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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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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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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5:25:54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一十五章 歷史


整整三十五年之前,羅蘭帝國歷九百二十五年春。

或許很多人早已經忘記了這一年的春天發生的事情。在大多數人的心裡,三十多年前的這年春天,似乎唯一值得記憶的,就是這年的春天來得似乎格外的晚。

初春的早寒席捲了整個大陸中部,而為了防止士兵們在春季操演裡被凍壞,軍方統帥部特別趕製了一批厚實的軍裝,經過忙碌的工作,總算在春季操演之前發送到了各個軍隊之中。

然而,這年地春天並不只是這麼簡單。對於帝都地人來說,這年春天發生了很多很多後來影響了整個大陸的事情。

就在這年春天,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正式確立了他唯一的兒子,大皇子亞文的皇儲地位。而也在這個春天,羅林家族的家族的族長病逝,羅林家族地雷蒙,繼承了伯爵爵位,成為了新的羅林伯爵,繼承了那塊土地肥沃地羅林平原。

在帝國的年輕貴族之中,這位二十歲的雷蒙,毫無疑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才華,他的傑出的武技,還有在軍事方面展露的天才,都讓所有看好他的人相信:武勛世家羅林家族,又出了一個傑出的族長。

而這個時候,年輕地雷蒙伯爵最好的朋友,則是剛剛被確立了皇儲地位的大皇子亞文。一位是年輕有為的未來帝國將軍,一位是未來的帝國皇帝,兩人篤好的私交,使得人人都看好羅林家族地未來……分明就是預示著未來的一代明君良將。而在這個時候,有誰會想到在未來地某一天,這位被認為是未來地皇帝的大皇子會兵敗身死?而這位前途不可限量地羅林家族族長,則會落到身敗名裂,丟官罷爵?

在這個時候,他們是年輕的,充滿了希望的,是春風得意的。

同樣處在自己黃金年華地,還有李斯特家族的那位族長。那是一位帝都著名地美男子,他地博學多才,還有聰明風趣,在他來到帝都的短短一年之內,就以他的個人魅力征服了整個帝都地貴族圈。從音樂、花卉、藝術、天文、占蔔、歷史、舞蹈……彷彿就沒有一樣東西是這位李斯特先生不會的,而他英俊得猶如太陽神一般地臉孔,醉人的微笑,更使得無數貴族少女和貴夫人為之傾倒。

就連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都封了這位李斯特先生一個爵士頭銜。儘管爵士頭銜是不可世襲的低級爵位,但是由皇帝陛下親封地爵位,還是讓李斯特先生在帝都裡身價倍增。

而同時,這位李斯特先生還擁有億萬身家。作為大陸著名的富豪家庭,他地背景讓人艷羨:年少多金,才華橫溢,使得他成為了無數少女心中地情人。

更加值得紀念地是,就在這一年的春天,帝都的那位藍海學者,終於一飛衝天!

所有人的記憶裡,大約在幾年前,一個叫做藍海的中年人來到了帝都,沒有人知道這個老傢伙是從哪裡來地。他從來都是一身素色的棉袍,滿頭的長髮就那麼隨意的被散著,他選擇居住在平民聚焦的城南,在他所居住的那條長街上,每個人,每天,都看到這位藍海先生微笑著在大街上走過。

無論你是誰,哪怕你只是一個麵包店地老闆,或者一個車馬行的車伕,只要你和他打招呼,他也會微笑著對你點頭。

在這些平民的眼裡,這位藍海先生是博學多才的!因為自從他來到這裡之後,多次的為大家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

如果你生病了,看不起醫生,那麼你可以找藍海先生求助,他會給你找出一些就連專業地醫生都看不懂的草藥來,很快就能治癒你的傷病。

開始的時候,人們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是一名醫生。

後來,當隔壁的一家經營不善的雜貨鋪地老闆決定出售自己的產業回老家,可是多年積累下的帳目卻怎麼算也算不清楚,藍海先生只為他算了一個下午,就把六年的帳目全部結算清楚了。

這個時候,人們又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是一個出色的帳房先生。

再後來,一個做皮貨生意的商人把所有的皮貨都鋪在院子裡暴曬,而藍海先生卻跑去告訴他,未來的一個月將會陰雨綿綿,勸說他把這些怕潮濕的貨物全部運送出帝都去。當時烈日炎炎,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季節,沒有人聽這位藍海先生的勸告。

結果,果然如這位藍海先生所言,兩天之後,暴雨傾盆,連續一個月的暴雨,使得瀾滄運河多處決口,那個皮貨商人因此而損失慘重。

之後,人人都以為這位藍海先生恐怕是一位佔蔔師。

隨後,一個裁縫為了給一位貴族老爺製作一條新地袍子,結果卻因為不小心丟失了那個貴族給他地布料,找到了藍海先生求助。而藍海先生卻只隨意扯下了一條窗簾,一個下午就用那一條窗簾做出了一件新地長袍——而凡是看到那件長袍地人,都沒有一個不誇獎這件衣服地樣式漂亮。

這個時候,人們開始驚奇了……還有什麼事情,是這位藍海先生不會地?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出去。

一個在貴族家裡當花匠的人,不小心使得那位貴族最喜愛地幾盆花死掉了,求助藍海先生。而藍海先生教了他幾個辦法之後,那幾盆已經死去的花草,居然就能奇跡般的復活。

一個販運牲畜的商人被對手欺騙,花了大價錢買下了一千匹劣馬,面臨賠本的時候,他求助於藍海先生。結果藍海先生陪著他去看了看那些馬匹,挑選出了兩匹懷孕母馬,然後對這個商人叮囑了一番。

結果,那兩匹懷孕的母馬,居然產下了兩匹最上等的駿馬!而且兩年之後,那兩匹駿馬被訓練成了日行千里的良駒,僅僅出售這兩匹馬的錢,就讓那位商人賺回了所有的本錢。

最神奇的是,當某一天晚上,一個小偷闖入了藍海先生的房子裡……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天亮之後那個小偷已經換上了一身僕人的裝束,從此留在了藍海先生地身邊,成為了他忠心的僕人。

藍海的名氣開始在帝都裡傳揚起來。周圍的一些平民人家,開始有人請求藍海先生教育他們的孩子。

在藍海先生來到帝都的三年之後,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頗有名氣的學者。雖然他住在平民區,吃普通的麵包,沒有馬車乘坐,住在一個簡樸地小院子裡,甚至哪怕面對一個馬伕都會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但是,人人都很尊敬這位先生。當然——某些帝都裡地學者並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藍海的存在,是對自己身份的侵犯。

身為一個學者,怎麼可以混跡在骯髒地平民區呢?聽說那個藍海,居然有時候出門連鞋子都不穿……這簡直太失禮了!

於是開始有人上門找碴兒,以討論學問的名義去對這位藍海先生挑戰……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個來上門找麻煩的學者,最後都會一臉羞愧的離開。而藍海,依然每天搬著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曬太陽。

他的名氣開始傳揚到一些貴族的耳朵裡。開始地時候,這些貴族認為,藍海不過也是一個傳統的學者……就好像那些需要討好自己這些貴族,在身邊吹噓拍馬,幫助自己附庸風雅的那些「學者」。

結果藍海拒絕了幾乎所有的「邀請」。

這個舉動使得他成為了不少貴族心中的「不識抬舉的鄉巴佬」。

可偏偏的,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的春天。三年一次地學者學術大會裡,出人意料地,這位淡薄名利地藍海先生,居然也參加了。

這是一個聚焦了帝都幾乎全部最有名氣的學者的聚會,這也是一個學者們藉以傳揚自己名氣,抬升自己身份的最好的機會。帝國所有地博學地學者,都會在這個大會上宣揚自己的學說,展示自己的博學。根據歷來的傳統,凡是在這個三年一度地大會上能表現出色的人,往往都會被聘用為宮廷學者!

而這一次,所有人地風采都被藍海蓋住了。

在一大群身穿華服地學者之中,身穿素袍,光著腳的藍海,是那樣另類。在眾多嘲弄地眼神下,藍海對那些著名的學者提出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當一個人初生還是嬰兒地時候,並不會因為赤身裸體而感到羞恥,可是為什麼當長大了之後,卻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赤身裸體而感到羞恥?

第二個問題:他問,對於野獸來說,生活的全部,就是:交配、爭鬥、獵食。而人類地生活裡,也同樣如此:交配、爭鬥、獵食。那麼,人與野獸的區別,到底在哪裡?

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請上了當時帝都最著名的一位大學者。然後他請那位學者手裡拿著一束盛開的鮮花,而自己則不顧眾人驚訝地眼神,把一塊牛屎捧在手裡,然後他笑著問:請問你們看見我的時候想著什麼?而我看見他的時候想著什麼?

這一番奇異地舉動,使得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雲集了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帝國最著名地那麼多知名學者的大會上,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的回答清楚藍海的三個問題。

在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藍海輕鬆的宣佈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個問題:他告訴大家「當你現在穿著衣服的時候,掩飾的並不是你的身體,掩飾的是你內心的羞恥,而嬰兒則是沒有羞恥心地。」

第二個問題:人與野獸的區別,全場沒有一個人能準確地回答出。而藍海則輕鬆的告訴大家: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會在這裡「思考」這個問題,而野獸則不會。

而第三個問題更是有趣。他手裡棒著牛屎,看著對面的那位手棒鮮花地大學者,問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那個大學者當時對藍海帶著嘲弄的語氣說「我看見的是牛屎」。藍海也絲毫不生氣,反而很優雅的告訴對方「我看見的是你手裡的鮮花。」

正當那位大學者以為藍海是變相的對自己服軟的時候,藍海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無言。

「你眼睛裡看到的是牛屎,那是因為你的心裡想著的牛屎。我眼睛裡看到的是鮮花,那是因為我心裡想地是鮮花……先生,這就是我們之前的區別。」

藍海用這三個問題,巧妙的給了這些虛偽地學者們一個最大的諷刺。第一個問題,諷刺了這些傢伙的羞恥心;第二個問題,諷刺了他們不會思考……而第三個問題,則諷刺了他們的內心骯髒。

說完了所有的話之後,藍海微笑著離場。

就在這一天之後,藍海的大名徹底在帝都打響,他一人就把數百學者問得啞口無言,而事後還有不少人羞愧得離開了帝都。

就在帝國九百二十五年春天地這天傍晚,藍海坐在大槐樹之下,手裡棒著一杯茶水,身邊那個被他收留的小偷僕人靜靜的立在身後。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僅十歲的少年站在藍海所居的小院子的門外,已經足足的站了一個下午。

這個少年瘦瘦高高,相貌很清秀,身上的穿著看來,似乎出身貧寒。只是他站在那,眼神裡卻帶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神氣,彷彿帶著一種骨子裡的驕傲。

他從中午地時候一直等到了下午,直到傍晚地時候,藍海所居住的小院的門打開的時候,他才走了進來。

「藍海先生。」他就那麼站在門口,清秀的臉上滿是堅定:「我來請求您收我為徒。」

藍海笑了,他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兒,手裡棒著茶,他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孩子腳上地鞋子已經磨破了,注意到孩子臉上的灰塵,注意到了孩子瘦弱的身子。

「你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西北。」少年回答:「我走了一個月,一路來到帝都,三天前我聽到了您的名字,我覺得您可以解除我心裡的困惑。」

「你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藍海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

「答案。」少年的聲音很低沉:「先生,我聽別人說,你是帝都裡最聰明博學的人。我來自西北,我的家住在德薩行省,我地曾曾祖父曾經是一名貴族,我的祖父是一名軍官,我的父親則成為了一名軍隊裡的鐵匠。他告訴我,軍隊會保護我們。可是我的姐姐在三年前死了,我的家被異族扮成的馬賊光顧,那些異族的強盜侮辱了她,把她的頭割了下來,掛在了院子裡地籬笆上。我的母親抱著我躲進了地窖裡,我聽著那些強盜侮辱我的姐姐,聽見我姐姐的哭喊,可是母親摀住了我的嘴巴,我們沒有出去。強盜走後,母親哭泣了三天三夜之後,也病死了,父親在一年前被馬賊殺死了,他留給我的全部財產,只有一把劍和五個銅角,還有一句話……『活下去』。尊敬地先生,像我這樣地人,在西北德薩行省還有很多。我不知道,難道這命運是仁慈的神靈規定地嗎?難道我們地悲慘命運,就無法改變嗎?」

少年的聲音沙啞,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一種東西,就連藍海都不忍直視。

他看見了少年身後的一個布包,包裡似乎是一柄劍的輪廓。

過了好久,藍海嘆了口氣。他看著這個少年,滿臉歉意:「孩子,很抱歉,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少年幼稚而堅定地臉龐上,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他正要轉身離去,藍海卻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少年站住了腳步,藍海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少年的身邊,他看著少年的眼睛,低聲道:「有些事情,我們無法去思考出答案……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了答案,才能去做地……很多時候,我們會先去做,然後再看結果。我們可以先去做,哪怕這樣地嘗試是失敗地,那麼至少我們可以知道,這種方式是行不通的——這也是一種收穫。如果我們只是一味地去想,而不去做,那麼可能等你想一輩子,都沒有任何結果。」

頓了一下,他緩緩道:「我沒法告訴你答案,但是我可以幫著你去嘗試……孩子,你想學什麼?」

「武!」少年的回答很堅定。

藍海笑了:「武?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名學者。」

少年沉默,他似乎有些難堪,又有些失望。不過藍海卻仔細的盯著這個少年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道:「你跟我來吧。」

說著,藍海似乎正要回身往裡走,卻又問了一句:「差點兒忘記了……你叫什麼名字?」

「羅德裡格斯。」少年回答:「您也可以叫我羅德尼。」

「好吧,羅德裡格斯。」藍海輕輕的默念這個名字,然後他微笑:「你是我收下的第一個弟子……而且,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唯一一個在我門下學武的弟子了。」



羅德裡格斯隨著藍海走進了那間房子。房子裡還有一扇門,裡面是一個小房間。

「這扇門從來不上鎖。」藍海笑道:「不過,我想,你或許也是除我之外,唯一一個進去地人了。」

裡面的這個小房間,並沒有從外面看上去那麼狹窄。藍海顯然是一個非常懂得充分利用空間的人,而更讓羅德裡格斯驚訝的是,房間裡居然掛著一襲布簾,而布簾之上,那些奇怪的文字和圖案……羅德裡格斯居然是認得的。

「這是……」少年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這是那些草原野蠻人的文字?」

「是的。」藍海站在少年的面前,回答地很平靜。

「您這裡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因為……」藍海笑道:「因為我本人就是你說的『草原野蠻人』裡的一員……如果你不介意地話。其實我並不是羅蘭大陸的人,我出身在草原裡,我是一個草原人。」

羅德裡格斯臉色霍然一變,他忍不住退後了兩步,仔細的看著藍海。

藍海的眼珠是藍色的,根本看不出絲毫的草原異族的血統,而他優雅的氣質,更是沒有半點草原人地彪悍摸樣。

「覺得奇怪麼?」藍海微笑:「或許在你心裡,所謂地草原人,都是那些騎著馬奔跑的彪悍的傢伙吧?可是,人們對那片草原之後,真正瞭解又有多少呢?」

藍海說著,他輕輕掀起了那一襲布幔,露出了後面的一個長長的匣子。

「我出身草原,但並不是那些部落和牧民。在那片草原的北端,是一座大雪山,那座雪山的最高峰,傳說站在上面,就可以直接抬手觸摸到天空。在雪山之上,則是所有草原民族心中的聖地,因為那個地方,是所有薩滿巫師的搖籃。每一位草原上地薩滿巫師,都是出身大雪山……而大雪山上地人,和草原上地種族並不同。我們的相貌和羅蘭帝國地人很相似。」藍海說著,他臉上帶著笑意:「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雪山上了,那裡並不是你想像之中的蠻荒。事實上……大雪山之上,保存著一個和羅蘭大陸完全不同的文明地遺跡,而我們大雪山人,自稱是那個失落的文明的殘留血脈。」

羅德裡格斯有些吃驚:「您……」

「不用這副表情。」藍海淡淡一笑:「自從我離開大雪山之後,我就已經不再是那裡地人了。因為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那山上根本就是一群瘋子……或者說,十一個瘋狂的殘留的種族。我離開了那座山,來到這裡,就是為了不願意繼續和那些人發瘋而已。」

說完,藍海輕輕打開了那個匣子,裡面是一柄細長的劍!

打開匣子之後,一股來自匣內的寒氣,立刻籠罩了整個房間!年輕的羅德裡格斯身上被寒氣一激,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起來,那如冷月一般的寒光映照在他年輕地臉龐之上,泛出道道青色,一道一道奇異的圓弧,顯現在劍鋒之上,那劍鋒彷彿籠罩在一層透明晶瑩的冰稜之內,可是卻能看出……

它,很鋒利!

「這柄劍的名字,叫做『月下美人』。」藍海輕輕嘆了口氣:「雖然我認為,你並不適合用這把劍,但是……我還是把它暫時借給你。因為這柄劍雖然厲害,但是將來當你的武學達到了一定的境界的時候,它就反而會成為約束你的一個枷鎖。因為這把劍不屬於你,它雖然能給你帶來一定的提升,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無法發揮它真正的威力。那個時候,才就會成為你的束縛。」

頓了一下,藍海問道:「你的父親不是留給了一把劍麼?你可以把那把劍放進這個匣子裡。當將來的某一天,這柄月下美人已經無法再給你提供成長,反而成為了你的枷鎖地時候,你可以來到這裡,拿出你存在這裡的,你父親的遺物長劍。那個時候,我會教你,如何修煉出一柄真正的屬於你自己的劍,一柄可以讓你的靈魂和劍相契合的劍。」

羅德裡格斯仔細的盯著匣子裡地月下美人,儘管他還年少,但是依然能感覺到這柄劍的神奇和不凡……少年忽然心裡一動:「先生,這把劍,是誰的?難道是您使用的嗎?」

「是我的。」藍海彷彿笑了笑:「不過現在,我已經不能再使用它了。」

羅德裡格斯有些驚訝:「先生……難道您也曾經是一名武者?」

藍海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奇異地表情,他沒有立刻回答羅德裡格斯的話,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月下美人地劍鋒,他的動作輕柔和細膩,輕輕嘆息:「現在已經不是了。」

隨後他彷彿笑了笑:「凡是離開大雪山地人,都必須自願放棄一樣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我留在大雪山地,是我的『武魂』。」

少年有些茫然,藍海說的這些東西,年輕的羅德裡格斯現在還無法理解。不過少年人的心性,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這柄「月下美人」之上。

它實在太漂亮了!羅德裡格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地一柄劍!它的美麗,似乎將它所有的危險都隱藏在了其中。那森然的寒意,似乎能讓人地靈魂都深深的、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少年在發呆地時候,藍海已經把劍從匣子裡取了出來,羅德裡格斯趕緊雙手捧住。

「使用這柄劍,我會教會你一種武技……只是這種武技,並不那麼容易學習。尤其是在開始地時候,你地進度甚至會比普通人都要慢上許多許多。但一旦你真正的修煉進去之後,你將會發現,這種武技的威力無窮。你……願意麼?」

隨著少年地一聲輕輕的回答「我願意」。從此,大陸之上,終於多了一位決對的強者!

一個從一級到三級,花費了二十五年的「蠢材」,而三級到八級,只花費了五年的「天才」!




羅蘭帝國九百二十五年春。


這一年春天,亞文大皇子成為了皇儲。所有人都認為他將成為未來的皇帝。

雷蒙•羅林成為了新地羅林家族伯爵。伯爵地就任宴會設在了新的伯爵府裡,而大宴賓客的大廳外面,伯爵府的後門,一輛馬車之上,一個年輕的馬伕正在打瞌睡,他一面緊了緊衣服,嘴裡嘟囔著:「該死的天氣,晚上還是這麼冷……唉,那個管家很神奇麼……哼,我瑪德將來有一天,也能成為管家……」

而同樣的這天晚上,在所有人地驚訝之中,受到無數少女崇拜的大眾情人,李斯特先生,意外地娶了一個出身貧寒地美麗少女,在這個新婚的夜晚,李斯特先生對著他的新婚妻子笑道:「親愛的,將來如果我們有了孩子的話,我希望是一個美麗地女兒……為了紀念我們地愛,我希望以你的名字給她命名為……嵐•李斯特。」

與此同時,奧古斯丁六世這個好大喜功的皇帝已經開始把征服的目光轉向了西北,他的臥室裡掛著一副碩大的地圖。而在西北地那個角上,被重重的畫上了一個圓圈……

當所有的這些影響了未來大陸歷史的事情,都發生在這麼同一個夜晚的時候,一個名字叫羅德裡格斯的少年,在藍海家裡的一個小屋裡,捧起了他的劍法,開始了他一生的奮鬥。

「我的孩子,既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學生了,那麼我要告訴你我的真名。」藍海看著有些癡迷於月下美人的這個年輕的弟子:「你記住,我的真名叫『藍海悅』。」

羅德裡格斯一愣:「藍海悅?好奇怪的名字。」

「不算最奇怪。」藍海學者輕輕一笑,隨即他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我還要提醒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要求你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牢牢記住!」

「什麼?」

「牢記住一個名字,而且你必須向我發誓,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你不得與那個人正面為敵!因為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的話,那麼他一定是最接近的一個!」藍海地臉色變得異常嚴峻。

「是的,老師,請說吧。」

「那個人,他是我的弟弟,我的親弟弟。可是我一直覺得,或許神靈將他地靈魂送下人間的時候,一定送錯了地方……他不應該生在我地家裡,他應該直接成為魔鬼……事實上,當我離開大雪山的時候,他已經被指定了成為下一任巫王地唯一人選了!」

藍海地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奇異的目光,隨後他苦笑道:「或許是巧合,或許是注定,他的名字,恰好和我的名字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對比。」

說到這裡,這位大學者輕輕嘆了口氣:「他的名字,叫做……白河愁!」

隨著這聲輕嘆,藍海輕輕地伸手在手裡茶杯裡蘸了蘸水,寫下了幾個羅德裡格斯根本不認識的文字,年輕的羅德裡格斯看著好像方塊一樣的字,面露詫異地表情:「這是……」

「這是大雪山上的文字,和羅蘭帝國的文字不同。白河愁這個名字,就是這樣寫的。或許,在帝國之內,唯一認得這種文字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吧。」

儘管藍海博學多才,但是他最後這句話也終究是說錯了。

因為,在三十五年之後,大陸上還出現了一個認得這種文字的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杜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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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一十六章 無視!


杜維看著面前的這只紅毛怪物。這個傢伙的樣子雖然醜陋,但是能聽得懂人類的語言,這樣的魔獸,可不是常見的。這個東西能和自己交流,而且還能具有一定的智慧……最重要的是,它還能驅使其他的魔獸--雖然它驅使的只是一隻等級並不高的火狸。

此刻,公爵府城堡後的一間地下秘室裡,杜維面對著這是紅毛怪物。

這個傢伙似乎有些畏懼,自從杜維把它從儲物戒指裡放出來之後,它立刻就做出了很機警的模樣,第一個反應就是退縮到房間裡的一個最安全的角落。那只火狸也緊緊的跟在它的身邊。

紅毛怪物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這種危險並不是來源於面前的杜維,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威脅,那是一種生物遇到了比自己更高級的生物的那種威脅感。

很快,它就找到了威脅的來源,站在房間裡的一個女人。

梅杜莎靜靜的站在杜維的旁邊,她依然閉著眼楮,一頭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雙肩。在紅毛怪物看來,這個傢伙雖然看上去是人類的模樣,可是一種本能,卻讓它似乎隱隱的能感覺到對方的身上有一種和自己隱然相似的氣息……

「它在窺探我。」妮可忽然開口對杜維說︰「我能感覺到它的精神力量在窺探我。嗯……它的精神力很特殊。」

「我認為它是一隻高級魔獸。」杜維緩緩道︰「它能驅使一隻火狸。只有高級魔獸才能有召喚其它低級魔獸地本領。可是根據我所學習的知識,找不到任何關於這個傢伙的資料……它到底是什麼?」

妮可也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能感覺到,它現在好像很害怕。這種擁有自我意識的特徵。也只有高級魔獸才具備。」

杜維點了點頭,他緩緩的走近了幾步,立刻的,那只紅毛怪物警惕的低聲嗚咽了一聲,身邊的那只火狸就好像忠心的侍衛一般,弓起身子,虎視眈眈地盯著杜維。

「我並不想傷害你。」杜維微笑︰「你能聽得明白我的話吧?別忘記了,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已經被巫王地人抓回去了,對吧?」

紅毛怪物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它長長的舌頭上地倒刺。讓人看著有些噁心。幸好此刻它還算老實,就這麼膽怯的縮在角落裡。

「那麼。既然我救了你,我想,你總該有些報答吧?」杜維臉上冷笑。他可沒忘記,這個傢伙威脅過自己。杜維可不是那種被人威脅了之後還無動於衷的人。

「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嗎?嗯,你不會說話,可是至少你能向我展示一下。你到底是擅長什麼?」杜維盯著這個東西︰「能讓巫王派出那麼多人來尋找你,你一定不是一隻普通的魔獸。」

妮可彷彿配合杜維一樣,緩緩往前走了兩步,那只火狸原本還對著杜維齜牙咧嘴,可是隨著妮可的走近,它卻忽然猶如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陡然夾緊了尾巴,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起來。

「我能感覺到它的氣息……讓我有種奇怪地感覺。」站在杜維身前的妮可忽然皺眉道︰「它的身上有種讓我很不舒服的氣息……就好像它身上有種什麼好像能傷害我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的感覺不會錯地。」

杜維神色一凜︰「能傷害你的東西?」

梅杜莎女王可算是魔獸之中最強的生物之一了。魔獸之中。能比梅杜莎女王還強大地,連杜維都很難想到還有什麼東西,梅杜莎的石化之眼,可是連龍都能石化的!

杜維越發對這個紅毛怪物產生了興趣︰「你到底會什麼東西?」

紅毛怪物卻緊張的盯著杜維,它低聲的嗚咽著,彷彿是警告,又彷彿是求饒。

「妮可小姐,你能和它交流麼?」杜維嘆了口氣。

「杜維,我雖然也是魔獸,但我畢竟只是一條蛇。」梅杜莎毫不客氣的說道︰「我並不懂得其他魔獸的溝通方式。」

「那麼……」杜維想了想︰「或許,你可以試著攻擊它……當它自保的時候,總要施出它的本領了吧。」

梅杜莎冷冷的回答杜維︰「你是希望我對著它睜開眼楮嗎?那麼結果只有兩個,要麼它能抵抗我的目光……要麼,它就死亡。」

杜維抓了抓頭皮︰「算了吧……我想,或許找其他人來看看也許有用處。」

他真的對這個傢伙非常感興趣。草原上的巫王那麼看重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而且,連杜維的博學,都無法辨認出這個東西的種類來。

難道是一個未知的高級魔獸?

杜維請來了侯賽因,就連這幾天一直在閉門修煉變形術的老鼠格格巫都被他叫了出來。但是很遺憾,就連聖騎士和老鼠宰相都無法辨認出這個紅毛怪物到底是什麼。

最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認出這個紅毛怪物的,居然是那只讓人無語的……神獸大人。QQ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剛剛走進這間秘室,這只企鵝就驚訝的叫了出來︰「老天啊!杜維,你到底找到了一隻什麼東西啊!」

這只一向以優雅和風度標榜自己的企鵝,忽然兩眼放光,就好像老色鬼看見了美女,守財奴看見了黃金一樣,幾乎是不顧儀表風度的,飛一般的就撲向了那只紅毛怪物。幸好杜維即時一把抓住了QQ大人地羽毛。否則的話,心急的QQ大人,恐怕就要被火狸噴出的火焰燒成一隻烤鳥了。

火狸眼看著撲過來的QQ,作為紅毛怪物忠心的部下,它立刻張開了嘴巴噴出一道火焰。QQ驚呼了一聲,身子被杜維一把抓了起來扔在了身後。

「QQ,你人得這個東西?」杜維一臉驚喜。QQ卻激動得手舞足蹈︰「認得?老天,你真得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天啊!在我跟隨阿拉貢主人的那個時代,它可是任何魔法師都夢寐以求的寶貝啊!可惜這個東西,在那個時代。就幾乎已經絕種了……你是在哪裡找到它的?」

不等杜維回答,QQ的一對小眼珠忽然滴溜溜轉了轉。隨即這只企鵝居然開口,從它尖銳地喙裡發出了一種古怪的「嗚嗚」地叫聲。

這嗚咽的叫聲。讓杜維聽了立刻臉色變得極為古怪。而那個紅毛怪物,卻忽然精神一震,彷彿很是興奮一樣地,對著QQ也嗚嗚的叫了起來。看它興奮的樣子,就好像是找到了同類一樣。

詭異的場面,一隻企鵝和一隻紅毛魔獸這麼面對面的嗚嗚的鬼叫著,不知不覺。企鵝和這隻怪物越走越近……

而到了最後,這是紅毛怪物終於放下了警惕的樣子,彷彿一隻柔順地貓兒一樣,身子伏在那兒,而這只企鵝,居然可笑的抬起翅膀。在紅毛怪物的身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

「QQ……你……」杜維呆了呆︰「你……你居然可以和它溝通?你怎麼沒告訴我,你還會說這種魔獸的語言?」QQ轉過身來,嘆了口氣︰「我親愛的主人……這是因為你可從來沒有問過我啊。」

杜維忽然火了。他怒目瞪著企鵝︰「我沒問過你?你這個狡猾地東西,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卻居然還留了一手!!」QQ幽幽地嘆了口氣︰「親愛的主人啊,以良心作證,我可從來沒有對您撒謊過。只不過,您自己沒有問過我,我有什麼辦法?」

杜維狠狠的跺了跺腳︰「好!那麼你告訴我,你還會什麼語言?哼,阿拉貢留下的那些漢字,還有這只魔獸的語言……你還會什麼?」

「這個麼……」QQ彷彿有些不好意思︰「主人,事實上,幾乎所有的魔獸的語言,我全部都會。我的特殊的本領,是可以和任何動物交流。」

杜維還沒說話,侯賽因已經開口了︰「你是說,你是一個『獸語者,?」

杜維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他也是驚訝的看著企鵝︰「真的?」

獸語者是羅蘭大陸山的一個傳說之中的奇特的本領的人,傳說這種人,具有可以和任何生靈溝通的能力,可以使用任何獸類的語言,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無所不能。

可問題是……從來沒聽說過除了人類之外,還有其他種族的獸語者……尤其是一隻企鵝。

「好了!」杜維不耐煩的揮手道︰「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回頭我們再仔細的『探討,,現在,你給我說實話,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個麼……」QQ也看出了杜維的惱火,它趕緊用討好的語氣道︰「親愛的主人,我想我有必要恭喜你……你面前的可是一隻極為珍貴的魔獸,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它可以說是最有價值的魔獸了!因為它的特殊技能,可是任何魔獸都無法比擬的!」

「哦?」杜維來了興趣。

「不過……」QQ話鋒一轉︰「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最雞肋的高級魔獸,,因為除了它的那個特殊的本領之外,作為高級魔獸而言,它不具備任何的其他魔法本領,甚至連身為高級魔獸,對其他低級魔獸的召喚驅使的本領也非常低微。你看,它只能召喚到這麼一隻可憐的小火狸來當手下。而同樣是高級魔獸,比如我們美麗的梅杜莎女王陛下,可以輕易的召喚出一群低級魔獸來!這是因為,這個傢伙的召喚術,也是所有高級魔獸裡最最奇特的。它地召喚術只能召喚一個手下……而且一次只能召喚一隻。」

「你快說它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杜維不耐煩。

「別著急啊。我的主人。」QQ不敢賣關子︰「恰恰是它的這種召喚術,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方!它的召喚術具有幾個特質︰第一,一次只能召喚一個魔獸充當手下。第二,召喚的性質為終生召喚!也就是說,它召喚來的這只火狸,除非這只火狸死了,那麼在它死之前都會永遠是聽從這個傢伙的,最最忠心的部下!!第三,它地召喚術是有限制的,當它已經召喚有部下地時候。是無法再次使用召喚術法的,除非這只火狸死了。它才能再次使用召喚術。而且……它自己是不能殺死自己地部下的!」

杜維點了點頭︰「嗯,也就是說。其他的高級魔獸,一次可以召喚出一群魔獸當部下。但是這個東西,只能召喚一個,但是召喚來的部下會對它忠心到死。難道就這麼簡單麼?」杜維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當然沒這麼簡單!」QQ的聲音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如果只有這三個特質的話,那麼它哪裡還能被稱為最珍貴的魔獸?它地寶貴之處,就是它的召喚術的第四個特質!」

「什麼?」

「無視等級!」QQ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以梅杜莎女王或者冰雪狼王為例子,只能召喚出比自己等級低的魔獸手下。對吧?」

梅杜莎點了點頭。

「那麼這個東西,就不同了!它的召喚術,無視等級!」QQ聲音變得激動︰「也就是說,只要它發出召喚地話,即使是面對一條巨龍……都必須乖乖的聽從召喚成為它的部下!!」

杜維,侯賽因。老鼠格格巫,甚至連梅杜莎,都全部變色了!!

無視等級差別地召喚術?!

而且忠心到死?

這簡直太可怕了!這哪裡還是什麼召喚術?簡直就是奴役術啊!!

梅杜莎女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恐懼。她立刻退後了好幾步,彷彿對這個可怕的東西很是畏懼。QQ微微一笑︰「好了,尊敬的妮可小姐,你不用擔心它會對你釋放召喚,因為它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部下了,只要這只火狸不死的話,它是無法重新召喚新的部下的。」

隨後,QQ的語氣開始嚴肅起來︰「正是因為它的這種奇特的本領,才使得它在我們的那個時代,成為了魔法師們苦心積慮都想抓到的魔獸!因為厲害的魔法師,可以和它簽訂靈魂契約!而一旦靈魂契約簽訂之後,如果一個魔法師擁有這麼一個傢伙成為自己的寵物……你想想吧!只要這個魔法師願意,他可以讓自己的魔法寵物去召喚一頭龍來供自己驅使!」

杜維張了張嘴巴,QQ已經幽幽的嘆了口氣︰「杜維主人,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現在和這個東西簽訂靈魂契約,讓它成為你的魔法寵物,然後殺死這只火狸,然後,你可以命令它去召喚一頭龍來……然後,根據靈魂契約,龍是這個東西的部下,而您是這個東西的主人……那麼,也就是說,你擁有了一頭聽從你調遣的龍!」

侯賽因忽然開口道︰「龍寵魔法師,也並不算太稀有吧?」

杜維立刻點頭,別忘記了,就連小薇薇安和她的姐姐喬安娜,也是擁有過龍寵的魔法師呢。

「如果只是一般的龍的話,那當然不算什麼。」QQ不屑道︰「可是,根據我知道的,大陸上就算有過龍寵魔法師,也不過是擁有的一些普通的的水系的綠龍,或者冰系的銀龍,火系的紅龍罷了……但是,更高級的龍呢?根據我知道的秘聞,甚至早在阿拉貢時代之前,就曾經有一位魔法師,靠著這麼一頭魔法寵物的召喚術,召喚了一隻頂級的黃金巨龍!而且……聽說這個東西的召喚極限還遠遠沒有達到!據說……當然,只是據說,如果可以的話,它甚至能召喚到神聖巨龍--當然,前提是如果能給它機會能靠近一頭神聖巨龍的話。」

看著房間裡諸人震撼地表情。QQ得意的笑道︰「你們說,這樣的一隻魔獸,是不是很珍貴?只是可惜它的數量實在太稀少了,在阿拉貢主人的時代,它就傳說已經絕種了……」

杜維忽然長長的吸了口氣︰「難怪……那個巫王會花那麼多力氣出來找這個東西了!」

老鼠格格巫忽然大笑道︰「所以,杜維,看來你真的是走運了,這麼一隻珍貴的魔獸,居然落在了您的手裡,而現在您需要做的就是……和它簽訂靈魂契約。讓它成為你地魔法寵物……這只可憐的火狸,就只能死了……然後你再想辦法讓它去為你召喚一頭龍來……那麼。就等於你擁有一頭龍當作部下了!」

杜維笑了,他笑得很是狡猾和陰險。

「你是說……龍麼?好像。現在正好是一個很棒地機會啊!」

德薩行省首府,樓蘭城,奇跡之城。

九百六十一年的春季終於到來了,這座新生地城市也在這個季節裡煥發出了勃勃生機。隨著這座奇跡之城的名氣傳遍了西北,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光臨這座新的首府。

而這座建造的新城,因為地理位置更加靠近邊疆,加上遷居的人口漸漸增加。這裡也越發的成為了邊疆貿易地一個重要的集中點。

尤其是,鬱金香公爵下達的一年免稅令,更是吸引了南來北往的商隊。樓蘭城外的集市已經具備了相當的規模,而隨著商業地興盛,周圍衍生了一系列的周邊產業,在城外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的集鎮。城內大批地旅店酒館也隨之生意漸漸好了起來。

加上杜維原本自己生意,那些從北方冰封森林來的貨物,也運送到了西北。多方的交易,很快就讓這座城市變成了邊疆的一個商業重鎮。

根據菲利普的計算,如果不是杜維免除了一年的稅收的話,那麼春季這一個季度的財政收入,恐怕就能給杜維帶來至少十萬金幣。

這天早上,樓蘭城裡的最大的一家旅店裡,走進來了一位奇特的客人。這個傢伙穿著一件五彩斑斕的長袍,尤其是他頭上戴著一頂奇高的帽子,那帽子的高度甚至比魔法師的帽子還要高,他的長袍的下擺\拖在地上,一路走進來,讓人忍不住有些為他擔心,生怕這個傢伙會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角。

「午安,先生。」旅館的一個侍者立刻就迎了上來,雖然這個客人裝束奇特,但是在西北邊關,什麼奇特的人沒見過?他依然堆滿了職業的微笑︰「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這個奇特的客人,有著一雙奇異的黃色眼珠,走近了看的話,會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眼楮裡,瞳孔的部分並不像普通人那樣是兩個小圓孔,而是彷彿貓兒或者蛇類等爬行動物那樣,是一道豎縫。

「我需要一些酒,你們這裡最好的酒。」這個客人的聲音有些艱澀,彷彿帝國的官方語言說的並不是很通暢。不過在西北,異族很多,這樣的口音也並不奇怪。而這個客人的豪爽,則讓這名侍者很是驚訝!

因為,這個客人隨手丟過來了一塊金子!

是的,是金子!甚至都不是帝國的通用金幣,而是一枚貨真價實的金子!侍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捏在手裡掂量了兩下,份量足足有十幾個金幣那麼大小。他有些惶恐︰「尊敬的客人……您……」

這個奇特的客人似乎並不在意,他彷彿笑了笑,原本平凡的臉孔,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卻彷彿凸現出了一種獨特的魅力︰「多出來的就算是給你的賞賜……我是一個外來者,我聽說了這座城市的傳奇故事,我對此也非常有興趣,你能滿足我的一些好奇心麼?」

「當然!」這個侍者爽快的答應了,他的態度熱情了十倍︰「尊敬的客人,您可不是第一個對這座城市感興趣的外地人了。要知道,這座城市可是公爵大人展示了神跡,在短短三個月之內建造出來的……公爵大人可是帝國最年輕的天才魔法師了。我甚至想不出什麼詞語來讚美公爵大人地偉大之處。」

這個客人笑了笑︰「哦。那麼……我聽說,這位公爵大人,是用魔法召喚出了一批綠色的巨人,建造出了這座城市,對麼?」

「是的!」

「能介紹得詳細一些嗎?」這個客人似乎來了興趣。

侍者有些為難,原本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對多少外地的客人吹噓過,而且每次他都能吹得天花亂墜,彷彿親眼看見的那樣,把故事說得精彩生動無比。可是……此刻面對這名客人。他卻彷彿有些不敢胡說八道了,手裡的這枚沉甸甸的金子--顯然。這個客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這個……尊敬的客人,這個事情是千真萬確的。公爵大人在咱們西北展露的神跡可不是這麼簡單地。他在湖畔的農田里就讓一大片土地在一個月內豐收了無數次,那次豐收讓我們整個德薩行省地人,都不用為一年的糧食擔心了。而建造這座城市……我聽說,這位公爵大人是一位神奇地召喚術魔法師呢!他召喚出的那些綠色的巨人,就彷彿參天大樹那麼高大。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相信公爵大人能在三個月內建造出一座城市來……但那天,公爵大人召喚出那些龐大的巨人之後。所有人都被那個神奇的場面所震撼了……您知道麼?那些十幾個人都抬不動的巨石,而那些綠色巨人,隨隨便便就可以搬起來……老天,您可不知道,那個場面!我認識地一個工匠親眼見到過那個場面,他告訴我。之後的一個月的時間,他每天都覺得精神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這個客人點了點頭︰「那些綠色的巨人。是什麼模樣的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個時候,我並不在場。您看,我可不能說謊話。不過……我聽人說,那些巨人原本都是一些大樹,恐怕只有神靈才知道,公爵大人是用了什麼神奇的魔法,讓那些大樹變成了人。」頓了一下,這個侍者忽然壓低了聲音,低聲道︰「差點兒忘記告訴您了……我還聽說,公爵大人在建造這座城市地時候,不但召喚出了那些綠色的巨人,聽說……公爵大人還召喚出了一些更神秘的傳說之中地東西來當幫手呢。」

「哦?」這個客人彷彿很感興趣︰「你說的是什麼?」

「聽說是……龍!」侍者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聽了這話,這個客人的眼楮裡彷彿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隨後淡淡道︰「好吧,謝謝你的介紹。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今天進城的時候,看見城門口有一個通告,你能告訴我那上面寫的是什麼嗎?我雖然會說你們的話,但對你們的文字並不太精通。」

「哦!您說的是那個通告?」侍者來了精神︰「這可是最近幾天城裡最熱鬧的新聞了!那是公爵大人頒發的一條命令,他下令從三天前開始,在一個月內,不允許任何船隻行駛入樓蘭湖呢!我聽說,公爵大人將準備在樓蘭湖裡再次創造出什麼奇跡呢!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過咱們的這位公爵大人可不是普通人呢!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看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這次還能帶給我們什麼驚喜呢。」

這個客人彷彿冷笑了一下,隨即緩緩道︰「這麼說,現在這位公爵大人,並不在城裡了?」

「哦,聽說是的。公爵大人在幾天前就離開了公爵府了,聽說是前往樓蘭湖去了。」

「謝謝你。」這個客人站了起來,又從手裡拿出了一塊金子扔了過去,他笑得很古怪︰「謝謝你的介紹,聽了你的話,我對這位公爵大人更加感興趣了。」

走出了這件旅店,這個客人拐過一條小路,身子立刻消失在了空氣裡。

父親說了,要我小心這個叫杜維的傢伙身邊的幾個強者,尤其是那個梅杜莎女王的眼楮。不過……梅杜莎的眼楮,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或許能給我造成傷害……可是現在麼……哼哼!

杜維,你的頭顱是我的!我會用你的頭顱,換到族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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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5:48:12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一十七章 【裝逼的境界】


樓蘭湖之上,煙波浩淼。那水面亮得猶如緞子一般,行船於湖水之上。若是往下一看,那湖水碧綠,直接碧到了人地心窩子裡去了,卻還是透明的,猶如一塊翡翠一般。

整個德薩行省,也只有在這樓蘭湖。才能看到那麼些許迷人的綠色。湖畔之上的胡楊樹,地面地淺淺的灌草。也只有在這裡,常年很少見風沙,就連風,也不像西北其他地方那樣。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的疼。

明明是西北荒原,在這裡卻似乎露出了幾分南方水香的氣息來。這樓蘭湖是難得地淡水湖,湖泊裡的水清甜透徹,還有豐富的魚類,養活了周圍幾個湖畔的小村落裡的漁民。

不過前些日子。公爵大人地一道命令下來,這樓蘭湖上禁船一個月。此刻諾大的一個樓蘭湖,湖面上一望無際。卻一條船都沒有。往日那種「夕陽片片。舟影點點」的景像,卻是看不到了。

此刻夕陽之下,晚霞猶如火燒一般,天邊那一片火雲。就好似這老天正在沸騰一般。西北的天空,尤其是在冬春交替沒有風沙的時候,那是格外地藍地,藍的讓人心理都忍不住贊嘆。

就在這藍天,紅雲,比水的映襯下,杜維卻一個人力於湖面之上。
他的腳下是一個圓形地。大約有五米左右地一片冰盤。漂在湖面之上,就好似一塊玉碟一般。

這是杜維用冰系魔法取水冰凍出來的,正好讓人在湖心之上,有了這麼一塊立足之地。

而以杜維此刻的魔法實力,他雖然魔力方面還稍有不足。但是在魔法的操控之上,因為在魔法學會裡得到了大批地魔法師們的畢生研究地成果。加上他原本就領悟力超人,博聞強級,現在心中所學更是不凡。

更有用了艾黎可老瘋子教會他地一個魔法陣,此刻在腳下湖水之中,暗藏了六枚魔力水晶於湖底。源源不斷的魔力緩緩的逼出來。不停的給這塊冰盤注入寒氣。使得寒冰不融。而且六枚魔力水晶還形成了一個六芒星的形狀藏在湖下,這快玉碟更是牢牢的固定在了六芒星的中央。形成了一個凝固不動的小島一般。

此刻杜維一身黑袍飄飄。立足於這一片冰盤之上,那天上的湛藍,晚霞的紅暈,湖水地碧幽。這些地襯托之下,更是顯得他彷彿飄然出塵。彷彿已經不像是這人間的人物……

這冰盤之上。杜維的身上鋪了一曾厚厚地皮墊。杜維就這麼從容的坐在上面。一派輕鬆的慵懶模樣,瞇著眼睛。身邊觸手可及地,就是一瓶上等的葡萄酒。殷紅地酒液,在下面冰盤一激之後,瓶子上都已經冒出絲絲寒氣,一粒一粒的水珠在瓶壁上沁了出來,讓人看了都不禁眼饞得很。

杜維卻送了口氣。伸手捏住瓶子。送到嘴邊小小喝了一口。舒服地嘆了口氣。慢悠悠嘆息道:「好……唉。我來西北這麼久了,卻怎麼一直都沒想到這麼好的享受的法子。」

說完。他忽然一撩袍子。魔法師的黑色袍子下,杜維早乾脆把那個當初甘多夫送給自己的魔法包袱道具,這麼一來,杜維的袍子裡地口袋,就成了一個儲存空間極大的口袋了……

嗯,就好像機器貓那樣,杜維忍不住笑了笑。

他從口袋裡摸出的,不是別的。卻是一樣樂器。

這件樂器的模樣,就算是整個羅蘭大陸上地樂師一起來到,恐怕都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

這件樂器,長約一米開外。上面晶瑩剔透。一共有一十八根琴弦。通體為暗紅色。

這,赫然是一把古箏!

這件東西,是杜維近些天請了樓蘭城裡地幾個樂師製造的。原本樓蘭大陸上陸上沒有這種東西。這大陸上,說到琴。卻是以豎琴為最。幸好這些撥弦的樂器,大多有相同之處,杜維挑出了手裡的這副音色最美的一具。


此刻杜維翻身坐起,這古箏平放身前,一雙手輕輕撫過琴弦之手,手指輕輕一動,立刻就是一聲綿長地音符迸發而出了……

要說杜維怎麼會擺弄這東西,卻不是這輩子的事情了。

他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那些應試地填鴨教育讓人無語,偏偏還喜歡做表面文章,也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明明是填鴨地應試教育,卻每年要空喊幾聲「素質教育」的假大空口號來。於是乎。上面的高層也立了幾個空名目來當幌子。最大的一個幌子就是:音體美等個人特長。可以在高考之中加分。

美其名曰:全面發展。


只不過這門檻卻抬的高高。比如這音樂方面。除非是弄一個地區性省市比賽得前幾名。否則加分這等好事。是絕對輪不到你的。試想這樣高的門檻。受惠的人能有幾個?大部分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去背書,行那填鴨之事。所謂的素質教育。全面發展。也不過是biaozi的牌坊罷了。

杜維的前世,卻偏偏是個中異事。他從小就學過古箏,原本也不過是父母強迫之下的舉動。不過卻莫名其妙的,最後混了一個市比賽前三名來。最後高考也如願加了些分,混進了一所不錯的大學裡。


只不過,古箏這玩意兒。卻最是耗費時間,不花下心血,就絕對練不好。

而且這東西,沉重不說,還曲高和寡。別看這東西看似高雅。實際上杜維前世的人裡,能聽懂的實在沒幾個。

杜維年少的時候被父母逼著練了幾年,大學之手,就不怎麼碰這玩意兒了。而且……最鬱悶的是。那些同學裡的色狼,每每跑去隨便練上幾天吉他,就能背著跑到女生宿舍之下彈唱。惹得那些不懂事的傻女孩尖叫歡呼不已,還博了一個風流才子的名頭。

可是吉他這種大眾化簡單地樂器。豈能是古箏能比較的?當年眼看著一幫學長學弟,隨便抱了把破吉他,胡亂彈上一首「對面地女孩看過來」,就能勾的女生們媚眼連連,實在讓杜維心中暗恨不已:老子練的是古箏,這玩意兒又沉又重,總不能飽著這麼一個大傢伙跑到女生宿舍樓下去顯擺吧?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恐怕還會被人當成白癡呢!

只見過男生在女生宿舍下彈吉他的,沒見過有誰擺個古箏彈奏的。

不過恨雖然恨,杜維那些年古箏雖然略有荒廢,不過逢年過節,還是會拿出來練練,畢竟從小學這東西,雖然是被父母逼迫地,但已經漸漸成了一種習慣。

來到這異世之手,這麼多年沒碰過了。這幾天卻忽然翻了出來……不為別的,卻是為了那第一個來找我自己麻煩的……那條龍!

根據侯塞因帶回來的消息。這位龍族族長的長子。身負強悍的魔法實力,尤其是龍語魔法的造詣極強。只不過,它的弱點不是別的……簡單的歸納來說,就是兩個字:

裝逼。

這裝逼地事情,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地。裝的好了,那叫裝逼。可如果裝不好了,那就直接變成S逼了。

這位龍族王子。身為族長之子,龍族裡有數的魔法強者,卻似乎對音律極為癡迷。

聽說這條龍曾經效仿龍族族長,悄悄潛入過人間世界,遍訪樂師,對人類世界地音律是非常的擅長,豎琴風琴,無一不會。

這位王子隊音樂的癡迷。在龍族之中可算是一段奇聞了。據說它嗜音如命。尤其擅長於琴。這龍族,天生就和人類構造不同。人類地一隻手掌都是五指,偏偏這龍族不同。普通的紅龍綠龍都是兩指,而龍族之中的王者——黃金龍。也不過是四指。

而在音律之中,四指卻恰恰是奏琴的天生最好的材料。聽說龍族被神靈懲罰,而守護在神山之上。阻擋北方那些被流芳的種族重返羅蘭大陸,那些被流放的種族。每每還有一些強者試圖穿越龍族守護地地區,卻往往和龍族搏殺身亡。

這位龍族王子。常年坐守在神山絕頂之上,看著那北邊的肅殺寒風。在一片殺氣之中,領悟了音律,看慣了生死搏殺之後。卻生出了一絲明悟,經常對著神山地北方坐望。一坐就是一天。還拿出琴來彈奏。聲音讓龍族上下都是癡迷不已。

甚至有一次,就練幾個北方的流放的種族地冒險者來到神山之下。還沒有試圖穿越禁區,聽見那位王子的音律。心聲異念。萬念俱灰。遠遠地就掉頭離去。

從此這位龍族王子還得了一個外號,在龍族之中號稱「琴王」,後來大家又覺得這「王」實在不夠神奇,乾脆就給它升了一級,改稱「琴帝」了。

在龍族之中,八指琴帝,雖然未必是讓每條龍都信服的高手。但是也都是人人尊敬地。

夕陽漸漸落下,杜維抱琴垂頭沉思良久,臉上輕輕一笑。然後忽然雙手一抖。隨即音律飄飄,一段古曲就此從他手下傳出……

多年不演奏,雖然手法生疏了很多,不過這些天每日彈奏,他當年的本事也揀回了不少。此刻杜維心無旁鶩。手指輕盈。右手托、劈、挑、抹、剔、勾、搖、撮等,左手按、滑、揉、顫……那琴聲
時而滿搖,漸漸激盪,最後琴音之中隱隱的彷彿帶出了一絲風聲!那風聲呼嘯,卻並不刺耳,落入人的耳裡,反而覺得心曠神怡,讓人不覺之中暗暗激奮!

這一曲《戰颱風》,正是古箏地十大名曲之一。也是當年杜維自己最喜歡的一支曲子,和大多數古箏的曲子慢吞吞地音律不同,這支曲子卻頗有西北蒼茫的味道。

一曲彈奏下來,等到了最後一個音符,杜維手指一勾,猶如金戈鐵馬一般,風聲呼嘯嘎然而止,最後杜維哈哈一笑。隨後一抖袖子,拿起身邊的酒瓶來,仰頭喝下一大口,長嘆了口氣。又對著面前地空蕩蕩的湖面,忽然淡淡笑道:「既然有尊客到來,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我地琴音粗濫,難入閣下之耳嗎?」

這輕輕一問,彷彿輕描淡寫一般。

可是就在杜維面前大約十多米之外。空氣之中彷彿驟然扭曲了一下,隨即一個人影緩緩浮現,正是之前樓蘭城裡那旅店打聽杜維的那個奇怪的客人。這人此刻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聲音裡帶著一絲異樣:「夷?公爵大人果然不凡,居然能看出我龍族地隱身法術?」

這人忽然浮現出來,杜維臉上淡然,眼神裡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來。

媽的……你真以為少爺我是看破了你地隱身法術了麼?

杜維心中暗笑。

其實杜維哪裡有這種本事?他也不過是在裝逼而已。

他在這湖面之上。

已經從早坐到晚。足足坐了三天了。這三天。他每天都坐在這一片冰盤之上。

雖然看似風雅,屁股下還墊了厚厚的皮墊子,其實早讓杜維不堪其苦!

屁股下的寒氣早把杜維的屁股都凍得麻木了,如果這條龍再不出來……恐怕杜維都要坐出痔瘡來了!

至於看破這條龍的隱身?更是扯淡。

其實,杜維這三天來,每天都坐在這冰盤之上彈琴,每彈完一曲,就故意大聲對著空氣,高深莫測的說上這麼一句。這句「既然有尊客到來」的裝逼地話,杜維這幾天已經故意對著空氣不知道說了一兩百遍了!

果然。還真的讓杜維得逞了!這條龍驚疑地看著這位坐在冰盤之上的少年公爵,還真以為他是看破了自己的隱身法術!

這個少年公爵……不簡單啊!

「你手裡這樂器,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龍王子眼睛裡流露著熱切,看著杜維手下地古箏。

杜維颯然一笑:「不過是我自己偶想出來地一點自娛小技而已。尊客可能入耳?」

龍王子不禁動容!

他自創的?

以它對人類音律的喜好,自己不難聽出來,這古箏的音律自成一格,無論是指法還是曲風,都已經完全獨成一家體系。毫無生澀之感!

這居然是他自創出來的?看他年紀小小,居然還有這種本事?那麼在音律方面的天才和造詣,自己這條活了幾百歲的龍,卻是遠遠望塵莫及了!!

杜維屁股已經凍僵,臉上那高人一般地笑容卻分毫不退,看著面前的這位龍族第一個王子,忽而輕輕一笑。隨手在琴弦之上輕輕一撥,鏗的一聲,一個短促而充滿了殺伐的音符條約了出來。隨即就聽見杜維輕輕一嘆:「尊客行蹤詭異。潛伏而來,看您臉色雖然平和。但是眼神之中含有殺氣……要知道人的耳目雖然容易隱瞞,但是這音律卻猶如人心,卻是隱瞞不了地……唉……」

說完。杜維忽然長生而起,突然從懷裡的魔法袋子裡拔出一把把長長的劍來。

龍族王子冷冷一笑。看著杜維一劍在手,卻夷然不懼。它是龍族裡有數的強者,杜維別說手裡拿劍了。就算帶著千軍萬馬,也不放在它的眼裡。只不過眼看杜維說拔劍就拔劍。這位龍王子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微微的失望來……

唉,原來他。就這種氣度?

龍王子不禁心中失落。他剛才潛伏而來。卻聽見杜維這一曲《戰颱風》,要知道這曲《戰颱風》正是古箏在技巧上突破的一曲名作。堪稱是一代經典,雖然杜維的當年地本事早丟了五六成。但是畢竟古箏這種東西,樓蘭大陸上可是沒有的。

喜好音律的龍王子見獵心喜,就隱在暗中不出手,一曲下來,更是聽得如癡如醉!只覺得生平所聽過的音樂節目,無一能和這位少年公爵的演奏相比!而且難得的是,這位少年公爵,在這藍天碧水紅雲之下,獨坐冰盤。一曲彈奏。更是石破天驚!一副慵懶模樣。十足高深莫測。那副從容的氣魄,也實在讓人心折!

龍王子也算是見識廣地人。只覺得生平所接觸的,沒有一個人能在氣度上和這位少年公爵比擬!實在是雅到了極致,也神秘到了極致!

如此人物,就算是與他為敵,也讓龍王子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幾分不忍來。他原本就是一個喜好風雅的龍,此刻看見杜維這樣地人物,這樣的風采,實在讓心中地敵意減退了幾分。

可杜維一句話說玩,就拔出劍來,這不免多了幾分俗套和粗魯。讓龍王子皺眉之下,心中不免失望,不過也多了一絲輕鬆:也好,原來他也不過如此。那麼我取他的性命。心中也不會太過內疚了。

他臉色一變,眼神裡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殺氣,正要說話,杜維忽然抬手一劍……

喀嚓!!!

但見一道寒光之後,杜維面前這架古箏,被杜維一劍從當中劈斷!隨後杜維嘆了口氣,雙手抬起斷琴,就順著冰盤地邊緣,把它丟入了湖裡……

龍王子一見,不由得一驚:「你幹什麼!這麼神氣的樂器,怎麼能這麼粗魯的毀去!」

杜維卻幽幽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看著天邊的紅雲,風輕雲淡一般,悠悠道:「琴律如人心,最是不能受半點塵迷,一沾俗塵。就失了清澈……唉,我這琴雖好,卻染了你身上的殺氣,琴心已經不淨,如何再能演奏出清澈的聲音?這琴,不要也罷!」

龍王子一聽,不覺地臉上變色,只覺得這個小小的少年立在冰盤之上,眼看天空。實在是讓自己自慚形穢,眼神裡地殺機,不知不覺,已經消散得不剩半點了……

只覺得面前這個杜維,無論是氣度風範,還有這份鬼神般地音律造詣。實在是自己所見地人物之中,沒有半個能比得上地!尤其是眼看杜維一劍就斬斷自己地琴,丟入湖底,卻說是被自己的殺氣所污,心中更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愧疚來!

和他相比……我算什麼?

此刻它心裡,那原本來取杜維性命,和杜維為敵地心思,還剩下多少?

杜維卻幾乎笑破了肚子,臉上一副淡然,心中卻暗笑:老子這番裝畢,也算是裝到了一定境界了吧!龍王子啊龍王子。看你還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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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兩百一十八章 【你猜呢?】 跳舞


杜維負手而立,輕輕鬆鬆的,就把自己的背部毫無保留的送給了這位龍王子。

此刻杜維和龍王子距離不過十米,以龍族王子的實力,如果要背後偷襲杜維,自然能一擊得手。

但是看著杜維如此迷人風采,這位自命風雅的龍王子都不禁感到自慚形穢,哪裡還能做出這種背後傷人的舉動?

和這位少年公爵的風采相比,自己實在是俗到了極點了。龍王子越想越覺得內疚,眼看著杜維手下空空,剛才那一架自己前所未見的奇琴,居然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被主人毀掉,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不由得,龍王子對著杜維深深的彎腰一躬,由衷嘆了口氣:「公爵大人,因為我的到來,讓您毀了一架寶琴,我深感愧疚……這就告辭吧!」

這條龍也的確不是什麼俗物,也算是龍族之中的異類了。這麼被杜維的裝逼一蒙,心中的殺氣早已經消得乾乾淨淨,此刻在它眼裡,眼前的杜維風采何等迷人,這樣的人物,世界上死了一個就少了一個!如果讓這人死在自己的手裡,那實在是莫大的褻瀆了!想到此處,這位龍王子心中殺機全消,已經暗中決定放棄了這次的任務。

什麼族長的位置……唉,我是不在乎的了。可惜如此人物,卻偏偏是我龍族之敵,我雖然放過了他。他卻未免還是要死在我那兩個弟弟的手裡……可惜!可惜啊!

想到這裡,龍王子一臉黯然之色,正要轉身離去。它是一個灑脫的人物,就算拼著不要這繼承人地位置,也不算什麼。只不過正要離去,杜維忽然輕輕喚了一聲:「尊貴的客人,請留步。」

「怎麼?」龍王子回身看著杜維。

杜維臉上含著淺笑:「您毀了我一把好琴,難道就這麼一走了之麼?」

這話說的可謂是無賴到了極點了,那琴明明是杜維自己一劍砍斷扔進湖裡的。至於什麼琴心被污之類的屁話,也完全是裝逼的胡說八道而已。卻賴在了龍王子的身上。

可偏偏越是龍王子這種高雅的性子,就越吃這麼一套!

它一聽之下。不由得心中慚愧不已,忍不住納納道:「這個……」

「哼。」杜維彷彿笑了笑:「何況閣下潛在暗中看我。一身殺氣……想來您來到這裡,另有目的吧!」

龍王子張口無言,愣了一會兒,才皺眉道:「那怎麼樣才好?我身上還有不少寶物,就留下來,當作是對您的這架寶琴地賠償吧。」

說完,龍王子在懷裡摸了摸。摸出了一顆龍眼大小,透體經營的寶石來。難得地是這塊寶石居然還是滾圓,一絲稜角都沒有。隱然的散發著一絲輕輕地魔力波動。

「這是一枚避水珠。」龍王子低聲道:「是我兩百年前在東海裡,獵殺了一頭水系的巨龜獸所得的。這巨龜獸是水系裡最大的魔獸,而且成年的巨龜獸要生長到能體內結出避水珠,至少也要三千歲以上才行。這東西入水即分。持著一枚珠子在水裡行走,如履平地。而且可以根據持有者的魔力強弱增強或者減弱避水的空間,如果你魔力夠強地話。就算帶著上萬人在水下行走,都可以做到。這東西的價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三百年前我遊歷人間的時候,曾經有和我打交道的人類願意出價百萬金幣求購,給我拒絕了。這東西……」

龍王子還沒說完,杜維已經冷笑了一聲,一臉不悅,淡淡道:「您這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您自己呢?算了!我原本以為,雖然您躲在一旁偷聽,但既然能聽懂我的琴音,應當不是俗人,縱然您來意不善,我也不放在心裡……可是,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懂琴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拿出這等俗物來衡量我地琴?哼!」

杜維說著,彷彿心中無限痛惜:「若是對普通人來說,我這一架琴的價值,萬金不換!縱然百萬千萬金幣,也不放在我眼裡!若是對知音來說,這琴不過就是一娛而已!算了算了!你走吧!當我杜維走了眼,還以為你不是那些世間的俗物!」

龍王子一呆,面對杜維地指責,它心中絲毫不生氣,反而越發的愧疚起來,看著手裡的這枚避水珠,不由得心中也暗恨自己的俗氣!

是啊!如此寶琴,怎麼能用這種俗物來衡量價值?尤其是這位公爵說的「知音」一詞,實在是讓它心中大生知己之感!

想自己困守龍族神山之上,每每彈奏之餘,卻對著那些龍族的戰士,哪裡有半個懂得自己內心的寂寞?

此刻看著杜維,心中的好感越發的強烈了。

忽然之間,龍王子輕輕一笑,長吐了口氣,語氣真誠:「公爵大人,你說的對,是我冒犯了!」

說完,這位龍王子隨手一丟,那枚價值百萬金幣的避水珠,就這麼被它隨隨便便的,好似扔垃圾一樣的扔進了湖裡!

隨後龍王子再次深深一躬,緩緩道:「公爵大人,我也不隱瞞,我這次來的確是原本想對你不利!只不過現在我已經改變了念頭!您的風采讓我深深折服,而且,毀了您的一架寶琴,也實在讓我心中愧疚。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心意,為了彌補您寶琴的損失,您這就說出一件事情來,我照做就好了!」

杜維臉上這才轉嗔為喜,看著龍王子的臉色友善了幾分,忽然輕輕一笑,站在一旁。拍了拍冰盤上的那個皮墊,那真是說不出的優雅氣度:「知音難求,難得有人能懂我琴音,幸好這裡有酒,風景也算不錯,既然是知音之人,不妨請坐下,供飲一杯好了……這就算是您對我地賠償吧!」

龍王子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敬佩。它也不做推脫,身子輕輕飄飄的飛了過來。落在了冰盤之上,毫無顧及的坐了下來。拿起杜維的那個酒瓶子,就到嘴邊就是一口。隨即嘆了口氣:「好酒,我住的那個地方,哪裡來這麼好的酒喝。」

隨後它看著杜維,滿臉儘是心折,忍不住問道:「您既然知道我是來對您不利的,那麼剛才我答應你一事,你為什麼不問我。我到底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要找你麻煩?難道您對這些都不關心麼?」

杜維心中暗笑:你的來歷,我早就知道了,何必再問?

臉上卻一臉淡薄,緩緩坐下,抱膝望著天空,悠然道:「你看。人在這世界上,就如天空浮雲,風來雲便走。風停雲便停!雲也是身不由己。又猶如這水中之魚,隨波逐流,每日裡奔波,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身陷一隅而已……哼,不過是人在局中罷了。你殺我,我算你,不過都是一些俗事,在這世上,你殺我,我殺他,都是意料之中,有什麼可問的?」

說完,杜維忽然轉頭看著龍王子,他英俊地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微笑,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笑道:「你看,我是公爵之尊,你我站在這裡,放眼看去,視線所及,整個西北都是我地領土!萬千世人,都是我的子民!生在世上,縱然如此風光,廣廈千萬……看似風光……可你生前再風光,縱然擁有再大地領土疆域,總逃不過一死!身死之後,那廣大領土又有什麼用處?真正能是你的,不過是一座小墓,小小的一具棺材罷了!巴掌大的地方,才是永恆的安息之地。所以,生在世上,爭來爭去,也不過是暫時的,死後萬事一空,有什麼意義?不如及時行樂,但求心安,管它那麼多幹什麼?」

說到這裡,杜維哈哈一笑,從龍王子手裡拿過酒瓶來,抿了一口,笑道:「今天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來殺我的,也不管你是哪裡來地。我只當你是一個知音之人!喝完這酒,你我各奔東西,將來你如果要來殺我,也儘管來好了。不管是你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你。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但是今天,我只記得,你是和我一起坐在湖上,分享一瓶酒的知音……僅此而已。」

龍王子大為嘆服,不由得心中更是自愧不如。它內心越發動搖,原本已經就消除了殺杜維之心,此刻為杜維的風采所懾,居然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幫助杜維的心思了。

原本龍族都是極為驕傲的生物,能和杜維這麼一個人類並肩坐在一起,一個酒瓶喝酒,已經是奇跡了。眼看一瓶酒已經見底,這位龍王子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然,陡然站了起來,緩緩道:「公爵大人,就算你不問我,我也是要說地。今天之後,您還有一個月的安全時間,只不過一個月之後,恐怕就有大敵上門了!下次來的人,可就不如我這麼好說話啦!」

杜維哈哈一笑:「你放心,我杜維可也不是什麼好欺負地人……不過,您的心意,我領了!」

龍王子卻連連搖頭:「下一次來找你的,必定是我的弟弟,我弟弟可不像我,他做事情只看目的,不講手段,我也最是討厭他的。我和你一見如故,自然不能看著你被他殺死……這樣吧,我這些日子就會留在西北……」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球來,也不管杜維是否接受,就放在杜維面前,淡淡道:「公爵大人雖然年少天才,但是我那個弟弟也不是好對付的。它的一身武技,極為強悍,而且因為我們……血統的關係,對付大陸上的魔法,更是佔了便宜。如果當您遇到他的時候,只要把這水晶球往地上一扔,水晶球碎裂,我立刻就能知道,最多片刻,就能出現在您的身邊。有我在的話,保您一命,應該不成問題。」

說完,這位龍王子已經站了起來。也不等杜維開口,長長嘆了口氣:「我蝸居荒山,一晃百年,哪裡知道大陸之上還有您這樣的風采人物。只可惜我不能常常出門,否則的話,能時常出來和您把臂飲酒,也是一件快事!只不過,這次出來能有這樣地收穫,已經讓我心中收穫不小,此後縱然再蝸居深山。只要想著您那一曲,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言罷。這位龍王子對著杜維笑了笑,隨即身子飄然而起。一竄到了天空之中,陡然化作了一條通體黃金色的巨龍!雙翼振出道道勁風,仰頭長嘯一聲,朝著北邊遠去了……

杜維默默的看著這位龍王子消失,他的眼神裡也一點一點的露出一絲感慨來。

就在這時候,湖水不遠之處,空氣之中緩緩浮現出幾個人影來。正是侯賽因和薇薇安,還有梅杜莎女王。這三個人已經是杜維目前手下的最強的高手了。

杜維這一行險,雖然取巧,但是畢竟還心中沒有十足把握,周圍埋伏了這三名高手,萬一翻臉打起來。自己也有準備。

以這三個高手的實力,只要不動,全力隱藏行蹤。龍王子也是察覺不出來的。

侯賽因一臉疑惑,看著杜維,皺眉道:「你怎麼沒動手?我看這個龍王子的內心已經對你完全沒有敵意了,正是最好地機會,當時只要你召喚出那只魔獸來,至少有七八成機會能收拾掉這個龍王子的。」

杜維卻搖搖頭,嘆了口氣,忍不住抬頭看著天邊,低聲道:「我是在裝逼,而它……才真地是一個風雅之人啊!它被我騙了,心中對我敬佩,卻不知道我心中對它的敬佩卻是更多!和它相比,我才是俗人一個!這樣地欺騙它,我心裡已經是不忍,如果要出手傷害它,我更是不願了。反正它已經消了殺我的心思,臨走還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就算了吧!至於那只魔獸,留著對付下一隻龍吧。」

頓了一下,杜維自嘲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有底線的。」

侯賽因心中也不禁肅然起敬,不由得對杜維另眼相看,誰知道,下一秒鐘,杜維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這個小子眼珠一轉,笑嘻嘻的看著侯賽因:「我說我的聖騎士,你應該是會游泳的吧?那個避水珠落水地位置,我可是牢牢記住了!勞駕你,下去給我撈上來吧!百萬金幣的寶貝啊!!!」

這話一說,侯賽因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薇薇安依然是一副對杜維的言語毫不在意的模樣,在這個單純的小傻妞來說,杜維說的一切都彷彿是天經地義一樣。

而梅杜莎卻幽幽嘆了口氣,她雖然閉著眼睛,晚霞之下,也是美得驚心動魄,此刻卻搖頭道:「這就是你們人類地人性麼……」

杜維卻渾然不在意,看了梅杜莎一眼,忽然笑道:「妮可小姐,當日我答應帶你領略人性,帶你出峽谷,可到了今天,卻一直很少有時間教你什麼,趁著今天有空,我再教你一條人性之中的百試不爽的至理名言!」

「什麼?」梅杜莎果然開口問了出來。

杜維嘻嘻一笑,隨即肅然道:「莫裝逼!裝逼遭雷劈!莫裝純,裝純遭人輪!」

隨後他頓了一下,淡淡道:「這話,粗是粗鄙了一些,不過話粗道理不粗!向來麼,裝逼和裝純地,都沒什麼好下場就是了。」

梅杜莎默然以對,看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杜維氣得無言,還是真的領悟了什麼。

而薇薇安忽然忍不住好奇道:「裝……裝……是什麼意思?」

畢竟是女孩子,裝逼這樣的粗語,她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杜維嘿嘿一笑,摸著下巴,猶如大灰狼看著小紅帽一般,眼珠骨碌骨碌亂轉,細細笑道:「我的寶貝兒,這種東西,你就不必知道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以後得了空兒,私下裡我慢慢教你就是了。」

天真的薇薇安哪裡知道杜維心裡的齷鹺念頭?反而甜甜一笑,點了點頭。

侯賽因冷冷道:「好了,不要胡說八道了。這下你又多了一個月的時間來準備。那下一條龍,到底怎麼對付,你有什麼主意了嗎?」

杜維嘿嘿一笑:「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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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6:05:5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兩百一十九章 挑釁


儘管寒風一再的拖延著春天的腳步,可春天畢竟還是到來了。

三月份之後,整個西北開始忙碌了起來。

在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東起努林行省,西至西北走廊,北至乞力馬扎羅山脈,南至樓蘭湖。大隊大隊的軍隊開拔,分赴了各個事先設定好的操演地點。

這是羅蘭帝國法令規定的,一年一度的帝國全境的軍隊春季操演。

羅蘭帝國以武開國,千年之前,阿拉貢大帝以驚才絕艷之資,崛起於大陸之上,東征西討,南征北戰,這才把整個大陸的版圖收歸於一體,建立了一個這麼龐大的帝國。而自從阿拉貢大帝本人開始,就設立下了這麼一條鐵律!

為了保證帝國的軍隊不會因為和平過久而戰力廢弛,帝國的軍隊,每年的春天都要進行一次春季操演。

而這樣的操演,在阿拉貢時代,被嚴格執行。

雖然後世,隨著阿拉貢時代的結束,後世的帝國承平太久而漸漸荒廢了這條鐵律,甚至曾經有過帝國軍隊十幾年不曾操演,軍紀戰力荒廢殆盡的歷史。不過後來,隨著現在的奧古斯丁王朝的更迭,昔年阿拉貢大帝的這條鐵律再次被重新嚴格執行起來。

畢竟,現在的奧古斯丁王朝建立不過兩百年歷史,期間也有過一些地區性的小規模的戰亂,使得帝國的軍隊得到了一定的警惕,沒有過分鬆弛。

尤其要感謝現任的皇帝奧古斯丁六世。這個傢伙雖然被認為是一個好大喜功的暴君,但是至少在他的任內,前所未有的重視軍隊地戰鬥和操練,尤其是在奧古斯丁六世在位的這些年來,帝國軍隊年年操演,期間幾乎沒有斷過。

雖然說奧古斯丁六世在位期間,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而且這個皇帝當的也不能算太英明,西北戰爭一場,徒勞無功,白費國力,南洋遠征形勢大於收穫。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也多虧了這位皇帝的存在。帝國的軍隊目前地平均戰鬥力,卻堪稱是羅蘭帝國一百多年來保持的最好的。



春風一起,大軍開拔。

西北兩省,在戰區的劃分上,自然是屬於西北軍團的地盤。西北軍團雖然已經暗中和中央分庭抗禮,聽調不聽宣,但是這每年一次地春季操演,卻從來不曾荒廢過。

更何況,這每年一次的春季操演,對西北軍團來說,也正是一個展示自己實力,對帝國中央進行一點威懾,表示一點強硬的姿態,來當作自己的政治籌碼。所以每年春季操演,西北軍團都是不遺餘力的執行。把訓練嚴格,戰力最強的幾支軍隊調集出來,在西北大地上耀武揚威,操演一番。

當然,同時也不會忘了警惕著帝國帝都的一舉一動。

值得深思的是,每年的春季操演,對於帝國帝都中央來說,西北這一地,都是格外關注的地方!

二十萬大軍的調動——而且還是不聽自己掌控的二十萬大軍,這樣頻繁的調動起來讓帝國中央,心中如何不緊張?!

每年的春天,帝國的王城近衛軍團,都會調集幾萬精銳部隊一路開到西邊,就駐紮在瀾滄運河的上游,兵鋒直對西北,做著緊張的戒備,以防西北軍團會叛亂,做出什麼真正的大逆不道地舉動來。

而西北軍團,也是如此,他們每年的操演的同時,西北軍團旗下最精銳地兩個騎兵師團,都會一路開到努林行省的東部邊境地帶,名義上是正常地長途拉練,而實際上,也是警惕的和中央的王城近衛軍團對峙,以防帝國趁機調動軍隊進入西北。



對於西北軍來說,每年的春季操演,雖然要時刻防備著帝國中央的王城近衛軍團,未免有些不讓人放心。不過這些年來,中央無力顧及西北,又沒有魄力狠下心來打一場內戰,徹底根除西北內患。

這些年來,帝都軍方統帥部裡的主戰派和妥協派,爭了又爭,吵了又吵。強硬的主戰派往往都是帝國新晉的年輕將領,主張以武力收服西北主權,徹底解決西北軍團割據的軍閥現狀,維護中央的集權統治。

而妥協派,雖然讓人心中痛恨,但是這些妥協派其實也並不是想像之中的那種軟骨頭。恰恰相反,這些人也並不是一心為私,而大多數也都是真心的憂國憂民之人,每次和主戰派爭吵的時候,他們也能拿出一大堆關於帝國財政軍費和國力分析,以現實說話,帝國現在國力下滑,根本無力打一場內戰——如果強行開展的話,縱然打贏了這場內戰,也會使得帝國國力元氣大傷!隨之而來的惡劣後果,分析之下,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帝國勉強收服西北,解決西北軍團。但是草原異族趁虛而入︰試想,沒有了西北軍團的鎮守西北,而內戰之後,軍力大損的帝國,從哪裡抽調來那麼多的軍隊對付擁有數十萬精銳鐵騎的草原狼?

第二種,縱然西北異族不趁虛而入……那麼,想像一下,帝國如果要打內戰,從哪裡調集軍隊來對抗西北軍團?距離西北最近的,最好的選擇自然是王城近衛軍團。王城近衛軍團,這是阿拉貢大帝開國是到的親屬軍團,最輝煌的「荊棘花軍團」,從裝備,戰力,軍力上來說,都可以和西北進團對抗……可問題是,如果大戰之後,就算解決了西北軍,可如果王城近衛軍團損失過大,元氣大傷……那麼帝國中央手裡的直屬軍力太過弱小的話……難保北方冰封森林的北方軍團,還有南方軍團,或者帝國境內的其他勢力雄厚的貴族領主,不會心生異志!

槍桿子下面出政權,這個道理,羅蘭大陸雖然是異世,但這裡的人也是懂得的!

如果因為內戰,而使得最後造成的中央孱弱,地方強大的局面……那麼一旦亂勢起來,想再平息,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因為這個原因,帝國才會對西北軍團的軍閥割據,一再姑息,年年安撫,使得西北軍團尾大不掉。

而對於西北軍團來說,這每年的春季操演,還有一樁天大的好處︰

錢!糧!



帝國鐵律,每年一度的春季操演,所需要的軍耗由帝國軍方直接發放。武器,馬匹,糧草,都由地方政府負責供給,而帝國軍方則會以財政補貼的方式補償地方政府。

而在西北,這樣的形勢就更讓西北軍團佔便宜了︰原本那條二十多年前的,該死的戰時條令就讓西北軍有權插手地方財務。而每年的春季操演,地方政府還必須額外的支付出一筆軍費來,尤其是糧草,西北軍的軍隊藉著操演的名義,那麼多支軍隊拉出來,在西北兩省各地來回拉練,每過一地,就直接找當地政府要錢要糧——你若是不給,就是違抗帝國軍令。

博翰總督在西北多年,早對這種情況萬分頭疼。不過他這個傢伙也弄出了一點應對的竅門。每年的春季操演前兩個月,他就會下令把各地地方的庫存全部搬空,只留下少量的糧草物資。免得當西北軍操演的時候,那批蝗蟲過境,當真是寸草不生了。

這些年來,一個搶,一個藏,每年都會在西北上演一場躲貓貓的好戲。

不過杜維今年,卻打破了這個慣例!



中午的太陽升到了頭頂,藍天白雲之下,樓蘭城,這座奇跡之城上的守兵卻已經嚴陣以待。

從昨天開始,公爵下達了城門限制進出的命令。尤其是今天,關閉城門,嚴禁任何人出樓蘭城。就連那些南來北往的商隊,有早早得到風聲的,也都乾脆選擇繞道而行,繞過樓蘭城,而前往樓蘭湖畔的一些小村鎮裡補充淡水和糧食,再繼續前進。

而有些不願意繞路的,也都暫時跑到了樓蘭城附近的村鎮暫住。

當遠處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了一片黑影地時候,那密集的鐵蹄聲,就彷彿晴天之下的霹靂,一陣一陣的砸在守兵們的心頭!

西北荒原,地勢平坦,最是適合騎兵衝擊。而此刻,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條線,猶如波浪一般,又好似風捲烏雲。放眼看去,只見那黑壓壓的的一片騎兵,縱馬疾馳,一路馬蹄如雷,塵土漫天!

而站在城頭,一些有經驗的老兵,卻能以觀塵的法子辨認出對方的情況來。

這麼一大片騎兵,少說也有兩萬多人。而且奔馳之中,隊列不亂,卻是以雁行波段的隊列,擺出了一副毫不掩飾的攻擊的架勢,朝著樓蘭城而來!

那漫天塵土,幾乎都要把天都遮擋了去。

站在樓蘭城的城牆的守兵,大多都是杜維當日收服下的那四千叛軍裡的精銳老兵為主。這些前身是精銳的帝都的王城近衛軍,看著這些奔馳而來的騎兵,也不禁微微變色!

風捲殘雲,勢若奔雷!

幾乎是片刻之間,那大批的騎兵已經奔馳到了城下,一聲號角,奔馳之中的騎兵立刻變陣,在城池之下大約一里外的地方停下,卻是黑壓壓的一片。

馬上的騎兵,都是穿著帝國西北軍的制式鎧甲,只不過人人的鎧甲上都用黑色的油墨刷上了一個西北軍特有的符號。

從旗號上看,來的這兩萬騎兵是一個完整的騎兵師團的編制。讓樓蘭城的守兵心中憤怒的是,他們雖然停在了城下,卻明目張膽的擺出了一副攻擊的架勢!

這支西北軍騎兵列陣之中號角不停,隨後就看見其中旗號翻滾,從兩翼立刻分出了幾千人隊來,卻是繞城奔走。分明就是按照戰鬥縱列,行那圍城之勢了!

早有人飛快的報去了公爵府。杜維聽了匯報,也不露什麼言辭,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其實杜維心中之怒,也是強行壓下的。

早在三天之前,西北軍就派人來通告杜維︰今年的春季操演,西北軍的軍部決定選擇樓蘭城外的靠近湖畔的地區進行演練。這個決定送到杜維手裡的時候,對方宣稱,大軍已經開拔,三日之後即到!

這樣的一個舉動,讓杜維幾乎當場就翻臉,只不過卻強耐性子忍下了。

何故?

三日即到?

也就是說,對方的信使來報信的時候,大軍已經出發了!

這個所謂的來信使,更是一個幌子了!人家大軍都已經出發了,才假惺惺的來告訴你一聲!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此刻杜維聽了匯報,立刻下令更衣出門。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穿什麼公爵的貴族禮服,也沒有穿魔法師的袍子,卻選擇了一套鎧甲——這鎧甲也是杜維在帝都的那個商舖裡生產的,從造型的華麗程度上來說,可算是和當初若琳的那套不遑多讓,而施展效果,也經過了一番改良。

杜維原本就身材修長,年幼時候的病體孱弱,在修煉了星空鬥氣的入門功夫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在西北一年,已經漸漸挺拔起來,雖然臉上還略帶著一絲年輕人的稚氣,那也是受年紀限制。不過舉止之間的威儀,卻一日強過一日了。

此刻這身特殊打造的鎧甲穿在身上,猛的看去,當真是一股英武之氣撲面而來。舉手投足之中,倒也頗有幾分青年將軍的味道。

杜維一聲令下,帶了全部侍衛加上侍衛長老煙,立刻就出了公爵府,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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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二十章 底線


城門之上,杜維手扶城牆,看著城下不遠之處,西北軍的兩萬騎兵耀武揚威,旗幟漫天,殺氣騰騰。他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可按在城牆之上地手卻越捏越緊,眼神之中隱隱的閃過一絲火星!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杜維早已經不是什麼軍事白癡了。來到西北白手起家,他至少對於自己麾下的軍隊,也做了一些瞭解。別的不說,對於軍隊的列陣也是有了瞭解。

他一看之下,如何看不出對方是公然擺出赤裸裸地攻擊地架勢?

「達達尼爾。」杜維忽然低聲喊了一句。

達達尼爾就站在杜維身後,身為樓蘭城的城守,達達尼爾統帥著樓蘭城的守軍。這個前李斯特家族地武士,面對城下西北軍的耀武揚威,臉上也是一副怒氣,聽見杜維的呼喚,低聲道︰「大人。」

「讓人亮旗號!看看他們想幹什麼。」杜維冷笑。

不多時候,旗語來回,下面的人匯報上來︰「大人,對方告訴我們,他們請我們打開城門,讓出一面城牆來,他們需要借用城防進行攻防戰的演習……」

這個匯報之人是達達尼爾地手下一名副統領,還沒說完,就看見杜維臉色鐵青,說到後面,不覺得聲音就低了下去。

杜維「嘿嘿」冷笑兩聲︰「讓出一面城牆?供他們進行攻防演習?好!好啊!他們想趁機拆了我一面城牆嗎?西北軍……好一個西北軍!」

「大人……我們怎麼回答?」這副統領低聲問了一句。

杜維面無表情,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不用廢話,就直接打旗號告訴他們︰不讓!」

說完,杜維撇下隨從,朝城牆上的城樓裡走進去了。

西北軍,你真以為小爺我好欺負嗎?

杜維冷笑。

之前要錢要糧,老子都抱著花錢買平安的心態,暫時忍了。錢糧都給了……這幫混蛋,還在背後給我下套子!那次在牛裡鎮上,那幾千草原上的騎兵,不是西北軍偷偷放進來的嗎!

試探老子的底線?那我就給你們好好看看什麼叫「底線」!

走進城樓裡。這城樓裡的斗室之中,顯得異常寂靜。杜維也不謙讓,就坐在了正中間,隨後看了達達尼爾一眼︰「達達尼爾,我們城裡現在還有多少兵?」

「一個步兵團四千人……戰鬥力麼?樓蘭城是咱們的首府,這四千步兵團裡,有一半都是當初您在大耳城裡收復地那些王城近衛軍的人。戰鬥力方面,應該不差!至於騎兵,隆巴頓將軍帶的一個騎兵團,不過編製一直沒有滿,兩千多人。而且……」達達尼爾似乎看出了杜維內心地火氣,忍不住低聲道︰「大人,如果您真的要開打的話……攻城戰,騎兵發揮不了太大地作用。而且,對方騎兵地數量太多,如果野戰地話,就算隆巴頓將軍的麾下勇士再強,兩千人出去,也只是被吃的份兒……」

這話出來,雖然對隆巴頓有些不尊敬,不過這個二百五將軍也不是蠻不講理地人,他在室內一直沒說話,此刻卻低聲說道︰「那些西北軍的戰力不俗,騎兵也很能打……可惜我們人少。如果再給我多兩千人的話,我現在帶人出去沖一陣,趁著他們立足不穩,先贏了一陣,也不是沒可能。那幫傢伙炫耀武力,一路奔馳過來,馬力消耗,看著厲害,現在不過是花架子……大人,要打的話就是現在,否則地話,等他們養足了馬力,再打就難了。」

杜維忽然笑了一下,看著隆巴頓︰「我的將軍……我不過是問問,誰說一定要打了?他們畢竟也是帝國的軍隊,我看也就是威脅威脅我們,打不起來。想給我一個難堪,再順便試試我地底線罷了。」

隆巴頓咧開嘴笑了笑︰「這個自然……不過西北軍這次可下了本錢了。這兩萬騎兵,我看應該是西北軍裡地精銳了……平白無故地放到我們這裡來,肯定還有目的!」

這個時候,忽然杜維的身側,杜維目前的首席幕僚,菲利普開口了。

這個年輕人經過一年多的政務洗禮,氣質是越發地沉靜了,原本就頗為英俊的臉孔,居然洗去了原本的淳樸,隱隱流露出幾分陰柔來,他輕輕提醒道︰「大人,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講!」

「我聽說,西北軍團的魯高將軍,可是李斯特侯爵夫人地忠實的愛慕者之一……在前些日子,西北軍團和我們的關係還不錯,可就在大人您地成人儀式那天之後,他們對我們的態度,才發生了微妙地變化啊。」

這個話說出來,房間裡人人禁聲。畢竟牽扯到了杜維的私事,手下的這些將領平日裡再怎麼和杜維說笑無忌,此刻也都不好出聲了。

杜維瞇起了眼楮,隨口嘆了口氣︰「菲利普,你說的有道理。嘿嘿……李斯特侯爵夫人,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啊!」

「這只是其中之一。」菲利普攏著袖子,微微欠了欠身子,低聲道︰「大人,我雖然不懂軍略。但是剛才也能看出,對方地軍隊是隱隱有圍城的架勢,我擔心……他們恐怕不會真打。畢竟西北軍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反叛帝國。不過……圍困咱們的首府一段日子,給咱們一個大大地難堪,卻不是做不出來的!而且,今後傳揚出去……大人您的首府城市,被西北軍圍困的十天八天地,您卻不能出城,做了縮頭烏龜,任憑對方在家門口耀武揚威……那麼,您的威嚴也就大大損傷了!」

這話說完,達達尼爾陡然怒道︰「菲利普!你說誰是縮頭烏龜!你身為幕僚,不尊長官,膽敢出言侮辱公爵大人!」

杜維卻擺擺手︰「達達尼爾,菲利普只是做了一個比喻而已,不過他說的有道理。西北軍打是不會真打的,不過圍城幾天,堵著咱們地門口不讓咱們出入,這傳揚出去,老子的臉可就丟大了!」他頓了一下,看了看菲利普︰「你說的很好,達達尼爾也不是針對你,你們兩人都不用放在心裡。」

菲利普臉色從容,淡定自若,退後一步,躬身道︰「是。」



杜維拒絕西北軍要求的旗號打出去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西北軍並沒有做出什麼進一步地過分舉動,只是幾個千人隊分了出來繞城巡走,圍困的架勢卻是毫不掩飾了。

雖然對方並沒有真正地正面攻擊,但是城牆之上的鬱金香家的一方,並沒有絲毫的鬆懈!

大家理智上都認為西北軍雖然驕橫,但是應該不會做出公然叛亂的事情︰畢竟這麼多年西北軍都還算安分,現在沒有什麼理由會平白無故的翻臉。而且,從時機上看,也不是叛亂的好機會。

不過,畢竟對方陳兵城下,兩萬鐵騎,就在眼前!這種事情,總是保不準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城牆之上,鬱金香家的士兵都嚴陣以待,達達尼爾一身鎧甲全副武裝,帶著親兵將官來回巡視,隆巴頓也自去整頓城中的騎兵做好完全準備。惟獨杜維,乾脆讓人搬了一把椅子來,坐在城門之上,翹著腿,冷冷地看著城下不遠處的西北騎兵。

西北軍團的鐵騎果然名不虛傳,這兩萬人的騎兵陣容嚴謹,列在城下,絲毫沒有半點鬆懈地樣子,只是靜靜的養著馬力,和城上對持。

而當日頭有些偏西的時候,杜維身後地老煙忽然臉色微微一變,再看杜維,也是皺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扶著城牆,看著遠處……

那地平線上,隱隱的一條黑線呈現出來,隨即變成了綿綿的,黑壓壓的一片烏雲!伴隨而來的,是一片「沙沙」「沙沙」的聲音!鎧甲踫撞,軍靴裊裊!盾牌如牆,刀劍如林!

足足五個步兵團,超過兩萬人的步兵,列隊朝著樓蘭城進發而來!

巨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再往後,則是清一色地精銳西北步卒,而後面還有幾個千人隊地弓箭手,一身輕裝,身後負著帝國軍方制式的長弓……

俗話說,人馬過萬,連天蔽日!這新來的兩萬多步兵,遠道而來,卻依然陣容強盛,從氣質上看來,居然是西北軍的軍團長魯高將軍的幾個直屬師團中的精銳!

眼看這西北軍地大批步兵到來,守在城下地那些西北騎兵頓時歡呼震天,無數騎兵高舉手裡的騎槍,兩萬地聲音高呼萬歲。

那幾個步兵方陣緩緩地來到了城下,隨即陷入沉寂之中!

此刻城上城下,形成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場面,空氣之中無半點人聲,只有那讓人難以喘息地寂靜!

就在這時候,忽然西北軍的列陣分開,露出的後面的一排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取下長弓,以密集覆蓋齊射的陣列排好,張弓搭箭,箭頭卻瞄準的樓蘭城!

城上地鬱金香家族地守軍立刻人人變色,守城的長官號令之下,人人都拿起了盾牌。

惟獨杜維,依然扶牆冷笑。

果然,這些弓箭手隨後放低了箭頭,並沒有對準城上瞄準,箭頭放低,一輪齊射之後,箭雨如蝗蟲一般,密密麻麻地射在了樓蘭城的城牆之下大約二十米地距離!但見空地之上,地面上扎滿了密密麻麻的箭!!

隨後,城下地那些西北軍步兵,彷彿是故意地一般,放聲大笑起來,這肆無忌憚的笑聲,讓城上的鬱金香的守軍,聽了人人都是怒氣衝天。

這些守軍也曾經是眼高於頂的帝都守軍,能成為一個國家地首都的守軍,自然是精銳!雖然他們最後都是帶罪之身,叛軍的身份,但是內心的驕傲,卻容不得西北軍在自己面前的跋扈!在他們的心中,隱隱的還覺得︰老子是中央軍,這些傢伙不過是地方軍而已!

一輪齊射完畢之後,弓箭手退後,留下城下一片箭林。隨後西北軍的步兵之中分出了一個工兵的千人隊,就在城上鬱金香家族守軍的眼皮底下,肆無忌憚的開始了工作,挖掘工事,砍伐樹木,搭建帳篷,豎立圍欄,居然就在這裡安下了營盤!

西被軍這時候打來了一個讓人暴怒地旗語!

達達尼爾手下的那個副統領,得到了對方的旗語,面色漲紅,在杜維地面前,似乎有些不敢說地樣子。

「儘管說吧。」杜維擺了擺手。

這個副統領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大人,他們說……」他彷彿聲音裡帶著一絲火氣,嗓音嘶啞︰「他們說……公爵大人明鑒,滋有西北軍第三騎兵師團,第五步兵師團於樓蘭城下進行實戰操演,以此號令為準,從此刻起,凡西北軍覆蓋區域,皆為戰時禁區,任何人等,包括帝國地方政要,皆不得違抗軍令,擅自進入禁區。違令者,以帝國軍令論,西北軍有就地斬殺之權——西北軍統帥部。」

杜維聽了之後,不怒反笑,仰天哈哈一笑,指著城下的地面上紮著的那一片箭林,笑道︰「他們的意思,就是說,這些箭就是禁區的範圍……讓我們乖乖留在城裡,否則只要一出城,就是闖人禁區,就可以放手殺人了,對麼?」

「……是地,大人。」這個副統領臉上幾乎要滲出血來,忍不住大聲道︰「公爵大人!咱們何時吃過這等窩嚷!西北軍算什麼東西,也敢欺負到咱們的頭上來……大人,您一聲令下,我這就帶人殺出去!!」

杜維卻笑了笑,拍了拍這個軍官的肩膀,輕輕道︰「不急不急,他們有軍令,老子就沒有對策了麼?哼……又打著戰時條例的牌,老子可不吃這一套。」

頓了一下,杜維笑道︰「好了,傳令下去,所有人嚴守崗位,不得擅自離開……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他們不是要劃禁區麼?我們就留在城裡好了,讓他們在城外折騰去。哼,兩萬騎兵,兩萬步兵,這麼四萬人吃喝拉撒……不是要圍城麼?讓他們圍!」

杜維說完,揮揮手,讓這個軍官下去了。

旁人有些不明白這位公爵大人的意思……難道說這麼忍了?

杜維隨後卻下令把那些魔法學院的學院們全部調集到了城頭來。

二十八名學員都按照杜維的要求來到了城頭,杜維忽然笑道︰「你們之中,會風系飛翔術的人恐怕還沒有吧?」

學員們都是面面相覷,的確,風系的飛翔術,以他們現在的水準,還無法施展。

杜維想了想︰「這樣,那麼你們立刻所有人換上魔法師袍……都給我站到城門上去,貼著圍牆站立,盡量站得醒目一些!越醒目越好!」

隨後杜維請來了這次帶這些魔法學員來西北實習的帶隊首領︰艾黎可大師的兩個弟子,這兩人可都是正牌的七級魔法師了。

杜維又把薇薇安也叫了來。

「一會兒,你們不用做其他地,就施展飛翔術,飛到城樓上的半空,就好了……」杜維笑道︰「呃,兩位法師閣下,如果可以地話,我希望你們能稍微幫忙,施展一點兒魔法。不用太誇張,也不用什麼攻擊性的魔法。一點風系,或者光明術就可以了,反正效果華麗一些,醒目一些就好。」

兩個艾黎可大師的弟子都是和杜維交情不錯,答應了下來。

「薇薇安。」杜維看了小傻妞一眼︰「你會不會弄一些看上去炫目,但其實沒有多大實際效果的魔法?比如魔法陣,或者弄出什麼光球之累的,我是用來嚇唬人的。」

薇薇安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我……我會一個光明系地祝福術,祝福術籠罩的範圍,可以讓我們的人勇氣倍增,戰意增副,可以麼?」

杜維笑了︰「很好!」

隨後,杜維一聲令下,城頭之上,冉冉升起三個人影來!

薇薇安在中間,艾黎可法師地兩個弟子在兩側!

三個人,就在城下數萬西北軍的矚目之下,輕輕地飄到了半空中!兩側的艾黎可法師的弟子,都是身穿灰色法師袍,也還罷了。

可當中的薇薇安,可是貨真價實的白袍法師啊!那一身白色的袍子,就是勢力和威嚴的象徵!

薇薇安飛在半空,雙手輕輕晃動,在半空緩緩的劃出了一個圓來,口中清楚的吟唱著咒語,很快,她的頭頂,一個金色地六芒星的圖案在半空閃現出來!無數金色地光點猶如雨點一般繽紛落下,落在城頭只上!那六芒星地光芒越發的明亮起來,最後幾乎把整個城牆都籠罩在了下面!

兩邊地艾黎可法師地弟子,哪裡還不知機?趕緊各自施展法力,全力配合薇薇安的行動。

這麼一個龐大地祝福術,施展得要多華麗有多華麗!而魔法地光芒之中,兩個灰衣法師的威嚴的吟唱咒語的聲,利用魔法。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地傳送到了遠去……

加上城牆之上,赫然站立了整整一排穿著長袍的魔法學員……猛地一看,這個架勢還真的很嚇唬人!

下面地西北軍的將軍看在眼裡,心裡不禁一驚!

這麼多魔法師?

天上飛地三個不算,怎麼城牆上還站了一排?該死的……一,二,三……靠!怎麼這麼多!!

這時候,杜維已經親手拉過了專門負責打旗號的一個士兵,溫言道︰「我有一些話傳達到對面去,不過意思有些複雜,不知道能不能用旗語說清楚。」

這個士兵看著公爵,激動的道︰「大人,沒問題的!」

「好!我說,你打!」杜維臉色一肅。

「西北軍諸將鑒︰滋有羅蘭大陸魔法學會,魔法學院。白袍法師一名,灰袍法師兩名,魔法師二十八名!奉命前往西北公幹!從此刻開始,以魔法學會之名義,帝國法典魔法師特殊條令款令,得西北領主公爵大人之首肯,特令如下︰從本令傳達即刻起,三個時辰之後,於樓蘭城下十里之內,將進行大規模魔法武器實驗!該魔法為大規模殺傷性法術,實驗期間,任何人等,請一律避退!如有不為,凡被我魔法籠罩,有所損傷,以帝國法典魔法師特殊條款令,魔法學會蓋不負任何責任!!」

這旗語發送了出去,西北軍那邊頓時一驚!

大規模魔法武器實驗?這是什麼東東?

聽上去,好像是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啊!

看著天空漂浮地三個魔法師,還有城牆上站了那麼長長一排,不由得讓人不出汗啊!

杜維站在城上,心中冷笑︰西北軍啊西北軍,你們想試我的底線麼?就怕你們試不起!哼,你能試我,我就不能試你嗎!看看你們有沒有膽子現在就真的翻臉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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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二十一章 一箭之地!


杜維在賭!

他就是在賭!

賭西北軍團不敢現在就真的反了,賭西北軍團只是試探自己,威脅自己,卻不敢真的大軍攻城!

無論從任何條件上來說,現在對於西北軍團都不是反叛的最佳時機。

可是眼看城下足足四萬西北軍,已經是西北軍的五分之一的軍力陳兵城下……這樣的大手筆,絕對不可能毫無理由!

他們圖謀的是什麼?

太陽西斜的時候,城下的西北軍終於開始動了。

那些猶如工蟻一樣的工兵們把已經建造了一半的營盤拆卸了下來,一車一車的巨木被運走。同時幾個千人隊的步兵嚴陣在前面,隨時保持著警惕的姿態,防止城中的守軍會趁機出來偷襲。

一座座的帳篷被收了起來,隨後看著遠處揚起塵土,數萬人開始有條不紊的緩緩退後。

看見這個場面,站在城頭上的杜維,內心也是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是賭對了!

西北軍果然不凡,即使是在退後的時候,軍容依然齊整,一隊一隊,條理分明,從容不迫,騎兵分開兩翼,猶如潮水一般緩緩退後,步兵方陣猶如刀裁一般的整齊,那整齊的腳聲。夾雜著士兵們行走時候地鎧甲碰撞聲音,形成了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嘩嘩嘩嘩」的動靜。

就在這時候,就看見西北軍的陣容之中,忽然飛奔出來十餘騎,馬上當頭的一個騎兵,手裡高高舉著一面旗幟,那旗幟之上的圖案是純黑色的,周圍的邊緣鑲嵌著金子,正是西北軍軍團的「金火玄黑幡」。

西北軍以黑為旗,還有一個外號叫做「黑旗軍」。不過能持著這樣的金絲黑幡地人,在西北軍之內至少也是將軍一級的軍將領了。

果然。這十餘騎一口氣衝到了城下,十幾個精銳地重甲騎士將其中的一名將領模樣地人拱衛在中間。身後的黑幡飄揚,就聽見中間那個將軍用渾厚的聲音對著城牆上喝道:「西北軍團魯高將軍麾下,古華多羅少將,請鬱金香公爵大人答話!」

這人看上去大約四十歲不到的年紀,一臉精明強悍,尤其是他的鼻子,更是極有特點。原本長長的鼻樑,卻彷彿中間被人打斷了一樣,使得原來應該是挺拔的鼻子,變得歪了一截。身上地一套純黑色的鎧甲,顯然是用上等的寒鐵魄打造出來的,馬上掛著一柄長長的騎槍。槍頭呈現出一個十字形狀,那槍頭的十字一橫,還帶著鋒刃。槍尖之上,更是閃爍著點點暗紅地光芒,也不知道是魔法加持武器,還是因為這武器飲血過多而留下的血痕。

杜維站在城頭之上,看著這個自稱古華多羅的傢伙,正打量中,身後隆巴頓已經走了上來:「哼,古華多羅,是這個傢伙。」

「你認得他麼?」杜維笑了笑。

「當然。」隆巴頓伸出舌頭添了添嘴唇,眼神裡閃動著異樣地精芒:「這個可是我的老相好了!當年老子在草原上的時候,沒少帶人回來喝酒鬧事,和這個古華多羅的手下,打架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這個傢伙本事不錯,大概是六七級騎士的實力吧。兵帶的也很有一套。西北軍團魯高將軍麾下的四大騎將,他算是一個。這個傢伙別的倒也沒什麼,只是心思謹慎,做事情最是小心,很難在他手裡佔到什麼便宜。」

杜維卻笑了:「哦?是一個小心翼翼的冷靜型的人……這就好辦了!」

他還真怕來的是一個發起性子來什麼都不顧的魯莽的傢伙呢。既然這個傢伙是出名的冷靜理智……那麼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杜維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站在城牆之上探出身子,看著城下的古華多羅:「古華多羅將軍閣下,我就是杜維-魯道夫。」

古華多羅面色木然,坐在馬上單手輕輕一捶胸口:「公爵大人,恕我不能行全禮!我來請問大人,此刻城下已經被我西北軍團劃為演習戰區,大人卻打出旗號,說魔法學會也選定這裡進行魔法試驗……雖然軍方和魔法學會分屬不同,但總要有一個說法才好。」

杜維淡淡道:「將軍的意思呢?」

古華多羅立刻道:「每年的春季操演是帝國鐵律,絕對不能違抗的!我們西北軍也是按國法辦事,將士們奔波這麼久來到這裡,大人總不能一句話讓我們說走就走吧?」

杜維卻絲毫不客氣,臉上一板:「古華多羅將軍,您的話好沒有道理!!貴軍雖然遠道而來,可也不過百十里的樣子,魔法學會總部在帝都,這幾十名魔法師可都是從帝都千里迢迢趕來的,你們退不得,難道這幾十位魔法師就能能百百退回帝都嗎?」

古華多羅不禁無言。

魔法師在帝國的地位,那是何等超然?讓幾十個魔法師退讓,這樣的話,古華多羅也知道很難說出來。所以明知道杜維是搪塞,他也是無奈。畢竟,得罪魔法師的事情,除非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去做的。

而且……這次來之前,魯高大人的吩咐也是……只圍不打!尤其是這「不打」,可是軍團長大人仔細叮囑的。

古華多羅想了一下,大聲道:「公爵大人,西北軍來這裡操演的事情,是三天前就通告過的了,這些尊貴地魔法師。雖然不受帝國法律管制,但是事情有先有後,這個道理總不能錯了吧!就算魔法師身份尊貴,不受帝國法律管制,但公然踐踏軍法,也是不行的吧!」

杜維乾脆就耍起賴來,站在城頭哈哈一笑,大聲道:「將軍,我對你的見解深表遺憾……不過我也必須對您講明!我雖然是德薩行省領主,可是這些魔法師聽不聽我的。我也沒把握!您也知道,咱們大陸上的魔法師。向來都是只憑自己喜好行事,我也沒權力約束他們……而且。魔法師們的脾氣大多不太好。如果熱鬧了這些貴客,他們鬧了起來,不小心弄出什麼事情,傷了貴軍的勇士,那麼我也無法擔當這個責任。而且……就算貴方上報軍部去,去打官司,我看軍方統帥部也沒辦法和魔法工會講道理的吧。」

古華多羅更是皺眉。他心中躊躇,這個鬱金香公爵張口閉口死死咬著「魔法師」這個幌子,當真讓自己難辦了。

畢竟,如果真的和魔法師起了衝突,那還真的是沒地方講道理去!魔法工會就連皇室都無法壓制,何況自己西北軍?真打起來。不管是輸還是贏,最後吃虧地總是自己一方。

想到這裡,古華多羅乾脆把皮球踢給了杜維:「公爵大人。您是帝國公爵,是德薩行省領主,也是一位著名的魔法師。既然這樣,您看這件事情如何解決?是否有什麼兩全之法?」

古華多羅心中打定注意,如果這個鬱金香公爵真地咬定要讓自己軍隊後退十里這樣的要求,那麼說不得,就算拼著翻臉,也只能拒絕了。

杜維卻笑了笑,道:「貴軍三日前就有特使來通報,我也不能讓您難做。這樣吧,我身為魔法學會委員,在這些魔法師裡還是有一些說話地份量的,拼著我擔一些責任,也要給您一點面子。這樣吧……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貴軍退出一箭之地!城下一箭之內的區域,留給魔法師們進行研究,也就是了!」

一箭之地?

古華多羅想了一下。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一箭之地能有多遠?就算是強弓手射出的箭,能有幾百米也就差不多了。縱然用軍用的弩,也不過最多一千米罷了。

魯高將軍的命令是只圍不打,退後一千米,只要牢牢守著,諒他們也飛不出去!

樓蘭城裡有多少軍隊,西北軍知道得很清楚,不過數千人而已。這點子兵,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想到這裡,古華多羅微微一笑,大聲道:「就按照公爵大人說地!我讓人退後五百米好了!」

「等下!」杜維忽然叫道:「大人,我說的一箭之地,到底多還是少,總要試了才行!這樣,我這就親自射出一箭去,以我射程為準!」

古華多羅更是放心了。這位鬱金香公爵雖然聽說是一位強大的魔法師……但是射箭這種事情,魔法師潺弱的身體可沒法做好的!射箭,講究的是臂力!不是魔力能代替地!

可惜……他注定是吃憋了。

兩人做了協定之後,杜維忽然輕輕一笑,一個翻身,跳躍到了城牆的牆垛之上!他雖然武技一般,但是學習星空鬥氣這麼長時間以來,那套入門的動作把身體已經修煉得極為強壯了,無論是爆發裡,彈跳,還是柔韌性,都已經是非常出色。

這麼輕輕一躍,動作當真是說不出地瀟灑利落。

此刻就看見這位年輕的公爵,一身銀色的華麗鎧甲,身後一條鮮紅的披風陰風獵獵做響,身子立在牆垛之上,說不出的英武瀟灑。

他輕輕一笑,隨手撩起披風,就看見他手掌之上閃過一道耀眼的魔法光芒,一把造型奇異的長弓,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流線造型的弓,看上去就彷彿夜空上的新月,兩邊的弓角是用一種奇異透明的晶體打磨出來的,還掛著兩枚彎彎的倒刺,倒刺之上,被打磨出了鋒利的刃!

這赫然正是杜維手裡的寂滅之弓……也就是那柄在政變之中,幾乎差點就把綠袍甘多夫都擊敗的「計都羅喉瞬獄箭」!!

這長弓如果放直了,幾乎都有杜維的人高了。他這麼雙手持在手裡,這樣一柄造型奇特,更是華麗到了極點地長弓,立刻讓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震!

古華多羅也是心裡一沉,隱隱的感到了一絲不妙!

杜維從前是不通箭術的,不過自從得了這柄計都羅喉瞬獄箭之後,擁有這麼一個神器在手裡,豈能不好好的利用?就算原本射術不行,也肯定會死命的去練好它了。

更何況,這計都羅喉瞬獄箭。可不是普通的弓箭。普通的弓箭要想練好,無非就是兩點:臂力加眼力!!

而偏偏這計都羅喉瞬獄箭。是魔法師專用的弓箭,根本不靠臂力來拉弓。而是純粹以魔力驅動……

杜維的魔力水準,已經相當厲害了。

至於眼力……魔法師地「鷹眼術」施展起來,比什麼神射手都要精準得多了!!!

杜維來西北這一年多,暗中花了不少功夫來練這個計都羅喉瞬獄箭,此刻,終於拿了出來!!

杜維長弓在手,微微一彈弓弦。「計都羅喉瞬獄箭」之上的魔力被激發,立刻浮現出一團淡淡地銀光來,只見長弓之上流光閃動,分外矚目!

他微微做勢彷彿要拉弓,卻忽然又放下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老煙!」

「大人!」老煙立刻站了出來。

「你有沒有膽子?」杜維淡淡問了一句。

老煙立刻把胸膛一挺:「有!」

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地老煙,還有什麼懼怕的?

「好!」

杜維哈哈一笑,忽然抬手一把扯下了自己身後的鮮紅披風。隨手一扔,就扔到了身邊一個守軍手裡的長槍之上,槍尖跳著那條鮮紅的披風,杜維卻指著遠處,大聲道:「老煙!一會兒我射完這一箭,你就拿著這柄長槍出去!到我這一箭所射之地,就拿這槍挑著我的披風,插在地上,當作記號!!」

老煙大聲應了,走過去一把接過了那個守軍手裡的長槍,肅然立在城上。

「古華多羅將軍,看好了!」杜維冷笑一聲,他,輕輕抬起一隻腳來,單足立在牆垛之上,忽然身子在城牆之上原地輕盈一個三百六十度地旋轉!身子舒展開來,微微往後一傾,整個人就彷彿失去了平衡了一樣的這麼猶如一把拉開的弓一樣!

這個動作是難到了極點,也是張揚到了極點!

杜維兩根手指勾住弓弦,深深吸了口氣……

嗡!!!!

一聲嗡鳴,弓弦顫抖,就看見杜維手裡的寂滅之弓上,一團魔法的光芒陡然變得耀眼之極!就在那一團光芒耀眼得幾乎要刺痛人眼睛的時候,一朵流星就在杜維地弓下陡然爆發而出!

璀璨的光芒在半空之中劃出了一條耀眼的弧線,朝著遠方疾射而去……

這一道流星劃破長空,城下地數萬大軍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數萬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道流星自頭頂劃過,朝著遠方而去……

古華多羅只覺得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

這……這到底是什麼弓?!!

這一箭射了到底有多遠?古華多羅連想都不願意去想了!

杜維輕輕一躍,從牆垛之上跳了下來,隨手一揮,那奇異的長弓在他手裡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見了,他轉頭看著老煙,淡淡道:「老煙,去吧!騎我的馬,快去快回,把這把長槍挑著我的披風,插在箭落之地!」

頓了一下,杜維忽然惡意的笑道:「射的有些遠……老煙,辛苦你了,放心,我會等你回來吃晚飯的。」

城下的古華多羅一臉的狼狽……

等,等他回來吃晚飯?

這***到底射出去多遠啊!!!

隨後,杜維轉過臉來看著城下的古華多羅,臉色上的表情就沒那麼友好了。

「將軍閣下,一諾千斤!這就請您的人後退出這一箭之地吧!」

頓了一下,杜維忽然大聲下令道:「傳我學院院長令!一個時辰之後,從城牆之下至落箭之處!以三人為小組單位,魔法無差別攻擊!!」

這一句話說出去,尤其是最後的那句「無差別攻擊」更是擲地有聲!杜維哈哈大笑兩聲,隨即頭也不回的就下了城去。

西北軍?和老子玩狠的?我就比你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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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兩百二十二章 【阿爾法之心】 跳舞


喝下了一杯茶水之後,杜維輕輕的嘆了口氣。

身邊的菲利普看見杜維臉色不快,不由得低聲道:「大人,您是擔心西北軍不退麼?」

「擔心?」杜維笑了,他揚了揚眉:「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放心吧,他們必退。」

果然,這話剛說完,門外,達達尼爾已經推門進來:「公爵大人,西北軍開始退了!」

杜維點頭:「知道了。」

隨後,外面的侍衛進來通報:李斯特侯爵夫人求見。

杜維一愣,旁邊菲利普卻趕緊把頭轉向了別處,只有達達尼爾,依然面不改色的看著杜維。

她來幹什麼?

杜維皺眉。

這位侯爵夫人,實在是一個麻煩。自從那天生日之後,這位侯爵夫人就彷彿心安理得的在杜維的公爵府裡住了下來。

人家不說要走,杜維總也不好意思趕人。就這麼一直耗了下來。

今天外面圍城的時候,杜維擔心西北軍會不會真的鬧起來,還特別加派了一倍的人包圍公爵府的安全。

想了一下,杜維嘆了口氣:「請侯爵夫人進來吧。」

菲利普一聽,趕緊就告辭了,達達尼爾卻看著杜維,一臉的微笑。

畢竟是出身李斯特家族的人。達達尼爾雖然對杜維忠心無比,但是如果杜維能和李斯特家族聯姻地話,達達尼爾也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而且,在這位達達尼爾武士的心中,美麗的李斯特侯爵夫人幾乎就如女神般的存在,如果能嫁給杜維,也算是一樁美事。

李斯特侯爵夫人走進來的時候,她的一雙眸子裡帶著絲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意,她的裝束並不太整齊,一件素色的長裙。顯然是在房間裡地簡單打扮,一張絕色的臉孔不施半點粉黛。可眉目如畫地樣子,卻依然讓杜維的心忍不住跳了幾下。

而在她地身後。安琪兒和繆斯,都跟在了後面。安琪兒的臉蛋上掛著一絲冷漠,不過杜維卻一眼就看出了這冷漠分明是強行偽裝出來的,這小妮子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那雙眼睛裡了總是忍不住偷看杜維,掩飾不住的一股子幽幽之色。

至於繆斯……這個小子被杜維整治了一次之後,老實得多了。站在最後,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不敢接觸杜維地目光。

「公爵大人。」李斯特夫人微微一笑:「我剛才聽說西北軍圍城,連您都親自上了城樓,我心中擔心您……現在看見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杜維卻打了個哈哈:「侯爵夫人說笑啦!西北軍也是帝國軍隊。也是荊棘花旗幟下的,怎麼會對我為難?不過是慣例的春季操演罷了。」

李斯特夫人聽了杜維這一句「官方論調」,不由的臉色一黯。美麗如水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幽怨來,忽而抬起頭來,對著達達尼爾輕輕一笑,低聲道:「達達尼爾武士,能讓我和公爵大人單獨待一會兒麼?」

達達尼爾曾經是李斯特夫人的家臣,聽見夫人地話,趕緊躬身離去了。

隨著達達尼爾的離開,李斯特侯爵夫人才幽幽嘆了一聲,這嘆息訴訴如泣,卻聽得讓人心中都融化了一般。她款款走到了杜維的身邊,靜靜地凝視了杜維一會兒,那櫻唇微微顫了顫,才低聲道:「公爵大人,您依舊是防備著我嗎?」

杜維趕緊搖頭:「夫人說什麼話!」

「大人。」李斯特侯爵夫人眼神裡一片幽怨:「明眼人都知道,西北軍和大人您絕不是一條心。西北什麼局面,還用我說麼?這次他們圍城逼迫大人您,這舉動已經極為過分,和公然反抗,也只差了一線了!這種時候,你剛才對我說的那句話,是為了讓我安心呢?還是……搪塞於我呢?」

被這麼一個絕色美女凝視,杜維也覺得頗為不自在。如果說他不為美色動心,那是假話。

假如換一個場合,換一個地點和身份,遇到李斯特侯爵夫人這樣的絕色尤物,杜維覺得不會介意和她來一場曖昧的遊戲。這個女人也的確美得讓男人無法抗拒。

如果只是郎有情妾有意,大家來一場「JUSTFORONENIGHT」,杜維是覺得不會拒絕的,而且相反,恐怕打破頭都會上的。

可是,對一個女人的美麗動心是一回事,娶了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略微躊躇了一下,杜維正色道:「夫人,您多心了。我剛才的話也不過是為了不讓您多慮。這幾萬西北軍麼,我還不放在心裡。別說他們絕對不敢現在就反了……」

說到這裡,杜維微微一笑,眼神裡一股凜然的自信,隨手彈了彈桌面,淡淡道:「就算他們現在真反了。我這座『奇跡之城,,也是他們區區四萬人就能吃得下的?我心中自有主意,夫人不必擔心。」

這話就比前番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氣要軟了多了。李斯特侯爵夫人轉嗔為喜,嬌媚的臉上閃過一絲柔情,這彷彿鬆了口氣,柔聲道:「大人既然自由主張,我也不好多問。只是今日的事情,讓人聽了心驚得很……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

她忽然從懷裡取下了一枚奇異的半透明的東西來,輕輕放在了杜維的桌面上:「這是我李斯特家族的家傳之物,也不是什麼稀奇地東西。只不過西北苦寒,大人今晚想來是不會休息了。只怕還要帶人巡視城樓。請務必戴上這東西在身邊,佩戴著這東西,風沙不侵,而且還可以抵擋夜晚的寒冷。」

杜維正要說話,李斯特夫人卻忽然低聲道:「這是嵐的一片心意,還請大人不要讓人傷心啊。」

杜維原本要把這東西推回去的手,聽了這話之後,不由得手裡動作一緩,忽然感覺到手指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極為柔軟的東西,低頭一看。卻是李斯特侯爵夫人的柔荑,自己的手指就搭在了對方細膩纖巧的指尖之上。那滑膩無骨的感覺,讓人不禁心中一蕩。手下動作不由自主地就變成了一把接過了那枚東西。然後苦笑一聲,收進了懷裡:「我一定戴著就是了。」

李斯特侯爵夫人這才笑了笑,她原本就生的猶如十八佳人一般,此刻一笑,眼神裡閃過了一股子嫵媚地羞澀來,看上去直如少女一般,雙頰生暈。然後微微欠了欠身子,告辭出去了。

後面安琪兒,卻始終咬著嘴唇,一言不發,臨走之前,幽幽的看了杜維一眼。

「杜維……大人。」繆斯走在最後。忽然低聲說了一句:「前會兒,您在城樓上地時候,姐姐就帶著我就在城下的後面看著。」

「哦?」杜維眉毛一挑。

「您……」繆斯忽然猶豫了一下。然後眼神裡閃過一絲神采,低聲道:「您……您射箭的樣子,真……好看!」

說到這裡,繆斯忽然眼神裡一陣慌亂,趕緊加了一句:「啊,嗯……這話也是安琪兒讓我告訴您的。」

說完,他趕緊快步跑出去,追著安琪兒去了。

杜維嘆了口氣……

美人恩,難消受啊!

不禁又掏出了懷裡李斯特夫人剛才贈送的這枚透明的晶體,觸手生溫,上面也沒有什麼魔力的波動,可捏在手裡,卻彷彿能隱隱地感覺到一絲一絲溫暖的感覺,柔和的流淌如手掌裡。

到了晚上的時候,下面人傳來了彙報,西北軍已經後退了十里。

事實上,杜維射出了那一箭,不多不少,正好十里。只是爽了老煙,騎馬一路奔出城去,槍上挑著杜維那件鮮紅的披風。在西北軍的千軍萬馬之中,目無旁人一路飛馳而過。

這感覺,讓原本已經看淡了一切地老煙,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了幾分豪情來!

跟著這位少年公爵做事情,還真的很爽!現在,杜維算是試探出了西北軍的底線了。

只不過,西北軍到底想幹什麼?幾萬大軍橫在自己這裡,難道是來吃閑飯地?

巡城的事情,杜維是不會去幹的。不過晚上的時候,他回到了城堡的後面,這裡是一個隔出來的院子。一切的擺設,都猶如當日在帝都裡的羅林伯爵府裡,雷蒙伯爵書房的那個院子一樣。

杜維下過命令,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出這個院子!

他走進了院子裡的書房,關上了房門。

這書房裡擺設也一如當日雷蒙伯爵的書房一般。房間裡很是清冷。

這裡也沒有僕人,杜維自己親手點燃了一盞燈,然後又從櫃子裡摸出了一瓶酒來,緩緩坐在了書桌後面,自斟自飲。

當一瓶子酒下去一半的時候,杜維忽然眼神一凜,輕輕放下了酒杯。

外面,書房的門被輕輕扣了兩下。

「進來吧。」杜維沉聲道。

房門推開,走進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武士袍的男人。

這人原本英俊的相貌上,卻偏偏多了幾條細微的傷痕,這傷痕顯然還是不遠之前留下了。這幾道傷痕,並沒有絲毫削減了這個男人的魅力,恰恰相反,卻使得這位美男子反而多了幾分男子漢的彪捍來。

阿爾法走進了這件書房裡,他看著坐在書桌後面的杜維,看著杜維面前的那個酒瓶,看著這個房間裡。一如當年老伯爵書房裡一模一樣地擺設。

當他看著杜維坐在書桌後對自己微笑的樣子,阿爾法的心在瞬間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他彷彿回到了從前,看著坐在桌子後面的雷蒙伯爵,面前放著他最喜歡的酒,看著自己完成了任務回來,總是會對自己說:

「幹得好,阿爾法,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儘管面前的這個人,現在的爵位比雷蒙還要高。

儘管面前的這個少年,是雷蒙的親生兒子。

可阿爾法卻依然忍不住心中生出了一絲隱隱的傷感來。

事實上。自從聽從了雷蒙地囑托,請他留在杜維身邊幫忙以來。這位阿爾法侍衛長的內心就一直很茫然。

羅林家族已經煙消雲散了。儘管杜維地鬱金香家族,被看作是羅林家族的傳承……可畢竟。這是不同地。自己一生都為羅林家族效力,而羅林家族的倒塌,卻使得阿爾法彷彿丟掉了自己的靈魂,一生的效忠,片刻就成了……空!

雖然他依然一絲不苟的執行著雷蒙伯爵對自己的命令,全心全意的為杜維效力。可事實上,只有阿爾法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地心,已經麻木了。

「阿爾法叔叔。」杜維臉上的笑容很真誠:「我剛才還在想,這會兒,你應該回來了。」

阿爾法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以他強悍的勢力,奉命悄悄離城出去給杜維辦事,一天的時間奔波了千里。也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

「少爺。」阿爾法點了點頭:「我帶來了你想要的消息。」

杜維神色一凜,他坐直了身子。

這個阿爾法叔叔,本事是絕對有地!可惜因為他是父親的心腹。跟隨了父親太久,終究不太可能成為自己的絕對嫡繫了。自從來了西北之後,杜維乾脆沒有讓阿爾法留在身邊,而是給了他一個另外地職責:情報的搜集。

這位侍衛長武技強悍,而且做事有分寸,有手段,經驗豐富。當年父親手裡的一支暗力量,都是由這位侍衛長掌管的。杜維對他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的。

「說吧。」杜維深吸了口氣。

「我出城三百里,從東到西又走了一圈,發現了一個情況。」阿爾法緩緩道:「來的這些西北軍,暗中帶了一批人過來!我遠遠的打探了一下,大約有五六千,一路上都是暗中隱藏在西北軍的軍隊之中!這些人的裝束,都是草原上的人,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杜維一驚。

草原上的人?

這些西北軍想幹什麼!!

「那幾千人在很遠的地方就和西北軍分開了,然後分成了很多個小隊,四散跑開了。我暗中跟上了其中的一支,吊在他們後面跟了一會兒,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杜維眼睛一亮!

「我又悄悄的靠近了他們,偷聽了他們的說話。草原異族的語言,我懂的不多,只能勉強聽動一丁點,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次潛進來的這些草原人,總人數恐怕在一萬以上。都是西北軍幫他們潛進來的。我聽他們說,有西北軍圍著我們的城,不讓我們出去,他們就可以在各處放開手腳尋找了!」

杜維趕緊追問道:「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麼嗎?」

「不知道。」阿爾法搖頭:「不過,我隱約聽見他們彷彿說什麼……巫王的命令什麼的。」

杜維不說話了。

巫王的命令?

難道還是派出來找那只魔獸的?不過說起來,這只魔獸的確珍貴,也難怪那位巫王鍥而不捨啊!

嘿嘿!好一個西北軍!居然幫外人幫到這個份兒上了!不惜圍了我的城,不放我出門!好讓西北人在老子家裡到處搜查?!

魯高啊魯高!你到底收了草原人什麼好處!居然膽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放敵人進入我國邊境?

如此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如果你只是當你的亂臣賊子的話,我也管不到你頭上!只是,千不該,萬不該!你惹到老子頭上了!!

杜維心中惱火的當兒,阿爾法忽然低聲道:「少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等等!」杜維笑了,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個從小就抱過自己的羅林家的老臣子,忽而指著桌上的酒瓶子,對著阿爾法微笑溫言道:

「幹得好,阿爾法叔叔,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這話一說,阿爾法忽然身子一震!原本麻木的眼神裡,彷彿終於流淌出了一絲柔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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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二十三章 白羽騎士團


端著杜維親手斟滿的酒杯,阿爾法靜靜的看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彷彿有些怔怔出神。

……嗯,陪我喝一杯吧……

陪我喝一杯吧……

當年那個拍著自己肩膀,誇自己幹得漂亮,然後拉著自己喝酒的伯爵……現在呢?

他恐怕已經回到了羅林老家,守著城堡,消散了一身的豪氣,在甘心平凡之中慢慢老去吧……

是的,就是這樣。

在平庸之中,慢慢老去。

想到這裡,阿爾法忽然內心湧起一股衝動,他真的很想用力把手裡的這杯酒扔出去!

他想笑,想放聲大笑,狂笑!

我,曾經為之銘誓要去守護的使命……它已經不在了!

我,曾經為之甘願效死的家族……它已經不在了!

我,曾經為之可以奉獻自己生命的誓言……它已經不在了!

還有……那個曾經可以一個命令,就能讓自己甘願去死的人……他,現在也不在了!!

伯爵!大人!雷蒙……

現在的你,大概坐在羅林城堡裡的書房,坐在壁爐前,烤著火,膝蓋上披著毯子,唯一需要你思考的最大的事情,恐怕只是晚餐吃什麼東西,或者明天的天氣會不會下雨……

可笑!!!

可笑地不僅是你。更是我,我阿爾法!!

我四十多年的生命歲月,大半的生命,都貢獻給了心裡的那個使命!可是到頭來……

我還在蹣跚的勉力往前走著……可是雷蒙伯爵,你呢?

你卻離開了?!

笑話!笑話啊!!

那麼我是什麼?我阿爾法算什麼?

當年共同的豪情壯志,你說走就走了。是的,你失敗了,可以退下去了。

我呢?我可以退麼?

這一刻,阿爾法的心,忽然覺得異常疲憊。

他輕輕歎了口氣。收回了凝視著杯中酒的目光,閉上了眼睛。一飲而盡。

……就……這樣吧。

阿爾法的嘴角忽然浮現出了一絲微笑。笑容之中,飽含著嘲弄和疲憊。

我已經失去了曾經一輩子地目標。現在的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唯一能做地,就是按照那個人離開之前的最後地囑咐:幫助他的兒子,直到……

哼,知道自己死的那一天吧。

阿爾法輕輕放下了酒杯,對著杜維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

「請等一下。阿爾法叔叔。」杜維忽然開口喊住了老侍衛長。

阿爾法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杜維:「還有什麼吩咐麼,少爺?」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面前這個英俊的中年騎士,杜維忽然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因為他從這個男人的眼神裡,看到的是一種無法撼動地麻木!甚至於……他的眼神裡。居然已經隱隱的帶著一絲……死氣!!

「阿爾法叔叔。」杜維從書桌後繞了過來,走到侍衛長的面前,他的語氣很嚴肅:「我想。自從我們離開帝都以來,都沒有機會好好的談一談。我記得我小地時候,你就抱過我……那個時候,在我看來,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強大的武士。也是家族裡最值得信賴地守護者。」

阿爾法彷彿笑了笑,淡淡道:「少爺……那只是我的職責。」

「不是這麼簡單。」杜維搖頭,他的聲音低沉:「我知道,自從父親失勢歸隱之後,你一直很消沉……你對家族已經絕望了麼?」

阿爾法沒說話。

杜維緩緩道:「現在所有人都叫我『鬱金香公爵,,就算是在帝國官方的記錄上,我的姓氏也被改成了『魯道夫,。可是……我想對你說的是,我的心裡明白,我的名字叫杜維-羅林!是『羅林,!而不是『魯道夫,!!」

阿爾法依然沒有說話。

「阿爾法叔叔,我知道你對家族的失望。」杜維盡量用最誠懇的語氣道:「可是你知道麼……我答應過我的母親!只要有我一天,羅林家族的希望就絕對不會斷絕!雖然現在人人都叫我『鬱金香,,或者『魯道夫,,但是我向你保證,終有一天,我會讓『羅林,這個名字重新屹立在大陸之上!」

看著杜維臉上堅決的表情,阿爾法的眼神似乎並沒有多少波動。這位中年騎士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反問道:「少爺,你第一次回到羅林平原的時候,看到過什麼場面麼?」

杜維一愣。

隨後他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了兩年前,自己被「發配」回了羅林平原,當車隊剛剛跨越羅林河的時候,當車隊的腳步踏在了羅林平原上的時候,隨行的那些騎士,那些羅林家的家臣們歡呼雀躍的場面。

記得那時,所有的騎兵們歡呼著,還有人甚至忘記了紀律而縱馬來回奔馳起來,任憑馬蹄歡快的踐踏在黑色的泥土上!就連他們的長官此刻也並沒有約束這些興奮部下們的意思,而是坐在馬上面帶微笑看著這一切!

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那種發自內心的驕傲的笑容,所有人都脫下了帽子拋上天空大呼著:「到家了!!羅林人回到了自己的土地!!」

這是一種對家族的歸屬感和榮譽感覺!是一種已經深深的在血液之中留下烙印地歸屬感!

甚至就連瑪德……這個平日裡其貌不揚的前任馬伕,都對著杜維很嚴肅的說出了「不要叫我們科特行省人,而一定要叫我們羅林平原人!是羅林。不是什麼行省!」

那是杜維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被震撼了。也是第一次,他被那些歡呼回家的其實們所感染,面對著富饒的羅林平原,聽著那些騎兵們的歡呼。就連一直心如死灰的杜維,都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對這個「家」的期待。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榮耀,所有地凝聚,所有的熱愛,都來源於一個名字:

羅林!

回想到了當初地那一幕,杜維忽然覺得自己可以理解阿爾法侍衛長的內心了!

「少爺。」阿爾法低聲道:「或許你還年輕。以你地年紀,無法明白羅林這個名字對於我們這樣歲數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意義!或許你不知道,當家族崩塌之後。羅林平原之上到處都是哭泣的聲音,當羅林家的私軍被強行解散的時候,甚至有忠心的騎士當場自殺以陪著家族殉葬!!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杜維張了張嘴,他沒有能說出話來。

阿爾法深深地對杜維鞠了一躬,在這一刻,這個騎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激動:「或許,以我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可笑……但我的心就是這樣的。在我地心裡。我已經是羅林家族的人了……我的父親,我地祖父,甚至我的曾曾祖父,都是羅林家族裡忠心的一員!我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被教育。要一生忠誠於家族,我的使命,就是哪怕犧牲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也要捍衛家族的榮耀!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拿著自己的劍,卻挑戰任何敵人!我的一生都和家族緊緊的捆綁了起來,甚至我的後代,我的血脈……可忽然一天,一切都改變了!原本緊緊維繫著我生命的紐帶,被一刀乾脆的割斷了!我的使命,我的一切,我的榮耀,我的忠誠,忽然都不存在了!少爺,在這個時候,雖然我還活著,但是我的心已經死去了。」

杜維靜靜的看著阿爾法。

「雖然……」阿爾法緩緩吐了口氣,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下去:「雖然,少爺您立志要重振家族……雖然你是羅林家的人。但是……您或許難以理解的是,在所有的羅林人看來,縱然您現在的爵位比當年的伯爵大人更高!縱然您現在的權勢還勝過了當年的羅林家族……但是,在我看來……哦,請饒恕我的言辭,在我看來,您並不能代表著『羅林,。」

「……為什麼?!」杜維的聲音有些嘶啞。

「因為您現在的稱號是『鬱金香公爵,,而不是『羅林伯爵,!因為您現在的領地是德薩行省,而不是『羅林平原,!因為您的首府建立在樓蘭湖畔,而不是『羅林河,的邊上!」阿爾法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對羅林家這樣的古老家族來說……傳統,勝於一切!」

「可是我會努力恢復那一切的!」杜維握緊雙拳:「總有一天,我會重新拿回羅林平原!重新拿回羅林河!重新建立羅林家的騎士團!阿爾法叔叔……如果你現在就消沉的話,那麼我還能去指望誰來幫助我?我現在手下雖然已經有不少人了,但是真正的羅林家的人,就只有你一個!!」

看著阿爾法侍衛長依然沉默,杜維又加了一句:「況且……我父親讓您留在我身邊,不就是為了幫助我,有朝一日……」

「少爺!!」阿爾法侍衛長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火星!那……好像是憤怒?

「少爺!」阿爾法忽然聲音變得寒冷了下去:「不要再和我提您的父親了。因為在我的心裡,真正的羅林家族的雷蒙伯爵大人,已經死了!現在活在羅林城堡裡的,不過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甘願在平庸之中老去的軀殼而已!」

杜維驚訝了。他想不到,阿爾法提起自己父親的時候,居然心中含著這麼一股怨憤?!他……不是應該是對老雷蒙忠心耿耿的嗎?

「為……為什麼?」杜維問道。

「因為他沒有勇敢的去死!而是懦弱地活了下來。」阿爾法緩緩道:「家族倒了……我寧願希望伯爵大人勇敢的陪著家族殉葬,而不願意看著他變成一個日漸蒼老的平庸老人!如果那樣的話。我阿爾法也會自殺陪著他一起殉葬!!當日政變失敗,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可以拚死保護他衝出帝都!回到羅林平原整頓軍隊,來日再戰!可是他卻選擇了投降!他以為這樣可以保全家族,避免更多的流血嗎?錯了!雷蒙他錯了!!」

阿爾法憤怒之極的時候,他的身上忽然湧現出了一股強烈的鬥氣來!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大聲道:「當我們羅林人失去了靈魂,失去了家族地榮耀和尊嚴的時候……這樣屈辱地活著,比死了更難受!!雷蒙他錯了!錯了!!」

看著杜維吃驚的樣子,阿爾法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深深地心痛。他身上的鬥氣收斂了起來,垂下了頭。緩緩道:「少爺,請原諒我的失態……我相信您的決心。也相信您的真誠。但是,現在的我,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怎……怎麼會看不到希望?」杜維皺眉。

「您!」阿爾法忽然冷笑了一聲:「您已經是公爵了,擁有一省地領地……那麼以後,您憑什麼去要回羅林平原?無論是攝政王也好,任何皇帝也好,會允許手下的一個臣子。擁有兩塊領地麼?什麼叫家族?說的明白一點,就是:土地和人!!而現在,您的土地在德薩行省!您的子民是德薩行省的人!這些人可不是羅林家地人!真正的羅林家的人,是生活在羅林平原上地!數百年,多少代都生活在羅林平原上的,喝著羅林河的水長大!縱然有一天。您真的在德薩行省上豎立起一面羅林的旗幟……我也不會認同這就是羅林家族!因為這土地不是羅林的土地!而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羅林人!!」

杜維終於說不出話了。阿爾法看了杜維一眼,他忽然單膝跪了下去,單手橫在胸前。做了一個最隆重的騎士禮:「少爺,我深深明白您的志向。只不過,我現在真的看不到一絲希望。或許您將取得遠遠勝過當年羅林家族祖先的偉大成就,或許能的名字將永遠銘刻在歷史……但是,請恕我直言,這些榮耀,並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真正的羅林家,已經不存在了。」

說完這一切,阿爾法起身,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杜維沉默了良久,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阿爾法說的很對,真的很對!

就算自己將來真的在西北豎起羅林旗幟……可這裡能算得上是「羅林家」麼?

那生活在羅林平原上的幾十萬子民,才是真正的羅林家人!德薩行省……終究是德薩行省!

這樣看來,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恢復家族榮耀……實在是想得太簡單了些。

如果想真的恢復羅林,除非是能拿回羅林平原,拿回那幾十萬真正的羅林子民!可……辰皇子怎麼可能同意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把羅林平原還給自己?怎麼可能把幾十萬羅林子民還給自己?

這一夜……很長!

天沒亮的時候,杜維並沒有讓自己繼續消沉。他抖擻了精神,走出了書房。

不管前途如何,擺在眼前的問題,才是最實在的。

四萬西北軍就在城外十里。還有一萬草原狼已經潛入了自己的領地裡。

身為一個領主,身為這片土地的主宰,杜維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

召集了所有人登上了城門之後,杜維遠眺遠處,鷹眼術施展出來,杜維可以輕易的遠眺到西北軍的營盤。

一夜之間,西北軍已經在距離城外十里的地方,安下了營寨。

「昨晚我派了幾個弟兄趁著夜幕去打探了一下。」隆巴頓撇撇嘴道:「西北軍這幫王八蛋又增兵了,昨晚他們有一大批輜重送到了,大約有一個步兵團的人護送物資。按照我的估算。送來地糧草輜重,足夠讓外面的這四萬人在這裡吃喝上一個月的。也就是說……這幫傢伙想把我們圍在城裡一個月。」

杜維冷笑:「果然下了本錢啊!」

隨後他宣佈道:「先生們,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宣佈。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這些西北軍這次來可是不懷好意!他們堵在門口不讓我們出去,其實是為了給草原人掩護!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是,至少有一萬草原人潛入了我們的領地,化整為零,現在正在我們的領土上肆意的撒野呢。」

這話一出,杜維手下的一班手下,人人都是臉色一變!

幕僚菲利普腦子動的最快。他立刻就道:「大人!我們必須盡快派軍隊出去!誰都知道草原人地可怕!他們就是一群嗜血的狼!如果放任這麼一群狼進入我們地領地的話……那麼德薩行省地子民可就要蒙受巨大的損失了!這些傢伙燒殺搶掠,可不會手軟的!」

「可是我們兵力不足。」達達尼爾皺眉:「大人。您確定那些草原人是化整為零行動了麼?這樣的話,我們手裡不過幾千人。就算出去了,德薩行省這麼大,我們到哪裡去找那些王八蛋?」

菲利普立刻怒道:「達達尼爾大人!難道我們就看著草原狼在我們的領地上隨意撒野嗎?流血的可都是我們的子民!!」

達達尼爾立刻辯解道:「菲利普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我是從純粹地軍事角度上去考慮。我們的兵力不足,如果要對付草原人,我們必須使用騎兵。而騎兵……」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隆巴頓。這眼神的意思很明顯:我們的騎兵可不多!

杜維第一次對隆巴頓的「精兵」策略產生了懷疑。因為這個二百五將軍對騎兵素質的高度要求,使得杜維到現在麾下只擁有一個騎兵團地編製。

三千騎兵。

怎麼對付一萬草原狼?而且還是化整為零分散行動的草原狼!這些人肯定會想蝗蟲一樣的到處肆虐!

這個隆巴頓,雖然杜維也支持精兵地策略。但是……數量也未免太少了吧!自己來到西北已經一年了,步兵已經擁有了近兩萬人了,足足一個師團的編制都弄出來了。而騎兵卻還保持在可憐的三千人……

「咳!!」隆巴頓終於咳嗽了一聲,開口了。

他這一出聲,旁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畢竟。現在杜維身邊的手下,只有隆巴頓是唯一的一個正統的軍隊行伍出身,軍事經驗最豐富。而其他的人,無論是菲利普也好,達達尼爾也好,都沒有真正的在軍隊待過。

「先生們,我想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隆巴頓的眼神裡露出一絲精芒:「別忘記了,在外面,還有羅伯特騎士和他的兩個步兵團!」

羅伯特騎士此刻並不在樓蘭城裡。身為杜維欽定了鬱金香家族私軍的步兵首領,羅伯特騎士現在麾下,名義上足足有四個步兵團,一萬六千人。而實際上,最精銳的一個步兵團留在了首府樓蘭城負責守衛首府。

一個步兵團奉命駐紮在原來的首府吉利亞特城,現在的杜維的「秘密工廠」。

而剩下的兩個步兵團八千人,則分散駐守在德薩行省的各地,充當地方守備軍。

菲利普皺眉,提出了自己的憂慮:「話是沒錯,可是羅伯特騎士手下的兩個步兵團都是分散了駐紮在各地,而且……那兩個步兵團裡都是老兵和新兵混編的,戰鬥力並不能讓人絕對放心。如果遇到大股的草原騎兵,在促不及防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對方吃掉的。」

「可是別忘記了……草原人也是把軍隊打散了潛進來的。」隆巴頓大聲道:「他們雖然有一萬人,但是打散了之後,就不那麼可怕了。而且我們的軍隊都是駐紮在城鎮,以羅伯特騎士的謹慎的性格,他調教出來的軍官應該都是很小心的。這些天春季操演,西北軍調動,公爵大人早就下令各地守備軍要小心了。草原人想偷襲的話。也沒有多少機會。只要我們地地方守軍嚴守門戶,不會有多大問題的……當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派人出去的。只不過,我的意思是,各位不用過於悲觀,情況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糟糕。」

杜維沉吟了一下,身為最高領導者,他做出了決定:「我信任羅伯特騎士,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我相信在他的領導下,不會讓那些草原狼佔多少便宜的……只不過。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得想辦法派騎兵出去!否則的話。時間長了,總是讓人不放心。」

公爵做出了決定,那麼下面地人就不再爭論了。每個人都看著杜維。

「我們需要一個出去的辦法。」達達尼爾道:「西北軍擺明了是圍城!既然他們和草原人勾結了,那麼就絕對不會放我們地軍隊走出他們的包圍圈地!隆巴頓的將軍的部下昨晚出去打探,這些草原人派了幾個千人隊的騎兵繞著我們的城市周圍來回的巡視,他們很警惕。想潛出去不太可能。如果要出去的話……只有硬闖了!大人……或許我們要準備好和西北軍打一場!!」

杜維看了一眼達達尼爾,又看了看隆巴頓和後面地幾個軍官。人人都是一臉堅毅和躍躍欲試的表情。

「硬打麼?」杜維想了一下,他眉毛一豎,正要下令,忽然菲利普低聲道:「大人,或許我有一個辦法。」

「嗯?」

菲利普不慌不忙,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大人。您忘記了,李斯特侯爵夫人現在可還在城裡呢。聽說,西北軍的魯高將軍可是侯爵夫人忠實的裙下之臣!想必。西北軍的人,是不敢阻攔李斯特家地人馬出城吧。」

頓了一下,菲利普笑道:「李斯特夫人這次來。可帶了一隊李斯特家族的『白羽騎士團,呢!」

杜維眼睛一亮。

菲利普繼續笑道:「以大人您和李斯特侯爵夫人的交情,借用一下白羽騎士團地名頭,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唯一難辦的就是裝備了。好在白羽騎士團最著名的特徵就是白馬銀甲。白馬我們自己就有不少,如果不夠的話,弄一些燃料做做假,倉促之中對方也看不出什麼破綻,至於銀色的騎士鎧甲,庫房裡應該能湊足吧……最後只要借用一下李斯特家族的白羽騎士團的旗號,就可以了。想來西北軍不好意思攔截李斯特家的騎兵團,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謊稱侯爵夫人的在隊伍之中,量他們也不敢攔截!」

「可是……白羽騎士團這次來的一共就只有兩百人……而且,人人都知道,白羽騎士團一共就只有五百人的編制,我們的騎兵可是有三千人!這麼衝出去,誰都知道是假的了。」達達尼爾皺眉。

菲利普笑了笑,沒說話,杜維已經會意微笑道:「這個不難!按照一個騎士帶四名扈從的編制,我們一隊人只要不查過八百,也不會引起懷疑。我們把三千騎兵分成四隊,分四個方向往外走。哼,就算遇到了對方的騎兵,他們也看不出什麼……」

這個世界又沒有電話和手機!就算四隊人同時遇到敵人攔截,對方的軍隊互相之間也無法聯繫!沒法即時聯繫,就算四隊人同時被發現,對方也不知道我們同時有四隊「白羽騎士團」出去!等他們發現之後,我們的騎兵早就遠去了。

唯一的問題是……又要欠了李斯特侯爵夫人一個人情了!

果然李斯特侯爵夫人對杜維的要求,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甚至她還主動提出,把自己帶來的真正的兩百白羽騎士團的人,也全部借給杜維使用!兩百人分成四隊,跟著杜維麾下的四隊騎兵出城,每一隊裡都帶著幾十名真正的白羽騎士團,這樣就算遇到了敵人,也更容易混過去。此外,李斯特夫人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讓繆斯跟著杜維一起出去。

「繆斯畢竟是家族繼承人,有他在您的身邊,就算西北軍真的攔截,有繆斯出面,想必……」李斯特侯爵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笑了笑:「就算是魯高在場,也要給我們家族這個面子的。」

杜維想了一下,雖然出去帶著繆斯這個小子有些不太方便,如果真的打了起來……罷了!只要這個小子老老實實的在自己身邊,自己多照看他一點,憑著自己現在的實力,一個六級實力的魔法師,還照顧不好一個小子麼?

菲利普的確是一個能幹的傢伙,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庫房裡湊起了足夠的銀色的鎧甲,縱然有不夠的,也用塗料簡單的粉刷了一下,至於馬匹,也同樣這樣處理了。

不到中午的時候,樓蘭城的四個城門同時打開,四隊騎兵分別從四個方向衝出了這座首府城市。

根據分配,杜維自帶一隊,隆巴頓帶一隊,侯賽因帶了一隊,而最後的一隊缺乏一個帶隊人,雖然有一個騎兵隊長,但是那個軍官的武士等級不高,難保遇到草原狼的話……那些傢伙說不定會帶著薩滿巫師來呢!畢竟要有一個高手隨軍!

想了一會兒,杜維把阿爾法侍衛長請了出來跟著這一隊人。

這樣一來,四隊人,自己這隊人有自己存在,一個六級魔法師,加上雖然平日裡怎麼召喚都不出來,但是關鍵時刻一定會救自己的賽梅爾。還有二十八個魔法學員也跟著自己一隊,這麼多人,份量也足夠了。

隆巴頓那一隊,這個二百五將軍的實力也相當不俗。為了以防萬一,杜維還把艾黎可法師的兩個弟子也請來跟著隆巴頓的這一隊人。

侯賽因就不用說了……只要龍族不來搗亂,那麼現在大陸上還找不到能和侯賽因放對的人!薩滿巫師?哼,一個聖騎士,就算是白袍魔法師遇到了,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阿爾法侍衛長,也有八級的實力。一個能和神聖騎士團對面打衝鋒的高手,對付草原騎兵應該不會成問題吧。

唯一要交待的,就是留守樓蘭城的人了!

達達尼爾作為城守大人,留了下來。可是杜維猶豫了一下,最後居然把妮可小姐和薇薇安都找了出來。

「達達尼爾,梅杜莎女王陛下,你是認識的。」杜維苦笑道:「你也應該知道,她的身份最好不要曝光,否則的話,麻煩會很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除非西北軍真的敢攻城,否則你絕對不要請梅杜莎出手!明白了麼?」

達達尼爾是和杜維一起經歷過冰封森林冒險的,對這位可怕的美女蛇自然是印象深刻得很,他連連答應了。有這位可怕的女王陛下坐鎮,就算西北軍真的攻城,達達尼爾也覺得鎮守的把握多了很多。

「如果對方真的攻城呢?」提出這個問題的,是梅杜莎本人。

「那麼……」杜維冷笑一聲:「不用猶豫……放手殺人好了!!」不過杜維歎了口氣:「可惜,妮可小姐,你的石化術雖然強大,但並不是大規模殺傷性魔法……遇到單獨的高手,你自然不怕,可是千軍萬馬,就不是你的擅長了。」

出乎意料的,梅杜莎女王原本淡然的臉孔,卻忽然笑了一下,她依然閉著眼睛,卻抬起頭來面對著天空。

「杜維,你不用擔心,我還有……頭髮。必要的時候,我不會介意把城下的十里之內,變成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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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4 17:52:3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二十四章 【初戰告捷】


八百餘騎,在黎明的晨光之中離開了樓蘭城。所有的馬蹄上都包了棉布,馬含枚。杜維務求把動靜減到最低。

太陽還沒有升起,此刻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候,藉著夜色,遠處的西北荒原蒼茫,一望無際。杜維坐在馬上,看著周圍的騎兵們表情嚴肅而緊張。李斯特家的那個小子繆斯就跟在自己的後面。而侯爵夫人派來的五十名白羽騎士,則牢牢的守護在繆斯的身邊。

杜維看著四處都是開闊平坦的荒原,心裡嘆了口氣。

西北這樣特殊的地形,最是適合騎兵作戰,也難怪草原上的那個異族能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了!一個隨時可以全民皆兵,並且隨便一個成年男子都可以成為合格的騎兵的民族,怎麼能不可怕?

隊伍行了大約七八里,杜維看著身後樓蘭城的方向,夜幕之中靜悄悄一片,杜維心中鬆了口氣。

他和其他幾隊人做了約定,如果其中任何一隊人遇到了麻煩,和西北軍真的幹了起來,那麼就立刻點火放出信號。這樣一來,哪怕其中的一隊被西北軍糾纏住了,還可以吸引對方更多的注意力,同時也可以給自己的其他幾隊人送信。刻就連皮帶肉爆出一團血花!

兩翼的騎兵已經把這一隊草原人包抄在了其中,兩邊地騎兵不停。猶如兩把快刀,在兩側一輪卷擊,就猶如刀削肉一樣的,把草原人的隊列削去了一塊!

大約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戰鬥已經結束,留下了的滿地的屍體,血腥氣沖天,蔓延都是猩紅地眼色!

不少鬱金香家的騎兵已經跳下馬來,挨個的檢查這些敵人地屍體,凡是沒死的,都上去補上一刀。那些完好的戰馬,也被人收攏了回來。

蓋達這個小二百五滿身染血,他的騎槍已經折斷了,手裡拿著一柄馬刀,刀鋒都捲了刃,滿身浴血,不過精神卻很好。這個猛將的肩膀挨了草原人的彎刀一下,不過幸好杜維這次帶來了二十八名魔法學員,簡單的治療術也有人會,很快就給他把傷口先癒合了。

清點戰果,草原人三百騎全部被格殺,而杜維一方則十死四傷。(也就是杜維這一方有魔法師存在,受傷不重的都能當場治癒。而四個傷者是受傷比較重的,簡單的治療術無法起到明顯的效果,而杜維本人雖然魔力出眾,但是並不擅長治療術)。

死了十個騎兵,杜維雖然心中黯然,不過他明白,打仗不可能不死人的,從損失的對比上看,這一仗打得已經是算是戰國輝煌了。

蓋達匯報了戰果之後,下令所有人就地整頓一下。

而李斯特家的繆斯,從頭到尾都在白羽騎士的保護之下,不曾沾到一丁點兒血腥,只是這個小子看著伏屍滿地,一張俊俏的臉孔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看著他咬牙勉力支持的樣子,想來是自尊心使然,不肯在人前出醜,否則的話,恐怕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吐特吐了!

杜維看著這個小子,眉頭緊皺,正要上去說什麼,忽然,就在前面,一個正在挨個檢查屍體的鬱金香騎兵忽然驚呼一聲,隨後就看見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陡然一個魚躍跳了起來!一柄明晃晃的彎刀,帶過一道寒光,劈在了那個騎兵的肩膀之上,雖然有鎧甲護體,那個騎兵依然痛呼了一聲,血光沖天,倒在了地上。

那個裝死的傢伙顯然已經倒在地上盤算好了,一刀砍翻了身邊的這個騎兵,人已經飛快的竄到了身邊的一匹戰馬旁,翻身上馬,用力一踢馬肚子,那匹戰馬一個人立,嘶叫了一聲,撒蹄飛奔而去!!

這一變故,人人都是措手不及,等靠得最近的鬱金香家的跑過去的時候,已經阻攔不及,那個傢伙騎馬已經在幾十米之外了!

「媽的!!」蓋達大怒,他剛才已經下了馬,此刻再上馬去追也開不及了,這個猛將大怒之下,從身邊的一個白羽騎士手裡搶過了弓箭,深深吸了口氣,對著對方的背影就是一箭!

嗡的一聲,這一箭射的又快又準,可是這個草原人居然更是厲害,他人在馬上,忽然身子一翻就倒轉了過來,看著來箭,伸手一抄,就把這箭抓在了手裡!

蓋達大怒,卻不由得喝道︰「好本事!!」

他用力把弓箭扔在了地上,卻抓起了一桿騎槍,大吼一聲投了出去。

這一槍比先前那一投更是驚人,尤其是蓋達帶著怒火投擲出去,槍尖之上幾乎爆出了一團鬥氣的光芒來!

那個人卻不慌不忙,手裡就拿著那一支箭,看準槍尖到了面前,大喝一聲,用箭一撥槍頭。踫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這人手裡的箭已經粉碎,卻趁機一把抄住了騎槍!

那個草原人已經奔到了百米之外,手裡挑釁一般高舉著蓋達的騎槍,大聲喝罵了一句︰「羅蘭的豬玀,以多打少,卑鄙無恥!羅蘭豬!謝謝你送槍了!!」

說完,他狂笑一聲,策馬就跑得遠了,片刻就已經到了百米之外。

蓋達和眾多鬱金香家的騎兵氣得臉色漲紅,尤其是蓋達,險些連肺都氣炸了,這麼一個敵人從自己眼皮之下傷人搶馬逃跑,還從容的接了蓋達的一箭一槍,這樣的場面,實在是給所有的鬱金香騎兵臉上打了一個狠狠的耳光!

「哼,你再接一次給我看。」

杜維忽然冷哼一聲,他單手一抬,一道魔法光芒閃過,寂滅之弓已經握在了手裡,他站在馬背之上,冷眼看去,眼神落在了這個傢伙的後心之上,兩根手指勾住弓弦,輕輕一彈……

咻!

一道銀色的光芒從寂滅之弓上射了出去,瞬間已經到了那個傢伙的背後。這次這個傢伙可來不及反應了,人在馬上還沒來及轉過身來,身後就轟然被擊中!

寂滅之弓何等威力?這一射是魔力凝聚而成的,雖然並沒有實際的箭,但是一射之下,這個傢伙的後心部位立刻爆出一團血花,整個人都被從馬上震得一頭飛了出去,直直飛出了有十米之外,如死魚一般重重砸在地上!!!

杜維這一箭之威,眾人無不駭然!

「還愣什麼。」杜維收起了寂滅之弓,淡淡道︰「我沒殺他……派人把他給我帶回來,哼!」

這時候,鬱金香騎兵們才陡然爆發出了一陣如雷的歡呼,尤其是那二十八個魔法學員,眼看敬愛的院長大人發威,無不歡聲雷動。早有兩個騎兵飛快的跑了過去抓那個傢伙了。

繆斯站在白羽騎士當眾,眼睜睜的看著杜維從容的取弓射箭傷人,尤其是杜維的一臉毫不掩飾的寒氣,落在繆斯的眼中,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股極為複雜的表情,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被歡呼的鬱金香騎兵們簇擁的杜維,不由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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