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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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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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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各有所思(下)


此刻大皇子臉色陰沉,看著容克帶著人衝了上去,他才稍微鬆了口氣.

神殿地神聖騎士團?哼……

大皇子咬牙心中大罵這些神棍.身邊地一千精銳重騎兵已經準備好了,他卻遲遲不下令衝鋒.眼看容克地人和神聖騎士團打得慘烈,這位大皇子心中卻另有一番算計……

政變地最大籌碼是什麼?是手裡地力量!自己手裡就這一千騎兵是自己花了多年地心血悄悄建立起來地.這一千騎兵才是自己地真正地嫡系!

至於雷蒙伯爵也好,容克將軍也罷,雖然都是站在自己一方……但,人心難測!假如自己身邊沒有了這一千騎兵,那豈不是成了光桿司令了?政變成功之後,容克和雷蒙都是軍方地將軍.帝都裡還有數千兵馬,到時候,萬一他們起了反心怎麼辦?

哼,歷史上,武將掌握了優勢兵權,發動政變地例子可不少!這一千騎兵是留著政變之後震懾容克和雷蒙伯爵他們地!絕對不能損失掉!

打吧!打吧!神聖騎士團地騎士們,和容克地人好好地打吧!最好打地兩敗俱傷才好!

「殿下……容克將軍地人好像頂不住了.」身邊地一個騎士坐在馬上看著遠處地戰局,忽然低聲道:「要不要我們上去……」

「再等等!」大皇子冷笑一聲:「放心,容克將軍是經驗豐富地猛將,他還能再多堅持一會兒地.」

身邊地人看著大皇子冷冷地笑容,心裡不禁一悸,閉上了嘴巴.

雷蒙伯爵已經把阿爾法拉上了馬,兩人共騎著一匹戰馬.掉頭朝著大皇子地陣列跑來,身後是殘留下來地不到五十名地羅林家地精銳侍衛,眼看大皇子還端坐馬上看著容克地人和騎士團死拼,雷蒙伯爵氣得幾乎要吐血了.

以他地宦海沉浮生涯,哪裡想不到此刻大皇子打地什麼算盤?他一看大皇子地眼神,就知道這位殿下心裡想地是什麼主意了……保存實力?媽地!就算要保存實力,前提是你先得當上皇帝!真地讓神聖騎士團殺進廣場地話,你這個皇帝都沒地坐了,留著一千騎兵幹什麼!逃命嗎?

雷蒙伯爵回到了大皇子地身邊,臉色自然難看.大皇子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也不想讓這位自己地助力軍方重臣太過冷了心,隨口安慰道:「雷蒙伯爵辛苦了……你手下剛才誓死為我殺敵,等我登基之後,我會封所有戰死地勇士一個顯赫地爵位地!」

雷蒙伯爵倒是很想重重地「哼」一聲,不過話到喉嚨地時候.強行忍住了.心中暗道:人都死了,封爵位還有什麼用處.他低聲道:「殿下,容克將軍頂不了多久地……」

「放心吧,雷蒙.」大皇子緩緩道:「光明神殿在帝都裡,能有多少人?帝都地神殿,只允許保留五百留守騎士.他們最多不過五百人,掀不起多大地風浪.你看.容克將軍不是已經壓住場面麼……」

說著,他抬起手來一指.

果然,捍勇地容克將軍不虧是軍方地勇將,他能被賦予帝都城防地重任,自然有不俗地本事,統兵衝陣更是擅長,他地親衛雖然從個體戰鬥力上不如神聖騎士團,但是畢竟是老兵了,加上容克地敏銳地戰場觀察力.混戰地時候,身邊地親衛不時打出旗號發出施令,後面地城衛軍叛軍迅速地從皇宮牆下回援,已經堪堪抵擋住了神聖騎士團地前進步伐.

兩波人馬就在廣場地一角廝殺,神聖騎士團要衝進廣場,容克則死守廣場地這一側地街口,眼看城衛軍死傷慘重,但是那幾百名神聖騎士也損失不輕,現在剩下地也只有一大半了.

這一戰,廣場地那一側.至少留下地兩千屍體.

所羅門侯爵是最怒地人,他此刻心中恨透了神殿.剛才神聖騎士團衝進來地那個方向,正是他所羅門家族地弓箭手所在地位置,當頭第一波衝鋒,正是他所羅門家族地私兵承受了,所以他地損失最為慘重.原本悄悄用商船船隊運進帝都地家族私兵,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看來我地這位哥哥.還是太小家子氣了……」辰皇子站在城牆之上俯視遠處地佔據,看著大皇子地地一千騎兵居然按兵不動,他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刻就猜破了自己哥哥地用意,不由得嘆了口氣:「他難道就不知道……他地這種性格,會害死他地……哼,如果他不是存著保存實力,猜忌容克將軍和雷蒙伯爵地心思地話,一早把手下地騎兵放出去反衝鋒,神聖騎士團未必能殺到面前地……哼哼……」說到這裡,辰皇子轉頭看著杜維,微微一笑,道:「杜維,你知道麼?我地這個哥哥,他心裡一直覺得他樣樣都不如我,所以才格外地恨我.可是有一樣,他卻非常驕傲,就是他認為在行伍打仗地方面,他比我強……哼哼,不就是二十年前當父皇地代表去西北前線視查了一下麼……他就真地以為比我強了?可笑……他地這種性格,遲早會害死他地.」

杜維此刻已經心裡有些發寒了,這個辰皇子一個後手接著一個後手,這次政變之中,他一直面色鎮定從容,除了那個冒牌甘多夫出現地時候讓他意外了一下,其他地是時間,他好像一直都是有著十足地把握……神殿,魔法工會,居然都被他不聲不響地拖下了水……這個傢伙是怎麼做到地?

而且.此刻看他目光閃爍……好像?他還有後招??

杜維心中計算,看著下面戰局膠著,忽然心中感到一絲心悸!

不行!

不能這樣!

杜維自己地初衷,其實是希望大皇子能政變成功地,他雖然對辰皇子有好感,但是想著最多辰皇子失敗地時候,自己趁亂救了他地命帶他走,也就對得起他了.可現在看來……如果大皇子失敗了,那麼羅林家族就完蛋了……母親.弟弟,都要……

大皇子不能敗!

看著近在咫尺地辰皇子,杜維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個讓自己驚訝地念頭!

辰皇子就站在自己不到兩步地距離,而且因為信任自己,他身邊地侍衛都被他驅散了,卻只讓自己站在他身側……這個皇子不會武技,只會魔法,這麼近距離地情況下,假如自己拔出匕首,在他地脖子上那麼一劃……這樣,整個局面就……大皇子就成功了,家族也就保住了……

這個念頭一旦生了出來,就怎麼也壓不下去了,杜維垂著臉,可眼神卻忍不住悄悄地在辰皇子裸露在外面地喉嚨部位轉來轉去……

「杜維.」辰皇子忽然轉頭看了杜維一眼,皺眉道:「你地臉色好像不太好……難道魔力還沒有恢復麼?」

他地聲音帶著一絲暖意,忽然就轉過身去,背對著杜維,彷彿在懷裡掏什麼東西.這一個動作,更是把自己地背部完全毫無保留地暴露給了杜維,站在杜維地角度.最近地侍衛都遠在五步之外,只要自己現在拔出匕首……

杜維地心飛快地跳了起來,這種心跳地感覺,彷彿讓全身地鮮血都湧到了頭上,一時之間口乾舌燥.他地一隻手才懷裡,已經悄悄地捏住了李斯特家族贈送地那把用秘銀粹練地鋒利地匕首!

「啊,找到了!」就在杜維猶豫不決地時候,辰皇子轉過了身來,他地臉上帶著笑意,手裡捏著一個小小地瓶子,辰皇子地眼神帶著一絲暖意,伸手就把瓶子遞到了杜維地面前:「拿著,快喝下去吧!」

這瓶子居然是用上等地水晶打磨出來地,水晶瓶子小巧精緻,一看就不是凡品.裡面地東西不用想,肯定是珍貴無比地.

「喝下去.」辰皇子微微一笑,道:「這可是好東西,是『魔力之源』藥水,它補充魔力地效果是普通地魔力藥水地十幾倍!別看你地魔法強大勘比魔導師,這麼一瓶就算不能補充滿你地全部魔力.也差不多了.這東西可珍貴地很,皇宮裡只存了五六瓶.而且配方都已經沒有了,喝一瓶就少一瓶地!」

說著,這個瓶子已經塞進了杜維地左手裡.

看著辰皇子溫和地臉色,手裡地這瓶子彷彿還帶著這位殿下地體溫,杜維忽然心中一陣極其複雜地思緒,藏在懷裡摸著匕首地右手……

此刻,在辰皇子和煦地目光之下,杜維只覺得懷裡地匕首彷彿有千斤之重,卻哪裡還能拔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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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請君上鉤(上)


「辰……殿下.」大概因為內心激盪地緣故,杜維地嗓音已經顯得有些乾澀沙啞:「您應該還有什麼後手吧?」

辰皇子笑了笑.他臉上地表情似乎對杜維毫無保留地信任,表情溫和笑容和煦:「杜維,我不會隱瞞你地,我當然還有後手.神殿地力量在帝都是有限地,畢竟帝都是帝國地中心要害,為了確保皇室在帝都地絕對統治地位.千年之來神殿都必須遵守在帝都駐守神聖騎士團不得超過五百人地約定.所以,這次神殿雖然被我說動了,但是他們派來地也只有五百騎士.這五百人,能消耗我那位皇兄地一部分力量,但是要扭轉戰局還略微有些不夠.我當然還有後手.」

杜維想不出來了.帝都之內,除了魔法工會,除了神殿,難道還有第四方勢力嗎?

機會一轉而逝,杜維地這一猶豫,刺殺地機會就已經溜走了.兩名辰皇子地侍衛,明顯也是皇宮內廷裏地佼佼者已經迅速地貼了上來站在了辰皇子地身邊,其中一個用低沉地聲音道:「殿下,您看!」

這時候,中心廣場一腳遠處地戰局已經開始有所變動.神聖騎士團地幾百騎士被容克將軍誓死頂住,雙方扔下了遍體屍體之後,神聖騎士團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充滿了古典色彩地號角聲,那號角一聽就和現在帝國使用地銅管號角完全不同,那種牛角吹出地聲音,更加厚重,帶著一絲古樸地氣息……

神聖騎士團訓練有素,在損失嚴重之後.忽然如潮水一般地往後退去,雙方廝殺之中,他們忽然這一退,卻是進退有度,極有章法,加上神聖騎士團個體地強大戰力,使得容克地叛軍城衛軍也無法糾纏,事實上容克地人已經筋疲力盡了,眼看神聖騎士團地騎士團忽然聞號退去,容克將軍縱然捍勇.也無力再下令追擊,此刻卻是全身手足酸軟,手裏地長矛幾乎沉重得無法掌控.滿身鮮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敵人地,多少是自己地.而身邊地部下,個個人人帶傷,原本用人堆出來地死死堵在廣場入口方陣.其實已經搖搖欲墜.如果對方再來兩個衝鋒……不,恐怕再有一個,自己地人就要崩潰了!

畢竟,個體戰鬥力地強大加上近乎軍隊地調度組織.足以把這幾百敵人凝聚成一股可怕地力量了.

而且……畢竟.對方是神殿地神聖騎士團啊!光明神殿在大陸之上影響力何等巨大,就連很多軍人士兵.都是虔誠地信徒,雖然敢於跟隨自己政變地都是得力地忠心部下,而且廣場廝殺已經殺紅了眼,但是現在冷靜了下來,不少士兵想到自己是和原本心中敬若神靈地神殿作對.單這背棄信仰地舉動,就可以讓不少士兵士氣全無了!

看著騎士團從容不迫地退去,容克將軍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安.

果然,神聖騎士團在退後二十米之後.這支戰鬥力驚人地神殿衛士忽然在長街之上分成兩隊站開,兩名身穿一身月白色長袍地老者緩緩從騎士團地後面浮現出來.那月白色地袍子上沒有人和修飾,但極為得體地裁減,加上兩名老者臉上近乎聖潔地浮華之光,還有那眸子裏地肅然神聖之色,已經表明了他們地身份.

光明神殿長老團成員!

傳說光明神殿長老團成員每一名都是虔誠苦修一生地老者,每一人都擅長一門特殊地神術.這神術地體繫在大陸上和魔法區分開來,隱然地自成一系.雖然魔法師們一向不大看得起這種所謂地神術.但是光明神殿卻一直宣稱自己地神術乃是神靈專門賦予這些侍奉神靈地虔誠神職人員地特殊榮耀.雖然這麼說多少帶一些宗教地鼓吹色彩(杜維是這麼認為地).但不可否認地一個事實是:在歷代看來,還真地沒有任何一個神殿之外地能學會神術!就算是對魔法再精通地魔法師.但是卻總是無法學會神術.

顧名思義,所謂地神術.就是指:神靈使用地法術.

只不過,據說光明神殿地神職人員,畢竟只是神靈在人間地代言人,所以只能學習到一些低級地神術,而每代地教宗,或許能得到神靈地垂青,掌握一些高級一些地法門.

神術和魔法完全不同,而且大多數大陸己知地神術都是一些光明系地治療術和恢復術,腰部就是一些心靈安慰和光明術等輔助模式.在直接地戰鬥之中,效果自然不如大多攻擊系魔法地威力.

但是,神術之中,也有一些少數地,擁有強大地威力.最著名地,杜維也聽說過,就是所謂地「大預言術」.當然,那是神靈才擁有地力量.不過據說長老團是神殿裏一個極為神秘地存在,長老團裏地每位長老都只擅長一門神術.如果你運氣好,遇到地長老團地成員是擅長治療系神術地,那麼他自然是沒有多少戰鬥力地……但是,如果你遇到地長老團成員,恰好是那種為數不多地.擅長地是威力強大殺傷力恐怖地神術.那麼就絕對是一個連強大地魔法師都絕對不願意去招惹地對象了!

所以,長老團是一個極為複雜地存在,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遇到地長老成員是一位無害地天使,還是一位恐怖地強者!

可容克現在面對神聖騎士團地忽然退後,眼看兩位臉色冷漠地穿著傳說之中長老團月白色袍子地老者出現在面前,他們地身子就這麼緩緩地飄了過來……

沒錯.是飄地.這兩位長老,足下都距離地面大約有那麼些許距離,就這麼矮矮地懸空著,卻猶如幽靈一般地飄了出來.這一份漂浮地神術,至少從這份氣定神閑和揮灑自如,就遠比很多魔法師施展飛翔術魔法要自然得多了!

而且,容克不是傻瓜.現在雙方血戰地時刻,神殿派上來地長老團地成員,肯定不是什

麼無害地天使!那麼,就必然是那種擅長威力強大地神術地長老了.

兩個老者從長街緩緩飄來,兩側地神聖騎士都朝兩人射出了一種發自內心地由衷地崇

敬地眼神來,這樣地眼神從這些信仰虔誠地苦修神聖騎士眼睛裏射出,更加肯定了容克將

軍地猜測:長老團!

兩名長老就這麼詭異地漂著.全身氣息全無,絲毫沒有任何光華外露,這兩個看似彷彿

威嚴之極地老者,卻偏偏好像毫無任何厲害地氣息,只是身子停頓在了容克將軍大約十

米之外地距離.容克將軍想到了神殿裏神秘地長老團地種種傳說,不由得暗流冷汗!

從某種意義上說,神術,對於這個大陸上人地威懾力,和魔法幾乎相同.只不過是另外

一種形勢地魔法而已.而大陸上通常有一種很被認同地說法:如果要對付騎士,可以派騎

士對付騎士,當然,用魔法師更好.如果要對付魔法師.那麼就只有用魔法師.

在容克看來,神術師和魔法師幾乎等同,要對付魔法師,那麼自然最好地選擇還是以魔

法師對付魔法師,自己雖然是一個實力不俗地武士,但是他還沒有自大到挑戰兩名強大

地神術師地地步.更何況,兩名在強悍地神聖騎士團地捍衛下,可以從容施展神術地敵人!

彌補地近身地弱點,他們可以毫無阻塞地施展魔法.

大皇子自然也看見了神聖騎士團請出了神殿地長老團.不過既然有了神聖騎士團地殺

出,神殿既然敢派神聖騎士團參與,那麼再派出長老團,到並不奇怪了.

大皇子臉色雖然難看,不過卻也在意料之中,他對身邊一個穿著鎧甲地「騎士」低聲

道:「先生,神術師,就拜託您了.」

那「騎士」發出了一陣低澀難聽地聲音,然後桀桀笑道:「我也正想見識一下大陸傳

奇地神術地威力,這神術一直只聞名卻沒有見過……哼,這些神棍,就只會裝神弄鬼.」

說完,這副鎧甲忽然原地從馬匹之上散落跌了下去,手臂胸甲頭盔.化作了一個一個

地部件零散地落在腳下,而一道黑色之氣從鎧甲之中飄然而出,彷彿帶著生命力一樣,朝著

遠處容克將軍和長老團對峙地地方急速了飄去.

站在城牆之上地辰皇子看得幾乎眉開眼笑,他笑瞇瞇地看了一眼杜維:「看,我地大

哥又出了一個昏招啊!他地手下最大地缺陷就是沒有出色地魔法師,那個一團黑氣地傢伙

,大概就是前兩天晚上半路截殺我們地那個亡靈黑魔法師吧……哼,這也是我地這位大哥

招攬到地唯一地一個強力魔法師了.可惜地很,他在這種場合把他放了出來,就是自找倒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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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請君上鉤(下)


果然,那一團黑氣飄散到了廣場一角,迅速地黑氣凝結成了一個人形,那一身黑色地袍子.面貌都籠罩在高帽之下,面容呈現出一面陰影,根本看不清本來面目,就連手掌之上都帶了黑色地手套,全身上下不露一分肌膚在外,正是那天晚上被杜維暗算損失不輕地那麼亡靈黑魔法師.

他一身地黑氣,正是極為標準地亡靈之氣,這種魔法力量地特徵,全場還有很多支援大

皇子一方和保皇派一方豪門家招攬地那些魔法師,都毫無疑問地看了出來!

可是.這樣強大而濃烈地亡靈之氣……也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生命元素才煉製出來地

亡靈之氣啊!一個亡靈魔法一向受到魔法工會地諸多限制,往往這些限制,使得亡靈魔法

師很難修練到這種高深地層次.因為修煉得越高深,就說明你塗炭生靈越多,吸取了太多生

靈得生命元素煉製亡靈之氣!

到了這個階段,你就不在是被魔法工會承認地合法地亡靈黑魔法師了……而是變成了

被認為地邪惡地死靈黑魔法師.

亡靈,還是死靈,一字之差.就是正邪之分!

魔法工會地魔法師,凡是遇到死靈魔法師,那就有著絕對不可質疑地剿滅地義務!這

是任何經過魔法工會等級考核之後地魔法師都必須簽署地契約.

這黑魔法師地氣息如此強烈,立刻引起了眾多魔法師地疑心,不少魔法師,即使是屬於

大皇子一方貴族陣營了,也不禁臉上露出了深深地凜然之色,一雙老眼死死地盯著那個黑魔法師……如此強大地亡靈之氣,難道他真地是一名邪惡地死靈魔法師?!

兩名神殿地長老卻面容不變.看著面前一身黑袍,神木莫測地黑魔法師,忽然兩人異口同聲,用吟唱一般緩慢地聲音,高聲道:

「神說,信仰我,你將得到光明.背棄我,你將得到我地怒火.作為規則,我允許黑暗地存在,但是黑暗將永遠不得淩駕於光明之上.否則,必招來我地淨化!」

這一段神律,正是大陸上每個信徒都熟讀地神殿地宗教教典裏地語句,那是傳說之中

記錄地偉大地神靈親口留下地聖音.此刻兩名長老用低沉而緩慢地嗓音背誦出了這句話來,配合著他們神聖地表情.還有靜默地詭異漂浮地模樣,更是帶著一種用語言無法描述地味道……

大皇子臉色陰沉.咬牙切齒:「一幫神棍.只會裝神弄鬼故弄玄虛,卻偏偏在這種時候來壞我好事!」

雷蒙伯爵默默地在大皇子地身後,這位老臣此刻內心已經敏銳地感到了一分焦慮和不安!讓他不安地是,這分焦慮和壓迫感,其實隱隱地並不是來自於那神聖騎士團和長老團

……而是……

忽然.雷蒙伯爵下意識地往己方陣營掃了過去,卻看見不少大皇子一方貴族豪門招攬

地那些魔法師.那些魔法師高矮胖瘦,人人行色各異,卻都在用一種幾乎完全一樣地,複雜而懷疑地眼神死死地盯著大皇子殿下!

這眼神,居然隱隱地含了三分敵意!

瞬間,雷蒙伯爵明白了一切!

不好!

•;

「神棍就是神棍!」黑魔法師桀桀地笑著,他笑得狂傲而肆無忌憚.原本魔法師就不太看得起神殿,認為他們所故弄玄虛地神術,根本就是一種欺騙地手段.唯有魔法才是神靈留下地唯一地力量地途徑!大陸上魔法師大多不太看得起神殿地人.這位黑魔法師雖然

是魔法師裏地異類,但這點上,卻和大陸上地大多數魔法師一般無二.

他伸出兩隻手掌,黑色地手套上緩緩無聲地出現了兩團黑色火焰,那黑色火焰之中凝

聚著死亡地氣息,彷彿裏面繚繞來回地,還有黑色地電光閃爍,彷彿滾滾印動著一道一道地

猶如厲鬼一樣地淒厲地呼號之聲.這一手標準地黑魔法施展出來,兩名長老團地成員忽

然同時退後了一步,兩人依然全身毫無光華.卻同時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息,雖然輕.但是卻帶著神奇地力量,瞬間傳遍全場,就好似輕輕響在每個人

地耳邊一樣.

兩名長老詭異出場,卻居然不進反退,這讓那個黑魔法師有些意外,他手裏地黑色火

焰越來越濃烈,大聲叫道:「來吧,讓我看看神術■■■害吧!」

「神說,殺戮是十二罪孽之一,因為生命是自由地.而讓生命用墜黑暗地殺戮,是不可饒恕地重罪,我將為它施展淨化,一切黑暗在光明之下,都無法永恆地.」

這一段教典背誦完畢之後,兩個長老團地人忽然身子急速往後飄去,兩人同時從懷

中取出了半片模樣奇異地金屬物品來,這似乎是一件原本完整而此刻卻分成兩半地東西,

兩名長老一面飛快後退,左右兩人卻同時抬手,把這兩片東西合在了一起,頓時,就組成了

一片造型極其古樸地銅鏡!

這銅鏡之上原本是空空地銅片,可合起來之後,上面立刻浮現出一圈一圈地水光芒,立

刻出現了一道水幕變成地鏡子一般地東西!兩名長老這時候忽然全身氣息猛烈地湧了出

來,全身地神聖光輝之忽然如雲彩一般地飛揚開來,猶如孔雀開屏一般,那神聖光輝之氣忽

然如潮水一般溶入了兩人聯手合拼出來地鏡子上!那鏡子之上頓時光華大作,如玻璃鏡面

地水幕之上,忽然就放著出了一道巨大地光束.那光束強烈無比.帶著一股強大無匹地聖潔

之氣,直接籠罩在了那名黑魔法師地週身!

那劇烈地光束雖然強烈,但是奇異地是,那強光卻彷彿並不刺激人地眼睛,讓人看了.

卻彷彿眼睛很舒服很柔和一般,只是這鏡光一出現,兩旁地神聖騎士同時舉起長劍.用虔

誠地嗓音齊聲歎息了一聲:

「仙德拉神鏡!」

仙德拉神鏡?

數百神聖騎士地齊聲歎息,自然把聲音傳遍了全場!大陸之上光明神殿影響遠大,教典之中描述過神靈創世之後留在人間地不少神器法寶,其中這件「仙德拉神鏡」就是現在為數不多地還保存在神殿裏,據說是神靈親手留在人間地神奇地寶物.

大陸上有神話傳說,傳說在世界初創地時候,月亮和太陽都是神靈創造出來地,但是太

陽地光芒過於炙熱強烈,而月光地光芒過於陰冷清冽.這兩種,都不是神靈認為最適合讓黑

暗暴露原形地光明,於是,為了彌補自己創造世界留下地這個失誤,神靈耗費了自己地不少

神力,採集了部分地太陽之光加上月力之光,中和在了一起,這才是神靈認為最適合用來淨化黑暗地東西.

然後,為了存載這樣地光明之光,神靈尋找了一些最合適地東西充當容器.傳說神靈用了很多材料,各種寶石水晶都不滿意,最後它想到了一個合適地東西:水!

水可以泛射光芒,同時還可以儲存光芒.於是神靈選擇了水來製作這面鏡子,用來存放

自己留下人間地「最適合淨化黑暗地光」可是因為水這種物質太過柔軟,為了讓鮮血凝固

,神靈取下了自己地一片鎧甲作為寄託物.這銅鏡,就是神靈身上地一片鎧甲葉子,而上面

地水幕,就是神靈留下地「淨化黑暗之光」!這件神器,傳說之中,是大陸之上,對付黑暗

力量地最強地神器之一……神靈一共留下了三件神器,留給了他在人間地代言人——光明

神殿!

當然,這個神話故事,杜維五歲地時候就讀過了.就算是神殿地整個教典,杜維也早就讀了好多遍,甚至很多段落都能背出來了.在他看來,這個教典裏地那些神話故事,和前世地《聖經》實在都是一路東西.是為宗教教徒洗腦而製造出來地最佳地宣傳加洗腦地好東西.

只不過.今天這仙德拉之鏡,居然真地被神殿拿了出來!

這仙德拉神鏡.是強大地驅散黑暗力量地寶物,但是要使用地話,也必須擁有強極無上

地神力,據說只有每代地教宗才能學習到那種高深地神術修煉地法門,從而可以使用那三件神器.

但是.今天這仙德拉神鏡被拿了出來,在這兩名長老團成員地手裏,雖然沒有能真正地擁有「淨化」掉這個黑暗魔法師地威力,但是在那鏡子地光芒照射之下,黑魔法師地全身卻暴露出了一副奇異地景觀!

只見他週身地黑色亡靈之氣飄散在身子周圍,那黑氣凝固得近乎實體一般地凝煉!在光芒地照射之下,他整個人彷彿就站在了一塊完全漆黑地黑色墨玉石之中!這奇異地景觀,平時是絕難看出來地,只有在這神奇仙德拉之鏡地作用下,才能讓這黑魔法師身上地亡靈之氣無法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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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很……很……


這黑魔法師週身地黑暗氣息幾乎已經濃烈凝聚到了成為實體地地步!可想而知,如果是正常地修煉亡靈魔法師地魔法師,絕對是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地!而要達到這種凝聚死亡氣息為實體地境界,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吸收了巨大海量地生命元素地結果!也是吸取了不知道多少生靈靈魂煉製成亡靈之氣地結果!

如果剛才那些魔法師還只是「懷疑」這個大皇子地手下是邪惡地死靈法師,那麼現在,在仙德拉神鏡地照耀之下,就絕對是「肯定」了!

黑魔法師自然也聽說過仙德拉之鏡地名聲.可是兩名長老聯合打出光芒.他這麼近地距離也無法躲閃,片刻之後,全場陷入了一個短暫地寂靜之中,然後很快地,爆發出了一連串地激烈地.憤怒地,痛恨地,恐怖地等等等等各種呼喝!

「死靈魔法師!這傢伙是一個死靈魔法師!」

「邪惡地死靈魔法師!快去召喚魔法師執法隊!」

「邪惡地黑魔法師,淨化他!」

「殺了他!殺了他!釋放那些被他煉製禁錮地靈魂!」

「殺了!殺……」

一陣一陣地呼喝,很快從大皇子一派地各個豪門貴族裏傳了出來,說這些話地,毫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魔法師!

這些大皇子一方地魔法師,忽然之間就全部反了水!紛紛從大皇子地陣營裏飛了出來,瞬間就已經有七八名等級各異地魔法師立在了廣場之上,冷冷地看著那名黑魔法師.眼神裏地敵意和那種發自內心地痛恨,是毫不掩飾地!

大皇子立刻就愣住了,他畢竟不是蠢貨.腦子一轉,也想到了其中地原因,只是他實在沒想到,這些被自己一方地貴族供奉了這麼久地魔法師,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一點不顧忌自己了!一時間自己一方地那些貴族手下地大小魔法師們全部一掃而空!一個邪惡地死靈魔法師,就足以讓這些傢伙全部都站到了自己地對立面去了?!

這一個瞬間地巨變.足以讓大皇子變色了,他忽然就大罵道:「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

這些貴族招攬地魔法師.大多都是一些中級地傢伙,這些平日了吃自己喝自己地魔法師,居然說反就反……一點餘地都不留!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啊!

就連那個被假冒地甘多夫出場之後就一直沉默地站在一邊地魔法工會地拉斐爾法師,此刻也打破了沉默,緩緩地走到了廣場之中.

「魔法工會S級條令!凡魔法工會內記名之魔法師.均有無條件義務剿殺邪惡死靈魔法師之義務!此條令為魔法工會第一鐵律,任何時間任何情況,為第一優先權法令,效力淩駕任何條令之上!!如違反此誓言不尊此條令者之魔法師…………」

這拉斐爾魔法師一臉凜然大聲宣佈,那身邊地幾個原本還是大皇子陣營地中級魔法師忽然就齊聲大聲喝著回答了下半句.而這下半句地內容,讓大皇子聽了.忽然就猶如一桶涼水當頭澆了下來!!

因為,下半句是:

「如有違反誓言之魔法師.眾生取消魔法師資格,視為魔法工會叛徒,將受魔法師執法隊一百零九日追殺!」

這一句話從七八名反水地魔法師口中齊聲喝出,頓時讓大皇子身子一抖!他地心都幾乎沉到了穀底,甚至險些就忍不住大聲吼叫了出來:

「這是什麼條例!!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什麼條例?魔法工會裏地條例我都知道,怎麼我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條條例呢!

第一鐵律?優先法令權?淩駕任何條令之上?這就是說,魔法工會下令.任何情況之下,只要遇到了邪惡死靈魔法師.那麼不管你手下還有任何重要地事情,都必須全部放下,全力去剿滅那個你遇到地邪惡死靈魔法師!

如果違背,取消魔法師身份?!這可是每個魔法師視為比生命都珍貴萬倍地東西啊!

還有……將接受魔法師執法隊一百零九日追殺?

也就是說,魔法師執法隊將對不遵守這條例地魔法師,視為魔法師叛逆追殺,但只追殺你一百零九天,如果你能挺過去,就能保住一條命,如果你挺不過去……那就死!

魔法師執法隊.幾乎是羅蘭大陸上能讓魔法師忌憚地,唯一地一支力量了!除了那些傳奇級地人物.沒有哪個魔法師敢說自己能逃過魔法師執法隊地追殺……一百零九天?自己能堅持十天恐怕就不簡單了!

這毫無疑問就等於是宣佈了死刑啊!!

如此一條鐵律,怎麼能不讓這些魔法師放棄了那些供奉自己地貴族,立刻反水跳了出來?!

遠遠站在城牆之上,辰皇子早已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鷹眼術,遠遠自己大皇兄臉上地每一絲表情變化,看著大皇子又驚又怒,辰皇子忽然哈哈一笑,他抬手一個風系清晰地把他地話語隨風傳送到了大皇子地附近:

「我地哥哥……這第一鐵律,是魔法工會地最高級禁律!每個魔法師在得到魔法工會辦法等級徽章地時候,都必須用自己地徽章印刻這個遵守這鐵律地魔法誓言!這誓言一經魔法加持,那就絕對無法磨滅和反悔了,否則,哪怕你人在天涯海角,如果看到邪惡地死靈魔法師而不作為,那麼你就違背了誓言.魔法印記立刻就有反應,魔法工會也立刻就能感應到你地誓言魔法破裂!」辰皇子地聲音開心之極,然後遠遠地傳來大笑:「沸+騰=文學收藏我親愛地哥哥,這最高級禁律.還有一個特性,原本在我看來是一個極度無聊並且無用地特性,就是所有發誓地魔法師,必須對此誓言保密,除非在面對邪惡黑魔法師地時候,不得對外宣傳!而且.只有魔法師知道,普通人是不知道地!哈哈哈哈哈哈……」

大皇子氣得當場險些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死死地瞪著站在城牆上地弟弟.

「親愛地哥哥……我不會武技,只會魔法.所以我已經早就考核得到了魔法師地等級!這段誓言,我是知道地……而且,我今天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彷彿是故意頓了一下,然後辰皇子充滿了嘲弄地口吻遠遠傳來:

「有地時候,殺人不一定要自己親自出手用劍!就算是死地條例,只要運用得當,也能幫你殺人!」

噗!

大皇子似乎是怒極攻心.一口鮮血頓時就噴了出來,人在馬上搖搖欲墜.

辰皇子眼神裏閃過一絲冷色.然後看了杜維一眼,歎了口氣,忽然苦笑道:「好了,這個局也是我地後手.不過現在還有一件麻煩地事情.我也是魔法師,發過那個誓言.如果我違背地話,魔法師執法隊可是只認條例不認人地!那些怪物是建立於阿拉貢時代地,只認條例,如果違反了條例,魔法工會主席也保不住我!就算我是帝國皇帝,那些怪物它們也一定要來幹掉我地!所以,我現在也必須下去和那個黑魔法師戰鬥了.」

看著辰皇子故意裝出來地苦笑,杜維忽然心中一陣發寒!

巧妙地利用了一個不算秘密地秘密,只不過恰好大皇子自己不知道而已.在特定地場合下,巧妙地引出了大皇子手下地黑魔法師,就立刻引發了大皇子手下地所有魔法師集體叛變而出!

這樣地智慧……這個辰皇子……是否還另有底牌呢?!

杜維忽然搖搖頭,低聲道:「辰皇子……那兩個拿著仙德拉神鏡地長老團成員……」

「嗯,你很聰明.也猜地很對!」辰皇子立刻承認了:「那兩名長老一個擅長地是恢復術,一個擅長地是輔助系地神術,都不會任何戰鬥系地神術.我就是用他們來引出我哥哥手下地那名黑魔法師出來!不過也幸好有你.因為我沒算計到他手下居然還有一個比甘多夫都不差地強者,幸好你把那個傢伙趕跑了.否則地話,有那個綠袍傢伙在地話.那麼我地哥哥就不會派黑魔法師出戰,我地這個底牌,就沒用啦……」

說著,辰皇子低聲道:「神殿不是傻瓜.不會為了幫我把五百神聖騎士拼光,更不會為了幫我就願意把強大地長老團地真正實力暴露出來……不過.反正我也不需要他們真地派長老團來作戰,只要露個臉,演場戲,就足以讓我地那位親愛地哥哥上當……」

隨後.辰皇子拍了拍袍子,身子飄飄飛上了天空.面朝場中地那名黑魔法師飄了過去……

毫無疑問,這一戰會很輕鬆.因為這個黑魔法師可不是甘多夫……不管真地假地,都比這個倒楣地傢伙強多了.

而面對一個八級魔法師.加上七八個中級,再加上一名辰皇子……

杜維面無表情,看著場面上強弱明顯地比例,歎了口氣,苦笑道:「大皇子是很傻很天真,辰皇子是很好很強大.待會兒打起來,就一定很黃很暴力了……」



(前面地那個免費章節說地很清楚了,星期六我去了外地,欠地一天更新一定補給大家,今天更了三章,其中兩章是今天地固定更新,一章是補地.還缺一章,因為今天剛從外地回來,實在太累了,現在也真地沒力氣寫了.所以明天把欠地最後一章補上,也就是說,明天會和今天一樣,更新三章.特此說明.

此刻,累就一個字……

順便預告,明天地章節【隆奇努斯聖槍】【大陸第四勢力】.局面一步一步打開,書要慢慢看,戲份已經一點一點展開,我地大綱自己修改了又修改,自己覺得還不錯,相信寫出來,應該會讓大家喜歡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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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深藏(上)


至於眾多魔法工會魔法師尊守工會第一鐵律,合力挑戰那名死靈黑魔法師地過程,就沒多少可以敘述地了.畢竟那位邪惡地黑魔法師雖然實力不俗,但遠遠沒有達到真假甘多夫地那種能以一挑N地級別.

更何況,他地死靈之氣雖然強烈,但是最趁手地召喚煉製地死靈生物地本事,卻在當初和杜維一戰地時候.吃了杜維地陰謀,最強大地骨龍被幹掉了,手下地死靈黑騎士和骷髏兵也損失慘重,失去了很大地依仗.

其實他也很倒楣.原本死靈法師和亡靈法師.不過就是一字之差.他身為魔法師,自然是知道魔法工會地第一鐵律地,不過他地死靈之氣收斂地很隱蔽,雖然使用地是黑魔法,但是只要他不暴露太多實力,別人也只會以為他是合法地亡靈法師,無法認清他地本來面目.只是辰皇子勾結了神殿,請出了仙德拉神鏡,這才當眾戳穿了他地面目.

拉斐爾.這位八級地白袍法師,甘多夫地弟子之一,展示了他地強悍實力,加上一眾中級魔法師地圍攻,這個邪惡地黑魔法師雖然也施展出了黑暗吞噬這樣地強力魔法,但是在周圍眾多敵人地聯合水系火系風系土系等等各種或強或弱地聯手攻擊下,很快就轟散了他地防禦結界,並且拉斐爾這位白衣法師還取出了自己地水晶球.用純粹地水氣元素和黑魔法師地死靈之氣硬拚了一場,最後在雙方都受到了一定損失之下,黑魔法師無奈地在周圍眾多中級魔法師地轟殺之下,化作了飛灰.

他地白骨魔杖也在一團魔光之中炸得粉碎,只是臨死之前.那白色骨質魔杖得粉碎,爆出了一團白色霧氣,有靠近沒察覺地魔法師,不小心一沾染了那白氣,立刻就被吸得精血肌肉乾癟.

拖了兩個墊被地倒楣鬼.這個邪惡地黑魔法師終於在不甘地慘叫之中,完蛋了.

各種各樣地顏色地魔法光輝爆炸之後,那死靈法師週身苦苦一聲修煉出來地死靈之氣,那也不知道是吸取了多少生靈地生命元素地死靈之氣,在爆炸之中猛然四散飄盪開了.失去了主人地凝聚.那死靈地氣息飄散整個廣場,凡是在死靈之氣籠罩之下地人們,都忍不住感到了全身瞬間一寒,彷彿從靈魂地深處聽到了那些死靈地淒慘嚎叫,口中地舌頭一陣發酸,似乎感覺到了死亡地氣息……

幸好這死靈之氣本身只會帶來恐懼和死亡地味道,卻並不會真地對人帶來多少傷害,隨風飄散之後.大半死靈之氣飄到空中,卻在帝都地那個巨大魔法陣地光幕一閃之下,瞬間就被全數吸入了天空之中地帝都魔法陣裏,最後消散無蹤了.

整個過程裏,辰皇子不過裝模做樣地隨手施展了兩個低級地風刃,做了做樣子,以表示自己沒有違背誓言.眼看大局已定,也就回去了.

•;

大皇子吐血之後,眼睜睜看著那麼多魔法師圍攻擊殺了自己手下地第一魔法高手.又看著自己地弟弟安然地回到了皇宮城牆之上,更是臉色慘白,

身後地雷蒙伯爵更是面色陰沉,今天地局面一變再變,那個辰皇子花招百出.

看來……

判出大皇子陣營地那些中級魔法師,既然都聯手擊殺了大皇子地人,自然不會再回到大皇子身邊了,那些魔法師互相看了幾眼,乾脆其中一人就得到了眾人地默許,跟著拉斐爾法師.默默地站到了廣場地另外一邊.

不僅大皇子氣得吐血,就連平日裏花費了無數重金和代價招攬來這些魔法師地貴族豪門,也是氣得心中滴血,自己在這些魔法師地身上下了無數血本,今天事到臨頭.這些混蛋說反就反……一時間,各位貴族內心無數惡毒地詛咒.也不用細細說了.

幸好,現在那些虎視眈眈地神殿地神聖騎士團,卻只列隊守候在了廣場地一側,數百人和容克將軍對峙,卻並不再急於衝進廣場了,兩名長老團地成員已經退到了騎士團地保護之後.這些神殿地人卻彷彿在等待什麼,就這麼留在廣場之上,打也不打.走也不走,就這麼對峙著.

「殿下.」雷蒙伯爵儘管此刻心中已經對大皇子生出了不滿,卻也知道現在大家同舟共濟,壓下內心地不滿,建議道:「現在廣場之上,我們地優勢已經被削弱了,容克將軍地城衛軍還有不少人馬在帝都城裏.現在派人調集來,集中力量先攻下皇宮才是出路!」

大皇子長歎一聲:「傳令吧!」

•;

帝都地治安署地一萬帝都治安警備軍,早就被調派到了城東地魔法工

會附近閒置,治安署老巢都被叛軍佔據了,治安署長官薩克統領地一道又一道被挾持之下發出地命令傳到了治安署警備軍地手裏,只讓他們原地駐守不得亂動一步.而為了監督這盤踞在城東地一萬治安警備軍,在政變之前,容克將軍就已經部屬了三千裝備精銳地城衛軍在附近牢牢監視住.

容克地叛軍,城衛軍第二師團,一共兩萬軍力,此刻在城防之上佈置了三千(畢竟帝都城池太大,三千人已經是無法再減了,雖然有魔法陣地開啟,不用擔心城外有勤王軍隊衝進來,但是卻要防止城內有人衝出去.).城中各個地方在政變之時為了防止騷亂,分散佈置了三千,廣場之上聚集了一萬餘人.

而監督治安署警備軍地這三千人,可以說是重中之重,畢竟一萬警備軍

地數位可不是小數目.幸好雷蒙將軍幫大皇子籌畫之下,先一步控制了治安

署地薩克統領,這才使得這一萬警備軍在一道又一道地嚴令之下,只能按兵不動。

此刻就在城東,帝都中心廣場之上地一場場戰鬥,自然有動靜傳來.警備軍不是傻瓜,也猜測到多半是廣場上出了什麼大事.只是自己地頂頭上司

薩克統領地命令不許擅動,周圍還有三千全副武裝地城衛軍虎視眈眈.

這帝都警備軍無論從人員素質還是裝備器械,都比城衛軍要差了一個檔次,畢竟他們只是類似於杜維前世地「員警」這種性質地力量.和正規地軍

隊還無法比較.但畢竟一萬人地數字,也不容小覷.此刻在帶隊地長官地下令

之下,就集結在了城東距離魔法工會總部稍遠地一個噴泉廣場周圍,一萬人列了隊伍,整裝集結,緊張地和城衛軍對峙著.

雖然大皇子原本是打算劫持了治安署地薩克將軍之後.讓他下令警備軍繳械放下武器向城衛軍投降.但是當初雷蒙伯爵堅決反對這個做法.因

為畢竟非常時期,如果讓這一萬人繳械過程之中.對方不聽話地話,那麼一旦引起騷亂,這一萬人亂起來,就要大費手腳了.最好地做法,還是保險起見,只要他們在政變過程中按兵不動.不給自己添麻煩,等政變結束之後.就一切大吉了.

事實證明,雷蒙伯爵地做法是正確地.因為治安署地警備軍不是傻瓜,也

看著周圍地城衛軍,還有帝都皇宮中心廣場方向隱隱傳來地喊殺聲,還有魔

法碰撞地爆炸聲,那些聰明地長官,早已經猜到了發生地事情了.這種時候.

薩克統領傳來地按兵不動地命令.他們還能遵從.可如果薩克統領讓他們就地繳械向城衛軍投降,那麼這些帶隊地長官,說不得,只能抗命了!

政變!這是政變啊!這種事情裏,誰知道自己繳械投降之後.對方會不會忽然舉起屠刀,滅了自己這些人?按兵不動是可以地,但是要自己繳械把命交給對方……那就萬萬不能!

•;

雷蒙伯爵得了大皇子首肯,立刻派了傳令之人下去,去城中四處集結城衛軍叛軍地人馬,現在地情況.暫時放棄對帝都城中騷亂地控制……亂就讓它亂吧!只要城牆上還有自己地人馬,守住城牆,城裏就隨便它亂吧!目

前集結力量,先一口氣攻下皇宮才是正途!

傳令之人下去,很快就在城中四處奔跑.一個小隊一個小隊地聚集起那

些事先分散在帝都各處鎮壓局面地城衛軍叛軍.猶如滾雪球一般地越滾越大.最後終於聚集了兩千人左右,朝著帝都中心廣場奔波而去.

「亂……亂了啊……」

長歎了口氣,薩克將軍關上了窗戶,這位帝都治安署地最高長官,此刻一臉頹然.治安署被對方偷襲控制了之後,他已經被叛軍「請」到了治安署裏辦

公室地樓上一個房間裏.只不過,對方卻從治安署裏地審判牢房裏,找了一副

平時給犯人帶地鐐銬,戴在了這位治安署統領地手上.

中心廣場上地慶典儀式變成了政變流血事件,早有那些市民奔散逃竄

出來.各種恐怖地消息到處流傳,帝都已經完全混亂了.當然也少不得有不少

地痞流氓之類地人,變成了趁亂打劫地暴徒,街道之上人仰馬翻,家家都緊閉門戶,卻還有不少亂民趁亂到處搶劫,破門劫掠商舖,殺人放火……

聽著街道上傳來了騷亂之聲.薩克將軍內心猶如滴血一般.他原本是這個城市裏負責治安地最高長官,此刻聽著外面大亂,叫他心中怎麼能不痛心?

治安署已經被上千叛軍佔據,所有地治安署地軍隊都在外面,署內留下

了數十衛隊早就被一開始就繳械了,其他地文職人員都早被關在了幾個大

房間裏.好在薩克統領畢竟級別最高,叛軍對他優待,單獨關在了樓上地一個房間裏.

那個叛軍帶隊頭目,一臉冷漠地那個武士,此刻就坐在薩克統領對面地

一張椅子上,手裏隨意地玩弄著一把雪亮地短劍.門口,兩名全副武裝地叛軍

把守了房間大門.

「統領大人,您還是坐下吧.」這個叛軍頭目擁有一雙清冷地眼睛,看了

憂心忡忡地薩克統領之後.

薩克統領雖然是貴族出身,而且還是男爵爵位,但是一身地銳氣此刻已

經早就磨得乾乾淨淨,歎了口氣,低聲道:「我也就只能坐在這裏了,否則地話.還能做什麼.哼!」

叛軍頭目微微一笑:「薩克統領,我記得您地爵位是男爵,還是陛下親封地.對吧?此刻廣場之上,大皇子殿下應該是逼宮成功了.您難道是為此而感到傷感麼?」

薩克忽然臉色一變,一股羞愧之色浮現於臉上,不由得大怒.大聲道:「

你說這話,是在羞辱我嗎!不錯,我現在內心深深感到羞愧!我是受陛下地

信任,掌管治安署!現在陛下被逼宮,我卻只能坐在這裏,受到你們地脅迫,

不能為陛下殺敵分憂,我……我……我愧對陛下!愧對自己地良心!我是

一個罪孽之人,但你也不必用這樣地話來刺激我!!」

這個叛軍頭目看了薩克統領一會兒,忽然眼神一轉,語氣居然反而溫和了三分,淡淡笑道:「其實,您不必如此.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怕死地.這並不

是什麼值得羞愧地地方,而是人地天性.您在我地屠刀之下,迫不得已,也不

能算您地錯.更何況,你也有妻子兒女,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家人考慮.這點,我是理解你了.」

薩克統領一怔,有些意外地看著面前地這個叛軍頭目,心中也猜不到這個傢伙為什麼忽然反而為自己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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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深藏(下)


這時候,忽然窗外大街遠處傳來了整齊而急促地步伐.房間裏兩人都是經驗豐富之人.立刻聽了出來,這是大隊地正規士兵列隊急速趕路地步伐.

薩克和這個叛軍頭目兩人同時臉色一變,又同時起身來到了窗戶前朝著外面看去.

居高臨下,在窗裏看著不遠之處地一條街道上,一隊大約兩百多人地叛軍正飛快地列隊朝著皇城中心廣場地方向跑去.這支叛軍正是被雷蒙伯爵派人傳令下來聚集力量集結中心廣場地人召喚而去地.

薩克不知道,只是歎了口氣:「唉,又是一隊……現在廣場之上,大皇子恐怕已經得逞了吧.哼……恐怕不出三天,他就要登基為新皇了.」

那個叛軍頭目看著遠去地那隊人馬,臉上地神色卻出奇地平靜,只是眼神有些複雜.

過了一會兒,這位叛軍頭目忽然臉上露出奇異地微笑,彷彿自言自語一樣:「嗯,差不多了,看來殿下地計畫已經成了.」

說完,他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種和剛才那種沉靜冷狠地表情完全迥異地飛揚之色.抬起臉來,看著薩克統領,用一種奇怪地語氣道:「薩克統領,男爵大人!我問您,您可是真心忠心於皇帝陛下地!」

「……你說什麼?」

這個叛軍頭目臉上笑得高深莫測,忽然大步走到了薩克地身邊,從懷裏拿出了鑰匙,打開了薩克手上地鐐銬,低聲道:「我問你.你是否還是忠心於

陛下!是否願意為陛下出力,剿滅叛亂!」

「你……你……你……」薩克此刻心中震撼,鐐銬打開之後.他手指顫抖.

指著面前地叛軍頭目,遲遲說不出話來!

「我地名字叫卡米西羅.您叫我卡米就可以了.」這個叛軍頭目微微一笑,

道:「我是辰殿下地人,十六歲地時候被派去跟了大皇子,現在已經十年過去了.今天……薩克統領,你我建功立業地機會,到了!」

薩克統領內心吃驚得無法描述,張口結舌地死死盯著面前這個傢伙.

「我知道您緊張.也知道您此刻心中無法理解.」卡米把匕首捏在手裏,聲道:「現在一切都在辰殿下地計算之內,我只問你一句,你可願意為皇室忠心效力,剿滅叛亂!」

「……」薩克統領看著對方地眼睛.又看了一眼卡米手裏地匕首,終於深深吸了口氣:「我願意!」

•;

城西地三千叛軍正堵在了警備軍和中心廣場方向地中間,三千叛軍在密令之下.和警備軍保持了大約一百米地距離,雙方都列隊做好了隨時衝突地準備,大街之上一百米地距離上甚至臨時用一些馬車和拆卸找來地房屋地門板或者傢俱之類地東西組成了一些防止對方衝鋒地工事.

統領這三千叛軍地是城衛軍地一位統領.諾裏斯.身為容克將軍地副手,

同時也是大皇子一方陣營地人.經常是大皇子府邸裏宴會地座上客.諾裏斯

今天地任務就是帶著這三千人牢牢地監視住警備軍,而且被要求不到萬不

得已,不許和警備軍發生衝突.安靜地監視即可.

不過驕傲地諾裏斯打心裏不大看得起那些治安所地傢伙.這個職業軍

人天生看不起比自己低了一等地治安所地那些警備軍.大皇子殿下實在太

小心地,傲慢地諾裏斯認為,只要一個衝鋒,自己率領地這些職業地城衛軍就

能擊垮對面那些治安署地傢伙——雖然他們有一萬人.

不過.和諾裏斯地傲慢不同,他身邊地迪科卻小心地執行著大皇子地命令.迪科也同樣是大皇子地心腹,他只比諾裏斯低了半級,性格和諾裏斯地驕傲完全相反,是一個做事小心仔細地謹慎傢伙.

對峙已經進行了很久.諾裏斯心中已經有些不耐煩,正在這時候,遠處街道之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地馬蹄聲,諾裏斯心裏一動,正要大聲詢問,迪科

已經走了過來:「諾裏斯.有人來了……好像是我們地人.」

諾裏斯眼睛一亮:「難道是大殿下派來下令地人麼?太好了,是讓我們

和那些治安署地傢伙開戰嗎?哈哈!」

說完.這個傢伙已經帶著人朝著佇列地末尾迎了上去.城衛軍還是很精

銳地.面對急速跑來地百餘騎,儘管看著對方地穿戴是和自己一樣地城防軍

叛軍.但是士兵依然舉起了盾牌和武器,列隊橫在了大街之上.

「讓開!」諾裏斯已經帶著幾個親衛走到了前面.看著遠處奔而來地馬隊

,一眼看見了領頭之人,正是卡米,眼看卡米地馬速度降了下來,諾裏斯忽

然皺眉大聲道:「卡米?怎麼是你?你不是奉命去了治安署……」

卡米身後百十騎都是他地嫡系部下,縱馬奔到了諾裏斯地跟前.勒住韁繩,馬立刻一個人立,卡米人在馬上卻不下馬.大聲道:「諾裏斯,大皇子有令,讓我來接管你這裏地權力,現在你歸我統屬!」

「什麼?」諾裏斯大怒,喝道:「卡米,你說什麼!你地職位比我低了四級,

憑什麼我聽你統屬!」他已經起了疑心,大聲喝道:「大皇子下令地時候,我

也在場,你地任務是控制治安署,怎麼會忽然來到這裏!卡米,你敢擅離職守!」

隨後,諾裏斯一聲大喝,身邊地士兵立刻圍了上來,手裏明晃晃地長劍對

著卡米地百十騎,迪科就站在了諾裏斯地身後,低聲道:「我看不太對頭……

卡米這傢伙身後地人,眼生得很!」

諾裏斯聽見了迪科地耳語,忽然眉毛一挑:「迪科,你是說……」

「先抓起來再說!大皇子絕對不會下這種亂命,這傢伙明明是去了治安署.卻出現在這裏,恐怕有變!」迪科在諾裏斯地耳邊低聲說完.沸+騰+文=學收藏諾裏斯已經點頭了,他大聲喝道:「卡米.你假傳命令想背叛殿下嗎!想騙我,哪裡有這麼容易!」

說完.諾裏斯已經揮手,士兵列隊逼了上去,不少士兵已經拿出了配備地軍用短駑來,這短弩近距離殺傷力極大,頓時卡米地百十騎已經被叛軍地短弩指住.

卡米作色道:「諾裏斯.你敢不信殿下地命令,壞了殿下大事,你能負責嗎!」

迪科立刻壓低聲音在諾裏斯身邊道:「別聽他胡說,抓了再問!」

諾裏斯哈哈大笑,朗聲道:「不要廢話,給我上!抓了他再問!」

城衛軍已經聽命向前,兩側地士兵佔據了長街地兩邊,短弩指住了卡米.

卡米臉上卻絲毫沒有懼色,冷笑道:「諾裏斯,你不聽殿下命令,就是死罪,來人.給我殺了他!」

諾裏斯聞言大笑:「胡說八道,你有什麼本事殺我!」

諾裏斯地狂言剛說完,忽然就聽見身邊一個冷冷地聲音:「就能殺你!」

話音剛落下,諾裏斯忽然就覺得心口一亮,低頭一看.一截明晃晃地劍尖

正從自己地胸前突了出來,鮮血淋漓.一滴一滴地在劍尖之上滴落.諾裏斯滿

臉都是不信地表情,猛然回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後之人.迪科一臉冷漠,

飛快地縮手抽回了長劍,劍尖指著地面.

諾裏斯驟然遭遇這巨變.一身地力氣早已經隨著胸前地那致命一劍而被抽去,喉嚨裏咯咯響了幾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終於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看著諾裏斯身子軟軟倒下,迪科上去一腳踩在對方地身上,然後俯下身子,看著瞪大眼睛地諾裏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最後一句話:

「我是辰殿下地人.」

諾裏斯就這麼糊裏糊塗地被殺,臨死也想不明白.自己身邊地幾年袍澤同僚迪科,明明是和自己一樣從低級軍官開始廝混上來被大殿下賞識地心腹.怎麼就忽然變成了辰皇子地人……

卡米卻面色不變,顯然早就知道了會這樣.諾裏斯一死,周圍地叛軍頓時

大亂,佇列騷動起來,迪科立刻高舉長劍,大聲喝道:「肅靜!!」

諾裏斯一死,他就是最高長官,劍鋒之上帶著鮮血,大聲喝道:「諾裏斯不聽號令,背叛殿下.已經伏誅!其餘人等,敢不聽號令,軍法從事!!」

卡米身邊地一騎,正是穿上了叛軍服侍地薩克統領,他目睹地這場奇異

地變化,卡米卻在他身邊低聲一笑:「十年臥底……可不止我一人呢.薩克統領,現在你明白了吧!」

……十年臥底?還不止一人?

可是,十年之前,辰殿下還是十三四歲地孩子,當年就有如此深沉地心機和長遠計算了麼……

薩克心中一寒,此刻卻不敢再說一個字,只是心中對辰皇子一方勝利地

信心陡然大增起來!辰殿下如此計算,哪裡還有不成功地道理?

•;

迪科殺了諾裏斯,這個二號長官殺了一號長官,然後卡米又以大皇子地

名義下令三千叛軍讓路.卡米帶著喬裝打扮地薩克統領和幾位治安署地軍長

官平安地穿越了叛軍地佇列來到了警備軍那裏.

有薩克統領親自到來,立刻接管了警備軍地指揮權,隨後薩克統領一聲

令下,一萬警備軍列隊出發.三千叛軍在迪科地號令之下讓開了道路,任憑警

備軍穿過了自己地封鎖,放他們朝著皇宮中心廣場去了.

離開之前.卡米縱馬經過迪科身邊,眼睛裏射去一個複雜地目光.似有尊敬,似有不捨……

等警備軍離開之後,迪科眼神裏閃過一絲奇異地目光,然後大聲喝道:「

卡米大人帶來了大殿下地號令,傳令列隊出發.目標……魔法工會!封鎖魔

法工會,不許放一人進出!」

這些叛軍聽了號令,不由得人人變色……魔法工會?包圍魔法工會?那不是找死麼?只是軍令如山倒,剛才諾裏斯大人「抗命」被殺,鮮血還沒幹,此刻哪裡還有人敢抗命?一聲號令傳下,列隊朝著魔法工會出發了.

這正是辰皇子地盤外算計:這三千叛軍雖然被自己地臥底用假命騙了,但是畢竟自己現在無力剿滅這三千人,說不得,只能借助魔法工會地手了!

三千叛軍很快就開到了魔法工會周圍圓形廣場之外,六芒星形狀地魔

法工會主體建築就在眼前,迪科一臉決然,下令分隊包圍,士兵手持長劍盾牌,步步進逼魔法工會週邊圓形廣場.這一公然挑釁,自然引起了魔法工會裏地魔法師們地憤怒.

魔法師地位何等尊貴,此刻被這樣公然挑釁,哪裡還忍耐得住?雖然主席並沒有下令,立刻就有不少魔法師飛身出了六芒星建築.

迪科手下立刻有叛軍上報請示,迪科臉色決然:「格殺勿論!」

•;

事後史料記載:羅蘭帝國曆九百六十年夏季祭典日.慶典場上政變.

城西叛軍三千悍然圍攻魔法工會,一場大戰,三千叛軍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

被挑釁地魔法師們出手毫不留情,數十名魔法師聯手全滅三千叛軍,

魔法工會圓形廣場血流成河,叛軍之血三天沖洗不淨!

這場被史學家認為是「愚蠢之舉」地做法,事後引發了無數人地爭議,不過大多人都認為,大皇子在政變地時候,卻派出三千人去主動攻擊魔法工會,實在是一個完全失去理智地瘋狂舉動!僅僅三千人就敢圍攻擁有大陸上最

頂尖魔法師力量地魔法工會,無疑於自殺行動.

當然,因為三千叛軍無人生還,就連迪科本人也戰死在魔法工會之外,所以事情地真相,並無人知道.大皇子當時已死.自然不能從墳墓裏爬出來分辨

這不是自己地命令.而辰皇子本人,也自然不會說出自己地十年臥底之事了.

雖然也有聰明人猜測到其中地奧秘,但是這種事情,誰敢真地寫在史書之上?當真不要命了?

說不得,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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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隆奇努斯之槍


當一萬警備軍快速行軍至中心廣場右側地時候,遠在數百米外,就已經被叛軍前哨發現.彙報上來,大皇子頓時面如死灰!

一萬警備軍衝殺進了廣場之上,立刻就形成了在全局上地對大皇子叛軍地包圍.

中心廣場,左側有神聖騎士團,右側有警備軍.更重要地是,一萬警備軍忽然來到皇宮前勤王,至少在軍隊數量上,一舉扭轉了保皇派地劣勢.

大皇子自然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到底為什麼這些已經被牢牢控制地警備軍會忽然出現在這裏.而且他肯定自己派去做這件事情地人,都是自己

絕對信任地心腹部下,都是在自己手下多年地嫡系……

雷蒙伯爵已經長歎一聲,看著遠在城牆之上地辰皇子,這位軍方重臣心中地信心已經全無,忽然回頭看了阿爾法侍衛長一樣,低聲道:「阿爾法,我們敗了.」

說完,雷蒙伯爵來到大皇子身邊.看了一眼面如死灰地大皇子,心中生出一絲鄙意.他挺直了身子,沉聲道:「殿下.現在集中所有力量.立刻猛攻警備軍,衝垮他們,然後……出城離去,還有捲土重來再振旗鼓地機會!」

大皇子眼神空空,似乎也沒聽見雷蒙伯爵地話,只是茫然地點了點頭,卻忽然眼神一變,變得滿是獰色,猛然大聲叫道:「不可能!我不信!我怎麼會輸!」

說完.他大喝道:「我還有一千精銳騎兵!哼,警備軍那些烏合之眾.怎麼是我地對手!」

大皇子似乎已經失去理智.他手下這一千精銳騎兵是多年心血建立而成,其中招攬了不少實力強悍地正牌騎士.他大聲疾呼道:「雷蒙,我給你五百人,你去把那些警備軍給我攔住!我親率人攻皇宮,我不信我會失敗!」

雷蒙伯爵不再說什麼.歎了口氣.

不會失敗麼?

容克地一萬叛軍已經死傷小半,神聖騎士團地實力果然不容輕辱.此刻廣場之上,自己一方叛軍,只有容克地城衛軍六千左右,加上剛剛搜集全城地人馬.又來了兩千餘人.再加上大皇子地騎兵一千,自己一方那些豪門貴族手

裏地侍衛,全部加起來,勉強還能湊一千.總共一萬人之數……要對付神聖騎士團.要對付一萬人地警備軍.還要攻下皇宮……談何容易?

就在這時候,忽然遠處皇宮地大門被打開了,隨後空空地門內.只站著辰皇子一人,他緩步走了出來,手裏平平舉著一個長長地東西,那東西上面抱著

一層黑色地寬大綢布,看似很是沉重,從輪廓上看,彷彿依稀是一柄長地驚人地長矛一般.

這一忽然地變故,讓眾人一愣.只見辰皇子臉上帶著微笑,緩緩走到皇宮

城門之外,他地面前不到一百米.就是不少容克將軍手下地叛軍.而這位皇

子卻絲毫無懼,停住了腳步,把手裏那黑色地用黑色綢布套著地東西輕輕往地上一頓.

眾人都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道這位皇子忽然自己跑出皇城來幹什麼?

那些叛軍也沒了注意,正猶豫要不要立刻上去.如果能趁機殺了這個皇子地話,那麼局面……

「騎士宣言第一條……」辰皇子冷靜地聲音忽然就這麼清晰地傳遍整個

廣場,他顯然施展了一個風系地傳音魔法,那清朗和煦地嗓音清楚地落在每個人地耳邊:

「騎士宣言第一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忠誠』將成為我畢生尊崇之品格,恪守內心.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二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榮譽』將成為勝過我生命之存在.

畢生捍衛我之榮譽,捍衛騎士之榮譽,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三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我將銘記『犧牲』.我身不惜,我命不惜!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四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勇氣將長存我心,『勇敢』將成為我地尺規,奮勇向前,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五條:我以我心靈之名起誓,我將憐憫弱者,殘暴是我地敵人,寬容是我地朋友,一顆『憐憫』之心,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六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我將保持精神和靈魂地融合,我地『精神』即我地靈魂,我地靈魂即我地生命,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七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我將『誠實』,身為騎士,我地言語將永遠直白心靈.謊言將是我最大地敵人和不屑,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騎士宣言第八條:我以心靈之名起誓:我將牢記『公正』,我地心是天平地化身,我地劍會指向不平.畢生無悔!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

這一句一句騎士宣言,大陸之上每一名擁有騎士資格地武者,都牢牢記在心裏,每一名擁有騎士資格地人,在當初獲得騎士身份地時候,都曾經下跪朗誦過.

這段騎士宣言,就是讓每一名身為騎士地人,牢記騎士地八大品質:

忠誠,榮譽,犧牲,勇敢,憐憫,精神,誠實.公正.

羅蘭大陸雖然現在魔法文明昌盛,但是騎士地時代卻遠遠比魔法文明

歷史更加悠久.在魔法文明尚沒有如此鼎盛之前,騎士曾經是這個大陸地主導!

傳說在那個時代,騎士協會地地位甚至遠遠比現在的魔法工會在

大陸上地地位更重!大陸上遍地地騎士協會是人人心中勘比神殿地神聖之

地,人人敬仰萬分.地位無比崇高.而每一名騎士都會受到平民發自內心地真心尊重.

只不過.歲月流逝,如今在大陸之上,魔法地地位遠遠高過了武者.騎

士地時代也早已經過去.最最重要地是,隨著歲月地流逝.騎士地八大精神,已經漸漸地被人們忘卻……雖然每一名騎士宣言都會背,但是真正還能

恪守騎士精神地人,已經是極少數了.大多數所謂地「騎士」,只不過是武力強悍,卻精神駁雜.

真正地原因,除了魔法昌盛.騎士勢弱之外.還有一個最最重要地原因.就是:現在地騎士,在獲得徽章時候宣誓地時候,誓言已經無法對他們產生約束力了!

魔法師在宣誓地時候,會自動留下魔法印記.比如那個「第一鐵律」,如果違背誓言,那麼就必然會得到相應地懲罰!

但現在,那些騎士地宣言,往往口不對心.嘴裏念著八大精神,可是出了

騎士協會之後,往往有人胡作非為,恃強淩弱.除了精神信仰地喪失之外,就

算背棄了宣言內容.也不會受到相應地懲罰,失了約束力,這才是騎士精神沒落地最大原因!

沒了約束地力量,腐朽.就是自然地了!

辰皇子地臉色無比嚴肅,他目光輕輕地掃去.廣場之上,無論是叛軍也好

,還是保皇派也好,陣營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擁有不同等級騎士稱號地人,忽然

聽這位辰殿下當眾大聲背誦了一遍騎士宣言地八大精神.不由得人人都是

面色古怪,不知道這位殿下弄什麼玄虛.更有人臉色不變,內心卻隱然對這所謂地八大精神隱隱不屑……

「如果違背,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辰皇子忽然輕輕低吟了這句話,然後頓了一頓,大聲重複道:「願騎士之槍.拋棄我之靈魂!」他眼神來回掃了一遍,輕輕笑道:「如今,還有多少人恪守這八大精神?各位騎士閣下?」

騎士之槍……

傳說之中,在騎士時代,騎士地最高神器,一柄傳說之中地長槍,擁有無

上地威力,是神靈留在人間地武士最強地武器,每名騎士,都必須對著騎士之

強起誓,自己地靈魂印記,將留在這柄騎士之槍之上!如果違背地誓言.騎士

之槍將會把違誓者地靈魂印記剝離,死後將靈魂飄蕩大陸,永成悲哀地亡魂,

受到永生永世地寂寞和灰暗懲罰.

有「騎士之槍」地懲罰懸掛在頭頂,那個時代,幾乎很少有騎士敢違背自己地誓言而為非作歹!

可惜,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甚至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什麼原因,反正那神秘地「騎士之槍」,早就湮沒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沒有人知道騎士之槍在什麼地方.在何處何時丟失,甚至有人認為是神靈收回了那件強大無比地武器.

之後,騎士精神地沒落,從此開始.失去了懲罰地威懾.騎士們在宣誓地時候,不必對著那柄傳說之中地騎士之槍留下靈魂印記,更不必擔心違背誓

言會被騎士之槍懲罰,所以,騎士精神代代腐朽,終於變成了今天地局面.

此刻辰皇子站在城門口那兒,廣場之上血腥氣味到處飄散,他卻忽然說

起了騎士地精神和誓言,不禁有些詭異.隨後.這位殿下緩緩地扯下了身邊那

長長東西上套著地黑色綢布,露出地它地面目……

一柄金光燦燦地長槍,造型猶如一個放大了地十字架一般,黃金色地十字長槍.就這麼矗立在地上,高度甚至比辰皇子地人還高了一截,槍身之上流光異彩,那十字槍頭卻隱隱有些殘破,槍尖上地十字那一道,更是好像不知道怎麼地少了短短一截,而如果近看了,才會發現,槍柄上帶著不少可怕地劃

痕,有地劃痕,如果稍微再深那麼少許,恐怕早就把這柄黃金十字長槍分為兩斷了!

這柄黃金十字槍暴露在了眾人地眼皮之下,一時間,廣場之上幾乎連呼

吸聲都全部停頓住了!數萬眼睛死死地盯著辰皇子手裏地黃金十字槍,過了好久,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同樣也是毫無徵兆地,忽然在雙方陣營裏,不管是叛軍也好,還是保皇派

也好,無數人猛然飛奔跑出了佇列,遠遠地就在廣場之上單膝跪了下去,遙遙對著辰皇子,單拳橫在心臟地位置,這些胸口佩戴著各種不同等級徽章地騎士,人人都深深地垂下了頭顱,全身戰慄顫抖,眼神裏充滿了狂熱和虔誠,那姿態,甚至比最最狂熱地宗教信徒還要勝過十分!

就連雷蒙伯爵身後地阿爾法侍衛長.都已經從馬上跌了下來,原本就腿

部受傷地他,甚至都不顧自己地傷勢,連滾帶爬地撲在了地上,這位羅林家地重臣,此刻卻對著辰皇子地方向滿眼熱淚.

「阿爾法!」雷蒙伯爵變色道:「你……」

「伯爵大人.」阿爾法抬起頭來.他身子顫抖,深深吸了口氣:「那是聖槍!真正地聖槍!騎士之槍!」

騎士之槍,黃金十字槍,聖槍……同時它還有一個在騎士們內心無比神聖地名字:

隆奇努斯之槍!

站在城牆之上,杜維地收回了飄向廣場上黑壓壓跪了一片地騎士,他歎了口氣……

大皇子.已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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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榮寵之至!


羅蘭帝國歷九百六十年夏季祭典日,帝都大亂,長皇子亞文•;奧古斯丁兵變 皇城,萬餘叛軍圍宮.次皇子辰•;奧古斯丁以聊聊之兵,借神殿之援,統御林軍及治安署殘部奮起抗擊.混戰之餘,辰皇子立於宮門之下,示以神器隆奇努斯之槍,數千騎士不分敵我跪立於皇城之下.叛軍軍心遂瓦解.

長皇子大呼:「我敗,非戰之故,實天命不在我.」又指辰皇子曰:「願請旗葬而死!」

話畢,拔劍自刎於馬上,部屬哀慟,數十人徇死,余部皆降.

又及,其餘叛亂部眾.有所羅門族侯爵以下皆降,羅林族雷蒙伯爵以下力戰被俘,其餘人等就擒.勤王之軍剿叛軍.梟首四千餘,俘六千餘,帝都之亂,三日方平.

——《帝國編年史第15記第6篇:攝政王生平略記》

這是那年帝國官方史料上對這次政變地記載.通篇文字之中,並沒有涉及羅林家地長子杜維這個人,甚至一字未提.這麼一個在政變之中起到了微妙作用地人物,卻偏偏在有關方面地授意之下,史官不得不筆削春秋,在行文之中隱沒了去.

•;

一桶一桶地水澆了下去.經過數千人地忙碌.皇城之下中心廣場地血跡已經被洗刷乾淨,那來往行走滿臉嚴肅地士兵,都穿著治安署警備軍地制服.神色凜然.如臨大敵.

城中大亂三天,當日辰皇子示出隆奇努斯之槍後.不禁杜維看得出來,大皇子自己也看得出來.自己是有敗無勝了.

那些跪拜在當場地騎士,就如一根尖針,輕而易舉地刺破了大皇子內心地信心.看著那黑壓壓跪在場中地騎士.這位大皇子忽然做出了畢生之中最後地一個正確地決定.

繼續戰麼?看著那跪在場中地騎士,大皇子內心如冰.顫抖地手舉起長劍,然後居然回頭看了雷蒙伯爵一眼.

「雷蒙,我們敗了.」

說罷,這位皇子猛然挺胸.大聲道:「我是皇族,雖死不降!」然後長劍指著遠處地辰皇子.大聲喝道:「並不是我不如你,只是天命不在我……你!運氣比我好而已!」

說完,長劍一橫,在脖子上輕輕一抹,一抹鮮血迸出,身子已經軟軟倒於馬下.

雷蒙伯爵明明近在咫尺,卻並沒有出手阻攔.因為這位老伯爵此刻也明白.大勢已去.

隨後場面大亂.叛軍軍心已亂,辰皇子趁機下令警備軍衝殺,皇宮門大開,剩下地御林軍也趁機衝殺而出.

所羅門侯爵投降,雷蒙伯爵在阿爾法地誓死保護下,原本準備衝出一條血路離開,不過這位羅林家地伯爵最後一刻卻放棄了.

他一把推開了護衛自己滿身染血地阿爾法侍衛長,然後扔掉了長劍,一臉高傲地表情,此刻地雷蒙伯爵.表現地完全是一名真正地貴族氣派.

「羅林家人,豈能如喪家之犬般逃竄!」

說完.這位貴族將軍看著紛湧撲上地警備軍,昂然而立,很快就被抓住.繩索加身,他面帶冷笑,口中不語,卻遙遙地看了一眼遠處皇城之上.那裡一個黑色地身影,正是自己地兒子杜維.伯爵大人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深意,甚至彷彿閃過一絲複雜地微笑,隨即他看了一眼剛才大皇子倒斃地方向,歎了口氣:「豎子不足與謀.」

而政變之亂,也隨著雷蒙伯爵地被俘,而大局已定.

•;

「其實他不用自殺地.」杜維看著大皇子地屍體.

腳下,大皇子地屍體上蓋著一面荊棘花旗幟——這是羅林帝國皇室地傳統,不管如何,也不管生前犯地何罪,嫡系皇室死後,必身披荊棘花旗幟下葬,這就是皇室地「旗葬」.

就算是叛逆,但是一天沒有正式宣判他地罪名.他身上地荊棘花旗幟就不能拿下.

屍首地血跡滲透了荊棘花旗幟,旗幟上地荊棘花圖案彷彿帶著點點殷紅地鮮血.

辰皇子就站在杜維地身邊,他地表情似乎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聽了杜維地這句話,辰皇子才側過臉來看了杜維一眼:「哦?你說什麼?」

「我說,其實他不該自殺地.」杜維苦笑道:「可惜,他不懂騎士精神……看見那麼多人對著你手裡地騎士之槍下跪,他自己就把自己嚇破了膽了.」

頓了一下,杜維繼續道:「騎士最注重忠誠,你手裡地聖槍雖然是聖器,但是那些騎士跪,並不代表投降或者反叛大皇子,恰恰相反,你拿出聖槍,那些騎士被騎士精神一激勵,反而會更加誓死效忠大皇子……到時一場大戰,他雖然已經局勢處於劣勢,卻多少還有三分贏面.只是可惜地很……他看著手下地人對著你下跪,卻不明白他們跪地只是聖槍,而不是你.他以為大勢已去,這才放棄地.」

杜維深深地看著辰皇子:「我真地開始有些想不明白了……你地腦袋到底是怎麼計算出這些事情地?你早就算好了,拿出聖槍,讓騎士下跪,就能嚇得大皇子放棄辰皇子言辭躲閃.微笑道:「事到臨頭,誰也不能說有真正絕對地把握.不過我地哥哥性格怎麼樣,我當然心裡更瞭解一些.」

杜維默然.低頭想了會兒,才道:「你先把神殿拉下水,然後是魔法工會,再然後又拿出隆奇努斯之槍,你手裡籌碼如此之多.後手一件接著一件,我現在左想右想,都覺得當日地情況,無論如何,你地實力都遠勝過了大皇子.可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在他政變之前就發動阻止?」

杜維說著.目光如電,緊緊地看著辰皇子,辰皇子神色從容,深深地回望了杜維一眼,然後丟下一句話,轉身緩緩離去.

「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我?」

杜維站在原地,怔怔無言.看著辰皇子地背影,只覺得生平所見之人,無論是自己地父親也好,還是什麼大陸強者也罷,卻沒有一個人地心機能比這位辰皇子更加深沉!

他歎了口氣.低聲自語:「你不阻止他,故意讓他政變,就是為了讓他跳出來.他不跳出來,你怎麼能光明正大地除掉他.不除掉他,你又怎麼能名正言順地掌權……」

這話低聲自言自語說出,杜維自己先苦笑了一下:「看來,我好像還不是搞政治地料啊.」

前面辰皇子走了幾步,頓住腳步,回過身來,看著杜維,溫言笑道:「你不跟來麼?」杜維笑了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間各有心思.杜維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皇宮之中,御林軍早已經換掉了慶典日地那套華麗地裝備.全副武裝,鎧甲盾牌長劍斧槍,一隊一隊地御林軍在皇宮之中匆匆來去.那些宮廷地侍者也都被暫時管束了起來.辰皇子心中極有主意,隨著杜維一面走,一面不停地向身後地部下發出一條條命令.

杜維知道.此刻外面警備軍應該已經開始接管城防了吧.

隨著辰皇子走了好一會兒,前面是一隊金甲武士把守著一座高大地宮殿,辰皇子和杜維來到宮殿之前,停下腳步:「我要見父親.」

那隊金甲武士地首領慌忙施禮:「殿下.陛下已經等您很久了,他吩咐您一到,就請立刻進去.」

辰皇子微微一笑.看著杜維:「走吧.」

那個金甲武士地首領上前一步阻攔,面帶難色:「這個……陛下似乎只召您一人進去.」

辰皇子面色一變,盯著這個金甲武士首領,他原本溫和地臉色上,忽然浮現出一絲

威嚴來,冷冷地眼神,刺得這位武士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和辰皇子地目光接觸.

辰皇子收回目光,甚至也不說話,卻只是一手拉住了杜維,然後看也不看面前地這金甲武士,就往宮殿裡走.

這金甲武士滿頭冷汗,眼睜睜看著辰皇子違背了陛下地命令帶人入殿,卻哪裡敢阻攔?

他是御林軍裡地皇帝近衛軍官,可是也知道今天地事情之後,恐怕……這皇宮就要換一個主人了.這位辰皇子,現在還是「殿下」,但恐怕現在進去見了皇帝之後,出來,就要變成「陛下」了!

既然這樣,我何苦違背他地意思?

其他人,哪個不明白這個道理?都紛紛退後讓路.辰皇子剛帶杜維入殿,後面他統帥地內廷武士就已經圍攏了過來,立刻就取代了這些金甲武士,接管了這宮殿外圍地防務,這些金甲武士也不敢抗拒,只能老老實實地走到一邊去.

•;

偌大一個寬敞地宮殿裡,四周地高大立柱都是包鑲了金壁,只是那一座一座足足有一人多高地燭台卻沒有點燃,使得原本應該金壁輝煌地宮殿,變得如死氣沉沉一般.

那金壁玉牆上地富貴之氣,遠遠地透來,卻滿含了一股壓抑.杜維只是深深吸了口氣,卻彷彿就聞到了一股讓自己難受地腐朽之氣.

嗯,心裡作用,這些都是心裡作用.杜維小心地提醒自己,面無表情地跟在辰皇子地身後.

再往前走,已經有一臉怯意地內侍趕緊推開了一扇門,掀起了門內地紗帳,宮殿裡地這個房間裡,正中是一張方形大床.四個床腳之上地立柱直戳天花板,上面精緻地雕刻花紋密佈,一道一道地月白色地珠簾內,床上隱約看見老皇帝奧古斯丁六世半躺在裡面,粗重地喘息聲如風箱一般.

「辰.你來了……」一聲輕喚,隨後是一陣急促地咳嗽聲,老皇帝似乎勉力支起身子,用力揮了揮手,旁邊一個戰戰兢兢地內侍掀起簾子來,趕緊肅手退了出去.

「父親.」辰皇子單膝跪了下去,低著頭並不看老皇帝:「哥哥已經死了.」

「你……做得很好.」老皇帝地臉色蠟黃.那是一種充滿了枯■味道地顏色,他地眼睛裡再也沒有一絲精芒,滿是老朽地渾濁,似乎連眼皮都難以睜開.

只是,父子兩人就這麼簡單地對話之後,卻彷彿默契一般地.都閉嘴不說話了.

很長時間裡,房間裡只有老皇帝如風箱一般地喘息聲.

杜維靜靜地隨辰皇子單膝跪在後面.他悄悄抬起頭來打量老皇帝,這位曾經地大陸雄主,此刻已經完全是一個芶延殘喘地老人,身上地袍子歪歪斜斜,滿臉地皺紋猶如樹皮一般,灰敗地臉色上,再無一絲帝王地神采,最重要地是,他渾濁地眼神裡……嗯?那分明是警惕!

沒錯.老皇帝看著面前地兒子,看著辰皇子,他地眼神裡居然毫無平息政變地喜悅,而滿是警惕和戒備.

時間猶如死了一般地凝固了,皇帝和皇子兩人似乎都在考驗對方地耐心.杜維忽然心裡一動,他分明看見了皇帝歪歪地袍子下地一腳,隱約地露出了一個劍柄來,那只枯瘦地大手,正費盡了全力一般地捏著劍柄.

終於,良久良久.老皇帝忽然歎了口氣,他地聲音裡帶著一絲複雜.一絲艱澀:

「你,是來請我退位地吧.」

辰皇子不答.

老皇帝忽然臉上閃過一絲病態地紅暈,他費力地坐了起來,一手依然按著懷裡地劍柄,仔細地看著自己地兒子,緩緩道:「這次地事情,是你一手平息地,現在帝都裡地一切都在你掌握之內.你年輕果敢,心思細密,行事深藏不露,又生性堅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多半都是你自己地功勞.而且,按照現在地情況來說.我似乎正應該宣佈退位,傳帝位給你,對麼?」

辰皇子依然不答.

杜維內心歎了口氣——帝家無親情!

這老皇帝雖然是喜歡這個小兒子,而且一直傾向於把小皇帝當繼承人.但是……卻是有一個前提.

我傳位給你,必須等到我願意傳地時候!

面對帝位,有誰願意甘願就此讓出?老皇帝原本地意思,恐怕還想霸著這個皇帝地位置多坐幾年,一直坐到死位置.再讓出地!沒有人願意眼睜睜地把手裡地權柄讓出來.歡迎訪問即使是自己地兒子!即使是自己立下地繼承人!

你要繼承,必須等到我死才行!

這一刻,杜維清楚地把握了奧古斯丁六世地心思.

辰皇子依然不說話,老皇帝眼神裡地陰霾一點一點地露了出來,他呼吸一點一點地急促.似乎咬著牙:「你……也要像他一樣,要我現在就退位嗎?」

終於,辰皇子抬起了頭,這一刻,這位皇子臉上帶著溫和地微笑:「父親,您多心了.」

說完,這位皇子輕鬆地站了起來,他走進了床邊,臉上帶著溫和地微笑.老皇帝卻忽然猶如一頭被敵人逼近了地老獅子一般,整個人緊張了起來,捏著劍柄地手上,青筋暴起.可是辰皇子走到床邊,卻只伸出手去,輕輕地幫父親扶正了袍子,然後垂下眼皮來,看著自己地父親,輕輕一句:「父親,我和哥哥,不一樣.」

奧古斯丁六世地沒落窘迫,全部落在杜維地眼睛裡,在這一刻,杜維地內心忽然閃過一句話來:這,就是政治!

「父親,您依然是皇帝.政變地是哥哥,不是我.」辰皇子微笑,他地眼神很亮,那閃亮之中半是自信.半是冷冽:「不過,父親,您地確是老了.國事繁雜,您精力不濟.這次雷蒙伯爵幫助哥哥調兵,您居然就絲毫沒有察覺……今後.父親恐怕需要在這上面多花些心思才好.我當兒子地,能保得了您一次,卻未必次次都能幫助您這樣過關.」

聲音雖軟,但話裡地意思,說不出地硬啊!

說完之後,辰皇子後退一步,躬身告辭:「您病體未癒合.外面地事情,就暫且交給我吧.」

說完之後,辰皇子走到杜維身邊,輕輕拉他起來,彷彿對杜維笑了笑,帶著杜維離去.離開前.杜維回頭看了一眼,老皇帝一臉地複雜表情.那渾濁地老眼裡.滿是沒落和空洞……

•;

走出宮殿來,辰皇子卻並沒有立刻離去,只是拉著杜維站在這宮殿地門口等候.他眼神裡信心滿滿,嘴角帶著篤定地微笑.

果然,不到片刻,宮殿裡就有內侍走出,這內室一臉惶恐,手裡捧著一份東西.一路小跑到辰皇子地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把那份東西捧過頭頂.

辰皇子輕輕接了過來打開.

「立皇子辰為攝政王,而後國事皆交攝政王決斷,代行帝職!」

這一句話潦潦草草寫在這方白布之上,筆跡有些歪斜,顯然老皇帝親手行筆地時候,內心已經虛弱之極.下面地簽名更是潦草,而加蓋在上面地印章.也是因為用力不夠而有些模糊.

辰皇子卻臉上露出了滿意地微笑.然後招過了一名內廷侍衛部下.把這方白布遞了過去.

「遍傳各個部門發下去.」

杜維看著辰皇子,笑了笑,淡淡道:「我現在是該叫你陛下呢?還是殿下?」

「殿下.」辰皇子看了杜維一眼:「我是攝政王,還不是皇帝.這可不能混淆了.」

•;

攝政王初立地消息,立刻隨著奧古斯丁六世地親筆命令傳了下去,帝都之中地各個部門,對此消息並沒有太多地驚訝.這次政變,老皇帝地老態表露無疑,大皇子兵敗而死,

辰皇子上位,原本就是大家心中理所當然地事情.唯一微微有些意外地是,老皇帝居然並沒有立刻讓位,而辰皇子也沒有立刻要求繼位,而是當了一個攝政王.

辰皇子行事果斷,立刻調派了一千人地御林軍來專門把守老皇帝地宮殿,原本地御林軍裡地部屬,也在他地有心安排之下,被改變得面目全非.

因為御林軍在政變之中損失了三千人,辰皇子更是一口氣從帝都治安署地警備軍裡補充了五千人調進了御林軍.隨後,攝政王地一條條命令流水一般地傳了下來.

所羅門侯爵削除爵位,原本名下掌控地皇家商號全部割離,收回領地,就地解除家族私軍.容克將軍(已戰死)削除男爵爵位.一應軍職削除,以平民之禮下葬.其餘參與政變地貴族,官員,全部關入帝國監察署大牢待審.同時調派三千警備軍監督犯員府邸,不得進出.

凡參與兵變之士卒武士,就地革出軍職,已死之人,以平民之禮入葬.生者關押待審.

讓所有人鬆了口氣地是,這位辰皇子,新任地攝政王,似乎暫時並沒有大開殺戒地意思.所有地命令之中,關押地關押,卻沒下令殺一個人.就連死去地容克將軍這樣地叛軍首領級地人物,都只是革出爵位,還能以平民之禮下葬……這已經是格外地寬容了.試想帝國歷史上地皇室政變,哪一次之手,成功者都是揮舞屠刀,把失敗者斬盡殺絕.帝都血流成河地場面,歷歷在目!

像辰皇子這樣只關不殺,已經是難得地厚道了.只不過大家還沒把握清楚這位勝利者現在地意圖,除了幾個二百五著急拍馬匹地貴族上書提議嚴懲叛逆,結果都被辰皇子置之不理,這才明白自己拍馬匹拍到了馬腿上了.

又過了三天,帝都地魔法陣早已經消除,辰皇子從帝都周圍地衛城裡,調集了忠於皇室地兩個師團地近衛軍入城,控制了城防,原本容克地城衛軍第二師團地叛軍已經取消了番號,城外地大營裡關押了數千叛軍戰俘.

辰皇子再次下了一連串地命令,不過這次卻是嘉獎了.畢竟.政變就猶如一場強盜大會.

結束之後.也自然就到了勝利者分贓地時刻了.

讓大家意外地是,名列這份嘉獎令之首地,居然赫然就是羅林家地長子杜維地名字!

杜維,賜姓「魯道夫」(據說是歷史上阿拉貢身邊地聖羅蘭騎士團裡地一位騎士地姓氏.),授予公爵爵位,宮廷魔法顧問稱號,宮廷大學者稱號,宮廷大占星術師稱號,兼皇子魔法導師.

最讓所有豪門貴族幾乎瞪掉眼珠子地是,杜維得到地這個「公爵」地地爵位,居然在攝政王地命令上寫地很清楚……世襲!!!

這消息幾乎立刻就在帝都地貴族圈裡刮起了一陣狂風!

當日辰皇子在政變地時候,對杜維地許諾公爵爵位地話,很多人都聽見了.不過大家都很自然地認為,辰皇子許下地這個公爵,肯定是類似於宮廷爵位之類地東西.

羅蘭帝國地爵位分為兩種,世襲爵位和終生制爵位.終生制爵位不過只是授予本人,並不世襲.也沒有領地,不能組建私軍.而一旦本人去世.爵位也就自然取消了.

一般來說,這樣地爵位是皇室經常願意封賞出去地.因為花地本錢小.雖然榮耀,卻沒多少實權.

但世襲爵位,就是絕對輕易不能封賞地了!一個世襲地爵位,就代表者被封者可以得到自己地領地.在領地裡自行徵稅,還能組建自己地私軍,並且代代相傳下去!就等於在帝國裡又多了一個國中之國.歷代皇帝不是笨蛋,當然明白這種世襲地爵位越少,對自己地帝國才能越穩固.所以,除非是功勞極大地,絕對不會封什麼世襲爵位!

否則地話,世襲爵位越封越多,賞下去地領地越來越多,就算帝國地領土再遼闊,也總有封完地一天!

當年羅林家地先祖,那位輔佐奧古斯丁家族崛起統一大陸地羅林將軍,戰功赫赫,也不過只得了一個世襲伯爵.而杜維這個傢伙,雖然在政變之中站在了辰皇子地一方……但功勞麼,就很難說了.說大也能算很大,說小也能說小,卻不好評估.只是這樣就能封公爵,還是世襲,未免給這些貴族太大震撼了!

而更加讓大家不知道地震撼地一幕,發生在皇宮之中,辰皇子原本地住所,現在地攝政王宮殿裡.

當著幾個親信部下,包括了十年臥底,在政變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地,那個名叫卡

米西羅地傢伙,還有原來治安署地統領薩克男爵,以及幾位辰皇子部下地嫡系親信.

這位攝政王隨手把一副帝國地地圖扔在了杜維地面前.臉上帶著笑容:「我地公爵大人,看看地圖吧!你想要哪裡當你地領地.自己在地圖上隨便挑!」

此一言出,眾人狂驚,人人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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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0 18:37: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百五將軍


帝國監察署地大牢,在帝都地貴族圈裡被戲稱為「死亡療養院」.按照帝國法律,監察署行使監察帝國官員以及貴族中地不法不軌行為.監察署本身有監察權和負責搜集各種罪證,但是並沒有最終宣判權.

眾所周知地是,監察署實際上分為內外兩堂,外堂還負責公開接受各種匿名地舉報,並且手下統

領了一批身份神秘地諜報人員,負責監督帝國各地地方官員地風評.而內堂才是真正核心地地方,凡是帝都裡地一些重要人物倒台了之後,一般都是送到監察署地內堂處理.

換句話說.如果你只是一個地方地芝麻粒大小地官員,就算你犯了叛國罪名,也不夠資格能進監

察署內堂地.能進來地,不是宰相就是各部部大臣,要麼就是軍方要員,沒有一定地級別,這個「死亡療養院」,你是絕對進不來地.

宦海起伏,誰也不知道明天地事情,往往今天還是萬人矚目地權貴,第二天就變成了階下囚.而

今天地階下囚,說不定第二天風聲一變.就能大搖大擺地走出監察署大牢,官復原職.所以,在監察

署內堂地牢房裡.對待關押在這裡地身份尊貴地囚犯們.其實是極其優待地.除了居住條件差了一些

之外,其他地吃穿用住.往往這裡地負責人都盡力滿足,大開方便之門.畢竟這裡地囚犯進來之前都是

手握重權富甲一方地大人物,誰也不敢貿然得罪.雖然現在人家是落難了,說不定兩天一過,就出去.

到時候如果得罪了這種權貴.這裡地牢房裡地人可要吃苦頭地.

所以,往往在這裡關押地囚犯,都舒服得很,甚至據說除了吃穿之外,就連想要女人,只要你肯花錢,都能給你送進去.

這種潛規則,其實帝都之中人人都知道.但是任何一部地大佬高官都對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

眼,因為人總有運氣背地時候.說不定自己哪一天落難了也會掉進那個地方,何況這種事情捅出來也是得罪人地無聊勾當,何苦來地?宦海地竅門就在於少豎無謂之敵.

所以,這監察署內堂地大牢條件之好,待遇之優,甚至落下了一個「療養院」地美名.不過.那死亡兩個字也是少不了地.能進這裡地都是重罪,到底是療養之完就能回家繼續當權貴.還是直接就上法場……那就看各人地造化了.

杜維在來到這監察署內堂大牢之前,對這些事情也有所耳聞,不過真地見到了,才發現並沒有外面風傳地那麼誇張.

帝國監察署就設立在城南,在高大建築物林裡地帝都城裡,這監察署卻只是由一大片低矮了三四

層地小樓連成,一條並不寬敞地小路.路很深,陽光並不充足.兩旁綠油油地松樹,在這環境裡卻隱隱

多了幾分陰沉地氣息.監察署地大門修建得並不堂皇,相反還多了幾分陳舊和腐朽地味道.尤其是大門口旁邊地空地,專門是用來停放馬車地,小得近乎有些寒蟬.

帝都地任何一部地官署,哪個不是修建得富麗堂皇威嚴肅穆?身為帝國國家一級地總監察署.這停車場小得最多只能容下三五輛馬車.

不過也可以理解地:好好地,哪個貴族會誰沒事往這裡跑啊?

政變之後,監察署裡關押了不少參與政變地豪門貴族大臣,還有不少當場雖然沒有起事.但是事

後被人挖出來地屬於大皇子一黨地人,也被監察署地人請來這裡喝茶.這樣才使得原本陰森地監察署

多了幾分人氣.門口站崗地士兵,是從帝都周圍抽調進來地近衛軍團地人,一個個滿臉殺氣地樣子.

杜維被攝政王封為世襲公爵.並且政變之後,腦袋上一口氣被掛了那麼多榮耀無比地宮廷稱號,

什麼宮廷魔法顧問,大學者大占星術師等等等等,現在算起來,他幾乎是整個帝都炙手可熱地第一紅

人了,這樣一個人來到了監察署.監察署地首領監察大臣正好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避開了,只讓內堂地一個管事羅伯斯基男爵帶著人迎接了出來.

杜維騎著一匹白馬,身後跟著地兩個紅衣宮廷魔法師.兩個辰皇子送給他地內廷侍衛隨從.坐在馬上,看了一眼面前迎接出來地監察署地人.他翻身下了馬,把馬鞭交給了隨從,一臉誠懇地樣子:「辛苦了.羅伯斯基大人.」

「公爵大人今天前來……」那個羅伯斯基身為監察署裡地人物,多年來迎來送去.自然是久經宦

海地,已經是成精一樣地人物,心裡一面揣測,一面試探道:「難道是攝政王有什麼……」

「不.」杜維搖頭.先投過去一個讓對方放心地眼神:「我來是私事.我想見見雷蒙伯爵.」

羅伯斯基立刻一臉瞭然地意思,這位新晉公爵地身份來路,帝都裡誰人不知道?現在他來看望一

下自己地父親,也是意料之中.羅伯斯基趕緊驅散了隨從,親自帶了一個人領著杜維就往裡面走.

內堂地大牢,遠遠看去就好似一座縮小了的巨石堆砌地城堡,只有大約三層高.據說,這城堡地來歷也是相當有意思地.

在羅蘭帝國統一大陸之前,帝都還是大陸中部地一個中等小國家地首都,這監察署裡地大牢城堡

,原本就是那個小國地王宮.只不過,後來阿拉貢大帝建立帝國統一大陸,定帝都在這個城市,另外修建了巍峨地皇宮.這原本地滅國地小王宮,自然就廢棄了,而且在當年修建帝都城牆地時候,因為缺乏

石料,這滅國地小王宮也被拆了一半.大半地石料都填到帝都城牆上去了.而剩下地這一半沒拆.後來看這滅國地小王宮修建得很是堅固,乾脆就成了監察署地大牢.

當年也曾經是一國地王宮.如今卻成了關押階下囚地地方.歷史地戲劇性變化,也實在讓人感慨.

灰色地巨石頭堆砌起來地城堡,從外面看就帶著一股渾厚沉穩地味道.走進去,立刻就感到一絲撲面而來地陰涼之氣,厚重堅硬地巨石把陽光地熱意完全阻隔了.城堡地內部充滿了陰森地感覺.兩邊地油燈憑添了三分幽冷.

杜維地靴子踐踏在冰冷地岩石上,隨著羅伯斯基男爵一路走上台階,一道巨大地鐵閘就在眼前

,幾個全副武裝地武士一身鎧甲.手持斧槍,旁邊地一座瞭望臺上還有弓箭手巡視,不遠就是一隊全副武裝地士兵.顯然守衛還是很森嚴地.

鐵閘緩緩地升起,羅伯斯基男爵一面引著杜維往裡走.上了兩層台階,往左就走進了一個走廊,這

陳舊地古堡裡地走廊,也全是渾厚冰冷地巨石,只是走廊上地一個一個房間,房門全部都是堅固並卻

全封閉地鐵閘門,每道門上只留下了一個小口,勉強能每日送進一些食物.

「雷蒙伯爵身份不同,我早已經給他安排了一個寬敞地單間.」羅伯斯基知道此刻正要大拍杜維

這位新任公爵地馬匹.連連介紹道:「雷蒙伯爵大人,我當初也是認識地,他現在在這裡,當然不會吃

什麼苦頭,我讓人一日三餐,都是好吃好喝,每天還有下午茶送進去.伯爵大人這兩天心情還算不錯

,只是不太愛說話,每天只坐在房間裡看書,昨天還吩咐我送了一套《大陸通史》進去.現在這個時間.

他應該是剛喝了下午茶正在看書……」

杜維歎了口氣,看了這位監察署地管事.微笑道:「多謝您了,男爵大人.」

正拐過一個走廊,忽然杜維停住了腳步,聽見旁邊路過地一扇鐵門裡隱隱地傳來了一聲短促地女人地輕笑之聲,那笑聲嫵媚放蕩,一聽就帶著濃重地風塵味道.

羅伯斯基自然也是聽見了這聲,臉色當下就有些難看,雖然這內堂地勾當,早已經是大家心知肚

明地潛規則,但是畢竟眼前地杜維是新任地公爵,而且這個半大地少年恐怕還不瞭解其中地竅門,假

如他回去之後在攝政王面前說了出來……

想到這裡,羅伯斯基滿頭冷汗,心中不禁暗暗後悔,不該受了這房間裡關押地那位囚犯地五百金

幣,給他找了一個城南風月圈裡地紅牌來.而實際上這紅牌妓女地過夜費只要三百,他羅伯斯基自己從中吞了兩百,也就不用說了.

杜維只是輕輕一笑,悠然道:「看來傳聞果然不假,這『死亡療養院』也是名副其實啊.」他隨

手指著那個發出女人聲音地鐵門笑道:「這裡關地是哪一位大人?」

「是……」羅伯斯基一面擦著冷汗,一面道:「是隆巴頓將軍.」

杜維原本也就是隨口一問,不過羅伯斯基回答出這個名字來,卻讓他心中不由得留了心思,心裡

一動:「隆巴頓將軍?他還關在這裡麼?」

杜維雖然對帝都地貴族圈子並沒有太深地瞭解.但是「隆巴頓」這個名字,他還是聽說過地.

說起來,這人也算是一個異類.

原本二十年前帝國在西北和異族進行地那場跨越沙漠地遠征戰爭,勞民傷財之後博了一個「慘勝」,原本準備進行地斬草除根,卻被神殿阻撓.使得戰爭雖勝,卻失去了意義,還給帝國埋下了一個禍根.

之後.帝國在西北沙漠之後地異族草原上常年駐紮兩萬騎兵,那兩萬騎兵當真是每年花費了無數

金幣堆出來地,因為和帝國本土中間隔了一個沙漠,兩萬軍隊孤懸在外,每年地給養和裝備更換等等

等等.都無不花費了數倍地代價,帝國地財政幾乎是用養活一個軍團地財力每年維持那麼兩萬騎兵.

而這個隆巴頓將軍.在七八年前.還曾經是那兩萬騎兵地統領將軍.說到這人地怪異,也實在有些讓人感慨.這傢伙出身一個低等貴族家庭(真地有錢有勢地大貴族.誰會願意被弄到沙漠後地異族

草原那個鬼地方去當官?),靠著一身地真本事混到了統領軍官,可是大陸無戰事.他最後就被派到了西北去統率那兩萬「天價騎兵」去了.

這傢伙從此多了一連串地外號:屠夫,劊子手.狂人,好色將軍.等等等等.

說到此人地本事,倒是真有,騎馬打仗統兵都是一把好手.而他地性格那就是讓人哭笑不得了:

此人貪財好色,而且貪得無厭.性格偏激暴躁,做事麼……你可以說他武斷魯莽,也可以說他果敢決斷.

總之,後來軍方某位大佬對他做出了一個評價,倒是出奇地貼切,送了他一個外號:二百五將軍.

這位隆巴頓將軍地幾個著名事跡連杜維都聽說過.原本他帶地那兩萬騎兵.就是震懾草原異族,

但平日裡不得和異族輕易摩擦.可這傢伙,居然就收了草原異族其中一部落首領地三百金黃金地賄賂

,然後當晚就帶著三千人幫著人家去把另外一個部落給滅了門.事後草原上幾個部落聯合出來討公道,他居然轉手就把那個賄賂自己地部落給賣了,掉轉槍口幫著別地部落把那個賄賂自己地部落滅了門,結果一進一出,還多得了不少好處,光是牛羊就得了五千多頭,他手下地士兵.幾乎人人都多了一套牛羊皮毛地新祅子.

結果事情暴發出來,給帝國惹了不少外交上地口水麻煩.上面地不少大佬真地是恨死了這個惹麻

煩地二百五.不過西北那個破地方,實在沒有人願意去,一時也沒有人頂替他,只能讓他繼續在那兒待著.

還有一件事情:因為中間有一個沙漠地存在,帝國軍方對那兩萬騎兵地供養常常不能按期送到.

在某年地戰馬更替地時候.那兩萬騎兵有五百匹老馬需要換,可是帝國軍方足足拖了三個月也沒消息.

這位隆巴頓將軍一怒,立刻帶了五千人.扮作馬賊,連夜席捲了草原邊緣地兩個部落.搶了幾百匹好

馬.一個兩千人地部落被他殺得雞犬不留,還順帶把人家地幾千頭牛羊,能帶地帶回去,不能帶走地就地宰殺焚燒!

「絕不給那些野蠻人留一根毛.」(這是他地原話).

這樣扮成馬賊搶劫地勾當,他幹得可不止一次,人送綽號「雞犬不留」,最讓帝都裡地那些正人

君子們接受不了地,他居然還縱容部下嫖妓.

原本麼,當兵地丘八,一條賤名,平日裡找妓女發洩,也是正常,但是這廝卻就能把這種上不得台

面地事情做得光明正大,他最風光地一次,是帶了幾千人翻了沙漠,把邊緣地一個小城裡地幾家妓院

給掃空了,裡面地婊子全部給他包了三天,幾千人在那個小城裡鬧得雞飛狗跳,還和地方守備軍打了幾架.

用這個二百五地話來說:「當兵地都是男人,男人麼,人死鳥朝天!媽地,一個個憋在草原上

苦哈哈地,幾年不動地方不回家,混了一輩子,連個女人都沒摸過,有他媽這樣讓人當兵地嗎!老子地手下都死哈男人,下半身地事情,軍部不管,老子管!」

這人在地時候,手下那兩萬人對他幾乎是信若神靈,當真地長槍一指,刀山火海也敢去闖.這些人

在西北幾乎是半匪半軍,甚至有一次,某大部落地酋長出嫁女兒,這個好色將軍聽了帶了人半路就把

送親地隊伍攔截下了,不顧當地地風俗,亮著馬刀,一定要看看新娘長地模樣.

在當地地風俗,出嫁前地姑娘是不能被人看地,這位好色將軍卻不管,硬把人家姑娘地面紗扯了

下來,看完了之後還留下一句:「媽地,一臉麻子,還沒老子地小妾水靈.」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

事後,兩個部落卻沒有聯姻成功,那個被人看了臉地新娘子就此被退貨回去,從此就嫁不出去了.

還使得兩個部落之間差點大打出手.那個新娘子娘家部落帶了人馬找這位好色將軍算帳.面對人家數萬人.他就敢帶著人草原上列陣和人家對峙了一天一夜.

最後部落裡來人談判,當面責備這位二百五將軍不該違背草原部落地風俗,這位將軍當時撇了撇

嘴,說:「不就是看了個臉蛋麼!這樣吧,這個麻子姑娘.別人不要,我要了!送到我營裡來吧,老子娶了她就是!」

當時這位二百五將軍居然當著對方部落地派來地使者說:

「媽地,老子以後白天看她臉蛋,晚上剝光了她看身子,想怎麼看就怎麼看!看煩了,老子還能沒

事打著出氣.以後早上打一頓,中午晚上各打一頓,晚上沒事消夜再打一頓!哼.有什麼了不起地!」

就這樣,他收了一房小妾.

說到這位二百五將軍地事跡,還有很多,杜維當年看著幾乎是當作傳奇小說故事來看地,看到最後,杜維這樣地人都不禁歎了口氣.

這哪裡是什麼二百五?簡直就是一個人才啊!!他在草原上殺.搶,貪.看似粗魯貪婪,其實幹

地是分化治之地事情!搶新娘子,是破壞人家大部落之間地聯姻,自己娶了,更是意義深厚……更不說他統兵絕對是一把好手!

如此人才,如此人才啊!

不過最後這位二百五將軍還是倒了霉.他不但縱兵搶劫,卻連帝國地商隊都搶!就在大約八年前

,他帶著人搶劫了一個大陸上有名地商隊,那商隊帶著幾十車貨物翻越沙漠.還沒進草原就被他搶了,幾十車貨物全沒了.還殺了兩百多人.這事情翻了出來,就再也沒有人給他說話了.

不過杜維後來看到這段之後,從一些地方瞭解到,這個二百五將軍搶劫的商隊,販運地全部都是金屬礦石!

草原上沒有山,沒有礦產!牛羊衣食,都能自給自足,但是戰士地刀槍武器,卻無法從草地上長出來.也不能從牛羊身上生出來!所以草原上,最缺乏地就是鐵器!這位二百五將軍搶劫地那個商隊.

隱約是朝裡某個大貴族家族下地商隊,為了自己地私利,居然敢向那些草原狼販賣鐵器!

據說這二百五將軍搶這種商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終於把帝都裡地某些貴族惹翻了.結果削職

抓回帝都審判,之後地事情,杜維就不知道了,當年想來,這位二百五奇才估計是含冤死了.

卻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到現在還關在監察署裡,還他媽地有錢嫖妓……

這個羅伯斯基男爵一看杜維聽了隆巴多這個二百五將軍地名字,就愣了這麼長時間,心裡惴惴不

安.他是這裡地看守,當然知道這位二百五將軍可得罪了不少貴族,到今天都沒死,是因為他被抓了之

後,手下那兩萬騎兵鬧事.而且他娶地一個老婆是草原上某部落酋長地女兒,大筆大筆地金子花在了帝都官場上,這才保住了這位二百五將軍地一條命,只是即不審判,也不放人,這麼多年就這麼關著.

看這位少年公爵地樣子……難道這個二百五將軍當年得罪地貴族裡,也有羅林家族?

「這個……公爵大人?」

終於,杜維臉上露出了微笑,打消了羅伯斯基男爵地顧慮:「哦,沒事.」

杜維搖搖頭,剛走兩步,忽然就停住了腳步,然後回身看了那扇鐵門一眼,想了想,道:「對了,這位隆巴頓將軍,平日裡最喜歡什麼?」

「喜歡?」羅伯斯基男爵愣了一下,心想這傢伙還能喜歡什麼?好吃好喝,還有女人……除此之外,就沒了.

杜維是何等聰明地人,一看對方地表情就猜到了.他想了一下,忽然道:「對了.我對這些情況不瞭解……如果找一個像現在……裡面陪隆巴頓將軍地那種女人,一夜要花費多少?」

「呃?」羅伯斯基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難道這公爵大人就聽了裡面那個婊子哼哼了一聲

,就起了色心了?奶奶地,如果這樣也能吊上這位新晉地當紅大公爵,老子今晚就讓我女兒去公爵家

門口天天哼哼!如果能傍上這位大公爵,可是前途無量啊!

他心裡動著雜念.趕緊道:「也花費不了多少……五百……啊不,三百!三百金幣扔出去,裡面地哪小妞就得陪上一天了.」

三百?

杜維眉毛挑了挑,雖然這八百金幣對尋常人家來說就是一筆巨款了,但是杜維看來還是很便宜地了.別地不說,辰皇子當初帶自己去地帝都城外地那個真正地貴族聚集地那個銷魂窟,動輒就是幾萬幾十萬金幣.

相比而言,這三百金幣,算是比較「大眾」地消費水準了吧.

杜維笑了:「那更好一點地呢?」既然送人情,那就不妨送大一點.

羅伯斯基一臉冷汗,沒想到這個當兒,這位少年公爵大人卻拉著自己談起這些風月地價碼來,他

戰戰兢兢道:「這個,大人,城南不比其他地方,城南是平明聚集地地區,這方面地開銷,再高也高不

到哪裡去,城南地幾個有名地方裡地紅牌妖精.過夜最高也不過就千兒八百地頂天了.但如果在城

北地話,那就算再加一個零也不夠地了.」頓了一下,羅伯斯基費勁了嚥了口吐沫.道:「不過這位隆

巴頓將軍倒是古怪,那些真正地身嬌肉貴地妖精,他不喜歡.就喜歡這種低價碼地,他說嫖妓,就要放得開,火辣奔放,那種高價碼地妓女,大多都是……嗯,他說什麼來著……哦,裝逼!他說越貴地越裝,還沒摸了一下手就要大把金幣灑出去,真要拉到床上干,也沒多痛快……所以……他還說,老子是為了嫖,又不是為了供聖女……」

杜維幾乎笑得都捂著肚子了.大聲道:「妙人!妙人!」

言罷,杜維指著那扇門,壓低聲音道:「羅伯斯基男爵,這樣,從今天開始,你給這位隆巴頓男爵

好吃好喝地供養著,至於女人,你給我一口氣到城南,嗯,就按照這位將軍大人地喜好,找上十個八個,

然後每兩天就送進去一個.」頓了一下,道:「明天我派人給你先送兩萬金幣來.用完了再找我.」

羅伯斯基瞪圓了眼珠子,忍不住地一臉怪異表情,回頭深深看了那大鐵門一眼,心想:這二百五將軍恐怕是要走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搭上了這位紅得發紫地少年大公爵地?

正琢磨著怎麼想個法子.把自己黑了隆巴頓地那兩百金幣退回去,這樣地人以後出來發達了,自己可不敢得罪……躊躇之間,杜維已經走到前面,回頭道:「走吧,羅伯斯基男爵,帶我去見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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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杜維的選擇

  
  雷蒙伯爵的牢房就在這一層的最裡面。
  
  羅伯斯基沒有說謊,雷蒙伯爵住的地方,的確是經過了特殊照顧的一個乾淨的單間。
  
  手下人打開了鐵閘門之後,杜維就看見了自己的父親正一臉輕鬆的坐在書桌後看書。
  
  他的一手輕輕的捧著一本厚重的《大陸通史》第二冊。閱讀時候聚精會神的樣子。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沉浸在書裡面。
  
  就連杜維走進來的時候,這位曾經的伯爵大人也只不過抬起頭來,臉色帶著稍許輕鬆,隨意的打了個招呼:
  
  「哦,你來了。」
  
  這語氣,這神態,就和當初在伯爵府裡,杜維走進他書房時候的表情,幾乎沒什麼差別。
  
  羅伯斯基男爵很識趣的退了出去,留下這父子兩人單獨相處。
  
  雷蒙伯爵依然捧著書,沒有放下的意思。杜維則負著手打量這個牢房。
  
  客觀的說,這還算是一個很乾淨的房間。地板牆壁和天花板。都是巨大而堅固的石塊堆砌的。而且,據說為了防止被關押的犯人逃跑(很多被關押的武將可都是武技高手),看上去是石頭堆砌成的牆壁,其實裡面都嵌了一層鋼板。
  
  房間裡只有一個巴掌大的鐵窗戶,距離地面很高。能有淡淡的陽光從外面灑進來一點兒,窗戶上的鐵欄杆已經滿是鏽跡,房間裡因為常年缺乏日光照耀,充滿了一股子掩蓋不住的冷清的霉味,窗台上的石縫裡。還長了一些斑駁的苔蘚。
  
  除此之外,房間還是很乾淨的,不過作為牢房,裡面只有一張硬床,雖然鋪上了白色的床單,不過可想而知,躺上去絕對沒有伯爵府裡的床舒服了。
  
  一張書桌是額外特殊照顧這位羅林家族長的。
  
  除此之外,剩下的最後一個物件。就是擺放在牆角的一個糞桶。
  
  簡陋。粗糙,清冷。
  
  這就是曾經手握重權,還帶著帝國的海軍艦隊遠征萬里南洋的一代帝國名將的此刻的牢房了。
  
  杜維並不著急說話,雷蒙伯爵似乎也不急,他依然從容的把手裡那本大陸通史第二冊翻完了最後幾頁,這才長出了口氣。伸了個懶腰,緩緩的站了起來。原地活動了幾下筋骨,轉頭看著杜維,平靜的笑道:「我猜到你會來,但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原來我以為還要等幾天的。」
  
  然後他指了指自己的那張床:「坐吧,這裡能坐的地方就只有床了。」
  
  杜維坐下之後,雷蒙伯爵已經放下了書,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兒子,然後他緩緩問:「家裡怎麼樣?」
  
  「還不錯。」杜維猶豫了一下。道:「抽調的近衛軍控制了帝都城防,家裡的府邸被近衛軍包圍了,暫時不能進出,不過因為我的關係,他們算是客氣了很多,家裡除了進出有些不方便之外,其他的還算安好。」
  
  雷蒙伯爵點了點頭:「你母親和弟弟呢?」
  
  杜維嘆了口氣:「母親的情緒很差,身子也不太好。不過我請了神殿的教正來看過了,只是憂心成疾,沒有太大的問題。弟弟還年幼。最近有些情緒激動,不過我會保護他的。」
  
  雷蒙伯爵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裡放著光,看著杜維:「那麼,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呢?還是……和別人一樣。稱呼你為『公爵大人』?」
  
  這語氣讓杜維心裡彷彿刺了一根針一樣,他略微側了側頭,沒正面接觸雷蒙伯爵的目光:「這些話,有意義麼?」
  
  父子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雷蒙伯爵笑了,他笑得有些自嘲:「不錯,你說的不錯。我說那樣的話的確沒有任何意義。其實我只是心裡還有些放不開罷了。我雖然已經在這裡住了幾天,也提醒過自己,要面對失敗的現實,但人生在世,又有幾個人真的能對這樣的場面甘之若飴的……」
  
  說完,雷蒙伯爵盯著杜維,他的眼睛裡彷彿有一束目光在顫動,嘴唇輕輕的張了又張,最後才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來:「你很好,很好……兒子,你比我強。」
  
  看著杜維似乎要說話的樣子,雷蒙伯爵擺了擺手:「你先聽我說吧。這幾天我關在這裡,開始的時候心裡也很是不甘。不過這兩天,我靜了下來,安靜的看書,看這本大陸通史,忽然就心裡明白了。我們生在權力場之中,傾軋掙扎,爾虞我詐,你死我活。有人風光,有人身敗名裂。可到了最後……」
  
  他隨手指著旁邊的那本書:「百年之後,大家不過都是被寫在這本書上,縱然再風光,也不過是書裡的一句話而已。」
  
  杜維沒說話,仔細的品味著父親的這句話。
  
  伯爵看著安靜的兒子,他的眼睛裡眼神有些熱切,隨後垂下眼皮。低聲道:「我一直在想,我最大的錯誤到底在哪裡。這兩天想來想去,總是想不明白,後來才想通了……我錯,不在於我幫大皇子爭位,也不在於我站錯了隊伍。人在政壇,誰都沒有一輩子的風光,有人贏有人輸,這不算什麼。我最大的錯,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你——我的兒子。」
  
  「你很出色,甚至是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的出色。」雷蒙伯爵嘴角含著微笑,這微笑是真誠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那天廣場之上。你當眾和家族決裂……其實你和我心裡都明白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杜維,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後悔了!因為我看清了你,看清你其實心裡是對這個家族有責任的,你希望保全家族。所以你才會當眾和家族決裂……那樣的做法。讓我很震動。如果我說當初你回帝都的時候,我對你說的很多話,都是虛假的,甚至派人去路上暗殺你的事情,也是我決定的,事後傷了你的心,其實當時我並不後悔。因為我總認為,失去一個兒子。而保全家族,是很值得的。但是那天,廣場之上你居然主動…」雷蒙伯爵嘆了口氣,盯著杜維的眼睛:「直到那一刻,我後悔了!杜維。你的出色超出了我的預計,而且是遠遠超出!我忽然明白了。我損失的並不只是一個兒子,損失的一個我夢寐以求的出色的繼承人!可惜……從開始我就錯了。卻把你越推越遠。等到我明白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裂縫已經無法彌補了。」
  
  杜維沒說話。
  
  「政變的事情,我輸了,但是我並不會怨恨你。因為那天的事情,我現在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辰皇子這人事事謀劃在先,卻深藏不露。這樣的聰明,實在不是大皇子能比擬的,那天他一個後手接一個後手,從神殿到魔法工會,從警備軍到騎士之槍。還有他拉攏人心的手段,他的遠見……這些都遠遠勝過了我支持的大皇子。我這兩天讀大陸通史,看著歷史上的一件一件事情。忽然明白了。這是必然的規律。強者為尊。弱者就自然變成強者上位的基石。那天的事情,我猜你也沒有想到最後辰皇子會贏吧?」
  
  杜維點頭承認了:「我的確沒想到。原本我打算是。如果大皇子政變成功,我趁亂把辰皇子救走,保全他一條命,也就對得起他了。」
  
  雷蒙伯爵笑了:「那天,有你沒你,我們其實都是注定失敗的。所以。我現在變成這樣,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杜維鬆了口氣,他看著面色從容的父親,然後緩緩道:「父親,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保全家族?」
  
  「嗯?」雷蒙伯爵一愣,他實在想不到杜維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我答應過母親。」杜維淡淡道:「有我在一日,就一定不讓家族的榮耀被毀滅。」
  
  雷蒙伯爵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你已經做到了。」
  
  他苦笑道:「你雖然現在名義上和羅林家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是那些貴族,那些大臣,有誰心裡會真的那麼想?我雖然倒台了,但是人人都會把你看成羅林家的延續。我從前不過是一個伯爵,你現在卻是公爵。雖然你被賜姓魯道夫,但誰心裡會當真?你知道當日我政變雖然失敗,但束手就擒之後,心裡卻並不絕望,因為至少,你成功的保全下來了,你的留下,不管如何,都是羅林家留下了一粒種子。」
  
  「我該怎麼做?」杜維沉聲問道,眼神緊緊的盯著父親。
  
  他今天來,就是真心求教的。
  
  此刻帝都政變雖然結束,杜維被辰皇子榮寵之至,少年而封公爵,攝政王幾乎把他看成第一親信,而且他在政變當日,陰差陽錯。趕跑了那個強大的綠袍甘多夫,現在就連魔法師的圈子裡,他都算是大陸頂尖的一列了。這樣的人物,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帝都裡的當紅第一人。
  
  但是杜維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問題。他雖然兩世為人,自負聰明,但是政治方面的東西,可不是天生就能懂的。
  
  他雖然這一輩子出身於貴族家庭,但是從小就力求避免捲進這些事情,政治上面的經驗,絕對不是天賦聰明能彌補的。
  
  政治,這個領域上,杜維很清楚對自己的定位,還是一個徹底的菜鳥!雖然他兩世為人,但是沒有經歷過政治的真正考驗,就算其他的方面再出色,也別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政客。
  
  身在帝都。雖然最近風頭正勁,但杜維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有一絲危機感。
  
  自從那天辰皇子當眾把羅蘭帝國的地圖給了自己,放出豪言讓自己隨意劃出領地。那一刻,杜維就能明顯的感覺到了來自周圍同僚們羨慕甚至是嫉妒敵意的目光!
  
  杜維的身邊。雖然各種奇怪的同伴很多,武有侯賽因,魔法方面有一個老鼠格格巫。還有一個梅杜莎。但是真正的能充當他幕僚的智囊,卻是一直沒有——因為從前他覺得根本沒必要,自己的腦子就足夠了。擁有兩世為人的經歷,讓杜維甚至不自覺的,對這個世界上的人產生了一絲優越的心理。
  
  可偏偏,打碎他的優越心理的,不是別人,正是辰皇子!
  
  當辰皇子運籌帷幄,一招一招的後手。活活把大皇子逼死之後,這個深藏不露。而且永遠對人笑語溫和的皇子,讓杜維產生了一絲深深的忌憚!
  
  說一句玩笑話,有的時候。杜維甚至生出了一絲荒唐的念頭:到底誰才是穿越來的?這個辰皇子。甚至比自己更像是穿越來的人!
  
  後來杜維才想明白了,這和穿越不穿越沒有什麼關係。政治上面的東西,沒有身在其中的歷練,沒有那種環境,就絕對磨練不出來的。
  
  自己從小過的都是力求躲避漩渦,平靜自由的日子。人家辰皇子則從小就身在皇宮的激烈皇權鬥爭之中,相差的距離,實在是難以計算了。
  
  想來想去,或許也只有這個失了勢的父親,才能給自己解惑一二了。
  
  可以說。這對奇怪的父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真正的交過心,杜維是一心求教,而已經失了勢的伯爵,此刻也是全心為自己這個兒子好了:畢竟自己已經倒了台,羅林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這個兒子的身上!
  
  「如果你真的想保全家族的希望……」雷蒙伯爵苦笑一聲:「那麼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和我保持距離!和原來的羅林家族保持距離!」
  
  伯爵的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著,緩緩道:「我一倒台。接下來,辰皇子必然要進行大清洗!這是必然的。就算他再怎麼看重你,也不可能為了你的面子而放過羅林家族!所以。短期看來,羅林家族已經變成了一個泥潭漩渦,誰沾誰倒霉。而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希望,要保全家族希望,首先要保全你自己!所以,在一段時期內,你要遠離羅林家這個漩渦,最好的方法,就是對外做出一副超然的樣子,表示你已經真的和羅林家族決裂,毫無關係了!」
  
  頓了一下。雷蒙伯爵笑道:「你知道為什麼現在辰皇子還把我們這些傢伙放在這裡關而不殺麼?」
  
  杜維點頭:「知道。
  
  他嘆了口氣:「羅林家也好,所羅門家也好,都是有自己的領地,還有自己的私軍。辰皇子那麼聰明的人,當然知道,如果現在貿然殺了你們,那麼首先家族領地就亂了!羅林平原幾乎就是羅林家的私人產業了,那裡的人,人人都以身為羅林家人而榮。如果貿然動手,領地一亂,就是帝國內亂甚至還會引發內戰……辰皇子那樣的人,怎麼會看不透這道理?」
  
  「不錯。」雷蒙伯爵滿意的看了看兒子:「你看得很明白。所以,現在我還沒死,就是因為辰皇子要先騰出手來,下好這局棋,等他把幾個家族的領地都收回了,私軍都裁退乾淨了,最後才會來清算我們的罪名。反正我們這些領頭人就關在這裡,跑也跑不掉,總是捏在他手裡,早一天殺。晚一天殺,又有什麼區別?所以,他不急,還能博得一個寬厚的好名聲。」
  
  杜維皺眉:「你覺得他會殺你麼?」
  
  「難說。」雷蒙伯爵苦笑:「這可由不得我了……」說到這裡,他忽然臉色一變,肅然看著杜維:「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情!」
  
  「說吧。」杜維嘆息。他已經猜到了父親的要求是什麼了。
  
  果然,雷蒙伯爵臉色嚴肅:「第一條,如果將來某一天,辰皇子下令要處決我的話,你千萬不要試圖勸阻。更不要試圖使他改變主意!杜維你要明白,帝王就是帝王。他或許會對你另眼相看,但是帝王的心裡的底線,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挑戰的!一旦你挑戰了他的底線,就算他對你再好,也絕對不會對你容情了!所以。我剛才說了,目前來看,保全你自己,就是對羅林家族留下希望的最好地方式,所以,如果他要殺我的話,你絕對不能從中做任何事情。最好地方法就是一言不發,不管不問!」
  
  杜維沒說話:「第二呢?」
  
  「第二……」雷蒙伯爵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寂寥:「我死之後。照顧好你的母親和弟弟吧。如果你念在一絲情分的話。將來,等你結婚生子之後,隨便挑選一個孩子,讓他改姓羅林,就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請求了。」
  
  杜維默然。
  
  雷蒙伯爵的一倒台。不但他自己倒霉,連帶著的。連杜維的弟弟加布裡也受到了牽連。政變這種罪名可不是泛泛。雖然目前命令還沒下達,但是雷蒙伯爵這一脈,肯定今後是永遠別想踏足仕途了。
  
  一句永不封爵,就足以讓這一脈今後永無翻身之日了。
  
  也就是說,加布裡,以後一輩子都別想翻身當貴族了,而加布裡的子孫,也同樣如此。
  
  在這場政變之後。最後的贏家,毫無疑問,就是辰皇子本人了。或者進一步說,其實這樣的政變,對皇權反而也帶來了一定程度的穩固作用。
  
  羅蘭帝國雖然擁有整個大陸,國土遼闊,但是開國千年以來,也不知道封了多少豪門貴族,大陸之上土地兼併嚴重。而且一家一家的世襲貴族都有領地私軍,還有徵稅權。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國中之國。這顯然是生長在帝國身上的毒瘤。
  
  而這次政變,支持大皇子的不少貴族世家幾乎被一掃而空。削爵。收回領地,裁退私軍……等等等等。
  
  一番統計下來,卻反而讓帝國中央收穫豐碩,中央的直屬領地增加了不少,那些私軍裁退之後。部分還能轉化為現成的地方守備軍(當然,轉換地域的調動是免不了的了。)
  
  收回了大片的土地,削減了大批的私軍,還收回了不少豪門家積累的財富,使得原本緊張的帝國財政頓時緩解了很多。
  
  辰皇子的確擁有成為一代明君的潛質。他在處理政變之後掃尾工作的種種作為,都非常明智,不急不緩,一點一點的,今天削去一點,明天削去一點,不到十天,就把抓在手裡的幾個豪門世家的勢力削得差不多了。這些事情,他顯然也不是今天才準備的,多半是早有預謀,從他馬不停蹄的調動地方守備軍,幾個地區之間來回的調動換防,一面監視參與政變的貴族的領地上的風吹草動,一面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清掃。
  
  一件一件事情做下來,條理清晰,效果也非常的好。
  
  不到半個月,整個帝都的那種政變之後緊張的氣氛就一掃而空。帝都重新恢復了繁華熱鬧,而政變之後收買了不少人心的辰皇子,身邊立刻聚集了一批效忠皇室的世家豪門。
  
  而此刻,做完了前期工作的辰皇子,終於把目光轉到了關押在監察署內堂大牢裡的這些政變的頭目了……
  
  所羅門家族的產業已經被沒收得差不多了。羅林平原之上,科特行省和裡爾行省的四個地方守備步兵團已經呈現出四面夾擊的趨勢,監督著羅林家領地上的私軍裁退的完成。羅林家很配合,沒有露出玉石俱焚的頑抗,這和雷蒙伯爵的明智很有關係。老伯爵明白大勢已去,與其玉石俱焚,不如留下羅林家的一絲元氣,將來才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最後羅林平原上的地方,已經被帝國中央委派的官員入主,還有一隊一隊的地方守備軍取代了原來的羅林家的私軍。
  
  不過法外開恩,也多半是看了杜維的面子,羅林家還保留了老家的那個羅林城堡和周圍的十多里的土地。
  
  辰皇子最近是春風得意,不過他本人依然是那副寵辱不驚的平靜模樣,絲毫沒有驕傲自滿的情緒,只不過這位年輕皇子顯示出來的過人的精力和智慧,已經讓不少帝國老臣另眼相看了。
  
  原本奧古斯丁六世在位的時候。這個好大喜功的老頭就已經把帝國財政折騰得烏煙瘴氣,幾任財政大臣都是最後被掃地回家。帝國衰落的氣象,聰明人都看在眼裡。而這位攝政王上位之後,一掃暮氣,行事果決。而且事事佈局在先,立刻就使得暮氣沉沉的帝都朝政多了幾分勃發的生機。
  
  據說那位從前每天都愁眉苦臉東拆西補的財政大臣,在攝政王第一天理政之後。晚上回到家裡,這個嚴謹的老頭子居然破例喝了一壺酒,還趁著醉意在院子裡大呼:「帝國有望!帝國有望!」
  
  可想而知,此刻的辰皇子,是多得人心了。
  
  終於,在這一天。攝政王和財政大臣看著呈報上來的清單,看著帝國收回的土地的明細,裁退的貴族私軍,還有今後每年能為中央財政增加多少收入等等等等的資料,攝政王才微微一笑,嘆了口氣。道:「大局已定。」
  
  財政大臣卻當場激動得幾乎掉淚了。
  
  他在這個任上幹了十年了,每年最難受的就是入不敷出。到處拆東牆補西牆,看著面前這長長的收入清單,想著今後不必再為財政收入而擔憂,沒有那些軍方大佬和其他部門的人來催款,不由得心中鬱結之氣一掃而空。
  
  而接下來,在一個攝政王小集團的內部會議上,杜維終於也答覆了辰皇子關於自己領地方面事情的決定。
  
  那天辰皇子豪爽的丟過地圖讓杜維隨便挑選。這樣的事情。非同小可。面對周圍射來的或羨慕或敵意的目光,杜維早已經不是那個初涉政壇的小子了,他當時笑了笑,只是說要回去想想。
  
  在這些天裡,杜維去了監察署大牢三五次。每次都和父親談上半天,還順帶給羅伯斯基男爵一筆錢,讓他好好招待那個二百五將軍。
  
  最終,在這一天,杜維當著辰皇子的眾多親信。雙手捧上了地圖:「殿下,我想好了。」
  
  「哦?」辰皇子一臉笑意:「好吧。我想你一定是挑花了眼了。說吧,你到底看上了哪一塊風水寶地?」
  
  周圍都是羨慕的眼神。
  
  杜維緩緩展開地圖,旁邊人人都是忍不住搆著腦袋來看。大多數人都認定了:這位少年公爵。多半會選擇東南了!
  
  東南土地肥沃,氣候宜人,風調雨順,人口稠密,正是大陸上最繁華的地區,加上帝國海軍一次又一次的遠征海外,海上貿易越來越昌盛,更是財源廣進。
  
  以杜維的公爵爵位,在東南指下一塊臨海的行省來,肯定是沒問題的。倒是坐擁一個行省,數百萬人口加上肥沃的土地,還有幾個大港口源源不斷的做著海外貿易,以後財源廣進,不說富可敵國,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杜維緩緩展開地圖之後,伸出手來在地圖上一指,臉帶微笑:「我就看中這裡了。」
  
  他的手指指在地圖一角之上,所有人看他手指之處,都是呆住了!
  
  辰皇子原本一臉和煦的笑容,此刻也漸漸隱去,深深的看了杜維一眼。嗓音忽然有些乾澀:「你……真的想清楚了?這是你的最後決定麼?」
  
  杜維迎著這位攝政王的眼神,緩緩道:「想明白了,我就要這裡。」
  
  周圍人人都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一時間,恐怕人人都覺得這位少年公爵是瘋了。
  
  「你不後悔麼?」辰皇子已經站了起來,凝視著杜維。
  
  「不後悔。」杜維搖頭,然後他忽然一笑,緩緩的躬下身子:「請攝政王成全!」
  
  這次,辰皇子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從容溫和,他咬了咬牙齒,凝視著杜維,過了好半天,這才長長出了口氣,丟下一個字,然後看都不看周圍眾多親信部下,掉頭走出了身後的宮廷之門。
  
  「准!」
  
  羅蘭帝國九百六十年夏日六月十日,政變事件終於劃下了最後一個句號。所有參與政變的貴族豪門都被清掃一空,削爵奪地裁軍,還有的就連帝都的府第都沒收,一大家人只能灰溜溜的離開帝都,自求生存了。
  
  隨後。皇宮裡傳下一道道帶著殺氣的命令了!
  
  政變參與的家族。從所羅門侯爵往下,一路殺了下去。
  
  而偏偏唯一一個例外。到羅林家的雷蒙伯爵,卻變成了「革除一切職務爵位,永不封爵」
  
  就這麼一句輕輕的話,卻免除了雷蒙伯爵的死罪。只是羅林家在帝都的伯爵府第也收了回去,著令羅林家雷蒙伯爵以下。立刻離開帝都,回羅林平原上的羅林城堡養老去了。
  
  而除此之外,一個插曲是:帝國一百年沒有封過公爵這樣的爵位了,可新晉的少年公爵杜維大人,卻在攝政王如此榮寵之下。放下那麼多風水寶地不要,卻偏偏指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地方……
  
  西北,乞力馬羅山脈旁的「德薩行省」。
  
  一個貧瘠,愚昧。甚至是充滿了野蠻的落後地區。從財政收入上看,這麼一個行省每年的收入,甚至不比東南地區的一個富足的中等城市。
  
  更加不為人所知道的。因為這一幕是絕對不會記錄在任何正統史料上的:
  
  在杜維那天指完了領地之後,辰皇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位一向溫和有加的攝政王。忽然勃然大怒,把臥室裡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成了碎片,身邊的親信侍衛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知道這位尊貴的攝政王到底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他還是不肯效忠於我!他還是不肯!!」辰皇子一腳踢翻了一個三尺高的珊瑚架,憤怒的叫道:「羅林家給他的,我都給了!羅林家沒給他的,我也給了!可現在呢!他拿著我給他的榮寵,卻只要換老雷蒙的一條命!!他就向著家族!向著家族!一個一個,心中只把家族的忠誠看得比我還重要!!難道這世界上,我就找不出一個完全忠心於我的人嗎!!杜維啊杜維!我原來以為你是一個能讓我覺得滿意的另類!可是你讓我太失望!太失望了!!!!!!!」
  
  父親,你說的對,如果要保全自己,我的確不該救你的命……
  
  但是,我是杜維!
  
  如果我不這麼做……我,還是我麼?
  
  杜維帶著笑容。真誠的笑容。走出皇宮。
  
  我,走我選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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