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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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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老實人12] [新雕英雄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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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06:58: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章:死斗之下
      所謂無形劍氣,便是無形,然這米問心一身功力已然通玄,到了化微之境,這化微之境便最是能于細小處感知一切,凡有動靜必有感知,任其如何微弱,便是能夠先行一步感知,米問心在劉志恨一出劍便知道,他立時移動開來,身如鬼魅,然而這折沖劍一發即至,米問心雖搶得先知之機,也不過避開過胸前要害,一只左臂終究還是著了著,也是他功力實是到了常人難想的地步,竟是以凝練的陰極煞氣擋得一下,便是這一下卻是保得他沒遭受大傷,但這一條左臂仍是酸痛得無力,米問心憤恨之極,想他也是縱橫于頂的人物了,除了五十年前的一敗,哪里會有這等事,便是二十年前他步入化微之境,前去找那人,卻是發現那人因與他動手的那一次積下暗傷去了,更是覺得天下之在,卻是再無他之敵手,然而,如今,卻在這年青人面前屢遭挫折,如何不令他憤恨,人道是爭得便是這一口氣,當下他也不顧得了,人化作一團千化魅影,圍住了劉志恨,一根細長針不住攻來。

    劉志恨大喝一聲,劍光徒起,卻是從他身上逼出白茫茫的氣勁,護住了全身,只聽叮叮叮一連激響,劉志恨于頃刻之間達到了無劍的劍意,一時間,便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得什麼劍,使得什麼招了。忽然,劉志恨一聲悶響,卻是一下子達到了速度的極限,于最快中感到了極慢,那米問心也是能達到這種境界,偏偏他實是太老了,兩百多年的壽命給了他無鑄的內力,也奪去了他原本健康的身體,便是他再鼓內勁,也不會使得自己達到這種境界了,內力再高也也不是能當飯吃的,真氣再多也是要身體才能使得上來的。

    劉志恨艱難地運轉這一劍,這種極慢的速度下消耗的可不是真氣體力,還是本命精元!所幸的是,他還年輕,縱是失去了一些,不多時也就補回來了,卻是不怕。劍已然對向了米問心,劍未至,意先至!

    便是這一時刻,米問心終于覺察出對方的劍意,時間再不等人,他立時發出一聲徒然地尖叫:“啊呀——”竟是動陰極煞氣強行激發身體一切生機潛能,于驟然之間,化為一道細線飛遁而出了劉志恨這原本必殺的一劍。入得這一劍中,便是中原五絕中任何一人也是不得幸免。劉志恨利用米問心不喜快動的心理一點點將他引入自己的戰圈,好讓自己使出這一秘劍,這一秘劍是他于重陽宮中于教中典籍中得出的,那書中曾言,王重陽真人曾在昆侖山煙霞洞修煉時悟出的一招絕世劍法,因為昆侖山雄視東方,故名為“東方第一劍”。所謂一招,其實並無一定招式,關鍵在于一個“化”字,千變萬化,隨心所欲,不受劍法拘束,不在常規之內。

    王重陽當年把這一招傳給丘處機。可惜丘處機武功修為不夠,這反倒是害了他,他本來也算得上是個有資質的人,卻是由于這一招劍法,生生地沒能步入至道之境。

    劉志恨卻是悟了出來,這一招劍法過于霸道,也是重陽真人習練先天功的使然,講究出手無回,便是一經出手,這劍便是不由我控制了,只是這話卻是岔了,不是出手無回,而是出手難回,一經使出,便會不由自主地催行本命精元,不使完這一招,便是不休。

    “嘶——”劍氣激出,直向米問心射去。米問心移形換影,射了個空,卻是噗地射殺了一個隨之而來的侍衛,連帶著將那涼棚的一只支柱也射得斷了,那涼棚立時倒下,嚴春心搶步飛出,一並侍衛連翻帶滾地出來,好不狼狽。

    劉志恨卻是一下子軟倒在地上,那一劍所耗功力之大,實是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體內真氣十去其九,雖不是賊去樓空,也是差得不多了。

    米問心卻也是不好受,他急掠過來,一頭烏黑的頭發已然變得蒼白,便是原本光潤的臉上,也刻出深紋皺皮,轉眼之間,變成這樣,當真是說不出的詭異。米問心忽然咯咯嘎嘎地笑了起來,好一會才道:“想不到啊……我們竟然打成了這樣……咱家的確是小看了你……要是讓你步入與咱家一樣的境地,咱家卻是非死不可了……嘿嘿,只可惜,你終究只是登了堂,卻是沒入室!我化微之境能感知你的一切……你的體內快空了吧,嘿嘿,卻是不好,咱家的真氣還有的是!嘎嘎嘎……”他一想到自己可以除了這個大害止不住地一陣得意。

    劉志恨冷冷地道:“覺得我不行了?那你不妨來試一下!”他說著,又複站起,由丹田內一道道清涼地真氣升起,轉眼之間,已經是回複了五六成的功力!

    米問心心一上一陣的難過,他知道,劉志恨終是太年輕了,打斗到了這等地步,他居然可以從身體內抽取潛能真氣,這卻是他自己萬萬做不出來的,他還要不時地已自己外練出的真氣溫養自己的身體,他的肉身說來早就老到頂了,時間的威力豈是小可?但,便是如此,他仍是有大把的內力,比之劉志恨的內力來說真個是強得上多了!

    米問心微微一動,他身形突現,就出現在了劉志恨的面前,五指伸出,五指手指根根暴漲,直向劉志恨抓來,這是他以神功陰極煞氣凝練而成,陰狠毒辣,抓者立斃,再無生理,便在于這詭異至極的內功!

    劉志恨卻是于此時屈指一彈,這一彈用上了彈指神通的功夫,不過這門功夫他只具形而未得其神,不過是他常見黃藥師施展,偷師來的,他本就對指尖劍訣頗有研究,這一出手卻是嚇了米問心一跳,他是深深知道劉志恨將軍劍訣的厲害,只道這一抓下去自己也要不好,身子一轉人已是滴溜溜地離開了,卻是變了個方向複攻回來,他這一番不顧真力,如此出手,便是下了真真的本錢!

    劉志恨人卻是一偏,他雖功力不足以再使出全身氣罡,但眼快手快,人一偏,手指一點,卻是真正的一招將軍劍法——右小指祈連劍,這一劍走得是無聲無息,射入人體後才行發動,是劉志恨偷襲的絕招,這邊一出祈連劍,他左手也跟著射出長水劍,無怪乎劉志恨要出這一劍,又或者他喜歡出這一劍,便是在于這一劍的陰險毒辣實是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最最是能壞人性命!

    米問心只得一閃,將身子偏過長水劍所指,他卻是一抓堪堪點到了劉志恨的左肩。

    劉志恨只覺左肩一麻,似是整條臂膀要與他分了家,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真真是奇怪到極點了。便是在此時,那一招祈連劍卻是已然沒入他的身體!

    米問心這才一驚,他自恃一身神通實已是到了化微之境,方圓之內,一切無不在他的感應之中,卻怎也想不到劉志恨竟是還有這一招祈連劍未使出來,便是他再是精明,又怎麼能想得到,劉志恨竟是有這種變態加離譜的劍技!

    米問心一聲尖叫,人向後飛退,祈連劍勁暴發出來,于刹那間,他竟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幾縷許的白發從頭上脫落,長生,不是沒有代價的,米問心也許是活得了這麼久,但他的身體一旦的微點異樣,時間之毒便立時發作,他雖一身內力渾厚,但那不是能當萬靈丹用的,除非是打通了生死玄關,否則,仍是要死!

    便是在此時,那原先的六個僧人忽然一起動了,他們身若飛電,只瞬間便圍在了米問心的身邊,一人一指,竟是于這等時節出手,六脈神劍甫發,劍氣頃刻沖天!

    米問心一連中了三劍,卻于第四劍時成功地張開了護體真氣,由他的身體中發出一股陰冷的黑氣,這正是修練葵花秘簪得出的最大奧秘,陰極煞氣!便如劉志恨的先天功能帶出先天罡氣一樣,葵花氣勁也能成就這種陰極煞氣!

    “嘎啊——”老太監發出不絕的聲響,叫道:“春心徒兒……快助吾一臂之力!”

    魯小玲大驚,這時劉志恨急需要時間恢複真力,米問心困于六脈劍陣,這嚴春心實是成了主導全局的關鍵人物!

    卻在此時同道黃影從天而降,一身杏黃淡花裙,邊角不起眼處打著一個補丁,卻似朵花似的,手持一支綠玉的竹棒!一張容顏似有些緊張,卻是如花一般平整光潔,卻不是黃蓉是誰!魯小玲當即喝道:“是幫主!”

    眾丐大喜,叫道:“幫主,幫主,幫主……”丐幫聲威立時大振。

    原來黃蓉得了消息卻終是遲了半步,她可不敢告訴郭靖,便于襄陽尋了借口,匆匆來了,一見之下,卻是吃驚,原來竟有這麼一個怪物似的妖人高手,便是劉志恨也處于下風,卻是頃刻間,這怪人竟是中了劉志恨的暗算,又一下子被六個老僧一並圍住,大理殺劍六脈劍陣刹那起動,這才趕出來,到了劉志恨的身邊。她心知那嚴春心定是個高手,但打狗棒法最善于游斗,說不得,只要拖得片刻讓劉志恨緩過氣來即可!

    那嚴春心微微一笑道:“師父,您老人家出了什麼事麼?”

    米問心放出無窮內力道:“這六個賊禿實是討厭!你只消攻他們一招,為師便可出來了!”六脈神劍,威能豈是小可!這般連綿之下,便是米問心也感到沒了脾氣,但他畢竟功力通玄,只要嚴春心一出手,打破了六名老僧這源源不斷地劍陣,只消露出一絲痕跡,他便可凝陰成魅,以無上大法出得此陣,到時,雖說費得些功夫,卻仍是可以將這幾個僧人一一擊殺。至于劉志恨,雖然他的確了得,但之前戰斗他卻是耗費了太多元氣,也是不懼。

    那邊廂劉志恨卻是原地坐了下來,他倒是放心地運起氣來。

    嚴春心卻是笑道:“師父的本事那麼大,我怎麼插得上手呢?”

    米問心猶自是不覺道:“還啰嗦什麼,還不快出手!莫不是要為師困死在這兒麼?”

    那侍衛司徒笑道:“說得正是,嚴公公,這事還是得勞您的大駕了……”

    嚴春心咯咯笑道:“是真的麼?”

    司徒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嚴春心道:“那好吧……”說話間,他忽地身形一動,人竟是化成了四條幻影,一連慘叫迭起,只頃刻之間,一眾宋室的侍衛盡數死去,卻是他們的眉心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紅點,卻是嚴春心以無上的速度強催身體發出神功,以一根細長針為武器,貫穿了眾侍衛的眉心,將之殺死,出手之快,叫人咋舌。這便是葵花神功中凝陰成魅的絕頂身法,只是此一身法無不要有一個健康的肉身配合,米問心雖有這功夫,卻是說死也不能用這功夫,他到得現在所用的速度都是勉強催出來的,卻不是他真正的速度,只是他要是用他真正的速度,不消片刻,便自行化為飛灰,他雖有足夠的內力,卻是無健康的身體,那也是枉然。

    米問心又驚又怒,他只道這些侍衛入不得嚴春心的法眼,定是平日里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于他,可是也不是這個時候清算的呀?

    魯小玲和黃蓉也是一片驚詫,卻是不想這個美豔的少年竟是會如此行事。

    司徒笑驚得目瞪口呆,忽然一下子跪了下來,不住地磕頭,道:“我瞎了眼,我該死,我不是東西,我不是人,求求您,就大發慈悲,饒過我了吧……”

    嚴春心道:“說什麼呢,我們朋友一場,我怎麼會下手殺你呢……”他說得輕描淡寫,笑得和顏悅色,說不出的迷人,但司徒笑卻是看也不敢看,只是不住地磕頭。嚴春心歎道:“罷了,卻是不好玩了……”一掌輕輕拍出,沒得半分猶疑,那司徒笑立時被震散了天靈,倒地死去。

    米問心終于覺察出了不對,叫道:“你,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要反了不成?”

    嚴春心道:“師父說得哪里話了,說什麼反了,從頭至尾,我攻過你一招麼?”說罷,咯咯笑了起來,只是他人太過漂亮,這一番笑,卻如春花亂墜,美豔不可方物。

    米問心道:“賤人——啊——”大叫聲中,身子如充氣般漲起,忽然一個內縮,再鼓蕩而起,只聽“轟”然地巨響,地面震動,卻是米問心不顧元氣地發動大招,以無上龐大的精純內氣生生地震開了眾僧,那一眾僧人雖然結成了陣式,武功也算得不錯,但卻是不及這人妖內力深厚,他兩百年積威,一次發出,豈是小可,頓時飛散出去,一個個口角逸血,卻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然而此時的米問心也是受戧不輕,他一時放出大部內勁,氣息不平,一身皮肉已然不知去向,只是如皮包著具骷髏一般,一雙眼睛左右轉動,說不出的詭異。

    劉志恨忽然站了起來,黃蓉一驚,卻一見,劉志恨的樣子也是大變,一雙眼睛便如死水一般,只是瞳孔中心卻是迸出一點精芒,他內力才不過回複四成,卻仍是不可小視,高手風范十足!米問心大驚,心道:“這是……怎麼可能……他才多大年紀,也能入室?”卻在這時,劉志恨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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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06:59: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一章:大理故事多
      劉志恨一步邁出,人便沖向米問心。

    米問心張嘴想叫,但嗓子里發出一連的氣息,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想發出的音波已不是他目前的聲帶能發出的了。米問心眉頭一皺,把個牙咬得掉出六七顆,終于從嗓子尖里冒出了尖叫:“嘎——”刹那間,他的掌心凝出了陰極煞氣,只待劉志恨沖到眼前便拼個你死我活!

    劉志恨卻是一臉的茫然,只兩只眼中不住地冒出精光,如電一般。

    米問心道:“他終是成了,他終是成了……”腦中不由想起了劉蛾對他說過的話。

    天下武功,能入至道者不在于少數,但于這至道之境再上一步者卻是了了無幾。其因有三,一者,能達至道者都已老矣,人之既老,再無余力,便是武功再高,也是漁舟喝晚了,如何能再得精進?二者大多數武功本身就有缺陷,常人能至于至道,這已是他武功上的極限了,便是在去苦練,也是無用,憑地白費工夫,三者,能至此境界無一不是宗師人物,自然是會惜身自顧,不會與人拼命,卻是不知,很多武功,不入真斗,如何能見得真心本性!非是如此,怎麼會沒有精進者?蓋是此理了。

    正值他想時,劉志恨已然攻到眼前了。

    米問心把個心一橫,道:“好!便瞧瞧你入得是什麼道,得的是什麼境!”雙掌如磨一般推了出去。

    他這陰極煞氣是葵花秘簪中最要命的殺手絕招,中者立斃,絕沒有任何道理好講,便是不信劉志恨敢硬接。

    劉志恨卻是真個撲上去了,長劍一引,便是刺了過去,便于這一刺之間,米問心突然覺得時間又慢了下來,這不可能!他知道,劉志恨這連番出手無不是運用了極大的元氣,便是他再年輕,也不可能將這極限速度再使一次,慢說他目下內力不足,便是體力上也是說不過去的,一個不好,便要心機衰竭死去,不比他好到哪兒去。

    但是,這一劍偏偏還就是慢了下來。米問心忽然靈機一動,已然明白,卻是遲了,便這一會的工夫,卻是電閃之間,快迅如雷,干戚劍已然刺入他的胸口,沒于心上!

    米問心雙掌推出,正要換個同歸于盡,劉志恨卻是已然飛退十余丈遠,他的眼中漸漸浮現出神彩,喝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卻是喜不自禁!

    米問心也是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忽然身子卻是一震!原來那六僧再度出手,一人一指,屈指一彈立時成劍,六道劍氣不分先後真真地擊中了他。

    這還不算,那嚴春心更是一聲暴喝,他小小的身子如電般射至,一針便狠狠地紮在了米問心的後心,更是提掌,狠狠地擊上去了。

    米問心發出了一聲悶哼,不是他不想動,實是他催運了過多的真元內氣,又中了劉志恨一劍,大理六僧的一輪劍指,早已是不行了同雙腿腳更是已然木化,只待一陣風吹,便要成粉了,他是活了兩百多年,但沒了內力,不消三日就會化為腐骨,這番雖還有點內力,卻是元氣大損,內力亦是大減,別的不說,這身皮肉是保不住的了。

    嚴春心擊在米問心的身上,一身內力源源不斷地催逼了過去,便是不住地磨米問心不多地護住了心脈大腦的真氣,卻也是感到這老怪物內力實是多得不像話。

    米問心居然還能道:“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

    嚴春心卻是冷笑地聲道:“老怪物……你怎麼說也是沒用,你日日摟著我睡覺,可知我有多惡心,我每每恨不得殺你,你卻是不知,自己身上那臭死人的味道……”

    米問心身上總有腐壞的一些皮肉組織,平日里以薰香壓下,但于夜里,衣服一脫,卻是顯露無疑,這味道中人欲嘔,偏偏他愛極了嚴春心,非得摟著嚴春心不可,嚴春心早受不得了,得了這個機會說什麼也要除了米問心,這其中原委,實是叫人可笑。

    米問心得了此言卻是大叫一聲,竟是立時氣絕!

    他人一死,立時功消云散,嚴春心加諸于他身上的內力頓時發作,噗地竟是將他的心髒激了出來,這顆心髒飛出丈許遠,卻是沒暴出一點血花,見了風,竟是化做了飛灰。

    嚴春心這才抽身飛退。

    那米問心的尸首變得發白,由白再轉青,由青又轉灰,見了風,一點點地化散了,整個人一下子灘了下來,只余一堆的衣服。

    忽而之間,一股漸漸的臭味興起,竟是越發的濃烈起來了。一眾丐幫弟子紛紛掩鼻。黃蓉和魯小玲等女孩更是受不了,那魯小玲更是心想,這等味道,便是我死,也受不得,想那嚴春心更是每晚于那味道中度過,真真是可憐到了極點。

    黃蓉這才奔到劉志恨的身邊,正待要開口,卻見劉志恨已然閉上了雙眼,他呼吸有節,非是受了傷,這才讓黃蓉放下心來,再一推算,劉志恨竟是于這等時節入了定。

    那嚴春心來到米問心灰邊,于地上一把抄起了干戚劍,來到了黃蓉的身邊。黃蓉一邊提防他一邊道:“真是多謝……了……”她也不知道稱呼嚴春心什麼才好,只得一應含糊過去。

    魯小玲轉過身去,對著一眾丐幫弟子道:“都結束了,找兩個手快的打掃一下場地,魏長老,這兵不得停練!”

    魏英功忙道:“是!”說完了後心下卻是奇怪,這小丫頭居然也差遣起他來了,只是魯小玲怎麼說目前也是劉志恨手下身邊的人,見識這一番惡斗之後,如何不心生出懼意,在他心中,這等手段已然不是人間可有,非鬼即魔!

    劉志恨忽然笑了,道:“蓉妹,你怎麼來了?是收到這消息麼?”他雖說著話,眼睛卻是閉著了。黃蓉奇道:“志恨哥哥,你怎麼閉著眼睛,是方才傷到的麼?”

    劉志恨道:“不是……說來你不信,我的武功又進了一步,這卻是個新境界,實非是我現在能得到的,卻是拜托了此人之福,于這生死之中讓我悟道了,我目下閉著眼睛就是不敢睜開,生怕眼睛一睜便失去了這層體悟……”

    黃蓉武學只是一般,卻也是家學淵源,也曾聽得父親提過,言道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便停滯不前,難以寸進,黃藥師聰明絕頂,已是隱隱然感到了這後面的境界,只是無論他怎麼修練也是上不去,他也是聰明絕頂之至了,竟于危難中發現自己的急于求成,立時停了下來,這才免去了走火入魔之虞,武功高深到一定的程度,切切不可急于求成,一旦如此,便立生心魔,便是你功法再好,再是精深,也是脫不掉淒慘下場。多少人武功高深步入宗師,便是由于這種好急的心態,落得個功消人亡的下場。

    黃蓉立時道:“那是何境界?”

    劉志恨道:“于我與令尊,從前都是至道之境,這種境界只消將內外功夫練到極至,便是成功,便是至道之境!想再入一步,卻是難,我之入的,乃是入微之境,取意于以無間入有間,于萬千微塵之中遍查秋毫,一動一靜,皆我之意,入到極微處,快慢由我,這非是武功可達到的,乃是一種心境與武功的結合,是以,光練武功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今得入此境界,已然感悟到令尊也是到了這一步,只是他到了門前,卻是不知是門,卻是沒得入內其間,下次見時,便可助其一臂之力……”

    黃蓉卻是不明白,只道:“那靖哥哥呢?”

    劉志恨淡淡道:“此等境界重在超脫,非舍棄之心萬難達成,他的糾絆太多了……”

    黃蓉心下一片默然,劉志恨言下之意,似郭靖那等時時刻刻以天下萬民為己任的大俠心態是萬難達成的,所謂舍得舍得,不舍如何能得!劉志恨便是于舍生亡死之中才得領悟這種境界的。

    卻聽得旁邊一聲佛號,那六個僧人已然站了過來,由著為首一個老僧打稽首,一念佛號道:“南無新的豆腐……”

    黃蓉趕緊道:“還要多謝諸位大師于危險中出手相助!”的確,不是這六個僧人出了大力,劉志恨必然要飲恨當場,除非他會逃跑,還得快,不然功力一旦消耗過多,便是跑也不得。

    那為首僧人道:“我等出身段氏一門,自當會頃力相助護國鎮南王……”

    黃蓉一怔,道:“護國鎮南王?誰是護國鎮南王?”她也是聰明人,只一想便道:“他?”說得卻是立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劉志恨,黃蓉心道:“玩笑開大了,我們對外說他是姓段,現在人家跑來認親了,這卻如何是好?認下了,萬一日後身份破露當是如何!不認,把事情說清了,且不說會暴露劉志恨的身份,說不得便會打起來,我與一燈大師交好,如何能與之動手!便依了志恨哥哥的脾氣,怕還不把人都殺了,他武功又是大進,真真是沒得制約他了!”縱然黃蓉號稱賽諸葛,不過是欺負人家孔明是個死的,卻不是真就比得孔明機智,這一下,也是沒了主意。

    那劉志恨卻是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不過我好像不是什麼鎮南王吧,還護國?那國家聽說不是由得高氏一門護著的麼?”

    黃蓉一怔,頓時明白,心道:“好你個劉志恨,皮還是和以前一樣厚,這樣便認下了,你知道天龍寺中有多少高手!便是你如今武功大進,又怎麼能說得這種大話!不怕撐破了炸死人麼?少不得,尋得段皇爺去說項說項,也不知成不成,更是不知道段皇爺在哪兒!”

    那為首僧人道:“南無新的豆腐,老納法明,這位是法云,法本,法相,法仁,法智,我等受了今上道隆帝的秘旨,前來冊封大理段氏遺族,這位定然是廣應帝(那位小白臉的段譽)之後……”

    劉志恨心道:“莫名其妙!”口中卻是歎道:“卻不想我改名換姓還是叫你們認出了……”

    黃蓉幾欲嘔吐,心道:“真真是個不要臉的!他怎麼還能裝這麼像!一點也不笑出來,便似是真的一般!”

    法明卻是歎道:“大理不幸……自憲宗宣仁皇帝(即是保定帝,金大大在這一段搞錯了,本書改了過來)失了皇位,帝位為高氏所得,然高氏治國有術,我天佑帝毅然出家,本來是不再過問大理國事的,然高氏後來感于我段氏于大理的聲望,還位于中宗文安皇帝(就是那個一直家庭不合的老白臉段正淳),中宗文安皇帝又傳位于憲宗宣仁皇帝,憲宗宣仁皇帝身懷我大理氏段不世絕學,便是這六脈神劍了,憲宗宣仁皇帝憑著這六脈神劍重新從高氏手中奪回皇權,段氏中興!然廣應帝卻是心慈之人,不忍對高氏下手,其後,憲宗宣仁皇帝家事不合(想想木婉清王語嫣等等一應個老婆,當然,這里不是指他老婆,而是他的子女問題,這可不是憑小白臉和六脈神劍能解決的),終于心灰意懶出了家,其後身死(估計是從前吸得太多,他又娶了那麼多老婆,勤于床事,到了晚年內功造反了),大理國權再入高氏手中,我大理自景宗正康皇帝到英宗亨天皇帝,俱為傀儡,而高氏日益腐化,國將不國,今又軟禁了今上道隆帝,實是罪無可恕!此為我皇家之丑,只是這事有心人盡然皆知,貧僧也就不加掩飾了,王爺,你終是出自我段氏一脈,難道眼看著大理千萬百姓受苦,王室苟活于高氏屠刀之下?”

    劉志恨心道:“卻是個麻煩,且待我推推看!”便道:“可惜,那實是太過于遙遠了,我已然改名換姓,再不為段姓多矣,你們的是國事,卻不是我這個武林人能做得主的。”

    法明卻是道:“不然,王爺縱是改了名姓,出生于大理段氏卻是無疑,王爺不理段氏之事,卻何以習得這六脈神劍?王爺既然習得了這六脈神劍,便是天佑我大理由王爺手中再興,否則,王爺何面目面對九泉之下的廣應帝,王爺出于廣應帝之後,豈能不盡人子之職?再者說了,大理中國公之弟高隆政已然死去,他是中國公的親弟弟,出了這事,便是大宋能放過你,大理國又豈會放過你?我師兄弟六人大不了一死,往歸于極樂,然天龍寺中還有無盡高手,王爺與之盡皆為親,雙方相爭,這又是何苦,便是王爺下了殺手,于王爺也是不美……王爺,還請三思啊!”

    劉志恨實是不耐煩了,道:“得了,我流浪于江湖不見你們上門來認我,這會卻是為了六脈神劍而來,你們也會六脈神劍,有事你們去就行了,何必找我!”

    法明道:“王爺何必明知故問,我等之劍,非得六人同使,無論武功還是劍技都是遠不及王爺的,王爺何必自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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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會談成功
      劉志恨心下默然。他只道這六個老僧久坐枯憚,心智定然不靈,卻是不想,也是個明白人,雖身俱無上神功六脈神劍陣,只是一劍六人使第一便是失了靈活,第二人多了功力也便不如一人好使,便如敵人發強弓硬弩射來,便是不好抵擋,卻是不如劉志恨一個人往來無敵,他自北地武林縱橫,豈是僥幸!

    那黃蓉卻是真真地明白他的心意,知道劉志恨是不見到好處必不會真個出手,當下盈盈一禮,那六僧一並道:“南無雞鴨豆腐,黃幫主萬勿多禮……”

    黃蓉卻是笑道:“諸位大師,你們有所不知,我這麼兄弟脾氣古怪,我夫君及我等一家人都與宣宗功極皇帝(段皇爺段智興)交好,不好于你等雙方有所偏頗,便只將話頭說明,要我兄弟出手不是不行,可是怎麼也得……”只是話說到了此處,那後面相應好處的話卻是真個不好宣諸于口,只盼六僧是個聰明知機的,意會之後好有所表示,不過要是道隆皇帝打得真是利用劉志恨的法子,說什麼劉志恨也是不會出手的。

    劉志恨更是直接補充道:“沒好處我是不干的,一個王爺虛位便要我賣命,我命何其廉也。”

    法明先是一怔,後而笑了起來,從大袖中取出一張黃綾,只一展,雙手呈上道:“這是皇上秘旨,還請王爺過目!”

    劉志恨拿過那張黃綾,停了片刻,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只得一片死水一般,黑漆漆,不見絲點亮光,于那黃綾上一掃,卻是一驚。

    “吾弟均見:

    兄德淺福薄,竊居國寶神器,然,神器旁落,兄不過為人魚肉矣!只是祖宗基業實不忍毀于吾手,高氏治國,早年頗有建豎,然近來腐化,于國家動蕩這時,行族內爭權之機,于年年加餉之實,充其內帑之私,是可忍也實不可忍也,弟得就祖上神功,必可光大我段氏一門,兄于大理拜乞于弟,助為兄滅賊,兄有一妹,年芳十五,可為弟之婦,弟為鎮南王,當為吾皇太弟,吾之皇位必傳于弟,望弟以段氏國家為念,勿要推辭,則弟,死亦難瞑……”

    落款是“段祥興泣血拜上!”

    劉志恨對那小妹倒是不放在心上,卻是為那皇太弟一詞心動不已,他手自然垂下,對黃蓉道:“你看呢?”

    黃蓉分明從劉志恨一灘死水一般的眸中看到溢出的一絲精光,知他實是心動,只是這非是一件小事,那高氏竊國已然達百多年,其根深蒂固當是難以想象,劉志恨若是要去插手,能行得多少事?成與不成且不待說他,便是這心力便不在于少數。

    黃蓉卻是知道劉志恨已經下定了決心,想想也是,以一國相送,還有誰會不為之拼命!便道:“這事還得你自己拿個主意!”

    劉志恨點點頭,收入黃綾才道:“這事我應下了,只是我分身無暇,需得兩月之後才能隨你們上大理!”

    六僧道:“既如此,我等便在此,恭候王爺!”

    劉志恨淡淡道:“便隨你們吧!”說著又複閉上雙目。

    五日之後,一眾丐幫弟子打理出了一幢大屋,卻是等著馬克白勸說拉巴里來談判的。

    拉巴里實是不想來,他行刺劉志恨,如何不知那個凶人的可怕,但他卻不得不來,其一,他的妹妹已然落入了劉志恨的手中,按馬克白所言,現下是沒事的,但你要是不去就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了,其二,馬克白力主要去,言道這是天神的旨意,不然也就不會炸他不死了,不是神明保佑又是什麼?其三,馬克白道:“你信不信我?”拉巴里當然信馬克白了,不然,也不會讓他做大巫師,也不會將整個佐敷城封給他,其四,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蠢蠢欲動,兩家合兵,他的壓力不小,再得罪這些新來的,真個是找死沒商量了,現在有機會得到這些新來的人的支持,他也要來試試,其五,按馬克白所言,對方要的是全島大流求,不是大里按司,他還是大里按司,他的權利不會有什麼改變,那他還怕得什麼?

    在動刀解決不了問題的情況下,和談也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一到安平港,拉巴里就是一怔,幾十排的的房子構成的一坐鎮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是一座比他的城還要乾淨漂亮的小鎮,鎮子外圍,豎有木柵欄圍攻著,房子里有青有灰,更多的是白,青灰色的是土坯的房子,白色的是用燒制的大磚砌成的瓦房,這些房子上自然是要漆成白漆的,雖然還看不出什麼繁華,但一派新興之相卻是無以言表。

    拉巴里頓時生了膽怯之情,馬克白道:“都走到了這一步了,大王還想著回頭嗎?橫豎是一刀,怕怎的,有我呢!”得了馬克白的壯膽,拉巴里帶著手下過去了。他此次帶著一應二百個手下,這到不是想打仗,只是做個樣子,說什麼他才是本地的王,些許威嚴還是要抖一抖的。

    到了對方鎮口,一個一身鎧甲的男子帶出一隊二十人的士兵過來了。

    那人正是魏英功,他早年出生于軍伍,自入了丐幫之後,常想著有再從軍的意思,這回得了便宜,一身鐵甲上來了,便是再不肯除去,他的身邊這二十人是他的心腹,都得他授過武藝,也跟他一樣,是以,天熱似火,他們仍是衣甲著身。

    魏英功喝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拉巴里怎麼說也是個王,自不好開口回話,卻是馬克白威風十足地道:“你們……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魔神還在嗎?那個白衣服的小姑娘在也可以,我們是本地的大里按司山南王,是來和你們家頭人談判的!”

    魏英功早得了知機,頓時道:“可以,跟我們來吧……”說著回身帶頭便走。

    一個小兵從人道:“長老,這樣不好吧,他們人那麼多,一下子全放進去?”

    魏英功笑道:“你怕怎的,想想段大俠的武功,還怕得什麼……那段大俠也真是的,竟是能迷得那個小太監一直跟著他,真真是奇怪……”

    一個小兵道:“別的不說,那小太監真真是太漂亮了……比小玲姐還……”

    另一個士兵道:“不說小玲姐了,那個新來的小丫頭也一天到晚地在段大俠的身邊,你說那小丫頭是不是對咱段大俠有意思?”

    那原先的小兵道:“那六個和尚也跟著段大俠,是不是也對段大俠也了意思?”

    魏英功冷笑道:“肥了你們的膽子了,段大俠的事也來開玩笑?”

    一眾士兵頓時噤了口。

    入得鎮中,早有士兵敲鍾警報!不一會,除在訓練和工作的丐幫眾人,巡邏士兵立時轉出,這些士兵全是輕衣藤甲,但個個手提刀槍,刃口鋒芒畢露,拉巴里頓時覺得和這些中原蠻子談判也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一襲杏黃裙的丐幫幫主黃蓉領著陳長老,簡長老,魯小玲,王元一出現了,拉巴里只覺眼前一亮,他幾曾見過這麼美的女子,積鹿山上,當時由于劉志恨這尊殺神在側,他沒怎麼看魯小玲,卻也知道這魯小玲是美極的,誰想這里居然又出現了一個和魯小玲相比的絕色,是美女不值錢了?

    正自想著那黃蓉已然道:“是大里按司王到了麼,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她雖年過近三十,卻是一口清甜話音,直說得拉巴里心都醉了,只道:“她莫不是那妖神的妻子?不然如何能這般動人?”

    另一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哥哥……”卻是他的小妹,阿里克芒,這個小妹現在一身漢家白色布裙,雖是最一般的布料,但卻讓她氣質大變,拉巴里幾乎沒認出這是自己的小妹:“阿里克芒……我的妹妹……”拉巴里心道:“妹妹無事,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了……”

    正自這時,劉志恨卻是轉出來了,他仍是一張青銅面具,這已成了他的標識,只是身後多了一個一身男裝美麗到妖治的青年,他一身子小小瘦瘦,好不讓人憐愛,手上捧著一口大劍,拉巴里瞧得分明,這真真是劉志恨上次用的干戚劍。

    這兩人身後一言不發地站著六個老僧,真正是氣派十足。

    拉巴里心下大恨,原來弄六個光頭一樣打扮的立在身後是這般的威風,回去說不得也得找六個……不,得找六十個人做這般打扮!

    劉志恨淡淡道:“既然來了,那就開始談吧!”

    黃蓉道:“這豈是待客之道,怎麼說也是要先吃頓飯的吧……”

    劉志恨卻是道:“酸腐!”竟是不再理她,轉身入了接待大屋。嚴春心捧著劍跟了上去,他這些日子下來,竟似是把自己當成了劉志恨的跟班。這嚴春心卻是個知機的人,他小時于北地逃回,每每思及,就覺得大宋必不能長久,只是他入得宮中,一切卻是由不得他來作主,他心中清楚地很,既然當了太監,這一生也休想正常做人,還不是得窩在皇宮之中才得保全,只是大宋的酸腐他是深知,但離開大宋他一個閹人又得能去哪里?

    卻是好,遇到了劉志恨,非但一舉將他憤憤難除的米問心一舉斬殺,竟是還想在這里立上一國,一個國家怎麼可能沒有內宦,他這一搏,便是認劉志恨為主,本來他的心中還在猶疑,卻不想六個老僧給了他一記定心丸,原來這個要立國的竟然已經是個王了,他出生王族世家,如今武功得成,他又不屑去搶自家王座,便來自己立國,如今,更是有指望回歸中原王朝,一旦成功,立時便是名正言順的王皇,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沒有他嚴春心的立足之地,當下定了投靠之心。

    劉志恨知他武功非是凡等,便是對上郭靖,也是要在三百招後才得見分曉,這樣一個好臂助,如何能舍得不用,兩人一個心知,一個肚明,都是精于算計的絕頂聰明之人,這一番行為,卻是不用說,已然盡于他二人的心中。

    那六個大理僧人也自跟著轉了進去。

    王元一當即著眾士兵護衛大層左右,黃蓉本待發作一番,卻是魯小玲和阿里克芒等一眾人等,連拉帶拽地將她帶了進去。黃蓉心下暗歎:“武林中人,還是以武論尊,劉志恨既然要在這里建國,他又頂上了大理鎮南王之名,這里的人自然是聽他的,我這幫主……說來可笑!”

    兩邊分席而坐,未待拉巴里開口,劉志恨便道:“廢話不多說了,我助你鏟平另外兩部司,大流求王是我,你仍是大里按司,你的領地仍是由你世襲,政務全由你管,不過軍隊由我管,你要同意,我立下七殺碑,雙方為證,誰要是違反誓言,便遭天地神鬼魔佛仙一並誅殺,我們雙方制定均一之法,這法麼,由你的大巫師來定,國家內政,也由你的大巫師來定,他是能人,便讓他做得多些,這樣你也好放心,我們兩國相處,你為我之藩蘺,我卻絕不薄待于你,正常情況下大家也都是平起平坐,為了防你心怕,我許你五千私兵,當然,這是得由你自己養,你意下如何?”

    拉巴里頓時望向馬克白,馬克白道:“大善,大王,這樣一來,您雖會失去很多權利,但是一來,您不用再擔心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了,他們的一切都將不存,您也就可以放心了,第二,中原文明實是比我們好得太多了,由得他們,我們便能在生活上過得富足百倍,大王還能有五千私兵,大王,浦添按司和今歸仁按司是存了滅你之心的,但中原人只是要建立一國以自保,雖說是客大,但不欺主,且立下七殺神碑,兩國交好,便是再有人窺伺我們的土地,也有他們頂著,且是由我來制定均衡律法,不怕我國民受苦,再者說了,大里按司全地仍是大王的,由得大王治理,還望大王三思!”

    拉巴里心下思量,他是土人,沒經過什麼子史經集的毒害,劉志恨這一番直來直去的風格卻還正入了他的法眼,也由此感覺到劉志恨的真意,劉志恨由武入道,直指本心,便是如此了,總是易于攤開來說,他武功過人,怕得什麼!

    拉巴里想了又想,終于定下決心道:“可以是可以,我願意立約,只是……我們不是很信你們漢人,這樣好了……我們聯姻!”他眼在黃蓉與魯小玲之間打轉,時不時還瞟一眼嚴春心,心道:“這等絕色,你隨便許我一個就成!這等女人,便是賣了國,也是值得的!”

    馬克白驚道:“聯姻?可……阿里克芒不是有了心上人的麼……這還是你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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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傳功授藝
      拉巴里道:“這是大事,豈能由得她自己的性子,再說了,那阿山不過是個連姓也沒有的下人,怎麼能配得上我的妹妹!這事就這麼定了,不用再多說了……”他偷眼去看,阿里克芒一臉的羞喜,卻是哪來的半點不快,心道:“怪了,小妹平日里迷阿山迷的要死,怎麼聽我說要把她嫁給別人,反倒是這麼高興?她不是這麼快就喜歡了別人吧!”

    那邊廂,黃蓉先是怔了下,這才道:“不好意思,大里按司,想是你不知的,我這位兄弟至今仍是一人,沒有姐妹女兒與您結親的。”

    拉巴里大驚,叫道:“怎……怎……怎麼可能……你們中原人不要欺負我們山里人,我聽得清楚……你叫他兄弟……你不是他的親人麼?便是你就行,本王一定會好好待你,我從前的女人一個都不要,本王就只要你……”

    黃蓉好玄沒氣炸了。那邊,魏英功眼見幫主受辱,立時跳出來道:“大膽,這是我們丐幫的幫主,摩下八百萬幫眾,慢說我家幫主已經有了良配,便是沒有,也是你一個小小的土王能娶得起的?”

    陳長老和那簡長老也跳了出來,這里夠份量的汙衣派弟子不多,且都是低輩弟子,如馬大全,魯小玲,魏英功,魏英功也算得是有點身份的,但看他現在的樣子哪還有一點丐幫的樣子,十足又是一位將軍,正得他淨衣派和幫主拉拉關系的時候。兩人立時道:“瞎了你的眼,這是我們郭大俠的妻子,丐幫八百萬幫眾之首,你一個小小土王,也敢打主意?!”

    拉巴里驚道:“什麼……丐幫……什麼八百萬……這都是什麼啊!”

    馬克白道:“就是說他們丐幫手底下有八百萬弟兄,這些人都是這位黃幫主的下屬,而且,這位黃幫主並不是殺神的姐妹,也不是他的妻子,做不得主,不能與大王聯姻!”

    拉巴里哪還聽得進後面的話,只聽得左一個八百萬,右一個八百萬的,膽都嚇毛了,八百萬,那是什麼概念!他手下連兵帶民,加上山里的野人,也不過是十來萬多點,如何想得出這八百萬這個數字,不過這八百萬丐幫弟子只是個虛數,是所有乞丐的總合怕也沒這個數,只是凡事不得有個號稱麼,黃蓉要是願意,她還真是能發動一場十多萬人的幫眾,但……那是要錢的。其實丐幫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錢的丐幫。北宋年的丐幫弟子並不如現在這般多,但他們卻是比這時組織嚴密得多了,這錢也多了(想想馬大元家多有錢!),這丐幫才真個是可怕!

    現在的丐幫本來是直不起腰來的,人們說到丐幫都是郭大俠長郭大俠短的,但現在多了劉志恨,這可是個大金主,丐幫振興有望了,這底氣也自得足了起來。

    雖是如此,但教拉巴里放棄要一個女人卻是休想,他立時指著魯小玲道:“那她呢……她呢……她不是什麼幫主了吧!”

    魯小玲心下一驚,心道:“別是要出賣我!”她是個知機的人,自然了解,若是劉志恨願意,說不得便是定下了,黃蓉也得依他,幾欲叫了起來,卻是聽得劉志恨在一旁道:“她不同,她雖不是我的親人,卻是我的記名弟子,也是丐幫下一任的幫主,這一點,我做不得她的主,若是她願意嫁你,我卻是無話說,但不可用強……”劉志恨說話平淡,但這話中卻是用上了九陰真經中的無相音罡,以他目下的武學修為說這話運這功,拉巴里只覺人魂飛天,不自覺就道:“不敢不敢……”

    劉志恨點頭道:“這便是好……”

    拉巴里卻是驚醒了,他心下一陣翻轉,想著如今見了這幾個女人,回去之後,哪兒還受得了自己原先的妻子,當下將個心一橫,道:“不成,你們一定要出一個女人,不然就是沒有誠意,那也不用談了,這便殺了我就是了……”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拉巴里卻是為了色不惜一死了。

    劉志恨微微一笑,卻是道:“春心……”

    那嚴春心笑道:“奴才在……”卻是他當得慣了奴才,改不過口來了,再說劉志恨現在也是個王爺身份,對他稱奴才也算不得丟人,本就是應當應份的。

    拉巴里笑道:“便是他也行……”他早就打上嚴春心的主意了,只是看嚴春心一直在劉志恨的身後,只道是深得劉志恨的寵愛,也就不好開口,那畢竟是個殺神,豈是能輕易得罪的?

    嚴春心咯咯一笑,說不出的妖媚動人,一個男人長成他這樣子也實是妖怪到極點了。

    劉志恨卻是道:“他可不行,我這邊給了你,你的頭便是沒了,春心,大宋皇帝的女人漂亮不?”

    嚴春心笑道:“當真是有幾個,便是那云妃與趙選侍,兩人俱是一等一的絕色……”

    劉志恨道:“能帶得出來麼?這位王爺想是一定要嘗嘗中原女人的滋味,現在用得他,也不好真個殺了,便給他點好處就是……”

    嚴春心媚笑道:“也是王爺找對了人,便是奴才最知那臨安皇宮的一切,那大內之中還真有不少個中的好手,王爺武功雖是高,但想帶人從容出來也不是易事呢,既然王爺發了話,奴才一定會把那云妃與趙氏一發帶來……只是這一來奴才就真真的得罪了大宋皇室,還要王爺收留……”他雖得隨了劉志恨,卻是一直未得劉志恨親口承認,這乃是他人生大事,不得不要趁這個機會問上一問,也好安心,再說這事也的確不是一般小事,他既然要如此賣力,自然要想要有所得了,便就是這個名份。

    劉志恨當即道:“你放心,我國之立,你為我內宮總管!”

    嚴春心當即拜倒道:“奴才謝主隆恩……”

    拉巴里幾曾見過這等事情,又幾曾見過這等男人的威風,他那土城中的內從仆丁不過是跪跪他,說上兩句王爺萬安什麼的狗屁話,瞧人家這個,一口一個奴才,這叫一個威風,拉巴里回去定下決心,定要讓手下的仆丁們改口。他想了想回頭對大巫師小聲地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自稱這個……奴才……怎麼人有這麼自賤的麼?”

    馬克白道:“不是他自賤,他是太監……就是切了小JJ的那種……不然他哪那麼漂亮……”

    拉巴里頓時覺得目瞪口呆,心道:“說不得了,回去我也得切上幾個……”

    黃蓉聽得這兩人一番話心下一陣難受,她的丈夫郭靖為了大宋出力盡死,但這兩人卻言語間扯上了大宋的宮人,趙家怎麼說也是代表中原的,卻在這二人眼中視之如無物一般,劉志恨也得罷了,他的心態從來就沒正常過,這個嚴春心出自大內皇宮,卻棄趙氏如撇履,轉過臉來就出賣舊主,臉翻得比書來快,但你看看,這滿屋之中,上到陳,簡二位長老,下到魏英功和在門口的王元一,卻是在微微一驚之後就習之為常,真真是教人可怕!

    她卻是不知,丐幫弟子出生貧苦,平日里也還罷了,反正是乞丐,什麼也都能豁得出去,反正他們本就是什麼都沒有的人。但到了如今,他們的生活大有改善,天天的大魚大肉,這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從徹底的無產階級變成了有產階級,這才幾多天的工夫,他們眼睜睜地建成了碼頭,建成了小鎮,建成了船廠,日後這一切還會越來越多,全是他們當家作主,生活越來越有盼頭了,心中早認了劉志恨的真主,雖說人還是丐幫的人,但有奶便是娘,心卻是在劉志恨的身上了,誰教劉志恨錢多呢,重要的是他還是個肯花錢的人。

    想想也是,劉志恨積攢下了十多年的金銀財寶,日久天長,豈是小可!

    劉志恨這才道:“那麼山南王殿下,你覺得這樣如何?兩個大宋皇氏最美的女子,嗯?”

    拉巴里這才醒悟過來,道:“這麼說……是中原皇帝的女人?”想想又覺得有些不信,道:“這你也能弄來?”

    劉志恨忽然張開閉上的眼睛道:“你不是說我是神麼,凡塵的事,有神辦不到的麼?”他眼睛徒然張開,內里精光暴射,卻是用上了一點移魂大法,卻不是控制人,只是于拉巴里心中下了個暗示,卻也是夠了。

    拉巴里忙道:“好好好……就是這樣……”

    協議達成,兩相皆大歡喜。

    那馬克白拿出一塊洗得發白的白布走過來對黃蓉道:“黃……那個幫主……呃……久仰大名……果然是美得冒泡……那個,就是說您實是太美了,來來來,閑言碎語不要講,說不得您請簽個名吧……啊!就寫贈與摯友馬克白……來來來……”說著還大大地吸氣,這可是清水出芙蓉的黃MM怎麼也要多吸點仙氣吧,真是美的冒泡,可惜不是穿緊身衣,不然非得要老子命不可,只是卻也奇怪,劉于是本事那麼大,怎麼就搶不過很郭靖那截木頭?

    黃蓉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個大巫師一臉淫穢的樣子,換了平常早一掌拍出八丈遠了,如何能讓這等人近身,但他怎麼說也是劉志恨的朋友,忙提著筆寫了一段,字真是龍飛鳳舞,只是差點便不認識了。寫完之後,便如風似的溜走了。

    劉志發使人刻好了七殺神碑,立下誓約,雙雙俱名,劉志恨立得卻是他的本名,這島上知道他的人已經很多,自己又于六老僧面前圓了謊,他身懷將軍劍法,六僧以為是六脈神劍,對他信得是不行,哪有半點疑心,慢是六僧了,若是說有人不是段家子弟卻會六脈神劍,知道點的,卻是有誰會信?便是此理了。

    高高的一人大小的七殺神碑上鮮明地七個字——天地天地神鬼魔佛仙,後面是個大大的殺字!上面則是誓約,兩家定好,半月之後,丐幫出兵八百,助大里按司攻打浦添按司,大里按司這才回去,卻是留下了大巫師!

    劉志恨也發明言,制軍仍由得王元一與魏英功,內政則盡數交由大巫師,卻是下定決心,將這個自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兄弟的一切價值榨個干乾淨淨。馬克白卻是萬萬想不到,劉于是竟是這般個人,算計人來真真是到了極致,他還自以為得了好處,有了一展拳腳之處,卻是不知,這里盡是丐幫子弟,說得上都是武林中人,如何是他能支使得動的,要是他只管政事還好插手軍事,立時便是不討好。

    定下了一切,劉志恨卻是要回中原了,一是他出來也有個把多月了,對于陸無雙她們實是放心不下,再有大理之事非常重要,他是怎麼也要去的。

    這邊廂,劉志恨叫來了魯小玲。

    兩人正是在劉志恨現在的屋里,只嚴春心立在一邊侍候。

    劉志恨一見魯小玲便道:“把衣服脫下來……”

    魯小玲大驚,心下一陣羞怒,道:“段大俠,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可要走了……”心道:“便是你武功高,也沒個這般欺負人的!”她雖感激劉志恨對她的回護,但是卻也沒到以身相報的地步,當下便是翻臉。

    劉志恨道:“你不動手?”他這一說,那邊嚴春心便是動了道:“王爺卻是好意,姑娘就從了吧!”他一出手,魯小玲身向後退,卻是背後一麻,那嚴春心速度實是以如鬼魅一般,他一身葵花秘簪的絕學,豈是小可!

    魯小玲心下一酸,幾欲哭了,嚴春心伸手寬下衣帶,便解開了她身上的外衣。

    劉志恨這才一彈指,一縷指風射至,魯小玲身子一松,才松了口氣,她方才一雙銀牙已然咬到舌根處,只待劉志恨撲上來,便嚼舌自盡,一心的剛烈,實是了得。

    誰知劉志恨卻是放過了她,魯小玲心道:“這莫不是和我開玩笑?便是玩笑,也沒得這般開的!”卻見劉志恨提起邊上備好的筆來,便是往她的衣服上畫。

    魯小玲道:“那是我的衣服……不是你的畫布!”

    劉志恨淡淡道:“閉嘴!”

    魯小玲知道自己奈何不得劉志恨,只得撅了嘴,瞧他畫得是什麼。

    “降龍十八掌……啊……這是……”魯小玲只驚得頭昏目眩!這是丐幫口口相傳的不傳之秘,天下間會得人不多,學齊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天地五絕北丐洪七公,一個是黃幫主的丈夫大俠郭靖,可是……這位段氏王爺是怎麼會的?他又會六脈神劍,又會這降龍十八掌?

    降龍十八掌威力雖大,但招式至簡,只是每一招無不是經過了前人的千錘百煉,實是博大精深,劉志恨還要加上自己的注解,好一會,這才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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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傳功授藝
      “這不是郭靖所修之降龍十八掌,他那是洪老幫主東一點西一點由得曆代幫主拾遺補缺得來的,與原來掌法已是不盡相同……”劉志恨寫完了才道:“這是從前一代丐幫幫主所遺下的正本,為我所得,不過說來,這門掌法實不為女子所得,蓋是由天份所定,我由其中做了修改,變得適合于你修練,一十八掌減為一十二掌,內功行法也有不同,威力說不得會大減,卻是也無奈之事,你要明白……不過日後黃幫主傳你打狗棒法,卻是你的機會,那門功夫專精用力技巧,算得上是一等的功夫,你要小心,知道麼?”

    魯小玲這才得了空道:“只是……這全是丐幫幫主才能修習的武藝,我怎麼可……難道……”她終于想到了點什麼,知道了一點玄機。

    劉志恨道:“丐幫積弱不是一日兩日,便是我注入再多的錢也只不過是一時之效罷了,時日無常,說不得便會打回原形,故而,需要一個年輕的幫主長時間地坐在丐幫幫主的位置上施行改革,黃幫主有夫君家室之累,根本無法克盡全力,丐幫每況愈下,她急在心里,本來你義父魯有腳是個人選,但是一來他實是年紀有些大了,二來他的武功也過于一般,三來資質更是平平,毫無出彩之處,便是將這些武功教之于他,也不能體會得多少,反而空寶于無用,便由我與黃幫主選定了你。你一來年輕,得我與黃幫主之助,定能于武功之上有所成就,便不是要你有多高的能耐,只不下于現今的黃幫主就行了,二來你也是魯長老的義女,得他之助,你能于汙衣派得大善緣,這里多為淨衣派,我留你在此,你當小心結納,不要因為你們兩派理念不同而起小執,需知,一切當以我建國之事為重,不怕你說我有私心,我明確告訴你,我之國興則丐幫興,我之國不得成則丐幫遲早還是得打回原形,你知道麼?”

    魯小玲這才知道劉志恨與黃蓉竟是早有了算計,這兩人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算無遺算,特別是劉志恨,黃蓉只能算一件事,劉志恨卻是什麼都能算到一處。

    她想了想,又道:“只是我的武功,又怎麼可能追得上黃幫主?”

    黃蓉雖在劉志恨的眼里算得上是武功平平,他若有心,當可于一招之間秒殺,非是武功原因,實是他修的便是殺人劍,只要他願意,出手便可決生死,現下他已經掌握了入微之境,真真是可說是出手無空回,殺黃蓉易爾。但對于魯小玲來說,黃蓉也是一個少有的一流人物,一根打狗棒,最是善于以弱克強,多少武功明明比她高的人卻是在她的棒下給打得個沒了脾氣,便是此理,是以,魯小玲這一點逍遙游的功夫自然是難望其項背了。

    劉志恨淡淡道:“這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與黃蓉黃幫主聯手造就你,你便是對自己沒信心,還不信我們嗎?這是對你的一個磨練,大事我們已然擺平,剩下的事便由你來做主了這是一件大功,你若是立下了,幫主之位也就水到渠成了,再無複疑,是以,這次我與黃幫主都會下明令,要他們聽你的,這是機會,你可要想清楚!”

    魯小玲這才明白,劉志恨與黃蓉的算計已經到了何等地步,兩人聯手,天下間確實是沒什麼是這兩人算計不到的,這一番下來,她的幫主之位便如板上釘釘一般,不可動搖了。這一番大大的事情一下子到了她的頭上,不禁讓她由心底生出怕意來道:“這麼大的事……我怕是不行的……”

    劉志恨道:“你怕什麼,別的不說,王元一將軍定會全力助你,陳簡二位長老也會由黃幫主和我的授意聽命于你,馬大全本就是你汙衣派的人,你還怕得什麼?便是魏英功,我也全叮囑他的,在這里,政事不決可問馬克白與陳簡二位長老,外事則由得王將軍和魏長老在,事實上,真正不讓我放心的,卻正好是你……”

    魯小玲撅嘴道:“我便說了我不行!”

    劉志恨道:“便是如此,才要磨練于人……其實一切也都不難,你只消做到八個字,便可萬事無慮。”

    魯小玲奇道:“是哪八個字?”

    劉志恨道:“便是——慈不掌兵,義不理財了。此次對土人開戰,必要大殺特殺,大奸特奸,你莫道我說得難聽,唯以血才可得強兵,才可鎮蠻族,我于此立國,人少勢威,不行霹靂手段,不得豎我神威,待得他們接受我們的管理,才好再行仁政,這是其一,有功重賞,有過重罰,不可說什麼仁義道德,那在我這全是狗屁,你要是給我唱錯了經,行什麼仁義,莫怪我廢你武功,尋處大山老林將你賣與野人為妻生子,便要你生死兩難,別怪我說話如此之重,非常時刻,我不容出一點亂子,流求島是我根本,不容有一點閃失,我知你心地仁善,給我全數滅了,你今後也算得上是一個居上位者了,不能有一絲同情惻隱之心,你可要明白!”

    這一番話,劉志恨用上了無相音罡,魯小玲心里打了個突,道:“知道了……”言語中,卻是覺得一片冰冷,正如劉志恨所言,她是個少有能知機的,個中關系她自然是知道,偏偏這一切卻是生生地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她也是個心高的人,得了這個機會,自是不肯輕易放過,成為丐幫第二個女幫主,這種想也不敢想的事卻偏偏就在她的眼前,雖說成為了幫主之後,她還是得聽黃蓉的,也要聽劉志恨的,這兩人一個名望高一個武功高,卻是不由得她不聽,但一旦得到了這兩人的支持,那還有什麼事是她魯小玲辦不成的呢?

    事實上,誰個沒有雄心,誰個沒有欲望?魯小玲原本平淡的心漸漸熱了起來。

    劉志恨道:“你說話怎麼一點信心也沒有?”

    魯小玲大聲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管好這里的!”

    劉志恨這才點點頭道:“這還不錯……對了,去叫一下魏英功!”

    魯小玲心中一動道:“要不要叫馬大全也一起來?”她知道劉志恨這樣一個個地叫人進來定是有個別好處,不然,他只消全數叫來就是了,斷斷沒有一個一個叫的道理,她和馬大全也是相知,這馬大全是汙衣派中魯有腳的心腹手下,最是得力,便想于此好教他也得一些好處。這等算計之事她平時是心知肚明卻不屑于之為的,但現在心態轉變,說不得一顆心思也活躍了起來。

    劉志恨點頭道:“也好,我知你心意,便去叫他們吧……”

    魯小玲心道:“真真是什麼也都瞞不過他……這人心思心機這般的重,怎麼能有這樣一身高明的武功?真是怪也。”

    不多時,魏英功與馬大全雙雙入得內里。

    劉志恨看了兩人一眼,忽然身動,一指點向二人,魏英功與馬大全雙雙後躍,卻是劉志恨又閃了身回去,才道:“你們進來時散了全身的功力,我知這是你們對我的尊敬,但卻教我不知你們武功的底蘊,故才出手逼出你們的行功法門。”頓了頓複又道:“不過你二人的武功實是太過于一般了。”

    魏英功與馬大全相視苦笑,兩人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了,只是在劉志恨的眼中卻是一般的緊了,魏英功道:“我等武藝,實是比不得王爺……”

    劉志恨道:“我方才傳了魯小玲一點武功,她便求我幫你們一下,也好是為她之臂助,我方才看了下,魏英功,你和身功法偏偏是外門硬功,不過你也算得上了是得了,竟是練得由外入內,這雖是你的本事,可你終是不得內家精義,也是你于壯年,一旦老去,必然百病從生,難過六十之數,你可明白?”

    魏英功道:“還請王爺指點!”

    劉志恨道:“我新近悟出了一套內功心法,名之為少陽神功,你除下衣服,我書之于上,可傳之于你,不過只傳你之一代,待得這門神功小成之後,你也就可娶妻生子了,不必擔心會壞了你的橫練功夫。”

    魏英功大喜過望,他一生兩大恨事,一是妻子為人所奪,一是武功不全,這下得了這門少陽神功,不但可以恢複武功,還可娶妻生子,如何不讓他喜出望外!當下除了衣服,由劉志恨書于他的外衣。這門內功是劉志恨參考九陰真經從中悟出陰極陽生,而創出的功法,實是上乘武學正宗,不下于天下任何武功!

    劉志恨教罷魏英功對馬大全道:“你之武功比魏英功還不堪,外功平平,內功一般,我便傳你高深的功夫你也學不了,也罷,你除下外衣,我與你一些奇招怪式,你回去苦練,不知你底細的人,便是武功高你一倍,你也可偷機取勝,只是這乃是小道,不可常用,你要且記,要是平日里就胡亂賣弄,莫怪我的招法不靈。”

    馬大全大喜道:“不敢不敢……”除下衣服獻之于上。

    劉志恨提筆寫下了護身三妙手,這是一門極巧的功夫,共為三招九式。第一招,赤手屠龍,可以奪腕;第二招,大千微塵,兩指輕彈,借力使力,可以使敵人兵器脫手而去;第三招,如磁引針,不論任何兵刃,伸兩指便可夾住刀尖。馬大全心下大喜,得物而去。

    不得片刻,那陳長發陳長老與那簡正明簡長老連袂而至,一入內便行拜倒道:“王爺何以厚薄至此?”

    劉志恨默然不語,好一會才道:“是不是馬大全?”

    陳長老道:“便是那厮,言得了王爺的好處,不然,我等如何知……”這卻是假話,馬大全再是傻,也不會這般宣揚,只是陳長老也不好說是自己等人派了人一直在這左右,看到的,那不是讓劉志恨下不來台嗎!劉志恨也是明白這一點,是以點出了馬大全,與這兩個長老下台之用,他用到淨衣派的地方實是要多過汙衣派,故而不得不安撫好這二人。

    劉志恨道:“你們想要什麼?”

    陳長老道:“便是知道王爺武功過人,我等淨衣一脈,苦無好手,久為汙衣派所欺,還請王爺指點一二,我等都是願入王爺新國之人,算得上是王爺的臣民,王爺可不好厚此薄彼!”

    簡長老道:“得王爺伸手,我淨衣派定為王爺馬首是瞻!”這話,分明就是投靠之意了。

    劉志恨等得也就是這句話,當下道:“罷了,我便助你一助……”說話間,卻是不用著人脫衣,而是從袖中取出了個小盒子,劉志恨道:“此中有一套砍腦袋劍法,于劍法中劍式中最狠、最霸道的一種,于你們挑選精良子弟修習,可為我日後的衛隊,一門驚神指法,是我為你們所備下,這門指法由宋國大內珍藏的穴道銅人圖解演化而來,非常難得,個中精要,足可使你淨衣派再上層樓!一套翻江六七式掌法,可于平常弟子研習……”頓了頓道:“我之用人,多為你淨衣一脈,你們要小心,不要負我厚望!”

    二長老得此大寶喜極過望,道:“我等一定為王爺效死!”

    雖江湖中人,卻可廣為利用,草莽之中,更多英豪,劉志恨深明此理,丐幫中汙衣派為黃蓉親信,他不好動手,唯這淨衣派,卻是入得他的法眼,關鍵時刻,才會只聽得他的調動,非是為此,他也不會下這麼大的功夫!

    嚴春心自旁道:“王爺好心機,好算計,一切都入王爺計中,這樣一來,王爺縱是久不在島上,這里的一切,也是為王爺所有,再無憂矣。”

    劉志恨道:“道是我想這樣麼?只是天下雖大,但有人便有是非,我既想過得好,又不想惹上是非,談和容易,想來想去,也就得了這條立下一個別人不敢來惹我之的是非,才可專心于我在武道上的修練,你師父米問心的確是個了不起的高手,如不是他年歲實是太大了,只消再年輕一百歲,我怕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嚴春心笑道:“他不識天數,自尋死路,縱是再高的武功,又有何用,不似王爺,身份尊崇,年青且不說了,便是武功也不下于他,怕怎的,奴才在王爺的身邊,越發的感覺到了王爺的前程遠大,跟著王爺,定是不會錯的……”

    劉志恨淡淡道:“我便是再能,也無法與蒙古爭雄……他們已經成長起來,氣勢正當其旺,我于此開國,也不過是想避開他們,入大理一事,也不知是對是錯……”

    嚴春心笑道:“我觀王爺非是那死守愚頑之輩,事有不遂,走了便是,我們已經立下此地之基,進可攻,退可守,那此北地蠻子陸上或可無敵,下水又當如何?這不正是王爺于此立國之意麼?便就在那大理占盡了好處,真個不行,走便是,那蒙古還能如何!”

    劉志恨心中暗歎,于大理,他也只能盡上一份心,真是事有不遂,他是必然會走的,縱是他的武功再高,也不是說可以敵擋那千軍萬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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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回歸中土
      平靜的碼頭上吹出淡淡的海風,帶出一種腥味。

    碼頭已經漆成了白漆,實是漂亮極了,一艘沙船正在海上,這是一艘兩千料的船,運力還算得不錯,再大的船便難尋了,劉志恨手上一共才有七條大船,十六艘小船。黃蓉這次來,不旦又帶了些許良多的內地工具牛馬,還有四百余新選出的丐兵!

    一行人前來送行,劉志恨卻是不樂,謂之左右道:“些許小事,就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大屋都起好了?邊牆都加固了?新安鎮還在動工,你們卻因為往來迎送這等小事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只留重要的人,余者盡回。”

    他現在威勢正足,誰個敢不停他的號令,士兵首先動了,全數回營,訓練的訓練,巡邏的巡邏。黃蓉暗暗道:“這便是了,他的確是比我全管理事物,平常這些小節我何曾放在心上?”只是劉志恨如此輕易地便控制了島上的力量,實是讓她有些不放心,想想還是再說,這劉志恨現下武功大進,只得以人際關系舊時交情打動他了,怎也不可和他為了些小事鬧翻。

    待到一切吩咐完畢,一行上這才上了船。

    劉志恨松了口氣,唯一讓他覺得不快的是身後一直跟著那六個老僧,這六人武功還真是不錯,便是他有心想甩開來,也不是一件省心的事。

    船夫揚起了長帆,大船開動了。

    劉志恨忽道:“可惡,為什麼用大船!這大船運些鹿皮回去,豈不是好,小船不就行了麼!”

    黃蓉歎道:“凡事太過就不好了……對了,志恨哥哥,你是要去襄陽還是直去大理?”

    劉志恨道:“我還是回古墓一趟……這些天有莫愁的消息了麼?”

    黃蓉搖頭道:“不知道……自從上次她襲擊陸家莊後,便失去了消息……本來聽聞她到了終南山……但是又回去了……是了,志恨哥哥,她知不知你就是劉志恨?”

    劉志恨一怔,才道:“是了,定是她見了我,本來她一定是想到我就是劉志恨的,但她見我使了……六脈神劍,以為不是我,又因我的武功高強,不敢得罪,是以又悄悄的走了……我真是該死,偏偏就沒想到這一節……”

    法明道:“南無魔的豆腐,便是了,王爺還是早日回朝,一整朝綱,定下名份,再傳于天下,天下人知道了王爺的身份,王妃也定然會知道,這樣一來,王爺與王妃便能相會了!”

    這個法明,得了機會便勸劉志恨回轉大理,劉志恨也是大為動心,只是他卻是知道,這絕不是一件易事,非得再等上一點,至少也要回古墓看看無雙她們,定下身後大計,才能全心投入奪權之戰,想高氏一百多年的根基,豈是易與的,這一番下來,縱是他大開殺戒,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殺得完的!好在目前他身邊有了嚴春心,這人武功機智均屬上乘,可為他之臂助,不然,非得費上一番功夫!

    忽船上一人道:“好熱的天,也不下場雨!”

    邊上一個船夫笑罵道:“把你一個癡!在這海上,我們最怕的便是雨,一來便是暴雨傾盆,說不得就要天翻地覆,舟毀人亡,盡說這無知的話!”

    劉志恨卻是笑了,道:“要雨何難,便是一場小雨,送你便是!”他說著話,忽然一抄手,人已經從邊是掠起一支竹篙,雙足發力,人竟是飛出大船,只見他踏著碧波蹈步于海中,竹篙伸出,于海中一劃,先天功順著這支竹篙激發出去,瞬間激起大浪,一高便是數丈,劉志恨繞海疾奔,只片刻間就跑得了一圈,將竹篙于海面上一砸,借這一擊之力,如大雁般飄回船中。這一手功夫對內力輕功無不是要求到了極點,便是控制這水激起的高度,便是難上加難之事,常人可于海中蹈步,也可激起這丈多高的大浪,但如劉志恨這般的,卻是沒得幾個。

    海水如雨般撒下,一眾船夫先是一驚,後而盡數跪倒,口稱:“神仙爺爺……”

    劉志恨也不張揚,只是淡淡一笑。

    黃蓉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劉志恨今時今日的武功修為。她腦中一轉,盈盈笑道:“志恨哥哥,你去那古墓之後,便來襄陽是不是?”

    劉志恨道:“正是,既然是去大理,說不得,也要與義兄打個招呼……只怕他又是要怪我任意胡為了……”他說得是自己冒充大理段氏之人的事,以郭靖的性子,便是不會主動揭破于他,也是要說教一番的,他自楊康死後,深感自己對其教化的不夠,對于這個一向任意行事,出手殺人一點忌意也沒有的劉志恨總是恨不能多多勸解一番,好導他向善,卻是怎生能夠!

    那法明卻是誤會了,道:“這是我大理段家之事,郭大俠義守襄陽也是讓人敬仰的,但想管到我大理之事……嘿嘿,卻是未必能夠……便是宣宗功極皇在,也是無用!”這法明乃是英宗亨天皇帝段智廉的親弟弟,他眼見著哥哥登入帝位後郁郁而終,一怒之下便出了家,由于他早有功底在身,天龍寺便對他大力培養,是以,他雖不是六僧中武功最高也不是年齡最大,但這六僧中俱是以他為首,他一生的心願,便是鏟除高氏,還政于段氏,只是六脈神劍的劍譜已然于段譽手中失毀,天下能知六脈神劍者只有天龍寺中一些老僧,所留下的功本也不敢說便是原樣,說到真真的原樣功夫,還得著落在憲宗宣仁皇帝的手上,但這位皇帝出了名的迂腐,心善得真真是個佛也要遜色,竟然覺得這門功夫太過于霸道,有失天合,真個是莫名其妙,竟是不想再傳了下去。

    憲宗宣仁皇帝出家後,子孫紛斗,有的死了,有的出家了,還有的便是流落到了外面,甚至有改名換姓者。憲宗宣仁皇帝死了之後,這門六脈神劍便真真失了真傳,這六僧于天龍寺中練的,雖也名六脈神劍,卻是為了催出劍氣,各自做了修改,一人使還可,但想有人能一人合成這六劍,卻是休想。

    法明原本失了信念,只欲坐等枯死。誰知,便是在這個時候,江湖上傳來了消息,有人在全真教中使用了無形劍氣!這天下間能用無形劍氣的少之又少,需知,指力是指力,劍氣是劍氣,如六脈神劍般者真真是聊聊無幾,法明立刻遣了門下弟子前去打探,那弟子還沒回來,不多久,又有人言,有段氏者于大宋臨安京城中出無形劍氣殺傷人命,尤其可惡是,竟然還對一個孩子下手,這孩子偏偏又是當今理宗皇帝的女人,瑞國公主,雖是沒殺了,卻是一番痛打,真真是無法無天。

    段氏族人立刻判斷出,這定是流落在外的段氏子弟學得了六脈神劍,否則,如何能有這等威力?想來定是憲宗宣仁皇帝出家前不知怎麼的,把這門功夫傳給了他其中的一個兒子,也有可能是那個兒子不知用什麼手段從憲宗宣仁皇帝這里偷學了,但無論如何,這門神功還是有流傳了下來。

    這個消息讓法明大喜過望,他還記得憲宗宣仁皇帝正是憑著這門絕頂地功夫逼得高氏還政于他中宗文安皇帝,如今,得了這門功夫,不是又可以奪回段氏皇權了嗎?天幸高氏這些年來倒行逆施,得罪之人非在少數,人心所向,非是沒有機會,法明利用特殊手段終于從宮中得到了道隆帝的秘旨,又利用高隆政帶來的機會前來尋劉志恨,終是教他尋到了。雖然這其中有一定的破綻,但法明複國心切,便是劉志恨說自己是假的,他也是不信的,便如一個快溺死之人,便是手上抓的是塊爛木頭,也是不會輕易撒手的。

    黃蓉苦笑,心道:“這下好了,當真是弄假成真了,想不到世上還有這等事,莫名其妙地就弄來了個王爺當了,那李莫愁姑娘現在也是不知,若是有人告訴她,她已經是王妃娘娘了,也不知她該是何等反應,造化之妙,便是如此了。”想到這兒,她越發地不肯輕易放過劉志恨,這人現在已經成了塊金菩薩,不多刮下些金粉來,實是對不住自己。當下道:“志恨哥哥,我有一事想要求你,也不知答應還是答應……”

    劉志恨笑道:“你這樣說我橫豎不是都得答應了嗎?”

    黃蓉道:“卻讓哥哥見笑了,上次于桃花島一唔,哥哥也是見了小女……”

    劉志恨道:“你那女兒真個是個寶,一顆小腦袋盡是些胡思亂想,她又怎麼了?”

    黃蓉聽到這兒臉上不禁發燙,心道:“要不是劉志恨這小子幫忙,說不得我真會依了爹爹從了他……哎呀!作死了,盡想這些!”忙把心神一收道:“我這個女兒,天生不聽得人管,靖哥哥身為她的爹爹,這個女兒也不過是有些怕他,卻是不聽他的,我從中也是無力,卻是我夫妻的錯,小妹今見到這丫頭對哥哥還是很服氣的,想著便讓她入了你的門下,由你收她為徒,也好代我夫婦二人行管教之權,我雖是出自桃花島,卻已為人婦,靖哥哥也不是開宗立派的人,卻是哥哥已經收有一徒,正好再收下小女,豈不是好?”

    劉志恨心道:“真真是好算計!”只是這拒絕的話他還真是不好說出口,黃蓉也是人精,一番話下來把劉志恨的路堵得死死的,實就是逼他收下郭芙。

    終于,劉志恨道:“我已經收下了一個徒兒,非是不想收你的女兒……只是我這次去大理,也不知道要忙上幾許,怕是再無時間來教導令愛,兄妹一場,我怎麼能誤了你的千金?”

    黃蓉千般算計如何肯去落空?當下道:“這個無妨,哥哥自去大理辦哥哥的事,便先收下小女做個記名的徒弟,待你事完之後再來指點小女也是無妨,都是一家人,便是哥哥真的沒了時間,妹妹也不會怪哥哥,只算得這孩子命不好了……”

    劉志恨歎了口氣,道:“那就這樣吧!”心道:“還是中了她的算計……是了,我得小心……這次之後,盡可能少去襄陽,得了大理王位之後我便回轉流求,總之她的女兒到哪兒,我便逃到另一邊,不與她相見就是了,反正我只要皮厚,還怕怎的,想算計我,也未必就那麼容易。”當下,兩個精于算計的人一齊發出了會心的笑。

    忽爾一聲炮響,一艘五帆大船出現了,向這艘船鳴炮,旗語下來,卻是要他們停船。

    船老大道:“這是大宋軍的海船……雖是比我們的大,但卻也比我們快,還是停得好……”

    劉志恨點頭道:“便就停吧!”說罷對嚴春心道:“劍!”嚴春心立時把劍奉上。劉志恨當即提劍在手。

    黃蓉勸道:“何苦多這番事,使上些銀錢就是了……”

    劉志恨淡淡掃了她一眼道:“那是我的錢,你丐幫有錢嗎?”

    黃蓉吃了這一滯,氣得沒說出話來,一時間竟是用上了小兒女姿態,只將足一跺,轉過了身去,不再理他。她不理劉志恨,劉志恨又如何會理她?

    只待得那船近了,幾個士兵跳了上船道:“檢查……船上什麼貨,有沒有巿泊司的條令?”

    另一個士兵忽然看到黃蓉,回頭叫道:“將軍……這……這……這船上有美女!”

    那船上跳過一個雄壯赤身的軍漢,只系了條紅襖巾于頸上,笑道:“真是個美娘們……兄弟們都有福了……哈哈哈哈……”

    黃蓉可是氣壞了,她的身邊沒幾個得力的手下,但卻都是忠心的家伙,一個個都亮出了各自的兵刃,一個還取出了蛇袋。

    那軍漢大笑道:“妙極妙極,卻是艘賊船!兄弟們,人殺了,女的留下,船開走……等等……那個兔相公可莫殺了,哈哈哈哈……”說得,卻是嚴春心。

    話猶未落,只聽那戴著個面具的人道:“這個軍官留下,余者全殺了!”

    那軍漢一怔,忽然醒悟道:“天!是那個大賊!快走!”卻是認出了劉志恨,這個劉志恨是內庭供奉捉拿的,內庭供奉對付的人能是簡單的?那一個個都是能飛天遁地的大人物,他雖是個軍官,卻如何是這等窮凶極惡的巨寇的對手,忙想著走。

    卻聽嚴春心嬌笑道:“遲拉!”說話間,一陣香風激過,只三兩下,就見他那船上的士兵如下鍋待煮地蘿蔔一樣紛紛落水,已上得船的士兵大燥,提刀向劉志恨撲來,他們也是常年于海上的,大宋終其一朝,只強了個海軍,這些海上士兵,懼都是健卒,凶悍的緊,見了情形,就想著拿下劉志恨這個大頭,也好震服那個凶人,只是他們不知,劉志恨才是真個凶的人!

    卻在此時,幾道劍氣縱橫,六個老僧一發地出手,劍氣之下,只消片刻,就將這一干士兵殺得個干乾淨淨。

    那軍官大叫道:“妖法!妖法!”

    劉志恨回頭道:“出家人講慈悲,幾位大師怎麼不講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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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回程遇阻
      (不要以為米問心就書中真正的第一高手,他到底年紀大了,像他這種年紀太大的人,雖然一身內力了得,但時間無情,他的多半功力都要用來維持自身,和劉志恨一戰只能發揮出十之五六,甚至還不到一半,之所以說他是第一高手,一方面是這個老貨的年紀太大了,另一方面僅從內力而言,他的確是最大最多的。)

    法明道:“出家人遇到惡人,有時,說不得也要顯示霹靂手段,方才顯我佛之慈悲心腸!”

    劉志恨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這和尚的這種不迂腐的態度卻是為劉志恨所激賞,讓他不住點頭,那法明見了,心下大喜,知道此舉和了劉志恨的心意,頓時放開心來,他雖身著佛衣,卻是已然燃起了一顆殺心。

    過得片刻,嚴春心從對面船中出來,還帶出了四名女子,道:“王爺,這里的女子怎麼辦?”

    劉志恨瞄了一眼待要一發殺了,忽聽得那女子:“#¥%#¥%!#¥%·”一通話,劉志恨眼都綠了,忽然一動,人已是到了那軍官漢子的身前,那軍官漢子嚇了一跳,忙跪倒道:“求求你,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我上有八十……”話猶未落,人已被劉志恨提了起來道:“這些倭人女子是怎麼來的?”

    那軍官漢子急急道:“現在倭國是由一個小孩子當什麼王的,他們那兒時局不穩(指鐮倉幕府內部的爭斗),皇帝換來換去的,有很多土著倭人想到我大宋來……兄弟們……嘿嘿……”

    劉志恨微微一笑,道:“好,便是這句話你得不死了……對了,你叫什麼?”

    那軍官道:“小的人笨,原來叫張大膽,在海里擊殺過鯊魚,不過上峰說了,這叫傻大膽,沒用,要我多學點字,好聰明點,我就改了個名字,現在叫張一謀了。”

    劉志恨頓覺得這名字耳熟,只是這事他也習之以為常了,當下拋之腦後,對嚴春心道:“那幾個女的,都殺了吧!”

    黃蓉道:“志恨哥哥,她們無辜,你殺她們做什麼?”

    劉志恨道:“便是聽她們說話便厭得很,殺了省心……”

    那邊張一謀暗道:“可惜了……”這幾個倭女要曲便曲,要彎便彎,聽話順從地仿佛似條狗一般,張一謀得了好,自然有點舍不得。

    劉志恨對黃蓉道:“這個人且留著,我有大用,先讓他到你那兒住幾天,得了空,讓他招些會水的手下,由他管著,人不要多,二百足矣……這事你能辦麼?”

    黃蓉道:“行是行……”

    劉志恨卻是不采她了對張一謀道:“我每月與你一百兩銀子,夠用得麼?”

    大宋軍中,便是禁軍,油水最足,月錢也不過五貫,加上上方的克扣,到手的有二三貫便是不錯了,軍官也不過是多上一點,便是張一謀也不過才二十貫錢不到,這一回,劉志恨一開口就許了一百貫的錢,直如天上掉下來的一般,真真是叫他喜壞了,卟嗵一聲爬在了地上道:“小人……願為大老爺效死!”

    嚴春心回來道:“不長眼的東西,這位是王爺……”

    劉志恨淡淡道:“我之身份你就不要想了,聽我的話,便是每月五百貫錢也不是難事……蓉妹,一個月後他如老實就再給他一百貫錢……”

    黃蓉心道:“便是你的錢,你隨意就是……”口道:“這是自然。”

    張一謀欣喜若狂,心道:“當真是丕極泰來,合著是我轉運了?”

    劉志恨又道:“對了,你家中可是還有妻兒?”

    張一謀是有個妻兒,但現下前程要緊,當下道:“沒有,卑職一個親人也沒有!”生怕劉志恨尋了話頭讓他離開,說不得還會改變心意殺了他。劉志恨卻是點了下頭便不再過問。

    黃蓉點出幾個會操船的,駕著這艘新得的船,回流求去了,這艘軍船一旦出現在港口,真是使多少錢都是場大麻煩。

    快到泉州了,黃蓉道:“志恨哥哥,現在這里已經是大宋的治下,你這樣還戴著個面具,終是不妥,不如拿下來,還以本來面目,如何?”

    劉志恨道:“不好,現在仍未是時機,既然朝庭知道我在流求島國,則必然知道我終會回大陸,如何不會在陸上設下防防備?你與義兄身份重要,不可因我而失了大事,這點距離也是無防,我飛過去尋一處登岸就是!”

    此時距碼頭怕不有百丈,便是天下間最高明的輕功也不過是一躍起二十余丈到頂,還要借風借力,尋常人躍出百丈真是神仙笑談,便是大理六僧也是露出了不信之色,劉志恨卻是心明如水,他現在少有地達到了入微之境,平常做不出的事,現下卻是已然有了辦法,雖說是百丈,又有何難?

    這便如一群人面對一條河,河是河河是不變的,人卻非是同人,有的人會水,有的人不會水,那會水的便如那境界高一層的,游著便過去了,那不會水的也是人卻是游不得過,道理簡單,就是如此,只在于是否會水罷了,劉志恨便是那個會水的。

    黃蓉當下笑道:“要是哥哥真能渡過這長遠,妹子就真的服了哥哥。”

    劉志恨笑道:“便是要教你真服!”回頭對法明六僧道:“本王答應下來的事必不反悔,一月之後,我會到襄陽,那時,便是我們往大理之時,六位還請往襄陽一行,不用怕,有黃幫主在此,我是不會跑的。”

    六名老僧得了劉志恨自任“本王”一詞,便知事情已然定下,他們也不好過份相逼,便應允道:“如此,我師兄六人,便于襄陽恭候王爺大駕!”

    劉志恨點點頭對嚴春心道:“你要小心一些,把皇宮中的事辦上一辦,然後躲到襄陽,等與我會合,沒問題吧!”

    嚴春心道:“奴才一定辦好,請王爺放心。”

    劉志恨點頭道:“如此甚好,我便去了!”最後一個“去了”出口,他一掌擊出,于船邊拍下一塊木片,雙足發力,人已然躍出六七丈遠,只見他雙臂張開,便真如大鳥一般。飄飄蕩蕩。

    這門功夫郭靖也是十分精熟,黃蓉自然知道,只是郭靖一身的功夫均在這雙掌之上,于這輕功一道,雖是他內功高,真氣足,但若是說像劉志恨這般如飛一般卻是不能,想劉志恨于北地被天下武林追殺,這生死之下練出的輕功豈是了得?眨眼,劉志恨已經飛出近二十丈,眼看著要落下了來,眾人正正待驚呼,卻是見劉志恨身子倒擰,整個地翻了過來,向前一下子又沖出了十多丈,這正是拉巴里炸劉志恨時劉志恨于危難中悟出的輕身功法,燕子大飛翻!

    不多一會,他又翻了一次,卻是只得十丈多點了,但便是如此,他已然飛出了六十多丈遠,這便拋下手中木片于海上,伸足點去,得了緩力,劉志恨于此時步入至入微狀態,全心于足上發力,人如沖天穿云箭般再度飛起。

    黃蓉眼見著劉志恨這般飛走。一眾人等全驚得面容失色,便是嚴春心,也沒見過人能有這般的輕功,這還是輕功嗎?直與飛差不多了。

    一步踏足岸上,劉志恨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他終還是個人,這般運氣雖是了得,卻也頗費了他一番真功。緩了好一會,他才繼而上路。

    劉志恨也沒收起他的面具,對于他來說,這正好是一個機會,想來總是會有一些不開眼的笨蛋來找他的麻煩,這也就正好可以用那些人來祭劍了,他武功大進之余,自然是想多殺幾個人來證明一下,只是也不好隨便殺人,便用上了這個辦法。

    行了兩日,他的包里又多了一大堆金珠玉寶,便是他看上了不順眼的人,提劍進去,只兩三下就將一眾凶人殺個乾淨,本來他一向是小心從事,但得了武功大進的便宜,行事也囂張起來了,大白日的便行出手,一出手就是殺人奪財帶放火,這的確是一種很方便的法子,現在他的身後已經跟上了十多人了,這些人知道劉志恨的武功高強,也不敢相逼,只是吊著他,跟著他,但劉志恨知道,他們定然還是有後手隨上,卻是暗合了他的心意。

    其實說來劉志恨並不是一個如此濫殺的人,只是人的心境會隨著他的自身變化和時間而改變。正如一個人,他對于殺和他一樣的人,的確是很難接受,但是當他有了別人沒有的能力與力量,當他站在了力量的頂峰,很難免的,他不會再把自己和其它人放在一起了,從而下意識地不把別人當人,武林中不乏這樣的凶惡強人,便是此理,除了能入得自己法眼的,余者俱是螻蟻一般的生靈,無不可殺者。想劉志恨由最初殺人到後來殺得麻木了,這般時候,又如何再要他對人如人呢?不入眼中,便是螻蟻,說來無情,便于劉志恨本人來看,卻是理所當然得緊了,便如吃飯一般。

    行到一座青石崗,劉志恨頓了下,他明顯感到有高人的出現了,這人武功非常之高,只憑氣息,遠遠地吊著他,卻是連面也不露,劉志恨腦中一想,便覺出這定是極西之地天竺國阿旋恒寺中的功法,這門功法極其枯苦,門下功夫全是苦修,卻是可得長生,往往一人活到一百余也不足為奇,劉志恨為藏密四大法王追殺之下逃到了天竺,又是一通濫殺,這才激出了這座鮮有人知的千古寺院。

    他也是不懼,徑直上得山崗來。

    崗上旗子微新,是有一座小店,販些肉食茶酒,往來有腳夫客商,說不得便會在這兒歇上一歇,生意還是說得過去,店名三山崗。

    劉志恨到了店內,里中六七人,其中一人正自睡去,想是醉了。

    一個一身簇藍布裙的十八九歲的少女端著盤子往來不斷,許是這個姑娘漂亮,皮白肉滑,一眾酒客不由自主地加叫著酒菜,也不叫足,只是時不時地讓她出來送上酒水新菜,出言調笑一番。長櫃的一身舊綿布衣,還有一個補丁,想來很是儉樸,正在一邊算帳。

    劉志恨一來,那簇藍布裙的少女便過來甜笑道:“這位大爺,可是要點什麼?我們這里的酒水不錯,遠近聞名哩。”她聲音又清又甜,讓人聽了說不出的受用。

    劉志恨卻是盯著這簇藍布裙少女的腳看,那是一雙粉色緞鞋,上面繡著一對蝴蝶,襯于白羅襪之下,甚是奪目。

    簇藍布裙少女微微惱了,手上一扯,提上的布裙下來,遮住了雙足,道:“你這客官好生無禮,不點酒菜,卻來瞧奴家的腳……”

    邊上一個光著上身的粗豪酒漢笑道:“小娘子,他定是瞧上了你的腳了,你且將鞋除下,與他做了杯子,保你這酒是要大賣哩!”

    他這渾話一說,邊上一瘦客笑道:“胡三,你這般說,定是你動了人家小娘子小腳的意思,是也不是?你可莫騙我,我便瞧見,你比那位……咦?這位爺也是奇怪,還戴著面具……”

    劉志恨頓了頓道:“半斤酒……不三斤,再來五斤牛肉……”

    簇藍布裙少女奇道:“這許多?你吃得完麼?”

    那胡三大聲道:“他多半是不想走了,藍老爹,便與你做個上門女婿,如何?哈哈哈哈。”這人許是個常客,故而語出放肆且無忌憚。

    那掌櫃藍老爹抬起頭,卻止是一笑,不敢答話。

    簇藍布裙少女道:“便看你吃得完不!”說罷去了,不多會,便端著大盤出來,劉志恨冷冷打量在眼中,卻是一陣好笑。

    簇藍布裙少女替劉志恨倒上了一碗酒,立在一旁,只瞧他。

    劉志恨道:“你這樣瞧著我,叫我怎麼喝?”

    簇藍布裙少女臉上一紅,道:“希罕麼?哼!”轉身負氣走了。

    胡三突然痛哭起來。那瘦子道:“咦?胡三哥,這是玩得哪一出啊?你家婆娘死了都三年了,這時才哭?不嫌遲了麼?卻來滴這狗尿!”

    胡三大嚎道:“趙五九,你不是我朋友……我告訴你……你不夠意思,你,你,你,我交錯你這個朋友了……”

    另一人道:“胡三哥你莫生氣,老趙不是東西,咱們喝酒,理他做甚!”

    胡三卻是道:“你馬二虎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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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07:01:3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七章:自不量力
      那個漢子頓時惱了,道:“趙五九,咱別理這厮了,沒點貓尿就上頭,走,咱們邊上吃去。”

    趙五九道:“這是何必,你還不知道他這德性,待了酒醒屁事不知……要不,吃咱哥兩先給他臉上尿上一泡?”

    那胡三忽然暴喝道:“都不是好人……”頭一栽,卻是不事不知。

    那藍老爹歎氣搖頭道:“又是一個醉的。”

    簇藍布裙少女走到藍老爹身邊道:“這不是好?正說明我們這兒的酒好……”

    馬二虎道:“好是好……便是這錢……”

    簇藍布裙少女柳眉一豎道:“這錢怎麼了?嫌多麼?我們這可是幸苦錢!你上哪兒還能找到我們這般便宜的酒去?”

    馬二虎道:“妹子說的是……妹子說得是……這不是我們沒錢麼,最近生意不好……唉!手頭沒錢了!”

    簇藍布裙少女笑道:“你們最近不是接了筆大買賣了麼?做成之後還怕沒錢?”

    趙五九道:“小藍妹子許是不知,這次的買賣,不好做……不好做呀……”

    簇藍布裙少女忽然“啊呀”了一聲。卻是那馬二虎這時扯下了褲子,露出了那話兒來(不會不知道吧?)趙五九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馬二虎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你說我做什麼?”說著“滋溜”聲不絕,一泡老大的尿淋了胡三一頭一臉。趙五九苦道:“又是個喝多的……這酒是好……便是這後勁太大,不知何時便要讓頭!”那胡三得了一臉的尿,也不動,只將手在臉上一抹,咕囔著道:“好酒……再來……”舌頭一卷,竟是將臉上的尿也掃入了口中,好不惡心。

    簇藍布裙少女卻是咦了一聲,小步子動了起來,兩三下來到了劉志恨的身邊,道:“這位客官,你點了這些,怎麼不吃呢?若是怕酒烈,也該吃口肉呀!”

    劉志恨歎息道:“我也想吃,只是我吃不了這肉里的五步斷腸散,也喝不了酒里的神仙三步倒!”

    簇藍布裙少女奇道:“客官,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藍老爹道:“傻丫頭,他是說我們的酒肉里有毒!”

    簇藍布裙少女立時怒了,道:“竟然說我們是開黑店的,也罷,不收你的錢,快快滾吧!”

    劉志恨卻是笑了,道:“老賊禿,你終于現面了?”

    眾人這才一驚,只見不知何時,青石崗上多了一個老僧,這人雖是個老僧,但一張五官卻分明是張娃娃臉,一身破敗的僧衣,卻很是乾淨,人立在那兒,卻是一股檀香味散發出來。他一手持一只金缽,一手掩于袖中,只是那袖子,卻是高高鼓起的。

    老僧口念:“往生如來,想不到,一別三年,施主武功修為又是更上了層樓,只是殺心卻還是這般地重,非是如此,小僧也不會來此現身。”

    劉志恨道:“你既然跟著我,怎麼不敢和我交手麼?”

    老僧苦笑道:“藥麼玄再是自大,也不敢于一人與銅先生交手,本想著等來我師兄師弟三人聯手,卻是不能,也罷,許是小僧命里有此一劫,便于此往歸極樂又當如何!”

    簇藍布裙少女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是一點也聽不懂的……”

    藥麼玄搖搖頭道:“多說無用,慢說你們是為銅先生而來,便是不是,你道他會為你這幾句話放過你們麼?你既然知道他武功高強,便就不該來,既然來了,還想他放過你們麼?”

    劉志恨卻是笑道:“大和尚說得不錯,敢打我的主意,說不得一個個都要去給我死了,這里的每一個也都休想活命!”

    藍老爹道:“小蝶,快快回來!”

    劉志恨笑道:“這小丫頭敢打我的主意,事敗後還想賣弄小聰明想從我手下逃掉,你放心,不最後一個殺她,怎麼對得起她這一顆七巧玲瓏心?便是要她瞧著你們一個個死在你們的面前,不然,連你們這等阿貓阿狗的也惹到我的頭上,我還有面目活下去麼?”

    藍小蝶飛身後退,手中多了對雙斬刀,這雙刀一直放下她那寬大的布裙之下,手一翻,便得抄了上來。藍老爹也從櫃後躍了出來,手上拿的卻是那副鐵算盤,這要是練得好了,專門鎖拿劍,可說得上是劍的克星,但不知這副算盤,能否是劉志恨手中干戚劍的對手。

    那趙五九也抽出了身,從懷里摸出了一對判官筆,馬二虎也從桌下亮出了一把鋼刀。那胡三忽然跳起來“嘭”地便是給了馬二虎一拳道:“叫你小子在我臉上撒尿!”手一抽,他腰上竟是有一柄精光四射的軟劍,這口劍一出,光茫四射,一看就是一柄鋒利得不能再鋒利的寶劍,劍身漾出一汪紫色光暈。

    劉志恨看得眼睛發光,不由道:“我的了……”

    另一邊兩個男子也站了起來,這兩人一直少言寡語,便出手一至,一並抽出了腰間長劍,他二人雖是武林中人,但于方才一直都是保持低調,是以並不惹人注目。

    只有一個黑衣人仍是默默趴在桌角,一動不動,但誰都可看出,他的手已然搭上了身下的劍柄。

    藍老爹冷笑一聲道:“銅先生,不可否認,您的確是武功高強,但自古俠以武范禁,你持著武功了得傷了當今瑞國公主,說不得,得請你走一趟了,你縱是武功再高,我們人這麼多,也留得下你!”說話間,從店內的內里陸續奔出五六人,個個身強力壯,手舞大刀長槍。又一陣腳步聲,一隊二十多人的壯丁從後奔出,個個身背長弓又紅勁弩。

    馬二虎哈哈大笑道:“銅面皮,你也別再賣弄了,這里的爺們一人一口吐沫也淹了你,還是放下兵刃,叫兩聲馬大爺我認輸了,我們就不殺你,只將你交到官府手中,說不得還可留下你這一條賤命!”

    藥麼玄歎道:“往生如來……極樂往生……”

    劉志恨也笑了下道:“罷了,竟是叫這等小人小瞧了,”他頓了一下道:“誰殺了他我可留下他一條活路,不然這里再無生者矣!”

    馬二虎道:“放你的狗臭屁,要殺爺爺,看這里的弟兄們答不答應!”

    他這話一說,那些弓弩漢子立時支弓拉箭,二十張強弓硬弩一並對向了劉志恨。

    卻在這時,一人道:“我來殺你!”

    紫光一閃,胡三飛步退了開去。

    趙五九又驚又怒道:“胡老三……你……你……”這胡三向來與馬二虎交好,兩人平素也開些玩笑,似這等于人面上撒尿也不是什麼真個的大不了的事,他實是想不出胡三何必于這個功夫下此殺手!

    馬二虎道:“你……這是……為……”後面“什麼”兩字卻是再也說不出了,只見他頭自頸中多了條紅線,順著這條紅線,他的大好頭顱從頸上滑了下來,咕嘟一聲掉到了地上,還轉了兩個圈去,一雙眼睛死死睜著,怎麼都不信竟是胡三殺得他。

    胡三這才道:“這事不能怪我……我也是不久才知道的……我有一個行商的朋友,對我言道,銅先生于北地殺人無數,便是蒙古軍隊也奈何他不得,我胡三會得兩手功夫,也不過是個尋常的人物,湊巧得了這口紫薇劍,于江湖中也算得上是有了點名氣,卻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我應你等兄弟之邀來了這里,也算得上是盡了朋友之義,要我送死,卻是休想!”

    這個胡三,早年是個商人,也有家私,只是一個不好,失了家財,便行走于武林,他富有時得了些粗淺的拳腳,到了江湖上又屢有奇遇。東拼西湊之下也得了一身的功夫,論到武功比之趙五九與馬二虎還高明,只是他商人出身,平素行事越發的小心,卻是讓他與很多武林中人得了善緣。一次巧合下,更是得了一口削鐵如泥的好劍,人稱快馬劍客,便是他素來好馬,總是一匹快驥。

    他得了兄弟相約擊殺得罪于天的劉志恨,初時他並不知情,只是沖著五千兩的賞格這才動心同意。到得後來,一個行商友人與他相遇,兩相一談,那商人大驚,忙將這銅先生于北地之事說了一遍,他說得雖粗,卻也是嚇了胡三一跳,他向來最有自知之明,只一想,便是知道這銅先生的可怕,悔意大生,只是往日情面下,卻是不好開口,當下跟著來了,心中卻是想:“說不得了,一經動手我便跑!”

    一見劉志恨,胡三又是一陣的後悔,越發的後悔,他直覺最靈,已然感到不妥,原想著裝醉好開溜,卻是讓馬二虎淋了他一次,心下更是發狠!得了劉志恨的話後,他惡從心頭起,心向膽邊伸,一出手,就將馬二虎殺了。

    趙五九怒道:“你這貪生怕死的狗賊,我殺了你!”他人一躍,跳將起來,一對判官筆一招“雙雞啄鳳”照胡三的太陽穴打去,胡三冷笑道:“老趙,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麼?就你那兩下子也好在我這兒賣弄?也沒皮臉的!”長劍一揚,一招“長虹經天”便電射而出,趙五九知他劍利,不好與之爭一時之鋒,閃身讓開。那胡三卻是知道自己今日殺了兄弟馬二虎,這趙五九若是出去之後將自己所為說了出去,少不得便要人人喊打,那時自己的日子就難過了,當是留不得,一念至此,長劍連綿,一招“云山霧繞”便跟了上去。

    藍小蝶幾欲哭道:“這是怎麼回事,還沒動手,自己人卻是打了起來!”

    藍老爹道:“由他,收拾了這個妖人,再為馬二俠報仇!”

    藥麼玄知道劉志恨動手在即道:“若是小僧自絕于此,先生可否放過這些無知之人?”

    劉志恨倒是動了心,騙他道:“你立時自盡,我一定放了他們……”

    藥麼玄搖頭道:“先生所言非真,殺氣不減,殺心不斷,分明就是在騙小僧。”

    劉志恨抽出劍來道:“你個傻B,就是騙你,我這一生,最恨和尚,見到惹事的和尚,說不得,全數殺了!”

    藍老爹道:“放箭!”

    “咻咻咻……”羽箭如飛,直向劉志恨撲來。

    劉志恨看也不看,于頃刻之間步入微之境,往來之箭立時慢了下來,他只將手一抄,一把箭以在他手中,另一排箭射到,藥麼玄飛撲過來,手上大缽高舉砸下。

    劉志恨忽然大喝一聲,身上發出白色氣罡,身子滴溜溜一旋,那第二波箭已然轉向了藥麼玄,他自己手上一揚,手中的箭支便如飛鳥回林認得巢穴一般,只聽入肉聲不斷,一個個帶弓弩的漢子發出連聲慘叫,竟是無一幸免。

    藥麼玄大喝一聲,道:“空樂!”藏于袖中的大手伸出,正是一招大手印。勁風之下,這些箭支如枯枝一般噗噗落地,劉志恨卻是一抬手,一招折沖劍便行刺到。

    藥麼玄橫過大金缽,“嗡”一聲實悶的響動,他生生地後退,再一看,金缽上多了一個半指深的凹印!他心下大驚:“這個妖人的武功竟然到了這等地步?”

    “啊!”趙五九發出一聲慘叫,卻是一只手臂為胡三削下,卻是無聲無息的,他那口紫薇劍實是太過于鋒利了。

    “趙大哥!”藍小蝶飛身撲上,雙斬刀一招“亂花迷離”攻向胡三。胡三嘿嘿笑道:“藍小妹,我可不想傷你……快快讓開罷!”長劍一抖,一招“迎風望月”對上,藍小蝶的武功要是不收招,非是要斷刀斷手的不可,藍小蝶也是心知這一點,雙刀一變,回了招“花香不斷”,卻是不與他兵器相接。

    誰知,得了這個功夫,那趙五九竟是跋腿就跑,沒走得兩步,大叫一聲,人便倒下,腦後多了一支筷子。劉志恨已然飛向那不說話的兩人道:“我說了,誰也走不得!”

    藍老爹大叫:“並肩子,上!”他已然看出,要得勝機,非是得靠那藥麼玄老僧不可,故而,他也是攻上,卻是隨在藥麼玄的旁邊,可見其精明之處。

    兩個陰山劍客道:“便要領教閣下高招!”兩口劍相交而上,用得竟是合擊之術。誰知,招還沒使全,一道氣勁便逼上來,這正是劉志恨的先天罡氣的威力,白色絲絲罡氣溢出,劍葉微一觸到,“叮叮”地斷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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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又一個木婉清兮
      陰山雙雄,姬文明,姬方遠,兩人于陰山得到一冊劍譜,苦練經年,由于無良師指點,故而水平一般,劍法中很多奧妙都用不出來,但兩兄弟卻是精習了合擊之術,一劍向左,一劍自右,招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但于劉志恨先天罡氣面前,卻顯得可笑!

    眼見劍斷,這兩個兄弟也是知機,情知不好,雙雙跳出圈外。只道是沒事了,轉身就要走,卻是一道劍氣撲來,直直地沒入兩人的頸後側,兩兄弟連哼也不哼一聲,雙雙栽倒!

    藥麼玄遲了一步,沒能救得下人,不由動了嗔,手微微一頓,再度變大,道:“實住!”

    劉志恨微一皺眉,這大手印的功夫看上去是一種武學,卻是最為詭秘,一掌下去帶有莫名氣機,他可不想中暗算,抽身退步,撲向藍老爹。那藍老爹邊上一個漢子大叫:“爾敢!”話猶未落,劉志恨看也不看地一劍刺出,卻是正好落入出了他的口中,劍氣往里一貫,便沒得他什麼事了,殺人之輕松,真如吃般小菜一般輕松。

    藍老爹大叫道:“小班!”手揮大算盤,那只鐵鑄的算盤死死地擊下來,劉志恨一劍便刺入算盤中。藍老爹大喜,心道:“我這一轉,立時便能奪你兵器!”誰知先轉的卻是劉志恨,只見他手腕一轉,“叭啦”聲不斷,那鐵打鋼鑄的算盤中頓時炸開,無數算珠子飛得到處都是。長劍帶著這轉動的余勁,直向藍老多刺去。

    藍小蝶大叫:“不要!”

    趙五九又發出一聲慘叫,他方才腦袋上雖中了一支筷子,竟是沒死!也是他命大,劉志恨那一擊過急,沒凝聚多少勁力,更沒有暗勁于其中,卻不知怎的,沒真要了他的命,這回醒來想逃跑,卻是叫胡三發現,一劍穿在心上,他死死道:“你殺兄弟……別的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胡三冷笑一聲道:“那也得有人知道!”這話一出口,他立時盯著場中的藍小蝶。

    藍小蝶大怒道:“卑鄙!”

    胡三道:“我也不想,我對小妹還真真動了心思,只是我就這一條命,卻是不想憑白丟了,有你藍小妹在,我的事少不得會被你說出去,也是無奈,只得請你留下了!哥哥定會多燒紙錢,不教你地下為難!?”

    藍小蝶道:“想燒我的紙錢,你死了下輩子再說!”卻是不想與胡三纏斗,想去幫她的爹爹藍老爹。

    那藍老爹卻是在藥麼玄的幫助下得撿了一命,劉志恨也不懼,一口劍來敵住兩人,卻是沒有一招守招,全是攻招,他的攻招攻敵之所必救,便似是在玩一般。

    藍老爹越斗越是心驚,叫道:“小蝶,你快走,這個妖人厲害,我是走不得了,你快走,不然真就一個也走不得了!”

    卻是那胡三道:“老爺子多心了,小蝶妹子想走也走不了拉!”只聽“叮”一聲,藍小蝶手中雙斬刀的一把給削去了一截。

    藍小蝶道:“想要我的命,也是未必!”布裙一掀,卻是一蓬白粉撒出。

    胡三道:“不好!”忙止了呼吸,跳到一旁,這厮心計狡猾,藍小蝶用上此招負氣為多,她要是小心些,還真個就能得手,只是這一番為,卻是失了空,胡三竟得無事,他卻也是怕了,毒粉無形,他多了提防之心,反是不能盡全力了。藍小蝶得了空,立即發足向藍老爹奔來。劉志恨笑道:“真真是好極了!”長劍一卷,一連的“叮叮”聲,卻是讓藥麼玄用金缽擋了下來。

    藥麼玄大喝一聲道:“哈!”卻是一口氣呵在了金缽上,那金缽頓時生出一道三色一體的光芒,分為白紅黃!此乃是三光奇功,原為西梁山中女嫗國的鎮國神功,行功時運起深功罡氣,呵氣于一塊奇特的金石之上,即可隨意發出白色、紅色、黃色三種不同光芒,其光能焚石化血,妙用無窮。藥麼玄手中的金缽正是那種奇石所制。

    劉志恨心下一陣發狠,他早就知道這些阿旋恒寺中的苦修僧個個都是高手,且多有絕技在身,哪一個又能是易與的!只見他身上頓時閃過一道白茫,先天罡氣生生抵住了藥麼玄的三光,長劍一指,一道透人心寒的劍芒射了出去。

    這兩人這一番交手,卻是莫大的威能,那藍老爹也算得上是有些武藝的,但此時再要硬上,就真真是幫倒忙了。他也是知機,得了這個空跳了出來,對女兒道:“真個是要死的,還不快走!”提著算盤的空框子向胡三逼來。

    藍小蝶道:“不怕,那位大師不是還行麼,我們收拾了這個反骨的,再助那位大師降妖除魔!”

    藍老爹氣道:“那位和尚自身難保,他是在為我們爭取時間!不然就真的一個也走不了了!”

    藍小蝶一怔,再一看,可不是麼,劉志恨的劍光一道接著一道,但那藥麼玄每次呵氣放出三光卻是越發的慢了,光也開始變淡,這本就是要以自身罡氣才得激發,所費功力,豈在少數?,如不是劉志恨的先天罡氣太過厲害,便是劉志恨自己也要頭疼。饒是如此,劉志恨也無法一時攻破,那樣必然會受到不必要的傷!

    藍小蝶眼光一撇,忽然跑到邊角,那正是一個一身黑色蒙面的人,雙手趴在桌上,似是醉得,實是早醒著,手上還抓著劍柄。

    藍小蝶沖著那人道:“快起來,都到了這等份上,你還不出手麼?你不也是為了這人才來的這里?這樣下去,都要死了,你想等我們死絕了好求饒嗎!”那人仍是一動不動,藍小蝶真的急了,忽然出手去推,才遞過一半的手,忽然頓住,卻是那黑衣人突然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教她不得動彈。

    藍老爹一見之下不由道:“小蝶!”

    胡三道:“老爺子還是顧上自己吧!”手上一緊,藍老爹的算盤算是徹底完了。他正要再出狠招,邊上的漢子撲上來了,胡三讓過藍老爹,轉眼之間,一劍一個,殺了個乾淨,非是他的武功高,實是他那口劍太過鋒利了,什麼東西于他劍下立時削斷,沒得二話講。

    藍老爹則撲到女兒身邊,連拍帶打,卻是解之不開,那黑衣人一直趴著,但他的武功卻真是不錯,藍老爹久吃公門飯,自然知道,這黑衣人用得是獨門手法,忙道:“這位大俠,小女多有冒犯,還請大俠手下留情,放過小女一馬!”

    黑衣人也不說話,仍是趴著,竟是不采他。

    藍老爹長歎一聲道:“蒼天啊,難道我藍伯清為國除奸也是不對嗎?”

    胡三道:“那你是不知他是誰,為國除奸?老藍,哥哥我說句真心話,咱們哥幾個平日里抓一些小魚小蝦也就是了,真正的大奸惡者,你除得了嗎?再說……”他偷看了劉志恨一眼,決意好好拍個馬屁道:“這位爺可是大名鼎鼎的北地殺神!他于北地殺人逾萬,為我大宋慘死的平民報了幾多仇,是個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您老要除這樣的奸?能行嗎!我老胡不是個東西,也知道華夷大防!似銅先生這等人,誰要殺他,便先過我這口劍之一關!”

    北地殺神這個名號于北地也是知者不多,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妖邪作祟的傳說,藍老爹也是知道一點,真個就是一點,他就是知道北方有一個不知名的北地殺神,也不知是人是鬼,不過多是鬼吧,不是鬼,有那麼殺的麼?所過無人!只此一詞就可見劉志恨在北地造下的孽有多深了。

    但萬萬料不到,事上真有這麼個人!

    藍老爹這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什麼人,這等人,可比之妖孽了,如何是他一個凡人能對付的,真真是來送死的。

    忽然藥麼玄大叫道:“光明!”一掌拍出,掌上竟是發出無盡白光,這是他以自身苦修真氣凝結在一起發出的大手印,是為光明大手印,這招手印中者無事,只是一團和氣布身,日久天長,卻是會變成一個失了本心的善人,那時,當真是走路都怕傷到螞蟻命了。密宗可怕便見于此,這種大手印是大手印法的“最勝義心傳”,專修氣機,以我心破對方本心,端是邪門的無比,只是這種功法卻能導人向善,也就成了密宗的正宗手段。

    劉志恨也是橫劍在手,一時間,他也凝成了殺氣殺意殺心,三合為一,成殺機,便是一劍對著藥麼玄刺出。

    藥麼玄卻是丟了金缽,騰出另一只手拍了出來,這卻不是大手印,而是化凝了全身不多的罡氣,結成一掌,這是他于佛門中的無相神功、般若大能兩者相糅合,形成的一種至奇,至秘,至奧,至絕的功夫。靜式時,布成一整體氣罩,令敵無隙可乘,其范圍可大可小,隨施者心意變化。遠至丈外數尺不定,以施者功力而定,近者可貼附于體。若一旦聚之于掌,施發出來則能摧山裂岳,威猛絕倫。

    劉志恨臉色大變!阿旋恒寺中的高手難纏,便見于此,個個都有絕藝,個個都是不凡,好不教人頭疼。但此時他卻是占著上風,一劍正好破對方那一光明大手印,此時他屈出右小指,長水劍出!

    這一劍凝出的陰勁恰好地震開了藥麼玄的大迦葉氣功,其後,先天功迸發,收起了小指改成了拳,狠狠迎上。

    兩人一合即退。

    劉志恨的干戚劍垂下,由得劍上滴下了一滴血。

    藥麼玄立于另邊,雙手下垂,一只手掌心被刺穿,血滴了個不停。另一只手則已經為劉志恨震碎,先天功的霸道可是出了名的。

    那邊,胡三輕易地把劍放在了藍小蝶的頸上,藍老爹只得舉手投降,胡三將這二人綑好一番,正在邊上等著,一見之下不由佩服自己的臨機應變,如若是不然,自己不也是難逃這一死?

    劉志恨得意道:“藥麼玄,你現在武功俱廢,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來幫你?,說吧,我一向是樂于助人的。”

    藥麼玄卻是淡然一笑道:“小僧既然出來,就是抱著必死之心,今日一死,可慰我心……往生如來寶應無邊,呵摩達多里法楔信……”言語越發的淡了,身上卻是發出了金光,不消一會,金光散去,藥麼玄于地坐化了。

    劉志恨轉過身來道:“還有一個……”

    胡三愕然道:“您不是說不殺我了麼?”

    劉志恨道:“沒點出息,我說的是你麼?”

    胡三這才松了口氣,轉念一想:“不是我?那是誰?是了!定是那一直沒出手的黑小子?”再一看,那黑衣人已然站了起來,卻是心道:“這小子也算得上是一個知機的,一直沒出手,只是這樣銅先生也容不得他?真真是個殺神!”

    黑衣人站了起來,他蒙著面,桌邊還有一頂斗笠,斗笠上也罩著黑紗,可見這人不是特別愛乾淨,就是怕人看他的臉,只是他為什麼怕人看他的臉呢?

    劉志恨除了藥麼玄,心下大定,在他心中,除了這個藥麼玄,余者碌碌,皆不是他三兩招的對手,一發殺了也沒什麼,只是這黑衣人方才也算得上是幫了他,劉志恨想想還是看在他方才出手的份上和他多說兩句,便道:“你不說個名字嗎?要是你名字不錯,再向我說兩句好話,說不得我真會放過你。”

    黑衣人卻是不語,反手一抽,卻是又拽出了把刀,他一手劍來一手刀,竟是要刀劍齊用。

    劉志恨頓時明白,這人內力也許不怎的,卻是有奇招取勝,江湖上所有之奇招不足為怪,總有一兩手特別另類的武功為常人所不知,便是這些奇招,每每讓一些武功比對方高的勝不勝防,往往飲恨其下,不過劉志恨卻是不放在心上,道:“來吧!”

    黑衣人點點頭,忽然雙手舞動撲了上來,人未至,一股至冷之氣撲面而來,劉志恨頓時明白,對方練的,竟是左道內功,這種內功,便是功力淺薄時,也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然而,卻難得高深,就算到了高深,也會由于內功的原因宜而走火入魔,曆來這種修煉左道的高人不在少數,但大多一經有成,立時遁入山中隱修,便是怕一旦出了事,不好收拾,往往淒慘死去,苦不堪言,卻是沒想,這個黑衣人用得正是這等武功!

    劉志恨歎了口氣,已然決意放他一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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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07:02: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九章:移魂大法
      這種人本身已經很慘了,只是當事人自己不知,劉志恨也不是安得好心,他放這人便就是要他日後受那入魔之苦!想當年,那一代宗師鳩摩智不正是受不了走火入魔的苦楚,這才求得段和譽吸干了他的內力?一代苦修宗師尚且如此,何況這個黑衣人?

    劉志恨越權想越是不安好心,他手指一凝,最卑鄙無恥的長水劍便凝于左小指中。

    黑衣人手上一揚,轉眼間,竟是劈出了三刀十六劍,劍合刀風,刀合劍氣,兩下生罡,他竟然于這外功中發出氣罡來,劉志恨這才是一驚,沒想到這人看似不起眼,內力也無出彩,卻是有著如此之多的手段,他心生怒意,氣隨心轉,一層白茫茫的氣勁徒然升起。劉志恨也不用劍刃,只以劍柄相擊,數下聲響,陰氣大盛,黑衣人得了手,刀劍齊揚,無邊無際的劈來,直刮得陰風陣陣,便是那胡三也不禁打了個寒戰,心道:“真真是見了鬼了,這怎麼這麼多怪功夫!我本道自己也算得是一個人物了,原來卻非是如此!”

    忽然之間,劉志恨竟是漸漸升起,卻非是他自己要升高的,實是與那黑衣人交手,他一招招地對接黑衣人發出的劍刀招,竟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他此刻為防寒氣入體,真氣遍布全身,輕功不由運起,人輕了許多,得了這個原因,竟是于交擊中給逼得升上了空。劉志恨真是覺得哭笑不得,若不是他不想下殺手,罡氣一運,殺機一起,三兩招立時能要這黑衣人的命,這黑衣人的武功的確是有不俗之處,但也是僅此而已了,兩人實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便如一只螞蟻無論多麼強大,也是勝不了一個無知的頑童。

    劉志恨道:“夠了,你也知我手下留情,再不知好歹,我便要叫你生死兩難了!”這卻不是嚇他,以劉志恨目前的能力,長水劍一出,要這小子提前走火入魔又有何難?

    黑衣人忽然棄了刀,單手使劍,這劍法一出,卻是教劉志恨心中大奇,他這一套劍法招式極其簡單,但這只是看上去而言,招式簡單,奧妙卻是藏于手上對勁道的運用之中,一連五招,變化突起,長劍竟是離手飛出,劉志恨移步讓開,黑衣人于劍柄處一點,長劍立時變了方向,折向了劉志恨斬來,劉志恨一邊看著這劍中的變化,一邊心道:“看他這門劍法倒是不錯,但不知他還有什麼招!”他本就是武癡,不然,也不會有今日這番成就,這黑衣人武功獨特,招法奇妙,要是不能見一細瞧,真真是不得甘心,想到這,劉志恨再度放緩了出手的打算。

    不多時,這一套劍法連使兩遍後,劉志恨卻是明白了,道:“真個是有趣,不過這路劍法奧妙我已然盡知,你再沒新花樣,我便容你不得了!”

    那黑衣人默默不言,卻真的是換了招。

    他竟是連劍也棄了,雙手于胸前舞了個掌花,飛撲上來,劉志恨頓時粹不及防,只覺身形不穩,知道這定然是一門借力運勁的法門,他豎起一指,指尖連點帶劃,兩人竟是比起了借勁生力之法來,不多會,卻是那黑衣人身子不穩,往旁跌去了,他的功法雖是高明,但劉志恨卻是步入入微之境的絕頂高手,于力道變化,用勁之秘最是上心,一待摸清了黑衣人的出手,便是再無猶疑,當即出手破出他的功法。

    劉志恨見他于地上氣喘噓噓,知他內力淺薄,方才一番動手,盡了全力,連這內力也是用得七七八八了,便道:“怎麼?還想打?可你內力不足了呀,這樣好了,你且在這里調息好了,我便瞧瞧你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招兒!”

    那黑衣人聞言,也是大膽,連想也不想地盤腿坐下,真個地打坐運氣了。

    劉志恨一怔,卻是搖頭苦笑,他是隨心之人,種種原因之下,他已然決定不對這黑衣人動手了,便行放過,到了藍老爹的身邊道:“你想怎麼死?”說話間手一拍,拍在那藍小蝶身上,藍小蝶得了自由,正待發話,劉志恨手指豎于唇邊道:“別惹我不高興,不然,扒了你的衣服,用尖木穿體,立在這里,叫這往來過路的瞧上一瞧,這是西方的一個法子,我一直想玩,卻是不得機會,你可別一下子成全我了。”他說得輕描淡寫,便似是開玩笑一般,但他是那種開玩笑的人嗎?顯然不是。

    藍小蝶心變得冰涼一片,便是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話來了。遇到了這等惡魔,又得怎麼樣呢?留下一條全尸已是幸運了。

    藍老爹苦道:“千錯萬錯,俱是小老兒的錯……這實實的與小女無關,大俠可殺我碎我,碾我為齏粉,萬萬求大俠發一下仁善之心,放過小女一命……”言畢,又對胡三道:“胡大俠,一切俱都是小老兒有眼無珠,自尋死路,便求你替小女說說話,只要小女得免,小老兒死了在地下也會保護你胡三爺的大恩大德啊~~”他言語中掩不住地一片淒苦,語到最後,竟是泣聲不斷,一雙老眼滴下無數濁淚,真真是教人可憐!

    胡三不由一陣心動,怎麼說也是多少年的交情,他多次與一眾朋友同藍老爹這吃酒,要說沒點交情,真真是假的了,只是,他又如何開這個口?

    劉志恨卻是笑道:“其實你們都冤枉我了,我一顆心比豆腐還軟,正常情況下怎麼會殺人呢?只是……我放你是一回事,但那些個不長眼的就會說,瞧,是個肉頭,便是殺不死我,也會無事地離開,你說,是不是?”

    藍老爹道:“正是正是……所以小老兒不惜一死,您,您,您還可以把我扒光了……我可以穿在木刺上,以警那些不長眼的,大俠您還可小心些容我一時死不掉,受得三天苦再死,這些手段,想來大俠都是知道的……也不用小老兒多廢話了……”

    那藍小蝶聽到這等慘處再也忍不住地道:“爹爹……不……”話沒說全,已是眼中出淚糊了一臉了。

    藍老爹道:“小丫頭竟說胡話,有錯便要有擔當,大俠……只求你念在小女年幼無知的份上……小老兒求您了……”這回,卻是眼淚鼻涕一起落,真真是傷心到了極點。

    劉志恨淡淡道:“你說的的確是很合我的心意,但是……我放過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卻必然會不知好歹,認為是我害了你,說不得便是要找我報仇,她一個廢物也就算了,偏偏你女兒長得不錯,我也不想干毀人容貌的事,只是這樣一來說不得她哪一天就憑著這一點得遇了個有本事的,給我造出無量麻煩,你說,那樣好不好?”

    藍老爹道:“不會的,不會的,小女不會的……小蝶,你快說句話呀!快呀……你……你快說呀!”藍小蝶緊呀下唇,她也知這時最好的便是說些好話,雖不知劉志恨會否相信,但于目下來說的確是最合適的了,只是這等違心的話,卻是教她怎生說得出口!只一會,她連下唇都咬出血了。

    劉志恨歎息道:“你瞧,卻不是我不與她生路走,便是這應景的話她也不說,顯然是要在日後好盡心的報仇……”眼見藍老爹幾欲昏了過去,他卻一拍手掌笑道:“是了,有哩,我有一個主意,這樣一來,你女兒就不會死了,你說好不好?”

    藍老爹驚喜道:“真的……小老兒謝謝……大俠的不殺之恩!”

    劉志恨卻是道:“謝什麼,又不是不殺你……”他說話間出手如電,只一下就又封住了藍小蝶的經脈,他用得乃是制脈術,這比之點穴術不同,雖說消耗內力更多,但卻是更易制人,其陰毒,足可教受制之人數月後為其所制,唯其自己才能解開,是劉志恨的最愛術法。

    藍老爹道:“這是……這是……”

    劉志恨道:“想來你也知道自己要是自殺了,我必然會拿你女兒出氣,才沒自尋死路是不是?這下好了,我制住了你的女兒,你女兒手上有刀,你抓著你女兒的手殺死自己,從哪一方面來說,也是你,或者說你女兒殺得你,卻是與我沒半點關系,你說是不是?當然,你反悔了,改主意也行,你真殺了你的女兒,我便放過你,我看你雖老,但要是勤勞些,說不得還能再有個孩子,你說呢?”

    藍老爹道:“好好好,這法子好……”他說著從地上爬起來,到了藍小蝶的身前,藍小蝶一雙眼睛幾欲瞪出血來,藍老爹道:“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爹我……這是取死有道,你切記要好好活下去,莫讓你爹這條命白丟,不可,不能,想也別想……那種事……老爹我是明白了,人,活著最好……別再怪你胡三哥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呃!”卻是他抓著女兒的手用她手中的刀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藍小蝶淚流滿面,卻是哭不得,說不得。

    胡三心下一片測然,心道:“這真是……可悲了……”這藍老爹並非壞人,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得便是交上了朋友,但于劉志恨,一刀殺了已然不覺痛快了,非要折磨才得了心意。

    藍小蝶已然驚得呆住了,眼見自己父親死于自己刀下,這等刺激,任誰也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正值無憂之齡的少女,她一生雖說不上諸事順意,但幾曾遇到這種非人之事?可憐她仍手抓著自己的刀,便是想松開手,將這殺人的凶器拋得遠遠的,也是不及,真真是個可憐。

    便在此時劉志恨道:“看著我!”他說話間以是用上了九陰真經中的無相音罡,這無相音罡乃是由“先天真氣”與“鬼獄陰風吼”合而為一,劉志恨的先天真氣不是九陰真經里的先天真氣,而是他先天功中的先天真氣,更是威力倍增!得以此功,再展移魂大法!

    劉志恨道:“藍小蝶,藍小蝶!”

    那藍小蝶已然是迷迷糊糊地道:“我是……藍小蝶……”

    劉志恨道:“你是一個孤兒你知道嗎?”

    藍小蝶頓時吃力道:“我……不是……孤兒……孤兒……”

    劉志恨道:“你就是個孤兒,你想不起來了麼?好好再想想?”

    藍小蝶道:“我……我是個孤兒……”

    那邊,胡三一咕咚坐到了地上,心道:“妖法……真是有妖法的……”

    劉志恨道:“我是你的主人,是我收養了你,是我養大了你,我教你武功,給你的一切!”

    藍小蝶道:“主人……你是我的主人?主人……你是我的主人……”

    劉志恨點點頭道:“你且記住,這個世上,你只能相信你的主人……”

    藍小蝶道:“我只信……主人……”

    劉志恨道:“主人的話一定要服從,哪怕是讓你去死!知道嗎?”

    藍小蝶道:“我……一定聽主人的話……聽主人的……”

    劉志恨再道:“要是有人說主人的壞話,不論是誰,一刀砍了……”

    藍小蝶道:“是……一刀砍了!”

    劉志恨道:“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藍小蝶道:“我叫藍小蝶,是個孤兒……是主人將我養大的……主人給了我一切……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我只相信主人……我只聽主人的話……主人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誰要說主人的壞話……一刀殺了!”

    劉志恨點頭道:“乖,你現在把衣服脫光了。”

    藍小蝶頓時臉上發紅,劉志恨聲音加重道:“你不想聽主人的話嗎?”藍小蝶道:“不是,我聽主人的話!”說著她便動手,一件件的衣物除了下來,胡三嚇了一跳,忙轉過了頭,心道:“這個殺神真真是邪惡,竟是要白日宣淫?真是羨慕死老子了。”

    劉志恨滿意地打量著藍小蝶的胴體,光潔的身子白白淨淨,充滿了少女該有的健康與美麗,空氣中,甚至散發出她身上女兒特有的芳香。只是女孩還是有著些不好意思。

    劉志恨終于成功地利用少女于父親亡故的瞬間,精神渙散之機,用移魂大法控制了她,此番非是動了淫心,只是檢察這功法的成果,見狀,當下滿意道:“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藍小蝶穿上了衣服,劉志恨道:“還想什麼?快醒來吧!”

    藍小蝶暮地睜開了眼睛,一見劉志恨卻是笑道:“主人!”然後訝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劉志恨道:“你剛才又睡了過去,對了,這里的尸體太礙事了,都扔了吧。”一指藍老爹道:“先扔這一具!”

    藍小蝶應聲道:“是!”一看那藍老爹,心中升起了一種熟悉之感,但這感覺轉瞬即逝,一手提起藍老爹,向邊上的崗下扔了下去,就如扔一袋垃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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