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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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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回眸不哭] [劍嘯天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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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0:51: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名聲在外
  
    “大哥!你也太狠了吧?”在一條東行道上,劉劍光著身子滿臉委屈。他身上的衣服圍在腰際,擋住了著要部位,從他赤裸的雙腿來看,估計里面就只穿了一條內褲而已!

    “我怎麼狠了?我讓你留下衣服做圍裙已經很對的起你了!”天行者此時卻是穿著劉劍的褲子,雖然也是光著上身,但卻比劉劍灑脫多了,走起路來大搖大擺,氣勢十足。不像劉劍,猶如小女人碎碎步,隨時提防著腰上的“圍裙”掉下來!

    劉劍不滿道:“大哥你不是能發光嗎?你發出黃光罩住身體誰也看不見,何必還要搶我褲子呢?”

    天行者道:“那多費力,哪有現在這樣輕松!而且,我很久沒有穿過衣服了,挺懷念這種感覺的!嗯!不過!不錯!能穿上衣服就是好啊!”

    劉劍翻了翻白眼,不說話了!他剛才聽天行者說已經有五十多年沒有穿過衣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回想剛見到天行者時,他身周盡是真氣流轉,估計穿了衣服也會化成飛灰,心中也就信了幾分。但長達五十年之久,又覺有點不可思議!這麼長的時間,都身處爆體的險境中,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大哥!你以前為什麼會無止境地吸收能量?”劉劍終究忍不住問了。

    天行者猶豫了一下,說道:“本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的,但既然賢弟問了,我就告訴你吧!”

    劉劍忙道:“既然大哥不想說那就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並不是一定要知道。”

    天行者卻緩緩道:“當時不是有一只嗜元蝗鑽進了你體內麼?”

    劉劍道:“是啊!難道大哥爆體和那什麼嗜元蝗有關?嗜元蝗又是什麼東西?”他嘴上說“並不是一定要知道”,其實是真的很好奇,所以一開口就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

    天行者看了劉劍一眼,笑道:“那嗜元蝗是毒皇忽爾烈經十數年研究培育的新品種,由于極難成活,整個世上也就只有三條而已!現在被你毀了一條,只剩兩條了!”

    劉劍問道:“毒皇忽爾烈是誰?”

    天行者道:“此人極少在江湖走動,所以聲名不顯,所以你才沒聽說過。雖然他武功不怎麼樣,但卻是當世第一的用毒名家,江湖上許多成名的使毒高手,跟他相比都遠遠不及!你以後若遇上,可千萬要小心!”

    頓了頓,天行者繼續道:“雖然毒皇以毒著稱,但這嗜元蝗卻是無毒的。不過,只要一鑽進人體內,就會直奔丹田而去,並吸附在氣丹上,不斷地吞噬氣丹,直至丹消功散!雖說無毒,但卻是武者最忌的毒物!我之所以拼命地吸收能量,就是為了補充氣丹的消耗!”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不管我再怎麼吸收能量,氣丹都在不斷的消耗變小當中,因為嗜元蝗的吞噬速度太快了!在我就快完蛋,心若死灰的時候,沒想卻突破了後天境界,氣丹內居然流出了一絲先天之氣。不過嗜元蝗似乎對先天之氣青睞異常,馬上就將之吞噬掉了,由後天步入先天的轉化便被強行遏制住了!但是,外界能量瘋狂湧入體內以維持真氣先天化的過程卻是沒有停止!這能量湧入速度和嗜元蝗的吞噬速度居然持平了,所以我才得以幸免于難!”

    “此後,能量貫進體內的速度隨著時日的增長而慢慢變快,漸漸超過了嗜元蝗的吞噬速度,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氣丹內就會流出一絲先天真氣,但最終都被嗜元蝗吞掉!我無法完成真氣先天化,真氣在體內越積越多,所以就有了自爆的危險!”

    說道這,天行者看向劉劍:“多虧遇到了賢弟你,不然我遲早會炸成一堆血肉!”

    劉劍卻道:“大哥!你和那個毒皇有什麼仇怨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害你?”

    天行者搖搖頭:“害我的並不是他,而是……一個恨我的人!對了!賢弟,你是怎麼把嗜元蝗逼出來的?我可是窮盡五十年之力都沒辦到,沒想到你只是一下子就解決了!”

    劉劍見天行者說到“一個恨我的人”時,神情間似有痛苦之色,知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心中很想知道那人是誰,但也只有壓下心中好奇。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小弟我有一把神劍,要逼出嗜元蝗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麼?”

    說完,劉劍右手一晃,散發著五彩之光的逍遙劍便出現在他手上!既然是結拜兄弟,劉劍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逍遙劍一出現,天行者便看出不凡,因為那沖霄的劍氣實在太強大了,那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讓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劉劍凝出的氣劍,而是實實在在的一把實體劍!他接過手中反複看了好一陣,流光溢彩,吹毛斷發,鋒利的氣息直透指骨,的確是不出世的神兵利器!

    “好一把神劍!居然有五行能量流轉其間,的確當得起‘神’之一字!”天行者大是贊歎。

    劉劍聽得高興,忙吹噓道:“大哥!不是小弟我自誇,我還沒見過比它更鋒利的武器!就算是與天下第一的血滌魔刀相比,也未必會差了去!”

    天行者奇道:“你見過血滌魔刀?”

    “當然!其實那魔刀本來是我的,但我看不上眼,就送人了!”劉劍一副只不過送出去一點小玩意的模樣,但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天下第一刀拿來送人,這天下間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出如此豪爽的事?他這樣想著。

    天行者果然被劉劍的話嚇住了,半天才道:“你此話當真?”

    劉劍很滿意天行者反應,笑道:“千真萬確!”

    天行者揮了揮手中逍遙劍,道:“魔刀我沒見過,不知道怎樣一個鋒利法!但是這逍遙劍的確是我畢生見過的最好的兵器!”

    說完,他將劍遞還給了劉劍,叮嚀道:“如此神兵,賢弟以後切不可輕易示人,免遭心懷叵測者窺視!”

    “小弟省得!”劉劍念動間,逍遙劍便沒入體內。

    天行者看了劉劍手掌半響,滿臉疑惑道:“賢弟!你知道逍遙劍是怎樣在氣態和固態之間自由轉換的嗎?”

    劉劍長歎一聲,誇張地苦著一張臉道:“本來我現在應該知道的,可是因為大哥你,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因為我?”天行者被劉劍說胡塗了。

    劉劍叫道:“大哥啊!那天我們見面之時,我不是正在追一個人嗎?他知道逍遙劍的底細,可是被大哥你給放走了!”

    天行者尷尬一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沒想到壞了賢弟你的好事!不過,怎麼賢弟自己的劍卻要問別人才知底細?”

    劉劍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只好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我以後再告訴大哥吧!”

    兩人雖然一直在交談,但腳下卻是片刻未停。雖然沒有運足功力急奔,卻也比平常人快得太也多了!一路上,行人只見兩個光著身子的怪人,如風一般刮了過去,還以為遇到了瘋子呢!

    “景城?離中州城遠嗎?”劉劍看著前面的一大排正等待入城的人,城門上兩個大大的“景城”兩字非常顯眼!

    “不遠!距離中州城也就一百多公里!怎麼?賢弟要去中州城嗎?只要穿過景城,一直往南走就是了!”

    “糟糕!應該往東走的,怎麼跑到北邊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哪了!”劉劍喃喃自語。

    天行者問道:“怎麼?你和朋友走散了?”

    “是啊!本來我們要到東海之濱的,可是為了追劍七,我和他們走散了!”劉劍有點著急起來。

    天行者笑道:“也許你的朋友已經快到目的地了,你隨後趕過去就是了!”

    劉劍點點頭:“也對!反正是去給趙大俠祝壽,等到了東海之濱應該很容易找到他們!”

    天行者眼中一亮:“你說的趙大俠莫不是趙嘯天趙副盟主?”

    劉劍喜道:“是啊!大哥你認識他麼?”

    天行者笑道:“認倒是認識,不過他可能不認識我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完全地脫胎換骨,不仔細看,還真找不到以前的影子!

    劉劍拍手道:“太好了!我還擔心找不到地方呢!有大哥跟我一起去,我就放心了!”

    天行者不以為然道:“趙大俠名震天下,你到了東海之濱隨便一問,自有人給你指明道路!”

    “大哥!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你看這些人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有那種嗜好啊?”劉劍輕輕拉了拉天行者。

    周圍一些進城或是出城的人,一見到光著膀子的兩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特別是一些熟女熟婦,那眼神可是火辣辣的,充滿了挑逗的意味!這也難怪,兩人身材結實勻稱,肌肉線條流暢充滿力感,一個是年輕充滿活力的帥哥,一個是成熟而魅力四射的靚男,自然如磁鐵一般吸引異性的視線!就連男性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不過眼神可就不是火辣辣的了,而是故意裝出的不屑,口中還呸一聲:“暴露狂!”

    被這麼多人看裸體,雖然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但兩人還是感到很不自在。偷偷摸摸地繞過眾人,在沒人注意的地方,直接越過護城河,翻牆而入!

    兩人突然出現在大街上,又惹得驚呼四起,有一些大膽的女孩,見到兩個裸身帥哥,更是直接就貼了過來。嚇得兩人捂著胸鼠竄而逃,看見前面有個衣鋪,就一頭紮了進去!

    “大哥!我的形象都被你給毀了!”劉劍穿著一身藍色勁裝從衣鋪店走了出來,臉上滿是憤憤不平的表情。

    “得了吧你!大哥我還不是一樣形象盡毀!”天行者不時地扯扯自己身上的一套白色勁裝,自我感覺良好!“不是大哥我說你,你剛才怎麼把店主給敲暈了?”

    劉劍笑盈盈道:“那麼請問大哥,你身上有錢嗎?”

    “沒有!”

    “很好!這就是答案!”說完,劉劍大步向前走去!

    天行者愣了一下,忙追上去,故作嚴肅地教訓道:“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根本就是搶劫,可不是俠義輩該為的啊!”

    劉劍止步,盯著天行者道:“大哥是俠義中人,就請把衣服脫下吧!”

    天行者干咳了一聲,大聲道:“我要有衣服穿才能行俠仗義啊!”

    兩人對視了一陣,突然齊聲哈哈大笑起來,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劉劍和天行者的性格驚人的相似,就連處事方法也是大同小異,對方的說話往往能引自己心中的共鳴。兩人都覺結拜對了人,心中暢快之極!

    兩人隨著人流轉過一個街角,前面出現一個招牌——旺旺大客棧!

    “大哥!我肚子餓了!”

    “我也餓了!”

    “可是我們沒錢!”

    “那怎麼辦?”

    說到這,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道:“填飽了肚子才能行俠仗義啊!”

    兩人毫不猶豫地,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客棧!他們在衣鋪中挑的都是最好的衣服,看起來光鮮亮麗,再加上品貌不凡,氣質出眾,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所以,店小二忙恭恭敬敬地將兩人迎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很好!逃起來方便!”劉劍看了窗外的大街一眼,天行者一個“你明白”的眼神。

    很快,菜就上來了。天行者說要喝酒,劉劍便也奉賠。雖然他酒量不好,但可以憑深厚的內功將酒勁化掉,一般是醉不倒的。

    “霍嗚——”

    一聞到酒香肉香,劉劍肩上的寒蟬馬上就醒轉了過來。它不去搶食,卻先喝酒。應該說洗酒才對,因為這小東西猛地飛到劉劍的酒杯中,張開小嘴狠吸了幾口,就緩緩沉到了杯底,嘴鼻中咕嚕咕嚕直冒泡泡!

    劉劍怕它被酒給淹死了,忙用筷子將它夾了出來。小東西雪白的身體早已變得粉紅粉紅,甚至連透明的翅膀都透出淡淡的紅色,看來醉得不輕。

    “我看你快成酒鬼了!”劉劍低罵一聲,將寒蟬放回了肩膀。這小東西雖然醉倒了,但一接觸到劉劍身體,就和劉劍體內流轉的水元彼此呼應起來,小爪子一合,緊緊吸住了劉劍衣服!

    “這是什麼東西?”天行者詫異地問。他在山林里脫劉劍衣服的時候,就發現這小東西附在劉劍肩頭了。他還以為是普通的野生蟬,只不過白一點而已,也沒怎麼注意。剛才在衣鋪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這蟬還依附在原來的衣服上,他看到劉劍小心翼翼地扯下來,放到肩膀上,不過也只是以為是劉劍養的寵物而已!但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他隱隱感到寒蟬體內蘊藏著強大無比的冰寒之力!

    劉劍知道寒蟬酒醉後對體內的冰凍之力控制力下降了,所以天行者才有所察覺。他也不隱瞞,低聲道:“這是冰魄寒蟬!”

    天行者臉現訝異:“賢弟!你希奇古怪的東西可不少!”

    兩人邊談邊吃,不時干上幾杯,聽著周圍食客天南地北地海談,只覺人生本該如此,心中愜意無比!

    “你們知道嗎?最近出了幾個年輕高手,青年人王榜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一個聲音引起了劉劍和天行者的注意,兩人循聲看去,卻是一個有幾分醉意的紅臉漢子,正拍著桌子直喘大氣。

    眾食客被勾起了興趣,紛紛問是什麼年輕高手!

    紅臉漢子猛灌了一口酒,舒服地打了個酒嗝,見大家都等著他說話,臉上不由浮現一絲得意之色。

    “你們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們吧!新近崛起江湖的年輕高手就是亂劍人流冥和劍逍遙劉劍!他們呐,可是厲害的緊……”

    “撲嗤——”劉劍一口酒水噴了出來。

    本來眾人都在聽紅臉漢子說話,整個酒樓也就一個聲音。劉劍這一噴酒,人人都聽到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紅臉漢子狠狠一瞪劉劍:“小子!你對我的說話有什麼意義嗎?”

    劉劍忙道:“沒有沒有!你繼續!你繼續說!”他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有點吃驚,沒想到自己也成為別人茶余飯後談論的名人了!心中一高興,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剛吸進嘴里的酒也就噴了出來!

    紅臉漢子又瞪了劉劍一眼,才繼續道:“說出來嚇你們一跳!這兩人在南林城聯手,打得天龍幫幫主龍獨我毫無還手之力,特別是那個流冥,居然在天龍幫眾好手的眼皮底下,硬是一劍刺死了龍獨我的徒弟秋祝!之後兩人又聯手,雙戰十大高手之一的司徒玄!三人從街南戰倒街尾,所過之處,六月飛雪,整條街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紅臉漢字眉飛色舞地介紹起當時的情形來,聽得劉劍腦袋暈暈乎乎,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什麼雙方勢均力敵,戰得不可開交,事實上自己這方完全是處于挨打的局面啊!什麼街邊樓屋被四射的勁氣震塌大半,事實上不就是掀掉了一些窗戶麼?哪有那麼誇張!……總之,紅臉漢子越吹越神奇,越吹越離譜!聽到最後,劉劍覺得這不是人在打架,而是神在對決!

    以劉劍的臉皮之厚,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看天行者射來的那玩味的眼神!

    “……三人苦戰三個時辰,最後兩位年輕少俠終以一招之失,被司徒玄擒住!”

    “苦戰三個時辰?我看半個時辰都不到!”劉劍心想這江湖中人以訛傳訛的本事也太誇張了吧!

    “有沒有這麼厲害?”有人表示懷疑。

    “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紅臉漢子的紅臉頓時漲得更紅了,“你們若不信,大可去南林城問,看我可有半句虛言?”

    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眾人暫且相信了。有人問:“那後來怎樣?兩人不會被司徒玄殺了吧?”

    紅臉又灌了一口酒,充分調足了眾人胃口,才緩緩道:“怎麼會?這種少年英俠哪會這麼容易死?除非老天不開眼!亂劍人被抓了不到一個時辰,馬上就逃出來了,至于那個劍逍遙嘛,可就沒了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

    “喂喂!我就坐在這啊!什麼叫不知死活?”劉劍心中不滿。

    “唔!這亂劍人似乎真的很厲害啊!居然能從司徒玄手中逃脫,絕對不是一般人!”眾人頓時對流冥大贊特贊起來,完全把劉劍拋到另一邊去了!

    “有沒有搞錯!他能逃脫完全是我的功勞!”劉劍小聲地嘀咕起來,頓了頓又加了句:“他亂劍人的名字也還是我起的呢!”

    天行者看著劉劍直笑,劉劍眼一瞪:“你笑什麼?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天行者笑而不答。

    “……說出來嚇你們一跳!”紅臉漢子繼續吹噓,“你們知道亂劍人練的是什麼武功麼?那可是四大奇書之一的《亂劍訣》!”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天行者都振了一下身子,向劉劍投去詢問的目光。

    劉劍輕輕點了點頭,《亂劍訣》現世的事終是傳了出來,他心中有點為流冥擔心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眾人沉默了一會之後,突然大呼小叫起來。四大奇書之一的《亂劍訣》現世,那絕對是轟動整個江湖的大事!一個不好,整個江湖都有可能為此而撕殺,進而演變成血流成河的局面!

    紅臉漢子拍著桌子道:“我親眼聽見司徒玄說的,豈能有假?”

    “難怪能和司徒玄打斗,原來是修煉了《亂劍訣》呀……”眾人頓時對流冥大贊特贊起來,直說成了人間少有,世下無雙,都快把他給捧上天了!剛才還和流冥的名字一起出現的劉劍,早已被眾人丟到了爪哇國!唯一的一次出現卻是——

    “……所以說,就算沒有劉劍,流冥也完全可以和司徒玄戰個難解難分!流冥之所以失手被擒,說不定還是那個什麼劉劍給扯的後腿!”

    砰——

    劉劍終于忍不住了,狠狠地一拍桌子。見眾人驚愕地看了過來,他大聲道:“我說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說話的?流冥很厲害,我承認!但是劉劍也很強啊?你們不知道嗎?司徒玄都被他一刀給刺成了重傷!”

    “當真?”眾人皆驚。

    劉劍不顧天行者看向自己那怪怪的眼神,笑道:“千真萬確!我可是——親眼所見!司徒玄被劍逍遙劉劍一刀給刺了個前胸透後背,差點就一命嗚呼了!你們如果不信,盡可去打聽,看看最近司徒玄是不是一直躲著不見人?那是他在閉關療傷!”

    “真的假的?”眾人還是有點不信。不過散播流言蜚語可是這些無所事事的人的最愛,管他是真是假,先記下再說,以後也可作為唬人的資本!

    “我再告訴你們一件關于劉劍的事!”劉劍來勁了,覺得現在正是為自己掙聲名的時候,“你們聽說過黑社會三魔之一的段天涯嗎?他為了給司徒玄報仇,執威懾天下的黑手掌去殺劉劍,你道結果如何?”

    “如何?”眾人下意識地問。

    劉劍得意地一笑:“他的黑手掌被劉劍劈成兩半了,人也被打得落荒而逃!”劉劍說這話的同時,心道念道:“我可沒說他是被我一個人打的落荒而逃的,我沒說慌!”

    “你說慌!”紅臉漢子突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振振有詞道:“既然劉劍連司徒玄都能刺傷,那段天涯又怎會是他的對手?他怎麼可能一個人去找劉劍麻煩?至少也應該是三魔齊上才對!”

    “不錯!不錯!這個騙子!差點被他騙了!”眾人頓時滿臉鄙夷地看著劉劍,有幾人更是叫囂著要將劉劍這謊言惑眾的誆人暴打一頓!

    紅臉漢子得意洋洋地瞥了劉劍一眼,又環視眾人一圈,臉上表情分明在說:“看吧!只有我說的才是真實的,別人說的都是謊言!”

    “我原以為你們明白,沒想到卻這麼笨,居然連這點都想不通!”劉劍的話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你說誰笨了?你這該死的騙子!”眾人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對劉劍拳腳相向了!

    劉劍成功吸引了眾人注意力,不等眾人沖過來,繼續道:“劉劍能刺傷司徒玄,是因為有流冥的助力,所以才會成功!若是他單人行事,雖然他真的很厲害,但要刺傷司徒玄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司徒玄才認為只要派一個段天涯就可以解決劉劍了!你們這下明白了嗎?”

    眾人見劉劍說的在理,一個個又都將信將疑起來。

    “流冥啊!我夠義氣吧!把刺傷司徒玄的功勞都分了你一份了!”劉劍這樣想著。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紅臉漢子不願劉劍出盡風頭,千方百計地想找渣!

    劉劍故作神秘道:“信息來源是機密,我看這位大俠你也是江湖中人,不會連這點都不懂吧?”

    紅臉漢子頓時閉了嘴。

    劉劍存心要讓眾人再吃一驚,嘿嘿笑道:“今天和諸位談得投機,我就再告訴你們一個驚天大消息好了!”

    說到這,劉劍慢悠悠地呷了口酒,調足了眾人胃口,才語出驚人道:“知道嗎?前陣子十大高手榜排名第三的君不四出現在中州城的神林別府,被劉劍刺了一劍後,重傷逃跑了!”

    此言一處,眾皆嘩然!紛紛詢問劉劍事情真實性。

    劉劍一錘定音:“此時千真萬確!你們如果不信,大可去問神林別府中人,就連掃地的丫鬟都知道!”

    見劉劍連地點都說得這麼清楚,又有案可循,眾人不由都信了八成!

    “我說的是實話,他的確被我刺了一劍!”劉劍心中這樣念著,聽著“劉劍”這兩個字不斷從眾人嘴中跳出,他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天行者忍不住問。

    劉劍愜意地喝了一口酒,悠然道:“你看我像是說謊的人嗎?”

    他話音才落,便覺門口人影閃動。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待看清來人面貌,他頓時一驚,心道不好,正待轉過臉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劉劍!”

    這一聲喊,聲音不大,但聽在劉劍耳中卻如晴天霹靂!他心中暗道:“完了!我的聲名!”

    眾人本就在議論劉劍,突聽有人喊劉劍之名,全都愣了一下。循聲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七八個人,為首之人滿臉威儀,正怒視著一個方向。眾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正好看見縮回腦袋的劉劍!

    “南林城匆匆一別,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為首之人陰笑著向劉劍走了過去。

    劉劍心中暗暗叫苦,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龍獨我一行人!他倒不是怕龍獨我,只是身份這一被揭穿,他剛才的自吹自擂誰還會相信?不但沒人會信,他反而會落得個臭名遠揚的下場!

    “哈哈!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劉劍只有裝傻了。

    “劉劍!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怎麼?今天流冥不在,沒人和你刀劍合璧,你害怕了麼?”龍獨我滿臉殺氣地在劉劍兩丈之外站定,眼睛四下一掃,確定流冥不在,才算是放下心來。

    “他就是劉劍?”紅臉漢子指著劉劍呆呆地問,其他眾食客也都滿臉怪異之色!

    “不錯!”龍獨我雖不知紅臉漢子何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是劉劍?他居然是劉劍?這個騙子!打死他!”眾人頓時暴怒,想到劉劍不知廉恥自吹自擂,他們還偏偏信了!現在是人人都恨劉劍恨得牙癢癢,群情激憤之下,一窩蜂向劉劍湧了過去!

    “大哥!快逃!”

    劉劍不等眾人近身,便已穿窗而出,天行者緊隨其後。兩人落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驚散一眾行人,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街角!

    “可惡!”龍獨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撲到窗邊,但哪里還有劉劍的人影?

    “可惡的騙子!吃完飯竟然不給錢!”小二哥一聲怒吼,激起了眾食客的怒火,頓時人人都對劉劍怒罵起來。

    “師父!他就是劉劍麼?”一個滿臉媚態的白衣女孩走到龍獨我身邊輕聲問。

    這女孩正是劉劍夜襲秋家後,卷款而逃時遇見的女孩,也是見過劉劍當場擊殺天龍幫秦護法的秋祝的妹妹秋素素!

    “不錯!他就是劉劍!你哥哥雖然不是他親手所殺,但也和他脫不了干系!”龍獨我狠狠道。

    秋素素看著劉劍消失的方向,丹鳳眼眨了一下,眼角的媚意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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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劍天書
  
    “肚子填飽了,我們也該趕路了!趙大俠的壽辰還有不足十天時間,必須緊趕才行!”劉劍帶著天行者在大街上七拐八彎,確定沒人跟上來之後,就直接往東門奔去!

    “你剛才在客棧說的話都是吹牛吧?”天行者忍不住問。

    劉劍不滿了:“大哥怎麼這麼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看起來就那麼像說謊的人嗎?”

    天行者笑道:“可是你說的也太不可思議了!黑社會三魔之一的段天涯我就不說了,可君不四和司徒玄都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賢弟你雖然已經跨入天人道的無上密境,但內功修為似乎還滯後于境界,應該不是兩人的對手!要刺傷他們,我看不是那麼容易吧?”

    劉劍佩服道:“大哥當真是厲害,正好說到了點上了!哎!我的內功修為的確是比不上他們,和他們交手時候完全處于挨打局面!不過,我刺傷了他們卻是事實!”

    接著,劉劍把和司徒玄、君不四交手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這次他沒有吹噓,從頭到尾都說得很中肯!

    天行者笑道:“原來是偷襲!不過能傷到他們,就算是偷襲,你也足可自傲了!”

    劉劍俊臉微熱,岔開話題道:“大哥!君不四修煉了四大奇書之一的《驚神訣》,當真厲害得緊!不知道大哥有沒有辦法對付他?”

    天行者吃了一驚:“他修煉了《驚神訣》?”

    劉劍猶豫了一下,毅然道:“我也不瞞大哥,這《驚神訣》是君不四從我父母手中搶來的,他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之一,我是定要找他報仇的!可是他實在太厲害了,我又打不過他!不知道大哥有沒有對付《驚神訣》的辦法?”

    天行者沉吟道:“這《驚神訣》乃當世無雙的絕學秘笈,據說可以修煉出帶電的真氣,人觸之則全身痙攣,實在是厲害無比!我沒有正面接觸過,不敢妄言破解之法!不過賢弟你不是修煉有《血洗天下》嗎?這門奇學當可和《驚神訣》一較高下了!只是你現在功力不如他,報仇之事切莫著急!賢弟你還年輕,來日方長,只要勤加修煉,何愁大仇不得報?不過《血洗天下》血氣沖天,修煉之時切記保持靈台清明,萬萬不能讓血氣蒙蔽了神智,否則你就會墮入殺戮的深淵,變成第二個甲天殘!”

    劉劍苦笑道:“大哥!我修煉的並不是《血洗天下》!”

    天行者一怔,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確定道:“難道是……”他沒有說下去,因為從劉劍的表情中,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賢弟!你修煉……這件事切不可對外人提起,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知道嗎?”天行者滿臉嚴肅之色!

    劉劍感受到了天行者的關心,有點感動道:“大哥放心,我知道的!反正我還修煉有別的內功,只要不到緊要關頭,我絕不使用……不使用它便是!”

    天行者點了點頭,想到劉劍修煉《血咒》之事,心頭沉重,人也沉默不語。劉劍則為如何打倒君不四而傷腦筋,也無心說話!

    兩人悶著頭出了城門,一路向東行去。附近有人時便放緩腳步,無人時則飛速急奔!只不過半個時辰,便行了近百里。

    “大哥!前面有人!”奔行中的劉劍突然停了下來,右手向前一指!在兩人前方不足百丈處,俯臥著一個人!

    “過去看看!”

    只幾個起落,劉劍兩人便來到了那人俯臥之地。只見那人臉朝下而臥,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是血,看其一動不動的樣子,顯然已經死了。周圍一丈方圓滿地鮮血飛濺,如盛開的豔紅花朵,看起來駭人之極,卻偏又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天行者皺了皺眉,彎下腰仔細查看了一下,突然伸出右手,虛空一抹,那人便翻轉了身來,胸前也是大片血跡,臉上更是血肉模糊,連面貌都看不清了!只是從胸前的鼓起,可以知道死者是一個女人!

    “是誰這麼殘忍?”劉劍不禁大皺眉頭。

    天行者貼近那人身體又仔細看了一會,臉色漸漸沉重起來。說道:“好像是被覆雨劍法傷的!”

    劉劍心中一震:“覆雨劍法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易之軒的絕學秘術嗎?”

    天行者點了點頭:“不錯!可是易大俠是武林盟主,向來以仁義天下著稱,就算與人有仇,也應該不會做出此等殘忍之事,何況是對付一介女流之輩!”

    “你會不會看錯了?”劉劍雖然以打敗易之軒為目標,但自行道江湖以來,耳聞目濡都是易之軒的俠義之事,他也不信易之軒會如此殘忍的殺死一個女人!

    “不會錯的!我曾經見識過覆雨劍法,一經施展,人就如身置暴雨之中,一條條,一道道,滿天都是激射而至的劍雨!這人的確是死在覆雨劍下無疑!你來看!”天行者一指死者身體,“他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無數透穿的孔眼,那是被劍雨刺穿的!”

    劉劍湊近了看,發現果然如此。死者全身上下都是劍孔,大略估計,怕不下上千個!難道凶手在一瞬間刺出了上千劍?他不由想到了劍七,但劍七出劍是劈不是刺,可以將人分割成無數碎塊,卻是不能在人身上留下無數劍孔!

    “會不會是易之軒的弟子所為?”劉劍問。

    天行者搖搖頭:“不可能!賢弟你仔細看他身上的劍孔,有什麼奇特之處?”

    劉劍聞言,又細細地打量了死者一番,猛地失聲道:“他身上的劍孔大小和間距都是一樣的!”

    “不錯!”天行者臉現凝重之色,“此人身中一千八百劍,而且都是在一瞬間中劍,劍孔分布均勻,無一絲偏差,間距都是一寸二,就像事先量好了一般!另外,力道把握也妙到毫顫,都是剛好刺穿死者的身體,即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如果不是絕頂高手,絕難做到如此程度!我雖不知道易之軒的弟子有多厲害,但若是能將覆雨劍練至如此境界,早已是十大中人了!”

    劉劍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孔眼,腦中不可抑制地浮現出無數劍雨激射的場面,腦門都冒出了冷汗,心道:“難道覆雨劍真的這麼厲害?”

    “還有一點賢弟你沒發現!”天行者指了指死者周圍,“你看看這四濺的鮮血像什麼?”

    劉劍有點疑惑的向那些血跡看去,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突然驚道:“是個‘死’字!”

    由于死者的身體壓住了一些血跡,劉劍剛才沒看出來。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縱橫交錯的血跡,竟然組成了一個大大的“死”字!到底是怎樣的修為,才能在殺人的同時,讓對方的血按自己的意志組成字?劉劍驚呆了!

    一瞬間刺出一千八百劍,只要出劍夠快就能做到;劍孔分布均勻,深淺一致,只要力道把握的好就能做到。而讓對方標射而出的血組成一個字,這絕對是讓人不敢想象的事!別人的血液畢竟不是自己手中的劍,要想控制決非易事!而且隨著血液的流失,體內血壓會發生變化,鮮血在射出時就會或遠或近、或左或右,要讓鮮血毫無偏差地組成一個字,當真有點天方夜譚之感!

    如果說一瞬間刺出一千八百劍和每一劍都均勻密布,都不能讓劉劍吃驚的話,這個“死”字卻是真的把他給震住了!

    “這麼說這人真的是易之軒殺的了?”劉劍呆呆地問。

    “賢弟切不可亂說!”天行者滿臉嚴肅,“沒有親眼所見,一切都只是猜測!你這話若是傳出江湖,恐怕會惹來無窮禍患!也許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曲折也不一定,我們現在就下定論還太早了!此事就暫且放在心里,不要輕易對人提及!”

    “是!”劉劍應了一聲。天行者這一認真起來,自然有一股威嚴而又讓人信服的氣勢,劉劍知道他的江湖經驗比自己多得多,聽他的總沒錯!

    “任其曝尸荒野,有失仁道!我們還是把他安葬了吧!”天行者說完,右手一揮,蓬然一聲響,塵土飛揚中,地面立時多了一個大坑。

    劉劍雙手虛托,將死者輕輕放進了坑內。天行者再大手一揮,死者便沉瞑地底!

    “這是什麼?”劉劍指著死者原來俯臥之處。那里有一塊染血的玉佩,其上雕著一只鳳凰,看其栩栩如生的樣子,似欲盤空而起,直上九天!

    天行者拾起來,拭去了上面的血跡,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遞給劉劍:“應該是死者掉下來的。這玉佩很奇特,我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所制。你拿著吧,說不定以後有用!”

    劉劍接過,只覺觸手溫潤,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他拿到眼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表面滑潤,瑩瑩的光澤如水四溢。翻過來看,密密麻麻的花紋交錯,看似無規律,卻又給人一種協調的美感!絲絲溫和的氣息從中散出,直透指骨,並向全身伸延,所過之處涼颼颼的,颯爽之極!

    劉劍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玉佩和他脖子上掛著的玉佩似乎在材質上很相似。他忙將系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了下來。一比較,除了其上的刻紋之外,不論色澤還是質地,就連那種溫和的感覺,都完全一樣!

    “大哥!這——是一樣的!”劉劍激動起來。

    天行者接過來看了一下,說道:“質地的確一樣,但花紋雕刻卻是大相徑庭,不是出于一人之手!這世上相同質地的玉佩多的是,也沒什麼奇怪的!”

    劉劍想想也是,慢慢冷靜了下來!本來他還以為著這玉佩和他的身世有關,看來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大哥!我們走吧!”劉劍收好玉佩,當先向前走去!可才走幾步,丹田內的逍遙劍猛地一震,竟然定在原地不繞氣丹旋轉了!這可是從所未有的事!劉劍一驚之下,停了下來!

    “怎麼了?”天行者奇怪地問。

    “不對勁!大哥……”劉劍話還沒說完,逍遙劍又滴溜溜地打起轉來,不過不是繞著氣丹打轉,而是停在原地打轉,並且他還不能讓逍遙劍停下來!

    劉劍完全失去了對逍遙劍的控制權!

    “我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劉劍不由擔心起來。自從血管內有血能之後,他就一直怕出現什麼意外!可是血能又沒有什麼動靜,五行元能也一如既往地湧動著,除了逍遙劍之外,一切都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賢弟!你怎麼了?”天行者見劉劍臉色不好看,心中也有點著急了。

    劉劍正想說話,逍遙劍突然停住了,只是劍尖指向東南方向,還不停地一顫一顫。

    劉劍心中一動,向後退了一步,逍遙劍馬上繞著氣丹旋轉起來。他又向前一步,逍遙劍又立時停住,原地滴溜溜轉了幾圈之後,劍尖又一顫一顫地直向東南方!

    如此試了幾次,結果都一樣。劉劍心中若有所悟,他順著逍遙劍所指方向走了過去!

    “賢弟你去哪?”天行者急問。

    “大哥!我等下再跟你說!”劉劍大步流星向前行去,天行者不知道劉劍在搞什麼鬼,只得跟在後面!

    劉劍一直向東南走,逍遙劍也始終指著東南方向。當他走出數公里之後,逍遙劍突然掉頭了,轉而指向來時的方向。

    劉劍後退了兩步,逍遙劍前指。向左橫移一步,逍遙劍斜向右指!再向右橫移兩步,逍遙劍又斜向左指!而所指方向處,都是前面的一塊磨盤大的扁平石頭!

    劉劍上前一步,站立于平石之上,逍遙劍劍尖立時向下一沉,直直地指向地面!

    這下明白了!劉劍蹲下來仔細地觀察了平石一番,除了表面比較光滑之外,和普通的石頭也沒什麼兩樣!輕輕敲擊石面,聲音殷實,不像有空洞!

    走下平石,劉劍雙手抓住石塊兩邊,深吸一口氣,用力將石塊翻轉了過來,現出下面被壓得平平整整的地面。

    劉劍一眼看去,便發現異樣!石塊下的泥土絕大部分都是干燥的,只有中間一小塊有濕痕,而且比周圍泥土都要蓬松,很明顯新近被翻動過!

    也不知為何,劉劍心中突然有點激動。他伸出雙手輕輕地挖掉略顯松散的泥土。才挖了不到一尺深,就現出了一個半尺見方的油布包,上面還有幾滴已干的鮮血!

    “這是什麼?”天行者忍不住問,他還以為是劉劍埋的呢!

    “我也不知道!”劉劍取出油布包,輕輕拍掉上面的泥土,一層層解了看來,一本薄薄的精美冊子頓時顯現在兩人眼前。

    “這是什麼?”劉劍看那冊子薄薄的也不過七八頁,紙呈銀色,微微有淡淡的銀光溢出,觸手光滑柔軟,手指劃過,紙面居然如水一般微微湧蕩,留下一條淡淡波紋,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只一眼,劉劍便知這決非凡品!

    “打開來看看!”天行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該不會是武功秘笈吧?”劉劍有點興奮起來,手指都有點打顫了!可等他翻開第一頁的時候,紙面卻一個字也沒有!再翻開第二頁,還是沒有!他不死心,一直往下翻,一直翻到了最後的第八頁,卻仍是空白一片!

    “有沒有搞錯!這麼精致的一本冊子,居然什麼都沒寫!”劉劍大是失望!

    “讓我看看!”天行者卻是滿臉肅容。他接過小冊字,從頭到尾連翻了好幾遍,雙手還不斷地在紙面上摩挲,眼中竟然還射出一種狂熱的興奮之色!

    “大哥!你在干什麼?”劉劍見天行者有點不對勁,輕輕推了一下他!

    天行者身軀一震,看了看劉劍,又看看手中的小冊子,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似乎心中正在因為某件事而搖擺不定!

    “只不過是一本小冊子罷了,大哥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如果大哥喜歡就盡管拿去好了!雖然一個字也沒寫,但紙質卻不錯哦,說不定可以賣個大價錢,這樣我們就不怕沒錢吃飯了!嘿嘿!”劉劍有點開玩笑道。

    聽到劉劍幾聲“大哥”,天行者臉上表情漸轉平和,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狂熱之色也慢慢淡去!

    淡然了瞥了小冊子一眼,天行者將冊子塞到了劉劍手中,坦然說道:“賢弟!為了這本冊子,大哥我剛才起了貪念,竟想據為己有,看來心境修為還不夠啊!”

    劉劍詫道:“大哥!這冊子很珍貴麼?”

    天行者笑道:“這小冊子在江湖上有人稱其為天書,據說價值還在四大奇書之上!”

    “這怎麼可能!”劉劍快速地翻動著冊子,在神林別府的時候他就聽任九寒和神天行提到過天書,還很慎重的樣子,沒想到就是眼前這小冊子!只是他實在難以相信,這一個子都沒有的小冊竟然會比四大奇書還珍貴!

    “你別不信!大哥我可不會騙你!這冊子確實叫天書,與一把絕世的寶劍齊名,並稱神劍天書!”天行者一臉認真。

    “神劍天書?怎麼從未聽過?”劉劍還是不信。

    天行者看著遠方,滿臉緬懷之色:“神劍天書雖然在江湖上流傳,但卻並不像四大奇書那麼有名,你沒聽說過也不奇怪,因為很多人都只當是一個笑話!”

    “大哥別停!快說啊!”天行者說到一半卻停住了,急得劉劍心癢癢。

    天行者笑著繼續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明了,只是以前聽我師父說,神劍天書只出現過一次,而我師父則有幸目睹!你道四大奇書為何這麼有名?那是因為五百年前,劍神退隱之後,江湖中突然出現了四個絕頂好手,而他們所修煉的就是《亂劍訣》、《驚神訣》、《無為道》和《血洗天下》。四人將整個江湖攪得天翻地覆,不得安甯,且無人能與之抗衡。所以才有了‘驚神一現風云動,亂劍遙指嘯江湖。無為之道一崢嶸,血洗神州天下世’這樣的江湖謁語!”

    “之後,這四人為爭第一,約地決戰,並邀請當時的絕頂高手觀戰!但情況卻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眾高手趕到決戰的地點——千仞山,卻發現早有一人坐在那里,前面擺著一把劍,一本書。那人只說了一句‘要想爭第一,先贏了我手中的神劍天書再說’。結果,四大高手一一折在那人劍下,群雄震驚。那人卻哈哈一笑,飄然而去!”

    “由于四大高手落敗,懾于他們的威名,在場的之人不敢將此事隨便張揚,所以神劍天書之名過了很久才傳入江湖。只是江湖中人都以為是哪個無聊的人造的謠,因為誰也不信四大高手會敗在同一個人手上!不過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流言蜚語滿天飛。雖然沒人相信,卻也當作笑話一傳十,十傳百,最後整個江湖都知道了這麼一個笑話,而且一些好事之徒還把神劍天書也編進了江湖謁語!”

    “是什麼謁語?”

    “驚神一現風云動,亂劍遙指嘯江湖。無為之道一崢嶸,血洗神州天下世。蒼生惶惶世末日,神劍天書譜神曲。”

    劉劍聽得熱血沸騰:“大哥知道那人是誰嗎?”

    天行者道:“這恐怕就沒人知道了!後來不知怎的,天書竟然驚現江湖,當時整個江湖都轟動了!而且天書紙質奇特,水火不侵,刀劍難損,單只這一點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只是,書內又沒有一個字,輾轉多人之手,卻始終沒人修成不世奇功。于是,江湖中人更加肯定這是哪個無聊之人搞的惡作劇!就連當時親眼見證四大高手被打敗的人,都懷疑天書是否真的是絕世秘笈。因為天書只是那不知名的高手說的,是真是假誰也不知!許多成名高手苦參天書無果之後,甚至憤而稱其為‘廢書’!後來不知怎的,天書神秘失蹤了,以後就再沒有出現,沒想到現在卻落在了賢弟手里!”

    劉劍也懷疑道:“天書上一個字都沒有,又沒有人練過上面的武功,說不定真的是那個高手說出來唬人的!”

    天行者笑道:“當然不排除有這種情況,天書的確有可能是一本廢書!也正因為如此,天書才沒有四大奇書那麼有名,江湖中人提到那句江湖謁語時,也會省略掉後面兩句!”

    劉劍揮了揮手中天書:“且不管是天書還是廢書,反正沒有字,得到了還不是跟沒得一樣!”

    天行者道:“總之,你就先拿著吧!說不定你福緣深厚,天書哪天突然顯形,讓你得以練成不世奇功呢!”

    劉劍突然將天書放在地上,拔出紫闕刀狠狠砍了幾下,發現連一點印子都沒留下!他不死心,火元一轉,手指嗤地一聲冒出一縷火焰,對著天書燒啊燒。但天書仍舊銀白無暇,連一絲煙氣都沒沾染上!劉劍心中驚奇,單就材質而言,就已經是無價之寶了!他忙將天書收入懷中,自言自語道:“不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天書廢書,自己收著總沒錯!”

    其實,劉劍對天書還是很好奇的,因為這可是在他的逍遙劍指引下找到的。這樣的事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了,其中肯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就算不是武功秘笈,也絕不可能是廢書!只是,挖出天書之後,逍遙劍就又恢複了以往的狀態,繞著氣丹不停旋轉,對天書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逍遙劍不會就是神劍天書中的神劍吧?”劉劍甚至有這種自己都嚇一跳的想法!

    “大哥!那神劍是什麼樣的?”劉劍終是忍不住問了。

    天行者想了想,說道:“聽我師父說,那神劍吹毛斷發,無堅不摧!無論何物,觸之即折,碰之則斷!而且劍身光華流轉,會交替的散射出白、青、黑、紅、黃無五光芒,甚至還能夠五色齊出……”

    說到這,天行者頓住了,滿臉怪異地看著劉劍,因為他想到了劉劍的逍遙劍,那不正是能散發出白、青、黑、紅、黃五色光芒嗎?

    “大哥!不會吧?”劉劍知道天行者在想什麼,只是若說神劍天書中的神劍就是逍遙劍,這也太巧了吧?

    天行者心中微動:“賢弟!你是怎麼知道天書在這的?”

    劉劍呐呐道:“剛才我體內的逍遙劍一直指著這個方向,所以……”

    天行者沉吟道:“這麼說逍遙劍和天書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了!賢弟!說不定逍遙劍真的就是神劍,這種可能性非常大!這樣說來,天書就不是廢書,極有可能隱藏著驚世奇學!賢弟,你可要好好保管,不是極為信任之人,千萬不要說出天書在你身上!”

    劉劍點了點頭。他知道是情的嚴重性,若天書真的載有不世奇功固然可喜,卻也是禍亂之源。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不如試試逍遙劍能不能損傷天書?”劉劍手一晃,逍遙劍頓時出現在手里。

    “這——不太好吧?要是真的把天書毀掉了豈不可惜?”天行者被劉劍突然地舉動唬住了。感受著逍遙劍那一波波四散而開的鋒利氣息,他有點擔心天書是否真能被其劈砍而不損傷!

    “開玩笑而已!哈哈!”劉劍收回了逍遙劍,逍遙劍的鋒利沒人比他更清楚,萬一要是真的毀掉了天書,那他還不心疼死!

    “賢弟!時間已耽擱了不少,我們該走了!”

    在天行者的授意下,劉劍填好坑,將石頭還原,運轉火勁把油布包摧成飛灰,徹底地毀掉痕跡,兩人這才繼續向東而行。

    “大哥!你說這天書是誰藏在那里的?我們這樣不問而取,是不是有點偷盜的嫌疑?”

    天行者笑道:“天書流落江湖,本就是無主之物,又怎會有偷盜之嫌?正所謂德者居之,賢弟能得到,也算有緣!而且,油布包上的血跡一看便知才染上不久,我猜是那死者埋在那里的。他之所以身死,八成是不願說出天書所在!”

    劉劍深感有理,正想說話,耳中卻飄進一個熟悉的聲音。

    “慕容大哥,離大哥!盼兒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劉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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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重逢
      “盼兒別急,這次趙大俠壽辰,很多人都會去,在那里應該能見到你劉大哥的!”

    “是真的嗎?慕容大哥你可別騙盼兒哦!”

    “我怎麼會騙盼兒?趙大俠名滿天下,其壽宴可是江湖一大盛事,只要是江湖中人,沒有不想去的!慕容大哥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在壽宴上看到你劉大哥!”

    ……

    “盼兒?”劉劍有點意外,循聲望去,只見一行數十人正由西而來。有騎馬的,有步行的,當先一人扛著一面金色的大旗,上書:天辰鏢局!許多持刀帶劍的漢子團團護著中間的馬車,盼兒和慕容默、離風一人一騎,緊伴馬車而行!

    “盼兒!”劉劍大叫一聲,揮著手迎了上去!

    嗆啷啷!

    眼見劉劍奔了過來,手持刀劍的漢子頓時兵器出鞘,呼啦啦地將馬車團團圍在了中間,人人都緊張地注視著劉劍。

    “劉大哥!”盼兒卻是大喜,許是乍見劉劍高興過了頭,大張雙手呈抱姿要向劉劍撲去!但她忘了是在馬上,雙腿被馬身一絆,人便哎呀一聲向地面倒去!

    “小心!”劉劍一驚,下意識地施展出了瞬移,在一瞬間跳過了十丈距離,將即將墜地地盼兒接住!

    劉劍向前奔行的身影還停留在眾人眼中,但人卻詭異地出現在盼兒身邊,這詭異的一幕讓眾人大吃一驚。慕容默和離風心中猛地一震,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就連天行者都大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劉劍說不出話來!

    “你是什麼人?”

    一個威武的中年人滿臉戒備地向劉劍走了過來!

    劉劍沒理會,而是搖了搖盼兒,柔聲道:“盼兒,你沒事麼?”

    盼兒本來嚇得閉上了眼睛,聽到劉劍的聲音,彎彎地眉毛一顫,猛地睜開眼來,一把抱住劉劍,喜形于色道:“劉大哥!我終于找到你啦!這回可不許你再跑啦!”

    不等劉劍說話,盼兒小嘴一扁,哽噎道:“劉大哥你壞死了!丟下盼兒一個人,是不是不要盼兒了!”說著說著就嗚嗚地哭了起來,還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劉劍忙道:“盼兒乖!不哭!不哭!劉大哥怎麼會不要盼兒呢?盼兒多可愛啊,劉大哥可舍不得丟下你,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

    盼兒立時止住哭泣,從劉劍懷中抬起頭來,梨花帶雨地問:“真的嗎?劉大哥真的是來找盼兒的嗎?”

    “當然!”為了讓盼兒不再哭鼻子,劉劍只好撒了個小謊。

    盼兒頓時大喜,咯咯嬌笑著在劉劍懷中撒起嬌來!

    威武的中年人看著劉劍及悠然踱過來的天行者,他突然有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臉上戒備之色更甚。正想出聲詢問,慕容默下馬走到他身邊,輕聲道:“林總鏢頭毋需擔心,他是我朋友!”

    聽慕容默如此說,林總鏢頭明顯松了口氣。他向眾人打了個手勢,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刀劍歸鞘之聲。

    “劉兄!我們又見面了!”慕容默走到劉劍身邊,含笑一禮!離風也走了過來,許是心中對劉劍仍有些疙瘩,只微微點了點頭。

    劉劍輕輕推開盼兒,向兩人回禮之後,認真道:“慕容兄!離兄!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盼兒了!盼兒調皮搗蛋,沒給你們惹麻煩吧?”

    “劉大哥!”盼兒不滿了。

    慕容默笑道:“哪里!盼兒乖巧伶俐,極為懂事,且鍾靈活潑,這一路上倒讓我們增添了不少歡聲笑語,又怎麼會惹麻煩了?”

    “看吧!看吧!盼兒可乖了!”盼兒一聽此話,頓時沖劉劍得意的笑了!

    “不知這位是?”慕容默看天行者飄然行來,翩翩若塵土,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一派高人風范!現在雖然站在劉劍身後不言不動,但其強烈的存在感卻讓任何人都不容忽視。他知其定非凡人,是以有此一問。

    “哦!對了!這是我大哥天行者!”劉劍簡單地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你是易之軒的徒弟?”天行者盯著慕容默,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聽天行者毫不客氣地直呼易之軒之名,慕容默沒有慍怒,反而一驚,心中更加認定天行者不是簡單人物!他正想答話,劉劍卻先出聲了!

    “盼兒!來來來!快來拜見我結拜大哥!”

    劉劍拉著盼兒走到天行者面前,要她行兄長之禮。但盼兒少不更事,哪里知曉什麼禮節?只是好奇地眨巴著大眼看著天行者,問:“你是劉大哥的大哥嗎?那盼兒要叫你什麼呢?天大哥嗎?可是盼兒覺得你年紀比盼兒大好多,不像大哥倒像是叔叔!”

    劉劍一驚:“盼兒不得無禮!”盼兒的話不是明顯說大哥老嗎?也不知大哥會不會發怒。

    天行者卻笑道:“盼兒說的不錯!叫我大哥的確不合適,以我的年紀,只怕做你爺爺都有余!這樣吧!我們各交各的,盼兒就叫我叔叔吧!”

    “叔叔好!”盼兒立即甜叫了一聲。

    天行者心懷大暢,輕輕摸著盼兒小腦袋笑道:“好好!盼兒真乖!這一聲叔叔倒是把我給叫年輕了不少,感覺像是占了好大便宜!哈哈!”

        劉劍心道:“盼兒叫我大哥,卻叫我大哥叔叔,這樣一來,我豈不是低了一輩,也要叫大哥作叔叔了?”但他心知像天行者這樣的高人,講究隨性而為,不會在乎稱呼。要不然,憑他這乳臭未干的年紀,又怎配和天行者稱兄道弟?所以,他也就默認了盼兒的叫法!

    “盼兒啊!這段時間你可有偷懶沒練功?”盼兒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劉劍怕無人督促之下,盼兒貪玩不練功,這對她今後的武學進境影響可是很大的!

    盼兒滿臉喜氣道:“才沒有呢!盼兒天天都有練的,不信我現在就練給劉大哥看!”

    說完,盼兒掙脫劉劍的手,跑到她的坐騎邊,小腿一蹬,人跳起一米多高,將綁在馬背的長刀扯了下來!然後向前跑出幾步,呼呼喝喝地就練起刀來!

    由于劉劍只教了她一招“天下有我”,所以她練來練去,也都是同一招。只是,誰與爭鋒刀法畢竟是楚楓林的絕學,雖是同一招,但每一次使出,卻讓人有絕然不同的感覺。雖然她內功修為尚低,不能將“天下有我”那種天下間舍我其誰的無鑄氣勢完全顯露出來,但其赫赫聲威卻已不容小覷。特別是霸王真氣透過刀勢四散而開,周圍的溫度竟然在慢慢的爬升,讓人有一種皮膚正被火烤的感覺!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旁觀眾人對此無不心凜,人人都臉露驚容。

    “好盼兒!果然沒有偷懶!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將霸王真氣修煉到了化形階段,當真是一個武學奇才啊!”劉劍心中又驚又喜,想當初他修煉至化形階段,整整用了兩年時間,他居然還以此自詡為天才,現在和盼兒一比,真是有一種汗顏無地的感覺!

    “好了!盼兒停下來吧!”劉劍見盼兒額角慢慢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怕她累壞了,忙叫她停下休息!

    “劉大哥!怎麼樣?盼兒沒有偷懶吧?”盼兒收住刀勢小跑到劉劍身邊,氣喘籲籲卻喜滋滋地看著劉劍。

    “嗯!盼兒很用功!”劉劍憐愛地拭去盼兒額角的汗水。

    “那劉大哥是不是可以教盼兒第二招呢?”盼兒滿臉希冀地之色。

    劉劍輕輕敲了敲盼兒小腦袋,笑道:“貪多嚼不爛!把這一招練熟再說!劉大哥我當初練這一招可是整整練了一年呢!”

    盼兒也不再強求,以前在家連外功都不能練,相比之下現在能練內功,她早就心滿意足了!大眼睛一轉,她終于發現劉劍左肩上呼呼大睡的寒蠶,奇道:“咦?劉大哥這個白白的小東西是什麼?”說著伸出小手就要去抓。

    劉劍忙抓住她的手:“盼兒別碰,會有危險!等它醒過來了我再讓它陪你玩!”他可是知道,寒蟬睡著的時候,除了他之外,誰碰誰成冰!盼兒年小功弱,若是被冰住,只怕真的有生命危險!

    “為什麼呀?”盼兒滿臉疑惑,但卻聽話的不去碰寒蟬了,只是瞪著一雙大眼好奇地打量著,嘴中直說好可愛!

    慕容默等人也對寒蟬很是好奇,因為單看外表就知,此物必是靈異一類。只是劉劍沒主動說,他們也不好問!

    一直打量了盼兒許久的天行者,突然走過來輕輕拉起盼兒的小手道:“盼兒,你練的是什麼武功?”

    盼兒小臉一驚,有點緊張地看了劉劍一眼,細聲細氣道:“盼兒不能說的。慕容大哥和離大哥天天問盼兒,盼兒都不說呢!”

    劉劍有點詫異地看了慕容默和離風一眼。兩人臉微微一紅,慕容默有點不好意思道:“劉兄不要誤會!盼兒所練武功讓人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我們只是想問問名字,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劉劍見慕容默語氣誠懇,無半點做作,知道他所言非虛。輕輕點了點頭,捏了捏盼兒小臉道:“盼兒真聽話,居然還記得劉大哥的囑咐。不過,說出武功名字倒也無妨,只要不隨便教別人就行了!而且,你……叔叔不是外人,無須隱瞞的。”

    盼兒頓時一喜:“那麼說盼兒練的《霸王典》和《誰與爭峰》刀法也可以跟別人說了?”

    劉劍:“……你已經說了!”

    眾人心中猛然一驚,那個慕容默稱做林總鏢頭的威武中年人更是失聲驚呼:“《霸王典》和《誰與爭峰》刀法?這不是楚大俠名動天下的成名絕技麼?”

    劉劍看了林總鏢頭一眼,心道自己師父倒是滿吃得開的,居然只是報出武功名字,就讓一群人驚愣當場。

    “果然如此!沒想到楚楓林那老不死的終于忍不住收徒弟了!只是為何收了個女娃娃?”天行者似是早已猜到盼兒的武功來源,所以臉上並沒有吃驚的表情,反而皺起了眉頭。

    劉劍忙道:“大哥!難不成你認識家師?”天行者稱楚楓林“老不死”,言語中並無諷刺或是恨意,一聽就知是對老朋友的稱呼,似乎和楚楓林很熟識的樣子。但劉劍卻從未聽楚楓林提及過天行者,所以他有點詫異。

    慕容默等人卻是一驚,即驚于劉劍稱楚楓林為“家師”,更驚于天行者敢直呼楚楓林“老不死”。若不是天行者狂妄自負,那就是必有不差于楚楓林的驚世絕學!慕容默等幾個有心人已經開始暗暗揣測天行者的身份了,甚至都想到了天行者會不會是十大高手之一!

    天行者這下卻是吃了一驚:“你是楚楓林的徒弟?那盼兒是?”

    劉劍笑道:“盼兒的武功是我教的!大哥,你認識家師嗎?”

    天行者點了點頭:“有過數面之緣而已。賢弟你別介意,因為令師資格最老,所以才稱其為老家伙,其實並無不敬之意,我對令師的武功可是佩服的很!”

    劉劍哈哈一笑:“他的確是老家伙,眉毛胡子都白了,而且還為老不尊!稱他為‘老家伙’再適合不過。”

    眾人爆汗:有這樣說自己師父的嗎?而且還是十大高手排名第二的人物!

    天行者盯著劉劍看了一會,突然歎了一口氣:“慚愧!和賢弟相識以來,我竟然一直都沒察覺賢弟修煉了霸王典!看來楚楓林收了一個好徒弟啊!唉!”

    說完,天行者滿臉豔羨的上下打量起劉劍來。

    “你們這一群人是干嗎?押鏢嗎?”劉劍被天行者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打算岔開話題,所以看向慕容默明知故問。

    慕容默趁機向劉劍和天行者介紹。

    林總鏢頭名叫天辰,也就是鏢局的名字。據慕容默說,林天辰武功不錯,在江湖上也是盛名卓著!雖然天辰鏢局開業不久,名氣尚未打響,但其實力卻也是同行之中排前面的了!雖然慕容默滿口溢美之詞,但劉劍聽得出來,那只不過是客套話而已!想必天辰鏢局實力也就一般,至少這林總鏢頭在劉劍看來武功就不怎麼樣,他一眼就可以看穿其深淺。他也不想想他現在是什麼修為?一般人能和他比嗎?

    這次天辰鏢局受托押送一批貨物到東海之濱,巧遇正好要去東海之濱給趙嘯天祝壽的慕容默幾人。許是易之軒的名頭起了作用,慕容默和離風也是響當當的少年英豪,林天辰想拉兩個免費勞力,于是力邀慕容默兩人人同行。慕容默和離風卻之不過,只好同意。喜得盼兒這小妮子心花怒放,直嚷要將攔路打劫的毛賊一網打盡!只是,一路行來風平浪靜,盼兒想試試新練的功夫逞逞威風卻也不能!

    這一行人除了林天辰之外,還有兩個副總鏢頭,名叫刑力和刑猛,聽名字就知道是猛人,人也確實長得人高馬大,屬于力量型的人物!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惹眼之人,是個姑娘家,林天辰的女兒,叫林惜若!聽名字似乎是一個溫順柔弱的女子,但人卻是精氣十足,颯爽英姿不讓須眉!而且大眼睛水靈靈的,長得很是可愛!人也夠大膽,一個勁地盯著劉劍猛瞅。以劉劍臉皮之厚,也微感發熱!

    “劉大哥!這是若姐姐!”盼兒拉著劉劍走到林惜若身邊,“若姐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劉大哥啦!”

    林惜若妙目瞬也不瞬地盯著劉劍道:“聽盼兒妹妹說你很厲害!是不是真的?”看其手按劍柄的樣子,似乎只要劉劍說是,她就要拔劍相向了!

    劉劍這才知道為什麼林惜若一直盯著他看個不停,原來是盼兒在她面前說了他“很厲害”這樣的“好”話,惹得姑娘家不服氣了!心中不由暗道現在的女孩怎麼一個比一個好斗,趙曉曼是這樣,眼前的林惜若也是這樣!

    劉劍正不知如何回答,幸好盼兒又急匆匆地將他拉走了!

    “劉大哥!天叔叔!你們也加入來,和盼兒一起押鏢吧!還有馬兒可以騎,很好玩的哦!而且說不定還能遇到打劫的小賊,到時候就更好玩了!”盼兒拉著劉劍和天行者,滿臉希冀之色!

    眾皆啞然,林天辰更是哭笑不得,聽盼兒的話,似乎巴不得有人來打劫似的!若真有人敢來劫鏢,又怎會是小賊?這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見盼兒如此希望,劉劍不忍拒絕,和天行者交換了一個眼色,笑道:“好吧!就依盼兒!我們也押鏢玩玩!”

    “如此甚好!那一路上就有勞劉少俠和……前輩多多照應了!”平白多了兩個高手,林天辰不由大喜。他不知如何稱呼天行者,但聽天行者敢叫楚楓林“老家伙”,便以前輩名之!

    “好啊!好啊!那我們押鏢上路吧!前面的攔路小賊還在等著我們呢!嘻嘻!”盼兒大樂,拍著小手跳個不停!

    劉劍和天行者眼睛幾乎同時一亮,劉劍看向西方笑道:“盼兒!不用到前面去,攔路小賊從後面來了!”

    林天辰等人一驚,忙向後看去!此地一野平川,並無遮擋之物,人人都看見了一百丈外正有兩個人緩步行來。只是看他們一身行者打扮,一副悠悠然的樣子,似乎與劉劍所說的“攔路小賊”相去甚遠!而且就這兩個人要想來搶數十人護衛之物,未免有點兒戲!所以人人都滿臉疑惑地看向劉劍,不知劉劍為何那麼確定來人是來劫鏢的!

    “真的嗎?他們真的是攔路小賊嗎?”盼兒卻是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嗆然一聲拔出和她差不多高的長刀,就要向兩人沖過去!

    劉劍一把將盼兒拉了回來:“盼兒!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好好呆著別亂動!”

    “還沒打你怎麼就知道盼兒不是對手?”盼兒不滿地撅起了小嘴!

    劉劍沒有回答盼兒的話,而是直接看向林天辰道:“林總鏢頭,對方身上有殺氣,恐怕來者不善,你還是做好准備吧!”

    林天辰有點將信將疑,但為安全起見,他還是命令眾人將馬車團團護住,靜靜地等著那兩人走過來!

    “賢弟!我看他們不是來劫鏢的,好像是沖著你來的!”天行者看著漸行漸近的兩人,眼中慢慢射出了精光。

    “是嗎?”劉劍知道天行者不會無的放矢,細細一體察,果然發現那兩人散發的殺氣並不是沖著鏢隊而來,而是沖著他來的!

    本來剛才劉劍察覺到後面有殺氣籠罩而來,盼兒之前又一直說“攔路小賊”什麼的,讓他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便以為那兩人是來劫鏢的,所以也沒怎麼在意!現在聽天行者如此一說,他忙凝目看去。

    “左天右地!”劉劍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那兩人正是一直追著他搶冰魄寒蟬的殺界新一代殺手!

    林天辰一驚:“左天右地,無影雙殺,雙劍合擊,天絕地殺!就是那兩個左天右地?”其余人也聽說過這兩個殺手的大名,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

    劉劍笑道:“應該就是他們了!不過林總鏢頭無須驚慌,他們不是來劫鏢的,而是沖著我來的!”

    林天辰還沒說話,林惜若就狠狠一瞪劉劍:“誰驚慌了?管他什麼左天右地,只要遇上本姑娘,就得改名左哭右嗷!”

    劉劍聽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林惜若氣鼓鼓道:“你笑什麼?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去讓他們又哭又嗷!”說完,竟真的拔出長劍向左天右地沖去!

    林天辰大驚:“惜若!你還不快回來!”他可是知道自己女兒有多少斤兩,如何會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左天右地的對手?

    但林天辰阻止得太遲了,林惜若早已奔出十數丈遠,眼看距離左天右地也只有十丈左右,他想攔都不可能了!

    就在林天辰著急得要沖上前去的時候,突然發現林惜若身前的空氣一陣詭異的波動,然後劉劍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那里!

    “啊——”

    雖然眾人之前已經見識過劉劍施展瞬移,但此時再見,心中仍感震撼無比!

    “這到底是什麼身法?”慕容默和離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之色!

    天行者沒有看劉劍,而是盯著自己左側三尺處,剛才劉劍站立的地方——那里正有一個虛影在慢慢消失。他臉上表情又驚又疑,雖然近在咫尺,他還是沒能弄清楚劉劍是怎麼消失的!他想著若是劉劍用這神出鬼沒的身法攻擊他,他要怎麼抵擋?能抵擋得了嗎?

    “原來賢弟當時並沒有盡全力啊!”天行者心中突然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蕭索感,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其實天行者卻不知,劉劍瞬移雖然人所難防,卻是萬萬不能用來攻敵的,除非劉劍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呀——你、你怎麼在這?”

    林惜若完全沒有想到劉劍會出現在她面前,是以毫無防備地一頭撞進了劉劍懷里,羞得她俏臉通紅一片!

    “林姑娘!你快退回去!我知道你武功是極好的,但他們是來找我的,你沒必要出頭!等我打不過他們,你再來幫手如何?”劉劍輕輕一推林惜若,他雖然才見這女子不久,但觀其言行,心中極是好強,萬萬不能說“你打不過他們”之類的話。稱贊她一下,反而更能取得預期的效果!

    果然,也不知林惜若是真的被劉劍一句“你武功是極好的”贊得心中歡喜還是怎麼回事,她低垂著頭倒提著劍乖乖地退了回去,老老實實地站在了林天辰身邊!

    林天辰有點詫異地看了林惜若一眼,想說什麼,但又忍住了!

    “兩位!好久不見!你們這次也是來追我的嗎?不會是一直從封華追蹤到這里吧?”劉劍笑著向左天右地打招呼!

    劉劍本是亂猜,其實卻是猜對了!在封華城左天右地就懷疑那個頭戴布袋的怪人是劉劍了。只是後來劉劍逃得不見蹤影,他們遍尋無果,只好一直跟著慕容默三人,打算來個守株待兔!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等到了劉劍這只“兔子”!

    左天右地聽了劉劍話,並沒有回答,而是互視一眼,嗆然一聲同時拔劍而出!唰地一抖,劍尖直指劉劍。

    “喂喂!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吧?有事好商量,不用一見面就拔劍相向吧?”劉劍雙手連搖。上次如果不是左天右地不願殺他,他早就死在冷玉手上了!雖然兩人兩次追殺,都讓他傷得極重,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但他還是對兩人當時的護救之心心存感激!說到底,他們也只是想搶寒蟬罷了,所作所為並不像是殺人無數的冷血殺手!所以,他想能不動手的話,還是不動手的好!

    其實劉劍卻不知道,他剛才的瞬移把左天右地嚇到了!他們拔劍相向,不是要攻擊,而是防守!他們還記得第一次和劉劍交手時,劉劍還不能自如地施展瞬移,不時地會撞壁!但看現在的情形,顯然劉劍已經能嫻熟運用。一想到這神出鬼沒的身法,縱有影化絕殺在身,他們也不禁全身冒寒氣!

    “我覺得,我們沒有繼續打打殺殺的必要了!你們看,冰魄寒蟬已經化繭而生了!你們還有必要搶嗎?”劉劍指了指左肩上的寒蟬。

    “什麼?”左天右地失聲驚呼,連指著劉劍的雙劍都打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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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0:56: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章 今非昔比
  
    劉劍道:“就如你們所見,這確實就是冰魄寒蟬!現在你們還要搶嗎?”

    在劉劍想來,左天右地搶奪冰魄寒蟬,很可能是為了給某個人修煉冰屬性真氣,現在寒蟬化繭而生,自然是沒用了!

    “都怪你!如果你早點把寒蟬給我們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右地氣得臉都紅了,一挺手中長劍,就要向劉劍出手!

    左天伸手一攔:“寒蟬化繭而生,未必沒有用!保持冷靜,把寒蟬搶過來!”

    “好!右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劉劍還待再說,左天右地已經很有默契地,像打開扇子般唰地一下幻化出十六個影子,呈弧形向劉劍包圍而至。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劉劍周圍便有十六個銜接成一圈的人影高速旋轉起來,並且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見一抹虛影繞著劉劍轉圈,再也分辨不清左天右地的身影。

    “糟了!這兩個小賊跑得這麼快,轉得盼兒眼都花了,劉大哥在中間豈不是頭都要暈?怎麼辦才好?天叔叔你快想想辦法!”盼兒見劉劍呆呆地站著不動,不由擔心起來,小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盼兒別急,你劉大哥不會有事的!”天行者輕輕拉起盼兒的小手,示意她放心。

    看著那快速奔行的影子,眾人心中皆大吃一驚。慕容默沉聲道:“左天右地已經盡得魑無離的影化分身劍真傳,只怕劉兄情況不容樂觀!”

    一直沉默不語的離風開口道:“我們要不要幫忙?”看著那環成一圈的虛影,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

    慕容默沉吟了一會,看了滿臉輕松的天行者一眼,說道:“等等再說吧!冒然插手只怕會惹劉兄不快!”

    “你們要轉到什麼時候?難道就不知道頭暈麼?”劉劍身陷包圍圈,卻仍舊氣定神怡,絲毫不為自己的處境著急,臉上始終是笑容滿面的樣子。“要打就請快點動手,不要浪費時間。”

    又等了一會,左天右地還是不攻擊,似乎是轉上癮了!只是速度越來越快,強大的勁風卷起地面泥塵飛揚于空。以劉劍為中心,一道龍卷風慢慢升騰而起,扯得他的衣襟咧咧作響,人也有要隨風起舞的趨勢。

    眾人看得暗自心驚,林惜若忍不住提醒道:“你還不快出手!再讓他們轉一會,你就要被龍卷風給卷走了!”

    劉劍沒理會林惜若,以他此時的修為,這點陣仗哪里唬得住他,魑無離親至還差不多!他繼續調侃道:“喂!我說你們真的不先出手麼?要是讓我先動手的話,你們就沒有出劍的機會了!”

    劉劍此言並無誇大之意,他確實有把握一招之內破除左天右地的影化術。不過在慕容默等人聽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們都以為劉劍是在故意激怒對方,是一種心理戰術。人就是這樣,認為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別人也一定辦不到。

    真正相信劉劍的話的,只有天行者和盼兒。天行者是知道劉劍的實力,盼兒則是對劉劍無條件的信賴。

    “劉大哥!快打他們!”聽到劉劍的說話,盼兒已是對劉劍自信滿滿,堅決相信只要劉劍一出手,那兩個看似很厲害的小賊就要完蛋。她揮動著小拳頭正睜大著眼睛准備看劉劍大展神威呢!

    其實,並不是左天右地不想出手,而是找不到出手的機會。劉劍雖然看似隨意的站著,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破綻。而且他們的氣機始終無法將劉劍鎖定,劉劍雖然近在咫尺,覺得遙不可及,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們一時竟不知從何下手。

    雖然雙方一招未出,但左天右地卻深知劉劍已經今非昔比,此次的再度交鋒,絕對不能和前兩次相提並論。別看他們身形飄然若風,快得不可捉摸,其實卻是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他們既出不了手,只有不停地轉下去,心中的焦急卻不是外人能得知的。

    如果可能的話,左天右地其實是不願意和劉劍交手的。因為前兩次的交手,劉劍那鬼魅般的身法,層出不窮的奇招絕學,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即便兩次交手都讓劉劍丟掉半條命,可他們卻決沒有一絲半點占到上風的想法。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心中確實有一種無法戰勝劉劍的無奈感。

    如果不是寒蟬對他們至關重要,他們甚至都不願出現在劉劍面前。

    “看來你們是打定主意要讓我先出手了。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客氣了。”劉劍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身周的一溜殘影,迅速地拔出了後背的紫闋刀。

    雖然劉劍有必勝的信心,但左天右地的影化分身劍曾留給他血淋淋的慘痛記憶,他心中還是很謹慎的。而且前兩次兩人施展出影化術,他還能憑眼睛看出一個個分離的孤立人影,雖然同樣是十六個影子,但這次卻完全連成了一線。即便用真元感知,也只能把握到一個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概念,而且全都不是孤立的。可見兩人的影化之術大有精進。由此及彼,想必分身劍也斷然不會在原地踏步。

    所以,劉劍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真元無一遺漏地捕捉著影化的每一次“變”術,始終鎖定著左天右地的真身。

    完全是下意識的,劉劍腦中浮現出和左天右地兩次對決的情形,想以此找出影化分身劍的破綻。他這一執念的產生,反而著了痕跡,讓自己露出了破綻。

    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左天右地,突然覺得劉劍給他們的那種似遠實近,若實若虛的感覺頃刻消弭無形,氣機實實在在地鎖定了劉劍。兩人心意相通,知道是劉劍的心境因為某些事而出現了破綻,這種破綻很可能轉瞬即逝,並且永遠不會再出現。機會就在眼前,他們豈會錯過!

    “殺!”

    一聲驚天大吼驀然響起,余音詭異地在空中四處回蕩,不斷地沖擊著眾人的耳膜。一股犀利的殺氣沖霄而起,左天右地所化的那一圈殘影,突然凝出了十六把明晃晃的長劍,帶著高速的旋轉之勢,向中間的劉劍瘋攪而去!

    “啊——”盼兒驚得小臉都白了,其余人等也是心中狂跳不已。這一片劍刃若卷在劉劍身上,非把劉劍攪成肉沫不可!

    “好!”

    劉劍突然一聲大喝,也不見他怎麼作勢,紫卻刀驀然紅光爆閃,然後如孔雀開屏般在他身周射出大片刀影,正正地擊在了十六把旋轉的長劍上。

    叮叮叮——

    一陣密集的金屬交擊聲響起,震得眾人耳膜刺痛。雖然左天右地只有兩把劍,但這一下快若電光石火的刀劍交鋒,卻是實實在在的響了十六下。

    連成一圈高速旋轉的殘影猛地一滯,現出了十六個手持長劍的影子。就在那微微一滯的瞬間,劉劍又大喝一聲,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揮出了十六刀,每一刀都指向一個影子,而且無一例外地擊中了。

    啪啪——

    在連續十四聲炸響中,其中的十四個影子散化于虛,剩下的兩個影子同時悶哼一聲,倒飛出五丈之遠,方才轟然倒在地上,並且哇地一聲狂噴了一口鮮血!

    慕容默等人大驚失色,人人臉上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管是剛才的大片刀影,還是現在的十六刀,速度都快得不可思議!以至于慕容默等人剛剛看到紫闋刀冒出紅光,刀影的殘紅還在眼中閃動,那十六刀已經砍在了十六個影子上!隨後,左天右地便吐血倒地了。整個過程也就一眨眼的工夫,這期間如果真的有誰眨了眼的話,那絕對只能看到左天倒地吐血的一幕。

    劉劍的出刀速度如此之快,眾人都被震住了。就連對劉劍很不服氣的林惜若,此時也驚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人人都在想如果剛才劉劍是對自己出招,自己能擋得住嗎?

    想著想著,眾人額頭就冒出了冷汗!特別是慕容默,在封華城時他曾答應了劉劍的挑戰,如果不是當時發生了一些事,劉劍溜掉了,兩人若是真的動上手,那快刀一擊如何能擋?他暗自捏了把冷汗!

    其實慕容默卻不知,劉劍之所以深得“快”字五味,完全是在和劍七戰斗時領悟了“瞬移”所致。在封華的時候,他可做不到如此程度。

    “好一手快刀!”天行者也忍不住贊歎出聲,心中竟然還升起一種立即和劉劍較量一番的沖動。

    劉劍剛才的出刀,並無所謂的招式技巧,完全是以快制勝!平平凡凡的一刀,因為“快”而變得不平凡。正是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刀技,才更讓天行者無可自制,生出要與劉劍一較長短之心!

    “哇哦——好厲害!好厲害!天叔叔!劉大哥好厲害哦!”盼兒興奮地拽著天行者的衣服又蹦又跳,看著劉劍的眼神滿是閃爍的小星星!

    看著盼兒臉上的純真笑容,天行者心中一暖,那一絲好勝之心頃刻間淡化無形。他暗道一生慚愧,被爆體的威脅壓抑了這麼久,潛在的好斗不服輸的天性竟然還沒磨滅。以如此爭強斗勇之心,又如何能窺得無上天道?

    天行者跨入天人道密境不久,心境尚未與道境完全契合。本來他不知道這點,但因為這次的契機,他終于明白了自己此時的不足,知道了要從哪方面彌補。他不由有點感激起盼兒來,說道:“盼兒!你要不要和天叔叔學武功?只要你好好努力,天叔叔保證你會和劉大哥一樣厲害!”

    “真的嗎?我真的能很劉大哥一樣厲害嗎?”盼兒興奮得小臉都紅了。她人小見識淺薄,自路家莊一戰之後,小妮子就認為劉劍的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一了。現在聽說她也能和劉劍一樣厲害,她不興奮才怪!

    “劉大哥最厲害了!盼兒和劉大哥學武功就好!”說到這,盼兒看了天行者一眼,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妥,又道:“如果天叔叔願意教盼兒的話,那盼兒就一並學。”

    天行者眉頭皺了一下:“盼兒,你修煉的霸王典其實……”說到一半他頓住了,似乎有什麼話不好開口。

    盼兒也沒在意,雙手圈在嘴邊沖劉劍大喊:“劉大哥!快把他們抓起來!”

    劉劍回頭向盼兒笑了笑,看著坐在地上運功調息的左天右地,胸前各有一道長長刀傷,鮮血正汩汩湧出,他有點不好意思道:“對不住了,我一時沒收住手!”

    劉劍剛才在左天右地攻擊的那一瞬間,腦中就閃過以快制勝的念頭,並馬上付諸實施。由于他太投入了,一連串的動作都是順勢而為,身體的反應還在大腦之前。等到他想到要收手的時候,左天右地已經受傷倒地了!不過他對兩人並無殺意,所以兩人只是受了點皮外之傷,外加內腑被他的真元震傷而已,並無性命之憂。

    劉劍說這話本是誠心道歉,但聽在左天右地耳中就完全變味了,認為他是故意炫耀。

    “你住口!”左天右地羞怒異常,長劍一插地面想要站起來,沒想劍沒刺入地面,卻突然斷成了十六節。兩人心中更是驚駭,同時也心若死灰。

    “今天敗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曾經旗鼓相當的對手,現在居然接不下兩招,知道奪取冰魄寒蟬再無希望,左天右地在這一刻是真的有了死志。

    劉劍誠懇道:“那天你們不願殺我,我始終銘感于心,又怎會對你們下殺手?雖然我們每次見面都是打殺拼命,但我知道你們志不在取我之命,只想奪取寒蟬而已!我雖不知道你們為何千方百計地要得到寒蟬,但看你們為此連性命都不顧,想來寒蟬對你們至關重要!我們雖然稱不上是朋友,我卻願意幫你們這個忙。說吧,要寒蟬何用?只要不傷及寒蟬性命,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定讓你們滿意!”

    左天右地愣了半響,左天才呆呆地道:“你說的是真的?”

    劉劍正色道:“絕不食言!”

    右地突然道:“好!那你把寒蟬給我們!”

    劉劍看了左肩的寒蟬一眼,笑道:“你們應該很清楚,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碰寒蟬的。我可以帶著寒蟬跟你們走一趟!”

    “不行!”左天右地滿臉緊張。

    劉劍一愣:“為什麼?難道你們不要寒蟬了?還是說你們果真是拿寒蟬來做傷天害理之事?”

    “當然不是!”兩人急忙否認。

    “那是為何?”

    兩人猶豫良久,左天才道:“總之我們不能帶你一起去。這樣吧,寒蟬先放你那,等我們……我們會去找你!”

    “好吧!我現在要去東海之濱參加趙大俠的壽辰,你們准備好了的話,就去那里找我吧。”劉劍見他們說話始終不清不楚,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也不想再細究,反正他們需要寒蟬,自然會找上門來。

    “你可不要把寒蟬弄丟了!”

    左天右地留下這句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連一句謝謝的話都沒有,劉劍不由大歎所“幫”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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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零一章 冤家聚頭
  
    “劉大哥,你怎麼能把小賊都給放走了?盼兒還沒有和小賊練過手呢!”盼兒跑過來,拉著劉劍的衣袖猛搖,臉上很明顯的寫著“我不高興了”。

    劉劍拍拍盼兒粉嘟嘟的可愛臉蛋,笑道:“盼兒!他們不是小賊,而是數一數二的殺手!你要想和他們練手,還得加緊練功才行!”

    盼兒歪著腦袋不解道:“既然他們是殺手,那肯定是壞人,更加不能放他們走了!”

    劉劍大有深意地道:“盼兒,並不是所有殺手都是壞人的。他們雖然是殺手,但就我所知,他們所殺之人都是該死的。所以盼兒以後區分好人壞人可不能單看對方的出身,知道嗎?”

    盼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慕容默走上前來,笑贊道:“沒想到劉兄武功如此精湛,連天絕地殺都能夠輕易擊敗,在下佩服!”

    其余人也圍了上來,頓時各種稱贊的客套話不絕于耳,聽得劉劍耳朵都快起繭了。反倒是盼兒聽得津津有味,小臉喜氣洋洋,似乎大家不是在稱贊劉劍,而是在稱贊她一般。

    林惜若偷偷摸摸地湊到劉劍身邊,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最後一把拉過盼兒,躲到一邊咬耳朵去了。也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盼兒咯咯地笑個不停,林惜若還不時瞄上劉劍一眼。劉劍差點就忍不住要偷聽了。

    眼看天色不早,一行人押鏢上路。

    慕容默似乎很想親近劉劍,不時地走過來和他磨牙。但慕容默故意沒提及比武的事。劉劍也裝作忘記了,因為現在的他對和慕容默比武已經不感興趣了。

    雖然天南地北無所不聊,但慕容默間或會問劉劍關于趙曉曼和趙曉妙的事,對兩女離開封華之後的事問了一遍又一遍。特別是有關趙曉妙的,直可以說是問得細致入微了!而且只要一說到兩女的事,連少言寡語的離風都會湊過來聽,有時也會提問一兩句,不過都是關于趙曉曼的。當知道兩女已經先行趕回去之後,兩人臉上頓時流露出焦急的神色,一個勁地催促眾人快點走。

    劉劍看出了些端倪,慕容默和離風似乎對趙曉妙和趙曉曼有那麼點意思。也不知道怎麼的,劉劍突然有點氣悶起來,心中沉沉的,感覺很不舒服。

    一路上盼兒就像一個快樂的小精靈,時而騎馬玩耍,時而跑過來拉住劉劍和天行者的手,把自己吊起來,像秋千一樣蕩來蕩去。她天真的語言和孩子氣的行為,總是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行了十數里,盼兒累了,趴在劉劍背上沉沉睡去。

    天行者乘機將劉劍拉到一邊,問道:“賢弟!盼兒的霸王典真的是你教的?”

    劉劍有點詫異道:“是啊!怎麼了?”

    天行者嚴肅道:“難道賢弟你不知道霸王典是不能隨便讓女人練的嗎?”

    劉劍一驚:“為什麼?”

    天行者奇怪道:“難道你師傅沒跟你說麼?霸王典修煉的乃是純陽火勁,而女性則是純陰之體。所謂水火難濟,陰陽不容,終將引發沖突,從而給盼兒的身體帶來傷害。且隨著修為的加深,這種傷害愈發明顯,陰陽相沖進而脹裂經脈,只怕性命也難保!”

    劉劍大吃一驚:“那怎麼辦?”

    劉劍畢竟跟楚楓林這個武學大師從藝十數載,這陰陽相沖他還是懂的。也不是說女性就不能修煉火屬性真氣,只要在小的時候,體內陰氣尚弱之時,經長輩或師父用火勁一類的真氣通脈淬體,使陰陽相合。等到再修煉火屬性真氣之時,陰氣才不會產生排斥,趙曉曼和趙曉妙就是很好的例子。這一過程大概需要四五年時間。而劉劍當時只顧教會盼兒武功,沒有想到這一層。天行者正是看出了盼兒沒有經過火勁通脈淬體,才由此一問。

    劉劍此時明白了其中利害,想到自己本來是好心,沒想卻害了盼兒,他現在直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刮子。

    天行者沉吟道:“盼兒體內的霸王真氣已經開始慢慢侵傷她的經脈,為今之計只有叫她停止修煉,另外教給她別的練氣之法,慢慢的將霸王真氣消融掉,然後想辦法修複經脈暗傷。”

    劉劍想了想,說道:“只好這樣了。”

    天行者看了劉劍背上的盼兒一眼,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賢弟!盼兒根骨極佳,是練武的好料子。不瞞你說,我有意收她為徒,不知道賢弟意下如何?”

    劉劍大喜:“大哥願意收盼兒為徒那當然最好了!”天行者武學精湛,見博識廣,盼兒若能拜其為師,則前途必將不可限量!劉劍只有為盼兒感到高興,哪有不願之理!他甚至馬上就要叫醒盼兒,讓她立即拜師,不過卻被天行者阻止了。

    “賢弟!也不急在一時,盼兒似乎很累了,等她睡醒了再說吧!”天行者看著睡得正香甜的盼兒,臉上浮上一抹慈愛的笑容。

    劉劍忍不住打趣道:“大哥!你現在就這麼心疼徒弟了?有你這麼厲害的師父罩著,看來以後沒人再敢欺負她了!哈哈!”

    天行者卻半開玩笑道:“賢弟!盼兒似乎對你崇拜得很,只想練你教的武功,到時你可要幫我說說話,要不然只怕我這個師父都沒得當!”

    “這個自然。”

    兩人邊聊邊行,又十數里過去,前面出現一個小鎮。

    “天色將晚,我們去鎮上找個客棧休息一晚再走!走快點!”林天辰大喝著當先騎馬向前沖去。眾人吆五吆六地緊跟而上。

    鎮子雖小,但卻很熱鬧。街上行人駱繹不絕,各種商販吆喝叫賣,一派熱鬧景象。許是最近經常有持刀帶劍的武林中人路過,街上之人見到一行全副武裝的鏢隊也沒有顯露驚慌之色,只是好奇地打量著。

    眾人沿街而行,想要找處地方打尖歇腳。但一連問了好幾家,都滿客了。鎮子不大,生意卻不是一般的火爆。

    劉劍隨便一掃,發現那些坐在客棧里面喝酒吃肉的,大多是武林中人。想必都是去參加趙大俠壽宴的。雖然無名小卒是不會有請帖的,基本上連趙家莊都進不去。但就算無份參加,許多人也還是想去湊湊熱鬧。運氣好的話,見到一兩個名滿天下的大人物,以後就有了吹噓的資本,也就不虛此行了!

    一行人從小鎮西頭走到小鎮東頭,眼看就要出鎮了,才找到一間沒有滿客的客棧——福香客棧!但客棧條件比一路所見的都要差,而且只剩下十幾間客房,根本不夠四五十人住。無奈太陽西下,怎麼樣都要歇息一晚,眾人已經沒得選擇了。

    一踏入客棧,一樓已是八成滿,劉劍等人直接走上二樓。還好,只有十幾個人在吃飯喝酒,空位有很多。眾人找靠在一起的空桌一一落座。劉劍和天行者、盼兒、慕容默、離風、林天辰、林惜若一桌。

    劉劍屁股才坐下,正想叫醒背上的盼兒,突覺有數道目光向他射了過來。他心中一緊,抬眼看了過去,發現對面一桌坐著六人,竟然是路子恒夫婦和他們的女兒霞兒、天刀門門主秋無常,以及一個和路子恒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白衣少女,還有一個半老頭兒。此時路子恒、路夫人、霞兒還有秋無常,視線都聚集在劉劍身上。

    劉劍只掃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眾人人看出了不對勁,天行者瞥了路子恒一桌一眼,淡淡道:“賢弟怎麼了?認識他們麼?”

    “我向來只認識人,對于不是人的人我怎麼會認識?”劉劍一連冷色,他一想到路子恒一家欺負盼兒之事,想到盼兒被打得鼻青臉腫淚眼汪汪的樣子,特別是想到路子恒這個親父居然拿盼兒的生命當要挾,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不沖上去揍人已經算是好的了,又哪會有什麼好語氣!

    “你說什麼?”路夫人一怒之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右手指著劉劍,氣得臉都青了。

    劉劍有點意外地看了路夫人一眼,見路子恒和秋無常也是一副存心要找渣的樣子,他不由有點奇怪起來。在路家莊的時候,他的雷霆手段應該把他們都鎮住了,現在怎麼還有勇氣向他叫板?

    不過劉劍並不擔心,他不認為那一桌人能對他構成什麼危險。他沒有理會路夫人,自顧自地將盼兒從背上拉到了懷里。

    盼兒嚶嚀一聲醒了過來,輕輕揉了揉眼睛,有點迷糊道:“劉大哥!天亮了麼?”

    劉劍啞然一笑,正想答話,那邊的路夫人卻發出了一聲尖尖地厲叫:“小賤人!原來你也在這!”

    一聽到這個做夢都會讓她嚇得醒過來的聲音,盼兒身子明顯一僵,回頭看了路夫人一眼,馬上將臉埋在了劉劍懷里。長年以來形成的對路夫人的恐懼瞬間爆發,她柔弱的身子縮在劉劍懷中瑟瑟發抖,一雙小手緊緊地摟著劉劍。仿佛害怕劉劍突然消失一樣,摟得那麼緊,以致于劉劍都感到微微有點胸悶了。

    “閉嘴!”劉劍一聲大喝,右手重重一拍,桌上一根筷子猛然激射而出,帶著讓人心顫的破風厲嘯向路夫人射了過去!目標正是路夫人仍未來得及合上的嘴巴!

    劉劍早已把盼兒當成親妹妹看待,路夫人這一聲“賤人”,讓他怒氣上湧。感受到盼兒的那份畏怯,心中更是無名火起,他是徹底地被激怒了!路夫人若被這筷子射中,非穿喉而死不可!

    路夫人沒想到劉劍會突然出手,看著那激射而至的筷子,她嚇得花容失色,竟然忘記了躲避!

    “夫人!”

    “妹妹!”

    “娘!”

    路子恒、秋無常和霞兒失聲驚呼,那白衣少女也是滿臉驚駭。筷子射速極快,要相救已

    經來不及了,眼看路夫人就要絕命當場!

    “哼!”

    那滿臉皺紋的半老頭子突然輕哼一聲,手指一彈,嗤然一聲嘯響,手中的兩根筷子如離弦之箭電射而出,在距離路夫人嘴巴十幾公分的地方,和疾射而至的筷子撞在了一塊!

    “啪——”

    一聲輕爆在空中響起,劉劍襲向路夫人的筷子炸成了粉碎,湧蕩的勁風吹得路夫人額前的長發都飄了起來,嚇得她臉如白紙,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而那老頭子彈出的兩根筷子在擊爆射向路夫人的筷子之後,余威不減,繼續前飛,哚哚兩聲沒入了牆壁之內,而且還一透而過。牆壁上頓時多了兩個孔眼,兩道燈光射了進來,正好落在輕撫長須,滿臉不可一世的老頭子身上!

    眾人皆驚,整個二樓立時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小輩!你是何人?竟敢隨便出手傷人?”長須老頭牛氣沖天地看著劉劍,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發問。

    “老頭!你又是何人?竟敢隨便出手管你家小爺的事?”劉劍心中本就憋著一團火,長須老頭化解了他的攻擊已是火上澆油,偏偏這老頭還用藐視一切的眼神盯著他,這下更是讓他怒火中燒!他已經暗下決定,只要這老頭敢再多說一句狂言,他就要出手揍得他滿地找牙!

    長須老頭氣得老臉通紅,渾身發抖,他指著劉劍怒道:“小輩!你好大的口氣!老夫縱橫江湖數十年,還從沒有……”

    “我道是誰的聲音聽起來這麼耳熟,原來是魚翁前輩!”

    長須老頭一句話沒說完,劉劍剛把盼兒從身上扯下來塞在天行者懷里。正想出手的時候,樓下卻傳來洪亮的聲音。

    劉劍怔了怔,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因為這聲音他聽起來很熟悉,好像是認識的人。他下意識地往樓梯口望去。樓上的其他人,也無一例外地看向了樓梯口。

    隨著蹬蹬蹬蹬地上樓聲,樓下走上四人。劉劍看得分明,來人居然是龍獨我、龍天下和天龍雙劍趙無極、張朝陽!

    “好!都來了!正好一次全解決掉!“劉劍心中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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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零二章 釣魚纏手
  
    “原來是龍幫主!”被龍獨我叫做“漁翁”老頭怒氣稍緩,老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卻自持身份端坐著不動。

    龍獨我上摟之後,大叫了一聲“漁翁前輩”,就一臉驚喜地直奔“漁翁”一桌而去。

    樓上其他食客聽到“漁翁”兩字也都臉現驚容,低頭竊竊私語起來,似乎漁翁還是大大有名的人。劉劍耳尖,不時聽到“釣魚手法”,“厲害”,“有名”之類的話。但他攪盡腦汁,卻是想不出漁翁是怎樣一個人。

    出于江湖人的警覺之心,龍獨我邊走邊下意識地四顧一掃,很快發現了劉劍,他立時停下了腳步。

    “是你!”龍獨我臉色一沉。

    劉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渾不在意地道:“沒錯!就是我!你待怎的?”他心中余怒未消,打定主意要大干一場,說話也就不怎麼客氣了。

    龍獨我怒極而笑:“臭小子!在郾城你倒是溜得挺快,這次我看你還往哪里逃!”說完,他一打手勢,幾人就無所顧忌地向劉劍一桌人圍了過去。龍獨我、龍天下和天龍雙劍都惡狠狠地盯著劉劍,秋素素卻是媚眼如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劉劍,臉上表情似恨似喜,也不知在想什麼。

    劉劍狂吹大氣道:“誰逃了?我只是出于好心,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打倒你,讓你一世威名掃地罷了!你畢竟是天龍幫的一幫之主,總要給你留幾分顏面的。”

    “龍獨我?”慕容默等人吃了一驚。雖然天龍幫只不過是三流幫派,但龍獨我在江湖上確實有幾分名氣。

    “小輩住口!”趙無極、張朝陽同時爆喝,眼看就要拔劍相向。

    龍獨我伸手一攔,冷冷地道:“這臭小子喜歡信口胡謅,你們何必動怒?在郾城他不就是自吹自擂,把自己捧到了天上嗎?”

    說到這,龍獨我掃了樓上眾食客一眼,大聲道:“諸位!這小子名叫劉劍。在郾城的時候,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面說打敗了司徒玄、段天涯和君不四,你們相信麼?”

    “哈哈——”眾食客轟然爆笑,人人都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劉劍。

    “糟糕!這件事要是傳出江湖,我豈不是要名聲大臭?”劉劍不由有點擔心起來,繼而又對龍獨我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龍獨我的在那時候說出他的名字的話,他的“英雄事跡”遲早會借著眾人之口傳遍天下。可是現在,就算傳遍了天下,也只是遺臭萬年!

    “統統給我閉嘴!”劉劍狠狠一拍桌子,運氣開口,聲震全樓,眾人只覺耳中嗡嗡直響,全都被唬住了。滿場頓時一片寂靜,人人都呆呆地看著他。

    龍獨我心中一驚:“這小子內功竟然精深至斯!”

    劉劍很滿意這種效果,他緩緩站了起來,大聲道:“廢話無需多說!你們要怎麼樣盡管劃下道來,我一一接著就是。誰要是逃跑,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龍幫主!你和這小子有過節嗎?”漁翁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龍獨我答道:“前輩!這小子不但殺了我一個護法,還協助他人殺了我弟子!我今天非要他血債血償不可!”

    漁翁看了劉劍一眼,點了點頭道:“本來老夫也要教訓一下這個無禮的小子的,既然龍幫主與他有仇,那就請一並代勞吧!”

    龍獨我道:“原來前輩也和這小子有嫌隙!前輩且請放心,我定會留這小子半條命交由前輩處置的。”

    漁翁倨傲地點了點頭。

    聽他們兩人說話的口氣,似乎劉劍是栽定了。劉劍心中怒火漸炙。

    一旁的天行者見有人居然如此輕視他的結拜兄弟,心中也不高興了,他淡淡道:“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妄論我義弟的生死,活得不耐煩了麼?”

    雖然天行者說話輕柔和緩,臉上也始終是一副平和之色,但言語之間卻有一種威凌的震懾力,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信服感。以致于眾人聽完他的話之後,全都驚愣住了。

    “敢問閣下何人?”龍獨我看出了天行者的不凡,終是忍不住發問。

    漁翁雖然也想問,但看天行者年歲不大,他自持身份,卻是折不下身段開口。現在龍獨我出聲相詢,倒是正合他意。雖然他仍舊裝作漫不經心地喝酒,但耳朵立卻偷偷豎了起來。

    “你就是天龍幫的幫主龍獨我?”天行者不答反問。

    “正是!”龍獨我胸膛一挺,滿臉傲氣,心道:“總算你還知道我的大名!”

    天行者沉吟了半響,突然道:“沒聽說過!想必是無名小卒,居然也敢來問我的名號!”

    一聽此言,龍獨我愣了一下,然後勃然大怒,一張老臉頓時氣得鐵青,手指天行者“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天龍雙劍和龍天下也是滿臉怒火,殺氣騰騰地死盯著天行者,只待龍獨我一聲令下,就要刀劍相向!

    “哈哈——”劉劍誇張地拍著桌子大笑起來。天行者為了解除爆體之威,五十年未曾現身江湖。龍獨我雖然成名已久,但五十年前只怕還在吃奶,又哪里入得了天行者的法耳?

    龍獨我幾人被劉劍笑得臉上更是掛不住了,龍獨我的手緩緩移向了劍柄。

    天行者像似沒看見龍獨我的動作,轉而看向漁翁,問道:“你就是漁翁?”問話的語氣和剛才問龍獨我時一模一樣。

    “沒錯!正是老夫!”漁翁並不怕天行者想像戲弄龍獨我一樣戲弄他,他成名數十載,自認和十大門派的掌門人都可以平起平坐,他不信天行者敢出言不遜!

    “沒聽說過!想必也是無名小卒!”天行者又輕輕松松的說出這樣的話。

    漁翁舉到嘴邊的酒杯頓住了,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

    龍獨我臉色卻是好看了幾分,他口中的“漁翁前輩”都被人說成是“無名小卒”了,自己感覺也就沒那麼丟臉了。其實他對天行者有點忌憚,所以才忍到現在都沒出手。現在漁翁被羞辱,他心中卻是有點高興的,只希望漁翁快點出手,他也好暗暗觀察天行者深淺。

    “哈哈——”劉劍笑得更歡了,整個二樓也只有他敢如此放肆的大笑。龍獨我和漁翁雖然在天行者眼中是個“無名小卒”,但在其他人眼里,卻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就算心中覺得好笑,也是不敢表現出來,又如何能像劉劍一樣笑得如此張揚無忌?

    慕容默忙低聲道:“前輩!漁翁其實就是釣魚翁,因喜歡釣魚和使得一手玄妙的“釣魚纏手”而聞名。他曾經以這釣魚纏手和十大高手之一的紀玄及力拼百招而不露敗象,是以成名!”

    慕容默雖然聲音壓得極低,但還是被漁翁聽到了。力拼紀玄及乃是他平生最得意事,每每被人提及,他都會覺得心中舒暢,這次也不例外。他暫時壓下心中怒火,想要聽聽天行者這下還敢不敢說他是“無名小卒”!

    “就憑他?”天行者有點詫異地瞥了漁翁一眼,“我看是紀玄及故意放水的吧?”

    “小輩!你找死!”

    漁翁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被捏得粉碎。右手一撈放在凳子上的拐杖,向前一指,刷然一聲向,居然伸到了一丈之長,變成了一根釣魚竿!然後他再一甩,一根極細的白色絲線便從魚竿端部激射而出,發出嗡然的顫鳴向天行者纏了過去。在絲線的前面,居然還掉著一個十幾公分長的同樣白得晃眼的魚鉤!

    天行者一帶懷中盼兒,正想出手,劉劍卻適時一聲大喝:“你這無名小卒哪配跟我大哥動手?就讓我來試試你的釣魚竿是否真能釣到魚!”

    劉劍說話的同時,人已越過桌子,向漁翁撲了過去。同時手中的茶杯一甩而出,迎上了那如靈蛇般急纏而至的絲線。

    “哼!”漁翁一聲冷哼,右手一抖,絲線上的魚鉤猛地一跳,剛好打在了茶杯之上,茶杯頓時炸成了無數碎塊四射而開。眾人紛紛躲避,在哚哚哚一連串的聲響中,茶杯碎屑深深地嵌入了四壁之內。

    那魚鉤擊碎茶杯之後,立時回繞,拉著絲線向劉劍纏了過去。

    劉劍存心試試這釣魚纏手的威力,前撲的身形驀然凝住,然後整個人急速下墜,咚地一聲重重地訂在了樓面上,整個客棧都狠狠抖了一抖。驚得樓下的食客紛紛抬頭,一個個連問出了什麼事。

    魚鉤很快攻到,如有靈性般繞著劉劍轉圈,只一會功夫,絲線就將劉劍由頭到腳纏了個結結實實!

    “劉大哥!”盼兒大驚失色,小臉一片緊張。慕容默等人也大感意外,他們自然看的出來劉劍是故意讓絲線纏上的,否則以劉劍那恐怖的“瞬移”身法,絲線的速度就算再快一倍,也休想沾到他的衣角。

    “小子!你只要跪下來向我磕三個響頭,我就饒你一命!”漁翁可不管劉劍是不是故意被擒,只要被這刀劍難傷的天蛛絲線纏住,就休想再脫身。

    這天蛛絲乃是百歲巨蛛在自然老死的那一刻所吐的最後一絲,積聚了蜘蛛所有的精氣,可謂是水火不侵,刀劍難傷,當真堅韌之極!自漁翁行道江湖以來,還從沒有人能夠在被天蛛絲捆住的情況下,自行脫身的,所以他說話才那麼有底氣。

    劉劍一臉平靜道:“我的命是我的,干嗎要你饒?你以為這破絲困住了我,就能要我的命麼?”劉劍也有他的打算,有逍遙劍在,他不信削不斷這什麼“天蛛絲”,所以他才這麼有恃無恐。

    漁翁冷笑道:“不給你點苦頭嘗嘗,你不知道老夫的厲害!”

    說完,他一提釣竿,天蛛絲立時收縮,勒得劉劍的身體咯吱作響,臉上也現出一抹潮紅,也不知是不是被勒的。

    坐在路夫人身邊的霞兒頓時拍手大叫:“老爺爺!勒死他!勒死他!”

    盼兒一急,大聲道:“妹妹不要胡說!他才勒不死劉大哥!”

    霞兒眼一瞪:“誰是你妹妹?你的劉大哥就快要死了!”

    盼兒一嚇,長期以來被妹妹欺壓,讓她潛意識中對妹妹有一種畏怯,但關系到劉劍的生死,她還是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大聲道:“劉大哥才不會死!”

    “就會死!”

    “不會死!”

    兩人居然就這麼隔著桌子斗起嘴來。眾人聽得好笑,但此時卻又萬萬不是發笑的場合,只有一個個強忍笑意,緊張地注視著交戰的雙方,耳朵則忙里偷閑地聽著兩小的吵鬧,倒也別有一番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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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零三章 指勁驚敵
  
    “小賤人!你找打麼?竟敢和我的小寶貝頂嘴?”眼見兩小孩爭得臉都紅了,路夫人心疼霞兒,忍不住罵起盼兒來。她也是見劉劍被漁翁制住了,才有膽子罵盼兒。在路家莊一戰,劉劍的強悍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剛才劉劍坐在盼兒身邊的時候,她可是屁都不敢放。

    盼兒身體顫了一下,想到這個二娘平時對她的手段,她就心底發寒,下意識地向天行者靠了靠。

    感受到盼兒的害怕,天行者憐意大起,一道渾厚的真氣注入了盼兒體內,在她耳邊輕聲道:“盼兒,有叔叔在,誰也別怕!”

    盼兒只覺身體一暖,一道柔柔的氣流繞體而行,只覺全身舒坦,仿佛置身媽媽的懷抱,安心而又甯靜,所有的害怕情緒瞬間煙消云散。她頓時膽氣一壯,大聲道:“劉大哥就不會死!盼兒不怕你們!”

    路夫人沒想到平時唯唯諾諾的盼兒居然膽敢和她頂嘴,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勃然大怒:“小賤人!你找死!”

    說著,她一抖手,兩根筷子激射而出,聽那破空的厲嘯之聲,竟是勁道十足,而且目標直指盼兒嘴巴。若是被擊中,盼兒哪里還能有命在?

    看著那疾飛而至的筷子,盼兒嚇得臉都白了。她修練時短,又哪里躲得開?只嚇得高聲尖叫:“劉大哥!”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慕容默等人齊齊變色,正想出手。耳中卻響起天行者一聲怒哼!聲音不大,卻貫耳入體,直接撞在體內流轉的真氣上!然後,他們剛剛調集的真氣竟然就這麼散了開去!

    眾皆駭人,全都臉現驚容地向天行者看了過去!

    此時盼兒正緊閉著雙眼,雙手下意識地向前一擋。隨著她的動作,天行者輸入她體內的真氣應機而動,迅速地向她雙手彙聚而去。然後嗤然一聲響,兩道黃澄澄的勁氣從盼兒雙手食指一沖而出,絲毫不差地擊在了距她已不足一米的兩根筷子上!

    蓬——

    兩根筷子幾乎是同時爆了開來,化成大片粉末張揚于空。但兩道黃色勁氣卻是余威不減,直向路夫人射了過去,而且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眾人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勁氣便已貫穿了路夫人尚未收回的右掌,然後射在後面的牆壁上!

    轟——

    一聲爆響,牆壁被炸開了直徑近一米的大坑,整個客棧又狠狠抖了幾下,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空中塵飛土揚,食客驚呼連連,一些膽小的沒命地往樓下沖,正好撞上想上樓看看發生什麼事的人。于是,兩方人撞在一起,轟轟隆隆地滾下樓去,怒罵驚叫之聲頓時不絕于耳!

    慕容默等人驚呆了,龍獨我幾人也張大了嘴合不攏。路子恒一桌人更是滿臉驚駭,就連正在和劉劍纏斗的漁翁,身體也顫了一下。無一例外的,人人臉上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剛才是天行者搞的鬼,他們只看到盼兒舉手,然後勁氣從她食指射出,炸碎了筷子,擊穿了路夫人手掌,再在牆上轟出一個大洞!而這一切,他們自問都做不到,但根本就還是一個小孩的盼兒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他們如何能不驚?

    “啊——”路夫人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剛才勁氣速度太快,射穿了她的手掌她都沒有感覺。現在疼痛突然襲來,她忙向手心看去,兩個透穿的血洞映入眼簾,殷紅的鮮血早已染紅了整個手掌。心中害怕又加上劇痛難當,她忍不住就厲聲尖叫起來。

    “夫人!”路子恒大驚,忙按住路夫人右掌給她止血,但又哪里止得住?一旁的霞兒更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秋無常也惶急得直搓手。最後還是那白衣少女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在路夫人的傷口上塗抹了一些,然後再連點路夫人手上幾處穴道,才算是止住了血!

    此時,路夫人已經渾身無力的靠在路子恒身上,滿頭大汗氣息微弱的的樣子,顯然都快暈過去了!

    “你這小賤人!敢傷我娘!我要殺了你!”霞兒突然向盼兒撲了過去,但卻被眼疾手快的秋無常一把抱住了。

    “霞兒!別亂來,安靜地呆著!”秋無常死死將霞兒按在了凳子上,臉色微白地看著盼兒。剛才那一下雷霆般的攻擊,他自問如果是沖著他來的,他也絕對躲不過!盼兒只不過才跟了劉劍幾天,怎麼就練成了如此厲害的武功?他本就對劉劍戒心十足,現在是更加的驚懼了。

    秋無常看了被天蛛絲纏住的劉劍一眼,心中不期然地升起這樣的想法:“他該不會是故意受制的吧?”

    “舅舅!她傷了我娘,我打死她!我要打死她!”霞兒掙紮著要站起來,一雙眼睛凶狠地等著盼兒。雖然年紀還小,但那恨意卻是赤裸裸的,讓看到的大人們都吃了一驚。

    秋無常無奈,只好點了霞兒的昏穴。別說讓霞兒沖上去和盼兒斗了,就是他現在也沒這個膽子。剛才盼兒的表現已讓他心生畏懼之意,即便盼兒還是一個孩子,他也不敢隨便出手。要是盼兒再來那麼一下,而且對准的是要害部位的話,恐怕他就要去和閻羅王喝酒了。

    盼兒一直看著鬧騰不休的路子恒等人,直到霞兒被秋無常打昏,她才滿臉疑惑地看向天行者,問道:“天叔叔!這是怎麼回事?娘的手真的是盼兒打穿的嗎?”

    天行者卻是一驚:“她是你娘?”

    盼兒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臉上突然現出委屈之色:“她不是盼兒親娘,她不喜歡盼兒,她……她還打盼兒。爹爹也不疼盼兒,不要盼兒,盼兒一個人好害怕。”說著說著,盼兒想到傷心處,一頭撲在天行者懷中哭了起來。

    天行者暗松了口氣,如果路夫人真是盼兒的親娘,那他可就罪過大了。盼兒雖然說話不清不楚,但天行者還是大概明白了。他輕輕拍著盼兒的後背,柔聲道:“盼兒別哭!你現在不是有叔叔嗎?而且劉大哥那麼疼你,你並不是一個人。從今以後,叔叔和劉大哥都會保護你,沒人敢再欺負你了!”

    “嗯!”盼兒滿臉淚痕地抬起頭來,雖然還在哭,但臉上卻有喜色,“劉大哥最好了,最疼盼兒了。我在家的時候,都沒人教我武功,劉大哥卻教我。而且還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武功哦。對吧?”

    天行者憐惜地摸著盼兒的頭,輕輕道:“當然了!劉大哥教你的都是當世一等一的武功,以後叔叔也會教你,只要盼兒勤加修煉,叔叔保證你會成為天下第一的女俠!”

    “真的嗎?”盼兒高興的跳了起來,“比曼姐姐和妙姐姐還要厲害嗎?”

    天行者一愣:“曼姐姐和妙姐姐是誰?”

    盼兒道:“是趙曉曼和趙曉妙姐姐,我聽慕容大哥和離大哥說她們最厲害了,而且還是十大高手之一的趙嘯天的女兒呢!她們對盼兒也很好的,還邀請盼兒去她們家玩呢!我們現在不是去給趙大俠祝壽麼?到時候盼兒介紹兩位姐姐給叔叔認識。”

    說完,盼兒小臉上滿是自豪,似乎對能夠認識趙曉曼和趙曉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一樣。

    秋無常等人卻是一驚,沒想到盼兒居然和趙曉曼和趙曉妙攀上了關系。

    “好!到時盼兒可要好好介紹才行。”天行者不忍心拂她之意,也就順著她的意思說了。說完,他還不忘看了慕容默和離風一眼。

    慕容默和離風臉一紅,有點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其實是他們一直問盼兒關于趙曉曼和趙曉妙的事情,盼兒也便反過來問關于兩女的事。他們對兩女自有一番意思,自然特別地誇贊,以致于讓盼兒以為兩女就是當世第一的女俠了!

    “你是盼兒?”剛剛幫路夫人止住血的白衣少女,一聽到盼兒的名字之後,就一直注視著盼兒。眼見盼兒終于收了口,她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盼兒視線從劉劍身上移開,好奇地眨巴著大眼看向白衣少女,問:“你是誰?你認識盼兒麼?”

    白衣少女一喜:“盼兒,我是姑姑啊!你不記得了麼?小時候你最喜歡讓姑姑抱了。”

    盼兒滿臉疑惑:“姑姑?”接著又搖搖小腦袋:“盼兒不記得了。”

    白衣少女大急:“怎麼會不記得呢?”見盼兒還是一臉茫然之色,她轉而問路子恒:“哥哥!你不是說盼兒走丟了麼?剛才盼兒說的話又是怎麼回事?你——新嫂子還打盼兒麼?”

    路子恒呐呐地說不出話來,白衣少女頓時明白了幾分,她看了路夫人一眼,指著路子恒氣道:“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嫂子去世不久你就迎娶新歡也就罷了,盼兒畢竟是你親生女兒,你怎能任由人欺負?而且她還那麼小,你怎麼忍心?”

    路子恒被搶白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原來這白衣少女正是路子恒的親妹妹,名叫路佩吟。在盼兒很小的時候,她便跟隨漁翁學藝去了。盼兒小時候確實很粘她,但那時盼兒才兩歲多,現在哪里能記得?

    “路佩吟!有你這麼跟大哥說話的嗎?”半靠在路子恒身上的路夫人見夫君被說的一言不發,甚覺沒面子,終于忍不住頂了路佩吟一句。

    “妹妹!”秋無常忙向路夫人使了個臉色。路夫人看了漁翁一眼,忙低下頭去。看來兩兄妹對漁翁甚是忌憚,不敢得罪路佩吟。

    路佩吟冷笑道:“我們兄妹說話你插什麼嘴?我可還沒有承認你是我嫂子!”

    路夫人氣得臉都白了,但卻強忍住沒說話。

    “路姑娘!你可千萬別認她做你嫂子!”被天蛛絲纏著的劉劍突然說話了,“你可知道這狠毒的婦人是怎麼對待盼兒的嗎?她居然把盼兒打的渾身是傷!還有你大哥,為了自己活命,竟然拿盼兒的生命相要挾,實在是冷血到了極點!你說,這世上有這樣為人父母的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吃了一驚。所謂虎毒不食子,如果路子恒真的枉顧女兒性命只顧自己活命的話,的確為人所不齒!

    盼兒想到傷心處,不由紅了眼圈。

    “哥哥!他說的可是真的?”路佩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大哥會是這種人,她一雙妙目瞪著路子恒,只希望他說“不是”,但路子恒卻深深地垂下頭去。

    “哥哥!你太過分了!你怎能如此對待盼兒?”路佩吟是對路子恒徹底失望了,她看向漁翁,說道:“師傅,別打了,我們走吧!”

    漁翁緊握釣竿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劉劍。

    “老前輩!你的釣魚纏手實在是高明,晚輩甘拜下風!且請收手吧!”劉劍本來已准備教訓一下這老頭了,沒想到他居然是路佩吟的師傅。看在路佩吟那麼護著盼兒的份上,他想還是算了。

    “哼!老夫說出去的話從來不打折扣!今天除非你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否則你休想脫身!”

    漁翁卻是怒氣漸熾,他已經出了八分力,本以為會勒得劉劍求饒的,沒想劉劍卻跟沒事人似的,而且還輕輕松地開口說話。在這麼多人面前,他老臉有點掛不住。雖然他發現天蛛絲已經不能再勒緊分毫,似乎被一股無形勁道阻住了,但他對天蛛絲非常有信心,人又很好面子,且剛愎自負,覺得不羞辱一下劉劍顯不出他的威風。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看到劉劍向他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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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零四章 寒蟬助陣
  
    劉劍不悅道:“我敬你是老前輩,才禮讓三分,你當真以為這破絲線就能困得住我麼?”

    漁翁冷笑道:“你以為老夫的天蛛絲是縫衣針線不成?有本事你就掙脫試試看?不行的話就老老實實跪下磕頭!”

    劉劍大怒,心中火氣上湧。受其心情影響,體內自然流轉的水元能自行轉化為霸道的火行元能,炙熱的氣勁從他體內一波波席卷而出,頓時整個二樓都灼熱難當,滾滾熱浪如潮洶湧。

    眾人只覺皮膚像是被炙烤一般,一陣陣火辣辣的痛。大驚之下,人人運氣抵抗。

    天行者正想運功護住盼兒,但見盼兒全沒有不適感,體內真氣流轉,竟是藉著那火熱的氣勁修煉起來。他猛然想到盼兒修煉的是霸王典,和劉劍真氣如出一轍,自然不怕那炙熱的火勁了。

    眼見劉劍像火爐一樣,全身熱浪蒸騰,漁翁心中也有點吃驚。不過他仍舊信心十足,深信即便劉劍真的化成火,也燒不斷這水火不侵的天蛛絲!所以他冷哼一聲,嘲笑道:“別以為修煉了幾年火勁,就在老夫面前賣弄!你就算把自己燒了,也難傷天蛛絲分毫!趁老夫心情好的時候,乖乖服輸認罪!否則,真引動了老夫真火,到時候就不是磕三個響頭能解決問題的了!”

    “老頭子休得張狂!我就燒掉你的破絲讓你看看!”漁翁一再提及跪下磕頭之事,劉劍僅存的一點敬老之心也沒有了。本來他是准備用逍遙劍割斷纏身之絲的,但被激得動了肝火,非燒掉天蛛絲不能解氣!火元能至剛至陽,他就不信燒不了這區區蛛絲!

    隨著劉劍的話音一落,只聽蓬然一聲響,劉劍全身上下冒出大團炙紅的火焰,將他整個人都包了起來。周圍的溫度急劇飆升,離他三尺遠的客桌更是呼地一下燃燒起來,引得旁觀眾人驚呼陣陣!

    “天叔叔!劉大哥他不會有事吧?”盼兒看著渾身是火的劉劍,小臉上現出擔心的表情。

    天行者輕輕拍了拍盼兒的小手,笑道:“那火焰是你劉大哥體內的霸王真氣所化,雖然溫度奇高無比,但卻是不會燒著自身的。放心吧,你劉大哥連一片衣角都不會燒著。”

    “小子!你再燒也沒用……”漁翁正想再恥笑劉劍幾句,突然發現纏著劉劍的天蛛絲慢慢由白變紅,只一會功夫,就紅得像燒紅的烙鐵!他心知不妙,擔心天蛛絲被毀,正想收回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開!”

    劉劍驀然一聲震天巨吼,身上火焰猛地跳動了一下,只聽嘎崩一聲響,緊纏身上的天蛛絲斷成了無數拇指長的小節,然後被火焰一燒,瞬間消失無形!

    “可惡的小輩!”漁翁心疼不已,氣得腦門青筋直跳。他一抖釣竿,只剩下兩米長的天蛛絲狠狠地向劉劍甩了過去。隨著他這一甩之勢,空中竟然響起刺耳的翁然異嘯,給人的感覺仿佛是虛空都被撕裂了開來。

    漁翁這下不再保留,全身功力都聚集在天蛛絲上,是打算將劉劍一鞭子抽死了!只是——

    劉劍身體一閃,就出現在漁翁右側五米之處,動作快棏讓人眼花。漁翁勁道十足的一擊便告落空,無聲無息地抽在一張客桌上!

    噼啪——

    客桌頓時裂成兩半倒在了地上。

    劉劍笑道:“什麼破天蛛絲!只有你會把它當成寶貝,簡直就不堪一‘燒’!你抽桌子干什麼?有本事就來抽我啊!哈哈——”

    “找死!”漁翁本就對天蛛絲被毀心疼不已,劉劍這下不啻于火燒澆油,氣得他肺都快炸開了。他手一抖,天蛛絲又向劉劍抽了過去,而且還在空中發出畢啵一聲炸響。

    聽到這聲音的人,全都心髒猛地一跳。盼兒盼兒更是全身真氣逆轉,疼棏她小臉都憋紅了!天行者忙打入一道渾厚的真氣進入她體內,她才恢複了正常。

    “好厲害!”盼兒心有余悸地看著漁翁,又開始為劉劍擔心起來。

    “盼兒別擔心,你劉大哥沒事的。”天行者微微一笑,竟然端起面前茶杯喝起茶來,臉上一副輕松的表情。

    “我就陪你玩玩!”劉劍身體一閃,又躲了開去,速度同樣快棏不可思議。漁翁怒吼連連的緊追不舍,但卻只能追著劉劍的屁股,徒然抽裂了一張張客桌而已!

    “沒想到這小子的身法這麼快!”龍獨我臉色很難看,憑劉劍此時的速度,若是真和他對上,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好快!”慕容默等人也看得心驚不已。此時劉劍在眾人眼中,就是一抹淡淡的虛影,滿場奔走片刻不留,漸漸地拉成一條模糊的虛線,都看不清真身在哪里了。

    “賢弟的身法只怕只有影劍魑無離能與之相比了!”天行者心中歎服。雖然劉劍並沒用使出瞬移,但在場之人,除了他之外,再沒有第二人能捕捉到劉劍的身影。

    一追一逃,在噼啪的聲響中,整個二樓除了天行者一桌之外,再沒有一張完整的桌子。

    “天叔叔!劉大哥真的沒事麼?”盼兒還是有點擔心。她看到漁翁的天蛛絲每次都是抽在虛影上,真怕那虛影就是劉劍真身所在。

    “叔叔保證你劉大哥一定沒事!來,盼兒,喝口茶,很好喝的。邊喝茶邊看你劉大哥大展神威,那才愜意呢!”天行者微笑著端起一杯茶遞到盼兒面前。盼兒傻乎乎地接過,輕輕抿了一口,說了句“好喝”,就真的邊喝茶邊觀看起劉劍和漁翁的打斗來。

    慕容默等人不由大是奇怪,漁翁每一擊都是雷霆萬鈞,雖然天蛛絲細小之極,但卻也是鋒利之極,若是被抽中,只怕身體當場就會斷成兩截。戰況如此緊張,他們都手心冒汗了,天行者卻悠然自得,難道他就對劉劍那麼有信心?

    “小輩!有種你就別逃!”漁翁氣得臉都青了,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居然耐何不了一個後生小輩,他早已老羞成怒,恨不得扒了劉劍的皮。只是劉劍速度實在太快,打了這麼久,居然沒能碰著劉劍一片衣角。不過他並沒有被劉劍唬住,在他想來,劉劍只是速度快而已,若是真刀實槍的對上,必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現在只望能激得劉劍停下來和他硬拼。

    “不逃就不逃!看你又能耐我何!”劉劍奔行的身影猛然一頓,慢慢現出了身形。

    漁翁大喜:“看招!”說話的同時,已是迫不及待地一鞭抽了過去,生怕劉劍又突然跑掉似的。

    “看見了!”劉劍嘻笑一聲,眼看天蛛絲甩了過來,他不躲不避,伸出右手就抓了過去。

    “只知道抱頭鼠竄到小輩,你還不給我停下來和漁翁前輩好好較量一場!”原本在一丈之外的龍獨我突然一掌向劉劍後心印了過去。手心白光湧向,一道龍形勁氣忽閃忽閃,竟是已蓄滿了天龍勁氣!

    龍獨我時間把握的剛剛好,正是劉劍欲停未停之際。聽他的說話,是想迫使劉劍停下來,但看他出手的方位力道,分明是想要劉劍的小命!

    “真卑鄙!”林惜若忍不住嬌叱出聲,慕容默等人也對龍獨我以一幫之主的身份作出如此行徑而大為不恥!

    在盼兒嚇得驚叫的同時,天行者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就要出手。卻聽見“霍”地一聲鳴叫,劉劍左肩上的寒蟬突然飛了起來,小嘴一張,一道冰棱向龍獨我射了過去!

    “好!好寒蟬!冰死他!”劉劍腹背受敵,正不知如何是好,寒蟬解了他的後顧之憂,他再無顧忌,右手驀然加速,一把抓住了抽過來的天蛛絲。

    其實劉劍在運轉火元的時候,冰寒之體的寒蟬就被刺激得醒轉了過來,但卻一直趴在他肩頭不動,他完全沒想過這自從化繭而生後就只知道“吃”和“睡覺”的小東西居然會關鍵時候出手相助。想到寒蟬還是繭的時候就那麼厲害了,現在應該更厲害才對!平白多了個幫手,這可以說得上是意外之喜。

    “霍霍——”寒蟬像是聽懂了劉劍的話,歡叫著冰棱連吐,如機關槍一般突突地射個不停,直迫得龍獨我連連後退。他身後的龍天下幾人也遭了殃,被冰棱打得手忙腳亂。不多會,整個二樓便到處是一塊塊的冰塊。

    “小輩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漁翁見劉劍居然敢抓住他的天蛛絲,不由心中大喜,全身真氣如潮般洶湧而出,打算憑著深厚的修為,生生將劉劍震斃!

    劉劍正想試試自己的修為,全身火元盡數湧出,沿著天蛛絲直逼而上,在天蛛絲和釣竿交接處,撞上了漁翁的真氣。

    兩人身體同時一震,天蛛絲和釣竿都被強大的真氣繃得筆直。雙方的真氣僵持了一會,天蛛絲漸漸變得紅了起來。不僅如此,連接在天蛛絲上的釣竿一端都慢慢紅了起來,而且這種火紅還沿著釣竿一路向漁翁逼了過去。

    漁翁終于變了臉色。他本來以為劉劍再怎麼樣厲害,在內功修為上也絕對比不過他。哪知雙方真氣一接觸,他便感覺碰到一團火,而且那火還越燒越旺,他有一種要引火焚身的感覺。在那強大的火勁逼壓下,他的真氣節節倒退。眼看火勁就要及身,到時候只怕會被燒成焦炭!他心中又氣又急,有心罷手言和,但又怕自己一開口,那霸道之極的火勁便會將他完全吞噬,而且他也拉不下那個臉來。

    “我命休矣!”漁翁怎樣也沒想到劉劍的內力會如此雄厚,心中驚駭的同時,不由很是後悔和劉劍動手。

    在劉劍的火勁和寒蟬的凍氣影響下,周圍的溫度忽而極高,忽而極低。眾人只覺時冷時熱,一會如墜冰窟,一會又如被火烤,感覺難受之極!

    “老頭子!怎麼樣?你要是認輸我就饒了你!”劉劍笑嘻嘻地看著憋紅了臉的漁翁,滿臉輕松的樣子。他火勁稍稍一緩,讓漁翁可以說話。

    “你——”漁翁氣得差點吐血,他知道劉劍是在報剛才他要劉劍下跪之仇,雖然驚駭于劉劍居然還能開口說話,心中是徹底的認輸了,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如何說的出口?

    “沒想到劉兄內功如此深厚,在下真是自愧不如!”慕容默大是歎服,其余人等也和慕容默同樣地想法。

    盼兒這下可開心了,笑眯眯道:“盼兒就知道,劉大哥最厲害了!那個討厭的白胡子哪里是劉大哥的對手!哼!”她現在是說得理直氣壯,完全忘記了剛才一直在為劉劍擔心的事。

    “這是什麼鬼東西?”

    龍獨我幾人聚在一塊,掌劍齊飛,總算是擋住了寒蟬不斷吐出的冰棱。但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下,想要脫身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幾人急得直跳腳,打起精神被動的防守著,伺機反擊。被擊飛的冰凌四處亂射,嚇得一眾看熱鬧的食客紛紛沖下樓去。

    不多會,樓上除了天行者這一桌,再沒有其他人。而且說來也奇怪,冰棱明明四處飛射,但卻始終避開了天行者一桌人。說是避開也不准確,只要冰凌一接近幾人一丈之內,就會突兀地炸成一蓬粉末。慕容默等人看得嘖嘖稱奇,不只道是怎麼回事。

    “難道寒蟬能分清敵我,故意讓攻擊向他們的冰凌炸開不成?”眾人不禁冒出這樣的想法。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下跪磕三個響頭的,你只要服輸就行了!”

    劉劍一副好心腸的笑容,但看在漁翁眼里,卻不啻于惡魔的微笑。他強行調運全身真氣,死死抵擋著那股火勁。他實在不明白,劉劍為何會那麼輕松,在真氣火拼的情況下,居然還優哉游哉地說話。兩人的差距應該沒有這麼大才對,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抵抗那麼久。

    的確,其實劉劍的修為也並沒有比漁翁高出太多,按理來說,是不可能一邊比拼內力,一邊還輕松的說話的。他之所以能如此,完全是因為體內還有血能的關系。他血管內的血能在交戰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自動地高速流轉起來。別說漁翁修為不如他,就算修為比他高,火元被完全壓制住,有血能在體內流轉,他也能輕松自如地說話。

    “你要是再不認輸,我可就——”

    劉劍一句話沒說完,寒蟬突然“霍嗚”一聲輕鳴,撇下龍獨我幾人不顧,飛回了劉劍左肩上。

    劉劍吃了一驚,低頭向寒蟬看去,有點緊張道:“你怎麼了?受傷了麼?”

    “嗚嗚——”寒蟬示威地拍了拍小翅膀,然後伸出前肢摸了摸小肚皮。沒有任何理由,劉劍立即明白了小東西是肚子餓了,搞罷工呢!

    劉劍不由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想吃東西也要分清場合啊!他正想數落寒蟬幾句,龍獨我突然爆喝一聲:“這妖物絕非善類,留之不得!”說完,人已向劉劍激射而至,遠遠地便一掌向劉劍左肩按了過來。

    慕容默等人大吃一驚,繼而大怒!龍獨我雖然說是沖著寒蟬去的,但寒蟬此刻在劉劍肩上,這和偷襲劉劍有什麼區別?只是事發突然,要想救援已經來不及了。

    盼兒失聲驚呼,嚇得小臉都白了。

    天行者右手一翻,正待一指彈出,卻突聽劉劍一聲大喝:“來的好!”聲音之中並無被偷襲的驚慌,反而滿是興奮。天行者聽聲知意,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

    其實劉劍語帶興奮,並不是早就預料到龍獨我會偷襲。龍獨我的突然向他出手,他也是吃了一驚的。只是他拼命壓制的血能在體內蠢蠢欲動,但他此刻經脈內流轉的不是木元能,他擔心會被血能的殺戮之氣影響,所以一直不敢使用。現在龍獨我一掌揮來,火元又在對抗著漁翁,他想不用血能都不行。瞬間的決定,讓他有一種壓抑許久的欲望終于得到宣瀉的感覺,說話也就興奮起來。

    劉劍說話的同時,微一側身,左手閃電擊出!只聽啪的一聲響,左掌已經和龍獨我擊來的右掌對上!

    血光暴閃,強大的血氣在一瞬間充斥整個樓層,所有感受到那股血氣的人,心髒都為之一縮,人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全身的血液都微微一滯。

    眾人臉色大變,天行者也少有的臉現肅穆之色!只有盼兒好奇地睜大著眼睛看著劉劍,由于天行者先一步用真氣護住了她,所以她根本連一絲絲血氣都沒有感受到。

    “嘿!”劉劍吐氣開聲,在血氣的刺激下,他再也沒有留手的善念,滿心都充滿了攻擊的欲望。火元和血能無一絲保留的傾巢而出,盡數湧向漁翁和龍獨我。

    “哇——”

    漁翁和龍獨我不分先後地被一震而開,噴著鮮血倒飛而出,轟隆一聲直接撞穿了木制牆壁,向客棧外的大街跌了下去,嚇得路上行人發出陣陣驚叫。

    “師父——”

    “爹——”

    陸佩吟和龍天下兩幫人馬大驚失色,忙從兩人撞出的大洞跳了出去。

    劉劍眼中紅光一閃,臉上浮現一抹邪笑,全身殺氣狂湧而出,身子一動,就要追擊。

    “賢弟!”

    天行者適時一聲大喝,聽在慕容默等人耳中只是覺得有點大聲而已,但在劉劍聽來卻完全不一樣。他只覺一股莫大的無形壓力如山般壓了過來,正要穿洞而出的身體被生生壓在兩原地,體內血能更是猛地一震,竟然被壓得凝滯了那麼一下。雖然只是極短短一瞬間,但他的神智卻為之一清。

    劉劍本就對血能深具戒心,頭腦一清明,心中就一凜,立時明白了天行者的意思。念動之下火元瞬間轉化為木元,心中的殺戮欲望才慢慢消失。

    劉劍長噓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竟然生出來要將漁翁和龍獨我兩伙人趕盡殺絕之心,他不由渾身一顫,心中有點後怕。他轉身看向天行者,感激道:“多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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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零五章 蒙面客
  
    天行者微微一笑:“賢弟無須客氣!你——”他本想叫劉劍以後慎用血咒的,但有外人在場,他只好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不過,劉劍卻是明白了天行者的意思,說道:“大哥放心,我省得。”他心中想,以後使用血能時,一定要運轉木元壓制殺戮欲望才行。

    “劉大哥!你好厲害!”盼兒跳起來,整個人都撲到了劉劍懷里,臉上表情喜滋滋的,就像是她自己打了大勝仗一般!

    慕容默由衷贊道:“沒想到劉兄修為如此深厚,居然能以一己之力震退漁翁和龍獨我,在下佩服!”

    林天辰等人也對劉劍誇獎不已,毫不吝惜溢美之詞,只有離風和林惜若默然不語。離風是想到上次和劉劍交手的事,本來對劉劍的修為之深厚已經有一個大概都認識了,但現在卻又發現這種認識不准,似乎仍然低估了。他再次被劉劍深不見底的實力給震住了。而林惜若則偷偷看了劉劍幾眼之後,就低著頭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麼。

    “好了!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天行者的話提醒了眾人,大家自動分成兩撥呼啦啦一下沖到洞口,向大街看去。卻發現龍獨我一行早已溜得不見蹤影,漁翁則在路佩吟等人的護衛下,居然就坐在大街上打坐!他一張老臉紅的像火,都快成關公了。大滴大滴滴汗水直往下掉,頭發胡子如同被火烤了一般,彎彎曲曲的,全身更是如篩糠般瑟瑟抖個不停。眼睛鼻子都扭在一起,狀似很痛苦的樣子。

    “賢弟的火勁非同一般,只怕這漁翁應付不了。”天行者淡淡道。他話才說完,漁翁身上的衣服便蓬然一聲燃燒了起來,嚇得林惜若幾人哇哇怪叫著揮舞著雙手滅火。

    慕容默等人看的暗自心驚,下意識地暼了劉劍一眼。

    劉劍問:“大哥的意思是要我救他麼?”

    天行者道:“彼此並無深仇大恨,只不過是言語沖突而已,犯不著結下這稀里糊塗的怨仇!”

    劉劍看著漁翁,呆呆道:“我看這怨仇是結定了。”此時的漁翁不但全身衣服燒光了,連頭發胡子也燒得一根不剩,秋無常和路子恒從自己身上脫下來的外衣披在漁翁身上,也一眨眼便燒了個精光。漁翁全身赤條條一絲不掛,被林惜若幾人緊緊擋在中間,全身顫抖得愈發厲害,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的。

    天行者笑道:“不管怎樣,看在他的徒弟還算關心盼兒的份上,就救他一救吧。”

    劉劍一行走下樓去,來到林惜若幾人身邊。

    “需要幫忙麼?”劉劍強忍笑意,漁翁那干巴巴的赤裸身軀,一顫一顫看起來很是滑稽,讓他直想發笑。其余人等也如此這般,忍得很是辛苦。

    “你此刻來做什麼好人?”路夫人一臉怒容。

    劉劍故意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過提醒你們一句,他體內的火勁要是不盡快驅除的話,很快就會把他的血液烤干,把皮肉烤熟……”

    “你救救我師父!”劉劍話才說到一半,路佩吟就被嚇住了。

    劉劍分開幾人,右手按在漁翁肩膀上,體內火元急轉,很快就將漁翁身體里的火勁吸收一空。慕容默好心,趕緊從包裹里面拿出一件衣服,給漁翁蓋上。

    漁翁又靜坐了一會,平息了體內作亂的真氣,睜開眼瞪著劉劍咬牙切齒道:“小子!今日的恥辱,老夫記下了!總有一天老夫要雙倍討還!”被劉劍的火勁燒得赤身裸體以示眾,漁翁早已老羞成怒。他縱橫江湖數十載,何曾受到過這種屈辱?他已是將劉劍恨到了骨子里。

    “好啊!我隨時等著你來討債!”劉劍根本就毫不在乎。

    漁翁重重地冷哼一聲,將衣服裹在腰間,起身大步而去。

    路佩吟幾人趕緊跟上,但才走出幾步,路佩吟又轉了回來,拉著盼兒小手道:“盼兒,跟姑姑走吧,姑姑會照顧你的。”

    盼兒一驚,慌忙掙脫路佩吟的手,緊緊抱住劉劍道:“盼兒不要!盼兒要跟著劉大哥!”

    路佩吟見盼兒一臉堅決,也不勉強,只對劉劍說了句:“好好照顧盼兒。”就急匆匆追隨漁翁而去。

    “也不知道龍獨我怎樣了。”劉劍看著遠處步伐婆娑的漁翁,不禁想到了龍獨我。龍獨我被血能襲身,只怕全身血液都要逆流了,受的罪絕對要在漁翁之上。龍獨我這一跑,也不知還能不能保得住性命!他倒不是擔心龍獨我,只是大寶小寶說過要手刃仇人,若龍獨我被他打死了,對大寶小寶不好交代。

    因這一鬧,客棧老板嚇破了膽,居然趁劉劍等人在外面的時候,把門給關了。眾人本來商量著連夜趕路的,但劉劍哪里願意?房錢交了,飯又沒吃,就這樣空著肚子上路不是他的作風。所以,他上前拍門,沒人理。然後他就一腳將門踹開,直接沖進去捉住老板,聲色俱厲地威脅了一番,眾人便得以入住。而且眾人就餐之時,發現伙食好棏不得了,小二哥的服務態度也是一流,喜棏劉劍直誇這福香客棧好,說要住個十天八天的,嚇得老板差點就暈了過去。

    翌日一早,眾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帶足了干糧,繼續押鏢上路。

    有盼兒這小精靈在,眾人自是不會寂寞,當然也不得安甯。一路歡聲笑語,打趣逗樂,好不熱鬧!

    不過,當眾人行到一處荒坡時,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攔路者只有一個人,身材很魁梧,手持長劍,但卻戴著一個黑色的頭罩,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那眼睛就像是暗夜中的星辰,璀璨而又奪目,射出幽幽的清冷森輝。眾人視線只要一與那眼睛相觸,就覺一股子冷意直透心底。雖然他一句話沒說,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散發著這樣的訊息:停!

    林天辰一揮手,鏢隊停下了!雙方對峙許久,都沒有先說話。

    “這是什麼人?”劉劍低聲詢問天行者。他心中很吃驚,因為這人雖然就站在五丈之外,但全很卻無一絲絲氣息瀉出,如果不是眼睛看到,劉劍絕對會以為那里只是一片空氣。他不由想到了君不四,當時君不四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

    “小心!是個絕頂高手!”天行者臉上也少有的現出凝重之色。

    “誰?”蒙面人突然開口了,聲音沙啞而又刺耳!同時眼睛看向天行者,目光犀利如鋒,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的氣勢撼人心神。地面野草如被劍切刀削,在刷刷的聲響中離地而飛!除了劉劍和天行者之外,所有人都被迫得退了一步以上!

    眾人大驚失色,一招未出,只憑說話時微泄的氣勢就能造成如此聲勢,怎不讓人驚駭!

    “咿?你又是誰?”蒙面人雙眼閃光,有點詫異地看向和天行者並肩而立的劉劍。

    劉劍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視線一和蒙面人的眼光相接,便覺一道犀利的劍氣撲面而來,他忍不住心頭猛地一跳,只覺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一把劍!他強忍心中震驚,反問道:“你怎麼不說說你是誰?蒙著臉干什麼?見不得人麼?”

    蒙面人沉默,一直盯著劉劍和天行者看了許久,眼光閃爍不定,似乎心中正有什麼事情決定不下。

    一股肅殺之氣漸漸再周圍升氣,所有人都覺心中壓抑沉重,就像壓著一塊巨石,讓人喘不過氣來。場面是死一般的沉寂!

    一直嚷著要抓劫鏢“小賊”的盼兒,似乎也知道眼前的蒙面人不好惹,整個身子都躲在了劉劍身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烏溜溜的眼睛滿是戒備的盯著蒙面人。

    許久,蒙面人緩緩開口:“你們是天辰鏢局的人?”雖然他沒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問的是劉劍和天行者。

    劉劍正要答話,天行者伸手一攔,傳音道:“賢弟!此人厲害,你小心護著盼兒,一切由我來應付!”傳音完畢,他也不待劉劍回答,便踏前一步,說道:“不是!”

    蒙面人又問:“那是天辰鏢局請來的打手?”

    “不是!”天行者皺了皺眉。

    蒙面人目光閃了閃:“很好!那就請兩位不要插手今日之事,日後我必有一報!”說完,也不管劉劍和天行者有何反應,轉而看向林天辰,陰聲道:“把所押之物交出來,我饒你們不死!”

    林天辰大驚,一把拉住要出頭的林惜若,說道:“閣下何人?”

    蒙面人不答,一字一頓道:“我再說一遍,把所押之物交出來,我饒你們不死!”

    林天辰強忍心中怒火,沉聲道:“林某不知閣下何以要劫鏢,我們所押之物也只不過是一批布帛而已,值不了幾個錢。如果閣下願意交個朋友,林某……”

    林天辰話還沒說完,蒙面人突然拔劍、揮劍、然後還劍入鞘,一連串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但又讓人能清晰地看到其中的每一個過程。這強烈的視覺矛盾感,讓眾人忍不住心頭狂震,全身血液都隨著蒙面人的揮劍動作而沸騰起來了,身體也止不住的一陣陣戰栗!是興奮?還是害怕?連眾人都辨識不清。

    劉劍和天行者互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其他人沒有他們的眼光,可能沒看出什麼,但他們可是將蒙面人剛才的揮劍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剛才那短短的瞬間,蒙面人揮出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劍,而且還未盡全力,似乎是為了在劉劍和天行者面前示威而故意放慢了速度!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那一千八百八十八劍全都……

    “閣下什麼意思?林某說了……”

    林天辰不解蒙面人為何揮空劍,正想接著說剛才未說完的話,突聽身後嘩啦一聲巨響和眾人的陣陣驚呼。他一驚之下忙轉頭看去,只見諾大的馬車已經倒在了地上,連同車里的布帛和四匹拉車的馬一起,全都分裂成了無數巴掌大小的一塊塊,嫣紅的血液遍地開花,還在蠕動的內髒到處都是,看起來惡心之極!

    “啊——”林惜若和盼兒哪曾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嚇得俏臉一片蒼白,彎著腰干嘔起來。

    劉劍忙輸入一道真氣進入盼兒體內,撫平她躁動的氣血。

    在場之人,不是被滿地血腥嚇住了,就是被蒙面人的雷霆手段給震住了。一時之間,滿場除了反胃的干嘔之聲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這是——”慕容默看著滿地的碎塊,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似乎看出了什麼眉目。

    劉劍心中一動,悄悄靠過去問:“慕容兄!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慕容默臉上一緊,看了蒙面人一眼,淡淡道:“這人劍法高超,我剛才只是看到他一撒手連揮了好多劍而已!難道劉兄有沒有什麼發現?”說到這,他臉上竟是現出緊張的表情。

    劉劍有點奇怪,正想再問,林天辰卻說話了。

    “你——你什麼意思?”林天辰又驚又怒,但更多的卻實害怕。蒙面到底是什麼時候將馬車劈成粉碎的,他根本就一無所覺。如果剛才那一劍是沖著他來的,他此時豈不是已經被分尸了?一想到這點,他全身冷汗就冒了出來!

    蒙面人眼光如劍直視林天辰冷冷道:“押送一車布帛?你在騙三歲小孩麼?快把天書交出來,否則這馬車就是你們的下場!”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林天辰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怎麼回事?難道他知道天書在我身上?”乍聞天書之名,劉劍也是心頭狂震,差點就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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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4 11:01: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逆血驚天變 第二百零六章 覆雨劍
  
    “什麼天書?林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天辰臉色很難看。

    蒙面人看著林天辰的眼光愈發銳利了:“我既然來找你,就一定有根據。不是有一個女子交給你一個錦盒,要你送到東海之濱麼?交出來!否則殺無赦!”

    林天辰全身一震,變色道:“這事你怎麼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本鏢局此次所押之物的確是一個錦盒。雖然我沒看過里面裝的是什麼,但若說是天書未免有點天方夜譚!如此珍貴之物,誰會交給別人押送?我看閣下找錯人了!”

    “是不是天書你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蒙面人步步緊逼。

    林天辰正色道:“物主將錦盒交給我之時,曾特別叮囑,任何人不得打開盒子!我已經答應,豈能失信于人?”

    蒙面人冷笑一聲:“是守信,還是死,你選擇哪一樣?”

    林天辰怒道:“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你,你又能如何?今日若不交出天書,天辰鏢局休想有一個人離開!”

    蒙面人看了天行者一眼,終是有所顧忌,所以特別強調了“天辰鏢局”。見天行者和劉劍都沒有反應,他突然拔劍一指林天辰,強大的劍氣一沖而出,長虹經天般刺破虛空,眨眼逼至林天辰面前。

    林天辰大驚失色,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犀利刺骨的劍氣已近在咫尺!在他驚恐的注視下,劍氣轟然一聲炸了開來,畢畢四射的白色劍氣頓時將他整個人都吞沒,強大的勁氣如洶湧的洪流,挾著無匹之威四處宣泄,卷得地面砂石翻滾!

    “爹!”林惜若嚇得臉都白了,想撲上去相救,但卻和其他人一樣,被一股無形潛勁逼得連連倒退,一直退離了林天辰三丈多遠!

    林天辰周圍三丈再無一人能站立,就連劉劍和天行者,為了躲避那無孔不入的勁氣,也不得不退了開去。

    “爹,你沒事吧?”等潛勁散溢無蹤,林惜若才得以撲到站立不動的林天辰身邊。

    林天辰並沒有受傷,只是一張臉慘白的嚇人,胸前衣服全是一個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細小孔眼,怕不有上千個之多!而且孔眼大小如一,間距一致,分毫不爽!

    很明顯,這些孔眼是被剛才的劍氣刺的。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刺出了這麼劍,而且是只破衣服卻不傷林天辰分毫。劍術之精妙,當真是神乎其技!

    眾人都被震住了。

    “這是——?”劉劍心中微驚,因為他發覺林天辰衣服上的孔眼,和慘死堰城之外的女子身上的傷非常相似。難道那女子是被眼前的蒙面人所殺?他猛然想到天書就是在那女子附近找到的,而蒙面人又是追尋天書而來,難道——

    劉劍心中若有所悟,他扭頭看了天行者一眼,發現天行者也正好向他看來。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

    劉劍又向慕容默看去,發現他怔怔地看著蒙面人,臉上表情很是怪異,不由心道:“難道蒙面人施展的真的是覆雨劍?看這人如此厲害,該不會是易之軒吧?”

    一念及此,劉劍心中猛地一跳,更加注意地觀察起蒙面人來。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錦盒交出來!否則,我下一次出劍,就不會只是刺穿你的衣服了!”

    “你——”林天辰又驚又怒,但形勢比人強,蒙面人實力擺在那,他連一招都接不下,想說句強硬的話都說不出口。但若就此交出錦盒,傳揚出去的話,那他以後就別想再混這一行了。可如果不這麼做,天辰鏢局上下數十人,只怕都要斃命于蒙面人劍下。

    林天辰正左右為難之際,林惜若雙手在他胸前摸來摸去,看他有沒有受傷,許是用力太大的緣故,一不小心,胸前滿是孔眼的衣襟突然有一小塊張裂了開來,一個巴掌大的淡金色錦盒滾了出來,往地面掉了下去。

    “啊——”林惜若一驚,忙伸手去撈。但那正在下墜的錦盒卻突然一頓,然後違反常理地向蒙面人飛了過去。

    蒙面人只一伸手,就將錦盒抓在手里。

    劉劍看著那錦盒,其大小形狀與天書極其近似,不由心中一動:“難道這錦盒真的是裝天書的?”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天書。

    “這就是你要的錦盒,既然已到手,就請便吧!”林天辰緊張的神情一下子松垮了下來。錦盒已失,憑己方的實力,勢不能從蒙面人手中再奪回來。失鏢已是不可避免,他干脆認命了。

    蒙面人手持錦盒,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一陣,找到機關所在,輕輕按下去,錦盒啪地一聲打開了。

    蒙面人往錦盒內看了一眼,目光一凝,抬頭看向林天辰,殺氣騰騰道:“天書呢?你拿哪去了?”

    林天辰被那劍一樣的目光一掃,全身不禁寒意大冒,但他仍不卑不亢道:“林某自收到錦盒至今,從未打開瞧過一眼。里面是否有天書或是其他的什麼,林某一概不知!閣下如果不信,以為是林某私取盒中之物的話,僅有項上人頭一顆,閣下盡管拿去!”

    林天辰說的振振有辭,臉上表情毅然決然。

    蒙面人盯著林天辰看了半響,似乎相信了。他伸手在錦盒內一陣摸索,扯出了一張薄薄的手帕,其上還有字跡。

    幾乎是下意識的,劉劍立時放出真元向那手帕探去,想偷看上面些的是什麼。同時,他還察覺到天行者也正和他同一動作。

    蒙面人不愧是絕頂高手,劉劍和天行者的元能真氣一觸及手帕,就被蒙面人發現了。他看了兩人一眼,重重地冷哼一聲。兩人頓時只覺一股精純的真氣從蒙面人手上湧出,把他們的元能真氣盡數驅走,並將手帕完全包住。不過,蒙面人畢竟是遲了一步,劉劍和天行者已經看清了手帕上的字跡。

    說是字跡也不對,其實手帕上只有一幅畫。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男一女兩個人,彼此手牽著手站在一塊大石頭上。

    “這是什麼意思?”蒙面人看了半天,也想不出這畫畫之人要表達什麼。

    不過劉劍和天行者卻是心中一動,想到了埋藏著天書的那塊石頭。

    劉劍在腦中分析了一下,對一連串的事情漸漸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死在堰城之外的那名女子,身懷天書,被蒙面人追殺。女子擔心天書被奪,假意托天辰鏢局護送,自己卻將天書藏在了大石之下。最後被蒙面人追上,死于非命。蒙面人追鏢而來,就有了眼前這一出戲。

    那女子想必也知道自己會死,所以留畫指明天書所在。只是畫像晦澀難明,錯非劉劍已事先知曉答案,否則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蒙面人縱然劍術通神厲害無比,但想要破解此畫寓意,只怕也不可能。恐怕知道這畫意思的,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天行者之外,也只有受物人了。

    “你要把這盒子交給誰?”蒙面人目光凌厲地看著林天辰。他不苯,劉劍能想到的事,他也能想到。

    林天辰不說話。

    蒙面人手中劍閃了幾閃,不動了。眾人正自奇怪他在干什麼,劉劍和天行者卻臉色一變。劉劍忍不住道:“閣下何必下此毒手?”

    蒙面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正當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劉劍什麼意思的時候,站在林惜若身邊的兩個武師的身體突然蓬地一聲炸成了兩團血雨,噴了林惜若滿身滿臉。

    “啊——”林惜若厲聲尖叫,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化成了血霧,這可比剛才被分尸的馬匹更來得震撼!強烈的血腥味沖鼻而入,她再也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盼兒也嚇得小臉慘白,整個人都埋在劉劍懷里不敢起來,身軀還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其余眾人雖然也見慣了江湖撕殺,但仍是被眼前血淋淋的一幕鎮住了。

    “你再不回答,下一個就是你女兒!”蒙面人手中劍挑出幾個劍花,劍尖微微向林惜若一指。

    “我說!我說!你別傷害我女兒!”林天辰嚇得臉上血色全無,上前幾步將林惜若護在了身後。眼前之人是個嗜血的魔鬼,他要是再猶豫個一時半會的,只怕林惜若就真的化成一團血霧了。

    “下月十五,將盒子送到滄浪山海之角,會有人來取!”這下不用蒙面人再催促,林天辰飛快地就說了出來。

    蒙面人凝視林天辰許久,確信他沒有說謊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很好!那麼,你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全都去死吧!”

    話音一落,蒙面人手中劍驀然亮起,一道劍氣如翻滾的浪潮洶湧澎湃沖空而上,在空中宛若櫻花綻放,放射出成千上萬的劍氣,一道道,一條條,密集如雨,向眾人激射而去!在場所有人,包括劉劍和天行者,全都在攻擊范圍之內。看著那無敵的氣勢,那赫赫的聲威,眾人人都被震懾得呆在了原地,完全忘記了反擊!

    “難道這就是覆雨劍?”劉劍一把將盼兒緊緊抱在懷里,看著傾瀉而至的雷霆劍雨,心中震動不已!眼前劍勢之盛大恢弘,從所未見,那直欲摧毀一切的氣勢,簡直就憾人心魄!他心中突然湧起強烈的戰意,體內逍遙劍瘋狂嘶嘯,他有一種要和蒙面人一決高下的迫切欲望!

    正當劉劍想把這種欲望付諸實施的時候,耳中卻響起了天行者的聲音:“賢弟你好好護著盼兒,讓我來應付!”

    天行者的話音才落,劉劍便看到大蓬黃光在身邊炸開,瞬間覆蓋十數丈方圓,像云層一樣鋪張開來,將數十人盡皆籠罩其中。亮光閃閃刺目欲盲,眾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劉劍也下意識的一眯眼,不過眼皮卻沒合上。他清楚的看到,那激射的大片劍雨射在了黃光之上,然後——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白黃光芒四射之中,如山的壓力當頭罩下,眾人被強大的氣勁撞得東倒西歪,驚叫連連。地面塵飛土揚,遮天蔽日,把眾人的身影盡皆吞沒。

    許久,塵埃落定,現出一個直徑二十多丈,深近兩米的巨坑。在坑底,是滿地打滾呼痛的人影。每個人都嘴角掛血,臉色慘白。有幾個人身上衣服甚至有十數個洞,汩汩鮮血正不斷湧出。仍然能站著的就只有慕容默、離風、林天辰以及被其緊緊護著的林惜若。幾人雖然站著,但卻也是頭發凌亂,人人嘴角見血,胸膛急劇起伏著,比起倒地哀號的眾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劉劍,早已在爆炸的前一刻,帶著盼兒瞬移到了數十丈外。雖然仍有余勁波及,但對他卻是構不成絲毫威脅。他此時正微微抬頭看著上空。在那十多米的空中,天行者和蒙面人正虛空凝立,彼此對峙著!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已經修煉到如此境界!”

    蒙面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慕容默等人一驚,抬頭一看,發現了空中的兩人。頓時人人臉現激動之色。慕容默忍不住失聲驚呼:“天人!”

    “原來人真的可以飛上天!”看著那兩個衣裳飛舞,飄飄欲仙的人影,感受著那孤傲絕倫,藐視一切的氣勢,劉劍也不禁熱血沸騰。他以前聽楚楓林說過,達到天人境界,就可以像鳥兒一樣遨游于空,他本來還以為是楚楓林在吹牛,沒想到是真的。想到他現在也算是天人道的境界了,不知道可不可飛上去?一念及此點他就不能自已,如果不是懷中抱著盼兒,他立馬就要試上一試了。

    天行者肅容道:“你認識我?你是誰?”

    蒙面人沉默,盯著天行者眼光游移不定,顯然正在思索著什麼。

    天行者繼續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施展的是覆雨劍!能把覆雨劍修煉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就我所知,當世只有易之軒一人!難道你就是易之軒?”

    天行者此話一出,眾皆驚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了蒙面人,看他如何回答。特別是慕容默,一臉緊張地看著蒙面人,嘴唇一陣嚅動,差點就叫出“師傅”來了。

    蒙面沉默一會,突然道:“既然你插手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告辭!”

    說完,蒙面人一擰身軀,就這麼向著遠方破空而去!

    “站住!”天行者一聲大喝,全身黃光大熾,人化流光,緊隨蒙面人而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兩人就飛出了上百里,變成了兩個小點,然後迅速落向地面,消失在眾人眼中。

    “真的是天人嗎?”爬出巨坑的離風看著天行者和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發起呆來。

    “劉大哥!”一直縮在劉劍懷里的盼兒好奇地看著遠方,小臉興奮得通紅,“他們會飛耶!實在太厲害了!盼兒要有那麼厲害就好了!”

    說完,她掙出劉劍的懷抱,跑到呆呆站著的慕容默幾人身邊,欣賞起那巨大的坑洞來。口中說著:“厲害!真的好厲害!居然炸出這麼大一個洞!原來天叔叔這麼厲害的!”

    慕容默幾人看了大坑一眼,坑中數十人還沒爬起來,在哎哎地呼痛著。有幾個倒黴的,胸前十數個血洞仍舊在向外冒血。好在被天行者擋了那麼一擋,雖然還漏了數十道劍氣下來,威力卻是減弱了九成九,沒有當場洞穿他們的身體,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眾人不禁想:如果不是天行者接下了蒙面人的招式,那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變成馬蜂窩了?一想到此點,眾人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特別是慕容默,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快點把他們救上來吧,他們好可憐呀!”盼兒指著坑中的人,滿臉同情之色。

    盼兒的話提醒了林天辰,父女倆立即忙碌起來。慕容默、離風也不好在一旁看著,幫忙把人一個個拉上來,最後連盼兒也加入救人行列。

    劉劍看了看天行者消失的方向,本想追上去,但又放心不下盼兒。猶豫了一會,他最終還是打消了追上去看高手對決的誘人念頭。他走過去悄悄將慕容默扯到一邊,問:“慕容兄!那蒙面人真的是你師傅易之軒嗎?”

    慕容默臉色有點難看,但卻堅決道:“絕對不是!”

    蒙面人剛才對慕容默也同樣毫不留情,如果不是天行者,他現在已經死在了覆雨劍下!在他想來,如果真是他師傅的話,斷然不會連他這個徒弟性命都不顧。而且,他決不相信他師傅會做出蒙著臉搶劫,最後還要殺人滅口的事。所以他一口就否定了蒙面人就是易之軒!

    劉劍知道慕容默在想什麼,但他也有疑惑,繼續問道:“難道除了你師傅,還有人能覆雨劍修煉到如此神乎其神的地步?”

    慕容默默然,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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