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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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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大種馬]花間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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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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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4: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塵埃落定

    A市市區,仁昌集團大廈五十一樓,張知仁辦公室。

    清晨的陽光從背後的落地窗外灑了進來,在辦公室枯坐了一夜的張知仁,好像並沒有感到朝陽的溫暖,高大的身子佝僂著,甚至還在簌簌發抖。

    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著一份報紙和一份文件。他的雙手顫抖著,五指彎曲得有如雞爪,死死地摳住那張報紙,好像要將其碎屍萬段一般。

    沙沙聲響中,那張報紙上面已經被他摳出了幾個破洞。

    報紙上的標題看上去觸目驚心,詭異中又有些黑色的幽默。第一版的大標題赫然是——臥室天花板整體坍塌,局長夫婦慘遭橫禍。

    副標題則是:元兇疑為豆腐渣工程。

    內容看起來有些像愚人節玩笑。說是市警局局長王濤華夫婦於今天凌晨三點左右,被臥室中整體坍塌的天花板砸死在睡夢之中。

    同樣在第一版,還有一則同樣讓人匪夷所思的新聞——雙雙突發心肌梗塞,院長夫婦死於美夢。

    副標題為:專家出面證實,目前還未發現傳染性心肌梗塞。

    新聞內容同樣荒誕不經,市法院院長夫婦於今天凌晨四點左右,同時突發心肌梗塞,猝死於夢中。法醫驗屍證明,院長夫婦死於過度勞累。

    就是這兩則新聞,讓張知仁感到自己犯下了多麼愚蠢的錯誤。

    昨晚派去捕殺張潔和秦峰的張大富等人已經全軍覆沒,親自從大不列顛趕過來的神州組織的頂尖殺手也死於非命。更加可怕的是,對方於當晚展開了瘋狂報復,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兩個女兒女婿刺殺。

    張知仁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原因很簡單,昨晚他要殺的兩個目標之一,那個叫秦峰的少年,此時正在他的辦公室中。

    張知仁不知道秦峰是怎樣進到這辦公室來的。他在辦公室裡等張大富的消息枯等了整夜,到陽光照進這辦公室的時候,張大富的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這如鬼魅一般出現的少年。

    辦公室的門是從裡面反鎖著的,身後的落地窗除了兩個一尺見方的通風口外,再沒有能夠讓人鑽進來的空隙。而這少年明顯不是從門窗裡進來的。唯一可以進來的途徑,那就是他這間辦公室裡面,靠在他這間辦公廳左邊的休息室了。

    休息室有一扇大窗戶,可以打開。但是那扇窗戶臨街,而大廈臨街的一面全是光滑的落地玻璃,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地方。而在這層樓房以上,連天台在內還有八層。想從天台上下來難度也非常之大。

    難道這少年有飛簷走壁的本事不成?

    少年給了他兩樣東西,一是今天的晨報,二是一份財產、股份轉讓協議。少年自己報出的身份,和晨報上的新聞讓張知仁的精神被徹底擊潰。

    秦峰坐在張知仁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穿著一身今早新買的地攤貨,手上戴著一雙白手套,捧著一份報紙,一邊看一邊忍不住發出輕笑。

    秦峰的臉上還貼著十幾張創口貼,額頭上綁著一塊消炎紗布,遮住了他大半額頭。昨晚他受的傷其實並不輕,但是夜裡坐在天外殞玉上打坐整夜之後,不但傷勢好了大半,功力也完全恢復,還略有精進。只是現在身上、臉上的傷口仍未完全癒合罷了。

    秦峰自然知道市警局局長夫婦的死因。天花板整個坍塌是真的,只不過那可不關建築商的事,操縱天花板塌下來的,是擁有操縱重力能力的宋慧智。

    法院院長夫婦死於心肌梗塞不假,但那是歐陽靜人為造成的。風神歐陽靜除了操縱真空刃和暴走狀態下製造炸彈的能力外,還擁有控制人體的能力。憑著她高明的醫術,製造出心肌梗塞死亡的假象,實在是輕而易舉。

    南晨星的主要任務是幫助宋慧智、歐陽靜消除現場痕跡。從三百多年前就開始干捕快,一直到現在的警局反黑組組長,南晨星無論是破案還是犯案能力,那絕對都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張董,」秦峰輕輕放下了報紙,笑看著張知仁,「這份轉讓協議是我請專人做的,沒有任何法律上的問題,您只要簽個字,協議就可以生效了。」

    擺在張知仁面前的那份協議是秦峰請南晨星幫忙做出來的。南晨星的能量大的有些出乎秦峰意料,這樣一份沒有絲毫法律漏洞的協議,她居然在一個小時之內,連夜找A市法律界某個知名人士搞定了。

    這份協議也可看作是遺囑,內容很簡單,就是說明在張知仁死後,他的私人財產全部自動轉到張潔名下。而由張知仁掌握的,仁昌集團的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也全部轉移到張潔名下。

    本來像這種類似遺囑的協議,必須在有公證人的見證下簽定才算生效。但是不要緊,張知仁馬上就會死了,只要他一死,找個律師作公證人還不簡單麼?所有的一切收尾工作,南晨星都已經安排好了,只等張知仁簽字了。

    通過這次事件,秦峰對南晨星的認知又更深了一分。

    她的潛在力量秦峰完全摸不清楚。從她逛街一次就要花掉五六十萬的手筆,以及這次處理吞併張家產業的手段和人脈來看,這個活了很多年的美女警官不僅有錢,而且不為秦峰所知的潛勢力還相當強大。

    男人最大的成就就是征服已經征服了世界的美女,恬不知恥的秦峰已經把南晨星當作他的目標之一了。雖然兩個人年齡上不大般配,但不是有這麼一句老話麼?身高不是差距,年齡不是問題……一切為了美女,粉身碎骨何懼?

    張知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他明白現在真是大勢已去。消除仇恨最有效的辦法,莫過於將有可能對自己產生仇恨的人從精神到肉體全部消滅。在這一點上,他明白秦峰比自己做得要更好更絕。

    有錢又怎麼樣?勢力大又怎麼樣?生命都已經在別人的手掌之中,錢和勢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後悔啊!恨啊!為什麼要去惹秦峰?為什麼要惹這個煞星?張家的子女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現在連張家的產業都將被他控制!

    「不,我絕不能簽字,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你如願以償!」張知仁心中狂吼著,牙齒咬得咯?息@響,面孔無比猙獰。

    好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秦峰微微一笑,道:「張董,您不簽字我也不強迫您。這年頭,找個模仿筆跡的高手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您要是不合作的話,我會非常的不高興。想必您已經猜了出來,當您簽完字後,我一定會殺了您。但是我有必要提醒您,我可以讓您毫無痛苦地在瞬間死去,也可以讓您口不能言,耳不能聞,眼不能視,鼻不能嗅,一動不動地嘗遍人身上所有可能出現的痛苦之後,慢慢兒地斷氣。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以我現在的能力,可以讓您試到七天之後。」

    「哼,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張知仁吼道。

    「看來您對我還不大相信。那沒辦法了……」說著,秦峰忽然眼神一變,修羅魔瞳陡然運起,將目光投進了張知仁死灰色的瞳仁之中。

    張知仁與秦峰的目光一觸,身子頓時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的靈魂好像被吸進了那一雙魔瞳之中,他感到自己來到了千里冰封,萬里血飄的荒漠之中。

    腳下踩著深可及膝的血水,血漿粘稠有如熔岩,上面飄著無數骷髏枯骨。

    口鼻中充斥著令他聞之欲嘔的惡臭,那惡臭像是要從他每一個毛孔中鑽進來,扎進他的身體內部,折磨著他所有的神經。

    他拚命地堵住自己的鼻子,他甚至控制自己不去呼吸,但是沒有用,那惡臭簡直無孔不入!

    忽然,他又感到一股奇癢從腳底下生起,那陣癢猶如發自靈魂深處,瞬間擴散到他全身。

    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著他的神經,癢得他嘶聲怪叫,恨不得把全身的皮肉都扒下。到後來,那癢中開始摻雜陣陣說不清來處的劇痛。那痛感就像是無數針尖在紮著他最敏感的痛覺神經末梢,又像是無數把刀子在割他的心臟,剜他的腦漿,攪他的靈魂,快要死了卻總死不掉,只是一直讓他清楚地感覺到。

    他痛,他怪吼,他的嗓子喊啞了,他的靈魂在顫抖。他想暈過去,但是神智卻無比清醒。他甚至想馬上死掉,但是生命力卻像蟑螂一樣頑強。這比死更可怕,死可以解脫,而他在無邊的痛苦中卻不能解脫。

    像冰在凍,像火在燒,像吃下了上百隻世界上最辣的辣椒,像嚼碎了天下間最麻的花椒,像傷口上被抹了鹽,像筋骨被生生抽掉……無邊的痛苦折磨著他,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峰冷冷地看著口吐白沫,眼睛翻白,身子不住地顫抖,喉嚨中發出陣陣咯咯脆響的張知仁。剛才他是用修羅魔瞳,將一道從精神上折磨人的精神力投入張知仁意識中,在精神上給張知仁製造出了正遭受無盡折磨的幻境。

    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更加可怕,張知仁雖然當過兵,又經商多年,精神無比堅韌。但是這一日一夜來,他連受打擊,精神已瀕臨崩潰,自然抵擋不住秦峰修羅魔瞳的精神力量。

    不多時,張知仁在劇烈顫抖中,大小便失禁,辦公室中頓時充斥著陣陣惡臭。

    在這個時候,秦峰投入張知仁意識中的那道精神力也到了失效時間。張知仁清醒了過來,當他看到一臉惡笑的秦峰之後,猛地抓起簽字筆,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和簽章。

    邊簽字,他還邊嘶聲吼道:「讓我死!讓我去死!」

    秦峰見張知仁完成了程序,收過那份協議,微笑道:「如您所願。」手指一彈,一道指勁沒入張知仁胸口。

    這一次,秦峰彈出的驚寂指勁,並沒有在張知仁心口上開出一個血洞,而是自他胸口潛了進去,潛行到心脈處,震斷了他的心脈。

    張知仁無力地軟倒在老闆椅上,四肢攤開,頭望著天花板,滿是白沫嘴角緩緩滲出一縷血絲。

    他現在這種死法,即使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法醫,借助世界上最先進的設備,最多也只能驗出是心臟病突發而亡。

    配合辦公桌上那份被張知仁摳出了幾個破洞,報道著那兩則充滿黑色幽默的新聞,張知仁死得合情合理。

    足不點地一般掠進辦公廳左邊的休息室,秦峰輕輕一躍出了窗戶。彈出窗口之後,他左腳腳尖輕輕在打開的窗戶上一點,窗口自動合上,而他也借助這一點之力,向上方大鳥一般沖天而起,落到了天台的欄杆上。

    跳下欄杆,秦峰將那份協議塞進懷裡,脫掉手套,揉成一團,兩手輕輕一搓,那雙手套便化成了最細微的粉末,飄散於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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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4: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一章 天堂的雷霆

    紛紛揚揚的雪花在大地上鋪上一層潔白,暫時掩蓋了人間的污穢。

    這是地處南方的A市,十年來最罕見的一場大雪。

    秦峰漫步在雪粉飛揚的清晨街頭,刻意地不用護身罡氣彈開落到身邊的雪花,感受著雪末在他皮膚上化開時那種沁人肺腑的清涼感。

    時間還早,才是清晨五點多,這一場大雪讓清晨出門的人少了很多,除了勤勞的環衛工人,基本上看不到別的人群。

    以秦峰懶散的性格,他是死也不願這麼早起床的。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市一中本學期期末考的頭一天。雖然自從張潔入主仁昌集團後,近一個多月的時間內他基本沒有做任何複習,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練功上。但是為了保住他常年全年級統考倒數第四的位子,他還是不得不早早地起身去參加考試。

    張潔和周雅琪也是在這一天考試,不過兩個丫頭起床後一看窗外,見雪落如羽,便又賴回了床上,說是打算在開考前五分鐘趕到學校。於是命苦的秦峰搭順風車的念頭自然落空,只得獨自一人徒步去學校。

    本來張潔曾提過給秦峰配一輛車的,但是被他拒絕了。他總覺得,一個高中生開著好幾百萬的跑車,炫耀的味道太濃,這不符合他低調的性格。

    雪景很美,尤其是從秦峰祖屋通往市區的那一段郊區的路途,被大雪綴得有如純白的大漠。秦峰也沒施展輕功,就這麼一路慢慢地走了過來,邊欣賞雪景邊回憶著往昔。

    上一次看到如此大雪是什麼時候了?

    好像是十二年前。那一年,父母和爺爺仍健在,王菲菲也沒隨她父母移民到北美洲。兩家聚在秦家祖屋裡,賞雪飲酒,暢談天下之事,好不快意。

    小小的王菲菲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向秦峰許諾,長大後要嫁給他,做他的新娘子。

    兩家的大人對小兒女們童真的話語逗得呵呵直笑,那時家境頗豐的秦父,還一本正經地給了王菲菲一對價值不菲的玉石手鐲,說是定親禮物。

    轉眼間物是人非,人間滄桑的變幻就像夢境。小小的女孩長成了大姑娘,孩提時的誓言並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忘懷。那一對玉石手鐲不知是否還健在,不過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還沒變,心還沒變。

    邊走邊回憶,不知不覺間,秦峰已然走到了市區,上了一座立於十字路口上的立交橋。雖然為時尚早,幾乎沒多少車輛,但是交通規則還是要遵守的。就好像秦峰現在的力量,早已可以破壞一些規則,再自己設定一些規則,但他仍然不願意顯得太過與眾不同。

    對秦峰而言,最嚮往的生活便是像那日在商場遇上的那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在這一夫一妻的制度已然寫進了法律的現代社會,仍像皇帝一般過著那種三宮六院的生活。

    過上這種生活,並不需要破壞以及自行制訂太多的規則。

    立交橋上的雪積得比地上要稍淺一些,只沒過了腳踝。樓群間的風不斷地帶走將要落到橋面上的雪粉,賣力地為漫天的雪花伴舞。站在立交橋上,手扶著欄杆,秦峰忽然感到一陣心動。

    他直覺地感到,好像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將要發生。呼出一口白氣,秦峰抬頭凝視著灰暗的天幕。

    雲層壓得很低,尤其是秦峰頭頂上那片雲層,好像低得將要墜落到十字路口周圍的幾幢高大的建築上。緊緊地凝視著那低沉厚重的雲層,秦峰陡然發覺,那雲層的正中好像出現了一個漩渦,緩緩地,詭異地旋轉著。

    那個灰色的烏雲漩渦就在秦峰頭頂上,看上去就像一個螺旋形的通道。漩渦不停地旋轉,漸漸地,那形成漩渦的烏雲像圓錐一般突了出來,漩渦口不急不徐地靠近著地面。

    秦峰瞇起了眼睛,他超人的目力透過密密麻麻的雪花看清了那正向著地面緩緩接近的漩渦口。

    漩渦口是一個漆黑得沒有任何光澤的黑洞,漩渦周圍則纏繞著絲絲藍色的電火花。那詭異的情形就好像是魔幻電影中神魔的力量形成的天變,但正處於漩渦口下方的秦峰,卻沒有絲毫危險的預感。

    「轟隆——」一記炸雷突然滾過天幕,整個天地都似被這一記炸雷可怖的音量震得抖了一抖,秦峰甚至清楚地聽到,立交橋四周的一些建築中,傳來了聲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

    「有意思,冬天居然也有這麼響的雷,生平僅見啊!」秦峰微笑自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看上去離地面只有兩百米左右的漩渦口。

    就在那記絕不應該出現在冬天的炸雷炸響的同時,那漆黑的漩渦口中突然冒出了一陣白光。那陣白光一閃而過,與白光同時閃現的,還有從漩渦口中掉出的一個青色的小點。

    當那青色的小點掉出漩渦口之後,雲層的異象飛快地消失,天空又恢復了正常,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那異景一般。

    而秦峰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到了那青色的小點之上。

    漩渦口是懸在秦峰的頭頂上的,所以那個從漩渦口掉出的青色小點也正好往秦峰的頭頂墜來。照它墜落的軌跡看來,如果秦峰不避到一旁的話,它鐵定會無比準確地砸在秦峰的頭頂上。

    是巧合還是有意?秦峰想像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得罪了老天,惹得老天掉下這麼個東西來砸自己。

    不過避讓不是秦峰的本性,他瞇起眼,死死地盯著那個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青色小點,口中喃喃自語:「神啊,賜我一個極品蘿莉吧!年紀越小越好,咪咪越大越好,屁屁越翹越好……」彷彿冥冥中真的自有神在,當那青色小點越落越近之後,秦峰超人的目力看清楚了,那青色小點,居然還真是一個……MM!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二章 雷神從沒清醒過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秦峰敏銳如雷達的修羅雙瞳已看清了那離他還有五十餘米的青衣MM



    身材凹凸有致,眉目如畫,清純如水,那一雙瞪得圓圓的大眼睛裡點漆一般的瞳仁中透

出恐懼、不解、驚奇等等諸般神緒。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小MM居然是個小光頭,圓圓的腦殼?d亮,一根青絲也無……

    而她身上那襲青衣,秦峰怎麼看怎麼覺得……好似和尚穿的僧衣……

    「莫非是西天如來那廝手下弟子被貶下凡間嗎?觀音菩薩?」秦峰直覺地感到這MM來頭

有點大。

    剎那之間,光頭MM已墜至離他頭頂不過十米距離。

    手微微上抬,作只手擎天勢,真元柔和地自掌心噴薄而出,上方十米範圍內的空氣頓時

變得粘稠如水,光頭MM下墜之勢陡然變慢。

    MM滿臉驚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綻出佛祖拈花時那般微笑的秦峰。

    手上真元再強三分,MM下墜的強橫力道盡數消融於那真元力形成的肉眼不可見的圓球之

中,MM由緩緩下墜變得完全懸停於空中,身體離秦峰還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秦峰手臂緩緩向前下方移動,MM大頭朝下的下墜姿勢被他調轉過來,變成正常的站立姿

勢。

    輕輕地將她放到自己面前,秦峰收起真元,偏著頭,打量著這個同樣帶著滿臉好奇的神

色打量著他的光頭MM。

    勉強夠一米五的個子,現在看起來自然是有些矮,不過瞧她滿面的稚氣,這年齡絕不會

超過十四歲,將來還有得發展。

    胸脯現在就已經略具規模,將來潛力不可限量。那青衣太寬鬆,看不出腰肢,但臀部也

已頗具豐圓的雛形。

    皮膚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是一等一的靚,氣質是一等一的清純,光頭是一等一的顯眼。

    「菩薩該不會這般年幼。」秦峰心想,又多瞧了她的光頭兩眼,覺得這光頭雖然顯眼,

但不覺刺眼。非但無損小MM的容貌,反有一種別樣的美感。「腦殼上沒有戒疤,應該不是小

尼姑。」

    秦峰還在胡亂揣度,光頭小MM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君何人?此何處?」

    聲音嬌滴滴,脆生生,南方口音甚重。語氣小心謹慎,像是生怕說話聲過大,驚擾了旁

人。只是這語言……怎地好像早已過時的文言?

    秦峰注意到,在這漫天飛雪的冬日清晨,外面只罩了一襲單薄青衣的小MM,竟然好像不

畏寒冷。一雙赤裸的小腳丫就這麼踩在雪中,也不見凍得通紅。

    這從天而降的小蘿莉果然不是普通人!

    「你是誰?」秦峰抱著膀子,懶洋洋地問。既然不是菩薩,那便不必太過恭敬。再說就

算是菩薩,也已被貶下凡塵,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了。秦峰也有些納悶,天上的神仙什麼時候

這麼好使了?從前許願從來沒實現過,怎麼今天一大早,隨便許了個願,天神便真的降下一

個如此極品的小蘿莉?

    小MM雙手合十,略帶慌亂地行了個禮,低眉順眼地道:「小女子段嫣然,大理段氏正興

皇帝之女,自幼隨家祖廣弘大師段譽生長於蕩山寺廟,大理國現任皇帝智興皇帝正是家兄。

請教仙長尊號?」

    「等等……」秦峰感覺有些頭大,「你剛才說什麼?大理段氏?正興皇帝?廣弘大師段

譽?段智興?你,你看《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看糊塗了吧?戲耍我是不?」

    《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是華夏國著名的武俠小說家古庸大師的經典名著。古庸

大師一生著書百餘部,其中射鵰三部曲系列、天龍八部、笑傲江湖、楚留香系列、陸小鳳系

列、小李飛刀系列等等經典作品深入人心,一個個鮮活的武俠形象令人津津樂道。

    秦峰是個書迷,小時候便已將古庸大師的所有作品通讀過好幾遍。那種種神奇的武功也

曾令小時候的秦峰心生嚮往,幻想有朝一日成為書中那般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俠客。

    長大後曾一度懷疑古大師筆下的武功純屬虛構,那什麼獨孤九劍、降龍十八掌、六脈神

劍、小李飛刀、天外飛仙等等功夫,放到現實裡邊,根本不可能實現。但是直到他自己練成

了祖傳的武功,才隱隱覺得,古庸大師筆下的種種武功,還真有存在的可能。

    他甚至一度認為,古大師自己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否則的話,哪裡編排得出

那麼多神奇的武功?

    這自稱段嫣然的光頭小MM所說的那些人名,秦峰也都知道。大理段氏,乃是小說《天龍

八部》中出現的地處華夏國南方的一個皇帝家族。那皇帝家庭也是一個武林世家,又是一個

出名的和尚家族。族中皇帝幾乎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到老了還幾乎個個都出家為僧。

    段譽是《天龍八部》中的主角之一,身兼六脈神劍、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等多種絕學。

老了以後因為後宮妃子太多,爭權奪嫡,不勝其煩,於是一怒之下跑到蕩山出家當了和尚,

法號廣弘。

    段智興則是《射鵰英雄傳》中五絕之一的一燈大師,照段嫣然所說,她口中段智興還沒

出家,目前還在當皇帝。

    當然,秦峰對這自稱段嫣然的光頭小MM說的話是百分之百不相信的。

    古大師寫小說的時候就說過了,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是你眼花。那什麼大理段

氏,據華夏國的歷史記載,也是不存在的。

    華夏國自秦家先祖創建的大秦帝國滅亡之後,只經歷過南北朝、唐、宋、元、明、清幾

個朝代。這幾個朝代,除了南北朝是四國割據的分裂時期外,其餘朝代全都是大一統帝國。

    清亡後,清代最後一個皇帝被送上了斷頭台,華夏國成為多黨輪流執政的民主國家,屹

立於世界強國之林,與西方最強國亞美歷加國隱隱對峙,成為統領東西方的兩大強國。

    華夏國的南方,的確有個地方叫做大理,那裡出產的大理石是世界聞名的。但是,翻遍

整個華夏史,也找不到一個曾叫做大理國的國家,更找不到大理段氏這個稱呼。關於大理段

氏這個武林、皇帝、和尚世家,全都是小說家言,子虛烏有。

    被秦峰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段嫣然小MM更為慌神。她小臉兒漲得通紅,雙手合十,連

連躬身,急道:「仙師明鑒,小女子句句屬實……小女子的確是大理段氏之人……」

    「等等,」秦峰一揮手,打斷了段嫣然的話,他無限憐憫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心中哀歎

這小姑娘年紀輕輕,怎麼就成神經病了,實在是造化弄人,天妒紅顏。難道小姑娘從天上掉

下來的時候,嚇壞了腦子?「好罷,就算我信你是大理段氏的人,你總得拿出實際點的東西

證明一下吧?嗯,你是段譽的孫女,那北冥神功我也就不要你表演了。一陽指、六脈神劍、

凌波微步這三樣功夫,你隨便耍一套來給我看看吧。」

    「果然不愧為仙師,對我段家絕學瞭如指掌。」段嫣然一臉崇敬地道:「北冥神功吸人

內力,損人利己,非大奸大惡之徒不得使用,確實不可試練。仙師,小女子便試練凌波微步

、六脈神劍,還請仙師指點。」

    說完,她光著的小腳丫輕輕一點,整個人突如瞬移一般,轉眼間便從秦峰面前,掠至秦

峰十米開外。

    秦峰瞪大雙眼,暗呼一聲:「乖乖,這輕功……比我的逍遙游還巧妙啊!」

    但見她身子東倒西歪,好似那不倒翁一般,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有時候明明看上去馬

上就要倒了,但是還不等眨眼,她整個人便又到了另一個方位,跑得不亦樂乎。

    速度快到了極致,整個天橋之上,便只剩下一片青色的殘影,快速奔行時帶起的疾風捲

得天橋上的積雪紛紛揚揚,漫天亂舞。若不是秦峰眼力超人,恐怕早已被她留下的串串殘影

迷惑,分不清哪個是真人,哪個是殘影了。

    「六脈神劍——商陽劍!」奔行中的段嫣然一聲嬌叱,右手食指猛地點出,哧地一聲輕

響,劍氣噴薄而出,點在天橋鐵欄杆上,鐵製欄杆頓時無聲無息地破出一個大洞。

    一指點出之後,段嫣然右手食指連劃,使出一路劍法。她雙手十根指頭嫩白修長,看上

去極為養眼。以食指使出那最為飄逸瀟灑,靈活多變的商陽劍法,看得秦峰心曠神怡。

    天橋之上劍氣縱橫,商陽劍法劍招多變,每每從不可思議之處而來,又在不可思議之時

而收。段嫣然年紀輕輕,那無形劍氣卻已可達身周十米開外,劍氣收發隨心,劍招匪夷所思



    與秦峰修煉的天劍相比,段嫣然的劍法雖不如天劍氣勢磅礡,威力無窮,但勝在招數更

精巧奧妙,以最小的損耗,取得最大的戰果。

    看段嫣然使了一路商陽劍法,秦峰只覺在天劍修煉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一路商陽劍法使完,段嫣然面不改色。她收起劍訣,停下步法,恭恭敬敬地走到秦峰面

前,雙手合十,垂首道:「仙師,小女子功力有限,這一路商陽劍法使得不盡完美,教仙師

見笑了。」

    「啊,那個……」秦峰摸了摸鼻子,連連搖頭,「你太謙虛了,你這六脈神劍使得很不

錯嘛……嗯,比我現在的劍法要好多了……不過,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還

有,你為什麼要叫我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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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5:01 |只看該作者
段嫣然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秦峰,「小女子今晨起來,正在寺廟後院練功,忽有一

道霹靂從天而降,正中小女子頭上。

    「小女子迷迷糊糊,似聽聞有人在小女子耳旁說話,好像是說雷神昨夜喝醉了酒,一道

懲罰下界惡徒的雷打得偏了少許,誤中了小女子。然後小女子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小女醒來時,只覺自己正在雲中,且從雲中往下直墜。待掉出了雲層,小女子才發

覺到了此處。

    「此處樓高數十丈,且遠近都有無需馬力,自行跑動的鐵車,這等異景,除了仙界哪裡

還有?小女子心想,可能是那雷神一道雷誤打了小女子,為補償小女子,便將小女子帶到了

仙界。

    「再者,小女子被雷打中時,蕩山正值初夏,此處卻是飛雪連天,若非仙界,這季節怎

地與人間不同?

    「小女從千百丈的高中墜下,仙師輕輕一抬手,便接住了小女子,令小女子平安著地,

若非仙師,又哪來這般神通?仙師不必謙遜,小女子雖愚笨,但是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

    秦峰:「……」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三章 沒事兒別出家

    與小姑娘段嫣然說這幾句話的功夫,路上行人已經多了起來。今天雖然下大雪,卻不是休息日,上班的人群開始在這十字街頭來來往往,天橋上不多時便很是過了幾個行人。

    這大冬天裡,秦峰一身短袖T恤,段嫣然一身寺廟裡的僧衣,加上又是個小光頭,還赤腳踩在雪地裡,兩人加在一起分外惹眼。從天橋上下路過的人見了他倆,不住地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疑是見了某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秦峰生性低調,見自己與段嫣然太過惹眼,覺得不大自在。而段嫣然性子靦腆,雖然只道自己到了仙界,被這麼多「仙人」用目光關照著,既覺倍兒有面子,又覺羞澀不已,臉紅紅地低著頭不敢看人。

    一把拉住段嫣然略顯冰涼的柔滑小手,拖著她匆匆往天橋下走去。段嫣然大家閨秀,又自小生長在佛堂,莫說被男子拉著拉著小手,就是平常與男人說話,也是隔著好幾尺的距離。被秦峰這麼一拉,頓覺一顆芳心砰砰亂跳,羞得險些無地自容,暗忖難道這仙界的仙人們,都是這般不顧禮儀的麼?

    秦峰拉著段嫣然小手,只覺初時她略微掙扎了幾下,也沒多想,匆匆走到了天橋下,攔了一輛出租車,拉著她坐了進去。

    秦峰家在郊外,離市區十多里路,估摸著這司機也不願跑那麼遠,便只讓司機開到出市區便行了。

    出租車駛動後,段嫣然將小手從秦峰手裡抽了出來,滿臉好奇地打量著窗外。

    此時路上公共汽車、轎車、摩托車、自行車等等車輛也漸漸多了起來,段嫣然何曾見過這麼多代步工具?頓時看得興致勃勃,還一邊兒說著:「仙界果然比人間繁榮無數倍。這鐵盒子一般的車子,跑起來比起皇家的馬車還要平穩舒適。這速度更比馬車快了不知多少倍。」

    司機滿臉古怪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兩位顧客上車的時候,司機同志就已經感覺到古怪了。大冬天的,除了瘋子,誰會穿短袖T恤?一個長得眉目如畫的小丫頭,除了腦子有問題,又怎麼會剃個閃亮的光頭,穿一身青布長袍,還光著腳丫子?

    秦峰被那司機用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頗覺頭疼。也懶得跟這不相干的人解釋,愛怎麼想就讓他怎麼想好了。他慢悠悠地對段嫣然說道:「段小姐,你這麼這副打扮?難道,你也隨你爺爺剃度出家了?」

    段嫣然面對秦峰問話不敢放肆,恭聲說道:「回仙師,小女子幼年喪母,宮裡后妃傾軋,爭權奪嫡,爺爺怕小女子無人照顧,被害了性命,便在小女子三歲時,將小女子抱到蕩山寺廟,隨爺爺修行。因年齡未夠,尚未正式剃度出家。不過三千煩惱絲,卻是自小便已削去的。」說到這裡,她忽然有些侷促,又有些期待地道:「敢問仙師,小女子能見佛祖嗎?」

    秦峰心中好笑,心想原來是個准尼姑,難怪頭上沒有戒疤,也不自稱「貧尼」。「佛祖他老人家哪是你想見就見的?」見小姑娘還一廂情願地以為來了仙界,秦峰有心戲言她幾句:「佛祖啊,他老人家多大的面子?多少事情要忙?你一個仍未入佛門的小姑娘,就算到了這仙界,又哪有資格見他呢?」

    段嫣然神情一黯,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是弟子唐突了。」

    車子猛地搖晃起來,卻是司機聽了二人對話,越發肯定拉了兩個瘋子,心情激盪之下,險些把車開上了人行道。

    秦峰見狀,笑瞇瞇地拍了拍司機的肩膀,柔聲道:「師傅,好好開車,不該聽的,您只當沒聽到。」

    那司機連連點頭。瘋子那可是非常可怕的,一旦發起瘋來,殺了人都不用償命的。有心趕這兩個人下去,又怕他們發病,只得老老實實又惴惴不安地開車。

    「師父?」段嫣然好奇地問道:「仙師,這位是您的師父嗎?」

    秦峰險些笑破了肚皮,他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道:「段小姐,你不知道,在咱們這仙界,凡是干開車這一行的,都得尊稱人家一聲師父。否則的話,要是他們一個不高興,這手隨便抖幾抖,咱們便得去見閻王。」

    段嫣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哦,原來這鐵殼車子的主人,都是了不得的仙人啊!」隨即恭恭敬敬地說了一句:「師父,您好。」

    司機現在已經徹底無語了,自動過濾了段嫣然的問好。

    一路瘋言瘋語中,車子開到了市區外。打開車門,下了車還沒來得及結賬,那司機便如逃難一般開著車瘋飆出去,弄得秦峰拿著鈔票一臉莫名其妙。

    「走,跟我回家去。」秦峰對段嫣然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走在郊外鋪滿雪的大路上。

    這條路向來行人稀少,本來這條路郊外某個煤礦主開出來便於運煤的,但是近年來那便山上的煤礦都開採完了,這條路也就基本上廢棄了,倒似成了秦峰專用的一條路。除了秦峰和住在秦家的幾個女人,這條路一年到頭,真沒幾個人行走。

    路上秦峰來時踩出的腳印此時已經被雪覆蓋住了,也沒添上什麼車輪印,看樣子家裡那幾位都還沒出門。

    秦峰注意了一下,段嫣然踩在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淺得幾乎看不出的腳印。看樣子,這凌波微步的輕功果然巧妙,小段姑娘的功力也是相當精純,不刻意施展輕功,便已有了這般效果。

    到現在,秦峰對段嫣然的身份來歷已經沒有絲毫懷疑。

    平行空間、鏡像空間等等科幻似的理論如今早已流行起來,秦峰博覽群書,雖然對那些理論不是盡信,但也並非不信。

    而段嫣然出場的場面極為宏大,演練的功夫又是不摻絲毫水份的真功夫,內家真氣又是十足。雖然秦峰從沒見過凌波微步、六脈神劍,但是料想這小姑娘沒有糊弄自己。

    只是——如果說段嫣然原來所處的那個空間真的存在的話,那麼那位現年七十多歲的小說大師古庸古老爺子,他又是從哪裡得來那些故事?

    莫非他去過那個地方?又或者,他根本就和段嫣然小姑娘一樣,是從那裡來的?

    秦峰天馬行空一般胡亂猜測著,心裡對那新武俠流派的掌門人,古庸古大師多了幾分興趣,心想若有空的話,一定要去香港拜訪拜訪。

    到時候,說不得要把段嫣然帶去,與他互相論證一番。

    「小段,你的功夫,都是段譽教給你的?」走在路上,秦峰隨口問道。

    段嫣然落後他半個身位走著,無論秦峰怎樣要求,她都不肯與他並肩而行,說是仙凡有別,擔待不起。秦峰沒有辦法,只好由得她了。

    「小女子一身武功,都是家祖親傳。」

    秦峰皺了皺眉頭,回頭說道:「小段啊,在咱們仙界,不興自稱『小女子』,聽了彆扭。這樣吧,你如果覺得自稱『我』有些不恭敬,那就自稱『嫣然』吧。」

    「是,仙師。」秦峰有心顯擺,他的輕功雖不如凌波微步精妙,但那也是一等一的高超功法。加上他功力深厚,輕身功法使了出來,走在雪地上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這一來,倒令段嫣然對他更加欽佩恭敬,他說一,她不敢說二。

    「嗯,你那北冥神功,練得怎麼樣了啊?」秦峰對這種功夫最感興趣。他是個懶人,對勤修苦練不感興趣。家傳的武功只需盡情吸收玉中真氣便可,若是讓他自己從頭練起,一點一滴累積內力,那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嫣然已將北冥神功練成。」

    「我看你一身內力相當深厚,在你這個年紀,應該不是自己練出來的吧?」

    「仙師明鑒,嫣然未曾用北冥神功損人利己。嫣然一身功力,全是家祖傳給嫣然的。」段嫣然的語氣有些慌亂。

    「嗯,這我倒相信。你小姑娘看上去溫柔純良,也不是會做壞事的樣子。段譽年輕的時候吸遍天下,自己沒好好練過一天功夫,內力就深厚無比。不過被他吸掉內力的人,多半是心懷不軌之徒。嗯,他若是逆運北冥神功,傳你一身深厚內力倒也不是難事。」

    現在秦峰已經進入了狀態,扮仙師扮得癮大了。

    而段嫣然聽他的語氣,似是對自己祖父的生平瞭若指掌,對他更加佩服。

    「仙師神目如炬,洞察秋毫,嫣然佩服。」

    秦峰微微點了點下巴,心中得意之極。他自然沒安什麼好心,平白揀到這麼一個極品蘿莉,還與那神奇的武俠世界有關,秦大少眼下自然極為興奮。美女麼,寧殺錯莫放過,更何況是身兼幾大神奇武學的美女?

    那六脈神劍先不說,威力不見得能比驚寂指更大。但是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倒是十分吸引人。秦峰的逍遙游輕功快則快矣,卻不如凌波微步精巧,若能學會凌波微步,躲子彈會不會更加便利?而若是能學會北冥神功,那更是美妙啊!嗯,世上沒多少武功高手,這內力或許吸不到了。但是那些人造神的超能力,不知道可不可以吸過來為己用。

    不過,在此之前,須得讓小姑娘明白一件事,否則的話一切都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想到這裡,秦峰停下腳步,轉過身,一本正經地對小姑娘說道:「嫣然哪,我有句話得告訴你。沒事兒別出家當尼姑,佛祖會生氣的。」

    「啊?為什麼?」段嫣然不明所以。

    「這不廢話嗎?你要是出家當了尼姑,少爺我還怎麼將你收入房中?你不作我老婆,我還怎麼跟你學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秦峰心中如是想。當然,這話是不能如實說出來的。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四章 冬季到京城去破處

    「啪」,周雅琪手指頭上冒出一團小小的火焰,秦峰湊著那團火焰點著了煙,滿足地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煙圈。

    段嫣然穿著一身周雅琪的衣服,身子陷在沙發裡,瞪大眼睛盯著周雅琪手指上那團小小的火焰。

    周雅琪望著她嫣然一笑,輕輕晃了晃手指,那團火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段嫣然頓時滿臉崇敬地道:「周仙師神通廣大,空手生火如此舉重若輕,便是昔年精擅『火焰刀』絕學的吐蕃國師鳩摩智也無法如周仙師這般精巧地控制火焰。嫣然佩服。」

    周雅琪笑瞇瞇地膩在秦峰的肩膀上,道:「一點小伎倆罷了。」

    這時,宋慧智一臉微笑地自大門走進了堂屋,邊走邊道:「這套沙發放在哪裡?」

    在她身後,凌空懸著一套真皮組合沙發,隨著她的步伐緩緩地,如羽毛一般飄進屋來。

    「哦,堂屋裡的沙發足夠了,把這套運到中院兒的廳裡去吧。」秦峰隨口說道。

    宋慧智點了點頭,步履輕盈地穿過堂屋,向著中院走去,那套沙發不緊不慢地離地三尺飄在她身後。

    段嫣然滿臉虔誠地看著宋慧智,道:「這般隔空攝物的本事,就算是當年聞名天下的丐幫幫主蕭峰的擒龍功,也無法做到。擒龍功隔空攝物雖無往而不利,但讓這般龐大的物事,懸空飄行卻也力有未逮。」

    宋慧智回過頭,對著她微微一笑,「彫蟲小技而已。」

    小姑娘被唬得一愣一愣地,道:「仙師神通,非我輩凡夫俗子能窺一二。」

    堂屋中忽有陣陣花香傳來,段嫣然抬頭一看,只見堂屋中不知何時已是花瓣滿廳。那無數七彩花瓣自空中飄落,揚揚灑灑落到地面,又化作團團光屑,消失無蹤,像是鑽進了地面一般。

    花雨之中,歐陽靜身周裹著一團肉眼不可見的旋風,雙足離地三尺從大門口飄了進來,一台等離子背投彩電在她身後,被一團旋風裹著,隨著她飄進屋來。

    「這台電視就放在堂屋吧,大家也好一起看。」秦峰隨手指點了一個位置,歐陽靜點了點頭,酷酷地將電視放到了堂屋南牆的一套組合櫃上。

    「哇,天女散花……」段嫣然雙手捧在胸前,滿眼小星星。小姑娘畢竟還未滿十四歲,還是小孩兒心性,看到歐陽靜身周飛舞著無數飄香花雨,頓時小女孩本性流露。

    段嫣然被秦峰拐到家裡已經是第三天了。頭兩天,秦峰和周雅琪、張潔忙著考試,沒空好好調理這小姑娘。現在考試結束,張潔說眼看要過年了,提議把祖屋好好裝扮一下,多購置點新家俱、家電,秦峰點頭應了,同時也藉著這機會,向段嫣然好好展示一把「仙界」諸「仙人」的實力。

    宋慧智和歐陽靜本來是不會陪著秦峰瞎胡鬧的,周雅琪性子活潑,心中又似乎有那麼一座斷背山,對調戲小女孩兒這類事情樂此不疲,倒是主動應承下來。但是當秦峰向諸女說清了段嫣然神奇的來歷,宋慧智便也立馬答應下來。歐陽靜那裡頗費了些周折,後來秦峰採納南晨星的提議,給靜姐姐封了一個五千塊的紅包,靜姐姐頓時巧笑嫣然地答應下來。

    當時,靜姐姐接過紅包,飛快地掂了掂份量,然後冰凍的俏臉閃電消融,向著秦峰嫣然一笑,令秦峰頗有受寵若驚之感。

    擺平了三個人造神,南晨星和張潔又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眾人聯手唬弄起這個來自武俠書中世界的小姑娘,便是智計百出,無往而不利。

    秦神棍被段嫣然滿口仙師地叫著,隱隱有了些飄飄然的感覺。幸好家裡的人造神夠多,唬唬小姑娘容易之極。憑諸女手段,將段嫣然牢牢綁在秦神棍家裡,信奉人至賤則無敵的神棍大人也沒覺得有什麼無恥的。

    「人,是可以無恥到我這地步的。」絲毫沒有騙小女孩是極無恥行為的秦神棍心中得意。

    擺弄好了電視,接上電源、信號接收器,秦峰打開了電視。

    那方方正正的銀白色薄匣子裡突然跳出來的畫面和人聲嚇了段嫣然一跳,她裹著那略顯肥大的羽絨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花容失色地驚叫著,指著電視屏幕說道:「那,那是什麼?那些人,那些人怎地給困在了這小小的匣子裡?諸位仙師,這是什麼仙法?難道這些人得罪了諸位仙師,給諸位仙師以大神通關進去了麼?」

    秦峰忍著笑,彈了彈煙灰,一臉正色地對段嫣然道:「小段啊,這個呢,是仙界的一種法術,叫做『玄光鏡』。通過這『玄光鏡』呢,我們可以看到十萬里之物的物事。領略異國風光無需舟車勞頓,只要坐在家裡,便能知曉天下人事。」

    說著,他拿起遙控器,隨意調了幾個台,恰巧轉到一個正播放著香港老版《天龍八部》的地方台,這一集正是少林寺大會的場面。蕭峰、虛竹、段譽三兄弟在群雄環伺下把酒言歡,磕頭結拜,然後大戰少林。蕭峰對莊聚賢,虛竹對丁春秋,段譽對慕容復,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段嫣然瞪大妙目,??洩膝s著,嫩蔥似的手指頭點個不停,「這,這怎麼可能?佛祖啊,那個人,那個人用的是六脈神劍……他叫段譽?他的樣子怎地與我祖父不同?啊,還有蕭峰、虛竹……這不是,這不是祖父時常給我提起的,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戰嗎?」

    秦峰微微一笑,道:「這玄光鏡還有一種本事,那便是知過去未來。過去五千年,未來五千年,在玄光鏡中都能看到。你瞧著這裡面的段譽跟你爺爺長得不同是吧?其實很正常。你現在看到的,是你爺爺少年時與他兩位義兄大鬧少林寺的場面。他那時候才多少歲?現在又多少歲了?他那時候,連他神仙姐姐都沒追到呢!後來得了美人,心情愉悅,又武功大進,這樣貌嘛,當然會有所改變。」

    段嫣然聽他這一解釋,也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心中仍有疑慮,但是秦仙師是這麼說的,仙師的話還能有假麼?

    秦峰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嫣然哪,你奶奶是誰?王語嫣還是木婉清?又或是鍾靈兒?」

    段嫣然聞言忙道:「回仙師,嫣然祖母,正是祖父的皇后王氏諱語嫣。」

    秦峰原本就料想如此,瞧段嫣然這仍未成年,便已初具顛倒眾生規模的容顏,想必是王語嫣一脈。

    段嫣然現在已對這能知過去未來,能看到世界十萬里的「玄光鏡」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湊到電視跟前,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她小時候曾聽祖父追憶過年少輕狂事,雖然略知一二,但是知之不詳。眼下正好有一個瞭解祖父,和祖父口中的江湖、英雄的機會,她又怎會放過?正在播放的《天龍八部》中,雖有一些事跡是藝術加工,純屬杜撰,但哄騙這個對祖父生平僅略知一二的小姑娘也足夠了。

    見段嫣然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秦神棍也不打擾她,與膩在他肩膀上的周雅琪一起出了堂屋,幫著南晨星等女搬運起今天新買的家俱來。

    張潔正在院子裡指揮南晨星等女從貨車上往下搬東西,貨車司機是張潔統領的黑幫中的心腹手下,今天見著諸女大顯神通,算是大開了眼界,不過瞧他的神情,顯然不怎麼自在,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所幸他以前也曾見過張潔那快得不似手類的一雙快手,眼下雖見著了那麼多超自然的情形,倒也硬挺著沒嚇暈過去。

    見秦峰出來,張潔向他招了招手,說道:「阿峰,快來,有你的信。」

    「我的信?」秦峰有些納悶,他無親無故,僅有的一些朋友也全都跟他住在一起。這時節,有誰會給他寫信?忽然心中一動,一股難以言述的欣喜自心底躥了出來,難道是菲菲寫來的?

    三步並作兩步掠到了張潔身旁,秦峰大手一伸,道:「信呢?」

    張潔從挎包裡掏出一封特快專遞,交到了秦峰手裡,笑瞇瞇地道:「這信寄到了我在仁昌集團的辦公室,註明讓我轉交給你。」

    秦峰接過信封一看,上面的字跡娟秀清爽,看字跡,與王菲菲走前留給他的字條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再一看寄件人一欄,正寫著「菲菲」兩字。

    秦峰頓時心中狂喜,手指輕輕一劃,封套便給劃出一條整齊的口子。

    張潔見秦峰激動地手都有點發抖,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不過她是個聰明乖覺的女孩,臉上不露半分破綻,笑瞇瞇地道:「阿峰,你那菲菲姐倒也真有些本事,知道仁昌現在由我作主,便把信寄到了仁昌集團大廈。你說,該怎麼謝我?」

    秦峰哈哈一笑,一把抱住張潔,死命地在她光滑的臉蛋上「啵」地親了一口,大笑道:「我以身相許行不?」說著,在她挺拔的酥胸上捏了一把。

    張潔一聲輕呼,剛想大發嬌嗔,卻見秦峰拿著信,手舞足蹈地如一陣旋風般衝進了屋裡。

    看著秦峰那欣喜若狂的樣子,張潔心中那醋意不知怎地消減了不少。在這孤苦無依的女孩兒心中,看到秦峰如此高興,她心裡便也跟著高興起來。

    秦峰衝到了自己房間,掏出裡面的信件,一眼看去,只見上面只寫了寥寥數行。

    「大笨蛋秦峰,

    我爸爸媽媽要來北京過年,你馬上給我來北京,見見我爸爸媽媽,順便陪我過年!

    記住,那些個女孩子,一個也不准帶來。你小子花心我不管,反正今年過年我要你陪我一起過,多一個電燈泡都不行!

    要是你敢帶一個來,你就死定了!

    要是你放假了不馬上趕來,你也死定了!

    菲菲。

    PS:我在北京的住址是……」

    命令似的語氣,霸道而簡潔的行文風格,正是向來在秦峰面前以大姐頭自居的王菲菲一貫的風格。

    在王菲菲住在這裡的幾日裡,秦峰見慣了她的小女兒情態,心裡明白那是因為她自覺多年來沒有找秦峰,心中內疚,才約束著自己的性子。

    說起來,秦峰心裡其實不願她委屈了自己,處處順著他,依著他。他喜歡的王菲菲,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女孩兒,是那個行事霸道,大大咧咧,對著他時卻心細如髮,在霸道中隱含著如水溫柔的女孩兒。

    一味地委屈順從不是她的性格。

    現在見王菲菲終於恢復了本色,秦峰興奮地在房中連翻數個跟頭。

    他將手中那僅有寥寥數語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了出來,自語道:「菲菲啊,我為了你忍了這麼久,身旁美女環繞,卻只能看不能吃,我這寶貴的童身,可是一直為你留著啊……如今終於能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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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五章 驚心二十四小時(一)

    秦峰挎著一個黑色的旅行包,排在火車站進站口的長長人龍中,耐心地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動著。

    今天人很多,正值寒假,北上的旅客暴增。幸好離春節還有十幾天,否則的話,臨近春節那幾天,說不定還真沒辦法坐上火車了。

    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秦峰想起送自己來車站時,張潔抱怨自己不該執拗地要坐火車。說是坐飛機的話,不僅舒服寬敞,而且只需三個小時就能到北京了,哪用得著擠得這麼辛苦?

    秦峰也不好說是因為自己父母都是因飛機失事而去世,自己心理上對坐飛機有種抹不開的陰影。要是真這麼說了,豈不是在小丫頭面前示了弱?只得說是自己長這麼大沒坐過火車,想體驗一回坐火車的滋味,且順便領略一下沿途的風情。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為了體驗生活,秦大神棍連軟臥都放棄了,買了硬座票。

    排了一刻多鐘的隊,終於進了站。上了自己的那節車廂,秦峰按著票上的車座號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位置不錯,是車廂中央靠窗的一個位子,他上來得還算較早的,現在鄰座都還沒來人。

    將旅行包放到了行李架上,秦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有些新鮮地東張西望著。

    不多時,這節車廂裡的人漸漸滿了起來,秦峰對面和鄰座的位子上也都坐上了人。

    對面是一對年輕夫婦,男的戴著金邊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女的長髮披肩,穿著淡紫色的長風衣,長相甜美,懷裡還抱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

    他右邊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地攤名牌,西裝袖口上的商標都還沒拆,腳下擺著一個大號旅行袋,看上去像是個返鄉的打工仔。

    秦峰有些失望。他本來期待能夠發生一段火車艷遇的,可是看樣子這好運輪不到他頭上了。秦峰閉上雙眼,打算先假寐一番,等火車過了幾個站之後再去補一車臥鋪票。二十多個小時的車程,旁邊又沒有美女相伴,何必自討苦吃?

    如今秦峰內功已經大成,進入了道之一境。體內真元即使不運功打座,就算是吃飯、睡覺、走路的時候,也可自行循環不息,發展壯大。且真元自行循環增長的速度,比起專心打座修煉也絲毫不差。

    當然,與不勞而獲直接從玉石中吸收真氣再轉化為真元相比,無論是打坐時還是自行循環增長,真元增長的速度都太慢了。所以習慣了不勞而獲的秦峰才想學到段嫣然家傳的北冥神功,等將來玉石中的真氣都吸收完了,便用北冥神功去吸別的武林高手的內力。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耳旁傳來一陣嘈雜聲。秦峰六識敏感,平時方圓百米之內落葉飛花即可收入雙耳,如果刻意運功於雙耳的話,這聽覺範圍可擴展到方圓五百米的範圍。嘈雜聲一響起,他便聽出是一行人上了火車。從腳步聲判斷,這一行人數為十人,其中六人腳步聲沉重,體格比起普通人要好得多。另四人中,有三人穿著高跟鞋,不用說肯定是女人了。最後一個腳步聲略顯沉滯,腿腳似乎不大靈便,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聽到這一行人正往車廂中站走來,秦峰睜開雙眼,隨意往後瞥了一眼。

    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月白色風衣的年輕女子與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走在最前。

    那女子圍著一條白色的寬圍巾,遮住了下巴與大半臉頰,戴著一副寬墨鏡,將眼睛眉毛遮得嚴嚴實實。從裸外在外的面部皮膚來看,這女子皮膚好得出奇,臉形輪廓看上去是那種非常完美的鵝蛋形,但看不清具體樣貌。

    白風衣裡面是一身淡黃色的羊毛衫,胸部高聳,腰肢纖細,雙腿修長,身材相當出色。

    她旁邊的老人身材清瘦,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面帶微笑,精神看上去很好,但是腿腳略有些蹣跚。

    看到這領頭的女子和老人,秦峰只覺有些眼熟,好像這兩個人他都見過,但是具體是在哪裡見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在這兩人身後,跟著兩個年輕的女子,相貌姣好,但都板著臉,一副非常不爽的樣子。再往後,是六個身著黑西裝的彪形大漢,體格比起一般人要雄壯得多。

    這六人一看就知道是保鏢了,最前面的兩個保鏢各提著一口大皮箱。這六個保鏢滿臉嚴肅地四下打量著,像是在尋找可能對他們的僱主構成威脅的潛在存在。但秦峰一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這六個保鏢空有其表,其實卻是菜鳥,那四下打量的動作,只不過裝裝樣子給僱主看罷了。

    女子和老人坐到了與秦峰這一排位子只隔一條過道的那排座位上,兩人面對面坐著,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年輕女子各自坐在女子和老人的身邊。

    那六個彪形大漢坐到了前面四人前後排的鄰座上,將他們圍在中央。

    在這一行人坐定之後,秦峰便沒繼續打量他們了。那領頭的女子身材好是好,可惜看不到相貌,不能確定是不是美女。臉部輪廓雖然好看,但是誰知道她是不是大小眼呢?更何況,她有三個同伴,還有六個保鏢,就算是美女,秦峰估計自己也沒多大機會過去搭訕。

    看來這趟旅途的艷遇是不用想了。秦峰心中暗道,有些遺憾地闔上了雙眼。

    火車搖搖晃晃地開了起來,不多時便出了站,高速行駛起來。聽著車軌撞擊的輕微響動,秦峰不知不覺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過道那邊的女子身上。

    車廂裡很是嘈雜,聊天的、爭座位的、嗑瓜子的、打電話的、哄孩子的,種種聲音糾纏在一起,匯成千奇百怪的響動。

    但是秦峰的雙耳卻過濾了各種聲音,將隔壁的那四人的輕聲對話盡收耳中。

    「蕭小姐,早就聽說你從來不坐飛機,坐火車也只坐硬座。沒想到以你的身價,還能保持如此勤儉的作風啊!」老人清爽的聲音。

    「呵呵,方導說笑了。倒不是勤儉,只是我有非常嚴重的暈機浪,所以寧願坐一天的火車,也不願坐一個小時的飛機。」被稱為蕭小姐的,正是那個領頭的女子。她的聲音非常好聽,滑膩中帶點磁性,聽上去非常性感。「坐火車嘛,當然要坐硬座才有意思。臥鋪的空間太窄小,我總覺得一坐起來就會碰著頭似的。」

    老人:「蕭小姐的見解與眾不同啊!我見過那麼多大腕,有的即使有暈機浪,為了排場也非得坐飛機,有的甚至還包飛機。像蕭小姐這麼坦誠的,老方我還是頭一次見。」

    「為了排場折磨自己的身體,小蕭我還沒有這麼愚蠢。」

    「說得好,蕭小姐真是性情中人。」老人讚道。

    「對了,方導,這次的男主角還沒選定嗎?」蕭小姐問道。

    老人略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本來是選定了的,男主角由杜德威出演。可惜,快要簽合同的前一天,小杜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

    「哦,這事我聽說過。小杜的腿是粉碎性骨折,短期內沒法演戲了。」

    「本來由小杜和你演對手戲最合適不過,可惜啊!」老人搖頭歎道:「圈子裡像小杜那樣既有演技,身手又好,外形還那麼好的明星只有兩三個。除了小杜外,另外的幾個年齡上又不大合適……」

    「還有半個月就要開機了,這男主角再不確定,劇組損失就大了。」老人身旁的一個女子歎了一句。

    聽到這裡,秦峰已經想起那個蕭小姐和老人是誰了。難怪初見二人時便覺得熟悉,原來還真是熟人。

    蕭瑤,華夏新一代偶像明星,歌星出身,十七歲出道,出道頭一年即一炮而紅。出道第三年進軍演藝界,處女作《倩女幽魂》,依此獲當年華夏電影節最佳新人獎。此後三年,以每年一部的速度連拍三部電影,片片熱賣。並於去年獲香港金像影后,人氣一時無兩。

    傳聞她正準備進軍國際影壇,亞美歷加好萊塢大導演斯皮爾伯格已對她發出正式邀請,請她去亞美歷加參演投資達五億美元的某部大片。

    說起來,秦峰還勉強算是蕭瑤的粉絲。凡是蕭瑤的電影、唱片,他全都收藏了。關於蕭瑤的各方面資料、小道新聞,他也都收集了不少。不過秦峰不是什麼狂熱的追星族,他喜歡蕭瑤,僅僅是喜歡她的美貌罷了。做春夢的時候,大多數也是以她為意淫對象。

    方天德,華夏國著名影視劇導演。將商業與藝術完美地鍥合到一起的影視奇才。每兩年出一部電影,每部片子都大紅大紫,號稱「票房偉哥」,蕭瑤的銀幕處女作《倩女幽魂》便是與他合作。前兩年電影市場不大景氣,他轉拍電視劇,專拍古庸大師的名著。一年前拍出的一部《射鵰英雄傳》紅遍全國,無論是國家台還是地方台,收視率幾乎全部高居首席,並以此片捧紅了新一代實力小生杜德威。

    現在聽兩人談話的內容,好像又在策劃一部新片。

    秦峰聯想起網上的新聞,最近網上炒得很厲害,說是方導要拍新版《神雕俠侶》,大明星蕭瑤將加盟出演小龍女。當時還以為是傳言,蕭瑤如今什麼身價?怎麼會去拍電視劇?可是現在聽到兩個人在這裡談話,想來傳言是真了。

    與大明星和著名導演在這火車上不期而遇,秦峰並沒有怎麼激動。

    以前喜歡蕭瑤,那是少年懷春,想有個做春夢的對象。但是現在秦峰坐擁王菲菲、張潔等極品美女,曾經對蕭瑤的那種感覺漸漸淡了一些。

    銀幕的蕭大明星時而化身為清純少女,時而化身為妖艷女鬼,時而又化身為冷艷間諜,無論出演什麼角色都能將她最美的一面展現在世人面前。憑心而論,在銀幕上看到的蕭瑤即使用最美的光影裝扮,也不過比王菲菲等女略勝一籌,在銀幕之下,她不見得能強過秦峰的那些女人。

    不過美女在旁,以秦峰的性子自然要多加關注,怎麼說這也是他從前的意淫對像不是?

    他閉著眼睛,面帶微笑,繼續竊聽著他們的談話。

    方導:「這次在A市海選,只選到兩個配角,出演耶律齊和尹志平還可以,演楊過總是缺了那麼一點痞氣。北京那邊的海選也正在進行中,聽說選出了幾個身手、外形都不錯的年輕演員,說不定我們這次回去,就能選出中意的人選來。」

    方導最喜歡扶植新人,杜德威就是他一手捧紅。就算是一個沒有名氣的新人,衝著方導和蕭瑤的名氣,只要演技不是爛得出奇,說不定都能小紅一下。如果演技上佳的話,一炮走紅也不是奢談。

    接下來的談話,就是方導和蕭瑤交流對角色的理解。從二人的對話聽來,蕭瑤還真是要演小龍女這個角色。

    這時,秦峰忽然聽到一聲非常熟悉的脆響,接著便是小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驚叫聲。

    他猛地睜開眼睛,那聲脆響他再熟悉不過了,那分明是拉動槍栓的聲音!

    更加離譜的是,那拉動槍栓的聲音正是在他身邊響起,小孩的哭聲和大人的驚叫聲也是在他身邊響起!

    睜眼一看,只見那個坐在他身邊的疑似打工仔的人類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微型衝鋒鎗,槍口正比在一個小孩子的腦門上,那小孩正是坐在他對面的夫妻抱著的小女孩!

    「赤日炎炎,光耀扶桑!」一聲嘶啞的喊叫,連續三聲拉動槍栓的聲音在這節車廂內響起!

    第六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二)

    華夏國貴為東方第一強國,但並不稱霸。不像亞美歷加一樣,管天管地管海洋。但是世上偏偏有一個組織,處處與華夏國過不去。

    一千八百年前,新秦帝國第二代皇帝秦仁聯合舊秦帝國皇帝嬴公子羽,渡海遠征東瀛島國,將東瀛島國征服,將東瀛四島收為華夏四省。

    秦文帝秦仁以仁治國,並未對東瀛四島上原住民斬盡殺絕,而是想以文化侵略的方式,令東瀛民族徹底融入華夏民族。但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千百年來的教化和通婚,早已令東瀛大和民族絕大部分後代子孫忘了祖先,以華夏民族自居。卻也有一部分頑固不化的大和島民,不服教化,心念舊國。

    從古時起,大和餘孽曾無數次在東瀛四島和華夏大地上興風作浪,製造混亂,甚至曾在華夏民族內亂之時,舉兵反叛,妄想趁亂復國。

    雖然大和餘孽從未成功過,但是華夏國也從未能將大和餘孽徹底剷除。

    延至現在,世界上最著名的恐怖組織之一,大名鼎鼎的赤日教,便是一個由大和餘孽組成的國際恐怖組織,專門針對華夏國及與華夏國交好的周邊國家製造恐怖活動。

    既然是恐怖組織,那麼他們的行動也就毫無顧忌。製造混亂傷亡,搞破壞才是他們的目的。狂熱的赤日教徒甚至可以在身上綁上幾十斤TNT,衝進人群密集的地方引爆。

    所以當秦峰聽到「赤日炎炎,光耀扶桑」這赤日教的八字口號之後,心中不由大驚。

    如果是綁匪或是劫匪還好辦,即使這車上的劫匪再多,秦峰也有信心將之一一擊破。

    畢竟劫匪不會動轍拉上全車的人陪葬,即使他們有這個想法,也不見得有這個能力。

    但是現在既是赤日教,那麼他們的目的就不可能是為了錢。從歷次赤日教製造的恐怖活動看來,赤日教徒有著相當高的軍事素養,其中最精銳的部隊「赤日戰隊」號稱擁有世界一流的特種作戰水平。

    憑秦峰的功夫,自保沒有問題。但如果想逞一把英雄豪氣的話,以赤日教的手段,也許這列火車上現在已經堆積了相當數量的炸彈,一個不慎,就可能車毀人亡!

    心裡飛快地盤算著,秦峰瞇起了雙眼,神色惶惶地作出一副驚駭的模樣,身子瑟縮在車座上,簌簌發抖。

    對面的夫婦男的怒目圓瞪,狠狠盯著與秦峰鄰座的那赤日教徒,女的已經泣不成聲。他們的女兒被那赤日教徒揪著後背提到空中,槍口正指著那小女孩兒腦袋。

    女孩兒揮舞著四肢,哇哇哭叫著,小臉漲得通紅,大眼睛裡不住地滾出淚珠。

    車廂裡一片混亂,四個赤日教徒一色的烏茲衝鋒鎗,分站車廂前、中、後三部,將整個車廂牢牢控制住,兩頭過道口上的門已經關上。

    秦峰在假裝驚恐瑟縮上車座的時候,眼睛飛快的在車廂內掃視了一番。只見車廂前部過道口的門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事業有成人士的中年壯漢。中部的則是那個打工仔一般的中年人,尾部過道門前站著的,是一個滿臉青澀,看上去不滿二十歲的年輕小伙子,胸口還別著A市科技學院的校徽。

    另有一個鄉村婦女一般的中年女人,左手提著一把槍刺,右手持槍,在車廂裡來回巡視,厲聲叱吒著,嚴令驚惶失措的乘客們安靜下來。

    秦峰心下凜然,這赤日教果然名不虛傳,教徒三教九流,什麼人物都有。更可怕的是,他們居然能夠避過安檢,輕輕鬆鬆地就將這麼強的火力帶上了火車。

    依稀有幾聲槍響傳來,伴著幾聲壓抑的慘呼。看來是車上的乘警被車上潛伏的赤日教徒解決了。

    秦峰不是列車員,所以不知道這列火車有多少節車廂。軟硬臥各有多少節、座車共有多少節、餐車有多少節統統不知道。這樣一來,他自然無法猜測車上一共來了多少赤日教徒。

    乘客中間一般會混上一些便衣乘警,但數量不會太多,火力不可能太猛,看現在這情形,怕是指望不上了。

    「做,還是不做?」秦峰心中飛快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以他的實力,殺人於無形之間不難,但怕就怕在他除掉了所有明裡的赤日教徒之後,會有混在乘客中,現在還沒有暴露出來的赤日教徒暴起發難。

    赤日教徒的人肉炸彈和基地組織的黑寡婦齊名,天知道這趟火車上那些表面上被槍指著的乘客中,會不會有幾個全身綁滿了炸彈的赤日教徒。

    更何況,如果今天出手殺人,就算能除掉所有的赤日教徒,挽救這趟火車上的乘客,他也必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身手。

    殺人不難,對現在的秦峰來說,殺人就像捏死螞蟻一般輕鬆。但是華夏畢竟是個法制國家,他不是執法者,殺人只能在暗地裡進行。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殺人,就算殺的是恐怖分子,救的是車上的乘客,他也會引起相關方面的注意,以後的日子可能就過得不那麼舒服了。

    不過如果不幹掉這些恐怖分子,讓他們徹底掛掉的話,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引爆炸彈。

    「如果小段在身邊就好了!」秦峰心中有些懊惱。這次出門,他把段嫣然留在了家中。段嫣然有張潔等女作陪,又有電視可看,倒也不覺得孤單。秦峰走之前還曾叮囑她,讓她密切注意南晨星等四個隨時可能暴走的女暴龍。讓她如果發現四女有所異常的話,馬上想辦法將她們擊倒。

    段嫣然一身內力傳自段譽,段譽內力之雄厚,在《天龍》的世界中僅虛竹子能與之相比。而憑她一陽指的點穴功夫,再加上凌波微步這種天下無敵的保命輕功,在南晨星等四女徹底暴走之前,應當能將她們制住。

    也就是因為要把段嫣然留在家中牽制南晨星四女,否則的話,秦峰肯定會把她帶在身邊。小段還是幼齒,就算把她帶到北京,只要說清楚她的來歷,再讓她在王菲菲面前耍上一套六脈神劍什麼的,王菲菲肯定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相當高興。

    而如果現在段嫣然在身邊的話,憑她的一陽指的點穴功夫,當然可以將這些赤日教徒擒而不殺。

    點穴這門學問太深厚了,秦峰現在身兼四大絕藝——遮天手、驚寂指、天劍、霸刀,無一不是殺人的伎倆。驚寂指雖然也是指法,但卻不是點穴的指法。一指戳上去就是個血淋淋的孔洞,事後驗傷難免會引起注意——張昌羽就是那麼死的,A市警察局現在雖然無從追查兇手,但肯定存有他的驗屍報告。

    而如果用當初殺死張知仁那種驚寂柔指幹掉車上的赤日教徒的話,且不說這些赤日教徒在他手下像得了心肌梗塞一樣,無絲毫傷痕地死去會顯得多麼詭異,就算是車上乘客們神經夠粗能夠忍受那種詭異的情形,日後難免會有人將這些赤日教徒的死與張知仁的死聯繫起來。

    而遮天手、天劍、霸刀雖然也能將人打成廢人,令其徹底失去反抗能力。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算廢了赤日教徒的四肢,也難保他們不能引爆身上可能綁著的炸彈。

    畢竟廢掉人的四肢,不像點穴那樣,可讓人一動不動。尤其遮天手、霸刀太過霸道,打在人身上破壞力太強。稍稍溫柔一點的天劍又太難練,俗話說百日刀千日劍,秦峰雖有速成的法子,但天劍所需的境界太高,秦峰到現在也不過剛剛踏入了天劍之境的門檻。

    正在秦峰左右為難之時,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忽然跳了起來,淚流滿面地撲向那抱著她孩子的赤日教徒。此時那小女孩已經哭得聲嘶力竭,那女人一邊叫著「把孩子還給我」,一邊發瘋似地揮舞著雙手,腰胯抵在橫在她與那赤日教徒之間的桌子上,身子前傾,猛抓向那人的手臂。

    恰在此時那在車廂裡巡行的村婦打扮的赤日教徒剛好從這裡經過,見那女人撲了起來,不假思索地反手一揮,那烏黑的軍刺劃過一道烏光,狠狠地扎進了那女人的心口。

    那村婦一般的赤日教徒手勁極大,不過三十公分長的軍刺將那女人釘了對穿,衝力讓那女人向後仰倒,口中噴出鮮血。那赤日教徒冷哼一聲,抽出軍刺,那女人心口頓時鮮血狂飆,噴了坐在她對面的秦峰滿頭滿臉。

    車廂中頓時響起一片尖叫,那女赤日教徒哼哼冷笑幾聲,槍口一指某位義憤之下跳起來的男士,輕輕一扣扳槍,槍口噴出一團火舌,一個三連發點射,將那男士頭上打出三個血洞,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在過道裡,鮮血和著腦漿泊泊流了出來。

    猝然響起的槍聲壓住了車廂裡的驚叫聲,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有膽大的恨恨地望著那幾個赤日教徒,不過更多的人卻是惶恐地低下了頭去。

    滾燙的鮮血淋在秦峰頭上,秦峰感到心中壓抑的火氣騰地竄了上來。

    他瞇著雙眼,盯著那躺在自己丈夫懷裡,渾身鮮血淋漓,死不瞑目的女子,雙瞳中湧起一團血雲,現出那修羅煉獄的景象。

    那女子看上去很斯文的丈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眼血紅。他抱著妻子漸漸冰涼的屍體,女兒淒厲的哭叫聲不住地衝擊著他的耳膜。

    男人的血性被點燃了,他抬起頭,牙齒咬得??息@響。

    「怎麼,你有意見?」那個打工仔一般的赤日教徒獰笑著,槍口對準了他的胸膛。

    秦峰衝著那男人連打眼色,但那男人恍若未覺,面孔地扭曲地瞪著那赤日教徒,忽地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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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5:51 |只看該作者
一句話剛剛說完,男人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嗖地一聲,那把捅死了他妻子的烏黑軍刺已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右眼,穿透了他的後腦,釘在車座靠背之上。

    那男人身子抽搐了幾下,氣絕身亡。

    那女赤日教徒拔出軍刺,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軍刺上紅白黑三色夾雜的液體,嘿嘿冷笑不已。

    小女孩見父母接連遇難,頓時淒厲地大哭一聲,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那抓著她的赤日教徒隨手將她扔到秦峰身旁的座位上,用某種鳥語一般的語言向那女教徒嘀咕了幾句,那女教徒點了點頭,一腳踢碎秦峰旁邊的車窗,單手提起女人的屍體,扔出了窗外,接著又將男人的屍體扔了出去。

    秦峰眼角一陣抽搐,這女教徒刀法極準,手勁極大,腳也厲害得很。這點功夫雖然不放在秦峰眼中,但是如果車上像她這樣的人再多一點的話,秦峰沒有把握在他們引爆可能存在的炸彈之前,將他們全部幹掉。

    這時,車廂裡的喇叭忽然響了,一個聽上去很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乘客大家好,我叫小泉古三郎,華夏名古朗。我是本次列車的列車長,非常歡迎大家來參加此次死亡旅程。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是北京西站,中途將不再停車,將大家作好準備。當列車行抵北京西站後,大家將看到有生以來最美麗的煙花。另外再向大家介紹一下乘坐本次列車的幾位名人,被我點到名字的各位請隨我們的戰士到餐車來,我將為大家舉辦一個小小的酒會……」

    第七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三)

    秦峰沒有想到,這趟列車上還真的很有幾個名人。

    一個由A市幾個中型企業主組成的考察團,兩個從A市返回北京的立法委員,某軍區的某少將師長等等,甚至大明星蕭瑤和身為京城人民委員會委員的方導也在其中。

    秦峰就納了悶了,這些名人幹嘛閒得沒事來坐火車?坐飛機不是挺好嗎?雖然如果遭遇劫機的話鐵定是十死無生,而坐火車遇上這樣的事卻有九死一生的機會。

    「操,要不是你們坐在火車上,哪裡會有這樣的事?媽的,老子好不容易坐一回火車,就遇上這麼倒霉的事情……干,還連累死了這麼多人!」秦峰心中憤憤不平地叫罵著,不知不覺他已把這次赤日教的行動推到了那些坐火車的名人身上。

    秦峰注意到,當被點到名時,蕭瑤的放在桌子上的雙手頓時絞在了一起,一雙玉手劇烈地顫抖起來。而坐在她對面的方天德導演臉色變得煞白,嘴唇哆嗦了起來。

    如果遇上一般的綁匪,兩人想必也不會這麼失態。但這次遇上的確是赤日教,在華夏國,不知道赤日教凶名的,實在少得可憐。

    坐在兩人旁邊的兩個女助手也都嚇得不輕,驚惶失措地交換著眼色。而本來擔負著保護他們的責任的那六個保鏢,卻全都耷拉著腦袋,一副膽戰心驚的老實模樣。

    這也難怪他們,那六個保鏢雖然也是身高體壯的彪形大漢,但是他們的任務也就是應付一些瘋狂的歌迷,對付一些不入流的小流氓,碰上這特種軍隊一般的恐怖分子,他們實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那華夏名古朗,本名卻是很有大和民族氣息的小泉古三郎念完了名字,用帶著笑意的溫潤聲音說道:「除了我念到名字的各位外,各位親愛的乘客請安靜地坐在你們的位子上,安心地享受本次旅程。大家請放心,我們赤日教這次行動不是為了求財,我們絕不會侵犯大家的私人財產。好了,我的話就到這裡,有什麼最新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各位親愛的乘客。」頓了頓,他又說道:「我補充一點,剛才被我念到名字的各位乘客,請你們自覺地站起來,跟隨我們的戰士到餐車來。如果想躲避過去的話,我不敢保證你們不會提前發生一些意外。」

    他這句話說完後,蕭瑤和方導並沒有馬上站起來。而那個提著血淋淋的軍刺的女教徒,則在蕭、方二人座位的過道上踱來踱去,一雙冷厲的三角眼若有若無地打量著二人。

    見二人低著頭,好像還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那女教徒冷哼一聲,一揚手中軍刺,一道匹練似的烏光嗖地一聲飆進了方導身旁那女助手的肩膀,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將她生生釘在車座靠背上。

    那女助手痛呼一聲,大哭起來。方導猛地站了起來,顫聲叫道:「小王!」他猛地抬起頭,顫抖著看著那冷笑著的女教徒,大聲道:「我,我跟你們去!你放過她!快,快給她治傷……」

    那女教徒瞟了蕭瑤一眼,冷笑道:「蕭小姐?」

    蕭瑤有些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道:「我,我也去。」

    那女教徒滿意地點了點頭,緩緩地拔出軍刺,鮮血猛地從不規則地傷口中狂飆出來。

    「跟我走,會有人給她治傷的。」女教徒冷冷地說道,領頭走了出去。蕭、方二人緊緊地跟在她身後,身子都不停地顫抖著。

    站在秦峰身旁的赤日教徒等三人走出了車廂之後,冷哼一聲,走到那因大量失血而臉色蒼白,痛哭聲漸漸變小的女助手身旁,一把揪起她的頭髮,槍口抵住她的心口,扣動扳機,砰地一聲脆響,那女助手頓時香消玉殞。

    對面蕭瑤的女助手驚呼一聲,尖叫道:「你們不是答應給她治傷的麼?」

    那教徒聳了聳肩膀,說道:「死了,什麼傷痛都沒有了。你要不要試試?保證彈到病除,以後就連痛經都不會有了。」

    蕭瑤的女助手頓時噤若寒蟬,連連搖頭。

    秦峰怒火狂衝,忍不下去了!實在不能再忍了!照這麼下去,恐怕還沒等列車開到北京西站,這車上的乘客便都給他們殺光了。

    想到這裡,秦峰趁那個站在他身旁的教徒注意力沒有放在他身上,悄悄低下頭去,抓住旁邊垂下來的窗簾,伸指在那天藍色的紗布窗簾上輕輕一劃,割下來一條長六十公分左右,寬三十公分左右的布條。

    將布條罩在臉上,在腦後打了個死結,確保遮住了大半臉面,兩手中指上各扣上了一枚從昏倒在他鄰座上的小女孩羽絨服上扯下來的水晶扣子,秦峰這才抬起頭,站直了身子。

    在他站起來的同時,那守在車廂兩頭的兩個赤日教徒就注意到了他。還沒等他們將槍口指向他,秦峰側身而立,雙臂左右張開,兩手中指同時彈出,那扣在兩指上的兩顆扣子閃電般射出。

    「?v?v」兩聲悶響,被秦峰以驚寂指力彈出去的兩顆扣子正中前後過道門前的兩個赤日教徒眉心,擊穿了他們的額骨,蘊含在扣子上的暗勁將他們的腦髓絞得稀爛。

    兩人如枯木樁一般頹然倒地,車廂中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蒙面的秦峰身上。

    那正調笑著蕭瑤女助手的赤日教徒忽覺這女人眼神不對,好像正滿懷希冀地看著自己身後。那赤日教徒很是警醒,猛然轉身,卻見一個蒙著面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後。還來不及調轉槍口扣動扳機,那蒙面男子右手便閃電般揮出,以手作刀,飛快地在他雙肩上各切一記手刀。

    清脆的骨碎聲中,秦峰將那赤日教徒的雙肩肩骨切得粉碎。他一把撈住那教徒脫手掉落的衝鋒鎗,槍口頂在那教徒的眉心上,用變了調的嗓音低聲喝道:「車上有多少赤日教的人?除了你們這些拿槍的外,還有多少扮作乘客混在人群中?你們的陰謀是什麼?車上安裝了多少炸彈?說!」

    那赤日教徒冷哼一聲,忽然張口便想大呼。秦峰眼疾手快,槍口往下一移,捅進了他的口中,將他的聲音捅回了嗓子眼裡。

    「找死!」秦峰一扣扳機,子彈將教徒的後腦打出一個血洞,濺出的血液噴了他身後的蕭瑤女助手滿臉。

    那女助手頓時尖叫起來,秦峰雙眼冷電似地掃了她一眼,低喝道:「不想死就閉嘴!」

    那女助手馬上雙手摀住自己的嘴,靜了下來。

    秦峰滿意地點了點頭,在那已死的赤日教徒身上搜索一番,從他領口上搜出了一個鈕扣狀微型話筒,在他耳朵時面,還塞著一個微型無線耳機。

    「媽的,科技還挺先進的。」秦峰不客氣地將耳機塞進了自己耳朵眼裡,將那微型話筒別到了自己領口上。既然有微型話筒,那麼說不定秦峰剛才問的話已經被人聽到了。

    秦峰也不擔心,從那赤日教首領話中聽來,所謂的讓乘客們在北京西站看到一生中最美麗的煙花,大概就是指這列車將要在進站的時候被引爆。在華夏首都引爆一輛裝滿了乘客,其中還有幾個很有影響力的名人的火車,那將引起多大的轟動?

    所以在車駛進北京西站之前,車上的赤日教恐怖分子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引爆火車。就算知道了這節車廂裡已經發生了意外,他們應該首先想的是把這個意外消除掉。

    果然不出所料,耳機裡傳來一句急促的問話聲:「018,018,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秦峰冷靜地回想剛才那被槍打死的赤日教分子的聲音,運功改變自己的嗓音,模仿那死鬼018的聲音說道:「018收到,018收到。剛才有人奪槍,已被我擊斃。」

    剛才那個死鬼018動轍開槍殺人,秦峰打的那一槍再正常不過,就算槍聲被人聽到,也沒多大問題。

    對方似乎相信了秦峰的話:「019、020有沒有問題?」

    「沒有。」

    對方說道:「那好,密切注意,如有騷動,格殺勿論!」

    秦峰不假思索地回答:「哈伊!」

    大和民族已經差不多滅亡了,大和族的語言卻沒有從世界上完全消失。至少,大和餘孽還是在用的。

    剛才那兩個赤日教徒就曾用鳥語似的大和語言交流了幾句話,秦峰聽到那女教徒在踢碎窗子,丟那對夫婦的屍體出窗前,對剛才被他一槍打死的赤日教徒點頭說了一句「哈伊」,由此猜測這兩個單詞的意思便是「是」,於是搏了這一把。

    他倒不是閒得沒事,他知道對方不見得會完全相信他的話,說不定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察看。索性兵行險著,用一句大和語來拚一拚,獲得對方的信任。

    果然,對方傳來一句頗為滿意的:「喲~西!」

    這時滿車廂的人都露出了希冀的神彩,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峰,幾個少女看著秦峰的眼神甚至還透射出熾熱的愛意。

    秦峰打了個冷戰,搖了搖頭,手指豎在唇前,作了個噤聲的手勢。車廂中的乘客們見他舉手投足間便殺掉了三個持槍的恐怖分子,對他很是信任,頓時全都靜了下來。

    秦峰快步在車廂裡前後走了一圈,將那守著前後兩門的兩個赤日教徒屍體上的微型話筒和耳機搜了出來,又把他們的槍和身上的彈匣拿到手中。在三個赤日教徒屍體上一番摸索間,並沒有發現他們身上綁有炸藥,看來這些執槍的恐怖分子並不是作肉體炸彈之用。

    手摀住微型話筒,秦峰說道:「還有誰會用槍的?」

    車廂裡靜了一靜,不多時便有兩個人舉起了手。

    秦峰看了一眼,只見其中一人是蕭瑤的保鏢之一,還有一個是坐在車廂前排的一個身穿黑色皮夾克,剃著平頭,滿臉精悍的瘦高漢子。

    「他們是恐怖分子,不是普通的綁匪,要是跟他們作戰,隨時可能滿命。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那就一定沒命。你們也聽到了,他們想炸掉這輛火車。」秦峰眼神肅穆地看著二人,「拼,可能死,不拼,一定死。你們確定要跟我一起拚一拚?」

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八章 驚心二十四小時(四)

    那兩人走出各自的座位,來到了秦峰面前。那精悍的瘦高漢子沉聲道:「我叫韓海,是北京軍區現役軍人,我有責任和恐怖分子作戰。剛才是沒有武器,只要手裡有槍,未必拼不過他們。剛才眼睜睜看他們殺了四個人,現在我至少要打死四個恐怖分子,才能平我心頭之恨。」

    秦峰點了點頭,給了他一枝衝鋒鎗,兩個彈匣,一副話筒耳機。「你的代號是019。」

    蕭瑤的那個保鏢說道:「我叫王翰,很喜歡射擊,槍法不錯。」說話時神情雖然不比韓海鎮定,但看上去也很有些膽色。

    秦峰也遞給了他一枝槍,兩個彈匣,一副話筒耳機。「你是020。」想了想,他又把自己身上帶著的三個彈匣以及從他手上那枝槍上拆下來的一個彈匣分給了二人。這樣一來,他手上就剩一枝空槍了。

    「你不用槍?」韓海問道。

    秦峰把空槍扔到地上,說道:「槍對我沒用。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守住這節車廂,想辦法拖延時間,不要讓敵人起疑。我去幹掉恐怖分子。對了,你們最好把臉蒙起來,否則的話,萬一有恐怖分子漏網,你們就要倒霉了。」

    韓海無所謂地道:「我是軍人。」

    秦峰道:「你沒有家人?記住,我們面對的是不擇手段的赤日教恐怖分子。如果你有家人的話,別讓赤日教的報復落到你家人的頭上。」

    韓海沉默半晌,有些不情願地撕下一塊內衣,蒙在了臉上。王翰見狀也忙不迭地扯下一塊衣襟,遮住大半臉面。

    「現在,」秦峰對車廂裡所有滿懷希望的乘客們說道:「請各位彼此搜身。」

    「什麼?」「為什麼?」車廂裡響起一片壓抑著的騷亂聲,還好這些乘客們記得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以免讓別的恐怖分子察覺。

    「我懷疑乘客中還藏著赤日教的肉體炸彈。」秦峰說道:「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這麼做。我想,大家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有了逃生的希望,卻被一個隱藏在我們之中的肉體炸彈炸得血肉橫飛吧?」

    赤日教的肉體炸彈實在太有名了,乘客們聽他這一說,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彼此開始了搜身。

    「對不起,你們我也得搜身。」秦峰對韓海和王翰說道。

    二人無可奈何地舉起了雙手,雖然他們手裡拿著槍,卻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就沖這一點,秦峰也知道這二人不可能是恐怖分子。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秦峰還是很仔細地給他們搜了身。

    搜身的結果當然是所有的乘客都沒有問題,至此,秦峰才算是對這節車廂放下心來。

    三人又商量了幾個簡單的暗語,然後韓海和王翰一前一後守住了過道門,秦峰打開一面窗戶,從窗口翻了出去,輕輕鬆鬆地到了車頂上。

    此時已是夜晚,火車行駛在杳無人煙的群山之中。秦峰站在車頂上,冬夜裡刮骨刀一般的寒風撲面而來,卻連秦峰的一片衣角都無法拂動。前方不遠就是一條隧道,秦峰緊走幾步,跳到了後面一節的車廂頂上。飛快地趴下身子,將身體固定在車頂上,幾乎在他趴下的同時,高速行駛的火車衝進了隧道之中。

    四周的環境猛地暗了下來,漆黑不見五指。這樣黑暗的環境對秦峰卻沒有任何影響,修羅魔瞳的夜視能力不是一般地強悍。

    他將耳朵貼在車頂鐵皮上,凝勁於雙耳,仔細傾聽著這節車廂裡的動靜。火車行駛的噪音被他自動過濾,不多時他便將這節車廂中的情形盡收耳底。

    下面有三個人,有兩個一前一後守在過道門口,還有一個在車廂裡面來回巡視。看樣子,現在每節車廂裡面都是有三個人把守。

    這時火車已經駛出了隧道,秦峰站起身來,飛快地向著後面的車廂掠去。每經過一節車廂,他都要趴下來仔細傾聽一陣,在判斷出了車廂裡面的恐怖分子人數之後,再繼續向下一節車廂掠去。

    他打算從最後一節車廂開始幹起,閃電般向前衝殺,所以必須準確無誤地知道每節車廂裡總共有多少恐怖分子。

    終於到了車尾,他對火車後半截車廂內的恐怖分子人數心中也有了個底數。站在最後一節車廂的車頂上,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抓住車頂邊緣,向下一跳,身子吊在空中,借慣性往一面窗子撞去。

    砰地一聲脆響,那面窗子被他撞得粉碎,他身子蜷成一團自窗口躍了進去。與此同時他雙手中指連彈,彈起三塊碎玻璃,尖利的呼嘯聲中,那三塊碎玻璃子彈射向車廂中的三個赤日教徒。

    那三個赤日教徒反應不慢,在秦峰剛剛破窗而入的那一瞬間已經將槍口指向了他。但是秦峰的速度實在太快,那三塊碎玻璃在三個赤日教徒開槍之前,幾乎同時擊中了他們的咽喉。

    鮮血像噴泉一般從三個赤日教徒咽喉中飆出,三人喉嚨裡發出陣陣瀕死的咯咯聲,枯木樁一般栽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氣絕身亡。

    車廂裡一片寂靜,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車裡的乘客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剛準備扯著嗓子尖叫時,秦峰已發出一聲悶雷般的低喝:「不想死就閉嘴!」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話語聲卻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震得所有人的耳膜一陣轟鳴,果然安靜了下來。

    乘客們略帶恐懼地看著秦峰,剛才沒有一個人看清楚那三個赤日教徒是怎麼被殺的,憑他們的眼力,還看不到被秦峰以驚寂指勁彈出去的,射速比音速還快的三塊碎玻璃。

    秦峰滿意地點了點頭,身後忽然響起幾聲呻吟。回頭一看,卻是那坐在被他撞碎的車窗邊的兩個乘客,臉上被碎玻璃割出了好幾道血口。

    秦峰這個時候也沒心情對這兩個人道歉了,他在車廂裡走了一圈,飛快地將三具赤日教徒屍體上的裝備卸了下來。

    「出來三個人,拿上這些武器。」秦峰冷冷地命令道。連說了兩遍,才有三個看起來膽大一點的男子來到了秦峰身邊。

    秦峰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打過槍麼?」

    「打過手槍。」其中一人老老實實地說道。

    「差不多了,都是槍。」秦峰自我安慰,把槍和話筒耳機分發給了他們。「記住,別亂說話,別人怎麼問你們就順著他們答,盡量拖延時間。」在這個時候,秦峰也沒時間給他們進行緊急培訓了。

    接著,秦峰又下了互相搜身的命令。短暫的恐懼過後,乘客們已經把秦峰當作了救命稻草,一絲不苟地照他說的做。

    「咦,這是什麼?」一名乘客突然摸到她鄰座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厚厚的羽絨服裡,好像有硬梆梆、沉甸甸的板塊,不由驚呼一聲。

    秦峰的目光循聲望去,那看上去清純可人的小姑娘忽然凶相畢露,猛地站了起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微型遙控器。

    「把槍放下,不然我就引爆了!我身上有十五公斤TNT!炸彈裡裝有三百顆鋼珠!」那小姑娘惡狠狠地尖叫道。

    裝了三百顆小鋼珠的十五公斤TNT,已經足夠把這節車廂炸得血肉橫飛。

    「哦?」秦峰眼中含著諷刺的笑意,看著那小姑娘,「你這麼小,就肯做肉體炸彈了?不怕死麼?」說話間,他手中已經悄悄扣上了一根從旁邊桌上拿到的,吃康師傅方便面的塑料叉。

    「赤日炎炎,光耀扶桑!為了大和民族的獨立,為了重新奪回東瀛四島,死算什麼!」那小姑娘滿臉狂熱地尖叫。

    「好,那你死吧!」說第一個「好」字的時候,秦峰突然出手,說到第二個字的時候,那塑料叉已經嗖地一聲飛了出去,白色塑料叉上竟然冒出淡金色的光芒。到了第三個字的時候,那塑料叉已經深深地刺入了小姑娘的眉心,直沒至柄。

    強橫的衝擊力令那小姑娘的頭猛地向後仰起,後背猛地撞到車座靠背上。喀喇一聲脆響,後仰的力道太強,身子又被車座靠背擋住的情形下,她的頸骨居然被這強橫的力道折斷了。腦袋晃晃蕩蕩地掛在脖子上,看上去好像隨時可能掉下來。

    小姑娘淒慘的死法讓乘客們望向秦峰的眼神又充滿了恐懼,那眼神好像秦峰比恐怖分子更可怕。那搜出小姑娘身上炸彈的中年大媽甚至哆嗦著喃喃說道:「造孽啊!這麼小的姑娘……怎麼能殺了她呢?造孽啊!」

    秦峰不屑地嗤了一聲,國人的特性就是同情弱者,排斥強者。卻忘了這弱者只在三秒鐘前,還威脅要炸死車上的人,還這強者剛剛才把他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把這節車廂守好,盡量拖延時間。」秦峰叮囑了三人幾句,走到那小姑娘的屍體旁,將她的羽絨服剝了下來,把那件至少重二十公斤的羽絨服扔出了窗外。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車裡面的乘客中混有肉體炸彈了。但不知道具體有多少肉體炸彈,哪些車廂中有,哪些車廂中又沒有。

    這就需要他高度警惕。這些肉體炸彈看來最準備作為萬一把守車廂的恐怖分子被隱藏高手幹掉之後,扳回局面時用的。秦峰推測這些肉體炸彈不會輕易引爆炸彈,畢竟脅持了這列火車的恐怖分子是打算在北京西站引爆火車的,如果途中就炸掉幾節車廂的話,那麼造成的影響和轟動將遠遠不及在華夏國首都引爆火車。

    這樣一來也給秦峰創造了機會,秦峰大可以大大方方將車廂裡的持槍恐怖分子幹掉,然後把隱藏在人群中的肉體炸彈逼出來,在談判對峙時出其不意地將其幹掉。

    「把你們的方便筷、水果刀全拿出來,快!」秦峰感到手裡還是得拿點武器。畢竟不是每次手旁邊都能正好有個塑料叉的。用隔空氣勁殺人固然爽,但也得考慮影響和後果。

    乘客們現在對秦峰無有不從,一陣忙亂之後,秦峰收到了大約一百多對方便筷,十五把水果刀,七把餐叉。

    把武器放進了衣服口袋裡,雙手袖子中各藏了十五對方便筷,秦峰準備就緒,準備向前出擊。

    「你……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功夫?」當他走到過道前門的時候,一個滿臉雀斑的中學生不顧家長的拉扯,站起來滿懷激動地問他。

    秦峰眼角含笑,緩緩說道:「小李飛吻……呃,飛刀。」

    「天哪,世上真有小李飛刀……」那中學生頓時激動身子發起抖來,「你是李尋歡……」

    「三十二代傳人。」秦峰一本正經地道,這小傢伙,一看就是古庸小說迷。

    秦峰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傢伙的家長是某大報社記者。不久之後,小李飛刀第三十二代傳人小李飛吻的名號便傳遍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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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6: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五)

    近一個小時後,秦峰已一路從後殺至韓海與王翰所在的那節車廂。

    從最後一節車廂到那節車廂,總共經過了十一節車廂。每節車廂都是三到四個赤日教徒把守,其中兩節車廂中還有混入乘客中的肉體炸彈。

    但在秦峰手下,沒有一個恐怖分子有還手的機會。往往當秦峰進入某節車廂之時,車廂裡的恐怖分子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秦峰同時甩出的幾對方便筷射穿眉心而亡。

    秦峰沒學過飛刀之術,但他如今功力已達天道至境,舉手投足便有莫大的威力,摘葉飛花傷人性命更是不在話下。憑借高深功力生出的氣機感應鎖定敵人,再將方便筷中注入自身真元,即使隨手亂甩,被當作暗器的方便筷也能準確無誤地刺入敵人眉心。

    嚴格說來,秦峰耍的並不算是正統的飛刀。真正的飛刀永遠只能走直線,最多借助物體的反彈、空氣的摩擦又或者風速稍微改變一下飛行的軌跡。

    秦峰的伎倆,只能說是倚仗功力,憑功力控制暗器的走向,與仙俠小說中的御使飛劍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技巧,旁人學是學不來的,要他教的話他也教不會,除非旁人也有跟他一樣深厚的功力。

    一路經過十一節車廂,他如法炮製,將每節車廂中恐怖分子的裝備分發給乘客中的膽大之人,搜身更是執行得更加貫徹,畢竟乘客中混有恐怖分子的肉體炸彈已是得到了驗證的。

    秦峰進了韓、王二人所有的車廂,將他們兩人召到身前,說道:「你們把乘客們帶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

    韓海問道:「要開闢戰場跟他們干了?」

    秦峰道:「剛才那個小泉什麼郎召集了那些名人去參加什麼酒會,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恐怕這酒會也到了快結束的時間,帶他們過去的那些恐怖分子隨時可能回來。一旦他們回來,我就算出手再快,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恐怖分子同時殺光。只要有一個人沒死,隨便叫一聲就能洩露天機。我雖然不怕,但要是真開火的話,這些乘客就得遭殃了。嗯,如果事情不妙,我打算直接把車廂截斷,讓車頭跑去。」

    要在瞬間將敵人的氣息鎖定,同時甩出灌注真元的暗器,如果敵人目標明顯的話還好辦。但火車過道畢竟太窄,只容兩人並肩,如果剛才那些領著名人們去餐車的赤日教徒押著名人們回來的話,人群混雜之下,秦峰還真不好施展。

    所以他打算救得一節是一節,先從這節車廂做起,把人都撤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作為戰場。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的乘客,便讓他們依次後退,總之要始終保持有兩節車廂的空檔。

    萬一赤日教恐怖分子發現了異常,派人來接戰,他也不必擔心傷及無辜。如果赤日教打算用強力炸彈的話,那他也可以先下手為強,把火車生生截斷,令已經脫險的車廂脫離整列火車。

    韓海點了點頭,道:「想得周到。」隨即又有些疑惑地道:「把火車截斷……只有在控制室脫下掛鉤才行,你怎麼把火車截斷?」

    秦峰眼中泛起一絲笑意,伸出右手,作了個下劈的姿勢:「當然是砍斷它!」

    韓海雖然見識了秦峰神奇的身手,但是對他所說的,砍斷火車車廂的說法還是不以為然,搖頭笑了笑,說道:「那我跟王翰現在就開始。」

    說罷,韓海和王翰示意乘客們安靜,依次向著後面的車廂行去,很快就騰出了兩節空車廂。

    做完了之後,秦峰又讓王翰去後面車廂裡把所有分到了裝備的乘客叫來,集中到其中一節空廂中,讓他們負責把守。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中的人,便讓那節車廂中的乘客依次後撤到空廂中來,這些執槍的乘客則向前推進。

    分到了裝備的乘客約有四十餘人,這些人都是膽大包天之輩,現在聽說有機會和赤日教恐怖分子交火,雖然大多心懷恐懼,但也都相當興奮,一個個滿面紅光,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韓海在所有的持槍乘客集中到一起之後,向他們演示了一遍怎樣玩槍,然後分配五人為一組,講解了一番一旦交火,該如何互相掩護,如何輪流開火,以免同時打光子彈,造成火力真空。

    不是很詳細地講解了一番之後,韓海又選了五個膽大心細,身手敏捷的乘客,將他們帶到了車頂上佈置,以免恐怖分子從車頂突破。

    見韓海已經佈置好了,秦峰便繼續向前進發。韓海他們則耐心等待,一旦有乘客撤入這兩節空著的車廂,他們便向前推進。

    當然,關於如何推進,如何尋找掩體這類戰術動作,韓海也粗略地講解了一番。

    其實秦峰倒沒打算讓這些可能一輩子都沒摸過槍的乘客參加戰鬥,他現在自信得很,認為憑他一己之力,足夠幹掉所有的恐怖分子。之所以讓這些乘客也加入進來,不過是想多點威懾力,以防萬一罷了。

    當然,這「萬一」在秦峰看來,也是沒可能發生的。

    右手按在過道門上,陰柔的掌力將整扇門悄無聲息地震成了粉末。還沒等化為粉末的過道門四散飄飛,秦峰已甩出了四對方便筷。無聲無息中,四對方便筷穿透已成木粉的過道門,準確無誤地刺入了這節車廂中那四個已被秦峰氣機鎖定的赤日教徒眉心。

    玻璃窗?v地一聲掉在一堆木粉之上,秦峰大步走了進來,當他走進之後,那四個恐怖分子的屍體才無力的倒地,鮮血泊泊地流了滿地。

    輕哼一聲,以內力發出的聲音在所有乘客的耳邊炸響,將乘客們即將出口的驚呼壓了回去,秦峰剛準備開口說話,忽見眼前強光一閃!

    幾乎在那強光閃起的同時,秦峰已一飛沖天,雙掌拍飛了頭頂上的車皮,騰空躍出車頂!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時才傳入秦峰耳中,強橫的衝擊波從被秦峰拍碎的車頂裂口噴了出來,混混團團洶湧的熱浪,亂射的鋼珠,橫飛的血肉!

    秦峰勁隨意走,護身罡氣將衝擊波與火浪盡數排斥在外,為數不多的小鋼珠則被他避了過去。

    身在空中,秦峰清楚地看到,那節車廂所有的車窗幾乎同時碎裂,玻璃片和火浪、血肉一起向著窗外噴飛,整節車廂都劇烈地顫抖著,險些脫軌而出。

    火車飛速奔馳,當秦峰使千斤墜落下時,立足之處已是後一節的車頂。

    他眼中噴出熊熊怒火,牙關緊咬,腮邊額角青筋暴現。

    大踏步直到那被他擊出的大洞處,縱身躍了下去,放眼望去,入眼一片狼藉。

    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之中,只見破碎的肢體到處都是,或掛在車座上,或倒於過道間,或僕於車窗上。鮮血和腦漿濺了遍地,被火焚燒之後發出陣陣難聞的腥臭味、硫磺味。

    偶爾有微弱的呻吟聲響起,叫了幾聲便歸於沉寂,在這樣猛烈的爆炸之下,實在很難有倖存者。

    爆炸中心處於車廂中部,中部的幾排車座現在已經完全粉碎,只剩下漆黑的殘渣。那裡的屍體狀況最慘,幾乎全部四分五裂,無一全屍。以那裡為中心,車廂四壁遍佈呈放射狀的,小鋼珠射出的坑洞。有的嵌於鐵壁上的鋼珠之上,甚至帶著肉渣鮮血,粘乎乎的腦漿。

    這種慘景,饒是秦峰殺人如麻,見了也覺滿心酸楚,直欲作嘔。

    前行幾步,忽見一排車座靠背被摧垮的車座上,一對夫婦緊緊疊在一起,妻子在下,丈夫在上,丈夫雙臂張開,似在護衛妻子。在二人的身體底下,露出一雙齊踝斷掉的細嫩小腿。

    秦峰強抑著心痛,伸手拉開丈夫那被削掉了小半邊腦袋,身上被射出十多個血洞的屍體,又拉開妻子那腰部破開一個大洞,掛著血淋淋的內臟,身上同樣也十多個血洞的屍體,看到了他們護衛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看上去才三四歲的小女孩。

    孩子長得粉雕玉琢一般,漂亮可愛。父母用他們的身軀擋住了火舌,讓她的容貌身體並未有被火灼燒的痕跡。

    但是此時她臉色蒼白,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已無半分神彩。

    她單薄細小的身體上,同樣遍佈十餘血洞。那被炸彈推動的小鋼珠威力太強了,即使父母用兩具身體擋住了她,卻仍避不開她被鋼珠洞穿的結局!

    秦峰顫抖著雙手,緩緩闔合上了孩子死不瞑目的雙眼。他鋼牙咬得??悚褐T,雙眼通紅如血,似要噴出火來。他全身顫抖著,就像秋風裡的蘆葦,終於從喉嚨深處生生擠出一句:「赤日教,我不滅你,誓不為人!」

    秦峰怒了,徹底憤怒了。即使是面對張家那上百的槍手,他也未曾像今天這般憤怒過。畢竟他跟張家之間,是互有仇恨,畢竟是他秦峰先下手為強,幹掉了張家少爺。

    但是現在卻不同,現在他秦峰好不容易坐一回火車,卻遇上了窮凶極惡的赤日教;好不容易逞一回英雄,卻眼睜睜看著整車廂的無辜百姓被赤日教炸得肢離破碎!

    眼見救人即將成功,最後卻功虧一簣,這教心高氣傲的秦峰如何甘心?尤其同胞慘死異族之手,本來對異國異族並不是特別排斥的秦峰,首次感到發自心底的憤恨!

    赤日教,在秦峰誓言必將其滅亡的這一天,正式踏上敗亡之途。

    這時,過道口那被射得千瘡百孔的前門突然打開,現出兩個赤日教徒。

    那兩個赤日教徒一個半蹲,一個直立,二人肩頭上都扛著一具火箭發射筒!

    「嗖——」兩聲銳響同時響起,兩枚火箭拖著長長的火尾白煙直擊秦峰!

    秦峰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已舉起了右手。

    他高舉著右手,右手上刀光綻現,刀芒衝起足有十米,哧一聲將那車頂刺破。

    刀芒破空,發出陣陣悶雷般的轟鳴,刀芒之上竟纏繞著道道淡藍色的電流,發出暴烈的?陞z聲。

    刀芒已幻化成一柄足有十米長的巨刀!

    「狂電——奔雷!」他大喝一聲,聲如震雷落地!

    第十章驚心二十四小時(六)

    一怒拔刀斷賊首,看我橫刀踏血來!

    狂電奔雷刀,秦家霸刀必殺之刀法,出招時以大吼震懾敵心,盡吐霸氣,伴以威猛絕倫的刀芒刀氣刀意,刀猶未至,其聲勢已奪人膽魄!

    秦峰右手作刀,一刀斬下。刀芒如長虹貫日,炫麗繽紛;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

    鏗——手上那巨刀化作的刀芒作驚天脆鳴,切開頂上鐵皮,如割豆腐一般將其整齊地一分為二。

    兩枚火箭彈恰當其時已轟至秦峰面前不足三米處,刀芒斬落時,那纏繞著淡藍色電流的雪亮刀芒直擊火箭彈!

    轟然巨響中,刀芒與兩枚火箭彈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巨爆。

    這一爆,又與剛才那不知是誰引爆的炸彈不同。兩枚火箭彈都是高爆彈,熱浪噴發之時連鋼鐵都可熔化。雖然秦峰的刀氣逼得爆炸的氣浪和火焰盡數倒捲回去,將那兩名扛著火箭筒的死士瞬間燒成焦炭。

    而秦峰,也被反震過來的刀氣震得倒飛十多米,硬生生撞進後一節車廂中,兩臂分開抓住過道兩旁的兩排座椅靠背,直將那兩排靠背拉得變了形狀,才萬分艱辛地停了下來。

    雖然止住了身形,但以血肉之軀,全憑本身真元硬接兩枚火箭彈,仍給他造成了不輕的內傷。肺腑之間氣血翻騰,水銀一般的真元散亂無比,在經脈之中胡亂竄動。

    秦峰嘴角溢出一縷暗紅的血絲,兩股力量撞擊產生的爆炸力是驚人的。雖然他護身罡氣雄厚無比,但是剛才那股反震之力乃是匯合了他的刀氣和爆炸產生的衝擊力,兩種力道融為一體,尤其是他自身的刀氣,他的護身罡氣對發自他自身的力量,防護能力大為下降。

    這一震,相當於他用五成功力在自己胸口上硬生生劈了一掌!

    深吸一口氣,秦峰飛快地運起心法,運轉真元,調整內息,以盡快平復內傷。

    方纔的劇爆產生的後果不僅如此,火箭彈及刀氣爆發的力量,硬生生將這節車廂從中央撕扯為兩截!

    咯吱巨響中,車頂鐵皮化作無數碎塊,紛紛揚揚噴上天際。車底也破成無數碎塊,飛濺了滿地。

    被從中截斷的火車前半截仍保持高速向前疾衝,後半截則開始減速。因鐵軌上掉了無數碎鐵,後半截的車身搖晃不已,就像跑在滿是石子的山路上的木板車一樣,好像隨時可能脫軌而出。

    後面響起陣陣驚呼聲,爆炸聲太響,整列火車上的人都會聽到,後面那些獲救的乘客自然不例外。加上車廂巨震,那些剛剛逃出生天的乘客便又心生恐懼,不顧秦峰的噤聲令,忘情地呼喊起來。

    蕩氣迴腸的驚呼尖叫聲中,韓海帶著五個人端著槍衝到了秦峰身後,待看到前方正燃著熊熊烈火,一片稀爛的半截車廂,以及那漸漸遠去的前半截列車時,全都傻了眼。

    「怎麼了?」韓海大聲問道。

    「他們主動放棄了後半截列車,把火車從中間炸斷了。」秦峰這話不盡詳實,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那兩個赤日教的死士一見到他就立即發射火箭彈,好像已經料到他這個人不容易對付一般。

    他自然不會知道,當第一次爆炸發生後,本次列車上的赤日教首領小泉古三郎已經通過加密頻道詢問了一番。秦峰雖然繳了四十多套微型話筒、耳機,但卻不知道調頻,自然無法接收到小泉古三郎的詢問。

    當小泉古三郎沒能聽到後面十餘節車廂的教徒們回話時,已經明白發生了變故。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除掉十多節車廂裡,全副武裝的四十多個訓練有素的教徒,令小泉古三郎相當忌憚那出手辦事的人。

    像小泉古三郎這種恐怖分子,都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輩,當即命令兩名死士扛著火箭筒去堵那神秘的殺手。

    如果那神秘的殺手已經死在剛才的爆炸中自然最好,如果沒死,那就賞他兩枚火箭彈,就算把火車炸成兩截,也比讓那神秘殺手一節節車廂殺過來的好。

    至於為什麼小泉這麼看得起他心目中的神秘殺手,居然要出動到火箭彈來對付,理由非常簡單——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四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教徒,又能在第一次爆炸中生還,不用火箭彈還能用什麼?

    小泉倒沒想過用這兩枚火箭彈將火車炸斷。那兩枚火箭彈威力雖大,但是將火車從中硬生生炸彈還欠了點威力。但人算不如天算,秦峰霸刀已有小成,一刀之威不遜於兩枚火箭彈的威力。兩相疊加之下,竟硬生生將火車撕成了兩截。

    這樣一來,雖然秦峰行藏已露,但後面那十餘節車廂裡的乘客算是真正救下了。

    「你們馬上打電話求救,」此時秦峰已經調息完畢,那前半截的火車已經跑出數里開外,只隱隱開得見幾點燈光了,而這後半截火車的慣性速度也慢了下來,雖然震得厲害,好在始終未曾脫軌,「我去追火車!」

    說完,秦峰縱身躍下火車,施展逍遙游輕功,足不點地一般向著那遠去的半截火車追去。

    見秦峰掠下火車姿勢優雅,如御風而行,發足疾奔時輕輕一跨便掠出十多米,韓海等人頓時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秦峰那漸漸隱沒在夜色中的身影。

    良久,才有人無比激動地叫道:「華夏足球有救了!只要他參加國家隊,拿到世界盃冠軍絕對不成問題!」

    又有人反對:「放屁,我看他進入籃球隊才是正行。你沒看他跳得多高麼?媽的,那種高度,絕對可以在三分線外起跳灌籃!」

    「我覺得他還是該加入田徑隊。我們華夏國田徑短跑一項一直沒得過什麼獎,就他剛才那速度,拿個奧運百米冠軍絕對不成問題。嗯,跳遠、跨欄、撐桿跳、跳高等等項目他都可以參加嘛,絕對能拿到獎牌……」

    身後幾人兀自爭論不休,韓海卻望著那早已看不到秦峰背影的方向,神情嚴肅,若有所思。

    秦峰當然不知道後面幾個體育迷的爭論,他跳下火車後即發足狂奔,雖然方纔所受的內傷讓他功力折了兩成,所能使出的不過七八成而已,輕功速度有所減慢。但全力施為之下,比起火車還是快了不少。

    他沿著鐵軌,緊盯著那飛速飆馳的火車,身子就像要飛起來一般。他出門時為了拉風,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風衣,雖然兩次爆炸令他的衣服上多了幾道殘破的痕跡,卻絲毫無損其風度。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得他一頭撲肩長髮盡數向後拉直,那件風衣更是迎風獵獵,發出風扯大旗般的烈響。

    「風一般的男子。」秦峰給自己現在這種狀態下了個定義,小小地自我陶醉了一把。

    這一來,倒令他的憤恨消減了不少。與人對敵,最忌心浮氣燥。他剛才義憤填膺,心中氣血翻騰,滿腦子都是殺戮仇恨之念,處事不夠冷靜,方以霸刀硬接那兩枚火箭彈。

    若他冷靜的話,使出天劍絕學,即使天劍剛剛入門,但也可借助天劍絕學的挪移之法,強行將兩枚火箭彈移出車窗之外,也不必正面承受那爆炸餘波,傷敵傷己。

    雖然炸斷了火車好處多多,但剛才也確實是兵行險著,險象環生。萬一後半截的火車因掉落在鐵軌上的碎塊而脫軌,那他可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真要強行切斷火車的話,還是用那霸刀絕技主動將其斬斷地好,至少不會在鐵軌上掉那麼多碎鐵,安全係數高了好多。

    雖然剛才萬幸沒有出意外,但是秦峰卻也有所警覺。並不是每次都能像剛才那樣好運的,一次意外,就已經足夠讓他抱憾終生。

    極力奔馳之下,秦峰離火車前半截已經越來越近,已經能夠隱隱可以看到那炸得稀爛的半截車廂了。

    但當秦峰奔至離火車約兩百米的距離時,他便發現事情已經不妙。

    那已變成車尾的半截車廂頂上不知何時已經架起了兩盞大燈,大燈旁赫然架著兩挺六管重機槍!十多個人影正在車頂上忙碌著,秦峰雖然眼力犀利,視黑夜如白晝,但限於角度,除了那兩挺重機槍和兩架大燈外,別人在忙些什麼卻是看不到的。

    而在下方,那半截車廂中也集中了十多人,兩架六管重機槍一字排開。重機槍左右還有兩台古怪的儀器,下方是半圓形的塔座,上方則豎著兩根半米長的圓形銀白色柱鐵,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幾個人正忙著在那台儀器上的花花綠綠的按鈕上亂按,看上去好像是在調試儀器。

    看清了這些,秦峰已再近五十米,離火車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正在這時,那車頂上的那台大燈突然同時亮起,那道雪亮的光柱齊刷刷打在秦峰的身上!

    原來那是兩台探照燈,強烈的光柱一打到秦峰頭上,秦峰馬上微瞇起眼睛,瞳孔微縮,抵禦突如其來的光明。

    但是突來的強光還是令他眼前花白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上下共四台重機槍同時開火,無數子彈鋪天蓋地一般朝秦峰打來。

    到底是專業恐怖分子,那四台重機槍的子彈用得就挺有名堂。每十發子彈中,有一發修正彈道的曳光彈,一發穿甲彈,一發達姆彈,一發高爆彈,五發普通子彈,一發毒氣彈!

    為了對付秦峰,恐怖分子可謂下足了本錢,特種彈頭不要錢一般打出去。那毒氣彈最是珍貴,既有化學毒氣彈,又有生物毒氣彈,各種各樣的毒氣彈頭應有盡有。反正他們是恐怖分子,也不需要對環境負責,毒氣彈的子彈能有多歹毒,就造得多歹毒。

    秦峰一個不慎,眼睛只剎那間失明,便已被暴雨一般的子彈兜頭罩住,圍得密不透風!

    身法極盡可能地施展出來,秦峰在漫天的彈雨之中跳舞。僅能使出的八成功力火力全開,水銀一般的真元形諸體外,形成一層亮銀色,猶如液體般淌動的護身罡氣罩。

    幾乎只在瞬間,秦峰便向旁邊掠出,閃電般竄出了探照燈的光圈。

    但那漫天的子彈卻未完全避開,重機槍的子彈威力太大,他的護身罡氣罩即使全力開啟,或彈或震,或挪或引,將大部分子彈都彈開或是牽引到了一旁,但仍有少數子彈正面擊中了他。

    只一瞬間,秦峰便覺身體如遭雷擊,數朵烈焰火花在他護身罡氣罩外爆開,那是高爆彈的威力。但這並不算什麼,真正對他造成打擊的,卻是那穿透力奇強的穿甲彈,和無論擊中目標與否,爆開後即噴出毒氣的毒氣彈!

    秦峰的身子仰天拋飛出去,身上再度爆出十餘朵火花,十餘朵血花,鼻中則飄入若有若無地幾縷古怪氣體。

    被打飛出去的瞬間,秦峰仍不敢相信,腦子裡只轉著一個念頭:「不可能!那兩架探照燈不可能照得那麼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誰能在夜色中看到我的準確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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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7: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七)

    秦峰四肢攤開,呈大字仰躺在地上,火車再次遠去。

    真元疾走全身,那嵌入身體僅三兩分的穿甲彈慢慢地從他傷口上褪出,鐺鐺地掉落到滿是碎石子的地上。

    吸入肺腑的幾縷毒氣還來不及造成破壞,便已被他強橫無匹的真元排出體外。

    但他身邊此時已經瀰漫數種毒氣,周圍的野草樹木在毒氣的籠罩下,飛快地枯黃殘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

    非常霸道的毒氣,強如秦峰,也不得以真元凝成護身罡氣罩,保護住裸露在外的皮膚,同時以閉氣功屏住呼吸。

    外傷並不算十分嚴重,真元遊走內圈,傷口便已不再流血,且慢慢地收攏。但硬接火箭彈之後本就未痊癒的內傷卻進一步加重,再折他近一成功力。

    邊恢復傷勢,秦峰邊飛快地盤算著。

    以秦峰修羅魔瞳的夜視能力,自然能看出那些恐怖分子並未戴夜視儀。想來也是,赤日教恐怖分子裝上探照燈的目的,就是用突如其來的強光讓秦峰產生剎那間的失明,然後趁勢打擊。如果赤日教恐怖分子們戴上了夜視儀的話,那麼探照燈那強得熾人的光柱打出後,先瞎的反倒會是那些恐怖分子。

    這一來,問題就來了。

    秦峰追逐火車的時候,被探照燈的光柱打在身上時,離火車足有近一百五十米遠。這麼遠的距離,在漆黑的夜色中,誰能看到他的準確位置?如果只是瞎蒙的話,那兩架探照燈也不可能那麼準確無誤地同時打在他身上。

    那麼,究竟恐怖分子們是用什麼東西發現了他的位置?又或者,究竟是誰看破了他的蹤跡?

    難道是那兩台看上去像微縮版坦克炮塔的古怪儀器?難道那兩台探測燈上安裝了紅外線探測儀?

    不可能!秦峰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施展輕功疾奔時,真元疾走全身,氣息近乎完全屏閉,體溫被護身罡氣隔絕,紅外線探測儀應當也探不出他的位置。

    難道恐怖分子中間,有身懷絕技的強者?

    這一點倒像是有可能。以赤日教的實力,與華夏政府對抗對年,被聯合國列為頭號通緝組織,卻仍對苟延殘喘,足以證明其實力強大。網羅幾個實力強勁的強者也不是難事,甚至……秦峰甚至想到了人造神。

    他甚至聯想到,那個創造人造神的組織,背後就是赤日教在支持。

    但他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神州殺手組織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那觸犯上帝禁區,創造人造神的神秘組織。而赤日教雖然強大,卻遠遠稱不上神秘。以神州組織遍及全球的實力,斷不會如南晨星所說,至今都沒能找出神秘組織的真面目。

    他旋即又想到了在網上看到的,大和族曾經存在的一種特異的武士。

    那種武士被稱為忍者,據說分為許多部落,每個部落都有其特別的能力。如伊賀、甲賀這兩部,最擅長遁術、忍法,風魔這一部最擅長技擊,火影這一部則最擅長製造各種忍具。

    雖說自東瀛四島被華夏國征服,大和族絕大多數被華夏族同化之後,曾經盛行一時的忍者也已經銷聲匿跡,但網上許多人信誓旦旦地保證忍者如今還活躍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認為,大部分的忍者現在已經被國家控制,在為國家效力。他們那些神奇的遁術、忍法用在刺探情報,竊取機密,暗殺敵對國要人等等方面可以發揮出非同尋常的能力。

    同樣地,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既然仍有許多大和族後裔在鍥而不捨地為所謂光復東瀛四島而戰鬥,那麼肯定也有一部分忍者仍在孜孜不倦地與華夏國作對。

    落實到具體組織上,與華夏國衝突最激烈的赤日教之中,必然豢養了許多忍者。

    在秦峰沒有練武之前,看到網上介紹的那種種忍者奇異的能力,也曾為之驚歎過。但當他練武有成之後,再回過頭來細想網上流傳的忍者的能力,卻只覺得好笑。想來想去,所謂遁術也只不過是隱藏形跡、屏閉氣息的法門,而忍法忍具什麼的,則只不過是相當高明的障眼法、魔術之類的了。

    但對一般人來說,忍者是神秘而強大的,許多忍具的能力也是相當匪夷所思的。秦峰雖然不屑那些微末之道,但他也不能肯定,這列火車上會不會有古老而神秘的忍者。甚至於,發現他蹤跡的,就是那些忍者。

    「嘿,除了槍炮能勉強傷到我,單憑武功的話,這世上有誰能動我分毫?」秦峰冷笑出聲,自地上站了起來。

    內傷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外傷已無法對他的行動構成任何障礙。功力雖然折得只能動用七成,但就算他只剩下五成功力,仍可傲笑世間。

    看了看瀰漫在四周的毒氣,秦峰皺了皺眉頭,這數種毒氣中說不定有能自行繁衍的生物類病毒,如果任其擴散,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亂子。

    秦峰兩掌平伸,掌心向外,默運遮天手的吸字訣,掌心微微內凹,噴出掌心外的真元立時形成兩個肉眼可見,猶如空氣波紋一般的真元漩渦。

    那一雙真元漩渦瘋狂地旋轉,瞬間產生極強的吸力。正向外擴散的毒氣被這強橫的吸力牽引得向他掌心匯聚,不到五分鐘,那已瀰漫籠罩了相當大範圍的毒氣,便與空氣中的灰塵一起聚到了他兩隻手掌掌心的兩個漩渦之中。

    他雙掌一合,兩團已經凝聚成鴿蛋大小,五顏六色的毒氣、灰塵混和物便聚合在一起。真元如火焰般噴出體外,他強運正在修煉,還只能在兩隻手掌上以真元化為火焰的「化鐵手」神功,將那團混和物煉為無害的氣體。

    這一煉,足足花了十分鐘時間,耗了他半成真元。

    耽擱了近半個小時,火車早已遠去,現在連鐵軌上都漸漸感覺不到車輪敲擊車軌的震動了。

    秦峰看了看火車遠去的方向,再次展開身法,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追去。

    正跑著,口袋裡來北京之前新買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顯示的是家裡新裝的座機的電話號碼。

    「喂,誰給我打電話呢?」秦峰扯下蒙面巾,按下接聽,說道。

    「啊,真能聽到秦上仙你的聲音呢!」對面傳來一個驚異稚嫩的聲音,秦峰一聽便知是段嫣然的聲音。

    「呵呵,是小段啊!怎麼樣,這個『千里傳音』筒還好用吧!」

    「嗯,真的好厲害!以前我聽祖爺說,天下內功最深的高手,用千里傳音之術,最多也只能將聲音傳出二十餘里。沒想到秦上仙你遠在千里之外,我們仍能用這個千里傳音筒說話,而且還不用耗費丁點內力呢!」

    聽著小丫頭興奮的聲音,秦峰心情更加放鬆下來,他呵呵笑道:「這就是仙界仙器的好處。嗯,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我在用玄光鏡看我爺爺和他兩位結義兄弟年輕時的故事啊,今天晚上三集連放呢!秦上仙,你在做什麼?怎麼還沒休息呢?」

    「我?」秦峰自嘲地笑笑,「我是勞累命,現在正追殺一批在仙界興風作浪的魔頭。」

    「呀!」段嫣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怎麼樣,他們厲害麼?你有沒有受傷?」

    秦峰有些飄飄然,小丫頭還挺關心我的嘛,「他們的功力並不怎麼厲害,但是手中有非常厲害的仙器。威力比六脈神劍啊,降龍十八掌什麼的要大上好多倍。不過不要緊,我是誰?我是仙界第一高手秦峰秦上仙啊!他們仙器再厲害,我只用一雙肉掌,也能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嗯,那你小心一點哦。」

    「沒問題。你那幾位仙女姐姐現在都在做什麼啊?」

    「她們說要爬上一種叫做『網』的東西跟人聊天。但是很奇怪,我剛才去看了一下,發現她們沒有爬在網子上,而是坐在椅子上,對著一種比較小的玄光鏡,在一塊有很多小格子的板上敲敲打打呢!」

    「呃……」秦峰哭笑不得,「那有空的話,讓她們教教你怎麼用那東西。對了,你現在幫我把南晨星叫過來,我有事情問她。」

    「噢,好的,稍等一會兒。」

    過了一陣子,電話那頭傳來南晨星的聲音:「喂,有什麼事?」

    「我坐的這列火車遇上了赤日教劫車,他們想在北京西站將這列火車引爆。我已經跟他們交手了,救下了十多節車廂的乘客。但是現在我遇上了點兒麻煩,你知不知道赤日教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說,有沒有人造神或是忍者在為他們效力?」秦峰也不客套,直接就切入主題。

    「赤日教?很有名的恐怖組織哦!」頓了頓,南晨星接著說道:「赤日教的組織很嚴密,內部情況我不大清楚。不過赤日教中應該沒有人造神才對。忍者倒是有一些,但據我所知,忍者的功夫多是障眼法,對你應該構不成威脅才對。」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問題是我剛才差一點就掛掉了。」他把剛才遇到的情形向南晨星細說了一遍。

    「嗯,我想起來了,赤日教中好像還有一種非常古怪的生物……你聽說過吸血鬼沒有?」

    「吸血鬼?西方魔幻故事裡的生物,世界上並不存在。」

    「不錯,吸血鬼本身是不存在的。但是吸血鬼和神一樣,都是可以人造的。亞馬遜有一種吸血蝙蝠,體型龐大,喜歡生吸動物鮮血。後來聽說有某個瘋子生物科學家,用基因嵌入的技術,把那種吸血蝙蝠的基因嵌入某些體質特異的人類身體中,融合之後生出了吸血蝙蝠的物種特性。那些被融合吸血蝙蝠基因的人類,不僅變得以血為食,還擁有非常強的再生能力,且可以像蝙蝠一樣發出超聲波,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在黑暗中卻比紅外線探測儀還好用。」

    「操,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瘋子科學家?」秦峰咒罵了一句,「那麼人造的吸血鬼咬人後會不會傳染?他們是不是和小說裡面說的一樣,不老不死,魔力無窮?」

    「那倒不是,人造的吸血人除了再生能力強悍,力量比普通人稍大一點之外,其它的和普通人差不多。他們不怕陽光,只是因為蝙蝠的物種特性,比較討厭陽光而已。他們咬了人也不會傳染,但是後代可以遺傳。加以訓練的話,會是非常好用的夜襲戰士,但也並不比普通人類強多少,對你來說,殺他們容易得很。」

    「你的意思是,剛才發現我行蹤的,可能就是吸血人?」

    「只有這個解釋才行得通。在吸血人的超聲波之下,你幾乎是無處遁形,除非你躲在林子裡,像樹一樣一動不動。你要小心了,如果火車上真有吸血人的話,你輕功再好,也躲不過他們的監視。要知道,吸血人的超聲波是無死角擴散的。」

    「拷……媽的,那我就跟他們明刀明槍地幹!我還不信了,憑我秦峰的絕世武功,區區幾個恐怖分子還能把我怎麼樣!」秦峰現在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痛,忘了剛才已經傷在赤日教的打擊之下了。

    「你要小心一點,根據我的情報,赤日教除了吸血人之外,還有幾種特種人類。那幾種特種人的資料連我都沒有,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赤日教絕不是一般的恐怖組織,他們能在我國政府的強力打擊之下生存這麼久,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了,多謝你的關心,我會小心的。」頓了頓,秦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別忘了,我可是警察哦!」

    「可是吸血人這種匪夷所思的物種,應該不會是一個小警察能夠知道的吧?就算我國政府有吸血人的資料,應該也不會流傳出去的吧?」

    「呵呵……補充一句,我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警察。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少得可憐。」

    秦峰笑了笑,沒有追問下去。南晨星的能力秦峰早就覺得不簡單,手上掌握一些不可能流傳於外界的資料也不奇怪。現在南晨星不對他說實話,不代表以後不會說實話。秦峰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弄清楚南晨星的底細。「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得抓緊時間做正事了。再見。」

    「嗯,再見。」

    掛斷了電話,秦峰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真是越來越好玩了,赤日教,你們中間,到底還有什麼特種人類呢?把野獸的基因嵌入人類基因中,好像也只有你們才做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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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1 18:57: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驚心二十四小時(八)

    「首領,是否派出天照神戰士?」面對助手楓本葉的詢問,今年三十四歲的小泉古三郎皺起了眉頭。

    他本來就是這列火車的車長,甚至火車上的大部分工作人員、乘警都是赤日教徒。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車上安排好那麼多武器。為了這次行動,他已經足足策劃了三年。

    三年前,赤日教華南區的魁首,渡邊橋三被華夏政府逮捕,赤日教策劃多次營救行動均告失敗。在數次營救未果之後,身為華南區第三領導人的小泉古三郎開始策劃一次足夠震驚世界的恐怖活動,並打算以此為要脅逼迫華夏政府放人。

    在這個時代,大和族基本上已經與華夏族融合,這為那些矢志恢復大和族,光復東瀛四島的大和遺民提供了掩護。在華夏國中,有許多隱藏得非常深的赤日教徒混進了華夏軍政兩界,擁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和不小的潛勢力。

    在商界,赤日教也擁有相當強的勢力,甚至一些國際上知名的豪富巨商,都是有著華夏國身份的赤日教徒。

    小泉古三郎正是憑助這龐大的關係網,混進了鐵路部門,花了兩年時間,成為列車長。然後逐步將一些擁有華夏身份掩護的赤日教徒引進了鐵路部門,開始這樁世界級恐怖大案的前期準備。

    經過長達三年的策劃,小泉古三郎及其下屬終於在今天成功脅持了這列開往北京西站的火車。本次列車計有乘客兩千八百餘人,其中不乏在華夏國軍、政、商三界以及娛樂界都擁有相當影響力的一些名人。

    小泉打算以這次列車上的乘客為人質,向華夏政府要求釋放渡邊橋三。如果在限定的時間內沒有答覆的話,除了在北京西站炸掉這列火車之外,他還打算憑借事先準備的強大火力,在華夏首都製造一場混亂。

    按照小泉的設想,足足兩千八百多人的乘客,已經足夠華夏政府下定決心放人。一旦這兩千八百多人葬身火海的話,華夏政府勢必承受國際國內輿論界的巨大壓力,甚至影響華夏政府的威信,動搖華夏政壇。

    為什麼要選擇火車作為脅持的對象,也是有道理的。

    首先,控制一列滿員的列車的話,就可以一次性控制數千平民的性命。

    其次,華夏政府如果打算派出特種部隊強攻營救的話,高速奔馳的火車將使他們的營救行動無法順利展開,華夏國世界知名,號稱世界前三的特種部隊無法發揮出其強大的戰力。

    第三,萬一行動中遇上不可逆轉的意外,致使行動失敗的話,參加這次行動的赤日教骨幹及重要的作戰部隊,可以在鐵路沿線隨時下車,避免華夏政府的圍殲,保存有生力量。

    在出站兩小時後,小泉正式脅持本次列車。完全控制住列車後,小泉通知華夏政府,向華夏政府正式提出要求。並且警告華夏政府,如果想在鐵路上攔截,或是將火車扳到岔道,令其無法抵達北京西站的話,將採取凌遲的方式虐殺俘虜。

    然後小泉將火車上的那些在各界擁有一定社會影響力的名人集中到餐車中,逼迫他們與政府通話,以此向政府施加壓力。

    六小時後,北京方面正式給出答覆,懇請小泉冷靜下來,並說明現在正在開會研究如何釋放渡邊橋三,並且希望和平解決這次事件。

    小泉知道華夏政府不會輕易釋放渡邊橋三,北京方面給他的答覆不過是托詞。

    渡邊橋三身份敏感,是赤日教自魁首以下九大副魁中的一人,手上掌握了大量赤日教機密。對華夏政府來說,渡邊橋三對於他們對付赤日教有著相當重大的意義。而對赤日教來說,渡邊橋三必須營救,如果營救不成功的話,也必須將其抹殺,以防機密外洩。

    雖然從渡邊被捕後三年,赤日教華南區隱藏於華夏軍、政、商三界中的骨幹未曾受到清洗來看,渡邊並沒有洩露他手頭上掌握的機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渡邊能保守秘密多久?

    所以這次行動對小泉來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北京方面沒有誠意是他意料中的事,在華夏政府答覆之後,他立即聯繫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幾大媒體,並和他們進行了可視通話。

    利用國際輿論給華夏政府製造點壓力,將會為這次行動更添幾分勝算。

    但是,就在小泉認為事情已盡在他掌握中的時候,一聲爆炸傳進了他耳中,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集中了大半乘客的後十幾節車廂的赤日教徒全部失去了聯繫。

    小泉當機立斷,派出兩名死士攜火箭發射筒去進行打擊。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小泉驚訝萬分,從那兩名死士身上攜帶的微型攝像頭傳來的畫面上看到,那個蒙著臉,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居然徒手接下了兩枚高爆火箭彈,將火車硬生生截成了兩段!

    從耐高溫的攝像頭被徹底燒燬前發送回來的圖像看來,那個該死的蒙面人,徒手接下了兩枚火箭彈之後居然還沒死!

    驚訝萬分的小泉預感到那人可能會繼續追擊火車,便安排了大量火力佈置在列車車尾,還將無比珍貴的,由赤日教本部派來的兩名暗夜君王派了出去,讓他們負責掌握那可能追來的蒙面人的行蹤。

    為了這次行動,本部給他派來了八名天照神戰士。其中兩名暗夜君王,兩名狼嚎鬥士,兩名雄獅王,兩名叢林王蟒。這八名珍貴無比的戰士,是打算用在最艱難的時刻,作為一支奇兵發揮莫大的效用的。

    在派出那兩名暗夜君王后不久,小泉便接到消息,已經擊中那徒步追來的可怕蒙面人。小泉鬆了一口氣,但過去不到一個小時,那兩名暗夜君王又發來消息,在火車尾部千米左右,又發現了那人的蹤跡。且速度絲毫不減,正逐步接近中。

    小泉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同時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在他的記憶中,與赤日教戰力最強的天照神戰組交手多次的華夏秘局成員中,絕對沒有像今晚遇上的那蒙面人那樣可怕的男人。

    「難道……是人造神?」小泉腦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但他馬上否定了自己這想法,華夏秘局中至今未曾發現有人造神,那蒙面男人不可能是號稱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間凶器」的人造神。

    當他的助手,負責本次行動具體作戰方案的楓本葉知道那蒙面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便立即請示請示道:「首領,是否派出天照神戰士?」

    「再等一等。」小泉皺了一陣眉頭,說道:「磁爆炮塔還沒開炮,如果那蒙面人連磁爆炮塔都打不死的話,再派天照神戰士。」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兩名暗夜君王傳來消息,那蒙面人在距火車兩百米左右時,被兩架磁爆塔開炮擊中,倒地不動,生死不明。

    「媽的……」秦峰張開嘴,吐出一口白煙,咒罵了一句。

    他再一次四肢攤開,仰躺在地上,全身的衣服已經殘破不堪,活像剛從火海裡跳出來一般。臉上、手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那塊蒙面巾早已粉碎成塵。

    身上的肌肉有些麻痺,尤其是雙腿,抖得跟打擺子似的,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但這種感覺好像又很爽,尤其是當他的真元在雙腿經脈上運行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比夢遺還要舒服。

    在從南晨星那裡得知火車上有著在夜晚佔盡便宜的吸血人之後,秦峰調整了策略,以奇快的身法,呈不規則的路線運動。那樣的話,即使吸血人知道了他的行蹤,探照燈也無法準確地打到他身上來,那四挺重機槍也就沒辦法瞄準,就算僥倖瞄準了,他也能在對方開火之前先行避開,斷不會有剛才那種突然被襲的措手不及感。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赤日教恐怖分子這一次並沒有用重機槍進行彈雨覆蓋。

    開火的是那兩台炮塔狀,上面各有兩根金屬管的古怪儀器。當秦峰接近火車兩百米以內之後,那兩古怪儀器從它們上面的兩根金屬管上,射出了兩道電弧。

    電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儘管在那兩台古怪儀器上方的金屬管開始蓄電發亮的時候,秦峰就已經提高了警惕,作好了準備,但是當兩道電弧射出來之後,他還是沒能避開。

    電弧好像可以追蹤,在空中劃過弧形的軌跡,擊中了正準備騰空躍起的秦峰小腹和左大腿上。

    秦峰被強力的電流貫體,生生擊飛出五十米開外,強大的電流擊破了他的護身罡氣,將他全身的衣服燒燬近半,將他的肌肉擊得近乎完全麻痺。

    足足調息了近一個小時,秦峰的肌肉才恢復知覺,電焦的皮膚也漸漸脫落,被秦峰強橫無比的真元催生出一層嫩皮。

    再次吐出一口濁氣,秦峰坐了起來。

    「嘿嘿,因禍得福啊!」秦峰嘴角泛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那兩道電弧雖然拖延了他近一個小時,但是被護身罡氣弱化的電流在進入他體內之後,與他的真元融合,刺激了他身體細胞的活化能力,竟莫名其妙地使他擁有更加強橫地恢復能力。

    剛才受的內傷也在這一個小時的調息中完全恢復,功力恢復至十成。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被強力電流打一下都會有他這種效果。如果不是他的武功步入天道之境,真氣轉化為真元,體質早已進入先天無垢的境界的話,被那兩道電弧擊中,此刻只怕早已變成一堆焦炭。

    內視之下,秦峰馬上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欣喜之餘,便說出了剛才那一句話。

    他站了起來,望著火車遠去的方向,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那四挺重機槍已經威脅不到他了,但是那兩台古怪的儀器卻不好對付。雖然對他構不成致命地傷害,但是那兩台儀器發出的電弧近乎百發百中,打中一下就能讓他失去很長時間的行動能力。他輕功再快,也快不過電。

    如果對方夠聰明的話,在他被電弧擊中,動彈不得的時候,派出殺手來對著他近距離用火箭彈轟擊,他再神勇,恢復能力再強,恐怕也只有一命嗚呼。

    但是對秦峰強得超乎想像的能力隱隱的恐懼,讓小泉失去了除掉秦峰最好的機會。如果他聽從助手楓本葉的意見,派出一兩個天照神戰士,趁秦峰被電弧打中躺在地上調息的那段時間突然襲擊,秦峰就算有九條命也得丟了。

    「該怎麼對付那兩台放電的玩意兒?」上了一回當,秦峰當然不願再上第二回。他慢慢地向著火車馳去的方向踱著步,心裡冥思苦想著。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陣輕微的轟鳴,他抬頭望去,只見後方的天際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那直升機離地面兩百餘米,上面的探照燈正沿著鐵軌探照著,飛行的速度不是很快。

    「飛這麼慢追得著火車嗎?」秦峰不滿地嘀咕著,雖然相距甚遠,但秦峰還是看清了飛機上印著的華夏軍隊的軍徽。他無情地諷刺著飛機上的乘員們:「明顯沒有火車,還照個屁呀!」

    這時,飛機已經飛臨他的頭頂,那道探照光柱也照到了他身上。

    抬手遮住強烈的光柱,秦峰低下頭,扯下一片破碎的衣襟,再次將臉蒙了起來。

    本以為飛機很快就會過去,誰知那直升機居然懸停在他上方,光柱將他死死地罩住不動了。

    「我是好人……」無奈之下,秦峰抬頭向上方說了一句。內力傳送之下,他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飛機上乘員們的耳朵裡。

    飛機上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唯有一個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聽到這句話後絲毫沒有驚異之色,抓起喇叭向下喊道:「我是韓海,我是韓海!是你嗎?我們來支援你了!」

    「哦?韓海麼?連直升機都調來了,看來剛才不是在找火車,而是在找我啊!」秦峰心道,抬頭說道:「是我。火車上的人怎樣了?」

    韓海不知道秦峰的名字,但秦峰知道韓海問話的意思,而韓海也知道秦峰回答的意思。

    韓海答道:「已經派車來接了,武器也已經全部收繳,除了剛才意外傷亡的乘客外,所有人都很安全。我們現在來接你……」說罷,直升機緩緩向下降落。

    秦峰現在所處的地段是在一段山區,鐵軌四周沒有平坦的地面,當飛機落到離地面十餘米左右的時候,一架軟梯垂了下來。

    秦峰笑了笑,騰空躍起,直接躍進了機艙門中。見秦峰突然飛一般地跳進來,機艙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唯有韓海笑瞇瞇地看著秦峰,說道:「輕功不錯。聽說你是小李飛刀的傳人,外號小李飛吻?」機艙裡頓時笑作一團,其中竟有女子銀鈴一般脆爽的笑聲。

    秦峰循聲望去,只見除了駕駛員外,機艙中還有六個人,其中有一個一頭短髮,身著迷彩裝,全副武裝的妙齡少女。

    那少女皮膚微黑,想來是日夜操練暴曬所致,但看上去卻十分光滑。明眸皓齒,唇櫻瓊鼻,眉宇間透著一股飆爽的英氣,笑起來便三春盛開的桃花,漂亮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見到美女,秦峰精神大振,向她伸出手去,眼角眉梢儘是笑意:「小姓李,李鋒華,小李飛刀三十二代傳人。請教兵妹妹尊姓大名?」

    那兵妹妹咯咯一笑,伸出手來,和秦峰握住:「久仰小李飛刀大名,我叫龔雪慈。」

    秦峰緊緊握著她的小手,手背很嫩滑,手心雖然有幾分繭子,想來也是常年握槍所致,但絲毫不影響整隻手的質感,摸上去很有感覺。

    饒是美色當前,秦峰卻也沒忘了正事,在兵妹妹小手再摸兩把之後,轉過頭,對機艙裡其餘的人視若無睹,一臉嚴肅地看著韓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軍人。」

    韓海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人太多,身份必須保密。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韓海,軍刀特種部隊上校。這幾位都是我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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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驚心二十四小時(九)

    「軍刀特種部隊?」秦峰眼睛一亮,「出身顯赫啊,韓上校!」

    華夏的軍隊中,秦峰最佩服的便是這在世界上排名前三的軍刀特種部隊,在中國諸多特種戰隊中,軍刀無論是兵員素質還是武器裝備,都位居全國第一。實戰經驗更是豐富無比,據說在小規模局部特種作戰中,軍刀部隊自成建以來,未嘗任何敗跡。

    「我們的身份屬於國家機密,希望你不要洩露。」韓海笑了笑,說道:「我們這麼隱密的身份都告訴你了,你現在總該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秦峰眼角泛出一絲笑意,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道:「那可不行,我的身份比起你們更加隱密。」

    他可不想惹麻煩,看韓海這麼爽快地透露出他們那機密的身份,再看看韓上校看著自己時那種飢渴的眼神,秦峰知道一旦被他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後便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果然,韓海聽秦峰拒絕之後,說道:「難得你一身好本領,就沒想過為國效忠?如果你加入我們部隊的話,一定會有你的用武之地……」

    「我很愛國,」秦峰正色道:「但我不愛麻煩。加入你們部隊的話,我估計就沒多少自由了。這樣吧,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以我的方式為國效力,比如說……滅掉赤日教。」

    韓海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向龔雪慈點了點頭。龔雪慈衝著秦峰甜甜地一笑,拿出一本筆記本電腦,點開一個文檔,脆聲念道:「秦峰,男,生於1987年4月12日,現年十八歲。荊楚省A市人……現就讀於A市一中高三年級A班……2005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在一中校門口與仁昌集團總裁張知仁之子張昌羽發生衝突,打傷張昌羽及其保鏢二十九人……2005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晚十一時左右,張昌羽及其五名保鏢死於A市南區『江山風情』別墅區張家別墅中,死因至今未能證實。同日,張知仁養女張潔離家出走,後證實搬至秦峰家中,與其同居。2005年十二月一日晚……懷疑張昌羽、張大富,張鳳、王濤華、張蓮、朱中德、張知仁之死,以及仁昌集團的易主事件均於秦峰有關。」

    隨著龔雪慈的念誦,秦峰藏在蒙面巾後的臉漸漸變了顏色,眼神已變得冰冷凌厲起來。那份檔案非常詳細,幾乎囊括了秦峰從小到大所有的經歷。尤其是最後幾項,關於張知仁一家的兇殺案的檔案,更令秦峰驚怒不已。

    「你們什麼意思?」秦峰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很冷,是那種冷到骨髓裡的冷。就像是數九寒天,穿過牆縫的冰風。聲音伴著他漸漸升騰起來的怒意殺氣,機艙中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身為最優秀的軍人,韓海等人當然能夠感覺到秦峰的怒意和殺機,連忙出言解釋,龔雪慈甚至還安慰性地給了秦峰一個甜得能滴出蜜來的笑容。「秦兄弟,只要你加入我們部隊,你的過往可以既往不咎,所有的檔案都可由我們來替你洗白……」

    「威脅我?」秦峰身上殺氣一斂,那冰冷的感覺頓時消逝地無影蹤。他眼中帶上了幾絲笑意,說道:「差點上了你們的當,要是我跟你們翻臉,豈不是承認張知仁一家的死跟我有關了麼?呵呵,所有的一切都還只是推測,你們還沒能掌握到任何證據吧?既然如此,我現在正式宣佈,第一,我不會接受你們的威脅,加入你們的部隊。第二,張知仁一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番話講完,韓海等人頓時面面相覷,龔雪慈也嘲秦峰狠狠地呲了呲牙。

    碰上秦峰這種信奉人至賤則無敵的人,韓海設下的小小圈套根本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秦峰說得沒錯,秦峰殺人的事情,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人證、物證都不存在,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他秦峰殺的,也定不了他的罪。

    韓海打算用這份不久前搜集來的資料逼秦峰就範,卻沒想到秦峰這麼快就平息了怒火,恢復了理智。

    「好了,廢話就先別說了,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秦峰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

    「你的行李裡面有你的身份證。」韓海無奈地說道:「你下車追擊之後,我找到你的位置,翻了翻你的行李,找出了你的身份證。然後利用我的身份,搜集到了你所有的資料,就這麼簡單。」

    「啊?」秦峰傻眼了,萬萬沒有想到,暴露他身份的,居然是他放在行李裡面的身份證。早知道這樣,他就把身份證貼身攜帶了。「卑鄙!隱私權是受法律保護的!你隨便動我的東西已經侵犯我的隱私你知道嗎?我可以告死你!」

    「我擁有隨機處置權。」韓海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國家給我的權力,你告不了我。」

    「算你狠!」秦峰憤憤地叫了一句,「不過我警告你,最好把我的身份保密,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否則的話,我饒不了你。」

    「遲了,」韓海眨了眨眼,笑道:「你的資料已經傳到秘局了,就算我不拉你入伙,秘局也會不厭其煩地來拉你的。」

    「秘局是什麼?」秦峰頓生警惕。

    「華夏秘密事件保護處理局,簡稱秘局。秘局裡面有很多奇人異士,基本上,凡是展露出才能,又被國家關注到的奇人異士,現在已經大半被秘局籠絡。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

    「好啊韓海,」秦峰冷笑,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有膽啊!」

    「謝謝。」韓海笑得很開心。

    「你知不知道,」秦峰看了看艙外,直升飛機現在已經飛到三百米的高空中,正以最快的航速向著火車馳走的方向追去,「現在我只要一跺腳,這架飛機上所有的人都得死。而且誰也不知道是我幹的,只會當作飛機失事來處理……」

    「就這麼點事,你不會就惱羞成怒,要殺人報復吧?」韓海仍在笑,但是笑容已經有些勉強。秦峰現在正死死地盯著他,那一雙瀰漫著血色雲霧的瞳仁中,透出的是不加絲毫掩飾的殺機。

    機艙裡的氣溫再度下降,秦峰濃郁的殺機讓所有人的皮膚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僵硬麻痺。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是大事。」秦峰逼視著韓海,呲牙一笑,那笑容有著說不出的猙獰詭異:「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我不喜歡任何人有控制我的企圖,我不喜歡一切干擾我生活的存在……觸犯我的寧靜與威嚴的,下場只有……死!」

    嘩……一陣拉槍栓的聲音,五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秦峰。

    秦峰冷冷地掃視了一周,目光特意在龔雪慈身上多停留了一陣。這個剛才還有著甜甜笑容的兵妹妹,現在卻是滿臉的冷酷,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煞氣。但當她的目光與秦峰的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兵妹妹再冷的眼神,再烈的煞氣也不由潰敗在秦峰的魔瞳之下,眼神深處浮現淡淡的恐慌。

    「曾經有很多人用槍指著我,」秦峰冷冷地道:「但除了一個人,其他人無一例外全都去了閻王殿。」

    「幹什麼,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把槍放下,快把槍放下!」韓海忙把眾人手中的槍拉了下去。他是華夏國最優秀的軍人,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一顆心早已磨練得堅毅無比。但是在秦峰那一雙散發著異樣魔力的眸子面前,他發現自己的心志並不如想像中堅定。秦峰的目光就像一雙冰冷的劍,好像可以透過他的眼睛刺到他的靈魂。

    龔雪慈等人垂下了槍口,雖然對秦峰那一雙翻滾著血雲的眸子有著莫名的恐懼,但他們還是堅持抬著頭,與秦峰對視著。

    「為什麼要鬧得這麼僵呢?」韓海無奈地道:「我們也是一番好意,不希望你一身本領就此埋沒……」

    「埋不埋沒是我自己的事,」秦峰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你是不是以為,以你的身份,就可以不徵求我的同意,隨意替我的將來做出決定了?你錯了,犯錯誤是要付出代價的,但看在你是個軍人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們計較。要是還有下一次,別怪我不留情面!」

    「那秘局那邊兒……」

    「秘局的人要是敢來找我麻煩,來一次我打斷一條腿,來兩次我打斷兩條腿。你把我的話傳給他們。媽的,大家平平安安過日子不是很好麼?為什麼要胡亂把人往賊船上推?」

    「那不是賊船!」龔雪慈憤憤地道:「那是保衛國家和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特別機構!你自己不愛國也就算了,幹嘛還要詆毀秘局?」

    「愛國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非得照著你們那一套來才行,懂嗎小妹妹?」秦峰嘿嘿笑著,斜瞟了她一眼。

    龔雪慈氣哼哼地白了秦峰一眼,嘟起了小嘴。這小姑娘氣質多變,拿槍的時候看上去完全是個鐵血軍人,生氣的時候卻又像極了不經事的小女孩。

    看著她這番小女兒情態,就算秦峰見慣美女,此時也不由心神微蕩。

    「不說這個了,你的話我替你帶到就是了。」韓海看出了秦峰是吃軟不吃硬的角色,忙出來打圓場,轉換了問題:「你衣服破成這樣兒,看樣子你好像吃了大虧,有沒有受傷?」

    「受傷?」秦峰不屑地輕嗤一聲,「吃虧倒是吃了不小的虧,可是想傷我,難得很哪!」

    「對方火力究竟如何?」說到了正事,韓海也嚴肅起來。其實韓海等人在看到秦峰的第一眼時,就明白他必然是經歷了一番苦戰的。從他身上那滿是彈孔,破破爛爛的衣服便可以看出來。

    但是韓海等人又不明白,為何秦峰的衣服上有那麼多彈孔,可是他看上去卻又龍精虎猛,好像連皮外傷都沒有的樣子。

    「火力非常猛,」秦峰看了看韓海等人的槍,「你們的武器沒法兒跟他們比。他們有重武器,火箭筒啊,重機槍啊什麼的。還有能打出追蹤電弧的古怪玩意兒,我就是在那玩意兒上吃了大虧。」

    「磁爆炮?」韓海等人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想不到赤日教連磁爆炮都有了!」韓海馬上對駕駛員說道:「提升高度,保持與地面五百米的垂直距離,敵人可能有磁爆炮。」

    駕駛員應了聲是,開始拔高。

    「這下可難辦了。」韓海神情凝重地道:「我們沒有裝備絕緣裝甲,有磁爆炮的話,我們想跳上火車將會冒很大風險。」

    「不是冒很大風險,而是絕對沒有成功的希望。」秦峰毫不客氣地糾正道:「就算他們沒有磁爆炮,你們也沒辦法從飛機上跳到火車上去。軟梯長度有限,你們要是降得太低了呢,飛機會被赤日教的火箭筒打下來。就算赤日教想節約彈藥,不用火箭筒打飛機吧,你們吊在空中那會兒,也只會成他們的活靶子,幾把衝鋒鎗就足夠幹掉你們了。別想著瞞過他們的眼睛,赤日教這隊人馬裡面有幾個非人的怪物,隔著一千米遠就能發現你們。無論你們從哪個位置登車,赤日教都會佈置好了對付你們。」

    「非人的怪物?隔一千米遠就能發現我們?」韓海瞇起了眼睛,「阿慈,查一查。」

    「隊長,是赤日教的暗夜君王。」龔雪慈在電腦上敲打了一陣,抬頭說道:「基因技術改造出來的吸血人,擁有不弱於蝙蝠的夜視能力,全方位掃瞄,比雷達還好用。」

    「赤日教的人畜雜交品種……嘿,早就聽說過了,沒想到這次還有機會遇上。」韓海點著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隊長,發現火車了,水平距離一千五百米左右,持續接近中!」駕駛員發出了報告。

    「繼續接近,保持斜角距離一千米以外。」韓海沉聲發令。

    火車行駛的轟鳴聲足夠掩飾直升機的聲音,對方既然攜帶了暗夜君王,那麼肯定沒有帶上小型雷達。只要飛機與火車保持一千米以上的斜角距離,暗夜君王的超聲波探測也沒法發現飛機。

    「怎麼辦隊長?」一名特種兵問道:「不知道赤日教的磁爆炮射程有多遠,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們一進入一千米的範圍,對方肯定會架好磁爆炮塔等著我們。」

    「小秦,火車上的磁爆炮塔有多大?炮管有多長?」韓海問道。

    秦峰隨手比劃了一下:「炮塔大概這麼大吧,炮管……半米長。」

    「微型磁爆炮塔,最遠射程三百米。」韓海狠狠地吸了口煙,「該死,我們最多只能接近火車三百米圓徑範圍,這個距離我們根本沒法登車。要是沒有人質的話,老子現在就用對地導彈把車給轟翻了!」

    「讓我來吧。」秦峰說道:「把飛機開到火車車頂上方,避過對方的火力防線,我跳到車頂上去。」

    「什麼?」韓海吃驚地看著秦峰,「飛機必須保持三百米的垂直距離,這麼高跳下去……」

    「只要你們的駕駛員能保證飛機在火車的正上方,我就可以順利落到車頂上。」

    「不行,這太冒險了。三百米的高度,石頭掉下去都會摔碎……」韓海連連搖頭。

    「別忘了,我是小李飛刀的傳人。」秦峰眨了眨眼睛,「輕功是一門很神奇的功夫。」

    韓海沒有說話,只不斷地吸著煙,一支煙很快就燒到了煙屁股。「好!雖然我見過的秘局最厲害的彈跳高手也只能從二十米的空中跳到地面,但是……希望你比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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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京城浪子 第14章 驚心二十四小時(十)


    飛機陡然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向火車追去。同時高度飛快地下降,在接近火車尾的時候已由五百米的垂直高度下降到三百米。

    秦峰來到了機艙門口,俯瞰著下方。

    赤日教反應很快,但是就算兩名暗夜君王在飛機闖入一千米斜角距離之時就已經將其發現,並且發出了敵襲警告,赤日教徒要佈置好防線仍需一定的時間。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秦峰平安著陸!

    飛機追到了車尾上方,繼續向前,不多時便已來到了火車中部。

    這時除車尾早已佈置好防線的那一批赤日教恐怖分子外,中部數節車廂上還沒有恐怖分子出現。可以清楚地看到,十幾個恐怖分子正在往車頂上爬,而車尾的恐怖分子則正忙著調轉槍口。

    「我去了!」秦峰清嘯一聲,自艙門口一躍而下。他四肢張開,身子與地面呈水平狀,借慣性往斜前方飛墜。

    「火力掩護!」韓海一聲令下,機載六管重機槍頓時開火,直射斜下方正往車頂上爬的恐怖分子,一輪槍火打下去四五個人。

    「火箭彈!」駕駛員大呼一所猛拉控制桿,飛機飛速爬升,兩枚火箭彈呼嘯著擦著飛機的肚皮飛過。

    「日,他們把磁爆炮塔搬上車頂了!」一名特種兵看著夜視望遠鏡裡的情景大叫。

    「沒關係,我們已經飛出磁爆炮塔射程之外了。現在就看秦峰的了!」韓海說道。

    但是……兩台磁爆炮塔白光一閃,兩道電弧先後打在飛機的尾翼和肚子上。

    直升飛機上冒出連串電火花,機身猛地顫抖起來,所有儀表像得了抽風般瘋狂地旋轉,飛機則在空中圓地旋轉起來。

    「儀器全完了!」駕駛員驚叫:「必須馬上棄機跳傘,否則我們全完了!」

    磁爆炮對付精密儀器無往不利,像飛機這種出不得半點岔子的精密機器,莫說被打中兩炮,就算只被打中一炮,也免不了墜毀的結局。

    「馬上跳傘……」韓海這句話剛剛說完,飛機發出一陣轟鳴,駕駛員開始爆出無數細小的火花,螺旋槳停轉,飛機打著轉兒往斜前方直墜,朝著一座山頭撞去。

    「是我錯了……這不是普通的微型磁爆炮塔……」這是韓海留給龔雪慈的最後一句話。

    來得及跳出機艙外的也只有龔雪慈一個人,她是被韓海一把推出去的。其他的戰友連傘包都沒來得及背上,就和飛機一起撞在了山包之上,夜色中爆出一團淒美的火焰之花。

    「隊長……」龔雪慈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喊,聲音隨即淹沒在烈風和叢林中。她雖然跳出了機艙,拉開了降落傘,但是當她拉開傘的時候,離地面已經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垂直距離。

    所幸她落進了林中,大樹的枝葉替她緩衝了一部分下墜的力道,但是在與樹枝撞擊時,她仍聽到了幾聲清脆的骨碎聲,胸腹間傳來陣陣劇痛。她知道,肋骨斷了幾根。

    降落傘被樹枝掛住了,她停在了離地面三米左右的空中。衝力和劇痛令她幾乎窒息,口鼻間不住地淌著鮮血。她強撐著精神令自己不要暈過去,拔出軍刀,割斷了纜繩。

    啪,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吐出幾口血後,她終於暈了過去。

    東方,啟明星已跳出地面。

    秦峰目睹了飛機的墜毀。

    他在離車頂還有五十餘米的時候,攤開的身子忽然一縮,身體抱成一團,真元疾走全身,然後再猛地撐開四肢。強橫無匹的真元噴出體外,將下墜的力道抵消一部分。像炮彈般直墜的身體在空中稍稍一頓,然後在空中兩個空翻,調整成頭上腳下的姿勢,往車頂上墜去。

    就在他空翻的時候,他看到了飛機墜落,看到了從飛機裡跳出去的,那朵小小的傘花。

    然後一團耀眼的火光便在不遠處的山包上燃起。

    他心中突然一緊。雖然韓海做的事情很令他惱火,雖然他曾一度對韓海起了殺心,但平心而論,他非常敬重像韓海那樣的軍人。

    軍人,國之利劍,龍之獠牙,沒有韓海那樣的軍人,就沒有華夏在亞洲的霸主地位!

    所以,在看到飛機中只有一個人逃出去來的時候,秦峰的心居然沒來由地痛了一下。逃出來的是誰?是韓海?是那個嘴上剛生出絨毛的少年軍人,還是那個有著甜甜的笑容,甜甜的酒渦的兵妹妹?

    無論誰是那唯一的生還者,他都必須去救他。而死去的那幾個軍人,這筆賬就算在該死的赤日教恐怖分子們身上吧!

    砰!

    秦峰重重地落到了車頂上,兩腳一前一後,順勢蹲下,緩解了一部分關節的衝力。

    下墜的力道很猛,儘管秦峰已經運起輕功身法,仍將車頂踩出了兩個深深的腳印。

    而在剛剛落足車頂的那一瞬間,他左手向前甩出,藏在左邊袖筒裡的二十多對方便筷閃電般飛射向前方。一陣血雨飆射,剛剛爬上車頂的二十多個赤日教恐怖分子還沒來得及開槍,就已翻翻滾滾地跌下了火車,每個人的眉心都被筷子射了個對穿。

    與此同時,他看也不看,右手向後甩出,右手袖筒裡藏著的二十多對方便筷激射身後。

    身後隔著五節車廂的車尾處,擺著兩挺重機槍,兩台磁爆器,兩台探照燈,除了這些機器的操作人員外,還有七八個恐怖分子正端著槍半跪在車頂上,作出瞄準的動作。

    同樣沒有人來得及開槍。筷子暴雨般射進人群,將所有人的眉心洞穿,然後帶著一篷血雨腦漿,從他們的後腦勺穿了出來,沒入夜色之中。

    沒有慘叫地死亡。

    前後飛射暗器的動作都在同一瞬間完成,幹掉車頂上所有的赤日教恐怖分子之後,秦峰立即展開身法,飛掠向車尾。

    他要打掉那兩台讓他吃了大虧,並且打下了直升機的磁爆炮塔。

    離車尾只餘一節車廂。

    兩條人影自車尾所在的車廂兩旁翻上了車頂,截在秦峰正前方。

    野獸的氣息,嗜血的氣息,不帶絲毫人類感情的氣息!

    可怕的氣息讓秦峰住了腳步。他瞇起雙眼,盯著那兩個身高達兩米,赤裸著上身,肌肉雄壯得像鋼鐵,頭髮篷亂地如雄獅,甚至連鼻子眼睛嘴唇都像極了獅子的男子。

    他們緊盯著秦峰,喉嚨裡不斷地發出猛獸一般的低吼,繼而微微張開了嘴。

    口中各有兩顆長長的,匕首一般的獠牙,雪白的牙齒之上,還沾著碎肉血絲。

    身後風聲響動,秦峰身子微側,飛快地向後看了一眼。

    兩個身形瘦削,但是肌肉輪廓分明,一看就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有著綠色瞳孔,瞳仁還在微微發光的男子跳上了車頂,堵在了秦峰正後方。

    左右忽然發出幾聲絲絲聲響,兩個身高體瘦,看上去給人的感覺身體像是圓形,頂著三角形腦袋,嘴巴裡不住地吐出長長的,且分叉的舌頭的男子,扭動著身體爬上了車頂。他們一左一右站了秦峰身旁。

    秦峰多看了他們兩眼,發現他們裸露在外的蒼白皮膚下,似乎隱藏著形似鱗片的脈絡。

    前後左右,共六個奇形怪狀的男人圍住了秦峰。

    前方,又有身體瘦小的男人翻上了車頂,將車尾處的那兩台磁爆塔搬了下去。他們看上去瘦弱,但是力氣不小,而且動作靈活,一隻手將那看上去很重的磁爆炮塔夾在腋下,另一隻手勾住車頂邊緣,身子一蕩,就翻下了車頂。

    「絲絲……」那兩個即使站定了腳跟,身體仍在不住扭動的瘦長男子用綠豆眼死死地盯著秦峰,嘴唇竟慢慢地向前突出,變得又尖又長,兩顆形似彎鉤的細長尖牙赫然從他們唇縫裡突了出來!

    「嗚……嗚……」兩個站在秦峰身後,半弓著背,身子前傾,有著綠色瞳仁的瘦削男子,喉嚨裡發出陣陣狼嚎般的嗚咽。他們的雙手手背上慢慢生出了細密的黑色絨毛,指甲緩緩變長,形如鐮刀。

    最先出來的兩個身高兩米的壯漢喉嚨裡那猛獸般的低吼從未止歇過,他們身上倒不曾出現什麼異變,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已經是七分像人,三分像獸了。

    秦峰緊盯著他們。

    在人類身上出現這種情形的異變,要是普通人見著了,至少也得嚇個半死。但秦峰藝高人膽大,非但沒有嚇到,反而看得很是有趣。

    聰明如他,在得南晨星提醒赤日教中有人獸雜交的雜種之後,聯繫到現在所看到的情形,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你們……也是人畜雜交的雜種?」秦峰笑吟吟地道:「看樣子,你們的基因裡面,嵌進了猛獸的基因啊!」

    「混賬……我們是高貴的……天照神戰士……是偉大的須佐男領導下的……侍奉天照大神……保衛扶桑太陽一般……榮光的……神的戰士……」秦峰前方的一人斷斷續續地低吼道。

    「難為你們了,都成這副樣子了還能說人話。」秦峰笑逐顏開,忽然拔地而起,身子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風車大旋身。

    十一把水果刀,七把餐叉激射而出,分射六人。他向這六人平均每人射出了三樣武器,分別瞄準其眉心、咽喉、心臟三大致命部位。

    秦峰這次射出的暗器不像那軟木製成的方便筷。水果刀自是鋒利的鋼刃,餐叉也是不銹鋼打造,連普通人都能用這兩樣東西殺人。

    夜空中閃過二十一點寒星。

    六個雜種在秦峰動的那一剎動了起來。後面兩個狼一樣的男子跳向高中,在閃避暗器的同時,自上而下撲擊向秦峰。他們的彈跳力讓秦峰小小地吃了一驚,居然跳起了足有五六米高。

    前面兩個獅頭男則是飛快地向左右一閃,在自以為躲過了暗器飛射的軌跡之後,斜撲向秦峰。

    而那兩個蛇一樣的男子則是就地一滾,就這麼翻翻滾滾地從地上向秦峰襲來。

    上、中、下三路同時進攻,這六人的配合倒也妙到毫巔,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但是這六個自以避過了暗器的雜種卻不知道,秦峰的暗器會拐彎。

    本來呈直線射擊的暗器毫無徵兆地在空中轉彎,激射六個雜種,目標仍是那三大要害!

    ?v?v?v……連串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被秦峰灌注了內力的暗器如穿豆腐一般洞穿了六個雜種的三大要害處。

    痛苦的咆哮聲中,飛在空中耍帥的兩個狼一樣的男子向後飛倒跌出去,灑落連串猩紅的血花,咚地一聲落在車頂上,一動不動,已然氣絕身亡。

    而那兩個使出地趟功夫,從車頂邊緣向秦峰滾過來的,蛇一般的瘦高男子則是直接滾下車頂,掉下了火車。他們的皮膚似乎有某種奇怪的特性,令飛刀在刺入他們皮膚的時候向旁邊微微一滑,稍稍偏了一偏。但是即使避過了心臟要害,眉心、咽喉這兩處要害即使射得略偏,卻也足夠要了他們的命了。

    剩下的兩個獅頭男,則在仰天倒下之後,在車頂上抽搐翻滾了一陣,才兩腿一蹬斷了氣。

    「不錯啊……」秦峰看著兩個獅頭男的屍體,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的肌肉骨骼非常堅硬,秦峰的飛刀暗器在內力灌注之下,連鋼鐵都可以洞穿,卻只是剛好刺穿了兩個獅頭男的要害,沒能在他們身上打個對穿。

    雖然秦峰收拾到這六個所謂的天照神戰士易如反掌,但是秦峰也看出來了,這六個雜種身體強橫得可用恐怖來形容。他們的反應速度、爆發力、抗擊打力等等各方面的素質是普通壯漢的十到二十倍。尤其是那兩個獅頭男的骨頭,似乎比鋼鐵還要稍稍硬一點。

    這樣的戰士,如果用來對付普通人的話,普通人決不是對手。就算是特種兵,也沒辦法在他們手上討得了好去。以秦峰擲暗器的速度,六人居然還能躲過第一輪的射擊,這足以證明,他們的反應速度足夠躲過射向他們的子彈。

    秦峰沒有多花時間在車頂上,幹掉六個攔路的雜種之後,他大步走到車尾,掄開大腳,將車頂上的探照燈和重機槍都踢下了火車。鋼鐵兵器在他的腳力下,被踢得變形散架。

    然後他在車頂上從車尾開始向前走,同時五感全開,感應著腳下的一舉一動。

    車尾的這一節車廂沒有人,再前面一節也沒有人,再前面,再前面都沒有人。

    秦峰知道,這半截火車上還有一千出頭的乘客,一連經過四節車廂都是空的,證明車上的乘客已經被集中到了有數的幾節車廂中。

    「人質都準備好了麼?」車長室中,小泉古三郎神情陰鬱地問。

    「首領,所有人質一千零八十九人,都已經集中在七節車廂中。我們的人也混在裡面,安排了十四個『玉碎神風』。」助手兼參謀楓本葉恭敬地回答。「玉碎神風」便是赤日教的肉體炸彈了。

    「那些尊貴的客人呢?」尊貴的客人,便是他一開始就用喇叭召喚去的那些名人。

    「都集中在餐車,每個人身上綁了十公斤TNT。」

    「喲西……」小泉古三郎點了點頭,雙手捂著臉,用力地揉了一陣,「真是失敗啊!策劃了這麼久的一次行動,居然被一個人破壞了,還搭上了六位尊貴的天照神戰士……可怕的華夏武士……」

    「首領,暗夜君王報告,那華夏武士已經走到第一節集中大量乘客的車廂頂上了!」一名赤日教徒在門外報告道。

    「首領,您該棄車了。」楓本葉說道。

    「棄車?這次行動失敗,且已經搭上了我教百餘名勇士的性命,責任全都在我,我怎麼能苟且偷生!」小泉怒道。

    「首領……」楓本葉還等再勁,卻被小泉一揮手打斷了。他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車長制服,道:「楓本君,請帶著兩位暗夜君王和磁爆炮塔下車。天照神戰士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磁爆炮塔是目前世界頂尖的磁爆武器,絕不能再有任何損失了!而我必須留下來對這次行動的失敗負責,我必須去見一見那個憑一己之力挫敗了我們行動的華夏武士。就算不是他的對手,我也必須與他同歸於盡,提前消滅這個能對我教產生威脅的可怕人物!拜託了楓本君!」說著,他對楓本葉用力地一鞠躬。

    然後他大步走到門前,用力拉開了車長室的大門。站在門口,他頓了一頓,望著窗外微白的天空,喃喃道:「多想去看看……富士山下純潔的櫻花啊……」

    「首領……大人……」楓本葉嘴唇顫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眼睛裡面慢慢溢出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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