芳深吸口氣，轉頭看向唐七兩人，「OK，現在我們找一個女警察，記好，帶血的那種，分頭吧。」

　　與唐七站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嘿嘿」笑了起來。唐七冷笑著說：「芳小姐，我們這樣莫名其妙的受人擺布是不是有點。。。」

　　「你可先回去睡覺。」景芳飛快的打斷他，「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六章 狙擊位
　　
    　　唐七與她對視片刻，緩緩轉過頭看著徐林說：「起初你讓我們陪你去找一個婊子，結果，你搞壞了兩部車。現在，你還讓我們又找一個婊子？怎麼，你那麼受婊子的歡迎？你與天下的婊子都有一腿，情深義重嗎？」

　　景芳別過頭去，唐七的話雖然有點混，意思卻也是她想問的。

　　徐林點點頭，淡淡的說：「唐七是吧？別逼我干掉你。」

　　唐七冷下臉來，景芳飛快架著徐林轉過身走出，「走吧，在這里羅嗦是找不到人的。」

　　四人分成三組，分別散入四周。

　　身體挨靠著景芳，徐林又聞道了那似乎有些期待的蘭香味。最近每每與女性身子接觸，他總會生出些異樣的感覺。似乎是一種渴望或者是傾慕，自與丘子赤裸相見後，這樣的體會尤為突出。

　　那次的尷尬遭遇，仿佛是一根導火線，部分揭開了徐林的那片心田。

　　意淫片刻，他急忙甩甩頭。景芳側目看看他，很是佩服，這個家伙居然在失血那麼多的情況下還會臉帶紅暈？

　　在腦袋里YY了一番，她也甩甩頭，隨口問：「在車上，你是如何知道我發送暗語的？」

　　「執行代碼9……」徐林想了想說，「不知道我把9翻譯為『救』是否適合？不過，我當時就那麼認為的。錯就錯，對就對，管不了那麼多。」

　　景芳想了想，點點頭，算是勉強認可了那麼一個說法。她又說：「為什麼不殺我？」

　　「殺人很好玩嗎？」徐林隨口說著，心里考慮著另外的東西。

　　其實並非如他回答僅僅是把9理解為「救」那麼簡單。在部隊的時候，每人記憶中都會有一套暗語。從代碼1到代碼16，每條代碼都代表著不同的意思。能夠簡單的表達任務中遇到的情況。

　　而巧就巧在，徐林清楚的記得，代碼9在當時也正是表達「我被挾持」的意思。如果出現這樣的代碼，另外的隊員就會知道被挾持之人所說的不是他本人想表達的，也就會做出相應的部署……

　　一男一女沉默中穿過廣場後面，路過世紀酒店，往那條通向省醫院的小路走著。徐林的思維轉到了于雯身上，他不明白于雯會采取什麼方式救于菲麗。

　　「沒有報警，沒有強闖醫院。說明她很冷靜。」徐林想著，那麼，有什麼好的辦法能夠成功的搭救于菲麗呢？

　　他突然停了下來，定立在小街的中段。假如K在醫院，在于菲麗身邊，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在K不知情的情況下瞬間殺死她。如果是自己，選擇在附近的高點，用狙擊槍殺死K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徐林眺望著遠處，金碧大道對面，綠化不錯的省醫院落入眼內。他暗暗分析著入眼一號樓方位，和二樓重症監護室的方位。隨即，他抬起頭，看向順城豪庭。不錯，十一樓至十六樓之間，避開了所有建築物的遮掩，正好有排窗口正對省醫院一號樓，是最佳狙擊位。

　　「那麼，槍呢？」徐林考慮著最後的問題。知道于雯的大概動機之後，他的心落下不少。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擔心，目前的空間距離，由上方16樓算起，到達重症監護病房的距離保守估計在一千米左右，還要將由斜面位穿透玻璃的因素考慮在內。

　　據徐林所知，警隊一般多是采用5.8mm的狙擊槍，若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用5.8mm的槍來完成狙擊任務，即便是自己，成功的機率也不到百分之三十。即便是7.62mm口徑的狙擊步槍，徐林也實在有點懷疑于雯的能力。何況他知道，7.62mm的槍是軍隊才用。

　　「巴特雷M99。。。」徐林心里一動，想到些什麼。假如于雯手里是拿著丘子的那支怪獸，情況就不同了。那個等級的槍，曾經在徐林的手中以一千米距離，三十發子彈全部射入一個直徑為5公分的圓心，創下了軍隊記錄。

　　徐林默然觀察的同時，景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聯想到他先前提到的省醫院，她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打算闖入民宅呢？」景芳忽然說話了。

　　徐林點點頭說：「我們上去。」

　　景芳攙扶著他走向一樓大廳，明亮的玻璃服務台前，一個穿藍色工作服的女子精神已不是那麼好，奇怪的看著走進了一男一女。她的旁邊，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靠在座位上打瞌睡。

　　「請問。。。」那個藍衣服女子顯然看出了他們很面生。

　　景芳緊繃著臉走到面前，伸手入懷拿出一個小本子遞過，「別聲張，有意外情況。」

　　那個女子看完證件，慌忙說著「我有什麼可以做的」等類的話。

　　景芳理也不理，轉身帶著徐林走向電梯。那個小姐暗暗撇撇嘴。

　　徐林側頭眯起眼睛看著她，他覺得這個女人也許下次討證件的時候就不是警察了，說不定是記者，又說不定是環保官員什麼的，鬼才知道？

　　景芳同樣側頭與他對視，按下按鈕後，她微笑著，輕輕眨了一下眼。

　　「別想迷惑我。」徐林說，「其實你笑著的時候很假，一點也不媚人，相反，你緊繃著臉的時候不同。」

　　景芳一愣，表情逐漸恢複常態。徐林趕緊偏過頭，除了有點受不了她的美麗和香味，他還覺得，自己說對了。她有些不對頭。

　　「町——」電梯門緩緩打開，兩人恢複了正常。准備跨出之時，景芳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她止住了腳步，電話響肯定有原因。

　　電話里面是唐七的聲音：「一個醉鬼見到了我們要找的人，世紀酒店。」

　　景芳放下電話看著徐林，「你好像弄錯了？」

　　徐林皺著眉頭仔細的想了兩秒鍾，不可能，如果不直接沖近醫院，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狙擊的辦法，而這里的確是最佳狙擊位置。

　　景芳看出他的疑惑，馬上說：「唐七怪不會亂說，他也不敢。當然，如果你的時間多的話，我們不妨到處看看，或許可以在別人家里再喝杯咖啡，跳支舞什麼的？」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七章 讓我來
　　
    　　「走吧。」徐林猶豫一秒鍾，轉過身。

　　景芳滿意的點點頭，帶著他走出，路過服務台她很禮貌的說：「打擾了，現在一切正常了。」同時，她再次拿起沒有掛斷的電話說：「找到房間。」

　　那邊，唐七淡淡的問：「然後呢？」

　　景芳看向徐林，他想也不想的說：「不管她做什麼，最快速度阻止。」

　　景芳交代完畢掛上電話，看著徐林眯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是神呢？看來你也會放錯誤，要不是我，今晚你不是錯了嗎？」

　　徐林抓抓頭，不想廢話。

　　景芳點著頭，「別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她抬頭望著前方幾百米外的世紀酒店，淡淡的說：「如果是省醫院的話，我覺得，那里也是個角度不錯的狙擊位。」

　　看來她真不簡單，僅憑省醫院和自己看向16樓的目光就知道在找狙擊位置。一邊想著，徐林抬眼望去，前方四百多米外，一坐剛好錯開順城豪庭的高樓座落。若只以角度上來講，的確是比這里更好。

　　「真有那麼簡單嗎？」徐林苦笑著，暗想，自己之所以錯，看來是以己之能來估摸別人了。不是每個人都受過狙擊訓練的，即便訓練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頂級狙擊手。

　　不知什麼時候，干燥的地上點點濕潤起來，綿綿的春雨又悄然來臨。

　　雖然春雨異常寶貴，可是徐林的心卻再次下沉到底。超過1400米的距離，還要穿透玻璃，空氣濕度突然增加，這些情況，即便是自己，用12.7毫米口徑的巴特雷M99也很難成功狙擊。

　　「你皺著眉頭可不好。」景芳淡淡的說，「擔心你自己好了。。。」

　　徐林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很快，我們之間該做了斷了？」

　　景芳一句話不說，架著他走快了些。。。

　　~~~~~~~~~~~~~~~~~~~~~~~~~~~~~~~~~~~~~~~~~~~~~~~~~~~~~~~~~~~~~~~~

　　世紀酒店，1409房間。

　　厚軟的地毯鋪墊，于雯的皮鞋踏過沒有一絲聲音，也代表著她的心里，在夜里顯得沉寂得可怕。1.6米左右長的黑皮箱子拋在寬大的床上，輕微的彈兩下，留下片片黑跡在潔白的床單上。

　　打開箱子，于雯拿出M99抬在手里觀察一番，深吸口氣，她伸手在床邊櫃上調暗燈光。乾淨豪華的房間陷入昏暗之中，僅床頭的一個淺色燈罩內，隱射出微弱的光芒。

　　窗戶打開，春夜高處的冷風絲絲飄入，帶起窗簾輕擺，微小的雨滴隨風湧入，點點打落在她的襯衫處，使得于雯頭腦更清楚了些。

　　輕微的機械聲起，支架撐開，近一米的黑色槍管伸出窗外，淹沒于夜色。打開紅外瞄准鏡，于雯輕輕挪動方位，搜索著省醫院的位置，或遠或近，無數樓宇滑過鏡中，景象投入她的眼里。

　　省醫院，一號樓二層的最右邊，一塊明亮的玻璃後面亮著撒白的燈光，半遮的百葉簾子後，透出一條不停移動著的人影。

　　一圈黑邊，「十字」滑動其間，最終對正那個剛好停下來的黑影，三點一線。她的手指輕輕達在小巧的扳機之上，壓住呼吸。

　　「喀！」門鎖輕響。于雯的心霍霍而跳，門為什麼開？或者是什麼人進來？她都顧不上了，努力調整著因為心慌而稍微偏移的十字，手指繃緊，等待著三點一線那一刹那的噴火。

　　十字對正，破空之聲也同時響起。

　　「啪！」一只鞋子砸在于雯腦袋上，剛剛鎖定的目標再次偏移。緊接著，密集細微的腳步聲響在地毯上，于雯憤然回身，同時伸手自腋下拔槍。

　　黯淡的光影中，兩個身形彪悍的男子一先一後閃來。她不及出槍，對方已揮拳而來，于雯矮身時慢了半拍，額頭中拳，她只覺得眼冒金星，站不穩縮倒下來。拳力之重她不能想象，若不是頭上最硬最厚的額頭挨拳，她根本不知道會如何？

　　倒地時于雯抱著長槍一掃，前面那個男子躍起讓過，後面跟到的家伙可沒那麼好運氣，小腿骨上遭受重擊，頓時也撲倒下來。于雯放開長槍，掏手槍的同時一滾，那個家伙重重倒在地上。她翻過身來，五四槍剛好抬起，另外那個黑影的腳也剛好到來。

　　「啊。。。」于雯慘叫一聲，她只覺整條手臂都已不屬于自己，全然一片麻木。五四手槍飛出遠處，落在地毯上沒有帶起聲音。

　　想到重症室內那個黑影似乎逐漸失去耐心，對方也許已經再撥打自己的電話，沒有得到想要的，然後。。。于雯心里一酸，不敢往下想去。她咬牙恭起身子，旁邊那個男人再次起腳，朝地上的她的腰部過去。

　　「嗯。。。」于雯悶哼一聲，五髒六腑如同移位，身體內翻江倒海。翻滾出兩圈，她撲在地毯上，幾乎失去了起身的能力。

　　「不要再動，我不想你殘廢。」唐七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他意料不到這個身帶血跡的女人那麼難纏。

　　于雯沒聽進去，眼腳擠出一滴眼淚，看看睡落前方兩米的狙擊槍，她艱難的爬過去，慢慢的移動。瞬間前被掃翻的那個男人站起身來，想再往她身上出腳，看看情況卻止住了。眼前的一幕讓他有點不忍。

　　未關的門外，走道上隱隱傳來電梯開門的聲音。唐七歎口氣，向另外那個男人使個眼色，男人走了出去。他知道這里不需要自己了，自己的人物應該在外面，確保這間房子里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打擾。

　　唐七看看艱難爬動的于雯，皺著眉頭說：「只要你手碰上槍，我肯定會對你下手的？」

　　于雯絲毫不管，咬牙爬過最後的距離，麻木的手勉強達在了M99的槍管上。

　　腳步聲到達門口，黯淡的燈光中再次透出兩條人影。唐七抬起的腳最終沒有提出，他歎口氣，自顧跨過橫在地上的于雯，快步消失在門外。

　　于雯微微把槍抬離地毯兩厘米，她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可是不願意放棄拿槍這個動作，只要還能動，她就會按照著程序，拿槍，起身，瞄准，扣動扳機。至于能做到哪里、進來的是誰，她已經不想知道。

　　一只腳輕輕的踩在槍上，于雯微弱的手被跟著一起壓下，對方的動作雖然很溫柔，可是她想哭。

　　「讓我來吧。」熟悉的聲音飄在安靜的房間內，飄進于雯的耳里。她勉力抬起頭來，面前的身影慢慢蹲下，徐林蒼白清秀的面容逐漸進入她眼內。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八章 狙擊失敗
　　
    　　于雯的心里突然混亂起來，也不知道是激動是感謝，或者還是其他的什麼？愣愣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林伸手輕輕握在她死捏著狙擊槍的那只手上，「槍給我，我救你妹妹。」

　　于雯疑惑的望著他，難以明白他是怎麼找來的，又怎麼知道自己的事情？她感覺到徐林的手不在如平常那麼穩定干爽，現在的手，似乎微微透著一絲顫抖在內，手心也有著微些冷汗。可是。。。她卻願意相信徐林。不覺中，她慢慢的松開手。徐林把她的手機塞到她手里，拿槍，起身。清脆的機械聲打破房間的沉悶，握槍後，他整個人似乎與M99融為一體，渾身上下透出一種難言的鋒芒。

　　槍架在窗口，目標被鎖定！

　　景芳眯起眼睛由背後盯著，自認為對槍有著極深理解的她，看到徐林抬槍，上彈，轉身，架槍的姿勢後，覺得有必要重新估量這個人。

　　于雯或許不太明白，可是景芳明白，雖然他在重傷之下身體都已顫抖，可是那動作便如同槍變成了他的一部分，徐林顫抖，槍跟著顫抖。那是一種掌握了某中境界的體現。

　　「景。。。我需要你的幫忙。」徐林頭也不回的說道。

　　景芳回過神來，看一眼地上逐漸緩過氣來的于雯，然後淡淡的說：「我對殺人不感興趣，你自便。」說完她轉過身快步走出，輕響聲中，門被帶上。

　　徐林：「。。。」

　　于雯手捂著腰部勉力起身，來至他身邊，「我能幫你嗎？」

　　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進入他的鼻子，帶著些清爽的汗味，徐林喜歡這樣的味道，心里似乎安定了些。

　　「找條輕飄的布帶，掛在槍口。」他說。

　　「為什麼？」于雯急喘著問。

　　徐林差點梭到地上去，感情她是電影看多了？啥也不懂就把槍給架起來了？

　　「距離超過1500米，子彈飛行時間2到2.5秒。」他說，「在下雨的時候會受到進一步的影響，甚至到達3秒。這樣的情況下，風的走向和風速，足以影響子彈的落點，誤差一米屬于正常情況。而且，還沒有排除目標移動的情況。」

　　于雯一愣，「那。。。那代表什麼？」

　　「代表，如果對方是大象，並且靜止的話，我就能百分之百命中。」徐林有氣無力的說，「可是，她是人，她在動。」

　　于雯呆了呆，她從未想到過「狙擊」還有那麼多名堂在其中？甩甩頭，她不及考慮太多，走過撕下一條潔白的床單，按照徐林的指示，輕輕系在伸出的槍管之上。

　　布條乘風四處飄擺，定無方向。14樓的風流太大，布條太輕。隨著雨點打濕，布條逐漸安定，飄擺的方向和幅度也代表著風的情況。

　　徐林根據距離和天氣情況重新調整瞄准器，經過兩次估算調整，最終他仿佛入定，透過黑夜，鏡內「十字」鎖定目標那間房子，瞄准器並未隨著房間里不停移動的人影而移動。

　　于雯暗暗有些慚愧，算好先前沒有機會把子彈射出，要不，不能救小妹不說，也許會妄殺別人！

　　「如果風標垂落，你就出聲。只有一次機會。」徐林的聲音打破沉默。

　　于雯知道布條垂落就代表風向順，風由大樓的背面吹向省醫院方向，那個時候，也就是子彈受到影響最小的時候。

　　「如果。。。風不順呢？」她十分擔心，即便風最終會順，根本不能確定還有多少時候？

　　「我不知道，我沒有把握。」徐林身子一動不動的說著，「除非換地方，一千米以內。距離縮短百分之三十，狙擊成功率增大百分之三百。」

　　于雯陷入掙紮中，默不出聲。

　　瞬間，被徐林鎖定的房間內出現變化，移動中的黑影靠向窗口停下。他飛快的出生詢問：「風向，強弱？」他已經不打算再等，也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只能憑借感覺來掌握一切。

　　于雯心神一震，她感覺到了徐林要做什麼？看向風標，她希望落空，布條散亂移動，風大，而且辨不清楚方向？徐林眼內的黑影重新移動，他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怪誰？于雯低下頭去，不言不語。隨即，她的手機驟然響起，吸引住了兩人的注意。

　　「是她。」于雯看看號碼說。

　　徐林歎了口氣，如今事情陷入新的被動，就算要換位，也難贏得時間了。

　　「喂。」于雯接起電話。電話里傳來K的聲音：「時間過了，我沒有等到你？」

　　于雯慌亂的說：「這需要時間，不過你放心，她死了，中我一槍。」

　　「我不管。除非你在二十秒之內出現在我面前，讓我看到想看的。」頓了頓，K飛快的說，「或許你有最後一次機會，你妹妹我帶走了。確認我想要的東西之後，她就沒事，否則，你知道的。」

　　「我。。。」于雯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茫然不知該如何？

　　徐林忽然回身，一把搶過電話拿到耳邊，「K，我們玩一場游戲？」

　　「媽的。」電話里傳出K的叫罵。跟著，徐林瞄准器里只見移動中的黑影飛快低下身，耳朵里傳入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音，黑影似乎閃過角落，將什麼東西扛在肩上，隨即，瞄准器中的目標位置陷入黑暗。顯然，她關了燈。

　　徐林的耳朵里傳出開門聲，腳步飛快踏在走道里的聲音。他的神色印入于雯的眼里，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撲過身來搶電話。混亂糾纏當中，徐林幾乎全身散架，別說沒有多余的力氣反抗，連架在窗口的狙擊槍也抬不住，落下地毯上。

　　徐林借著她與自己糾纏一起，湊貼過于雯耳邊輕聲說：「冷靜，冷靜。。。」感覺到她手上的力量緩了些，他又急喘著說：「交給我，假如你相信我的話？」

　　于雯心頭一震，清醒了點。她回想起明輝前，他也問過自己是否相信他，自己不信，結果卻是他救了自己，而且受了重傷？

陸戰男兒

卷三 生死時速 第九章 片刻的溫存
　　
    　　于雯想著，逐漸的松開了手。發覺自己的身體緊靠著他，而徐林的嘴幾乎湊在自己耳朵上，她心頭一熱，急忙推開兩步。

　　徐林再次架起槍，可是，瞄准器中已然失去了K的蹤影，將位置換到一號樓前，除了樓口兩個跌倒後爬起來的白大褂在嘀咕著什麼，整個大院內已經失去了K或者于菲麗的蹤跡。他不禁皺起眉頭。

　　于雯看他的表情有不好的感覺，想到剛剛的激動，有點慚愧。她走前兩步，伸手在他額前一抹冷汗，「怎麼了？」

　　「她不見了。」徐林勉強直起身搖著頭。

　　于雯半松口氣，只要沒有看到小妹的尸體就好。這時徐林手里的電話聽筒內再次傳出聲音，于雯激動的又走前一步。徐林盯著她，以眼神阻止住。她伸手一抹眼角，點點頭轉過身去，雙肩透出微小抖動。

　　徐林把電話貼到耳邊，K的嘲笑聲飄入：「你已經一敗塗地，還敢替別人出頭？想玩什麼游戲呢？」

　　徐林深吸口氣，換一種非常輕松的口吻說道：「玩好玩的。。。比如，我們比比誰能先到醫院？再比比是你能救你的男人，還是我能殺你的男人？」

　　于雯霍然轉過身來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領悟夾雜著感激的神色。

　　肩上扛著人，剛剛轉入醫院背後一條僻靜小街的K不覺停下腳步，愣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阿鳳被掐斷喉嚨的畫面，鋒被兩顆子彈穿透腿部的過場飛快的滑過腦袋，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某種時候的手段會非常可怕。。。

　　片刻，徐林耳里傳來K果斷的聲音：「我不陪你玩，于菲麗會暫時陪著我。如果他死了，那麼，我殺光和你有關系的人。。。」

　　電話斷線。

　　于雯搶過電話聽，陷入了沉默，她分析著後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她覺得，對方絕對是個手段非凡的女人，可是徐林的機智卻使對方有了很深的顧忌。不錯，從明輝現場的情況看，那個女人惟一在乎的東西就是那個中槍後躺在醫院的男子。

　　對此，于雯深信不疑，因為她自己就是這麼一個人，從K的眼神里，她能感覺到對方也是那麼一個人。

　　徐林考慮著和她差不多的問題，同時還思索著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以及守在門外等著的景芳。事情的複雜幾乎超出了徐林所能控制的范圍，虛弱的身體使他感到發自內心的一種無力感。

　　徐林搖晃著想要梭到地上，于雯回過神來。她這才認識到，眼前這個人幾次重傷，似乎最需要幫助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她急忙走近一步，攙扶住徐林，讓他的身體平穩的靠在自己身上。

　　「你。。。還行嗎？」她有太多的話想問，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受威脅從而找來的？又怎麼會突然在牛街莊出現，擋了那顆子彈的？門外襲擊自己的人又是誰？和他什麼關系？

　　這些，都是于雯心中的疑惑。她想了想問：「現在，我。。。我們應該怎麼辦？」

　　徐林靠在她柔軟的胸前，異樣的感覺突升，卻是已經沒有了表現尷尬的那份心力。「是我，不是我們。聽我的。」他說，「現在你惟一能做的是加強醫院的守護，任何情況下不能讓那個男子落在K的手里，也不能讓他死。」

　　于雯靜靜的聽著，不打擾他。記得徐林第一次在車上顯得婆婆媽媽的說教，對此，她現在十分後悔。

　　徐林頓了頓又說：「最快帶著狙擊槍歸隊，別再做傻事。你和我不同，如果沒有了這件警服，你會舉步維艱。」

　　于雯忍不住說：「小妹她。。。」

　　「她的事不是你能處理。」徐林打斷她，「交給我。。。盡力好了，多想無用。」

　　于雯呆了呆，不覺中將挽著徐林腰部的手緊了緊，思維亂了點。

　　她不知道是于菲麗的事情讓自己心神不定，還是擔心懷里人撐不下去睡過後不再醒來？四年前，為自己擋槍的男人就是這麼靠在懷里，說著話，流著血。本該穿透自己左胸的子彈，因為男人的阻擋沒有了殺傷力，雖然還是射入了胸脯，卻是無礙，永久的傷痕留在了胸上，印在心內。

　　徐林擋槍的畫面，對她沖擊太大。為此，她甚至願意放棄以丘子的命換小妹性命的交易，不後悔。就算如果有機會重選，也依然如此。

　　思索著，于雯看著他的目光顯出些異樣的神采。徐林打住話頭，試圖避開這灼人的目光。

　　徐林相當菜鳥的表現，引得于雯會心一笑，她輕聲問：「門外的人與你什麼關系？」

　　徐林神色微變，很含糊的說：「我也說不准，你別再摻合，起碼目前不能。」

　　「為什麼這麼幫我？」于雯目光柔和的看著他。

　　徐林略微苦笑一下，「走在這條路上，情況變得我不能左右了。做想做的事吧。」

　　于雯心頭有點熱，借著他說話正視著自己的時候，她把臉稍微傾下一些。更近的距離，徐林甚至能感覺到她口鼻中吹在自己臉上的氣、還有她厚軟胸脯間，清晰傳到自己肩部的心跳。。。徐林似乎預感著要發生點什麼？

　　他也稍微湊上去一點，又有些不好意思，臨到近處將頭稍微偏離了些。于雯恰巧配合著湊過時遇上他偏頭，尷尬得愣了一下，稍微猶豫，她順著徐林偏移的方位把嘴湊過去。

　　徐林心定了下，鼓著勇氣把頭偏回來，准備迎上她的嘴，卻剛好遇上于雯調整方位。這樣，兩個經曆生死卻極度缺乏這方面經驗的人相互親到了對方的臉頰，然後尷尬的迅速分開了。

　　「呃。。。」徐林舔了舔有點干裂的嘴皮，「我要走了，你小心了。」

　　于雯整理一下頭緒，點頭說：「你也小心，別被抓到。」

　　片刻溫存，眼睛已適應了房間內昏暗的光線，于雯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似乎覺得自己突然多了點什麼，卻又瞬間失去了？

　　輕微的門響聲起，房間內再次陷入沉寂，留下于雯一人，她抬手摸摸被他靠熱的左胸上方的舊傷痕處，眼睛不覺有點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