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火柴] [超級教官][全文完]

陸戰男兒

正文 ７９ 男人的醉
　　
    喬大江的家在西部這座名為茂縣的小縣城內，索著高山破舊通訊錄上的地址，二人一路尋來，最後在一處即將拆遷的破舊居民區尋得門號。大江家的門沒有鎖，人卻不在家。確定這里就是喬大江的家後，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這個大江可真是粗心大意，人不在家連門也沒有鎖，難道不怕小偷前來‘做客’嗎？

    不過進屋後，韓林就完全沉默了。不大的客廳里，除了一張桌子，幾條凳子外，最醒目的要數正牆掛的中堂和香案了。側間臥室內，一張床一個衣櫃，竟然連電視也沒有。沒有廁所，廚房內除了一個熄湮了的蜂窩爐和一張鍋外，僅有一個人吃飯的餐具。這就是喬大江的家，寒酸的令最可憐的小偷也不願前來光顧！

    高山一言不發，站在大江臥室內的桌子前，眼睛一動不動。韓林走了過去，卻見一個擦拭的干乾淨淨的相框，擺在桌上的正中央。相框里的照片，正是當年他們班上的幾個人。老班長，韓林，高山，喬大江，孟雷，趙鐵錘……，青春的面孔，洋溢著爽朗的笑容。一眨眼間，幾年過去了。當年照片中這些可愛的小伙子們，如今大都已二界相隔，令人無處追思。

    吱呀！院門被人輕輕推開，二人猛地回身，來人也在此時抬起頭來。

    三人齊齊定住，來人手中的一瓶散裝白酒也忘記抓緊，啪的掉在地上，灑滿一地。這真的是喬大江嗎？如果不是早已知道喬大江地右臂在那次戰斗中截肢，韓林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滿面皺紋，看上去就像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就是喬大江！要知道。他比韓林還小，不過才二十多歲而已。

    “大江，我是高山，這是班長，韓班長，你忘記了？”高山第一個忍不住，眼中閃爍地激動道。

    “班……班……班長！高……高山！真的……真……真地是……是……是你們？”

    喬大江有著輕微的口吃症狀，尤其當情緒激動時，口吃猶為嚴重。聽著這熟悉的結結巴巴的聲音，想起這麼多年了。喬大江的口吃依舊如故，韓林與高山二人仰頭大笑，玩笑地模仿他道，“大……大江，不……不是……我們。還……還會是誰？”

    喬大江沒有笑，而是眼睛一紅，突然轉身跑出門外。韓林沒有動。高山也沒有動，二人都知道喬大江去干什麼了！他只是不想在故人戰友面前，流那該死的馬尿！

    好半晌，屋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人還未進屋，就聽喬大江那獨特的聲音傳來，“高……高山，快……快來幫……幫……幫把勁！”

    只見大江竟然扛著二箱他們以前最愛喝的‘子彈頭’，脖子上掛著一大包鹵菜烤鴨。放下菜酒，快速地整理著桌子碗筷。卻發現家里沒有多余的餐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快速地奔了出去。

    “班……班長，高……高山……今天……我……我們……不……不……不……”擺放好東西，大江打開三瓶酒。萬分辛苦地想要說什麼。

    “不醉不休！”高山接口道。

    “對，對。就……就這個……喝！”大江酒也不倒，抬口就灌，一口氣就把一瓶酒干完。丟下酒瓶，見二人都還愣愣地看著他，大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好酒，好……好久沒……沒喝……”

    韓林突覺喉頭被什麼東西一堵，酒雖未下肚，心中卻有什麼東西在灼燒著一般難受。抓起酒瓶，如大江一般，一口氣灌完一瓶白酒。高山見狀，毫不落後，速度絲毫不慢于韓林。

    大江笑了，緊接著開啟第二瓶酒，一點菜也不吃，抬起陪喝。

    三人什麼也不說，就這樣你一瓶我一瓶，毫不停歇地猛灌著酒。直到二箱酒全部見底，桌上地菜還絲毫未動。大江毫不見醉意，挫著手難堪道，“你們吃……吃菜，我去買酒！”

    “吃個鳥菜，班長，嗝！”高山微微有些醉意，打了聲嗝道，“班長，你可記得當年我們全班，一人拿著一瓶酒，邊逛馬路邊喝！喝完了就買，最後全部喝躺在一處公園內，還因此被處分，關禁閉一個月呢！班長，你還記得不？現在我們都不當兵了，沒人管我們了，我們再這般喝一回，中不？”

    “好，好，就這樣……喝！”喬大江當即就興奮地跳起來，贊同道。

    “都給我坐下，今天喝酒，到此為止，吃菜！”韓林怎麼能忘記，當年為了送幾個即將退伍的戰友，大伙違背紀律，放肆了一回。而就因這次放肆，讓

    戰友背了個處分退伍，的確非常遺憾。韓林能理解的心情，不過，發泄，也要適可而止！

    韓林的一句話，既讓二人乖乖地坐下。沉默良久，韓林帶著三分醉眼，開始詢問喬大江退伍後的情況。

    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此時地大江已不複開始時的緊張，口吃的狀況也好上很多。通過斷斷續續的口述，韓林二人也對大江這幾年的生活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退伍後，由于大江在縣城有處房子，加之用退役金做個小生意，日子過的也還算馬虎。可是由于留下殘疾，別人介紹很多對象，最後全部吹了。大江氣憤之下，賣掉房子，籌集一筆錢准備一心把生意做大。誰知流年不利，生意不但血本無歸，最後連個落腳的家也沒有了。

    找工作四處碰壁，只得在此租了個廉價的房子，靠四處撿破爛廢品和微薄的傷殘撫恤金過了這幾年。大江說地很輕松，還不時露出點笑容。說完自己的往事後，他一臉愉快地道，“班長，我總算又……又見到你們了！我……我高……高興啊！我就知……知道……你們會……會來看……看我的！”

    “我們來看看你，明天就去班長地班長的家鄉！”高山已經醉了，卷打著舌頭道。

    “不……不要走，多……多……幾天……”大江話還未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這個子彈頭，就是這點厲害，後勁特大。如他們這般猛灌，撐到現在才醉倒，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一醉到天亮，揉著生疼地頭，韓林發現高山和大江都已經起來了。洗漱完畢，三人又都重新陷入沉默。大江和高山都屬于那種寡言少語之人，此時更是一言不發。大江不知何時，買了許多當地的土特產，拎著大包小包，就要送二人去車站。

    韓林拉住他，什麼也沒說，從包里拿出一萬多塊錢，放在桌上掉頭就要離開。退役金共有十五萬，除了還林清的十萬和留給李欣欣的一萬塊，以及丟給那四‘劫匪’的四千塊，韓林身上已經只有三萬多塊。留給大江一萬多，剩下的二萬則是給老班長的家人准備的。

    韓林與高山離開，大江依舊留在屋內發呆，直把高山氣的一步三回頭，連連歎氣不已。就在買完票准備登車時，喬大江從遠處奔了過來，背著個小包，高喊道，“班……班長，等等……等我！”

    韓林二人回身，看著跑近的大江喘道，“班……班長，我欠房租和其他錢……都還……還了！我要……要跟你們一起出去……班長，帶……帶上我吧！”

    高山樂了，一個勁地在那向大江眨著獨眼。如果不是韓林還未出聲，恐怕他已經接過大江的包了！

    韓林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愣了半晌才道，“我們去陝南！”

    “我也去，反……反正……你們去哪，我……我就去哪！”喬大江憨笑著，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模樣。

    “上車吧！”

    －－－

    陝南比茂縣還要偏僻，而老班長的家卻在不通公路的山區。韓林三人走了幾天幾夜，通過多次問路，終于來到了老班長的村莊，陝南平台村！

    平台村座落在半山腰間，與外界的唯一連接通道就是一條僅能人行的山路，而離此最近的鄉鎮也在百里之外。與此可以想象，此處的荒涼與貧瘠。韓林三個生面孔的出現，立即就引起村旁玩耍的小孩們的好奇。有幾個甚至害怕地躲回家，看來這里恐怕很久沒有出現外地人了。

    村子里幾乎看不見大人，問幾小孩老班長的家，卻無人知道。韓林知道這些孩子是不會知道老班長姓名的，于是努力想著老班長女兒的名字。

    “平靜？你是找阿靜姐姐吧，我知道，我知道，我帶你去！”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在眾小孩的帶領下，韓林等人來到一所泥屋前。饒是平台村荒瘠如此，這般破爛的泥草屋也是不多見的。還未進屋，就聽見屋內傳來老人劇烈的咳嗽聲。似乎察覺到屋外的動靜，蒼老地啞著聲音問道，“誰呀？”

    “平爺爺，有三個大人找靜姐姐！”一小孩率先跑進去通知道。

    “找靜丫頭，是她老師嗎？又來喊她去讀書？唉，這個丫頭啊！”

    “不是的，平爺爺，不是靜姐姐的老師。是三個不認識的大人，一開始說找什麼平國剛！”

    嘭！屋內似有什麼東西摔落，緊接著聽見一陣急促的拐杖聲。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大爺，從屋內快步走了出來。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０ 往事不能再提
　　
    當明白眼前的這三人都是他兒子國剛的戰友時，老人家激動的雙眼模糊。尤其是知道韓林就是這麼多年來不間斷給他們家寄錢的好心人時，老頭子丟掉拐杖，當即跪倒，就要給韓林磕頭。嚇的三人連連把他扶起，老人家卻已經哭的老淚縱橫。

    “不虧，國剛那孩子認識了你們幾個好人，死了也不虧！”

    “只是可憐了靜兒這孩子，本來他爸留下的撫恤金我們准備送她去縣城讀書，可是她死活不願離開我們。後來她奶奶生病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總是吃藥，就這樣把孩子的錢耗完了！”

    “虧得恩人這麼多年總是接濟我們，否則我們家，恐怕餓也餓死了！”

    老人家的一句恩人，說的韓林愧疚不已。如果真說有恩，班長對韓林的恩情，那是一輩子也回報不完。如果不是老班長，現在永躺黃土長眠的，恐怕就是韓林了。

    老班長的女兒一早就入山挖草藥去了，自從奶奶去世後，她就輟學在家。一邊挖草藥，一邊照顧久病的爺爺。她的學習成績非常好，為此她的班主任還多次來家家訪，希望她可以重新回到學校，不過平靜都沒有聽爺爺的話。說到孫女，老人家連連歎氣，為自己把孫女拖累而痛恨不已。

    正說話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背著個背簍，臉色疲憊地走了進來。見院子里竟然有這麼多陌生人，微微一愕，趕緊上前扶住爺爺的手臂，埋怨道。“爺爺，你怎麼又出來了。快進屋吧！”

    “靜兒！”爺爺摸著靜兒的頭，情緒仍然不能安定地吩咐道。“靜兒，快，快給你爸爸的戰友，幾位叔叔磕個頭。你不是一直說，要謝謝給你寄錢地叔叔嗎？他們來看你了！”

    平靜劇震，眼睛順著爺爺的手指，緊緊地盯著韓林猛看。越看眼睛越紅，卻堅強地沒有哭，也沒有跪。而是松開爺爺的手臂，沙啞著嗓子道。“叔……叔叔好，我去……給你們做飯！”

    “靜兒……哎，這孩子！”爺爺沒有叫住鑽進屋內地孫女，一臉歉意地對韓林等人道，“這個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內向，太倔犟！”

    韓林三人的到來。經由孩子的口傳播出去，還是驚動了村內的其他老人，最後連老村長也趕了過來，讓這寂靜了許久的小院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幾番交談後，老爺爺和村長等人極力挽留韓林三人在此多留幾日。

    “不了，下午我們去祭拜完老班長，就要回去了。”韓林注意到，平靜的家並不大，別說三人。就是他一人留下住宿，也是頗為困難了，遂讓他改變多留幾日的主意。

    “老剛頭啊。你娃的戰友，真是有情有義啊。這幾年接濟你們家不說。還千里迢迢跑來給剛子那娃上香。”一老人聞言，感觸連連道。

    “老剛頭，剛娃就留下這一個孩子，你可不要拖累孩子啊。不如就讓他的戰友帶出去，外面讀書總比咱那鄉鎮要好上很多啊！”老村子似想起什麼，出言勸道。

    老爺爺身體輕輕一震，低下頭輕聲連連道，“要得，要得……！”

    村里人極為好客，平靜家里沒有多少菜，老村子就從家里端來燒好的酒菜，請韓林等人食用。午飯後，老村子幾人留下陪靜兒爺爺聊著什麼，韓林等人則由平靜領著去她爸爸墳前祭奠。

    老班長地墳是衣冠塚，雖然早有前來祭拜的心願，可直到如今，才成行達成。墳前，韓林顯得格外平靜，似放下多年的包袱，盯著墓碑一言不發。

    “你們知道，我和老班長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嗎？”沉默中的韓林緩緩出聲，這頓時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在平靜地記憶中，爸爸這個印象已經非常模糊。反而這個黑黑的，每個月都給她們寄錢，偶爾寫信的叔叔，卻覺得非常親近熟悉。高山大江二人當然知道老班長，也明白韓林為什麼總是覺得歉疚老班長什麼。但是難道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部隊嗎？二人好奇起來。

    “高山，還記得我們去大江家地路上，遇見的那四個劫匪嗎？”韓林突然又提起這事，“你當時一定非常奇怪，我為何不但放了他們，還送給他們四千塊錢？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麼？”

    喬大江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聞言看向高山。只見高山

    頭，毫不猶豫道，“只要相信班長就好了！”

    韓林喉頭一動，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激流。雖然如高山這樣退役多年，可是在他們的血液里，在他們的骨子靈魂里，還是永遠抹不去軍人的痕跡。不問為什麼，只要相信，只要執行就是！

    “如果我說，我曾經也當過劫匪，你們願意相信嗎？”韓林的一句話，不但讓高山二人目瞪口呆，就連一旁的小平靜也不再平靜，吃驚地盯著韓林的背影，眼中閃爍著不願相信的神色。

    “這是真地，發生在我入伍前的那段時間！”韓林異常平靜，陷入某種回憶，語速不快不慢，喃喃地道，“我自小父母過世，是房份內的一位伯父把我帶大，養我供我讀書。伯父無兒無女，待我如親生一般。在我十六歲那年，伯父病倒了，我卻沒有錢幫他看病。城里打工錢少不說，因為未成年，還沒人要。于是我流竄在黑暗地巷落拐角，伺機打劫單獨路過的女人和……。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次偶遇老班長，恐怕我地人生，就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了！”

    “記得那幾天風聲特緊，而家里的伯伯又急需錢買藥。于是我就冒險，把目標擴大到男人甚至成雙的女人身上。當我攔住老班長時，就頓時後悔了。因為我能感覺到，只要對方想對付我，我根本就不是對手。可誰知，老班長竟然主動地拿出皮包，問我需要多少錢。你們知道嗎？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甚至懷疑，周圍是不是有攝像機，想要拍下我的犯罪證據！”

    說到此，韓林苦笑一聲，而高山三人則完全驚呆住了。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心目中最正直最敬愛的班長，竟然有如此黑暗的歲月。而平靜更是掩著耳朵，不願意聽下去。這個孩子，不願韓林那善良如同菩薩一般的形象，在自己的心目中毀滅。

    “二百，當時我說。因為伯伯的藥錢，的確只需要二百。我又在打工，只要撐過這個困難期，我也不必要天天出來干這個！”韓林繼續回憶道，“誰知老班長笑了，把錢包里的一千塊全部掏出來遞給我。我當時心中一喜，那可是伯伯幾個月的藥錢啊。不過我又一想，如果把這人的錢全部拿走，那麼他又該怎麼辦呢？于是我又還給他五百，掉頭就想離開！”

    “呵呵，我清楚地記得，當時老班長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精彩。他叫住我，告訴我他是個軍人，前來征兵，問我願意不願意入伍！我當然不願意了，因為我不能丟下伯伯。老班長不死心，多般勸說，最後無奈只得給我留下了個號碼，告訴我他這幾年都會來此征兵，讓我記得，如果哪天想要當兵了，就打電話給他！”

    “伯伯在第二年去世了，辦完他的後事，我一時茫然無措，不知該何去何從！恰巧當時又是征兵期，附近村里有不少人都去當兵了。于是我又想起那個‘送我五百塊的男人，打通了他的電話！”

    韓林轉過身，看向高山和大江，深深地道，“你們可能認為，老班長只是對我特別照顧一點而已，老班長只是在戰斗中救了我幾回而已！你們錯了，老班長在我眼中，就如兄長一般，是他給了我新生和今天的一切。你們應該記得，在那最後一次的突圍戰斗中，老班長說了什麼嗎？”

    幾人的眼睛早已模糊，堅強倔犟的平靜蹲在地上抽泣起來。通過韓林的回憶，父親，這個和藹高大的形象，第一次浮現在她腦海中。

    “我知……知道！”大江搶先道，“活……活下去，讀……讀完書！”

    “是的，只有六個字，活下去，讀完書！”韓林強忍淚水，看向平靜，似在回憶，又似在告訴她什麼。“于是我們三個活了下來，你們二個傷殘退役，我則考上軍校，留在部隊至今！”

    韓林再次看向墓碑，眼淚突地滾出，“班長，我們活下來了，書也讀完了。可是原諒我，我不得不退役。是的，班長你一定能夠明白，能夠理解我！”

    遠處風輕云淡，夕陽晚霞紅遍天空。孤墳處，人去寂寥，唯有酒飄香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１ 無題
　　
    韓林三人最終還是在平靜爺爺和村長的極力挽留下，停歇一晚。畢竟深夜趕山路，如非特殊情況，還是沒有必要的。入夜晚飯後，平靜爺爺和老村子二人央求韓林可否把平靜帶出去，荒涼的小山村，對于平靜的成長和未來，還是個嚴重的障礙。

    平靜雖然只有十一二歲，不過也能明白爺爺的意思。當即哭著趴在爺爺的腿上，死活也不願意丟下他隨韓林等人離開。這讓韓林稍稍有些意外，在他的計劃中，還的確沒有考慮到這點。原本打算來此看望老班長，了卻心中的結願後，留下一筆錢，再回到家鄉去。幾畝荒田破草屋，卻也羨煞城中那些蠅營狗芶之輩。

    至于高山和喬大江，如果他們願意跟隨自己，隨他們的願。如果不想，現在交通還是很發達的。可是如果帶上平靜，那麼韓林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畢竟，照顧一個孩子，對韓林來說，還是個陌生的課題。

    也許是看到了韓林的猶豫，平靜爺爺歎了口氣，淒涼地道，“我真是老糊塗了，韓兄弟這些年對我們的幫助是多麼大啊。我怎麼能還給你添麻煩呢！”

    一旁的高山急了，失去兒子的他，在第一次見到平靜時，就格外的喜歡。見韓林似乎在猶豫什麼，忙道，“班長，你就答應吧！我就不相信，咱們三個大爺們，還養不起一個小丫頭！”

    其實韓林早在老班長剛剛去世時，就想過收養他的女兒。不過那時一來他還在部隊，二來老班長家的父母還在，總不能帶走他們的孫女。留下二個老人家吧，于是就慢慢斷了念頭。現在收養平靜也不是不行，可平爺爺這麼大年紀。總不能一個人把他留在此處。帶他一起離開，恐怕老人家不僅不願意，也經受不起這般長途折騰吧！

    一旁地老村長似乎看出韓林的心思，忙道，“大兄弟，你放心，靜她爺爺的生活起居，全由村上負責了。剛那娃，是個好人啊！咱不能看著他留下地丫頭，就窩在這山里一輩子！”

    “平大爺。你就放心我們……你就舍得？”從韓林內心來說，還是不願意把平靜帶走的。這樣對于一位之年的老人來說，多少有些殘忍！

    平爺爺老眼模糊，看向趴在自己腿上的孫女，摸著她的頭。喃喃地道，“放心，放心。你是大好人，我放心。舍得，怎麼舍不得，我那兒子我都舍……”

    平爺爺的話被平靜的哭聲打斷，一直顯得有些沉默內向的平靜放聲大哭，嗚咽地道，“爺爺，爺爺，你不要靜兒了？靜兒不走，靜兒還要給你熬藥。靜兒還要給你捶背！爸爸丟下靜兒，奶奶不要靜兒了，爺爺可別不要靜兒啊！”

    平靜的哭聲讓平爺爺眼角噙著的濁淚唰唰直落。連一旁地韓林老村長等人也忍俊不禁，暗暗扭過頭去。

    “靜兒乖。靜兒聽爺爺的話。靜兒只是隨韓叔叔出去讀書，努力學習，考上大學。為爺爺，奶奶，爸爸爭光！如果靜兒哪天想爺爺了，就回來看爺爺。如果爺爺想靜兒了，也會去看你的！”

    “我不，我就不走！靜兒已經沒有了奶奶……沒有了爸爸媽媽。靜兒不要丟下爺爺，靜兒不要一個人。靜兒會……會很可憐的！爺爺，我回學校讀書好不好，我會很努力的，我不要離開家，嗚嗚……我不要……”

    高山沖出屋外，這個堅強地漢子，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刺痛。

    平爺爺扭過頭去，猛地一杵拐杖，怒喝道，“不行，必須走，明天就跟韓叔叔走！爺爺還想多活兩年，可不想被你氣死！”

    平靜可憐兮兮地看著爺爺哭泣，多少年，也許自有記憶起，她就從未見過爺爺發火。只見她的淚水哭滿小臉，抽泣地斷斷續續道，“爺……爺爺，可……可靜兒不在，誰……誰給你熬……熬藥！”

    “你不走，明天爺爺就被你氣死了，還喝什麼藥！”

    “爺……爺，靜兒……靜兒想……想你……你身體不好……靜兒擔心……爺爺……”

    “你是不是連爺爺地話也不聽了，氣死……咳咳……咳咳咳……”平爺爺情緒太激動，劇烈地咳嗽起來。

    “爺爺，你別生氣，靜兒……靜兒聽話，靜兒走，靜兒明天就跟……嗚嗚……就跟韓叔叔走！”小平靜被爺爺的咳嗽嚇了一跳，連忙哭著道。

    “快去收拾收拾衣服，早點睡覺，明天一早，就走吧！”平爺爺

    ，扭過頭去，似乎根本不願再多看孫女一眼。

    平靜的小屋內，哭泣聲不斷。屋外的平爺爺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拉著韓林的手，語調悲蒼地道，“如果……就讓她永遠不要回來了。外面的世界……比這里要好……好上許多吧！”

    外面的世界也許好吧，不過韓林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答應會好好照顧平靜的。當夜他久久不能安定心情，走到庭院外，看著清朗疏淡的星空，他知道，自己的肩頭，又多了一個沉重地托付和責任。

    次日，平爺爺躺在床上，根本就不願起來送行。他害怕，萬一自己沒忍住流下眼淚，被那小丫頭看見，更加舍不得離開了。平靜的外出，在村里來說，可是一件哄動的事情。也許是昨夜哭了一晚，小丫頭竟然一滴淚水也沒有流出，反而笑著和周圍地鄰居打著招呼，並拜托他們照顧自己的爺爺。

    韓林給老村長留下一萬塊錢，拜托他好好照料平爺爺。一萬塊對于這些村里人來說，可是個數目不小地巨款，于是村長的胸脯拍的更加的有信心了。畢竟，這樣的自然村，村里總帳上的余額，也不過幾百塊，憑空負擔起平剛頭的生活，還是有些困難的。平靜什麼也沒說，只是原本擔憂的眼神似乎放松了不少。

    一連幾天的山路，連大江這種退役幾年的老兵都有些吃不消，可也沒見小平靜喊累。而且小丫頭還背著個破舊的綠色軍用書包，誰也不給拿。

    來到鎮上，韓林又買了不少相關的藥品，委托郵局的郵遞員，順路帶去平台村老村長家。就買了前往省城的汽車票。平靜是第一次出門，可卻沒見她對外界有著一絲的好奇。剛坐上車，就見她從書包里掏出一本書，坐在那認真地看著。直讓一旁的高山又是心痛又是歎息。

    去哪里呢？這是個問題！回老家農村暫且不在考慮之中，畢竟首先要把平靜安排在個教育資源優質的地區。可去別的地方，對于剛從軍隊出來的他來說，又毫無印象和頭緒。問高山和大江二人，他們更是毫不在乎，完全以韓林馬首是瞻。

    直到車子快入站時，韓林才終于決定，去BJ市！那個原生命中一個驛站的城市！那個他軍訓並生活了一個多月的地方。

    來不及感慨，沒有驚動任何人，韓林幾人租了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平靜一間，韓林一間，高山與大江合住一間。幸好退役金還有萬把來塊，所以暫時就算沒活干，也不擔心餓著。

    當務之急就是為平靜找所學校，由于各學校早已開學，所以想要把平靜中途安插進去，還是有些困難的。白天高山與大江找活做，韓林則帶著平靜四處問學。在韓林想來，總是希望把她送入好一點的學校，不過卻處處碰壁。眼看時間已經過去一周，拖延下去不得，只好臨時把她安插在一私人辦的民工子弟學校。

    平靜很懂事，對韓林是言聽計從，只是顯得非常沉默，有時候整天也不說一句話。她學于小學四年級，這時候安插進四年級，倒也不覺吃緊。入學前的測驗，連監考的老師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是四年級的學生。畢竟小平靜在同齡人群中看來，還是顯得無比成熟與穩重。

    高山與大江在一處工地干苦力，他們這樣身有殘缺的人，找工作還是非常困難的。尤其是高山，一只獨眼使人看上去就覺得恐怖。就算是在工地，他們拿的工資，也比同工種的要低上不少。對此二人倒卻沒啥意見，尤其是高山，反而整天樂呵呵的，也不知道高興個啥！

    由于韓林的退役軍人身份，加之外表沒啥缺陷，很快在一高檔小區應聘到個保安的職務。倒不是他不願和高山二人去工地揮汗，只是平靜的學校離住處有段距離，所以韓林每天上班下班，正好順路接送平靜。

    生活波瀾不驚地生活著，BJ市上千萬的人口，想要遇到那可是非常難的事情。韓林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車上遇到一個人，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胖子！

    他的生活，必將不再平靜，因此而終將改變！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２ 驚動美女
　　
    韓林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公車上碰見肥仔。車上人雖然不多，不過胖子顯然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根本沒有看見韓林的存在。

    韓林也假裝無視，他並不傻，也並非冷血。一個多月的軍訓，讓他感到隊中諸多女生，都對他有了一種難言朦朧的情緒。他能理解少女的青春情懷，不過，那只是成熟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韓林不想讓她們知道自己又回到了BJ，否則誰知道，會不會打擾驚動她們的學習

    就在快到站時，司機突然猛的一個急刹。心思不屬的肥仔重心不穩，非常狼狽地一下子從後門處沖向前門。所幸經過軍訓後，手腳靈活不少，才沒有摔倒。太丟人了！肥仔似乎能感覺到車內的其他乘客全部看著他，光輝形象啊，難道就毀滅在這小小的公交車上？當然不能！肥仔急中生智，故作瀟灑地站直身體，看向司機，問道，“司機，找我有事嗎？”

    司機木然納悶地搖了搖頭！

    “哦，沒事就好！記得報站！”肥仔一副放松的神情，扭身往回走去。眼光不經意間掃過韓林的位置！沒有反應，又走了一步，身體立時停下，眼睛飚地轉回定位。瞳孔收縮放大收縮放大……真的是韓……韓教官？

    “啊！”肥仔不知是意外還是驚喜，啊地尖叫一聲。直嚇的周圍座位上的人眼神怪怪地看著他，悄悄地移位離開，心中暗道，這人該不會大腦……？

    “啊。啊，啊啊啊！”肥仔身上肥肉一抖，大叫幾聲。嚇的那些移位地乘客更是往後躲去，好急等到站趕緊下車閃人。

    “鬼叫什麼，我就是韓林！”韓林沉著臉，微斥道。

    肥仔的嘴張啊張，卻什麼也沒叫出來。臉上的肥肉因激動而蕩起一層層波浪，忍了忍，卻最終憋住，不敢與韓林過分親近。只是坐到韓林一側，盯著他猛看，生怕自己地眼睛看錯了。

    韓林被他盯的郁悶非常。卻又不好發作。畢竟他此時已經不是軍訓的學員，而自己也不是帶訓的教官了！

    車很快到站，韓林也懶得去搭理神頭鬼臉的胖子。誰知肥仔也緊跟著韓林下車，一臉驚恐地看著韓林小心道，“韓……韓教官。你……你來這干……干什麼？”

    “上班！”韓林頭也不回，沒有發現肥仔額頂嚇出的汗水。

    “上……上……上班？”胖子的嘴，驚的可以塞下一個拳頭。“在這上班？富貴花園？做什麼？”

    “保安！”韓林腳步不停。如實道，這根本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啊吼！”肥仔猛的跳起，怪叫一聲。臉上地神色瞬時極為好玩，如吃了興奮劑卻又得不到發泄途徑一般。扭頭一見，小區前的正道旁停著輛極為熟悉的寶馬車，一交警正在開違章罰單。

    胖子猛跑過去，怒氣沖沖地指著交警的鼻子吼道，“不就一個小警察嗎？牛什麼牛！也不看看這是什麼車！”

    交警一愕，隨即也有些怒了，不過還是強忍敬禮道。“先生，您違章停車了，請立即把車開走！”

    “你叫我開我就開？我偏不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肥仔無賴地道。

    交警素養再好，也忍受不了這般無理挑釁。按動呼叫器。喚來一部拖車，叫人把車拖走。對著肥仔警告道，“小子，別那麼張狂，來交警隊處理吧！”

    “干嗎去？反正車子又不是我的，你們愛咋扣咋扣！”看見小交警地臉色由青變紅，再由紅變紫。胖子的心理似得到極大發泄，哈哈大笑搖擺著肥碩的屁股，向小區走去！

    很快，BJ幾處高校女生宿舍或某小區地居民樓里，先後.電話鈴聲！

    “什麼？什麼？你確定？喂，胖子，你有沒有近視？真的？真的是教官？哇……啊哈哈……教官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教官舍不得離開我們這些大美女的！教官，我愛你！”交大新聞系女生宿舍里的何美紓抱著電話發瘋般的大叫，把尚在睡懶覺的幾宿舍美眉吵的紛紛蒙起被子。“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告訴其他人！胖子，我警告你，你如果敢騙我，我一定會讓你斷子絕孫的，哼哼！”

    很快，林清家地客廳電話，也急促地響了。

    “喂？找誰？林清嗎？她還在睡覺呢！好，我喊她！”林清媽朝女兒的房間喊道，“清兒，你朋友的電話！”

    林清精神狀態

    好，今天又是周末，所以一直躺在床上，抱著她地芭著心思。聞聲沒精打采地回道，“媽，我不接！”

    “哦！”林清媽媽應了一聲，很快又喊道，“清兒，你朋友說什麼你們的教官回來……”

    林清媽媽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噗通唝咚幾聲，林清頭發凌亂，衣衫不整光著腳丫從臥室里竄出來，搶過媽媽手中地電話，小聲地道，“喂，我是林清！”

    半晌，林清緩緩地放下電話，看的其媽媽一陣擔心，痛憐地道，“清兒，怎麼了？你們那教官回來……做什麼？”

    “媽……嗚嗚……”林清猛地撲進媽媽的懷抱，嚎啕大哭起來。哭的其媽媽心慌無措，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叫其爸爸回來，就見林清很快跑進自己臥室。沒片刻功夫，已經衣衫煥然一新，滿面喜色紅潤地跳了出來。

    “媽，我出去下，中午就不回來了！”說完就帶上門離開了，看的其媽媽滿頭問號，最後恍然大悟，搖頭無可奈何地歎著氣。

    “喂？”李欣欣一夜未眠，剛回來睡著沒一會，就被電話吵醒！

    “哦，哦，再見！”丟下電話，倒頭再睡，沒有反應。就在安靜准備繼續下去的時候，突見她猛地從床上跳起，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言道，教官？又看了看來電顯示！唰地拖鞋也不穿，沖進洗室！

    某處高級別墅內，袁媛正躺在一塵不染，潔淨如水的沙發上，看著正面牆上掛著的大大照片沉思。這時，手機的短信音讓她神思一晃，下意識地拿起一看。‘袁媛，教官已回來，在富貴花園做保安呢，快來！’教官？哪個教官？袁媛慵懶的眼神猛地一亮，高喊道，“管家，我要出去！”

    走了幾步，袁媛的腳步又停了下來。重新回到沙發處躺下，似乎極為疲憊。半晌，管家走了過來，輕問道，“小姐，車准備好了！”

    袁媛沉默半晌，“不出去了，妍妍現在在哪？告訴她，我要去探班！”

    而另一處的中醫學院圖書館內，正在翻閱圖書的白葉冰被突然響起的短信音一驚。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沒有理睬，拿了本書找了個僻靜的座位。誰知剛坐下，短信又變成了電話！

    隨手掛掉電話，掃了眼短信，手指按在關機鍵上。在手機屏幕熄滅的一刹那，白葉冰的眼睛迅速從書上轉回手機。因為她剛才分明看見，短信上有二個字，教官！

    重新開機！鍵盤密碼鎖！密碼！確定！收件箱！竟然是林清發來的短信，‘葉冰姐姐，韓教官回來了，美紓姐姐說他在富貴花園，就是那個胖子的家里！我正趕去，你也來吧！’

    韓教官回來了嗎？萬年冰封不化的白葉冰臉上，竟然閃過一縷微笑。隨即在周圍同學詫異的目光下，緩緩走出圖書館。白葉冰竟然笑了，這條八卦的訊息很快傳遍中醫學院內外，讓許多對她本已死心的帥男們心思又活泛起來。當然，也有部分人，更加的死心！

    天下之大，無巧不有，套用一句名言，緣分啊！韓林怎麼也沒有想到，肥仔王成的家，竟然就在富貴花園。身姿筆直地值崗巡邏，那個該死的胖子卻始終圍在左右，一個勁地詢問著韓林許多問題。什麼教官你為啥不讓美女們送行啊？什麼教官你怎麼退役了？什麼教官你這些天跑哪去了？什麼教官你為啥跑咱這當保安啊？

    韓林被煩的頭直炸，卻打不得，罵不得，更加連臉色也使不得！為啥？很簡單，因為他們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韓林是富貴花園的保安，而胖子則是這里的業主。軍人有軍人的紀律，保安有保安的職責和規章。就這麼簡單！

    就在胖子快被韓林雕塑般的站崗弄的要沒興趣時，一個，二個，三個，眾多的大美女們接二連三地乘車開車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一時間富貴花園小區門口，香車美女，讓人眼花繚亂。看的另外幾個保安，下巴都快掉下來。即使如富貴花園這樣的高檔小區，也沒有這麼多名車美女吧！周圍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這里正在開露天車展呢！

    韓林的臉終于黑了，看向胖子的臉色非常不善。雖然知道胖子這個大嘴巴封不住秘密，可這速度……也太驚人了吧！

    肥仔被韓林凌厲的眼神盯的一顫，忙轉身迎向眾美女，打著哈哈道，“歡迎歡迎，歡迎眾美女前來做客，今天我請客，大家隨便選，不要客氣！”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３ 出血
　　
    韓林如芒在背，被眾女幽怨的眼神盯的實在忍受不下去，那可比槍林彈雨還要令人心慌。與同事打聲招呼，趕緊借口巡邏，躲進小區里。可誰知眾女竟然等在保安室，另幾女則追了進去，似乎非要向教官討個說法不可！要知道，送行那天，咱們可是白白等了他大半天，他卻失蹤掉沒有消息。害得偶們連禮物都送不出去，多丟人。這回抓住你，可就別想那般輕易逃脫了！偶們也不怕你凶，不怕你黑臉。現在不是軍訓了，反正你就拿咱沒轍！

    按理說這等小區是嚴禁閑雜人等出入，不過胖子在眾美眸的威視下，哪敢不承認她們乃是自己的客人。眾女心中是又恨又喜啊，恨的是當初教官那般無情無義，一聲不響地就離開。喜的是，他竟然又‘自投羅網’，這下逃不出偶們的‘美眉之爪’了！

    這般動靜，已經驚擾了不少業主，甚至連物業管理辦公室的經理也向這邊走來。韓林暗暗叫苦，這些丫頭當然不會在乎這些，他上班幾天來，一直盡職盡責，可不想因此被經理說什麼。當下轉身回到保安室，摘下帽子道，“好吧，我知道我錯了，你們說怎麼辦吧！”

    耶！幾女擊掌歡呼，認識錯就好！雖然偶們現在對你印象還不錯，不過在軍訓時受的苦與委屈，可要此時加倍地討要回來！為什麼？因為咱是女人，沒聽說女人都很小心眼嗎？

    “教官不能給這個死胖子做保安，我提議，教官給我們每個人。一人做一個月保安！”某女提議道。

    胖子巨汗，心中委屈暗暗道，美女。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也。而且他可不是我請來的，咱沒那本事。還有，拜托可否別在胖子前加個死字，偶是活人，謝謝！

    當然，這些話還是只能在心中演講一番，萬不敢拿出來見光的！

    “喂，那就保安好吧，那是保鏢！”

    “哇哇哇，保鏢好哇。讓教官穿著軍裝。整天去哪都帶著他，呼來喚去，多威風啊，這個主意不錯！”

    “對對對，那時咱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有教官跟著，就什麼也不用怕了！”

    幾女紛紛附議，恨不得現在就把韓林搶走。不過也有部分人不同意。畢竟她們不是每個人，都有請保鏢地習慣和必要！

    韓林也無言悶汗，那樣就什麼也不用怕了？當自己是核武器嗎？看來得提醒她們下，“我現在有工作，並且也不會辭去工作！”

    “切，不就是個小保安嗎，有什麼了不起，辭掉算了！”某女口無遮攔地輕視道。

    保安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其他幾名本在一旁圍聽的保安也臉色瞬紅，羞愧地離開。的確。這話有些傷人。不過韓林卻毫無反應，甚至心中連漣漪都未起。這樣類似地話，他又不止聽說過一次。不就是個當兵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等等。況且他也不會與這些還未長大的丫頭們去計較什麼。

    說話那美眉見大家全部怒視瞪眼她。立即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可不是嘛，即使保安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可如果是偶們的教官去做保安，那就很了不起！為什麼？因為他曾經是我們的教官啊！

    那女生呐呐地連連解釋，其實她根本沒有看不起韓林的意思，否則也不會聞訊後第一時間趕來。只是出于成長環境和多年的習慣，對韓林竟然做這個工作，還是有些微微不喜！

    “不如，教官請我們吃頓大餐，補償一下吧！”另一女提出個比較現實的建議！

    “好吧，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以後沒事，不許來打擾我上班！”

    “好，好，好！”眾女也沒有想到韓林竟然會如此爽快地答應，連連點頭叫好。這樣的教官，可比軍訓時地令人親近多了。至于那個條件嘛，既然來了，當然不會沒事啦，吃飯逛街，哪件不是很大的事？

    “等一下！”胖子跳出來，一臉正經地道，“多謝大家來我家做客，我是東道主，今天的大餐，當然不能讓教官請客，我請大家去附近一家新開張的海盛樓吃大餐！”

    開玩笑，能聚集起這麼多超級美女的機率有多少？答案是不到千分之一！胖子能放過這千分之一露臉，追求美女們地機會嗎？打死也不會！那麼女人最喜歡男人什麼？大方！大款！大度！大餐……所以說不定……嘿嘿……。

    這邊胖子在心中搗鼓著他的小心思，那邊卻把眾美眉們

    輕！紛紛在心中罵道，死胖子，誰有時間來你家做客東道主！竟敢攔了我們‘宰’教官地機會，真是豈有此理！好吧，既然你如此‘好客’，如此熱情，那麼，今天我們非得讓你狠狠出筆血！

    海盛樓內，眾女不顧斯文地搶著點菜，每個人都似乎極為開心，如很久沒去酒樓吃飯一般。韓林四目一掃，發現當初帶隊的二十多名女生，竟然來齊了大半，不過他有些熟悉的袁媛和那個大明星郭純妍沒有來！林清一直跟隨在他左右不超過三步，此時更是緊坐在旁邊。不時失神怔怔地看著他，讓韓林心中一再歎氣，這個傻丫頭。

    讓韓林有些意外的是，那個冷冰冰的白葉冰竟然也來了。不過她自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在大家去海盛樓的路上，就獨自離開了，甚至連告別也沒說。隊中與她關系最好的恐怕就屬林清了，可此時的林清顯然神思不屬，哪里還會去關注白葉冰啊！

    李欣欣似乎極為疲憊的模樣，一雙眼睛紅紅的。在飯店剛坐下，她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韓林知道，這個孩子八成又去勤工儉學了，難道自己給她地錢還不夠嗎？韓林對她有些擔心，想問問她，卻又沒有機會！

    酒菜上來後，眾女似乎結成了攻守同盟，一個勁地向韓林敬酒。直看的一旁的肥仔喉頭直滾動，郁悶地一個人自斟自飲！這些丫頭，竟然妄圖把韓林灌醉，也不知道他地海量，當初高山大江三人空灌十二瓶白酒，也沒見他醉倒。

    大家的頭越來越暈，看著韓林甚至連臉色也沒變，眾女不由在心中同時歎氣，又失敗了。這個教官，簡直就是非人類！

    結帳！胖子好整以暇地摸著滾圓地肚皮，嘴里刁著個牙簽。這頓大餐吃的爽啊，不過最爽的還是美女們眼見無法整倒韓林，還是禮貌性地一人賠他喝了一杯。見鬼，真他媽見鬼。為什麼同樣是一杯酒，美女陪喝，感覺味道就是那般美妙呢？肥仔賤賤地得意著！

    “謝謝，五萬七千三百八！”

    “嗯！”胖子緩緩掏出錢包，突然嘴中的牙簽飛射，張著大嘴驚問道，“多少？你說多少錢？”

    “五萬七千三百八十元，先生。”

    肥仔愣住了，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周圍盯著他的美女們，一張臉漲成豬肝色，臉上不自禁滲出汗來。

    “肥哥哥，怎麼了？是不是我們太能吃了？早知道我們就不點那麼多菜了！”

    “死胖子，你該不會沒錢吧，沒錢還敢請我們美女吃飯？哼！”

    “哎，既然肥仔經濟緊張，我們就AA制吧，也別讓他為難了！”另一女看似非常理解人地道，卻不見她有絲毫掏錢包的意思。

    肥仔心一狠，猛一咬牙，強撐道，“說什麼呢，說了我請客，還談AA制，這不是不給面子嘛！服務員，把你們經理喊來！”

    胖子憋了一肚子氣，又要找個途徑發泄了！

    “先生，我是經理，有什麼為您服務嗎？”

    “你們餐廳對同行也不打折嗎？”胖子一句話，引得正准備離開的諸女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果然，經理很配合地問道，“先生也是從事餐飲嗎？”

    “不，我是土匪，***，付賬！”

    胖子心頭那個抽痛啊，卡里面的錢，可是他一學期的生活費啊！一頓大餐吃完，以後的日子可要天天吃泡面了！大學的美眉們，我為了一叢鮮花，放棄了你們整片森林，暫別了！

    更讓胖子傷心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讓他送。雖然你們大都有車，可我也沒說回家啊，至少可以載我一程吧！去做什麼？廢話，當然是去借錢了，難道真吃一學期泡面啊！我可不想減肥變帥哥，還是做個胖子好，肉多！值錢！

    韓林叫住李欣欣，反正已經下班，送她一段路，正好有些話要問她。這讓本准備與韓林一起走的林清停住腳步，看著二人走遠的背影，小丫頭眼睛一紅，鑽進路邊的出租車內，說了個地名後，就把頭埋進臂彎。

    李欣欣似乎想要強打精神，努力微笑著不想讓韓林看出什麼。不過顯然她的堅持已達極限，剛上公車，還未等韓林說什麼，她就靠在韓林的肩膀上睡著了。睡的很香很安逸！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４ 李欣欣的感動
　　
    韓林幾次想叫醒李欣欣，不過看她睡的如此香甜，都沒有忍心。這個丫頭活的太累了，剛剛入大學，就失去父母的經濟支柱，這對自小嬌生慣養的她來說，打擊還是非常大的。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不停變化著，如果不是性格中的倔犟和韓林的支持，恐怕李欣欣早已堅持不住。人，總要為理想付出代價！

    隨著車輛的搖晃轉彎，李欣欣身體一歪，竟然倒睡在韓林的大腿上。二人距離親密，宛如一對火熱的情侶，這樣‘親昵’的場面，在大街上隨處可見，倒也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韓林突然臉色一‘黑’，不易察覺地稍稍往前移開李欣欣的頭。因為這個孩子卻把頭枕靠在韓林的命根前，敏感的壓迫和摩擦，讓韓林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熱力，喚醒沉睡中的生命的‘根’源。

    韓林暗吸一口氣，強自屏除內心的雜念。眼快就要到站了，到時下車不免露出尷尬原形，可就令他在李欣欣面前無地自容了！

    好不容易叫醒睡的很沉的李欣欣，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平時強裝的堅強和刻意偽裝的冷漠，揉著紅紅的眼睛，好一會才意識到身處何地。俏皮地向韓林吐了吐舌頭，快速地跳下車去。

    因為常需要在課余時間和夜晚出去打零工，所以李欣欣並不住在校內，而是在校外的居民區內單獨租了一間僅有幾平方米的小出租屋。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外，站二個人都閑有些擠了。

    李欣欣不好意思匆忙地收拾著被子和整理書桌，讓座韓林後。又拿起杯子，卻發覺熱水瓶里一滴水都沒有。

    “不用了，我不渴。你為什麼住在這里？”韓林微微皺著眉頭，輕問道。

    李欣欣低著頭，坐到韓林的對面，手中拿著空杯子，沉默了會道，“外面……安靜……不吵，方便……方便學習！”

    很爛的借口，也是被無數筒子們使用過地理由。如果這批‘前赴後繼’的志士們有一成是真正因為這個原因，則民族之幸，國家之幸。父母之幸……！

    李欣欣的虛心，連自己都騙不了，如何瞞得過韓林。韓林盯著坐在床上，如同犯了錯誤地孩子般的李欣欣，輕歎口氣道。“你為什麼還要去打工，難道我留給你的錢不夠嗎？”

    幾滴晶瑩的淚珠迅速地掉進李欣欣手上的杯子里，發出清脆的雨滴聲。半晌。她努力用平靜的口氣道，“我……我想盡快還你！”

    韓林頓時有些生氣了，這個傻丫頭不但倔犟，而且還有些愣頭。如果韓林需要她如此還錢，干嘛還毫無保留地贊助她？當下毫不留情地斥責道，“糊塗，你這樣做令我很失望。如果你願意聽我的話，就給我回學校去！我不希望你犯這樣的錯誤，在不該的時間內，做不該做地事情。”

    韓林的話。讓李欣欣的頭低的更低了，不過她還是沒有動靜。就在韓林氣的要站起就走時，李欣欣又說話了。“我……我們學校……學費很高……而且……而且我要為……為下學期地……准備！”

    韓林一愕。暗暗自責下，放緩口氣問道。“學費是多少？”

    “一萬……一萬八千！”李欣欣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這讓韓林一愣，記得上次留給她一萬多塊，本以為足夠她用一學期了，誰知連學費都不夠，難怪！剩余的退役金在為平靜找學校時花了不少，還剩余八千左右吧！韓林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從內衣口袋里掏出張卡遞過去，“密碼123456，..上回來也會害怕吧！”

    韓林的關心讓李欣欣地淚水不爭氣地唰唰直落，她當然害怕，甚至有幾次，她都能感覺到有人尾隨她。淚眼模糊地抬頭看著韓林，李欣欣問道，“教……教官，我何時還你……”

    “等你工作以後吧！”

    “教官……教官……我……我……我給你打個借條吧！”

    “要那個東西做什麼！好了，什麼也別多想，我回去了，需要錢，就來找我。記住，不要在不該的時間內，做不該做的事情。”

    韓林站起，拉開門就要離去。

    “教官！”李欣欣猛地站起，盯著韓林的背影，“你為什麼要如此幫我？”

    韓林沒有回頭，想了想道，“因為我是你的教官！”說完，帶門大踏步離去。隱隱約約，能聽見背後李欣欣的放聲大哭。

    雖然自現在開始身上僅有一些零花錢了，但韓林卻絲毫不擔心。高山和大江都找到了工作，自己的工作也還不錯。房租也付了三個月，目前所要考慮的，僅僅只是生活費而已。雖然剛剛上班就向公司預支工資可能有些

    ，但到沒有辦法時，還是可以去找經理申請吧！

    一連幾天波瀾不驚，也許是眾女全都上課去了，除了偶爾有幾個小女生跑過來耍耍，但見韓林不是站崗就是巡邏，最終無趣地離開了。讓韓林最擔心的生活費問題也沒有了，之前給喬大江的那筆錢，他除了還帳外，還剩下一部分，足夠度過這個緩沖期。

    那個該死地胖子很少看見他回來，八成沒有借到錢，整天窩在別人那里蹭飯。午飯時間，韓林一個人正在休息室里吃著泡面。突感有人進來，回頭一看，卻見李欣欣滿面歡喜地拿著張紙，沖了進來。見韓林正在吃飯，目光下意識地向桌前掃去，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咳咳！是你啊，手里拿的什麼？給我看看！”韓林緩緩地上前幾步，想要遮住桌上的泡面，他不願李欣欣因此，而心理增添什麼負擔。

    誰知李欣欣手中地紙張飄飄滑落，只見她猛地撲進韓林的懷中，大聲哭道，“教官，教官，嗚嗚……教官，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教官……嗚嗚……”

    韓林沒料到李欣欣地反應竟然如此激烈，溫香軟玉在懷，韓林卻沒有半絲遐想。輕輕撫摸著李欣欣的頭發，笑著道，“沒什麼，吃泡面有什麼。還記得咱拉練的時候，不是連死蛇肉也吃過嗎？”

    好不容易，李欣欣才止住哭聲，卻抱著韓林不願松手。韓林想要扯開她，卻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心。眼睛掃到地上的廣告紙，趁機問道，“對了，你剛才拿著那紙，是什麼東西？”

    似乎想起正事，李欣欣松開韓林，撿起紙坐到一旁，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激動道，“教官，天正影視公司一部新劇正在我們學校招選演員，我過了初試啦，這是複試通知書！”

    “你不是大一新生嗎？也能參加招選？”韓林疑問道。

    “當然能啦，學校學的畢竟都是理論啦，只有上鏡，才能更快地提高自己的技巧！妍妍姐當初才十幾歲，就紅遍全國啦，後來才考入我們學校的，到現在還沒畢業呢！”

    “哦，那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過了複試！”

    誰知李欣欣突然丟掉手中的通知書，毫不可惜道，“我突然決定了，不去參加複試了。教官你說的對，不該在不該的時間內，做不該做的事情。也許試鏡對現在的我來說，還太早了吧！”

    李欣欣能記住這句話，讓韓林很高興。因為下午還有課，她很快離開。前腳剛走，幾名同事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一名同是退伍軍人的老大哥拍了韓林一拳，笑著道，“韓老弟，不錯啊，女朋友很漂亮！”

    另一名小同事一個勁地點頭附和，“嗯，嗯，韓大哥的女朋友真的是太漂亮了，簡直比電視上的明星還漂亮！”

    “哎，如果能讓我娶到這樣又漂亮又溫柔的老婆，別說天天泡面，就是餐餐白開水，也心甘情願啊！”某光棍同事，無限感慨地歎道。

    韓林連連解釋，但這幾個家伙顯然不相信，敢情剛才一直躲在外面偷看呢！隨眼掃到李欣欣留下的通知書，想了想，還是把它收入口袋。

    自次日起，李欣欣竟然給韓林送起飯來，這讓他昨日的解釋，顯然變成了無用功。韓林連勸幾次，但李欣欣卻樂此不疲。並告訴韓林，她現在在學校食堂打工，所以三餐全免費。韓林最後無法，只得動用黑臉必殺技，可現在已經不再是軍訓了，無人理睬他，‘殺手锏’無效，只得無奈沉默地接受了這樣的‘待遇’。

    韓林不知道的是，李欣欣在學校食堂打工的事，已經成為其學校內的天字號新聞。來上戲劇學院的，大多家境比較富裕，就算經濟再緊張，也不會有人‘落魄’到學校食堂去打工這樣丟人現眼。戲劇學院里美女如云，但李欣欣的容姿也是絕對出色，在好事之徒的大一新生群芳榜上排名第十七位。

    這樣的絕色美女，竟然去學校食堂打工，令人不可思議！俗話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女人一變壞就有錢，李欣欣只要願意，包養她的大款絕對能排成長龍。而她卻潔身自好，自力更生。這讓學校眾男生們在扼腕歎息的同時，也不禁被李欣欣的品格所折服，一時間欽慕追求者無數，群芳榜排名直升前十之列。當然，附帶的效應就是，前來食堂吃飯的男生們，比平時多了幾倍。一些食堂拖鞋男也搖身一變，皮鞋擦的亮，不複昔日邋遢神采！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9-2 16:16 編輯 》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５ 安全顧問
　　
    韓林明白李欣欣的好意，更為這個丫頭的一步步成熟而感到欣喜。雖然眾同事常常羨慕他有如此漂亮的一位女朋友，但韓林顯然沒有放在心上。李欣欣的外形條件即使在校花美女組中也算得上翹楚，不過不知是因為韓林對美女的免疫功能太強，還是被眾校花們養的眼光極端刁鑽。在他眼中，李欣欣只是一個為了理想而倔犟任性需要幫助的小女孩而已！

    因為韓林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很快得到了眾業主的交口稱贊。物業部經理也極為滿意，破格在韓林來此未滿一月之際，就把他提拔為小區保安副隊長。當然了，工資也隨之有了小幅的提高。

    韓林很高興，他本就是個極為容易滿足的人。何況對于這種安逸平靜的生活，他也極為喜歡。這日下班後，剛下公車，他就發現巷口停著一輛極為漂亮的跑車，藍色的藍博基尼！

    這樣的居民區能見到這種檔次的跑車，還是極為極為罕見的。韓林也只是略略奇怪地看了一眼，隨即邁步准備離去。誰知藍博基尼的喇叭響了聲，駕駛室的窗口玻璃緩緩落下。一女伸出頭來，略有些高興地連喊道，“教官，教官！”

    韓林一愣，這個聲音極為熟悉，轉頭一看，不正是那些女生隊中的‘精神領袖’，大明星郭純妍嗎？她來這里干什麼？

    韓林走了過去，微微笑了笑，“郭純妍，找我什麼事？”

    郭純妍似乎對韓林的笑容有些不習慣。微呆下指著旁邊的座位道，“快上車，我有事找你談！”

    剛坐進車里。郭純妍猛地一踩油門，排氣管冒出一陣火光，車嗖地飄離原地，飛馳而去。眼看車子速度越來越快，韓林想要說什麼，但見郭純妍眼睛瞪大，全身貫注地盯著前方，就沉默了。

    “呼！好刺激，都快嚇死我了，這個車子速度還真不賴！”某處茶樓外。郭純妍緊緊地踩住刹車，發出尖銳的磨擦音。她一臉後怕，額頭微汗，心有余悸地道。

    韓林臉色僵硬，這哪是在坐車啊。簡直比過山車還要可怕。如果不是運氣極好，恐怕現在不是睡在醫院，就是躺在殯儀館了。這個小丫頭難道不知道有車禍這個恐怖地存在嗎？當下問道。“你駕齡有多久了？”

    “駕齡？哦，我前幾天剛剛拿到駕駛證，今天第一次開車呢！好爽啊，等會我們再去郊區兜兜風吧！”郭純妍依舊極為興奮地道。

    “第一次？難道你沒有去駕校培訓過嗎？”韓林大汗。

    “駕校？才沒有時間去呢！駕駛證是李公子幫我辦得，他說不需要去駕校，也能辦到。沒想到是真的耶，而且才幾天就辦好了呢！”

    韓林徹底無語，如果現在那個什麼李公子站在他面前，韓林真想一拳砸扁他的鼻子。瘋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沒有想到，軍訓時中規中矩地郭純妍，內心深處竟然還潛藏著如此瘋狂的因子。

    郭純妍似乎察覺到韓林的憤怒。趕緊收起興奮的笑容，頓了頓。又變成一副沉靜高雅的姿態道，“我們去里面坐坐吧！”

    “不用了，有什麼事你快說，我還有事！”韓林絲毫沒有打開車門的意思。

    郭純妍佯怒地瞪著韓林半晌，見對方毫無反應，這才想起，她面對的是水火不侵，鐵心銅腸的魔鬼教官。當下微怨地收起目光，眼神毫無焦點地道，“教官，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

    “我最近收到不少恐嚇信，我很害怕。我知道你現在在富貴花園做保安，我想請你辭去工作，過來做我的安全顧問！”

    安全顧問？韓林微訝地看著郭純妍，“堂堂大明星，難道身邊沒有一個保鏢嗎？”

    郭純妍用安全顧問這個詞，就是擔心韓林心理接受不了。說什麼恐嚇信，當然也是由頭。見他直言，郭純妍也毫不避諱，直接道，“基本月薪五千，衣食住行全包。教官，你總不能做一輩子保安吧！”

    月薪五千，的確算地上不錯了。韓林明白，這是郭純妍的好意，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韓林並沒有絲毫心動，如果可能的話，他還真的願意做一輩子保安。經過多年的戎馬軍涯，現在地他，對于安靜的生活，有著極度的渴望！

    “謝謝，不過我非常喜歡……我現在地工作！”韓林婉拒道。

    車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郭純妍怎麼也想不通，韓林為何會拒絕這個無論任何條件，都要比他現在的工作優越的選擇呢？雖然郭純妍做了韓林一個多月的學員，但她顯然對韓林沒有絲毫的了解。在她想來，韓林之所以拒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

    資太低。

    “韓教官，五千月薪的確不高，不過那只是開始。這樣好了，我直接給你開八千月薪吧！其實保鏢的工作很簡單的，只要在我出去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就行了！”也許是擔心韓林有什麼疑慮，郭純妍解釋道。

    韓林搖了搖頭，“五千月薪已經很高了，不過，我真的蠻喜歡我現在地工作，我不想辭職！”

    郭純妍沉默了，她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韓林，似要看穿韓林到底是在故作姿態，還是內心的真實想法。良久，略有些疲憊地道，“教官，其實……其實我本不知道你回來的。是袁……袁媛告訴我地，也是她讓我來請你做……當然了，我也很希望你能……。”

    見韓林還是一副淡漠的神情，郭純妍頓感無比挫敗。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地她猛地一踩油門，發泄般地讓發動機轟鳴起來。大聲道，“教官，我是不是……很令人討厭？”

    韓林沒有回話，而是看向郭純妍，輕輕道，“下車！”

    郭純妍一呆，不過還是聽話地打開車門。韓林下車，坐上駕駛位，對仍站在一旁發愣的郭純妍道，“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郭純妍的小嘴頓時氣呼呼地鼓起來，用力地帶上車門，無處發泄的她氣的不時用腳亂踢著。可能是腳踢的痛了，又從靠背後拿出一個墊枕，四處亂摔著。

    韓林車速不快也不慢地開著，在他的印象中，郭純妍一直顯得很靜雅端莊，從未出現過如此小女孩般的姿態。看著她這般發脾氣的模樣，令韓林也不禁有些莞爾。她雖然星光耀眼，名傳全國，令無數人傾慕追求的新一代玉女掌門人，但終究，也只是個二十出頭，仍有些孩子氣的小姑娘而已。

    在郭純妍的記憶中，還從未有人像韓林這般拒絕她。這讓她極為惱怒，也大為火光。不過懼于韓林軍訓時的威望，她也不敢當場亂發脾氣。于是故意胡亂指著路線，帶著韓林在城區四處亂繞！

    韓林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怎麼同一路線似乎已經走過三遍了？稍微一想，即明白郭純妍的心思。不過韓林什麼也沒說，仍舊按著她的示意，開著車四處亂轉著。

    拒絕別人的好意，這的確很讓人傷心，就當是在賠禮道歉吧，韓林如此想。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覺無趣了，郭純妍說了個地名後，就放倒座椅，側躺著，連看也不願看韓林一眼。

    送到目的地後，看著假寐的郭純妍，韓林丟下句，‘以後不要自己開車了，安全要緊。’就開門乘車回去了。

    半晌，郭純妍才坐起，卻已看不到韓林的身影。冷著的臉突然展顏一笑，無比喜悅地自言自語道，“看來，教官還是很關心我啊！我就知道，教官是不可能討厭我們的！”

    韓林知道每晚平靜他們都會做好晚飯等他回來，今天因為郭純妍的緣故，沒有及時趕回去。等到家門口時，已經快到零點了。打開門，屋內黑漆漆的，看來大家都睡了。輕手輕腳地開燈，映入眼睛的景象卻讓他吃了一驚。

    只見小平靜顫抖地拿著把菜刀，倚靠在廚房的門邊，滿目警惕地盯著韓林的方向。看清是韓林時，小丫頭渾身一松，眼睛一紅，就想要撲過來。不過還是抿了抿嘴，收住腳步哽咽道，“韓叔叔，你回來了！我以為……以為是壞人呢！”說完就把菜刀送回廚房！

    韓林大訝，“高叔叔和喬叔叔呢？”

    平靜拿出碗筷，一邊擺放整齊一邊道，“還沒有回來呢，可能在加班吧。韓叔叔，飯還是熱的，快吃吧！”

    看著餐桌上整齊的飯菜，仍然尚有余熱。可以想象，這個小丫頭熱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在等著他們回來的景象。韓林心中微痛，輕聲道，“小靜，對不起，叔叔……”

    “韓叔叔，沒事，你上班，一定很忙的！快點吃飯吧，高叔叔他們的飯菜，我們給他們留著好了！”誰知平靜非常懂事地打斷韓林的話，努力地笑了笑道。

    來此已快半個多月了，平靜也漸漸適應這種新的生活。雖然她平時依舊寡言少語，不過在韓林等人面前，笑容逐漸多了起來。雖然經常的，半夜可以聽見她哭喊著爺爺***夢話。

    平靜很懂事，熟練地包攬了所有家務。這讓韓林等三個大男人深感羞愧，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照顧誰的生活。雖然無數次告訴平靜飯菜等他們回來再做，但每次下班後，一切總是完成的妥妥當當。

    就在韓林二人准備吃飯時，高山與大江二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高山的額頭上，更是纏著條滲出鮮紅血液的醫用紗布，看來定是受了傷。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６ 素描像
　　
    二人本以為韓林和平靜已睡，見他們竟然坐在餐桌前，桌上的飯菜一動不動。高山微愕下，憨憨地笑道，“吃宵夜呢？哎呀，我也餓了，大江，趕緊吃點睡覺！”

    高山故意回避韓林的眼神，盛了碗飯在那低著頭猛扒。喬大江一臉鐵青，性格耿直的他根本掩飾不住內心的氣憤。

    “高叔叔，你的頭怎麼了？”平靜還是問道。

    高山見問，不得不抬起頭來，一臉無所謂地笑著道，“沒事，沒事，工地上不小心被磚頭砸了一下。小靜快點吃，吃完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這個高山，對平靜極為愛護。失去小強的他，已把全部的父愛轉移到平靜的身上，對她視如親生，體貼的無微不至。

    “哦。”平靜也不再多問，匆匆吃了幾口後，就回房了。

    三人沉默地吃完，大江一言不發，徑自收拾碗筷。韓林盯著高山，他需要一個解釋。剛才他不問，是因為平靜在場。大人的那些鳥事，何必驚動孩子呢！至于什麼磚頭，鬼才信他。他高山的頭，一百塊磚頭也砸不破一點皮。

    高山早就知道韓林在等著他主動開口，抬頭看了眼韓林，又低下頭，極力忍耐道，“班長，我和大江打架了！”

    大江剛好收拾完，聞言走到韓林身邊，為高山辯解道，“班……班長，高山是幫……幫我。”

    韓林早就料到如此，這個高山雖然憨直，但就是因為太直，所以眼里容不下半點沙子。當年在部隊。他就因此被處分過很多次。本以為離開部隊，進入社會這麼多年會好很多，沒想到本性難改。老毛病總是複發。

    “輸了還是贏了！”韓林也不問原由，他知道高山一定會忍不住說出來的！

    高山見韓林似乎沒有發火，不由喜上眉梢，大罵道，“當然贏了！他***，那些兔崽子，怎麼是我和大江的對手！”

    突然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歉意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他們二三十人。全都拿著刀棒，以為能嚇住我們。我和大江二人，眨眼功夫就把他們潦倒。奶奶地，好多年沒動手了，身體都鏽住了。讓一***棒子，摸了下額頭。媽的，那個慫寶還揚言……”

    高山越說越覺韓林地眼神越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想起當年班上有個戰友因瑣事與別班同志打架，被班長知道後。班長大發雷霆，怒喝道，你很能打嗎？來，跟我打！當即把那娃揍得躺在床上，一星期下不了地。

    高山真怕韓林突然又說出，你很能打嗎？于是立即轉口解釋道，“班長，是這樣的。我和大江去找工地的工頭支工資，可那鬼蛋卻說遲到罰一百。早退罰二百。我們帳上不但一分錢沒有，還倒欠他幾百塊。我日他個仙人板板，我和大江累死累活。工資卻只有其他人一半不說，還想賴我們的錢。媽的。工地哪有什麼遲到早退，我們去干活，從來也不比別人慢一步。”

    “我看那鬼蛋的嘴臉特可惡，一時沒忍住，一拳把他鼻子打塌了！那慫包哭吼著喚來一大幫人，全被我們放趴下了！如果不是警察最後趕到，我真的會把那鬼蛋的卵子捏爆，媽媽的！”

    “警察說……說我們先打……打人，錢……錢沒有了，做……做醫療費！”大江簡明地接口道。

    “早知道一分錢也拿不到，我非把那幫兔崽子揍狠點，讓他們躺在醫院，半個月……半個月……嗯，那個啥的！”高山又見韓林地眼神變冷，于是呐呐地住口不語。

    “為什麼支錢？”韓林看向喬大江。

    “錢……用……用完了！”

    “用完了？多少錢用完了？”

    “幾百塊，經不住花。媽媽的，鳥地方什麼都貴，就是工資不貴。”高山抱怨道。

    韓林仔細一算，心下了然。現如今氣米油鹽菜肉酒，哪樣不漲價。加上因為照顧平靜的緣故，二頓正餐，幾乎餐餐雞鴨魚肉，二葷四素，不讓小丫頭受一丁點委屈。這樣算來，幾百塊能花至現在，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怪不得性喜喝酒的喬大江，一連幾周滴酒不沾，韓林還以為他開始戒酒了呢！

    “明天我去公司支點錢。工地你們是不能去了，准備怎麼辦？”

    “明天再去找活做唄，班長你放心，我保證不再惹事了！”高山咬著牙道。

    “口頭警告一次，如有下次，必定嚴懲！”韓林習慣性地警告道。

    誰知高山聞言，竟然樂的眉開眼笑，敬禮道了聲是，轉身跑進房內。這些個家伙，還是很懷

    部隊里地生活啊！

    韓林歎了口氣，走到陽台上，看著灰蒙蒙的星空，思緒萬千。在軍校時，曾經有位老教授躺在病床上，對前來看望他的韓林等人說了這樣地話。“這個世界在不斷改變，這我心里很明白，我不是刻板的人。但我一輩子培養形成的信念，不願再去改變了。人總要有點精神，要想做一個好軍人，做個好男人，總要有所堅守，有所舍棄。”

    韓林不止一次思索過老教授的話，但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清楚，他在堅守什麼，舍棄什麼！

    韓林工資不高，不過物業部經理還是給他預支了半個月的工資，六百元。韓林買了二箱‘子彈頭’，剩下的錢全部交給大江。不過不知什麼原因，每餐的菜悄悄地變成了一葷二素。而小平靜也不再趴在桌子旁吃飯了。

    韓林明白，一定是小丫頭聽見了他們那晚的談話。所以每晚下班回來，他總會額外再添加幾個菜。高山與大江接連一個星期都沒有找到工作，這讓二人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韓林絲毫不以為意，不過二人卻經常用兌了水的‘子彈頭’你一杯我一杯，竟然也能喝醉，地確令人匪夷所思。

    生活波瀾不驚地生活著，郭純妍在那次被韓林拒絕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李欣欣依舊風雨無阻，雷打不動，每天給他送來午餐。雖然韓林一再告訴她不需要了，但李欣欣置若罔聞，我行我素。仿佛看著韓林吃完她送來的飯菜，就能得到極大滿足一般。

    其他女生也會偶爾過來看他，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來地人越來越少。畢竟，她們的教官其實是個很無趣地人。韓林樂得如此，讓他奇怪的是，小林清竟然很久沒見了。不過這在讓他歎息一番後，也沒有覺得有多麼遺憾！

    這日，韓林正在值班，一輛天藍色迷你JJ停到小區門口。車內下來一位年約三十多歲，顏容有些憔悴的婦女，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

    “先生，麻煩問下，韓林韓先生在這里上班嗎？”**問道。

    韓林一呆，看著眼前的女人，腦海中開始檢索記憶。很快，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

    “我就是韓林，請問您是？”

    “你就是韓林？”女人顯然極為意外，上下看了韓林幾番，疑惑道，“你真的是韓林？”

    韓林有些不懂了，不過還是回道，“是的，韓非子的韓，樹林的林！”

    “您認識……林清嗎？”女人謹慎地問道。

    “林清？當然認識，她怎麼了？”

    女人一聽，當即上前抓住韓林的手，眼睛紅道，“韓先生，求求你幫幫忙。我們家清兒，她……她……哎……”

    “您是？”

    “我是她媽媽！”女人垂淚歎道，“哎，這個傻丫頭，從軍訓後，我就知道她有了心思，不過她一直不願跟我們說。回家後，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好，直到不久前……”

    雖然韓林有些吃驚林清的媽媽竟然如此的年輕，不過當他聽到小林清竟然病倒了，而且不願意吃喝時，還是嚇了一跳。

    “韓先生，我求求您，希望您能勸勸我們家清兒。她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韓林嚇了一跳，早先還奇怪為何多天不見林清，原來是病倒了。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何她媽媽過來找自己去勸？雖然軍訓時小丫頭蠻聽韓林的話，可誰知道，她現在是否依然如故呢？不過韓林還是沒有猶豫，匆忙請假後，與林清媽媽乘車一起來到其家里。

    家中，林清爸爸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地猛抽煙。見到韓林進來，用和其老婆極為相似的目光，上下掃了幾遍才伸出手來，禮貌地道，“韓先生，麻煩你了！”

    第一次走進林清的閨房，韓林仿佛置身小女孩童年的夢境中一般，天真、單純、可愛而又無限美麗。令韓林一震的是，側面牆上，掛著一副醒目的素描像。畫中的人物，正是軍訓時韓林的側面。半邊的臉龐線條分明，勾勒出堅毅沉剛的神態。眼睛眺望遠方，眼眸沉靜似水，讓人永遠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麼。眉毛凝成一線，似有無限煩惱與痛哭掩藏其中。

    這是誰畫的？是林清嗎？韓林順眼看去，只見小林清臉色淡白，精神虛弱地躺在床上。光潔如蓮藕一般的手臂露在被外，雙眉緊皺，似在睡夢中，還在傷心著什麼。

    韓林悄悄地走過去，拿起她的手臂，緩緩地放進被窩。這般輕柔的動作還是驚醒了林清，只見她眉頭越加糾結，翻過身去，有氣無力地道，“走，不要管我。”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７ 堅守與舍棄
　　
    “林清，我是教……韓林！”

    韓林甚至能目視林清的背部肌肉瞬間緊繃，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不過她半晌沒有轉身，繼而放松身體，夢囈般地喃喃嘀咕道，“幻覺，一定又是幻覺，我要死了嗎？好難受啊……！”

    韓林哭笑不得，伸手摸向林清的額頭，輕聲問道，“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

    只見林清猛地一個翻身，滿目驚喜地大樂道，“教官！真……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韓林皺著眉，故作納悶自言道，“奇怪，沒有發燒啊，為什麼會出現幻覺呢？看來要趕緊送醫院檢查！”

    林清臉色一紅，抓住韓林的大手甜蜜地笑著道，“不要，沒有，沒有，我沒有幻覺，不要去醫院！教官，你怎麼會在我家呢？”

    “你媽媽去找我，所以我來了！”韓林毫無情趣地直言道。

    林清小嘴一嘟，不過似乎早已習慣韓林這般態度，展顏問道，“教官，你不用上班嗎？”

    韓林不答，直問道，“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林清眼光閃避，低頭囁嚅道，“沒有……才一天……而已！”

    韓林輕輕哼了聲，站起不言開門出去。直讓林清委屈的眼角生光，張嘴想要叫住韓林，卻不敢出聲。

    不一會，韓林端著碗蓮子羹走了進來。立讓林清激動地坐起，開心地道，“教官，你沒走啊。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

    “吃。”

    “嗯。”林清連忙接過碗，大口地吃著。邊吃還邊盯著韓林，滿臉幸福的模樣。這讓躲在門外。偷看里面狀況的林氏夫妻二人連連歎氣，回到客廳坐下。

    “怪事了，這個丫頭怎麼這麼聽那人的話！”林清爸爸不無嫉妒地郁悶道。

    林清媽媽白了丈夫一眼，略略有些擔心地歎口氣道，“哎，傻丫頭，真是太可憐了！”

    “哪里可憐，你沒看她剛才幸福地模樣。我這爸爸給她端過多少次飯，也沒見過她這樣！”林先生還沒聽出老婆的話意，仍在那抱怨著。

    與此同時。林清吃完羹粥，滿足地靠在床上，看著韓林問道，“教官，你又黑了！”

    韓林一窘。摸了摸面孔，恐怕的確又黑了。這站崗巡邏，整天風吹日曬。皮膚怎能不黑！

    “教官，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喜歡李欣欣？”林清眼睛動了下，隨即勇敢抬頭，大膽地問道。

    韓林一愣，有些奇怪林清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回道，“只要聽話，努力學習，我都喜歡。像你這樣，耍小孩子脾氣。教官就不喜歡！”

    都喜歡，林清手撫額頭，作出我地天啦的表情。自動屏蔽掉韓林的後半句。急迫地坐直身體道，“教官。那我……那我也給你送飯好不好？我……我給你送早飯！”

    韓林有些無語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嘛，真是弄不懂這些丫頭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林清見韓林不答，權當韓林默認了，無限欣喜地叫道，“謝謝教官，從明天開始，我親自下廚做早飯。教官，你喜歡吃什麼？”

    韓林又是一陣無語，這個謝謝，似乎本應該是自己說的吧！韓林並不是個內向寡語之人，只是這幾年生活的環境，與他現在所面對的截然不同。和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在她房間內竊竊私語，這種行為還是讓他極度不適應。

    “這副畫是你畫的嗎？”韓林剛一進來時，就對此畫很好奇。

    林清順眼看去，韓林說的正是掛在牆上一副大大的素描。那是在一次軍訓中，林清根據韓林地一個神態為骨蘊，花費許多精力才畫出來的。本打算等教官離開時，送給他做禮物。誰曾想，韓林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啊，本來准備送給你的呢，不過我現在覺得，掛在房里真好看，所以又決定留下來了！”林清不時偷看韓林的反應，但顯然，她從韓林地表情中，得不出任何的訊息。

    天色將黑，韓林力辭林家留餐的邀請，匆忙地回去了。看著依舊沒有動靜女兒地房間，林媽媽擔憂地看了丈夫一眼，剛要開口說話，就見林清已經穿好衣服，拉開門。

    “媽媽，快點，快教我如何做早飯！”

    從林清家回來，公交車站離家還有三站多路。因時間還早，韓林決定走回去，順便看看附近的景色與環境。來這座城市這麼久，除了軍訓時隨

    起出去逛過，還從來沒有閑下心來，靜靜地觀察它的華。

    咦？這個小女孩的身影好熟悉！韓林突然被前方一個瘦弱的身影驚住，下意識地避至隱避處，仔細觀察起來。因為這個小女孩像極了平靜，此時的小女孩正踮著腳，探身進路邊高高的垃圾桶內，翻找著什麼。

    半會，小女孩找出幾個空的飲料瓶，一臉開心地塞進左手的蛇皮袋中。用手背擦了擦髒兮兮的小臉，背起袋子，繼續向下一個垃圾桶走去。

    韓林完全震住了，這個小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老班長地女兒，平靜。

    看著她不顧肮髒，在垃圾桶中費力地翻找著廢品。韓林的心縮啊縮，緊的他難以呼吸。一股強大地痛苦蔓延全身，帶來無邊的自責和乏力。他地牙齒咯嘣作響，雙指指節發白，指甲攥的手心都快滲出血來。

    韓林捂著胸口，心中在瘋狂地大吼，我是個混蛋，自私自利，忘恩負義。我為了貪圖安逸平靜的生活，為了遠離波折起伏的喧囂，為了逃避，逃避離開部隊的失落和茫然。我竟然，竟然把生活的重擔壓在一個孩子的肩膀上！

    老教授，我明白了，我想通了。當年留在部隊，我是在堅守著對老班長的承諾和懷念，舍棄了青春與酸澀的愛情。現在，我該為了平靜，為了周圍的朋友，為了自己，堅守無憂無慮美好的生活。舍棄，舍棄其他一切需要舍棄的東西。

    韓林漸漸平靜下來，目光也越來越清澈，不複原來死水無波般的凝固。僵硬的黑臉也如春風化冰，緩緩解凍。他大踏步向著前方的平靜走去，渾身放松，腳步踏實而有力。

    韓林一把奪過平靜手中的蛇皮袋，大力地把她抱起來。在平靜驚嚇的尖叫聲中，韓林隨手把袋子丟進垃圾桶，抱著平靜朝回走去。

    平靜見是韓林，立即收聲，害怕地看著韓林，囁囁道，“韓……韓叔叔，我只是想……想……韓叔叔，你別生氣！”

    韓林故意板著臉，假裝生氣道，“小靜兒臉上這麼髒，難看死了，韓叔叔當然很生氣！”

    “呵呵！”平靜還從來沒見韓林這般逗過她，開心地笑著連連擦臉道，“快，快回家，我要洗臉。洗乾淨，叔叔就不會生氣了！”

    家中，韓林與平靜一起洗菜下廚，不時問著她學校里的雜聞。小平靜極為開心，恐怕這也是她來此地這麼久以來，最開心的一次。因為，今天她不需要獨自一個人，在這大大的房子里燒好菜，煮好飯，靜靜地等著三位叔叔回來了。

    “小靜，答應韓叔叔，以後不許再出去撿瓶子了！”

    “叔叔，其實不累的。反正放學了，又沒有事情做，閑在家里，還會……還會想爺爺！”

    韓林的心一抖，不過還是道，“叔叔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呆在家里。沒事做，可以多看看書，不要讓叔叔們看見你考個大零蛋回來！”

    “呵呵，不會的叔叔，那些課都很簡單，我一定會考滿分的。叔叔，你們要上班，靜兒一個人在家可以看書，不需要人陪的！”平靜很懂事地道。

    韓林曾聽說平靜在家時，學習很優秀的。而且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相信她不會說謊話的。想了想道，“叔叔明天去買點書，以後放學後，如果沒有課業，就多看看書，知道嗎？”

    “不用了叔叔，買書要花錢的。如果叔叔想讓靜兒多看書，靜兒放學後就去新華書店看書好了，那里不要錢的！”

    就在韓林與平靜剛剛把菜端上餐桌，高山與大江二人雙雙回來。一臉疲憊沮喪的他們，見韓林與平靜正有說有笑，一掃愁悶，開心地洗完臉，坐在餐桌旁，倒滿酒，對干起來。

    直到平靜再次回房，坐在韓林對面的高山眉頭迅速凝結起來，看著韓林，憤憤地道，“班長……那些人，全都狗眼看人……”

    “閉嘴，有什麼話，出來說！”韓林看了一眼平靜的房間，高山也立即明白意思。與大江二人隨著韓林下樓，坐在階梯上，抽出根煙點著。

    “你不是不抽煙嗎？”韓林知道，高山這個家伙以前是從來不吸煙的。

    “呵呵，剛抽上的，發覺這玩意還不錯。班長，你要不要來根！”“戒掉！”韓林也不廢話，直接道。

陸戰男兒

正文 ８８ 郭純妍的求助
　　
    高山拿煙的手停在半空，扭頭看了看喬大江。大江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他除了酒，對其它別的事物，大多興趣乏乏。

    高山掏出一包剩下的煙，看著韓林期盼地求道，“班長，等這包抽完，再戒行不？”

    韓林轉身負手不言，那意思就很明顯了。高山大歎一口氣，狠狠地抽了一口，把煙頭踩滅在腳底板。看著手中剩下的半包煙，可惜地自言道，“就這樣丟掉，太浪費了吧！”

    剛好看見迎面走了一人，高山大喜，笑著迎上去道，“師傅，來，抽根煙！”

    “不用了，謝謝！”

    “沒關系，來根吧！”

    “我不抽煙，真的謝謝了！”老師傅露出滿嘴煙垢的牙齒連連道。

    “不抽煙，那你口袋里裝的是什麼？”

    這個青年該不是有毛病吧？老師傅臉色微變，落荒而逃。

    “小伙子，來根煙！”高山只好轉移戰場，來到人流量較大的馬路邊。

    “假煙？能搞到軟中華嗎？”小伙子賊眉鼠眼地道。

    “靠，滾蛋，我的煙雖然孬了點，但絕對正牌貨！”

    “同志，抽根煙吧！”

    某同志一臉警惕，拿出手機，戒備道，“走開，不然我報警了！”

    這時一路人搖頭勸道，“哎，小兄弟，迷煙這玩意，落伍了，已經騙不到人了！你這造型，去做海盜，還真有前途！”

    高山郁悶了。自己不就戴了個眼罩嗎？就這麼像海盜？實在令人氣憤！看了看剩下的半包大前門，可是值一塊多錢呢。終究舍不得丟掉。一買菜大媽路過，高山連忙上前。塞進她的菜藍，“大媽，給你半包煙！”

    “孩子，你大媽活這麼大，還沒碰過這玩意。”

    “我知道，帶回去給大爺抽好了！”說完，生怕大媽也丟出句你大爺也不抽煙，掉頭就跑。看的大媽一愣一愣地，半晌嘀咕句，這個小伙子真是好人。我還沒說謝謝呢，就跑的這麼快，雷鋒啊！

    “你們明天不要去找工作了！”考慮良久，韓林鄭重道。

    高山聞言一喜，急迫地道。“班長，有什麼活做嗎？我早就不想去找工作了，真他媽惱人！”

    “不知道。明天我請假，你們隨我出去趟！”

    “太好了，哈哈，今晚終于能睡個安穩覺了，這些天，天天找工作，折磨的我晚晚失眠！”高山大喜，似放下千斤重擔，如釋重負道。

    “我……我跟著班長，干什麼都……都開心！”喬大江齜著牙。更加開心道。

    公用電話亭，韓林撥通郭純妍給他留下地號碼。一連幾遍都沒有人接。就在韓林准備放棄時，一個不似郭純妍的女聲。微微不安地道了聲，“喂？哪位？”

    “我找郭純妍！”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很快，那個女人又微抖道，“你……你是誰？”

    “我是韓林！”韓林覺得有些怪異，不過也沒多想，直接道。

    只聽電話里一陣噪音，郭純妍驚恐而又急切的哭音傳來，“教官？真的是你嗎？太好了！教官，我好害怕，你快幫幫我吧！”

    “怎麼回事？”韓林一皺眉頭。

    郭純妍剛想說什麼，電話就被那邊的人搶了過去。一陣爭吵後，一個沉穩的男聲冷靜地道，“韓先生，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杜海濤，能和你聊幾句嗎？”

    韓林一愣，不過還是淡淡地道，“說！”

    杜海濤眼皮一沉，似乎對韓林的態度有些不喜。不過他很快屏除情緒，問道，“你為何此時打電話給郭小姐？”

    “私事！”韓林似乎根本不願多廢話，對杜海濤的問題有些訕然。

    “據我們了解，你曾是郭小姐的軍訓教官，並且剛剛退役。退役後，你是否與郭小姐見過面？”

    “見過一次！”韓林心中微動，他不相信對方可以在談話之間就能得到他詳盡的資料。難道他們調查過自己？

    “何時何地，為何見面？”杜海濤追問道。

    韓林地眉頭再次皺起，他非常不喜歡杜海濤審問的口氣，猶如把他當成罪犯一般。不過情知他這是在辦公事，剛想回話，那邊的郭純妍已經大聲為韓林辯解道，“杜隊長，請您別懷疑我的教官，他不是那樣的人。”

    “郭小姐，希望您能理解，我們是為了你地安全著想！”

    韓林大奇，剛想問什麼，郭純妍已經搶過電話，大聲道，“教官，你快點過來幫幫我吧，我討厭警察！”

    韓林略一沉默，問道，“在哪？”

    郭純妍大喜，“云山秀風路１６號。教官，我讓人開車來接你吧！”

    “不用，我坐車過去！”

    放下電話，韓林快步走回

    .會這麼晚了，還有警察在他家中。想了想，他換了身衣服，叫起高山。

    “班長，有啥事？”

    “快，換衣服，跟我出去趟！大江你呆家里，不然小靜會害怕的！”

    高山眼睛一亮，憑著直覺，他知道，有事情將要發生了。當下以緊急集合的速度沖進廁所，洗漱換衣。大江也機警地起床穿衣，“班長，有……有事嗎？”

    都是多年地老戰友了，他們甚至能從韓林的動作和眼神中看出什麼。當下拍了拍喬大江的肩膀，安聲道，“這里沒事，如果天亮我們沒回來，小靜問起，你就說我們起早出去辦事了！”

    招了輛出租，說了地名，誰知司機沒有立即開動，反而用疑惑警惕的眼神上下看了韓林二人幾眼，問道，“你們去那做什麼？”

    高山納悶了，“師傅，你問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不給你錢！”

    司機還在猶豫，又看了看高山幾眼，竟然哭喪著臉哀求道，“二位大哥，你們放過我吧。我這里的錢全給你們。車不是我的，你們要的話就拿去，我保證不對警察說什麼！”

    高山愣了半晌，才明白怎麼回事。苦笑地移了移左眼的眼罩，盡量和氣地道，“師傅，我們不是壞人，你快點開車吧！”

    “你們真的不是……搶劫？”

    在高山一再保證下，司機始才戰戰兢兢地開起車來。他能不開車嗎？即使對方不保證，抽出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他也得順從聽命啊。不過，好像還真沒聽說過，有這樣和氣的搶匪。只是，那個獨眼龍，看起來還真是令人害怕啊！

    眼看快到目地地，見二人始終沉默，也沒有出手的打算。司機緩緩放下半顆心，小心地保證道，“二位大哥放心，我今晚根本沒有見過你們，也沒有拉人來秀風路！”

    “司機，這秀風路有什麼特別嗎？為何你一聽見我們來這里，就這般害怕？”韓林也聽出一絲古怪，問道。

    司機眼神更怪，猶豫了會道，“特別？你們真的不知道？”

    見二人搖頭，司機更好奇了，似乎忘記了害怕，打開話匣道，“這秀風路不是特別，而是非常特別。因為它是BJ市，乃至全國最著名地富豪別墅區之一。據說住在這里的人，身價都是千萬億地巨富。我看二位穿著，似乎不像……呵呵，說句實話，我開出租車快二十年了，今天還是第一次送人來秀風路。住在這里的人，誰又會坐出租呢！”

    韓林恍然大悟，怪不得司機聽說他們來這里後，變得這般奇怪呢！司機仍在那大談對秀風路的渴望與來生的夢想，韓林的眼睛卻看向車外。這里算是郊區了吧，四周林木密集，環境幽雅，路燈造型別致，光線淡柔而輕和，似與周圍的環境溶為一體。遠處的城市，籠罩在喧囂刺眼的燈光下，散步于此，有一種超然于桃源仙境，卻又不孤獨冷寂的感覺。

    千萬億嗎？沒想到，這個郭純妍竟然如此富有。不過這個念頭只從韓林心中輕輕飄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高山卻瞪著一只獨眼，好奇又驚訝地看著韓林。他不明白，班長帶自己來這里做什麼？難道真的是？來此打劫？

    秀風路１６號豪宅的鐵門前，二門衛見一輛出租車竟然在門口停了下來。立即萬分警戒，雙目緊緊地盯著車輛，眼睛一動不動。

    二人付了錢下車後，徑直向門前走去。那司機可能從未見過搶劫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牛人，把車開至一偏僻之處，瞪著雙眼偷看這邊的情況。

    “二位，留步，請問有何貴干？”二門衛雖然滿目警惕，但語氣還是平緩有禮，想是受過嚴格的培訓。

    “麻煩你，我找郭純妍！”

    二門衛對視一眼，來人衣著普通，看似平凡之極。卻竟然直呼郭小姐的名諱，毫無尊敬之意。如果不是大有來頭之人，就可能是他們今晚所戒備的目標。

    “請問貴姓？”

    “韓林！”

    門衛不敢怠慢，如實向內通報。很快，就聽見肩上通訊器內傳來郭純妍激動的聲音，“快請他們進來，不，等我親自出來迎他們！”

    “郭小姐，你不能離開此屋……”韓林隱約聽見那個杜隊長阻攔的聲音。

    二門衛大奇，這二個普通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在這里上班已近三年了，還從未見過郭小姐親自出門迎接過誰。當下不敢怠慢，連忙開門請進二位。雖然郭小姐說要親自出來迎接，但總不能讓他們現在就這般等在外面吧！

    遠處的司機見二人已經進屋，納悶地搖了搖頭，有趣地笑道，“難道不是……真是二個怪人！”踩下油門，快速回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