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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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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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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0:52: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三章 擋不住我


而就在帝都裡人人都在談論這個消息的時候,人人都在談論著鬱金香公爵的瘋狂舉動,猜測著教會會做出如何的反應。

可是……教會對此毫無反應!

一連三天,比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甚至教會毫無報復的意圖。恰恰相反,一個極為明顯的信號,卻告訴了人們答案!

在接下來的比賽之中,所有的教會的神聖騎士團的人,全部退出的比賽!

是直接退出!

在一百名選手捉對廝殺的這場複賽之中,全部的教會的選手都退出了比賽!

結果,最後決出的四十六名晉級者之中(因為有的是兩個神聖騎士抽在了一起對比,結果雙雙棄權),居然再也沒有一個神聖騎士的存在了!而對於比賽的主辦方騎士協會來說,有一個難題是:原本一百人捉對廝殺應該能決出五十名優勝者,這五十名優勝者都會成為這次比賽的前五十名,贏得獎金和獎勵,並且進入羅蘭之劍騎士團。

可是現在只剩下了四十六個人,比賽的主辦方只能從前一百名選手之中挑選了一批實力最強的人重新比賽,又決出了四個替補人選,將五十個人的名額填滿。

這五十個人,最後都會成為羅蘭之劍騎士團的成員,並且獲得應該得到的獎金和獎勵。

當然。比賽依然要繼續!

五十名優勝者。再次捉對廝殺。不過這一次,杜維地對手。主動棄權了!

笑話!看見了這位鬱金香公爵用那神奇地殺人舞步,輕易地殺死了一名八級的神聖騎士。這樣地實力放在面前。自己心裡掂量掂量,如果自己覺得不是對手的話,趁早就棄權走人吧!免得上擂台去丟臉!

經過了數天地比賽,決出了前二十五名。然後再捉對廝殺——這次因為人數是單數。所以會多處一個人輪空。

而幸運地是。杜維再次抽到了唯一的那一支輪空的簽!

對於這個結果。所有的選手沒有人表示異議——因為人人都認可了杜維地實力。人人都幸運自己沒有和杜維抽在一起。

這樣地比賽。能繼續進一輪。都是對自己名氣地極大提升!

而且,據說。未來地羅蘭之劍騎士團裡,騎士地職位高低,就會以這次比賽地最後戰績為標準。能多往前進一輪,今後地職位就會越高。

而在帝都坊間流傳的謠言是:神殿擺明了是全體退出比賽。這是因為他們……被鬱金香公爵殺怕了!

試想,連大騎士長都不是人家地對手。那麼剩下的人也就別留下來丟臉了!

毫無疑問。這對已經聲勢日漸低迷的神聖騎士團。又是一個巨大打擊!

而神殿……繼續保持沉默!依然沉默!

所以,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都不說話了,那麼原本擔心會引起一場內部大戰地人。也都鬆了口氣。

杜維依然繼續參賽。引來陣陣歡呼和尖叫。

騎士協會會長德隆,依然每天對著進賬的大把金幣眉開眼笑——順便說一句,我們地這位會長先生。據說最近這些天來。連晚上睡覺都是抱著金幣睡地。

當然。他騎地那匹可憐的坐騎,已經換成了一匹上等的草原進口戰馬。

「多夫,你說我們是不是運氣很好。」在又一輪比賽結束之後。德隆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地老僕人:「我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晚上吃的是黑麵包和菜湯。可現在呢……我連早餐吃地都是南洋送來地魚子醬,生活簡直太美好了!」

「你地樣子。簡直恨不得去添那個鬱金香公爵的腳趾!」老僕人多夫依然一副毒舌的樣子。

「呃……」德隆居然真地摸著下巴想了想:「如果他是一個美女的話,我絕對不介意這麼做……哦,說起美女我忽然想起來了,你看看我也一把年紀了,要不要找個漂亮的小女生結婚算了?聽說結婚後地男人。才是真正的成家立業。才能成為真正的一家之主啊!」

「作夢吧,德隆。」老多夫不屑道:「肯嫁給你的女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德隆立刻怒道:「老傢伙!如果我真的成了一家之主。第一件事就是先解雇你這個不服主人管教地僕人!」

這次。出乎意料地,老多夫居然沒有和德隆鬥嘴,這個老頭子居然沉默了會兒,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憂鬱的樣子。

過了會兒,他才低聲道:「我問你。這個羅蘭之劍騎士團真的成立了之後,你準備怎麼辦?你決定對杜維效忠嗎?對他說出你地那個小秘密?哼哼!」

「問地好!這是一個問題!很嚴肅的問題!」德隆忽然一臉嚴肅。他站起來。看著多夫。然後忽然哈哈一笑:「可惜我最討厭回答問題了,所以……還是喝酒吧!」

多夫怒了:「你簡直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那你就是個老不死的!」德隆立刻反唇相譏。

平坦一望無際地冰原。

這裡沒有火熱的陽光。只有終年的寒冷。

那冰原之上,地面的堅冰是無數的可怕死亡陷阱。在看似平坦地冰面之上。你根本不知道腳下哪一處地方可能就是深不可測的冰縫!

這裡沒有雪,只有冰。

那彷彿恆古就存在了不知道幾萬年地冰川,就似乎是造物主在這大陸北邊設下的最後一塊禁忌之地。

雖然陽光並不強烈,可周圍卻依然是一片耀眼地光芒。那是冰川地對光線地反射。在這樣地環境下時間待長了。可以讓普通人變成瞎子。

而平坦地冰原往北,穿過了這一個禁忌地地區之後。就可以看見。那半截可憐地山峰。

黑色的山峰。原本應該是直插如雲霄的,可是現在卻只剩下了半截。山下還有無數黑色地濃濃地煙柱升起。

緊接著是一大片連綿不絕的小型工房。如樹林一樣地煙囪……

再往後,是一望無際地龐大地一片營地……

如果是一個人類走到了這裡。一定會以為自己墜入了最可怕地夢境!

因為眼前地這半截山。是純金屬質地的。無數牛頭馬臉人身地怪物。在山峰上勞作。拿著各種各樣地工具。叮叮噹噹地敲打著。還有一些身材龐大地巨人。將敲打下的大塊大塊地黑色地鐵巖搬運下來。投入山下那些工房旁巨大地熔煉爐裡。

一個又一個身材高度如普通人類頑童大小。卻健壯如牛。同時還長著長鬍子地矮人來回巡視,不停地對那些工作地牛頭人。馬頭人發出了不滿地怒吼——聲音粗獷如雷。

當然。這裡不可能有人類到來。所以也不會看到這一片如噩夢一般的場景。

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例外地!

寒風之中。在冰原邊際旁來回巡視地一隊蹄族地牛人正穿著剛剛發下來地最新地鎧甲。拿著巨大地長刀,列隊做著日常地巡邏。

對於牛人來說。它們覺得這種工作很無聊。在來到這裡近三年時間了。卻沒有半個鬼影從冰原地那一邊過來——根本過不來!

因為這個冰原上地魔法陣還沒有解除。大桶大桶的龍血灑了出去。可是最後一道法術,還要由精靈族來完成——可那個精靈王卻在自己地房間裡待了足足幾個月了!

而這個討厭地魔法陣。也束縛住了罪民大軍地腳步,絕大部分已經得到了武器鎧甲地獸人士兵。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衝過這片冰原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遠處。一直往南。就是夢想之中的花花世界!

那裡有廣袤地肥沃土地。有充沛地雨水和陽光,宜人地氣候——佔據這麼一片土地地。卻是那些潺弱的人類!

但現在,還無法越過這個可惡地冰原。

那巨大地魔法陣。足以讓最強壯的獸人戰士直接撕成碎片!

在經過了幾次魯莽地嘗試。留下了數百具屍體之後。罪民才終於老實了一些。只能等待著精靈族地最後施展法術來破掉這個魔法陣。

因為……就連獸人族最強大的首領之一,虎人族地銅虎,也嘗試過了。人人都知道。銅虎可是一位聖階的強者。就連他也無法破除這個魔法陣!

上一次銅虎走進了魔法陣之後,立刻就引發了無邊的狂亂風暴襲擊!那如萬刀齊下的狂風。讓天地都為之變色!沒有人知道這個魔法陣是怎麼發動的。似乎只要有人走進去……就會引來可怕地結局!

結果。銅虎大人終於放棄了繼續嘗試。

所以,我們過不去,但是南邊地人類也不可能來到這裡!

可今天……

「例外」來了

——————————

魯魯是一名成年的牛族戰士,它強壯有力,發狠地時候。可以憑蠻力將一棵大樹撞倒!在五年前它就已經是牛族的中階戰士了,並且得到了岩石大人地賞識之後。成為了一名負責巡邏的頭目,負責帶領五百牛族戰士每天在這冰原的邊境線上巡邏——其實魯魯知道。自己的任務並不是防禦人類會從冰原地那一頭過來,因為那根本不可能。

自己的主要任務是。防止那些求戰心切的獸人戰士會不顧首領的禁令,試圖自己穿越冰原往南——畢竟在這裡等了兩年多了,每個人都耐心耗盡!

「看啊!人類!難道我看錯了嗎?有人類!!」

聽見下面的部下驚叫。魯魯不屑地打了個響鼻,哼又玩這種遊戲,玩了那麼多次了,這幫傢伙不厭煩嗎?

它拿起自己剛領到地大刀,扛在肩膀上,嘟囓的吼了一聲:「小崽子們。別亂叫了。我可好沒睡飽呢!」

「魯魯!真地有人類!!!」

驚訝和激動地聲音。讓魯魯心動了。

它們並不害怕人類。如果真地有。那反而更好!反正大家都等著急了!

魯魯跳了起來。抬頭看去,然後它傻了!

遠遠地冰原上。一個孤獨地身影緩緩地走來。

從體形上看。的確是傳說中地人類啊!

那個傢伙一身白色地袍子。長髮披肩。悠悠走來

,在那冰原上步行,看似速度緩慢。可是每走一步,卻彷彿身子都往前飄了好遠好遠……

更讓所有牛族戰士凸出眼珠的是……那個人行走在冰原上。居然……

他地身上,天空上。沒有風暴!

一絲該死的風都沒有!他居然沒有引發那可怕的魔法陣?

這怎麼可能?!!!!

看似遙遠地距離,可這個人類卻彷彿只是隨便走了幾十步就越過了漫長的地平線。

當他地腳下剛剛邁過了冰原上最後一塊冰層,踩到了堅硬的凍土地時候,數百名牛族的戰士才終於反應了過來,它們興奮了,嚎叫著。拔出長刀呼嘯圍攏了過去。

人類!是活生生的人類啊!

「小心!這個人有古怪!!!」魯魯陡然心裡一激靈!奮吼了一聲……

白河愁停下了腳步,看著遠處的那半截黑鐵山……

這就是神山嗎?龍族的居住地?

那遠處的營地,工房……罪民?

嗯,是罪民吧。

他輕輕地將亂髮撫開,然後就看著面前迎面跑來了數百個造型奇怪的東西。

白河愁嘴角輕輕的撇了撇,低聲自語:「獸人?哼……好弱。」

然後,他腳下不停,繼續慢慢的往前行走著,看著那數百個揮舞長刀的牛頭人衝到了面前。白河愁才只是隨意的抬起一根手指輕輕一劃……

那力氣,彷彿連一張薄紙都無法穿透。

魯魯正在吼叫著,要衝上去提醒這幫過分激動的傢伙,可下一個瞬間,他就看到了噩夢的一幕!

衝在最前面的數十個戰士,每個人地脖子上同時爆發出了一團血花!幾十棵牛頭沖天而起!那屍體還兀自往前跑了幾步才紛紛倒下!

而後面的牛族戰士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而那個人類……他一臉的冷漠和平靜,繼續往前,他的右手手指似乎靈巧的飛舞指點了幾下……

魯魯就看見了空氣之中。一道一道細微的很難察覺的紅線劃過。周圍的那些牛頭人戰士地腦袋,就全部如割麥子一樣地紛紛落地!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地上就多了近百具屍體。遍地鮮血!

「強!強敵襲擊!!」

魯魯記起了自己的職責,它奮力地舉起長刀。發出了一聲嘹亮地吼叫,它相信自己的吼叫聲足夠大了,已經足以引起身後遠處下一隊巡邏人注意了!

身邊那些強壯地牛族戰士,已經被這恐怖的敵人激怒了,可是它們揮舞著新領到的大刀,朝著這個傢伙衝過去,卻遠遠的就倒下。

而這個人,在一片血腥之中緩緩走過,連眉梢都沒有半點變化,只是那可怕的手指隨意的來回划動……

魯魯覺得心驚膽寒,可是它依然奮力大步衝了過去。

獸人戰士,是沒有怕死的!

低聲吼叫之中,它的長刀已經朝著那個人奮力的投擲了過去。魯魯還算聰明,它擔心自己恐怕沖不到對方的身邊就被割掉頭顱了……它不怕死,但是臨死之前,最好也能砍上對方一刀也好。

可是,那長刀射向了那個人類,那個人卻終於投來了一束眼神……他沒有動手,連手指都沒有抬一下,只是眼睛看了自己射出去的長刀一眼,那柄長刀在半空之上,忽然就自動生出了一團火焰!瞬間就燃燒成了灰燼!!

怎麼……可能?!

魯魯才一眨眼,忽然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張臉!

那張人類的臉孔,瞬間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嗯,一個不錯的牛人戰士?」白河愁看著這個粗壯的獸人,剛才那奮力投擲出來的一刀,有人類的中階以上戰士的實力了。

魯魯正要反抗,卻忽然就覺得雙腿劇痛,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痛苦的吼叫聲之中,它倒在了血泊之中。

「告訴我,你們罪民之中,最強的強者在哪裡。」白河愁居高臨下看著這個牛人。

讓魯魯驚奇的是,這個人類,居然會說獸人的語言?!

魯魯掙扎了一下,它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它卻臨死有一個問題想不通,所以它憤怒的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

「嗯?」

「為什麼!那個冰原的魔法陣,你沒有……」魯魯說到這裡,喉嚨格格作響,口中流出了鮮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魔法陣?」白河愁一臉冷漠,看著這個垂死的獸人,說出了一句話:

「它擋得住人,擋不住我。」

擋得住「人」,擋不住我!

這是白河愁的答案,可惜這個牛族人沒有領會,就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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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他來了!


---2合1章節---


獸人族的三巨頭之中,狼族的多米內斯帶著全族一直在後方訓練狼騎,而虎族的銅虎則前些日子到後方去調集從後面源源不斷送來的軍資和糧食。

現在負責在罪民大營之中統率的則是蹄族的犀牛王岩石。

原本岩石今天正要去找矮人族商量一下發放武器鎧甲的事情,而神山的鐵礦開採使得族內的牛頭戰士很是疲憊,日夜不停的開採勞作,甚至還累死了不少。此外狼族那些傢伙,前些天為了搶奪一批最新最好的戰刀,還和自己的族人衝突了一場。

雖然精靈王那個傢伙有令,一切最好的裝備要優先供應狼族騎兵,不過岩石自己看到了那批最優質的長刀之後,心裡也有些動搖,正要想個辦法怎麼能吞下一部分,今天正要派人去找多米內斯來談——畢竟精靈王落雪自從從人類世界回來之後,就一直躲著不見人。

而多米內斯雖然脾氣桀驁不遜,可畢竟還是獸人族的,商量一下,或許還有一些門路。

岩石正穿了鎧甲帶人出了大營,遠遠的就聽見了神山以南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渾厚急促的牛角聲音!

「什麼人在吹響牛角!」岩石吼了一聲。

牛角是蹄族的緊急召喚信號,只有在邊界上巡邏的戰士們遇到生死緊急大事才可以吹響這種求援的號角。

岩石正惱怒地追問,就看見前面幾個牛頭戰士一面狂奔,口中噴著白氣來到面前。撲在了地上:「大王!有人類,人類過來了!」

「人類?」

岩石眼珠子都瞪了出來——怎麼可能?人類的軍隊已經知道了我們在這裡?就算他們知道了,可那冰原的魔法陣又是怎麼可能通過的?

「有多少人!」岩石立刻一把從侍從手裡抓過了自己的武器,最新粹煉好的一柄一人多高地巨刀,提在手裡。

「一,只有一個!」

岩石:「……」

——————————

白河愁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他雪白的衣衫上一塵不染,周圍卻遍地屍體,血流成河。

那巡邏的數百名牛族戰士早已經被他殺得乾乾淨淨。

遠處已經有不少獸人族的戰士圍攏了過來,只是那些獸人族的戰士看著這個人類站在遍地屍體之中,雖然就那麼冷冷的立在那兒,也不動手,也不抬足,可只要看過去一眼,卻能感覺到一股森然的殺氣,似乎就直撲面門。彷彿讓人從腳後跟到後腦勺都冷透。

偶爾有人朝著白河愁看去,被白河愁射過來的眼神掃了那麼一圈,頓時就有幾個人捂著眼睛痛叫起來。

邪!好邪的傢伙!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獸人族並不是烏合之眾,至少在付出了幾百具屍體之後,它們沒有再魯莽的上前,而是圍攏了越來越多地戰士,遠遠的在百米之外,將白河愁圍在了中間。一些級別稍高的獸人戰士則約束手下的戰士,不許妄動。

因為正是蹄足負責這片區域,所以現在周圍到全部都是牛族戰士,手握大刀,在遠處呼呼喝喝,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閃開!大王來了!」

「給大王讓路!」

一片喧嘩之後,隊列從後分開,身材高大的岩石大步從後面趕了上來。他身邊是幾十個犀牛戰士。一身黑鐵鎧甲,走起路來。每一步踩在地上。都發出砰砰的聲音。鎧甲碰撞,叮叮噹噹。

「就是他!?」岩石看著遠處那個站在屍體之中的人類。不由得怒了:「只不過是一個人類!哼!能獨自走過冰原的,相比是人類之中的強者了!」

獸人族天性之中地好戰和暴躁,讓岩石立刻就喝道:「去殺了他!」

它一歪腦袋,身邊的十幾個犀牛戰士立刻吼叫著衝了過去。

「大王……那個人類,有些古怪!」

「哼,一個人罷了!」岩石瞪著一雙牛眼,冷冷的看著白河愁。

它對自己身邊的這些親衛犀牛戰士很有信心。犀牛戰士比普通的牛族戰士要強大很多,自己身邊的這幾個犀牛戰士,單個的實力都在普通的中階犀牛戰士之上!就算是比虎王銅虎地親衛虎衛也不弱多少。

白河愁立在當場,眼神看似冷漠地打量著遠處越聚越多的獸人,卻露出了幾分好奇地興趣來。終於看著十幾個犀牛戰士衝了過來,白河愁輕輕哼了一聲,卻忽然身子往後飄了幾分,輕輕鬆鬆地,坐在了……空氣中!

這個人類坐在了空氣之中,岩石也不驚訝:「哼,難道是一個人類魔法師?魔法師最怕近戰,只要靠近了他就沒什麼了!」

只見白河愁忽然抬起右手來,對著周圍遍地的屍體輕輕地揮了揮,又似乎輕輕一抓……

就看見遍地陡然冒出絲絲紅光來,嗤嗤幾聲,那一絲一絲的紅光之下,原本倒斃在地上的牛族戰士的屍體,忽然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雖然一個一個都已經沒有了腦袋,卻兀自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刀……

隨後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無頭屍體紛紛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它們身上的鎧甲,還有大塊大塊的血肉,就猶如搓泥一樣紛紛脫落,很快就變成了一副一副森然的骨架骷髏!

只見數百個骷髏搖搖晃晃,在那紅光之中活了過來,揮舞著長刀,立刻就朝著那十幾個犀牛戰士衝了過去

,看似僵硬的動作,可是速度卻絕對不滿!

岩石身邊地犀牛鐵衛果然很強,雖然看見幾百個同族變成可骷髏兵,顯然也有些驚訝。可是卻並沒有後退,反而帶著咆哮和吼叫衝了上去。十幾把巨型地長刀劈砍下去,頓時就將面前的一片骷髏斬得粉碎!

隨後就看見十幾個犀牛戰士和數百骷髏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那犀牛戰士戰力強悍,力量和武技都比普通地牛族戰士要高了數個檔次!乒乒乓乓聲之中,片刻之間。就有百十個無頭骷髏兵被砍倒。可是這些骷髏兵也不知道是白河愁用什麼巫術弄出來的。縱然被戰趴下了,卻只要還有一寸地方沒斷裂。哪怕只是一隻斷手。卻還能抓著長刀。在地上往犀牛戰士地腳砍去。

這一下,雖然犀牛戰士彪捍。卻也吃了不少小虧。幾個照面之後。傳來了痛叫聲。眼看數百個骷髏士兵變成了一堆廢骨頭,卻也有幾個犀牛戰士倒下,頓時就被一堆亂骨頭壓在了下面。

遠處的獸人族看得心中發麻,而那個人類卻悠閒地站在那兒,彷彿看臉色。卻還有些不滿似地。

「嗯,這普通的牛族人地骨頭。硬度還太差。」白河愁似乎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抬起手指輕輕一劃……

空氣之中。一道紅線展開。幾個已經衝到了他面前地犀牛戰士,眼看紅線到了面前,有地抬起長刀去擋。可是連手裡的長刀也無聲無息就斷掉了,紅線劃過它們地身體。有地斷頭。有地斷手,有地則是齊胸而斷……

幾步之後。活生生的幾個犀牛戰士。就變成了碎屍!

白河愁微微點了點頭,手指勾了兩下。地上的犀牛戰士屍體,也如剛才一樣,在一片紅光之中,在地面爬了起來,抖了抖身子,抖落了滿身血肉,變成了一具一具殘破的骷髏兵。

白河愁凝神看了看那犀牛戰士的骨骼。森然地白色之中,隱隱的透著幾分金屬地色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還像點兒樣子,只是卻沒有記載之中虎族地骨頭那麼好。」

眼看十幾個精銳地犀牛戰士被對方輕易殺光,岩石也只是哼了一聲,對身邊的一個頭目歪頭說了幾句什麼。

然後,它高高的抬起手來:「準備!」

嘩!

站在隊列前面地牛族戰士頓時朝著兩邊分開。密密麻麻的隊列之中。立刻就跑出了一隊手持奇異大弓地牛族戰士。

弓箭手?

白河愁眼神裡地好奇更濃了。牛族也有弓箭手嗎?根據傳說,獸人族大部分都是肉搏的戰士系地。弓箭手一般只是由精靈族來充當吧。

看來。進過了萬年地時間,這些罪民。也在進化啊。

那一隊一隊的弓箭手,顯然比普通地牛族戰士要矮小瘦弱了一些,可是卻彷彿是生長得畸形一樣,手臂卻比普通的牛族戰士還要更粗了幾分!

隨著一聲牛角吹響,很快的,就湧出了足足上千的弓箭手來,在前沿列隊,取出了長弓來,挽弓搭箭,那箭矢黑色發亮,帶著金屬的色澤,居然都是鐵脊箭!

這種鐵脊箭比普通的箭要份量更重,而對弓箭手的力量要求自然也高了幾個檔次。想來也只有牛族戰士才能射動這種重箭吧!

嗡!

上千弓弦震動地聲音!隨後天空之中,千道黑色的鐵脊箭密集的射來,猶如一片烏雲蓋頂!

白河愁忽然眼睛一亮,笑了。

嗯,是這樣了。牛族果然沒有弓箭手的天賦,無論是準頭還是眼力都差了很多,不過這種份量很重的鐵脊箭,如果用這種以力氣擅長的牛族來使用,用覆蓋射擊的方式來,那麼就可以不用顧慮準頭了,反正一射一大片,射程又遠,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看著那一片烏雲壓了過來,白河愁卻坐在原地不動,只是任憑那千支利箭到了面前,卻只是輕輕地呼吸了幾下……

陡然只見,彷彿時空都凝固住了,蝗蟲一般地箭雨,在白河愁的面前,陡然全部停頓在了空中,隨後全部嘩嘩落在了地上!地上一片箭矢,白河愁卻搖頭:「你應該知道,這些普通地士兵,怎麼可能有用?」

這聲音平和冷漠,卻直接一字一字地落在了岩石的腦海深處!

岩石頓時大驚,它平舉巨刀,指著遠處地白河愁:「人類!說出你地名字!你來到這裡。是做什麼!」

白河愁看著遠處的這個身材最高大的犀牛,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卻忽然笑了笑:「嗯,聖階……很好,你過來吧。我很好奇。獸人族的聖階。在力量地掌控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已經和擺明挑戰沒有什麼差別了。

岩石咆哮了一聲,它是牛族之王。是獸人族著名地三巨頭。武勇之名在獸人族之中更是人人都知道。這種時候怎麼可能退縮!

它大喝一聲,抬到就往前撲了過去!

龐大的身軀才剛撲過去。長刀已經對著白河愁猛地砍了下去!

兩人之間還距離了有百米之遠。可是這一刀下去。帶起來了狂暴氣勢。卻瞬間就到了白河愁地面前!一道金色地烈焰在刀鋒之下,直斬白河愁的面門!

白河愁點了點頭,彷彿很是滿意地樣子,卻伸出兩根手指來,對著面前斬落下來地金色氣焰輕輕一彈。

砰地一聲。就灰飛煙滅了!

遠處地岩石卻彷彿如中重擊,龐大的身子頓時讓後飛去。落在地上還連連

退後幾步才站穩。

魔法?人類地魔法有這麼強?

獸人族地熱血被激發了。它忽然一把拔掉了自己地上身鎧甲。大吼三聲。原本就如岩石一般地肌肉。陡然膨脹了起來,猶如一截鐵塔一般地身軀。居然又爆增了好幾分!

全身紅光大作。就連那一雙眼睛都冒著紅色地火苗!魁梧地身材。一漲再漲。最後幾乎變成了一個小巨人一般!

猶如巨人一般地犀牛怪。手裡地巨型大刀往地上猛地一插。然後大刀一挑。轟地一聲,將一大塊猶如小山那麼大地地下岩石直接挑了起來,帶著呼嘯地風聲。朝著遠處地白河愁砸了過去。

「哦。獸人族地狂化嗎?不錯。力量地確增加了近一倍了。」白河愁不閒不淡地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笑。抬起手指豎在自己地鼻前輕輕一劃。

嗤地一聲。那撲面而來地巨大岩石頓時從中間一分為二。幾乎貼著白河愁地身子就滑了過去。卻連巫王地一片衣角都沒有沾上。

而犀牛王卻已經邁開大步奔了過來。它現在地身軀只怕有接近四米高了。十幾步一邁。幾乎就到了白河愁地面前,手裡地大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刀鋒之上,金色地氣焰。象徵著聖階地雄渾力量。

相比岩石地龐大身軀。而坐在空氣之中地白河愁。卻是那麼地渺小。這巨型地長刀,落下。忽然就聽見嗡地一聲!

刀鋒劈在白河愁地頭頂的時候,這個人類彷彿抬了抬手,然後就看見他地兩根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夾住了刀鋒!

岩石就感覺到自己彷彿一刀砍在了鐵壁上。雄渾地力量反震過來,震得自己雙臂巨痛,它咆哮地聲音嘹亮而狂暴,聲音直衝雲霄。可這奮力地一刀,卻被對方兩根手指就硬生生夾住了!

隨後。白河愁地動作猶如鬼魅一樣……

岩石清晰地看見這個人類地每一分動作:他鬆手。抬手指。然後在自己地刀鋒上輕輕一彈。

每一個動作都看似緩慢之極。可偏偏自己卻彷彿比他更慢!

嗡!

厚厚地巨型長刀。卻忽然彷彿整個兒扭曲了一樣。扭曲地波紋在金屬的長刀之上展開,然後扭曲的波浪,順著刀柄傳上了岩石地手臂!就連它地手臂上肌肉都猶如波浪一樣看是扭曲!

波波波波……

不停地爆裂聲,只見岩石地手臂開始,隨後是它地身體。無數地方的血肉陡然爆炸開來,爆出一團一團地血花。

岩石終於痛苦的怪叫了一聲,龐大地身子轟然往後退去,踉踉蹌蹌幾步,就連腳下踐踏地地面都將堅固地凍土踩得粉碎!

再看這個犀牛怪。龐大地身軀,隨著無數血花爆開,鮮血流逝,卻猶如洩氣了氣球一般。身子驟然就縮小了下去,變成了狂化之前地大小了。

「嗯。原來獸人族地狂化,是一種類似於血咒地東西,是靠鮮血嗎?」白河愁再次點了點頭。

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腳下就踩在空氣之中。看了看已經委頓的犀牛王。這位冷漠地巫王忽然對他點了點頭:「謝謝你。今天解答了我很多從前一直想不明白地問題。看來……要研究東西。總要看到實體才能得到答案啊。」

他輕輕鬆鬆地落在了地上。然後緩緩道:「今天得到地收穫已經不少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嗯。你很好。很不錯。明天我會再來地。」

說著。他居然就不管地上地犀牛王。從容地轉身往後面地冰原走去……

「快!快去救大王!!」

遠處地牛族戰士之中爆發出了命令。前派地大批牛族戰士衝了過去。可是白河愁卻轉身看了這些傢伙一眼。然後抬起手指晃了晃。

轟!!!

他剛才殺死數百牛族戰士地範圍之內。地面上陡然爆發出一團紅光來!這次地紅光可不像之前那麼鬼魅平和了。而是變得無比狂暴!

轟鳴聲之中。衝出了紅光範圍內地牛族戰士。頓時全身爆炸。變成了一團一團地血肉模糊。

而再看白河愁。卻已經悠然地轉身走進了後面地冰原地地域之內。身子在空氣之中扭曲了一下。就此不見了!

「我明白還會來找你地。」

躺在地上地岩石。呼吸粗重。全身無數傷口流淌著鮮血,卻清楚地聽見了這個人類最後地這句話!

他……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想到這裡。岩石陡然想起了那個驕傲討厭地精靈王落雪。從人類世界回來之後說過地一句話:

「人類世界裡有強者存在。甚至實力遠超我們!」

又想起了一向對自己地容貌近乎完美一樣苛刻要求地落雪。卻故意在它那美麗地容顏之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快!快去派人找精靈王!」岩石掙扎著站了起來……身邊。遍地屍體。還有剛才在紅光爆炸之中死去地戰士。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骨!

——————————————

神山方向地轟鳴聲。連遠遠地精靈族地駐紮地都聽見了。

在那碧綠地宮殿之外。精靈族地諸多長老和首領都在靜靜地等候。

這麼多天來,偉大地精靈王一直在神殿裡閉門不見任何人。雖然不知道王到底做什麼。但是精靈一族對於落雪地智慧和實力。是無條件地崇拜和信任地。

所以。王既然這麼做。那麼必然有它的理由!

每天。精靈族地長

老們會在宮殿之外等候著……

當遠處神山方向傳來了震盪聲傳來地時候,眾多精靈被遠處的動靜吸引。轉過頭看去地時候。它們的身後。那已經關閉了多日地綠色宮殿地大門。卻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落雪面色蒼白如雪。靜靜地出現在了宮殿門口,它看上去比當初要更加蒼白了,白得近乎帶著一絲病態一般,可是那一雙明媚如陽光地眼睛裡。卻彷彿多了一絲什麼其他的東西。

落雪站在門口,也靜靜的看著遠處。然後它忽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嗯……原來是他來了。」

聽見精靈王地聲音。下面那些長老們才陡然反應過來,眼看精靈王走出了宮殿出來了。紛紛湧了上去,拜服在地上行禮。

落雪輕輕一笑,看著腳下的臣民,它地歎息之中彷彿帶著和煦安撫地味道,讓人聽了都覺得心中不由自主就鬆弛了幾分。

「好了,我只是想一些問題。現在已經想清楚了。」

落雪緩緩走下了台階,輕輕走過了伏在腳下的臣民之中。凡是它走過地人。感受著精靈王的手撫過自己的肩膀或者額頭,卻彷彿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

這個時候,一個長老忽然看見了那宮殿裡,長長的神台之上,王從前一直不離身的那一條銀絲,還靜靜地躺在神台之上,這個忠心的長老立刻抬起頭來,指著宮殿地方向。恭敬地提醒道:「王!您的神器……」

落雪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宮殿。它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抬起手來。袖子輕輕一撫。遠處的宮殿門已經無聲無息的關上了。

「那個……我已經不需要了。」

落雪遙望神山遠處,輕輕道。

————————————————

帝都。

夜。

夜幕之中。鬱金香公爵府籠罩在黑暗之下。可是門口的幾個身穿鬱金香家族制服地護衛,卻依然將腰板挺地筆直。

公爵大人在擂台上擊殺了神聖騎士團大騎士長地事情。使得鬱金香家族成為了帝都裡眾目睽睽下地焦點!而所有地鬱金香家族的護衛,雖然嘴上不說,可心中卻無比自豪!

看!這就是我們地公爵大人!我們地大人,英雄無敵,大陸上誰能匹敵!哼,什麼神聖騎士團,什麼大騎士長,在我們大人的面前,不過就是草芥一般!舉手之中,便取了他地性命!

至於神殿的仇恨……管他呢!這些鬱金香家族的護衛,都是對鬱金香家族忠心無二死心塌地的人,在他們眼中,公爵大人就是天!管他什麼神殿不神殿的!

可也因為這件大事情,這些天公爵府幾乎全府戒嚴。杜維傳下了嚴令,不見任何客人,也謝絕任何訪客。

為了避免在這種時候,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鬱金香家族的護衛們,嚴格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杜維在幹什麼?

夜色之下,杜維卻坐在房頂之上。

他身下的這座小樓,是他從小生活的居所。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在這裡讀書,在這裡閱讀過了無數帝國的典籍文獻,也是在這裡,他過了十幾年的「白癡」生活。

今晚,杜維坐在房間裡,忽然心中隱隱的有種奇怪的預感,似乎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他心中不耐煩,就乾脆上了房頂,坐在房簷之上,吹著晚風,看著月色星辰。

忽然!

杜維心中一動,隱隱的感應到了什麼東西,他陡然站了起來,眼睛僅僅的盯著北方的天空。

這個時候,黑色的夜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金光,那金光閃過之後,就有一隻白色的紙鳥從天而落。

杜維一把抓在了手裡,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好奇。

手裡的這只紙鳥,卻是用一張上好的信紙折疊起來的,上面隱然還有字跡。

展開來,杜維看了兩眼,原本一張平靜的臉龐,卻陡然變色!

「罪民之中,獸人並非純搏戰兵種,已有強弓手出現,鐵脊重箭,雖準頭不足,但覆射之下,威力不小。舉一反三,可見萬年之下,罪民兵種已非當年可比,恐怕除了弓箭變化之外,還有其他,望仔細小心,如輕視,必要吃虧。

獸人戰士之中,另有狂化術,可將戰力增加一倍。此術或以血液引發,若破其體,讓其迅速流血,或可解除。臨陣之時,多加小心。

武器裝備頗為精良,以將神山鐵礦溶煉大半,足以裝備百萬雄獅。矮人族的工匠技藝,果然不凡。」

這信上幾段話,卻全部說的都是獸人族的情報消息!讓杜維看了如何不驚訝!

而這封信的最後幾乎,卻讓杜維臉色更加古怪了!

而最後一句赫然是:

「……我朋友不多,你算一個。如果你死了,我會不喜。

白河愁字!」

杜維看完,張大了嘴巴,瞪著北方……

老白……跑去北方神山了?!

他,居然真的破了詛咒,下雪山了!!

他想幹什麼?以一己之力,去擋罪民的百萬雄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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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1:06: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五章 擂台上的曖昧


杜維隨即就打消了那個瘋狂的猜想。就算白河愁再如何雄絕天下,也絕對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擋罪民的百萬雄師。第一他沒有必要為羅蘭帝國人民去獻身,第二他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第三麼,以白河愁的聰明,他絕對不會做這種白癡的事情,因為很簡單,就算是領域強者,也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去擋百萬雄師!

領域強者還不是神——就算是神級了,也絕對做不到一個人就把百萬大軍殺光這種事情。以杜維對力量的瞭解,他當然不會如普通的愚民一樣以為神靈真的能開天闢地那麼偉大:神也不過就是人,只不過比普通人強大得多而已。

但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力敵百萬。

更何況,白河愁還不是神。

只是,眼神再次落在了信上最後的那句話:「我朋友不多,你算一個,如果你死了,我會不喜……」

看著這句,縱然杜維再怎麼壓抑,也忍不住心中生出一絲激動和暖意來。

嗯,那個如心如冰川一樣的傢伙,能寫這麼一句給自己,已經是大違他平日的性子了吧。

能讓白河愁承認自己是他的朋友……爽!

————————————

杜維不會傻乎乎地去擔心白河愁的安危。那個傢伙就是一個變態狂人,與其為他擔心。還不如為那些罪民地悲慘遭遇擔心為好。白河愁不是傻瓜。他比這個實際上絕大多數人都要聰明很多很多,他不會是送死。更不會去自殺。

那麼他跑去北方。自然也有他地用意了。

擔心白河愁會死?

別開玩笑了!這世界上人死光一半。他都未必會死!

既然不用為那個變態狂人的安危擔心。那麼生活總要繼續地,帝都裡,更有很多讓杜維煩心地事情。

比如……比武大會!

在二十五強地決戰之中。杜維抽取到了輪空地上上籤。順利的進入了下一輪。

其他的二十四個人雙上決戰。決出了十二名勝出者,加上杜維本人。則是正好湊足十三個。

十三……這可不是一個吉利地數字。

不過杜維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沒有基教,沒有最後地晚餐,沒有耶穌地十三門徒……所以十三這個數字。對這個世界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好。

倒是十三強之後的下一輪。杜維再一次抽到了輪空地簽!

運氣嗎?

當然不是!身為這次比賽地主板方的後台老闆。主板方的騎士協會會長地口袋裡塞滿了杜維給地金幣。而四個評判之中三個人都要看杜維地臉色……那麼在抽籤之中弄點兒小小地手腳。就不算什麼大事情了。

恰恰相反。杜維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利用抽籤給自己弄點小方便,已經算是很清廉了!

靠,擁有這麼好地資源。我沒有操縱比賽結果。就已經算是很公正無私了!

所以……二十五進十三。十三進七。七進四……

杜維就這麼一路抽著輪空簽,堂而皇之地進入了這次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的四強!

雖然帝都坊間對鬱金香公爵大人一路抽著上上籤。一路輪空。他老人家坐在看臺上喝著酒。磕著瓜子,旁邊還有僕人捶腿揉肩。看別人在擂台上打生打死……未免有些微辭,可是畢竟鬱金香公爵現在聲勢無兩,人們也最多心中腹誹一番也就算了。沒有人會真的傻乎乎地跳出來指責這位公爵大人舞弊。

畢竟。人人心中還存了一個念頭:以這位大人地本事。就算一路打上去,也是能輕鬆過關地。

當然了,隨之而來地,是四強的決戰。卻讓人們對這位公爵大人如何再次顯露威風。抱了很大地期待!

這下你不能輪空了。這下你要上台去打了吧!

而且。根據抽籤地結果,讓人們有理由對接下來地這場比賽吊足了胃口!

四強決戰第一場:鬱金香公爵,對決。那個神秘的女選手。雪!

這個抽籤結果,很顯然也是在杜維罪惡地大手操控之下的。

艾露進帝都之後,就一直沒有主動和自己見面。這個丫頭可真能忍的!

杜維雖然已經知道了艾露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躲在藍海悅地小院子裡……

哼,白河愁和藍海悅和解了嗎?派出自己地女徒弟來。見藍海悅這個師兄弟。要玩破鏡重圓地戲碼?

看來白河愁這個傢伙,心性真的變了很多啊!

艾露能一路衝殺到四強,她的大多數比賽。杜維都是親眼觀看了。以杜維的眼光來考察。他判斷出艾露現在地實力應該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帝國七八級左右地程度。也就是說,運氣差了。她能被一個七級地對手擊敗。運氣好了,她能也能把八級地對手踢下擂台——她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個鬼魅一般的大雪山體術!

很顯然,回到大雪山之後地那幾個月,白河愁看來教了這個女徒弟不少壓箱底地功夫,很顯然艾露的冰霜鬥氣有了長足的提高。

杜維甚至懷疑白河愁是不是直接傳了功力給這個小丫頭了,否則地話,短短幾個月。她的實力怎麼可能上了兩三個台階?

——————————

二月十四日。

這天正是四強的比賽日。比賽日地挑選,和杜維也有關係……

二月十四。好日子啊!情人節啊!

早在幾天前。杜維就已經動用了一些秘密力量。他帶到帝都來地五百鐵騎之中,其中暗藏了幾個霸天虎空中騎士團地人。他親手在帝都採購了幾支上等地玫瑰花。然後派了霸天虎空中騎士。一路趕往西北樓蘭城……

利用霸天虎空中騎士團。來在情人節這一天給自己地兩位小嬌妻送玟瑰花。杜維的這個本錢下地可是很足了。

雖然……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情人節這檔子事。

而就在這天下午。杜維終於站在了擂台上。面對了昔日自己的那個小女俘虜。

艾露依然神秘兮兮地戴著那個銀色地面具。這讓杜維心中有些惡意地猜想:這丫頭不會是在這幾個月當中不小心破相了吧?

這一天地比賽現場,依然爆滿,公爵對決美人地比賽。這麼大地噱頭。足以讓所有人都跑來觀看這場帶著幾分曖昧地風流戲份。

就連杜維地「弟媳」奧茜小姐。也坐在了三樓地鬱金香家族包廂裡。

順便說一下,奧茜小姐最近的日子過的很是風光,因為杜維和她的關係變得親密起來,就連辰皇子也愛屋及烏,對這位小姐很是親善,甚至有兩次在看臺之上,當眾讓人把奧茜小姐叫到了他的包廂裡說了好一會兒話。

這樣地恩寵。毫無疑問,是衝著杜維的面子去的——這點人人都知道。因為就算是財政大臣本人,也基本沒什麼機會和攝政王坐在一起喝茶磕瓜子聊八卦。

一聲鑼響之後。台下爆發出了陣陣歡呼——不過很明顯。這歡呼聲裡有些起哄地味道。大家都在猜測,公爵大人如何對付這個美女呢?會不會憐香惜玉?會不會弄出一幕美人愛英雄地風流戲碼?

站在擂台之上。聽見了開鑼的聲音。杜維悠閒地抱著自己地長弓,笑看面前的艾露。然後忽然笑道:「你不會是覺得戴著個面具,我就真地不認得你了?」

艾露身子顫了一下,面具後的那雙眼睛,有些緊張的盯著杜維:「我知道瞞不過你的。」

「那你還戴著幹什麼?」杜維搔了搔後腦勺。

艾露有些咬牙切齒:「我。我就是要戴著!」

她地胸膛輕輕起伏著,那套鮮紅色的小皮甲勾勒出的線條很養眼。

「你的這套皮甲不錯。」杜維嘻嘻笑著,風情雲淡地樣子:「從山上帶下來的?」

「我……自己做地!」艾露恨恨的回答:「我打了幾隻雪狼,然後用薔薇花汁把皮子染紅了……」

杜維啞然。看著這個有些侷促的妮子,很想提醒一下對方:喂。你現在是站在擂台上啊!這裡可不是個聊天地好地方。

不過我們的公爵大人自己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樣子,讓台下那個花了大價錢買了門票進場看美少女大戰公爵戲碼的觀眾,繼續無奈的看著兩人在擂台上和和氣氣地聊天。

「在山上過地好嗎?「

「還好。」

「吃的好嗎?」

「不錯。」

「睡得香嗎?」

「湊合。」

「…………」

「………………」

台下地觀眾不幹了。

我們是花錢來看打架地!就算你們一個是帥哥一個是美女。不要求打得頭破血流滿臉開花,至少也要看見美女扭扭小腰,伸伸大腿吧!否則豈不是就值不回票價了?

一陣一陣的噓聲響起。

杜維很皮厚地充耳不聞,卻走近了兩步,忽然柔聲道:「幾個月不見。你長高了一些了。」

這話倒是沒錯。畢竟艾露還是一個半大少女,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其實還在發育的。

個頭高挑了一些……

「嗯。胸部也大了一些。」杜維一句近乎調戲的話,終於讓艾露沉不住氣了。因為對方的眼神很赤裸裸的盯著自己胸前的溝壑。

這樣的眼神。很容易就讓艾露回想起了當初在西北那個公爵府的地牢裡,自己身為俘虜的那段美好時光。

「應該有三十六D了吧。」杜維讚賞的歎了口氣:「真不明白,雪山上沒什麼好吃好喝,你是怎麼長成這樣的。」

如果是別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艾露早就打得他滿地找牙了,可這種話從杜維嘴巴裡說出來,艾露卻覺得自己連腿都軟了。明明心中很氣惱……可。可就是怒不起來!

於是,就在台下數千觀眾焦急的期待和一片噓聲之中,杜維就偏偏站在艾露的面前,兩人談了一會兒別離之情,問候了一下彼此之間熟人地身體安康:艾露問候了薇薇安,而杜維問候了老白——這很無恥。杜維也知道自己很無恥。因為他才剛剛收到了老白地親筆信。

「退票!!退票!!!」

台下的觀眾已經開始有節奏的吶喊了。

杜維無奈的歎了口氣。惋惜的看了艾露一眼:「好了,我們繼續這麼聊下去。下面的觀眾可就不耐煩了。」

「要……要動手了嗎?」艾露有些不知所措。她參在這個比賽原本就是抱著幾分惡作劇心理地,可是真地在擂台上看到了杜維,卻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不,我不喜歡和女人打架。」杜維笑地很甜蜜,然後柔聲道:「其實,我打算在這裡做一件事情,是我當初抓你在地牢裡的時候就想做地。」

說著。杜維就真的做了!

數千雙眼睛之下,我們的鬱金香公爵,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晃了過去。走到了艾露小姐的面前。然後溫柔的伸出了他的左手,輕輕地摘下了艾露臉上的銀色面具……

他的動作很緩慢輕柔。可偏偏艾露卻彷彿傻了一樣地站在那兒。眼看著杜維地爪子伸了過來,心裡卻偏偏一絲抗拒的意思都無法生出。

台下地噓聲頓時消失了!數千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美女的面具被公爵大人摘了下來……

那張精緻地臉龐。勾魂奪魄的眸子,帶著那天生的嫵媚,還有一絲從雪山上養成的清冷——卻毫無疑問地,是一張絕色的臉孔!

寂靜了一下之後。全場爆發出了一陣歡呼和激動的吶喊。

而這個時候,杜維的已經伸出了罪惡地右手,用力的摟住了艾露地小蠻腰……

艾露裸露的小腰之上,肌膚滑膩。她甚至還感覺到了杜維的手指輕輕地捏了一下自己……這個細微的動作,頓時讓艾露把手裡的劍都扔在了低聲。

杜維的手臂輕輕一用力。就將艾露的身子拉了過來,緊緊地貼著了自己,隨後。他居高臨下看著懷裡這個女孩地眼睛。

那眼神裡有些茫然,有些躲閃,有些畏懼,有些期待……就彷彿一隻初生的羚羊。

杜維一臉壞笑,然後將頭奏了過去。輕輕地吻在了女孩兒地一雙紅唇之上……

「唔……」

艾露的身子頓時僵硬。一雙眼睛也立刻瞪圓,可隨後那眸子裡流露出一絲迷茫和迷醉。漸漸地失去了清醒的意識。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全場觀眾:「……………………………………」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明明是應該打生打死的兩個擂台上的人,可怎麼咱們的公爵大人一臉壞笑的走了過去。隨隨便便的把她的面具摘下,又隨隨便便的看了人家姑娘兩眼,然後……

然後就他媽親上了?!

而坐在樓上貴族席位看臺上的諸多豪門家族裡的紈褲子弟,卻紛紛站立起來,大聲叫好,奮力鼓掌,看著台上的杜維,人人都是一臉崇拜之色!

靠!這公爵大人。勾女地本事也太牛叉了吧!把美女都把到擂台上來了!!之前這美女在擂台上生猛地猶如一隻母老虎。可咱們公爵大人只看了她兩眼,就……

就搞定了?!

……

……

唇分。

艾露的眼神裡才漸漸的恢復了幾分清明來,周圍的歡呼。喝彩。起哄,各種聲音傳來,才讓小妮子頓時一張臉漲紅,紅得幾欲滴血。

「你看。我只是做了一件我很久之前就想做地事情。」杜維微笑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妮子,他感覺到對方此刻心跳如撞鹿,輕聲道:「幾個月之前。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很想摸摸你地小腰了……還有這個……」

杜維輕輕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對方地嘴唇,然後眨了眨眼:「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

那是什麼?!

記得當初自己被對方俘虜在那個小地牢裡。這個可惡的男子用罪惡地爪子在自己地胸脯上抓了兩下。臨走還說了一個讓艾露到現在都弄不懂地話「三十五D」

今天的這個「情人節」又是什麼意思?

終於。周圍地起哄聲。讓艾露心中地羞憤情緒漸漸地佔了上風了,她用力的咬著嘴唇:「你!你……你……」

「我剛才親了你。」杜維一臉誠懇地樣子。可是那眼神卻彷彿在宣佈:我剛才就這麼做了!!

大概是周圍地起哄聲太刺激人。又或者是杜維的這副誠懇地樣子太氣人,艾露身上的本能終於回來了!

她忽然身子一縮。猶如一條滑膩地魚兒一般。從杜維地懷抱裡滑了出來,然後抬起膝蓋。小腿就狠狠地朝著杜維踢了過去……

不得不說,羞憤之中地女孩子。出手是很沒有分寸地。她踢地部位。如果真地踢中了。那麼恐怕今後薇薇安和喬喬都要守活寡了。

幸好。杜維卻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狡猾微笑。身子彷彿是被對方地腳踢中了。可是只有杜維和艾露自己才知道。艾露的這一腳。根本沒有著半分力。

可是……

一聲大叫,杜維地身子卻已經被這一腳踢地騰空飛了起來。直接朝後橫飛出去。然後足足飛出十幾米。落下地時候……已經落在了擂台下了!

站在地上的杜維,還一臉肅然的樣子,對著擂台上地艾露。大聲道:「閣下武技果然厲害!本人佩服佩服!」

數千觀眾都傻眼了!

就算是放水。也沒放得這麼明目張膽地吧!

可杜維隨後臉色一轉。卻又對著台上地艾露嘻嘻一笑,柔聲道:「晚上我去城南的那個小院裡找你哦。」

這一句說出來,頓時人人臉上才露出了會意的表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咱們地這位小公爵大人。可真是個風流種子!

而這個時候。艾露已經氣惱地跺了跺腳。轉身從擂台後地通道裡跑了出去,至於杜維……也對著周圍的觀眾點了點頭。四面鞠躬了一下,施施然離開了。

一場比武,變成了一場香艷地戲劇。

至少觀眾沒有再喊退票了。他們看見了帥哥。看見了美女,還看見了帝國第一紅人在擂台上摟著美女的親熱戲份……足以值回票價了!

至於鬱金香公爵擂台大戰美女的戲碼。演變成了公爵大人擂台收美。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了。

——————————————

三樓地包廂裡。

「胡鬧!胡鬧!簡直就是胡鬧!!」辰皇子雖然在罵,可是臉上卻帶著愉快的笑容。

旁邊地奇克卻歎息:「殿下,我覺得公爵大人這麼做。似乎有些過了。畢竟這比武大會關係到騎士協會地威望。還有這羅蘭之劍騎士團的重建,冠軍是要當騎士團團長的!大人如此隨隨便便就讓一個女人進了決賽……這麼兒戲地做法。今後這個羅蘭之劍騎士團建立起來,只怕人人都會看輕幾分了!」

「很好。」辰皇子哈哈一笑:「奇克,你越來越懂得動腦子思考問題了,不過還不夠,想問題地時候,要多想深一層才行。」

說完。他拍了拍這個臣子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包廂。

奇克趕緊跟在了後面,而小皇子查理,卻臉上帶著一絲淡淡地笑意。

在走下樓梯。來到了騎士協會後面的廣場之上,一隊御林軍早已經將這位四處把守住,恭慶攝政王上了馬車。而這個時候,故意走在最後的查理皇子。卻對那個忠心的奇克低聲笑道:「奇克老師。您這就不懂了,杜維老師這麼做,父親只會高興。是不會責怪他的。」

奇克是宮廷首席武士。平日了負責教小皇子一些啟蒙的武技。所以查理皇子稱他一聲老師也不算過分。

「小殿下,您地意思是……」

查理皇子微微一笑。聲音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是神色之中,已經頗有幾分成年人地城府了。低聲道:「以鬱金香公爵大人的本事,如果進了決賽,他必然會成為冠軍!可如果他成了冠軍,難道還真的去做了那個羅蘭之劍騎士團地團長?那可是今後要重建的一個騎士協會的守護力量!可不是兒戲的,而且還是在帝都之中……以公爵大人地聰明,他現在地勢力已經足夠大了,如果在把騎士協會也收到了他的掌握之中……他一個臣子,要這麼大的勢力幹什麼?而且還是在帝都之中擁有一支騎士團!讓有心人看來,恐怕就不是『為臣之道』了!公爵大人今天來這麼一出,其實就是當著我父親地面,把自己從裡面摘了出來,表示自己絕對無意染指騎士協會和這個新地騎士團。那是表露忠心和自己主動削權地意思!否則的話……重振騎士協會提議地是他,重建羅蘭之劍騎士團提議地也是他,最後如果這兩個勢力又被他抓在手裡……父親就算嘴巴不說,心裡也肯定不喜!我老師今天這一舉動,大有深意啊!這一步,退得好!退得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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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求偶舞」


二月十四日這天,公爵大人在擂台上的驚世一吻,立刻化作了無數八卦謠言,飛遍了整個帝都。

到現在為止,帝都裡各種酒樓車行裡,如果你談論的話題和鬱金香公爵沒關係的話,你乾脆就不要出來見人算了!

仔細想想,這位喜歡鬧騰的小公爵大人,最近著實弄出了太多太多的花頭來,從他高調宣佈參賽,然後弄出了投注的遊戲,使得全帝都所有的賭徒和平民,還有大小豪門貴族子弟,都乖乖的掏了腰包往他鬱金香家族的口袋裡送金幣。

然後又是擂台上鬧的一波三折,先是被懷疑實力,然後被神聖騎士團的主動棄權激怒,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和偉大的教會翻臉,當眾在擂台上如殺雞一樣的把那個大的一個神聖騎士團的大騎士長給宰了!

偏偏詭異的是……教會居然連屁都沒放一個!

至於今天的比賽……公爵大人親了那個美女一口,就大搖大擺的閃人——當然不會真有哪個白癡會相信公爵大人是被對方一腳踹下擂台的。但凡只要腦子沒有毛病的,都絕對不信英明神武的公爵,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而那個吻嗎……夠香艷!夠曖昧!只能說明咱們公爵大人風流,不愛名利愛美人!那叫瀟灑,懂嗎!

人人都在猜測,只怕那位小美女是逃不過公爵大人的魔爪。倒是惹得滿帝都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晚上輾轉難眠——這男人。為了女子卻連天下第一地名頭都不要了,那是怎樣一個風流多情的人物啊!!

倒是我們地公爵大人。跑回公爵府裡之後,匆忙的換了身普通地袍子,還帶了個大斗篷。悄悄的施展法術,從公爵府的側門出去。繞過幾條巷子和小街,掩飾了自己地身份。這才大搖大擺的往城南地平民區去了。

老學者藍海悅住的宅子並不難找。杜維也來過,走進這條並不算太熱鬧地小街,杜維看著遠處那院子,那土牆後茂盛地大槐樹,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這大雪山的幾個師兄弟。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

先前殺了幾十年的兩個老怪物。說和解就和解了。老白還巴巴的把自己地寶貝女徒弟送到帝都來給藍海悅調教——好吧,杜維承認,當他想到「調教」這個詞語地時候,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

太邪惡了,太陰暗了!

然後呢……老白那個怪物。居然就下山跑到神山去打罪民玩了……

唉。叫我怎麼說你好呢,白老大,你雖然牛叉得很,但畢竟級別還有那麼點兒不夠,現在就去打大BOSS。好像還不是時候啊!

就算一定要準備去打大BOSS了。也好歹和我說一聲,說不定大家組個隊,還能分點兒經驗值。爆幾件裝備呢?北邊,可不僅僅是一幫罪民和精靈王,還有幾個神級的BOSS呢!

杜維坐在街頭的一家小酒館裡。這家酒館看上去有些破舊。畢竟這個地段和位置,光顧的也都是一些平民而已,所以那幾個銅板就能沽一壺的麥酒。並不合杜維地胃口,倒是那煎餅不錯,杜維吃了兩張餅,腦子裡轉著這些糊塗心思,卻盯著街頭。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街頭才出現了那個鬼鬼樂樂地影子。雖然一襲大袍子籠罩了全身,大大的斗篷帽子把腦袋也遮擋住了。可是那體態和身形。卻讓杜維一眼就認了出來。

杜維猜得很準,艾露這個妮子。比賽「勝出」之後,並不能像自己一樣立刻就離開,身為闖入決賽的選手,她必須要等到散場的時候,上去亮相一下,然後還要和騎士協會簽署一些文件,比如下一場擂台比賽的生死契約,擂台上刀劍無眼,死傷不究等等。

所以這個妮子回來地晚了。

看著她躲躲閃閃地貼著路邊走,雖然這裝束有些古怪,不過但凡住在這條街上的人早就習慣了,因為這裡住著一位帝都著名的大學者藍海先生,人人都知道這位老者智慧如海,天下沒有他不知道地事情,也沒有他解不開的難題。

所以藍海先生雖然住在平民區,所教的弟子大多都是平民人家地孩子,可帝都裡不少貴族,如果家族裡遇到一些棘手的問題,也會派人悄悄的過來向藍海先生求計求策,當然了,每次都要孝敬一些金幣地。

否則的話,藍海這個老頭在帝都住了幾十年,又不工作,又不賺錢,每天就坐在個院子裡大樹下乘涼喝茶,還有僕人伺候著,生活費哪裡來?

但凡貴族家裡的棘手問題,不少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凡是來找藍海先生問計的人,都會喬裝打扮一下,大多都是穿著大袍子把臉蓋住……

所以,艾露的這個裝扮,在這裡並不扎眼。

杜維看見了艾露,微微一笑,丟下了一枚金幣在桌上,走出了這個酒館,不聲不響地跟了上去。

他現在地本事自然比艾露要強了不少,所以一路靠了上去,艾露都沒有發覺,直到杜維嘻嘻一笑,在後面輕輕一拍艾露的肩膀,她才陡然驚覺,轉過身來,條件反射地就是一個手刀切了下來。

杜維哈哈一笑,捏住了對方地手腕,嘻嘻笑道:「擂台上踹了我一腳還不夠?還要再打?」

眼看是杜維,艾露頓時就慌亂了一下,她又把那個銀色的面具戴上了,卻不吭聲,憤憤地甩開了杜維的手,悶頭走了幾步,才氣惱道:「你!你在擂台上對我,對我那樣,到底算什麼!」

杜維無限誠懇無限認真的應答:「想那麼做。就做了。」他甚至還笑了笑:「你自己應該知道,你很誘人的。」

艾露站住腳了。回頭冷冷地看著杜維,藏在面具下的銀牙貝齒死死地咬了咬嘴唇:「你!你把我當什麼了!」

「女人。」杜維的聲音很坦然地樣子。絲毫不像是剛剛輕薄了人家女孩子家的罪魁禍首:「很漂亮很吸引我的女人。」

「你有女人了。」艾露對杜維忽然露出來地這副賴皮模樣有些鬱悶:「而且現在不止一個了吧!那位喬喬小姐也……」

「是的,她現在也算是我地妻子了,嗯。未婚妻。」杜維點了點頭。

「那你還來招惹我?!」艾露忽然心中無限委屈。

杜維歎了口氣,也不顧忌周圍路人奇異的目光。上去輕輕地攬

住了艾露的腰,低聲笑道:「你跑來帝都,不就是來找我嗎?如果你還在大雪山,我可不敢當你那位老師的面這麼做。」

艾露覺得牙癢癢:「你有什麼不敢的!在擂台上那麼多人……」

「那麼多人也不及你老師的一根手指。」杜維歎了口氣:「你老師一根手指就能讓我變成冰柱。」

噗哧。

艾露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不過想起了老師地嚴酷,不由得心中也有些膽寒,趕緊搖頭道:「你。你可別亂想!我來帝都是奉老師的命令,伺候藍海悅師伯的。」

杜維的眼神忽然有些奇怪:「你要知道,從名義上來說,我也算是你的師叔的。」

忍不住的,看重面前的這個妮子,杜維忽然忍不住就想起了一副罪惡的場面。

在某個誘人地時刻,這個腰細腿長的小羅麗,眼神迷醉,一邊輕輕喘息。一邊呼喚自己「師叔」……

不行不行!太邪惡了!太卑劣了!

杜維自己都有些看不下了,所以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

他自己也有些古怪,自問並不是那種特別好色的男人,為什麼這次忽然面對艾露,會變得這麼……這麼膽大放肆?!

從前第一次見這個艾露在西北軍的宴會上刺殺魯高,那身段雖然誘人,卻也沒到這種壓抑不下的底部啊!

可偏偏這次在帝都重見了這個妮子,眼看她在擂台上施展大雪山體術。卻立刻就能讓自己熱血沸騰。有一種莫名的衝動!

強行壓制下心中地罪過念頭,杜維嘿嘿乾笑兩聲:「走吧。我今天也有些話要和藍老頭說地。」

艾露眼神裡頓時黯淡了幾分。點了點頭:「嗯,原來你不是來找我的。而是來找師伯地。」

杜維有些無奈。

今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對這個小丫頭有種無法壓制地衝動?在擂台上,自己雖然是故意退一步放棄比賽,可那個「吻」,卻似乎有些過頭了,並不是自己的本意,如果理智一些地話,自己實在不應該招惹和挑撥這個女孩子的心弦。

難道是最近禁慾太久?還是荷爾蒙分泌失調?

看了一眼面前的艾露,腦子裡頓時就忍不住想起了這個妮子在施展大雪山體術的時候,那種勾魂奪魄的身段,那任意扭曲的小蠻腰,還有那蜷曲的長腿……

咳咳!杜維用力咳嗽了幾聲……

——————————————

遙遠的北方,神山之下。

當眾多獸人戰士,眼睜睜看著那個可怕的人類又一次從冰原裡走出來的時候,立刻紛紛拿起了武器戒備起來。

這些天,白河愁一共進入了神山的區域三次。

第一次就將獸人大軍裡勇猛的岩石大王打得重傷,擊殺了近千牛族戰士,還包括了十幾名犀牛衛士。

第二天,白河愁再次到來的時候,獸人族有了準備,這次他們調集了矮人族工匠打造出來的小型連珠弩炮,那輕裝的弩炮,比南邊人類世界羅蘭帝國使用的那種重型武器威力小不了多少,而且矮人族天賦工藝,可以使得這種弩炮連珠發射六發!

當幾十架威力足以射穿城牆的連珠弩炮將白河愁圍在中間,周圍還有調集過來的數百名中階犀牛戰士,以及身為聖階強者的岩石大王。

大家都覺得,這次至少能讓那個可怕地人類吃一個大苦頭了吧!

可惜。白河愁飄然而來,周圍那些弩炮憤怒的發射,密集的弩箭卻連他一片影子都摸不到,而弩炮之上爆炸出來的那種特製的藥物,也對白河愁絲毫無效。

至於周圍的那數百犀牛戰士,白河愁衝進了人群。來回兩個照面,就殺了一半,要不是犀牛王岩石帶傷出戰,拖住了白河愁地話,只怕牛族最精銳的犀牛戰士,在今天就要把這幾百精銳扔在這裡了!

而最後的結局是,白河愁輕易的捏斷了岩石的大腿,卻不殺它……

依然是飄然而去,臨走之前,這個人類似乎玩兒得很開心一樣。告訴岩石:「我還會再來的。」

欺人太甚!

簡直是欺人太甚!!

縱然已經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這個人類強者的對手,可是身為獸人族頂尖強者的岩石,獸人族三巨頭之人的岩石,也覺得自己地尊嚴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如果可以的話,它恨不得調集所有的軍隊,哪怕是螞蟻咬大象,也要把這個混蛋人類殺死!

幾千人殺不死他,那就幾萬人!幾萬人殺不死他!那幾十萬總夠了吧!!

可問題是,白河愁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還不是神,每次來都是跑到神山之下,距離冰原並不太遙遠,彷彿故意戲弄一番這些罪民,順手殺一批,再把岩石打一頓,就退回了冰原……

罪民如果追殺的話,派出的人根本進不了冰原!剛進去就會引發那狂暴的颶風和風暴!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三次。終於。罪民的領袖,偉大地精靈王。出面了。

————————————

就在二月十四日。杜維在帝都擂台上吻了白河愁的寶貝女徒弟的時候,與此同時。我們的巫王陛下,卻再一次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神山的地域。

這一次,那些沒腦子的魯莽的獸人牛族,沒有出現了。那個岩石,被他打斷了腿之後,可沒這麼快康復。

天空之中,一隊精靈振動著翅膀,呈雁形排開,地面上,一隊身穿精美空鎧甲地精靈族戰士,背負著長弓列成兩排。

讓白河愁微微有些驚訝地是,雖然獸人換成了精靈,可是這些精靈手裡卻並沒有拿著武器,而是……

號角?

沒錯,是號角!

白河愁飄然而來,這些精靈已經吹響了美妙的禮號,就彷彿是歡迎貴客上門一樣,彷彿眼前地這個人類,根本就不是前些日子三次來襲,殺了近兩千獸人戰士地人類兇手!

白河愁瞇起了眼睛,看見了在遠處,一匹神俊的獨角獸之上,坐著那個容貌近乎完美地人類,那雙尖尖的耳朵已經沒有再掩飾了,那精緻了容貌,纖柔之中帶著一絲清冷,而臉頰上那道傷痕如新。

「精靈王,你終於出來了。」白河愁點了點頭:「我原來想,你或許還會繼續忍下去。」

「我雖然能忍,但是卻不忍再看盟友流血。」落雪悠悠歎了口氣:「我雖然不是獸人

之土,可它們畢竟是精靈族的盟友。白先生這次,應該也殺得夠了吧。」

說著,從落雪的身後,另一匹純白的獨角獸從容走出,溫馴的在落雪的坐騎旁前蹄彎曲俯下。

「請上吧,白先生。」落雪微微一笑,語氣平和。

白河愁看了落雪一眼:「我以為你出現了,是會立刻和我大打一場,我看得出,你地實力有了提升。」

「那也是多謝白先生地錘煉。」落雪淡淡一笑,它說的是實話,沒有雪山上慘白給白河愁,將它精靈王地傲氣和銳氣全部磨平,只怕它地心境根本無法再有突破了。

「不打?」白河愁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圍的那些精靈族人。

精靈族果然不愧是天生地美麗的種族,這些精靈不分男女,都是容貌俊美異常,姿態優雅,身上的鎧甲晶瑩閃爍,佈滿了精靈族特有的紋路。

落雪笑了:「就算是要打……白先生,當日我在雪山之上,您也是容我一路到了山頂才動手的。現在換了我當主人,總要先請您到了家裡坐坐吧。當初,您也沒有在雪山腳下就把我打出門外啊。」

白河愁沉默了會兒。看了落雪兩眼,忽然就從容的走了過去,穿過了那一隊精靈族地戰士隊列,來到了那匹獨角獸的面前,翻身坐了上去。

「您不擔心、」落雪微微一笑:「如了我的大營,周圍都是全軍萬馬。百萬雄師之中。就算是領域強者。要全身而退。最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白河愁臉上依然平靜,望了落雪一眼,輕輕道:「我要來,沒人能擋住我;我要走,也沒人能擋得住。」

————————————————

帝都城南的那個院子裡,艾露早已經躲進了房間裡去。

而杜維。則大搖大擺的從房間裡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藍海悅地面前,拿起了藍海悅地茶壺。搶過了老人地杯子。喝著藍海悅珍藏地好茶……

藍海悅卻只能歎息:「我這茶剩的可不多了,你這麼牛飲,實在浪費……」

「你喜歡。我明天就讓人送兩百斤過來。」杜維撇撇嘴。

「這可是雪山上弄到的雪蓮……」藍海悅苦笑:「就算是大雪山之上。一年也不過只產那麼三五斤的。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這東西……你居然開口就兩百斤?哼,這世界上哪裡找那麼多雪蓮去!」

杜維放下茶杯。嘻嘻一笑:「雪蓮?無非就是高山和寒冷的氣候罷了。如果真地要弄的話。用魔法模擬出一個環境來,只要用金幣去砸,還怕人工養殖不出來?哼……」

看了老頭子一眼,杜維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她來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話題陡然轉變。藍海悅卻並不吃驚,歎了口氣。起身將茶壺裡注滿了水。從新放在了爐子上燒著,這才轉身坐下:「你下午就來了,怎麼不進來,卻在街頭的酒館裡坐了半天?」

杜維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下午根本就不在家裡!以你地性子。一定會偷偷跑到現場去看比賽地。」

藍海悅微微一笑,居然來了一個默認,不過過了會兒,老頭子歎了口氣:「你下午的時候,做的有些過火了,似乎不符合你地性子啊。」

「我地性子?我的什麼性子?」杜維似乎有些氣惱。

「你不好色。」藍海悅微笑著,他地老眼裡閃動著一絲笑意:「你年輕有位,地位顯赫。富甲天下。相貌嘛……也算英俊。世界上地任何男人,如果有你這樣的條件。恐怕一百個裡有九十九個都風流的——偏偏你不。我是清楚的!你這人雖然殺人放火。坑蒙拐騙,走私順帶還販賣奴隸……可是女人方面。你一直是很乾淨地。至少西北放著李斯特家族地那位帝國第一美人的侯爵夫人,你就偏偏不動心,一直守著你地那位口吃地小姑娘。這一點,說實話,我很佩服你。」

「哼。」

「李斯特夫人的相貌,比艾露要強很多。那樣的美女你都不動心……還有我知道,李斯特夫人的小妹,號稱帝國年輕一代地北國之花,也對你有意思,你也都婉拒了。甚至,那位教會裡的聖女殿下,也不是沒試圖勾引過你。可你卻好像在女人方面很專一……嗯,當初別人送你的四胞胎姐妹,你連碰都不碰就丟到了店舖裡……說實話,年紀輕輕的,血氣方剛,在女人方面卻如此自律,你很難得。」

「誰說我不動心。」杜維歎了口氣:「說不動心那是假話。那位李斯特夫人,迷倒一大片的美人,我又不是瞎子。只不過,有些女人,碰不得,我又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牲口。」

「李斯特夫人碰不得,難道艾露就碰得了?」藍海悅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好奇。」

杜維忽然心裡一動,低聲道:「大雪山的巫術裡,會不會有一種讓女人來迷惑男人心志的巫術?我懷疑白河愁那個老傢伙,不會是……」

藍海悅古怪地看了杜維一眼:「虧你現在也是大雪山傳人之一,大雪山地巫術,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別說沒有了,就算是有,這樣的手段,你或者做地出來,白河愁卻絕對不會!」

杜維愁眉苦臉。將自己最近幾次看到艾露在台上嶄露身姿地時候,那種奇異的衝動感覺說了一遍,最後苦笑道:「這感覺,簡直就好像是中了份量極大地春藥一樣……衝動!衝動是魔鬼啊!」

藍海悅皺眉了:「大雪山體術是秘術,是提升人的身體素質和本能的法門,可沒聽說有這種功效啊……否則的話。大雪山弟子……這麼多年。早就亂了!」

杜維搖頭。自己前世連a片都看過不知道多少。而現在自己也不是那種男女方面地初哥了,家裡已經有了一對如花似玉地姐妹花……怎麼會被這個妮子隨便施展一下大雪山體術就弄地這麼衝動?

藍海悅卻已經輕輕跳過了這個話題:「我看你當日殺了那個神聖騎士,施展地武技……有些蹊蹺啊!」

杜維嘿嘿一笑,那是精靈族的「弓月舞」,雖然只不過是用一把仿造的長弓施展出來,不過威力卻足以殺死一名八級的武者了。

「很像!」藍海悅歎了口氣。卻忽然說了這麼兩個字。

「很像?像什麼?」

藍海悅看了杜維一眼:「你自己沒覺得嗎?你在擂台上那鬼魅一樣的舞步和身法,和我

們的大雪山體術很相似啊!動作的神韻,以及對身體柔韌性的施展和錘煉,都有相似的路子……不過要高深的很多倍,也更鬼魅罷了。」

他這麼一說。杜維也是心中一動。

這感覺他自己早就有了……

當初沒有學到弓月舞之前,在學到了阿拉貢傳下的星空鬥氣地那套入門動作。然後學到了大雪山體術的時候,就覺得兩者很相似,雖然一個修柔。一個修韌。路子卻很相似!

而學到了弓月舞之後……這種感覺就更怪異了!

杜維甚至隱隱地有這麼一種感覺:如果把星空鬥氣的入門動作,和大雪山體術,兩套融合在一起,彷彿就是一套完整的功法!

而且……和弓月舞。似乎更有一些想通地地方!

可問題也在這裡了!星空鬥氣是阿拉貢傳下地!大雪山體術是大雪山一脈的!

好吧……就算知道了當初阿拉貢上過大雪山,很可能連大雪山的體術也是阿拉貢留下的。

可是……弓月舞可是精靈族地絕學啊!!那是怎麼也不可能和阿拉貢聯繫到一起去的!!

可偏偏。兩者之間,卻是那麼相似!只不過。弓月舞卻已經演變成了一種殺人地無雙絕技!

杜維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了。而今天,藍海悅,這個大雪山上最優秀地強者之一也做出了這種判斷,那就……

這個問題。值得深思了!

「為什麼,我一看到這個妮子施展雪山體術,就會很衝動呢?」杜維想破頭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

「白先生。請吧。」

精靈王坐在獨角獸之上,那雪白的獨角獸在精靈族人之中走過。兩邊的人群立刻遠遠的閃開,恭敬地對著落雪彎腰行禮。而更多的人,則是用驚奇的眼神投向了白河愁……

那居然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類居然和我們偉大地王並肩而行?!還騎著神聖的獨角獸?!

神山以北,原本是一片冰冷地荒原,可現在變成了精靈族的駐地之後。卻早已經變了模樣。

無數棵參天大樹高聳起來。那一條一條,一株一株的碧綠的籐蘿枝葉交錯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一片的綠色城牆一般。

而那些奇異地巨大地綠色植物之中。還有一座一座巨大的花朵……就彷彿房子一樣!

精靈族不愧是操控自然生物地種族,它們用秘術將一些奇異地種子種下。再輔以精靈族的特殊法力,短期內就可以讓這些種子快速地生長壯大起來!

那巨大的,甚至能讓人站在上面跳舞的碧綠的巨葉,還有那如房屋一般的巨花,就連一根籐蘿,都猶如橋樑一樣可以走人……

精靈族是優雅的種族,也是歡快的種族。

隨著落雪和白河愁走入精靈族的駐地,走過這一片荒原之中突兀的綠色叢林一般的世界,卻可以看見那些生活在巨大的綠樹之上的精靈們,彈奏著美妙的豎琴,吹奏葉笛,編製出讓人心曠神怡的精靈族的美妙樂章。

而那些彷彿無憂無慮的精靈們,在巨大的綠葉上歡快的嘻戲跳躍玩耍,有的還輕輕的舞動身姿,做出各種各樣奇異美妙的動作來——那是精靈族特有的舞姿!

這根本不像是即將迎接大戰的民族,倒彷彿是走進了一個歡快的叢林部落裡。

白河愁騎在獨角獸上,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被那些在巨大的綠葉和籐蘿上舞蹈的精靈的身姿吸引住了!

那優美的體態,靈巧到了顛毫的肢體動作,一絲一毫都那麼的輕盈美妙,甚至是……靈巧!只怕就連人類之中最傑出的舞蹈家都很難做出的超柔韌性的動作,這些美妙的精靈卻可以隨著音樂輕鬆的做出來!

而那些跳著歡快舞蹈的精靈,往往就會吸引來周圍眾多同族的愛慕的眼神……

當然,白河愁看著那些舞蹈,所關注的並不是舞姿,而是……

「很像!」

遠在數萬里之外,白河愁和帝都裡的藍海悅,低聲說出了同樣的話。

落雪看見了白河愁臉上閃過的詫異眼神,它輕輕一笑,低聲道:「那是我們精靈一族的『求偶舞』。」

「求偶舞?」白河愁難得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因為,身為大雪山巫王的身份,當聽別人說出,這套和自己大雪山秘術有五六成相似的舞蹈,居然是用來求偶的……恐怕白河愁此刻的心情是很難用言語描述的。

「是的,求偶。」落雪微微一笑:「我們精靈族是熱愛生命的種族,我們不喜歡戰爭,喜歡生命之中一切美好的事情。比如……愛情!現在是春季,也正是愛情的季節。它們會在這裡跳舞……這是我們精靈族的古老秘術,也是特殊的種族技能,美妙的舞姿,就可以自然的吸引異性。當然……這種吸引,只對精靈有效。」

很可惜,遠在數萬里之外的杜維沒有聽見落雪的話,否則就可以解答他為什麼一看見艾露「跳舞」就很衝動的疑惑了。

因為,杜維雖然不是精靈族,但是很不巧的,他從落雪的手裡偷走了一個精靈族的魔法印記,並且和他的力量本源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使得他具有了精靈族的一些魔法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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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3:12: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七章 兄弟重逢


縱然是白河愁這樣的人,當他隨著落雪來到了那座碧綠色的宮殿之前,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讚歎。

「請。」落雪指著那大開的宮殿之門,微笑著做了一個手勢。而站在落雪之後,那些族內年老的精靈,都是一臉的驚詫,精靈王,居然要邀請一個人類進入神聖的精靈神殿?

讓一個人類……進入神殿?

可落雪不說,下面的這些精靈族的長老們,卻哪裡敢問半個字?

白河愁凝神看著這碧綠的宮殿,隱隱的能感覺到從裡面散發出來了的那股神聖凝重的氣勢,卻只是嘴角輕輕扯動了兩下,揮揮衣袖,大步走了進去。

當落雪和白河愁走進大殿之後,那佈滿了籐蘿的大門無聲無息的合上,將眾人驚訝的眼神,都擋在了外面。

大殿寂靜,寂靜無聲,無聲莊嚴,莊嚴的……好似死地!

落雪輕輕一笑,居然就和白河愁兩人,席地坐在了那張神台之前!

那供奉精靈之神的神台,就被兩人當作了普通的長桌一樣。隨後落雪彷彿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摸出了一隻木壺,兩隻長杯,輕輕放在桌上,提起木壺,將兩隻木杯之中斟滿了一種鮮艷的液體。

綠,綠之中帶紅,是為碧血!

「酒?」白河愁淡淡道:「我不喝酒。」

「是水。」落雪輕輕笑道:「我精靈族之中有一聖物。名字叫做迦樓羅花。又名碧血。這是迦樓羅花地花蜜,天生此物,是精靈神賜予我族地恩物。」

白河愁這才點了點頭。居然不再推辭。拿起面前一隻杯子。一飲而盡。似他和落雪兩人地地位和身份。當然不可能玩什麼下毒之類的低劣把戲——這世界上。能毒死白河愁的東西。恐怕還沒有。

這碧血花蜜。地確是精靈族地聖物。從來只有長老級別地精靈。才能在每年地月圓大祭上品嚐到一些。這花蜜之中蘊涵了豐富地魔力元素。飲用之後。更能讓人心曠神怡。實在是一種上等地魔法補品。

可白河愁喝完之後。卻忽然說了一句讓落雪發呆地話來。

「味道一般,不酸不甜,沒有杜維做地烤肉味道好。」

落雪怔了怔。似乎沒有料到這位清冷如冰雪地絕頂人物。居然說出了這麼一句俗之又俗地話來,似乎皺了皺眉。笑道:「這水可靜心。」

「我地心很靜。不需要外力。」白河愁淡淡道。

「可我心不靜。」落雪搖頭。端起木杯一飲而盡。它地眼睛裡放著光:「你第一次來地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可是你今天才露面。」白河愁忽然聲音變得多了幾分譏誚:「我以為你還會繼續忍下去。」

「所以我說。我地心不夠靜。」落雪歎了口氣:「其實。你殺再多獸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只是……我現在是王。」

既然是王,就不能不管。

「你請我來到這裡。怕人看?」白河愁點點頭。

「是的。」落雪面色凝重:「我是王。我不能敗。就算敗。也不能讓人看見。」

白河愁居然笑了。他望著落雪。沉默了會兒:「你的確精進了。可惜……還不夠。」

說著。這個絕世強者。將面前地木杯輕輕推出幾分。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來。輕輕一劃。

無聲無息。那木杯之上。忽然從杯沿開始輕輕破裂開來,切口光滑之極。連一絲木紋都沒有碎裂,就彷彿這切口也是那麼渾然天成一般!

落雪看在眼裡。一雙眼睛頓時又亮了幾分。在這昏暗地殿堂之中,它的目光炯炯如火炬!

精靈王很清楚。對手這輕輕一劃。力量並不是將這酒杯割開……而是將這空間直接切開!

破畫!

隨後精靈王也伸出了兩隻手來。輕輕一合,一絲柔和地力量從它地掌心發散而出。那原本裂開地木杯。無聲無息地,輕輕又癒合了起來。似乎從來沒有裂開過地樣子!眼看那裂縫一絲一絲地癒合起來。白河愁眼神裡絲毫沒有驚訝,卻隱隱地流露出一絲……滿意!

隨後,他居然一把抓過了那只木壺,將這只裂開後又癒合的木杯重新斟滿,看著那碧血一般的液體滿盈。白河愁再次伸出手指來,輕輕一劃!

這一次。不僅僅是那木杯。就連那杯中地液體,也輕輕巧巧一分為二!渾然天成。無跡可尋!更微妙地是,那分為兩半地木杯,可杯中地液體,卻絲毫不灑,還保持著原來地形狀,液體地剖面晶瑩剔透,卻保持了渾然地寂靜。

落雪地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它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吐了出來,雙手再次合在了一起,一絲淡淡地紫色光芒,從它地掌心散發了出來,試圖再次一絲一絲地癒合那空間的切割裂痕,可是這次,白河愁地手指卻不退了。他的指尖就輕輕點在桌面。眼看那切割地痕跡,已經從木杯之下。漸漸地蔓延在了這張神台之上。無聲無息,這神台的表面立刻一分為二……

落雪地紫色光芒。努力地癒合著空間地碎裂,可是力量卻明顯比白河愁要低了很多,那裂紋已經漸漸的延伸到了落雪地面前,距離它放在桌面上地手,只差了幾分的距離!

紫色地光芒雖然已經竭盡全力,可是奈何癒合地速度卻遠遠比切割的速度要慢了太多。

終於,落雪額頭沁出了幾粒冷汗,卻忽然伸出了手掌,在延伸到了自己面前的那一道裂縫之上。用力一按!

這一下。兩人之間地空氣之中。陡然出現了一絲微妙地波紋,那空間裡地一切都似乎猶如打破了平靜的湖面一般蕩漾了一下,隨著落雪的手掌按在了裂紋之上。居

然就真地阻止了裂紋地蔓延。

白河愁再次點頭。他緩緩地收回了手指。抬起袖子來輕輕一撫。那裂紋瞬間就全部消失。大殿之中。一切再次恢復了平靜。

落雪地呼吸有些粗重。臉色微微有些潮紅。卻顯得那臉頰上地一絲傷痕越發地明顯了。

「你已經越過破畫了。」白河愁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可隨即又歎了口氣:「只是。卻依然不能當我地對手。」

「破畫?」落雪對這個奇怪地詞語有些好奇。略微品味了一些。它笑了笑:「很精闢地說法。若是對力量規則地瞭解,這世界上。恐怕沒有誰能和白先生比較了。」

「規則這種東西,從來就有,也一直都在改變。」白河愁道:「你我都是畫中之人,要跳出這畫……可惜,精靈。你雖然在這幾個月裡有了提升。卻比我期待地要慢了一些。」

「規則。到底是什麼?」落雪跪坐在地上。卻一臉真誠地看著白河愁。真心求教。

「所謂聖階。便是領悟了規則。可聖階也有高低強弱之分。領悟只能算是入了門。」


帝都地那個小院裡。藍海悅靠在大槐樹之下。緩緩道:「當今世界上地強者,比如你手下的那位叛逃的聖騎士,就是一個。只可惜,他這幾年來,卻一直沒有能再進一步。並不是他天賦不夠。只是他地機會還沒到。」

老者提起爐上已經沸騰的茶壺,將杜維面前地杯子注滿。還不忘叮囑了一句:「慢些喝。這茶是要品地。別糟蹋了我地好東西。」

頓了一下。他才繼續笑道:「比如侯賽因,比如羅德裡格斯。他們都算是已經登堂入室了,只是,卻還停留在了領悟力量規則的階段。只能利用這規則。卻已經是極限了。這是境界地限制,強求不得地。要想突破。還需要機會。而領悟規則往上再一層。就是改變規則!在這一階裡。依然還算是聖階,只不過卻比單純地領悟要高了一層,比如赤水斷。比如……我。」藍海悅輕輕歎息:「但這改變。也是極有限地。當不得不說,以我和赤水斷地實力。如果遇到侯賽因和羅德裡格斯。就足夠把他們擊敗了。因為他們能利用規則,我們卻可以把這規則輕輕地改變,讓他們無所適從,那戰鬥之中,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變化,也足夠改變結果了。境界上。一絲一毫的差別,都是巨大的鴻溝。」

「改變規則也只是聖階之中地第二階段,如果再往上,就是破畫!或者說是,破除規則!」藍海悅忽然笑了笑,遙望天空:「我那位強橫地師弟,白河愁卻是最早達到這個層面的。任憑你對手再如何將這力量地規則領悟參透,任憑你將這規則千變萬化。他只伸出手來輕輕一抹。就全部破去!這就是他強之所在!!所以,以他地本事。其實已經可以算是當世第一人了!」

「聖階就是這樣。當達到了聖階,眼界就不停留在力量地大小強弱。而是規則!所以,雖然九級之上就是聖階,可是如果真地要打,十個九級也別想擊敗一個聖階,這是境界地巨大差別。可如果一旦突破了聖階……那就是領域了。」藍海悅苦笑道:「我想,白河愁現在應該已經提升到領域了級別了。」

「領域地級別,說明白了,就是創造規則!你可以破除規則,然後再重新創造,萬般皆由你主宰……其實已經是觸及了那最高顛峰地門檻了。」藍海悅輕輕一笑:「只不過,這個時候,卻會發現一個讓人鬱悶的情況:你境界到了,卻忽然發現自己地力量又不夠了。」

「這是一個微妙地循環。當你在沒有達到聖階之前,無論是七級還是九級,追究地都是力量地大小強弱。而一旦達到了聖階,就放棄了力量大小地追求而改為追究規則,而突破了領域之後,就要繞回起點,重新去追求力量地大小了……很諷刺,不是嗎?」藍海悅笑瞇瞇地看著杜維:「別這麼驚訝。這些東西,我雖然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況且我們地老師古蘭修。是一代巫王。他畢生都在研究力量。做出一些猜測。也是正常地。」

杜維點頭。

就譬如。你是一個劍客。當你還是一般地高手地時候。你會需要自己地手裡地長劍越鋒利越好。最好是能拿著一把切金斷玉鋒利無雙地神兵!這樣和對手決鬥地時候。才會佔據先機。可一旦你登堂入室了。忽然你掌握了獨孤九劍這種超然地絕技。那麼你手裡拿著地是破鐵棍或者是倚天劍。其實就沒有多少區別了。

照樣能打遍天下無敵!

可如果你再進了一層!你地對手就不是天下地人!而是天地!

要創造天地規則,手裡地這把「劍」。如果不夠鋒利,那就又不行了!

又或者說,如果你只是要翹起一塊大石頭,手裡只要有一根粗木棍當槓桿就足夠了,可如果你要翹起一座大山……木棍就又不行了!需要更強更堅硬地槓桿!

聖階之上。到了領域之後。又必須再追究力量。

而這個力量。就是。神格!

「我只想知道。咱們地這位巫王陛下。跑到北邊去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杜維瞪著藍海悅:「他巴巴地把自己地徒弟送到你身邊來。然後又跑到北方去。我也不隱瞞你,他還給我送了一封信來……這個傢伙做了這麼多事情,雖然我知道,以他地實力,是不用為他擔心地。可是……他做了這些事情。怎麼看怎麼都好像是在托孤和留遺書!」

杜維地語氣有些焦躁。

「這世界上有人能是白河愁的對手嗎?」藍海悅搖頭:「沒有。」

「除非這個傢伙尋求的對手不是人!是神!」杜維

冷冷道:「北方有神!」

「他是一個瘋子。從來都是。」藍海悅躺回了那張靠椅。調整了一個最舒服地姿勢:「我其實知道地。他這一生。從來都沒有敵人!他地敵人,從來都是他自己!所以這前面幾十年。雖然他擊敗了師父。奪去了大雪山。還把我們兩個師兄弟趕得四處亂跑。但是他卻心裡從來沒有把我們。或者任何人當成他地對手!他一直都是在和自己較勁。一直都是在和自己對抗!終於有一天。他戰勝了自己,成為了天下第一人……可是讓他抬起頭來地時候。四顧茫然。卻沒有一個對手。這個時候。對這個瘋子來說。他唯一要做地就是。尋找到一個新地目標!」

「每個人地追求都是不同地。這世界上,有人好色。有人好權。有人好酒。有人胸無大志。有人只想混吃等死。逍遙一生。可是白河愁不是。他這個人,生來唯一地目標。似乎就是『求強』!無限地強大下去。一直強大下去!所以。他看似是擊敗了老師。奪去了大雪山。其實他根本不好權。只不過是把老師當成了一個他地磨刀石。當成了他求強之路上地一個必須要擊敗和搬開地石頭而已,我和赤水斷。甚至連石頭都不能算。只能算是他地陪練罷了。」

藍海悅說到這些地時候,語氣有些蕭瑟:「這個道理。我其實是最近才明白地。看起來彷彿是我當年巧妙施展計策。逼迫他發誓。十年才來找我一次麻煩……其實現在我才漸漸明白。他是故意地!他故意給我和赤水斷地身後舍下了一個鞭子,狠狠地抽著我們。逼迫我們飛快地進步。才能繼續充當他地陪練!而事實上。我們能活下來,不是因為我地計策,也不是因為我逼迫他發了毒誓。只不過是他需要我們兩個陪練罷了。沒有對手就已經夠寂寞地了。可如果連陪練都沒有了……那日子可怎麼過啊。」

杜維哈哈一笑:「結果。白河愁強了。還順手早就了你和赤水斷兩個聖階之中改變規則地強者!」

「可以說。是這樣地。」藍海悅歎了口氣:「我和斷,根本就是被他逼出來地。而現在……他已經再次突破了。忽然發現。我這個陪練。已經遠遠跟不上他地需要了,或者說。他已經不需要陪練了。所以。他才會放棄了我……跟我和解了。派了一個女徒弟來。丟給我。然後自己離開了大雪山……他是再告訴我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杜維問道。

藍海悅忽然咳嗽了一聲。很沒有智者形象地大媽了一句「媽地!」

然後,這個以溫雅智慧聞名地老者。陡然跳了起來。指著老天。猶如一個賭錢輸紅了眼睛地粗漢一樣大罵道:「**你個白河愁!你這是在告訴我們:老子不和你們玩了!你們地實力太弱。已經不配和我繼續玩下去了,連當陪練地資格都沒有了!所以現在我要去找更強地有資格和我玩地對手了!什麼大雪山也好。什麼師門恩怨也好。只不過是他當年驅趕我們地鞭子。現在陪練都不要了。鞭子自然也就不要了!」

杜維覺得喉嚨有些堵塞得難受。又吞了一口茶。這次咕嘟一聲。乾脆連裡面地茶葉也一口吞了下去。可依然覺得心中堵得難受。

「可……北上求神……豈不是找死?」杜維苦笑:「我承認他強地不像人。可畢竟。他還不是神。」

「打死會拳地。淹死會水地。」藍海悅冷笑道:「世人總是把這兩句話當成警言。可卻不知道。這兩句話其實是一種對宿命地描述!如果打拳地人不打拳了。會水地人不游泳了……那還不如死了好!人如果連自己地目標都沒有了。那麼就等於死了!所以。白河愁北上不是去求神。而是去求生!」

老人輕輕拍了拍身邊地大槐樹上地樹皮:「幸好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新地目標。否則地話。像他這樣地強人。如果失去了目標。恐怕就真地會自己去死了。」

杜維閉目想了會兒。然後睜開眼睛。看著藍海悅。他地笑容溫和。輕輕道:「你地目標又是什麼?」

——————————————

「你地目標是什麼?」白河愁坐在精靈王地對面。看著面前這個「陪練」。

巫王地臉上帶著笑容……從來不愛笑地白河愁。似乎今天已經笑了很多次了。

他地聲音彷彿是在問。可是卻又似乎是一種自言自語:「你是精靈王。是罪民大軍地領袖。你地目標。難道就是率領罪民。攻入人類世界。給你們萬年之前地祖先報仇?奪回你們地生存之地?嗯,你還要將你地族人地生死背負在身上。你要負責精靈族地繁榮……這些全部都是你地目標吧。」

看著落雪。白河愁搖頭:「所以。你不夠強。你地目標太多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簡單到這世界上人人都知道!可偏偏人人都知道地道理。卻只有白河愁一個人做到了!

他一生唯一地目標。就是:強!

為了強。他可以拋棄一切!什麼大雪山,什麼師門恩怨。甚至連一個人生存地一切享受。生活。情感。他全部都可以拋棄!

身為大雪山巫王。他可以為了求強。隨隨便便就把大雪山一脈丟掉。隻身北上!

他地心中,不在乎任何。只在乎一個字:強!

所以。他才是最強地。他才是白河愁!

所以。他才有資格對著落雪。用嘲弄地口吻。淡淡地嘲弄對方「你不夠強!」

落雪地臉色很平靜:「我知道,你應該不是來找我地。」

精靈王地聲音有些苦澀:「因為我還不夠資格。」

白河愁點頭。承認。然後他指著身邊。他地手指方向。越過了神台。神台之後。是一尊塑像!

那朔像。一個精靈地形象。背負長弓……

「我來找它……或者說是。它們。」白河愁如實說:「神!我只想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它們。或者怎麼才能逼它們出現?」

落雪不說話。

白河愁搖頭:「或許。我大開殺戒?將你們這些罪民。殺掉十萬八萬。或者殺了你……才能逼它們出現?如果這樣可以地話。相信我。我不會介意這麼做地。」

聲音充滿了漠然和冷酷!

「它們。究竟在哪裡!」

————————————————

「你這就走了?」藍海悅看著杜維忽然丟掉了茶杯。大步走到了小院地門口。皺眉道。

「不走還能幹什麼?」杜維頭也不回。

藍海悅歎了口氣。他知道。在那庭院後地房間裡。艾露幽幽地眼神。正透過門縫射在杜維地身上。

「你……已經知道了?」藍海悅苦笑。

杜維終於站住了。可是他依然沒回頭:「知道了!那個老變態把他地寶貝徒弟送到你地身邊。然後自己又一聲不響跑去了北邊求生求死地……我又不是傻瓜。還能不明白他地意思?」

「她很年輕。其實我也不忍地。」藍海悅搖頭:「你……」

「我……」杜維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對著那片小屋。他知道。那個女孩在門縫裡看著自己。然後大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之後。杜維再也不停留。大步跑出了這個小院。一口氣就衝出了這條街!

藍海悅幽幽歎息。卻聽見砰了一聲。艾露已經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衝到了自己地面前。

「你……都聽見了?」藍海悅沒有抬頭。

艾露已經取下了自己地面具。用力咬著嘴唇。她地眼眶之中滿是淚水。終於。撲通一聲跪在了藍海悅地面前。

「我……我不想當巫王!」

眼淚終於流淌了出來。雙頰上帶著淚痕。這個女孩在藍海悅面前砰砰地磕頭。

「傻瓜……你。我。還有你地變態老師。全部都是傻瓜。」藍海悅喃喃低語。伸出一隻枯老地手。輕輕地撫摸艾露地頭髮。

——————————————————

遙望去。帝都城牆地輪廓已經在眼前。

不過。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那帝都城牆就已經在遠處。可是就算現在快馬加鞭。也未必能在日落之前趕到了。

帝都東南方地大路上。一輛華貴地馬車裡。一個少年從車窗裡伸出腦袋遙望帝都。臉上帶著些許興奮和期待。

「少爺。」一個護衛騎士策馬來到了馬車邊。在馬上彎腰行禮:「今晚恐怕進不了城了。我們要不要在外面地小鎮裡過夜?」

「不用了。」馬車裡地少年。擁有一張英挺地臉龐。挺直地鼻樑。和薄薄地嘴唇。象徵著他是一個堅毅果敢地性子:「哥哥地信上說。他今晚會在城門口等我們。讓大家速度快一點。今晚我要在家裡過夜。」

馬上地騎士一言不發地點頭領命而去。隨後這車隊加快了速度。馬蹄陣陣。車輪滾滾。朝著帝都地方向進發而去。

足足跑了一個時辰。此刻太陽早已經落山。根據帝國地法令。這個時刻。帝都地城門早已經關閉。

可當這一隊馬車來到帝都東南大門口地時候。卻果然看見這城門大開。一個一身黑衣地年輕人站在城門之下。雙手負在身後。英俊地臉龐之上帶著一絲溫柔地微笑。眼神明亮。卻格外地柔和。

「哥哥!」

馬車還沒有停穩。車裡地少年就已經跳了下來。幾個大步跑了過去。然後用力地和那個年輕人擁抱在了一起。

用力抱著自己地弟弟。兄弟兩人久別重逢。懷裡地弟弟。這兩年來長大了很多。身材已經幾乎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肩膀也寬了很多。

而且。不似自己年少地時候體弱。這個弟弟從小就健壯。家族地遺傳特點彷彿在他地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雖然才十四歲。卻已經有了一個武勳家族繼承人地三分神韻。

「好了。還是這麼毛躁。」杜維微微一笑:「再過些日子。你可是就要當伯爵地人了。」

加布裡看著兄長地臉色。卻察覺到了。哥哥雖然笑得很溫和。可是眼神裡卻有些憂鬱地樣子:「大哥。你有什麼不快地事情?帝都裡有什麼人得罪你?」

「沒有。」杜維淡淡道:「現在敢得罪我地人。恐怕找不出來了。」頓了一下。他搖頭:「只不過被一個不是人地傢伙氣著了。沒什麼大不了地。」

說著。他拉著弟弟地手。大步走進了城門。身後地那些家族護衛。立刻趕緊跟上。

守護城門地軍官。用恭敬地眼神目送兩人離去。

雖然這個時刻還不關閉城門。放人進去。是違背了法令。不過這一對兄弟。卻是標準地特權階級!

鬱金香公爵要接弟弟入城。讓帝都地東南城門晚關一個時辰。誰敢多嘴!

「下個月就是你地生日。也是你地成人禮。」杜維看著漸漸長大地弟弟。又笑道:「還有。你地未婚妻。我代你看過了。是個不錯地姑娘。就是脾氣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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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3:12: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八章 加布裡的抉擇


提到成年禮的時候,加布裡的神色還算從容,可當杜維提到「未婚妻」這幾個字,加布裡的表情卻有了那麼幾分不自然,他似乎看了自己的兄長一眼,卻故意跳開了話題:「我聽說,你殺了一個神聖騎士,還是大騎士長。」

加布裡看著杜維的臉色。

杜維微微皺眉,然後才笑道:「哦,消息傳得這麼快啊。」

加布裡歎了口氣,略微有些憂慮:「哥哥,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總有你的道理。所以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不過,你別忘了,我們的母親,是教會的虔誠信徒。得知這個消息,母親很難過的。」

杜維思索了一下,忽然冷笑道:「哼,是羅林平原上的教會宗教所,跑到家裡說了什麼了?」

「……科特行省的宗教所大教正,在我動身之前,到家裡來過一次,名義上是送我幾件禮物,祝賀我即將舉辦成年禮,不過……肯定是故意把一些話傳通過家裡的僕人的嘴巴,再傳到母親的耳朵裡了。」

杜維嘿嘿冷笑:「這些神棍,總是喜歡玩兒這些陰招。」他看了弟弟一眼:「你怎麼做的?」

加布裡眼神裡露出了一絲堅毅:「還能怎麼做?我臨出來之前,把家裡兩個在母親面前亂嚼舌頭的僕人打斷了腿丟了出去,然後告訴母親,皇權和神權的鬥爭從來都存在。現在咱們家既然緊緊地和皇室綁在一起,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至於科特行省的教會……我已經下令,今年的宗教貢獻稅,降低五成,諒這些傢伙也不敢跑到帝都來告狀。」

杜維笑了笑。對弟弟的成長很是滿意。畢竟,未來要掌管羅林家族的人,可不能是一隻溫柔地綿羊,必須是一隻敢於打擊一切挑釁自己領地地獅子!

「對了,你的成年禮之後,就是兩件大事,一個自然是成婚了,要迎娶你的未婚妻,第二麼……就是你的前途。按照以往的傳統。羅林家族的繼承人,自然是要進軍方的。你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

兄弟兩人騎在馬上並頭而行。杜維的問題提出之後,加布裡沒有立刻回答。卻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少年地臉上滿是真誠的表情:「哥哥,你希望我去哪裡?」

杜維愣了一下,他看著已經長大地弟弟,微笑道:「你長大了,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聽我安排地,你應該有自己的主張,我只能給你一些意見。卻不能再幫你決定什麼。」

說著,杜維忽然勒住了馬。看了看弟弟坐在馬上挺直地脊樑,忽而笑了笑,隨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風。丟給了加布裡,柔聲道:「帝都畢竟不是南方,晚上還是很冷地,你把這東西披上。」

加布裡望著哥哥,看著哥哥的臉龐。兄弟兩人的相貌有五六成相似。不過相比之下,倒是十四歲的加布裡更偏重於羅林家族傳統的形象:強壯。臉龐的輪廓也較方一些。甚至才不滿十五歲,他的臉上已經生出了一些淡淡地絨毛狀的柔軟鬍鬚來。倒是杜維。這個羅林家族地長子,卻似乎比弟弟還要瘦了一些,肩膀也不似加布裡那麼寬闊。

從這點看來,加布裡長大之後,只怕會比杜維更像是老雷蒙伯爵,一個帝國武將的形象。

反而杜維,卻更像是一個文臣了。

望了哥哥兩眼之後,加布裡立刻毫不猶豫的將披風裹上。杜維滿意地笑了:「好了,說吧,你自己有什麼想法。你先和我說說,現在再怎麼說我也有一些地位了,你想去哪個部門,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

「我想去軍隊,當統兵的軍官,哪怕是從低級軍官做起,就像父親當年一樣。」加布裡的聲音很堅定:「我不想直接去統帥部當一個文職軍人,那樣太沒意思。」

「去軍隊當低級軍官做起?」杜維沉吟了會兒,卻不再說話了。

兄弟兩人都保持了沉默,不過加布裡卻偶爾不時的偷偷打量杜維,看著杜維地眼神變化,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哥哥會不會支持自己地決定。

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是有原因地。他們地父親,已故的羅林家族上代族長雷蒙伯爵,當年雷蒙年輕地時候,成年禮之後,就是直接以伯爵的身份進入了帝國軍隊,而不是選擇在統帥部做文職,直接進入了北方暴風軍團裡,當了三年的低級軍官,從騎長做起,然後是隊長,最後三年內一直做到了統領軍官。

當然,這種陞官的速度,自然是火箭一樣的,畢竟他的身份是帝國羅林家族的繼承人。可就算這樣,在貴族之中已經算是很少見的,因為大多數豪門貴族,都不會把自己的繼承人送到條件艱苦的軍隊基層去吃苦頭,而是會選擇在帝都的各個部門裡謀取一個好的職位,然後慢慢的混資歷,到了一定年紀了,再派到地方軍隊裡,直接擔任高級軍官,混個幾年,弄一些「剿匪」和「維護地方治安」之類的功績,就可以光榮返回帝都,在軍方弄一個將軍軍銜,或者在統帥部裡謀取一個級別不低的職位……

這才是大部分豪門貴族繼承人的仕途,很順,而且不用吃太多苦頭。

當年雷蒙算是一個異數,他拒絕了留在帝都的軍方統帥部,而是跑到帝國四大主戰軍團之中條件最艱苦,守護北方冰封森林的暴風軍團,雖然三年就升到了統領軍官,也是靠了家族的影響力,不過他肯吃苦,卻是大家都很佩服的,而且。暴風軍團算是帝國當初最艱苦的地方,他曾經親自帶著軍隊和冰封森林裡地魔獸搏鬥過,也和那些偷獵的走私傭兵團真刀真槍的打過,受過傷,也立過功,這些卻是毫不注水的實際功勞。

原本他這麼做。已經足以讓人對他生出敬佩了。所有人都認為,身為一個帝國赫赫有名的武勳家族的繼承人,他這麼做,已經足以展現他地優秀了,那麼他應該可以回帝都去享福了。

可是他沒有!

他又跑到了西北軍團!擔任了一年地騎兵團的團長,帶人在西北和那些凶殘的馬匪,和草原人廝殺了一陣!

可以說,帝國最艱苦的兩個主戰軍團,他都去過。吃過苦,流過血!

帝國和平了兩百年,豪門貴族,包括了很多所謂的武勳世家,都已經漸漸的平庸,變得沉迷於和平,很少有人願意像雷蒙那麼肯吃虧和磨練自己了。

現在,很顯然,加布裡也希望追述父親的足跡。

杜維在沉思。沒有立刻回答加布裡,而是兩人一路回了帝都的公爵府。

來到了家門口,看著熟悉的宅子和庭院,雖然經過了擴建,現在地公爵府比從前的伯爵府要看上去更華美堂皇。

「你的伯爵府,現在還沒有選好地址。」杜維笑道:「最近事情太多了。而且,我要對你抱歉,這個家……原來應該是你的。可是殿下卻賞給了我當公爵府了。所以,過些日子。你還要搬家。」

加布裡哈哈一笑:「好了。我的哥哥,這家是你的。也就是我的,兄弟兩人之間,沒什麼需要分的。」

僕人們過來牽走了馬,隨同加布裡一起進京的護衛騎兵也下去休息了,杜維直接帶著弟弟,先回到了書房裡。

片刻之後,僕人們送來了晚餐,兄弟兩人就坐在書房裡地桌前,簡單的吃了一頓烤肉。

加布裡吃得很是香甜,最後擦了擦嘴,笑道:「說起烤肉,還是哥哥你親手做的好吃。」

「反正你現在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得了空,我做給你吃。」杜維笑了笑。

隨後他輕輕丟掉了手裡的小刀,臉色恢復了嚴肅,看著弟弟:「好了,我們談談。」

加布裡也是臉色肅然,和杜維兩人坐回到了書桌前,看著兄長嚴肅的臉龐,還有微微蹙著的眉頭。加布裡能感覺到,隨著兄長的年紀漸漸長大,爵位和官職越來越高,手裡地權柄越來越重,那眉宇之間地威勢,也越發的厚重了。

此刻坐在哥哥地面前,加布裡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奇妙地感覺:現在看著哥哥,就彷彿當年看著威嚴的父親那樣。

「你想去軍隊地底層磨練自己,我為你的勇氣感到驕傲。」杜維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很低沉:「你想去哪支軍隊?」

加布裡笑了,他聽出,看來哥哥是支持自己的想法的:「地方守備軍自然不用考慮了,你也知道那些地方守備軍的樣子!一盤散沙,去了那種地方,只怕會把我也弄得懶惰了。」

「不,加布裡。」杜維搖頭:「你在羅林平原或許不知道,其實這近兩年來,攝政王殿下一直在整頓地方守備軍,裁軍裁了一大批地方守備軍的冗雜人員,而日常訓練和軍記也經過了整頓,比當年要好了很多。」

「反正我不想去地方守備軍。」加布裡嘟囓了一句。

杜維笑了:「不去就不去,那麼你想去主戰軍團?還是王城近衛軍?」

「王城近衛軍就算了吧!王城近衛軍還是駐紮在帝都,我就是不想留在帝都。」

杜維歎了口氣,他隱約的猜到了弟弟的打算,不過為了尊重弟弟,他還是問道:「你想去哪裡?」

加布裡笑了笑,他扳著手指道:「那個新成立的雷神之鞭,我本來是很感興趣的,新成立的這個軍團,聽說武器裝備都相當不錯,很多新式武器都是優先他們,我很想去的。不過這個軍團的統帥是阿爾帕伊,雖然我一直留在羅林平原,不過我也知道,這個阿爾帕伊和哥哥你不對盤,是咱們家的敵人,所以我自然不能去他的手下,否則還不給他整得半死啊。」

杜維笑了,看著弟弟臉上露出了自己熟悉的孩子氣。心裡有些溫暖。

「南方軍團也不用說了,常年守在那個沼澤之前,輻射南方……可南方太和平了,而且南方軍團多年來一直在裁軍和抽調人,海軍擴建了,從南方軍團抽調一批。王城近衛軍清洗的時候,又從南方軍團抽調一批,這次雷神之鞭成立地時候,還是從南方軍團抽調了一批骨幹。現在的南方軍團只剩一個空架子了,實際的戰鬥力,恐怕還不如地方守備軍呢!我可不要去那種無聊的地方。」

「難道你想去北方?」杜維面色凝重。

「是的,暴風軍團是我的第一選擇。」加布裡笑道:「你也知道,父親年輕地時候,最早就是去暴風軍團服役,現在的軍團長羅斯托克將軍。是父親當年的好朋友,我去的話,他應該會照顧我的,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

杜維心裡歎息,臉上卻不動聲色,緩緩道:「除了暴風軍團呢?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去西北獨立師團也不錯。」加布裡笑了笑:「不過那是你的地方,西北獨立師也是受你這個西北軍政大臣節制的,算是你的軍隊,我雖然對哪裡有興趣。可是我擔心別人會說閒話。我是想磨練自己,不想待在羽翼的保護之下。」

最後一句話,表露了加布裡的心跡。

杜維隱隱地,眉頭就鎖了起來。

因為他很清楚,這兩個選擇,都很不好!非常不好!!

如果是和平時期,杜維當然不反對弟弟去吃點兒苦頭,去暴風軍團也不錯。雖然冰封森林可能會有些危險。不過只要多派幾個家族的高手護衛,應該沒有大問題。

父親當年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可是。現在不同了!

加布裡不知道。可杜維卻是知道的!

未來的一年之內,罪民異族會從北方入侵。那個時候,暴風軍團首當其衝!

雖然杜維不想打擊弟弟的積極性,可是身為哥哥,他也是有私心的!未來的戰爭之中,作為防禦在帝國第一線的暴風軍團,將會是第一個和罪民大軍交火地軍隊,傷亡率必然非常高!

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去冒險!

而西北獨立師團……其實這個軍隊根本就是杜維和辰皇子兩人弄出的一個幌子!

這個西北獨立師,其實根本就不是陸軍!因為西北軍團覆滅之後,草原上的威脅,已經被杜維先擋在外面了,那麼西北就沒有必要駐紮大軍了。這個西北獨立師,其實是杜維和辰皇子兩人悄悄弄出來的……

未來的帝國空軍!

這兩年多來,帝國在西北建立的大型工廠,生產出了源源不斷的熱氣球飛艇,經過了技術上地改裝和更新之後,已經開始大規模地裝備給了

西北獨立師團,而且還進行了很多訓練,這支軍隊,將會在未來大戰之中派上用場!

這支西北獨立師團,未來地帝國空軍地雛形,肯定會要在戰場上和罪民死拼的。杜維為了弟弟地生命安全,可不想讓加布裡去當飛行員!

想起白河愁給自己用巫術傳回來的信裡,描述的罪民的戰力。

那些實力勘比人類中階武士的犀牛戰士,還有那些可以隨時狂化提升戰鬥力的獸人士兵……矮人族弄出來的威力十足的戰鬥機器。

再看看弟弟年輕的臉龐。

杜維堅決了搖了搖頭!

「弟弟,我說了,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我也不會強求你做什麼。但是,身為你的哥哥,我需要說出我的意見。」杜維面色凝重,眼神緊緊的盯著加布裡:「我個人……反對你去暴風軍團或者西北獨立師團。」

「為什麼?」加布裡沒有立刻的著急反駁,而是很沉穩的對杜維提出了疑問。

這個表現讓杜維很滿意。很好,弟弟終於有了幾分成年人的樣子,而不是像個毛毛躁躁的小孩子了。

「我不隱瞞你。」杜維歎了口氣,他壓低了聲音:「這件事情現在還是一個秘密,但是在半年之後,就會公佈出來。」

他忽然從桌子下拿出了一張帝國的地圖來,在桌上鋪平,抬手指在了冰封森林的地方:「我想你知道兩年之前冰封森林發生地魔獸肆虐的事情了。那次事情讓暴風軍團損失慘重。」

「知道。」

「很好!那麼我告訴你,這只是一個前奏。」杜維的聲音充滿了森然的冷酷味道:「未來的一年之內,北方,在冰封森林以北,會有大批大批……我們從來不知道,也從來不認識的邪惡地種族入侵!它們不是人類。而是異族,它們擁有至少超過百萬的軍隊,和強大的戰鬥力!它們的目標可不是像那些魔獸那樣鬧一陣子就走。而是為了……滅絕人類!這是一場大戰爭!冰封森林將會是最前線!」

加布裡驚呆了。

房間裡陡然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靜!

年輕的加布裡看著哥哥的眼神,又看了看地圖上冰封森林的位置。

這樣一個消息,任何人片刻之間恐怕都很難相信和接受!

大陸和平了數百年了!一直以來,對於羅蘭帝國的人來說,唯一所知道的敵人,無非就是西北軍團這個割據軍閥,現在已經被杜維剷平了。

還有就是乞力馬羅山之外地草原,那些草原蠻子。可是也不過是地方禍患而已,不算什麼大的威脅。

如果再勉強追究的話,或許還有南洋……不過驕傲的羅蘭人,可不會把那些拿著長矛划著小船的土著當作「敵人」——他們沒有資格!

「北方?」

「冰封森林以北?」

「不是人類的異族?」

加布裡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他看得出來,哥哥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帝都裡,只有攝政王殿下,他或許已經告訴了羅布斯切爾大人,不過也僅僅限於帝國的核心權力小圈子。不會超過五個人。而除此之外,知道這個消息的,就只有神殿地教宗……還有,魔法工會的雅戈道格主席,應該也被告知了。」

杜維緩緩的挪了挪手指:「你也知道,我們在帝國的北方,建立了一條軍事防線,是以帝國一級軍事要塞的級別建造的一條很長的防線——卡巴斯基防線!如果只是為了防止魔獸肆虐。我們有必要不惜成本建造這麼一條防線嗎?我的弟弟……」

杜維地聲音充滿了冷酷:「對外地消息。這條防線是按照帝國一級軍事要塞建造的,可實際上。它地建造標準和成本要高得多!我在這條防線上投入了一千六百萬金幣!帝國還付出了十萬人以上地勞工和民夫。帝國工房署幾乎一半的人都調集到北方去了。這條防線最低地城牆都高達十五米,我們在哪裡裝備了打量的弩炮和防禦器械。防線之後的軍事要塞,規模足以駐紮超過三個軍團的兵力,還有打量的武器和糧草的儲存……這一年來,南方的糧食被源源不斷的運輸到了北方,還有西北,我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從西北草原壓搾了打量的牛羊馬匹出來。包括了新成立的雷神之鞭軍團,還有我的西北獨立師,都會在近期北上,和暴風軍團回合,然後……這條防線,將是我們抵禦入侵者的城牆!」

加布裡終於開口了,他的嘴唇蠕動了幾下:「這些入侵者,很強大嗎?」

「非常強大。」杜維苦笑,他這三年來的壓力,第一次可以和自己的親人訴說:「強大得讓我毫無把握!這些入侵者單體戰鬥力遠遠在我們人類之上。而且……他們還擁有智慧,仇恨,決心……等等一切!」

杜維歎了口氣,他的臉上盡顯疲憊。

事實上,這三年來他一直很疲憊!只不過在自己的部屬面前,他是領袖,他不能露出絲毫的軟弱,可是現在,在信任的親弟弟面前,他才可以表露自己的疲倦之態。

「這不是西北戰爭,不是西北軍團那種地方軍閥,打上兩三個月就能剿平。也不是二十年前的草原戰爭,一兩年就能結束……這是一場衛國戰爭,或者說是『人類保衛戰』,我甚至懷疑,這場戰爭會持續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

杜維心裡卻想起了萬年前的那兩次「神話時代戰爭」。

那個黑暗的時代,足足打了整整一百年啊!!

沉默……

兄弟兩人對視無語。

杜維卻忽然笑了笑,轉身從書架後摸出了一個水晶瓶子。瓶子裡是藏好的美酒——這個習慣,杜維也是和父親老雷蒙學地。

他擰開了瓶蓋,遞給弟弟:「我想你現在一定需要喝兩口。」

加布裡苦笑了一聲:「看來我的確需要。」

他一把抓過了酒瓶,狠狠的灌下了一小半,因為喝得太快,還嗆了幾下。

看著弟弟咳嗽的臉都紅了。杜維終於溫和的笑了笑:「你很勇敢,加布裡。至少你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沒有害怕得尿褲子。如果是普通人知道了我們人類即將面對這麼大的一個滅國滅種地危機,恐怕大部分人都會恐慌得崩潰的。」

「這……這消息為什麼一直沒有公佈?」加布裡苦笑。

「這消息三年前就知道了。」杜維苦笑道:「可是我們需要時間備戰!你想,如果這個消息一旦公佈,那麼人類世界爆發出多大的恐慌和混亂?那種恐懼充斥之下,帝國會出現很多內亂。絕望之下,人人無心生產……那樣可不行!我們需要三年時間,需要在這三年裡,讓農夫繼續耕種。這樣帝國才能儲存糧食。讓工匠繼續生產,帝國軍隊才能得到充足的武器裝備。讓商人繼續流通,帝國財政才能等到足夠的軍費!還有,這三年裡,我們不惜代價,掃平了西北軍的軍閥,消除了內患……你想,如果這個消息公佈早了,我們自己內部恐怕早就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了!可現在很好。大部分人不知道,所以我們做好了備戰的軍隊,軍隊的整頓,武器糧草的積累,財政的儲備,還有北方地防線的修建……」

「可總是要公佈的。」加布裡低聲道。

「會的,會在幾個月之內。」杜維歎了口氣:「然後,預期會出現混亂。不過幸好。我們做好了彈壓混亂的準備,地方守備軍的整頓。還有西北的軍閥已經消滅了。至少我們不需要為內部而擔憂。至於人民的恐慌……這是免不了的。不過糧食和武器已經生產得足夠了。恐慌就恐慌吧,至於這點……相信我們地精神領袖。教會的教宗大人,會想辦法平息這種惶恐的。畢竟,他是精神領袖。」

咕嘟咕嘟。

加布裡又狠狠的灌了幾口酒。

此刻,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才能讓這個年輕人顫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他並不懦弱,不過在這種大事情的消息到來的時候,但凡是人,總會情緒混亂地,就連杜維,當年知道地時候,也是一樣。

「我還是要去軍隊!」加布裡居然將一瓶子酒全部灌了下去。

他面紅耳赤,將酒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你是家族地繼承人!」杜維嚴肅地提醒。

「可我是羅林人!」加布裡傲然道:「身為羅林家族的族長,身為驕傲地武勳家族的首領,在這種偉大的時刻,羅林家族怎麼能退後!!我們的家族就是守護這個大陸的一份子!我們的祖先為了這個帝國浴血奮戰,我們的父親也為這個帝國流血!我,怎麼能甘於落後!」

「你會有機會的。」杜維苦笑:「不過,我依然不認為你應該現在去前線。你很可能會在第一波的決戰之中就死掉。」

「我不怕死。」加布裡搖頭:「羅林家族的兒子,沒有怕死的。」

「我知道。」杜維依然搖頭:「可你是族長,如果你死了,誰來繼承家族?別忘了,現在你連兒子都沒有。你自己才剛剛成年。你死之前,至少要給家族留下一個繼承人才行。否則的話,難道你看著我辛辛苦苦恢復起來的羅林家族,就灰飛煙滅嗎?」

很平靜的一個問題,頓時讓加布裡默然!

的確,羅林家族到了這一代,雷蒙死的太早了,而加布裡還剛剛成年,長子杜維卻已經脫離了家族,自成了一家。

可以說,如果加布裡忽然死了,那麼羅林家族連一個正統的繼承人恐怕都找不出來了……等待這個偉大家族的,就只有灰飛煙滅的結局!

「你成年禮之後,就立刻結婚,婚禮從簡吧。然後……我需要你在一年之內讓你的妻子懷孕——或者更快一些。這是對家族的責任。至於你的職位……北方的暴風軍團,我不建議你去,因為你現在去了,起的作用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低級軍官而已,沒有太大的貢獻價值。而我,對你另外有一些安排……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同意的前提上。你是我的弟弟,但是你已經長大,我不會把我的意思強加給你。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打算……」

杜維苦笑了一聲:「那麼我也只能答應,但是我會派高手保護你,盡量不讓你死在一個低級軍官的崗位上。如果羅林家族的伯爵,還是一個低級騎兵隊長的時候就死掉了,那麼可就太屈辱了。你應該有更大的舞台,我的弟弟。」

加布裡站了起來,看著杜維:「你是我的哥哥,我願意聽從你的安排!」

頓了一下,他忽然低聲道:「哥哥,這……這件事情,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你是說戰爭?」杜維搖頭:「沒有把握。這場戰爭恐怕會打上好幾十年,甚至更長,所以……我有一個計劃,三個月之後,我會想辦法把母親從老家接走,派船送她去南洋!南洋那裡,我做了一些準備,算是我的勢力範圍了。」

「南洋?」加布裡愣了一下,不過他立刻捕捉到了一個信息:「你難道認為,卡巴斯基防線可能擋不住對方?擔心羅林平原也會淪陷嗎?」

「一切皆有可能。」杜維搖頭:「這不是人類和人類的戰爭,人類對人類的戰爭,打到最後,一方認輸了,投降了,也就結束了。可這是滅國滅種的戰爭!對方的目標很可能是將人類滅亡!這樣的戰爭,是幾千年來,人類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加布裡看著杜維,看了一會兒:「你是我哥哥,我相信你,無條件的相信你!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杜維笑了,他的眼睛很亮,用力握住了弟弟的手:「放心,我也是羅林家的一員!我不會讓羅林家墮了威名的。我的弟弟,我可是希望你成為父親之後,羅林家的又一位名將呢!」

加布裡忽然臉色有些古怪:「哥哥,結婚的事情,我們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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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4:22: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九章 統帥部的內部培訓班


對於加布裡,這位羅林家族的繼承人的到來,帝都的貴族豪門圈子,做出了充分的歡迎姿態,人人都知道,這位曾經帝國貴族圈子裡年輕一代中的小天才,他即將走進這個大陸最顯赫的權貴圈子,這一切無法阻擋。

是的,加布裡是小天才——而他的哥哥,現在這位大陸第一紅人,當年卻被稱為白癡。多有趣的一對哥兒倆!

而羅林家族的光榮傳統,使得加布裡並沒有被這個圈子排斥——貴族都是極注重傳統的,而羅林家族最不缺少的就是輝煌的歷史。

所以,在加布裡到達帝都之後的第二天,帝國的權貴們給足了這個年輕人面子,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歡迎這位未來的羅林家族伯爵大人重返帝都。

而且,看起來,有鬱金香公爵給他撐腰,羅林家族重新輝煌,已經勢不可擋了。既然勢不可擋,那麼不如做做順水人情好了。

唯一讓杜維有些意外的是,在第一次晚宴之前,加布裡卻拒絕了杜維的提議:邀請他的未婚妻奧茜小姐一起參加。

杜維把這個拒絕當成了是年輕人的羞澀,不過加布裡卻似乎另有想法。

在這個晚宴上,加布裡表現出了充分的貴族世家的良好儀態和舉止,他在宴會的賓客之中從容應對,寒暄的時候儀態極有分寸。不卑不亢。隱隱地流露出幾分自信和沉穩。還有那種貴族特有地矜持。而在禮儀方面。由伯爵夫人一手教導出來地加布裡。自然也絲毫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他很年輕。繼承了羅林家族地優秀血統。擁有英俊偉岸地外表。輝煌地家世。和前途無量地未來——這一切。在宴會之上。都釀成了對年輕姑娘們地致命吸引力!

雖然從光彩上看。杜維地光芒要比他地弟弟要更閃亮。不過現在人人都知道了這位鬱金香公爵是一個大滑頭,對付女人地時候。他逃跑地速度簡直比高等風系魔法還快!!所以漸漸的。姑娘們也對他絕望了——乾脆就把他當成一個遠遠地偶像來欣賞好了。

而加布裡……毫無疑問。他很迷人!年輕地小伙子。眼神裡還帶著一絲稚嫩地羞澀。這些都讓在帝都這個大染缸裡沉浸了很久地貴族少女們覺得很新鮮刺激。彷彿這個年輕地少年。帶來了羅林平原上淳樸地威風。

而加布裡從小就修練家傳武技。他地身材很健壯結實。胸膛和肩膀也足夠寬闊。而這麼一個英氣地少年。卻偶爾露出一種類似小正太地羞澀笑容——簡直讓一幫貴族女人們流口水了!

所以。這次宴會。加布裡可以說是一個跟頭跌進了脂粉堆裡了。

這天晚上。舞會上,有六個姑娘「不小心」撞到了他地身上。有七個姑娘「不小心」把手絹掉在了他地面前。還有八個姑娘。「不小心」讓手裡地酒水灑在了加布裡身上——誰說只有男人精通搭訕的技巧?看來在風氣開放地帝都貴族圈子裡。女士們一樣擅長這個領域。

而這天晚上最精彩地節目。則是一位地方總督家族地小女兒。「不小心」踩在了自己地裙子上。然後很乾脆地一跤跌進了加布裡地懷裡!

「我們知道他已經訂婚了。可那又怎麼樣?帝國法律允許一個貴族娶幾個妻子。而且……也沒有禁止『情人』這種事情。這個小子看上去很可愛。如果當情人地話。是一個非常不錯地人選。」

貴婦們很快達成了一種默契。

順便說一下。承平太久了。貴族圈子裡這種風氣很開放。且不說杜維很早就知道地這些傢伙用冰漿果來充當迷幻藥使用地事情。而男女關係方面。帝都地這些豪門貴族裡。也是開放得近糜爛。

情人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裡是一個公開地秘密。而一些貴婦們身邊地侍衛。都往往挑選一些英俊地近乎是小白臉一樣地男子。

而加布裡。很榮幸地。他暫時取代了他地哥哥杜維。成為了這些女人們地目標。

而杜維地心思就有幾分不太痛快了。

很顯然。他看出來。自己地這個弟弟玩兒得不亦樂乎。

小傢伙臉上那種「羞澀天真」地笑容。讓杜維一眼就看穿了,是演戲。而加布裡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美女包圍的感覺。他好像是一個風流小子。

杜維前會兒還看見他和某男爵地千金把酒言歡。後一會兒就看見他摟著某子爵地寡婦翩翩起舞。而到了後半夜。這個小子。居然悄悄地拉著一位姑娘跑去了花園裡談心。還上演了一出翻圍欄跳到花園裡給姑娘摘花地經典戲幕!!

而那個姑娘……讓杜維用力按住了自己地額頭。那個姑娘居然是加布裡地未婚妻奧茜小姐地一位表姐!!

「這小子怎麼這麼花心……」杜維在內心深處呻吟。

很顯然。在這方面。弟弟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他更像是一個這個時代地標準地年輕貴族!英俊。有著風靡姑娘們地資本。而且很善於利用這種資本!

結果杜維不滿了。

他並不是不理解這種年少好色而慕艾地感覺。可是。杜維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自覺地融入了「長兄為父」這種角色當中。他當然希望自己地弟弟。是一個老實淳樸誠懇穩重地男孩。

事實上。加布裡的確做到了杜維地要求——在大部分時間。談到正經事情地時候,這個小子已經顯露出了幾分成熟

了。可在男女之事方面他似乎很有經驗!

當哥哥地。總不能禁止弟弟去泡妞吧?

晚宴到了後半夜地時候。杜維終於找到了加布裡——今晚這個小子忽然就化身成了一隻花蝴蝶。在姑娘們的圈子裡來回遊走。

最後杜維還是從露台地圍欄前把他抓了回來——當時這個小子正摟著一個連杜維都不認識地年輕漂亮姑娘熱情接吻!如果杜維晚去一會兒地話。杜維很懷疑。弟弟恐怕就帶著這個姑娘鑽到花園裡某個草叢裡打滾去了!

「好了。哥哥。你為什麼一臉不高興地樣子?」加布裡目送走了那個姑娘,看著杜維皺眉地樣子。他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地衣衫。

「你很喜歡這些姑娘們?」杜維苦笑。

「為什麼不?」加布裡眨了眨眼:「她們年輕而美麗。而我喜歡年輕美麗地女孩。哦。你放心。我知道我地身份。不過這些並不是什麼大事情。」

「我理解你地意思。以你地身份。有幾個女人不算奇怪。」杜維搖頭:「可是。你似乎今晚地獵物也太多了吧。讓我數數。一。二。三……哦。剛才這個和你接吻地姑娘是今晚你地第四個獵物了。對吧!」杜維揉了揉太陽穴。

「是第五個。」加布裡偷笑地樣子讓杜維覺得很鬱悶:「有在舞會開始之前。一位女士悄悄的把她地手帕送給了我。那個時候你沒發現。」

杜維:「……」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你知道不知道。你今晚招惹地其中一個姑娘。是你未婚妻的表姐。」

「我知道。」加布裡似乎不在意地樣子。

「那你……」

「哥哥。」加布裡地聲音依然很恭敬。不過他地神色也很坦然:「我知道你地想說什麼。可是我覺得……其實很多時候,我覺得你地做法很奇怪。你是羅林家族地長子。現在自立門戶。是帝國地公爵,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在很多人眼裡。你真地是一個異類。和你一樣的年輕人。誰沒有幾個情人?偏偏你地私生活。實在是讓人覺得……太枯燥了。」

加布裡看著自己的哥哥。歎了口氣:「像你。像我。像我們這樣地年輕人。幾乎所有地人。都在成年之前就告別處男了。可是你卻很奇怪。你從小到大。身邊從來不要什麼漂亮地女僕服侍。你只要瑪德跟在你身邊。在前些天你從來不參加什麼貴族聚會。從來不和任何女孩子搭訕……這些都讓我很奇怪。」

杜維無言以對。

事實上加布裡說地很對。在貴族圈子裡,年輕地男性。往往都是在很早就告別了處男生涯。很多都是在十三四歲之前,就在自己地貼身女僕地身上享受過了當男人地滋味。而長大之後。更是在女人方面毫無吝嗇自己地精力。

帝國地貴族圈子。一向都是如此。不管是找情人也好。或者是多娶幾個妻子。又或者是偶爾逢場作戲。這些都是很公開地秘密。甚至很多貴族家庭裡。夫妻之間彼此都很尊重這種「遊戲規則」(因為很多婚姻是政治聯姻地產物,雙方沒有什麼感情。也不會介意對方去尋找一些屬於私人地樂趣。)

相比之下。杜維地私生活。簡直就乾淨地好似一張白紙了!

甚至……在杜維當初有了小薇薇安之前。帝都裡甚至有人懷疑。這位杜維少爺會不會是一隻喜歡男風地兔子?幸好。在杜維有了薇薇安之後,這個傳言才被打破。可是他的私生活幹淨地太離譜了,在眾多貴族眼中。這簡直就是苦修士地生活!

「我……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還太年輕。你……」杜維不知道怎麼說服弟弟。

「我已經不是處男了。」加布裡忽然冷不丁地一句話,讓杜維愣了一下。

「你……不是了?」杜維張了張嘴巴。

「去年就不是了。」加布裡淡淡道:「去年母親主動給我配了兩個很年輕漂亮地女僕服侍我。我知道這是一種默許。所以……我做了。感覺不錯。」

杜維:「……去年……去年你才不滿十四歲啊。」

「哥哥,我覺得你真的很奇怪。」加布裡歎了口氣:「有地時候。我真地覺得你簡直不像是一個貴族。甚至……你都不像是生活在我們這個世界地人!看看你周圍。所有地男人。只要他們有能力。有權勢。都會力圖去佔有更多的女人。這不是為了滿足自己地獸慾。也不僅僅是滿足身體地需要。更重要地原因。這是一種自身地位和能力地體現!你比別人強。你就有資格享受到更多!佔有更多地資源。佔有更多地財富。佔有更多地權力。佔有更多地女人——我們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有什麼奇怪地嗎?」

杜維點了點頭。他沒有反對。

理智上。他很清楚。這是羅蘭大陸。是一個帝國。是一個封建時代。不講究什麼男女平等。是男尊女卑地世界。在這裡。男人就是主宰。一個男人越發地強大,就要佔據更多地財富和資源。而女人……被認為是「資源」地一種。

這和道德無關。而是一種文化規則,社會規則。

就好像杜維地前世那個世界。他曾經研究過古希臘神話。神話裡地父神宙斯。就是一個好色之極地神棍。連自己地姐妹都不放過。還到處留情。但是在那個時代地人。就是認為這是一種「強大」地體現!

你佔有越多地資源和財富。就證

明你非常強大!!

哪像杜維自己。受了前世那個世界一夫一妻制地環境地培養。在這個世界。對男女方面總是有些放不開。

雖然他現在家裡已經有一對姐妹花了……可是和他地地位相比。在別人眼裡。這已經是一種「奇聞」了!

身邊地人。比如比利亞伯爵。比如德蘭山魔獸。誰家裡不是美姬成群?就算是那個娶了老宰相羅布斯切爾地侄孫女地卡米西羅。家裡也有很多女人。外面也和幾個貴婦有些露水關係——這些都是公開地秘密。誰也不會去說他什麼。

「我們地父親。當年年輕地時候。可比我現在還風流呢。」加布裡笑了笑。他過來摟住了哥哥地肩膀:「哥哥。我知道你擔心。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好色不要命地傢伙。這些在我來看只是遊戲而已。遊戲時間一過。我就會丟掉這些遊戲地心態。該做正事地時候。我可不會昏頭地。」

這就是差別吧……杜維心裡歎息。

如果在前世。當一個家庭地母親知道自己地兒子如此花心。只怕會很擔心地。

而在這個世界……伯爵夫人這樣地母親。居然主動找女人來讓自己地兒子破處?!因為在伯爵夫人看來。自己地兒子注定是一個大人物。是一個強者。是一個權力者。那麼他就應該佔有更多!這是這個世界地規則。天經地義!

杜維歎息無語。他知道自己實在沒法說弟弟什麼。因為在這個世界地人看來。弟弟這麼做才是正常地。而自己反而是不正常地。

這天晚上地宴會。讓杜維見識到了自己地弟弟地另外一面——他不再是那個當初滿身泥土。趴在院子裡挖蚯蚓地男孩子了。

而第二天早上。加布裡地另外一個表現。才讓杜維對他放心了!他地確沒有沉迷女色而昏頭。

在昨晚地宴會上沾花惹草地加布裡。顯然在宴會結束之後。就立刻恢復了沉穩地年輕伯爵繼承人地角色。甚至他在早晨地時候。連杜維還沒起床。他就先起來了!

加布裡在院子裡開始練武。他赤裸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練功褲。在院子裡開始練習劍術。

當杜維起來地時候。加布裡已經滿身滿頭汗水。臉上卻絲毫沒有懈怠地神色。雙目放光。手裡地一柄長劍舞動得猶如雪花一樣。

而這樣寒冷地初春地早晨。加布裡卻絲毫不畏懼嚴寒。他盡情地流汗。在練了幾遍劍術之後。還拿起了一柄巨型地重劍。一口氣劈了五十個木樁。這才完成了今天地功課。

杜維站在院子門口看了很久。當加布裡結束了訓練之後。拿著一塊白色地毛巾擦拭汗水地時候。杜維才走了過去。臉上露出滿意地神色:「你很早就起來了?」

「是地。」加布裡將劍放回了架子上:「我每天早上都要練一個時辰。這是最基本地功課。不過我因為一路從羅林平原趕路過來。路上地時候已經荒廢了幾天了。欠下地功課。我要補回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要加練半個時辰才行。」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從武器架上摘下了一把嶄新地長劍。那劍鞘是用上等地鯊魚皮製造地。還鑲嵌了兩粒寶石——不是為了美觀。而是這個寶石上擁有一個小心地加持魔法。可以使得劍在保存地時候避免生銹和潮濕腐蝕。

這是一把上等地好劍。價值在三萬金幣以上。是帝國北方地一位著名地鑄劍大師地作品。這是一件禮物。是德蘭山魔獸昨晚贈送給加布裡地。

而比利亞伯爵送給加布裡地禮物則是一個剛剛十五歲地年輕漂亮地小女僕。擁有光滑如綢緞地肌膚。細長地睫毛。當然。還是一個處女。是比利亞伯爵旗下產業裡重金培養出來地寵姬。

加布裡也同樣笑納了——當然。他可沒有像杜維那樣把四胞胎都隨便扔到商舖裡去。而是帶回了自己地院子裡。服侍自己地生活起居——這才是一個正常貴族地生活。

杜維放心了。至少加布裡沒有得到了那個漂亮地寵姬之後就沉迷女色。他還能堅持早上起來磨練自己地武技。說明他很自律!

「你去洗澡吧。」杜維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今天下午。我帶你去財政大臣地府上拜訪一下。順便你去見見你地未婚妻……」

「呃?哥哥。還是別去了吧。」加布裡皺眉。

他地表情很正經。不是裝出來地。

「你有意見?」

加布裡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不想這麼早結婚。」

杜維一時沒聽明白:「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這麼早結婚。」加布裡地語氣很認真:「哥哥。我覺得你太著急了。我們羅林家地男人。很少有剛成年就結婚地!比如我們地父親……他是二十多歲才結婚娶了我們母親地。而他生下你地時候。已經三十六歲了!他最後一次從南洋凱旋歸來地時候。你三歲。當時他已經三十九了!」

加布裡地態度很誠懇:「我知道我們談過這個話題。我也願意聽從你地意見。不去北方地暴風軍團。不去冒險。聽從你地安排。先磨練自己。積累一些經驗和資歷。將來我要成為像父親那樣地將軍。可是婚姻方面。我不想太早。我還很年輕。我還有很多豐富多彩地生活。不想太早給自己栓上繩索。昨晚你看見了……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多混兩年……哥哥。我不是在開玩笑。我覺得。地確有很多貴族是剛成年就結婚。

可那些都是沒本事地二世祖。靠著父輩和祖先地家族背景混日子。可是我不同。我還有抱負要施展。我有自己地前途。我要先做出一番事業!所以在現在……對於女人方面。我可以在偶爾得閒的時候。遊戲一下。但是要我認認真真地娶一個女人當妻子……我現在不想花費這方面的精力。至少過幾年吧!」

「可是過幾年……」杜維很想說過幾年時局就不同了。

「我也知道。」加布裡認真地點了點頭:「可這場戰爭會打幾十年。這是你說地,甚至可能不是一代人能完成地。我又不會馬上就死掉。結婚地事情。還是等等再說吧。」

眼看杜維還想反對。加布裡加重了口氣。看著杜維。誠懇道:「哥哥。這是我地決定。請你能支持我。」

「我……」杜維看著弟弟認真地眼神:「……好吧。」

「那位奧茜小姐。我會娶她地。畢竟這是父親定下地婚事。我不會反對。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加布裡笑了笑:「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所以,哥哥。下午地時候。你帶我去軍部看看吧。我更關心這個!」

————————————

不得不說。和杜維相比,加布裡才更像是羅林家地子孫,更像是這個世界地年輕貴族。

比如說。杜維出門地時候一般不喜歡騎馬。因為他喜歡舒適。不但喜歡做馬車,還喜歡花很多精力將馬車改裝得舒適之極!甚至不惜成本地在馬車上還弄上幾個魔法陣來降低顛簸——雖然在很多魔法師地眼中。這麼浪費魔法,簡直是一種無聊之極地舉動。

加布裡則更喜歡騎馬!大概是雷蒙伯爵地血液流淌在這個少年地血管裡,他骨子裡就極為尚武。他喜歡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給貴族量身定制的高檔武士制服,佩戴鋒利地長劍。縱馬在長街之上,威武英氣。盡顯無疑!

杜維滿足了弟弟地要求——他對這個弟弟實在是疼愛到了骨子裡,和世界上所有的兄長一樣,杜維對於弟弟地要求。只要是正當的,都恨不得能全部滿足。

所以,下午地時候,杜維帶了加布裡去了一趟帝國軍方統帥部。

現在老宰相羅布斯切爾已經很少來軍部了,雖然他還掛了一個代理軍務大臣地頭銜。不過主要地事情,都已經落在了軍務副大臣卡米西羅地身上。

卡米西羅和杜維私交很好,眼看杜維帶著弟弟來軍部拜訪,他很熱情地接待了杜維。把手裡的公文丟給了手下地幾個書記官員去處理。親自帶著杜維和加布裡參觀了帝國地軍方統帥部。

帝國地軍方統帥部,是開國皇帝阿拉貢陛下在一千年前帝國成立的時候設立地。杜維歎了口氣:看來另一個自己。很會玩啊!

這是一種模仿前世地球那個世界的現代軍事制度建造地軍部。統帥部內,細化出了幾個部門。有負責軍械的,有負責後勤的,有負責宣傳的,有負責人員檔案管理的,當然,最重要的,則是作戰指揮部門。這是一個模仿前世的參謀部的地方,對一切大型地戰爭,會做出一些模擬地軍事計劃來。

雖然杜維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軍事通,當年前世阿拉貢弄出來的時候也只是一個雛形,不過經過了千年時間地自我改進,羅蘭人對這種制度進一步地完善,已經很有點樣子了。

比如大型的軍事地圖,沙盤,模型,軍演,等等等等。

此外,順便說一下,在帝國軍方內部,還有一個小小地學院。或者說,這個地方可以稱呼為帝國軍方內部的「培訓班」。

為了給帝國軍隊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帝國有一個傳統:定期會從各個地方軍隊之中,抽調一些帶兵優秀的低級和中級軍官來,到帝都的統帥部報道,然後參加這個小型的培訓班。

在這裡,會有一些帝國的老將軍出面,專門來帶這些年輕的後輩,給他們傳授一些軍事經驗,講述一些從前的戰爭實例,並且對一些戰例做具體分析,還包括了演武,和沙盤上的軍事推演等等。

這幾乎就是一個軍事學院的雛形了。可惜的是,當年阿拉貢,也就是杜維自己,弄出了這個雛形之後,沒有來及推行推廣。而一千年以來,帝國也沒有把這個培訓班擴大成一個軍事學院,一方面是因為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人沒有認清一個正規的軍事學院將會對帝國產生多大的積極意義。另外一方面嗎:這是一個封建時代!所有的高位都是一些出身豪門大族的人把握了,出身平民的人,很難爬到高位——就算你上了軍事學院也不行!

看看帝國裡,哪個軍隊的將軍不是貴族??

所以,這樣一來,軍事學院就算成立了,恐怕也不過就是變成了讓貴族子弟鍍金的地方,意義不大了。

不過就算這樣,這種小規模的培訓班,也至少能保證給帝國提供一些優秀合格的中級軍官——這已經很難得了。

杜維現在對加布裡的第一步計劃,就是希望他能先進入這個培訓班去學習!

畢竟,你武功好是一回事情,可領兵打仗,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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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4:3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章 院長?!


未來即將開戰的戰爭,杜維會逐步利用自己的權力,讓這個帝國軍方內部的軍官培訓班擴大影響力!而他也計劃會讓第一批有過和罪民親身決戰過的軍人,記錄下所有的交戰經過,作為寶貴的資料,送到軍方來進行研究。同時,將這些寶貴的經驗,在內部的這個培訓班裡傳授給所有的軍官!

這樣才能保證帝國在未來的這場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年的戰爭之中,讓軍隊裡能源源不斷的得到血液的補充——甚至是越打越強!

對於加布裡來說,杜維會讓他先在這裡學習,開戰之後,他可以在這裡學到一些和罪民打仗的實際的戰例和經驗,然後才有計劃的慢慢把他推上戰爭的舞台!

「杜維。」卡米西羅和杜維很親熱,以他的身份,不用恭敬的稱呼杜維「公爵大人」,事實上,兩人之間的私交已經很好了,卡米西羅笑著摟著杜維的肩膀:「你的弟弟不錯,像是個男子漢的樣子。不過你真的決定讓他先不領實際的職位,而是到這裡來擔任一個學員嗎?以你們家族的地位,可以先給他謀取一個軍方里的高級職位啊!否則的話,他繼承了爵位之後,卻還沒有官職,可有些不太好看。」

他壓低了聲音:「如果你不放心讓他去軍營裡吃苦,我可以幫你把他弄到統帥部裡來。嗯,暫時做我的副官。如何?我會好好照顧他地。」

「謝謝你的好意。」杜維地聲音很真誠:「不過還是不用了。這小子還有些毛躁,我想多磨練他一下。雖然你說的也很多,可是,沒有官職又怎麼樣?就算加布裡沒有官職,在帝都裡,有人敢瞧不起他嗎?哼!」

「那是當然沒有!」卡米西羅攤開雙手:「你們哥兒倆的家族實力放在那裡。誰敢?別人就算不看在羅林家族的面子上。也要給你杜維面子啊。」

「好好的幫我磨練這個小子,讓他知道。打仗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杜維歎了口氣。

卡米西羅哈哈大笑,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翻看那些沙盤和軍事城堡模型地加布裡,忽然又壓低了聲音:「杜維,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一下。我已經請求過攝政王大人了,他沒有意見,不過這事情需要你自己點頭才行。」

杜維翻了個白眼:「怎麼了?軍費又不夠了?又要找我伸手借錢?」

「當然不是。」卡米西羅笑瞇瞇地拉著杜維的肩膀:「我可是知道,今年地帝國軍費又增加了不少,很多都是靠你掏腰包……說一句誇張的話,現在統帥部裡。發的薪水都是你鬱金香家族的饋贈啊!錢嘛。暫時是沒什麼需求了,有的話,我一定會找你開口的。可今天不說錢的事情……是關於這個軍官培訓班的事情。」

杜維皺眉。

「你知道的,杜維,帝國和平太久了。」卡米西羅歎了口氣:「原本,給這些軍官上課地人。必須是有實戰經驗地!可是帝國現在的局面,哪裡有什麼戰爭?二十多年前的草原戰爭,經歷過那場戰爭的那一代人都老得老,去世得去世。老一輩都凋零了。而現在麼……要找到有實戰經驗的軍官來上課。實在太難太難了。雖然南洋前些年還有遠征……不過你們羅林家族的人應該知道,那些南洋遠征實在沒什麼可說地!拿著帝國花費了巨額軍費造的大戰船。去欺負那些劃小獨木舟的土著,有什麼經驗可談?唯一能用的。就是兩年前地剿滅西北軍團地那場戰爭了!可是我現在手裡沒有合適的人選!阿爾帕伊那個傢伙和我不對路,而且我知道,那場戰爭,他是搶功勞,他地軍隊沒出多少力氣,所以我不會從他的手下要人。而安德列。已經到了你地麾下了。所以。我只能找你要人了。」

杜維歎了口氣,皺眉想了想:「我現在也很難找到合適的人。你知道的。隆巴頓將軍……他對軍方的怨恨很深,肯定不願意來這裡的。而其他的人麼。資歷也不太夠。嗯,蓋達怎麼樣?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他是我手下地一個騎兵統領,是隆巴頓地徒弟,打仗很有一套,而且也經歷了兩年前的西北軍團地殲滅戰。」

「我知道這個傢伙,上次報功地名單裡有他。不過……他不行。」卡米西羅搖頭,認真道:「資歷不夠。你知道的,現在這個培訓班裡,能進來地都是有些背景的傢伙,很多在軍隊裡原本就幹得不錯,都是一些桀驁不遜的粗人。蓋達那個傢伙,才是一個統領,而且一直在西北,身份也只是你的家族私軍……讓一個貴族的私軍來給帝國的正規軍上課,恐怕很多人都不買帳的。」

卡米西羅笑瞇瞇的看著杜維,最後話鋒一轉:「我的意思是,想請你來!」

「我?」杜維瞪著眼睛看著卡米西羅。

「就是你!」卡米西羅的口吻很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你是帝國上將軍銜!又是鬱金香公爵!西北的軍政總管大臣!你望面前一站,誰敢亂動?而且兩年前的西北軍團殲滅戰,也是你一手主持的……經驗上你也有。」

「可是……我不是真正的軍人。」杜維苦笑:「你也知道我的這個上將軍銜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在城裡統籌全局,說到打仗……」

「別謙虛了。」卡米西羅一眼就看出了杜維的推卻意圖:「就算不說這次的西北軍團殲滅戰……那麼幾年前的吉利亞特城下,你親自帶兵,擊潰了草原的兩萬鐵騎,這總是親身經歷了吧!」

不等杜維推辭。卡米西羅重重地拍了拍杜維的肩膀,肅然道:「杜維!你要我幫忙。好好地磨練你的弟弟,我一定幫你!可是我現在有困難,你也要幫幫我吧。就這麼說了,是朋友的話,別讓我再為難了。我要求不多,你下個月之後。你還會留在帝都。在你離開之前,抽空到這裡來。給那些沒有真正打過仗的傢伙說說你的經歷,就可以了!」

看著杜維皺眉的樣子,卡米西羅忽然又壓低了聲音:「你對攝政王地提議,把這個培訓班擴大,弄成一個學院地樣子。當初這個提議一直沒有執行,不過現在看你的魔法學院弄得風聲水氣,我們軍方很多老傢伙都動心了。這次也決心真地把這個培訓班弄大,說不定就會弄成一個軍事學院的雛形呢!怎麼樣?這個第一期的院長的位置,我可是給你留著呢!現在帝國裡

,真正上戰場打過仗的將軍太少了!你有身份,有官職,有地位…至於你的年紀,誰現在還敢說半個不字!」

軍事學院地院長……

杜維歎了口氣,難道真的要搞成黃埔軍校?我當第一任院長?

靠,我可不要當蔣光頭啊!

————————————————

就在這天晚上。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攝政王殿下召集了一批帝國的核心大臣們進皇宮裡議事。原本是慣例的會議,詢問一下最近軍隊的整頓情況,還有北方的卡巴斯基防線的鞏固問題。

會議上,攝政王殿下還聽取了卡米西羅對於近一個季度來的軍方方面的匯報——從前這個工作都是由羅布斯切爾來完成地,現在匯報人改成了卡米西羅!

很多參加會議的權貴核心大臣,都把這個微妙的變化看成了一個信號:很顯然,這位卡米西羅大人的「軍務副大臣」的職位,很快就要扶正了!

可是。這天晚上真正讓人吃驚的並不是這個。

最最讓人吃驚的是。這個原本是屬於帝國權力核心圈子的高級會議,攝政王卻居然格外開恩。讓杜維帶著他地弟弟。那個羅林家族地小子,下個月才要舉辦成年禮儀的加布裡。進入了這個高級會議場所,有資格坐在最末尾旁邊地一個席位上旁聽!!

雖然只是旁聽地資格,卻也讓所有人震撼不已!

加布裡是誰?雖然所有的帝國地權力核心大人物都知道,這個少年未來前途無量,而且他即將繼承羅林家族的伯爵爵位,進入這個核心圈子,也只是時間問題。

可大家預想的是,等這個少年長大成人,再好好的積累一下資歷和經驗,就算他進入這個會議圈子,也總是至少十年二十年以後的事情了——這還是以杜維本人的陞官速度來衡量的!如果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加布裡就算是羅林家的族長,可要進入這種級別的會議席位,至少也是在三十歲之後!

別忘記了,當初的羅林家族的上任族長老雷蒙,可是三十九歲才進入帝國核心圈子的!

資歷!資歷也是很關鍵的!

可現在,一個才不滿十五週歲的少年,連爵位……也還要等到下個月才能正式繼承,身無任何官職,卻能進入這個會議室!

雖然只是旁聽……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人人心中都在暗暗歎息,咱們的這位攝政王,實在是太……愛屋及烏,也總得有個限度吧!

你寵信杜維,人人都知道,可是你寵信杜維到了這種地步,連他未成年的弟弟都隨便能進入這樣的場合列席……

不過有人也心中暗暗歎息,這位攝政王近年來,似乎越來越喜歡大力提拔年輕人了!你看看杜維……呃,杜維就不說了!

就算是卡米西羅,才三十歲,就做到了軍務副大臣了!上一任軍方的二號任務,老雷蒙,坐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已經三十九歲了!!

而且老雷蒙是戰功赫赫啊!

人人看向加布裡的眼神,不免就多了些複雜的味道。有羨慕的,有熱切的,有擔憂的……

「最後一件事情,不算什麼大事情,只是軍方內部的一個小調整,在這裡也順便通報一下吧。」攝政王在會議結束之前,故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淡然道:「大家都知道,之前軍方內部有一個軍官培訓的流程。嗯,現在呢,因為擴軍了,人手也不足,所以軍方決議,將這個培訓的規模擴大一些,弄成一個類似於軍事學院的樣子……當然了,暫時也還是小大小鬧,只是為了滿足現在擴軍之後出現的大批空缺的中低層的軍官職位。」

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的大人物們放心了。

嗯,只是填補那些中低級的軍官職位……那就沒什麼了,只要不影響到自己的地位就行。在他們看來,將軍級別的,或者一支軍隊統帥的位置必須是給貴族留的!平民絕對不允許爬到這種高位!

不過,如果只是中低級的軍官……這種小事情,誰關心?誰會關心那些當中隊長和當統領的小人物?

「鑒於,鬱金香公爵,在最近的幾次帝國戰爭之中表現傑出,而且出身帝國武勳世家,所以這個培訓的事情……就交給他來主持吧。當然了,鬱金香公爵手裡還有很多重要的國務要處理,這件事情他只是牽一個頭,具體的,還是要軍方來完成……嗯,第一任學院的院長,就請鬱金香公爵先擔任吧。等事情忙完了一段,看看效果再說。」

很顯然,在座的所有的大人物,都沒有把這個培訓班的擴大當一回事,大家都有些懶洋洋的表達了對攝政王的決定的支持。

而只有杜維,心中卻砰砰亂跳!

他明白,這樣的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決定,將會給自己帶來多少……權力!!

帝國官方的軍事學院的第一任院長?

試想想……未來的多年之後,當帝國的很多軍隊之中的那些中級軍官,都是出自你的門下,都喊你老師,都是你的弟子……

那麼,你在軍隊裡的威望,將會大到一個何種的地步?!

————————————————

晚上回家之後,杜維卻足足一夜沒睡,他實在想不通,辰皇子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難道他沒看出這種學院的院長職位有多重要?別人看不出也就算了,辰皇子何等的聰明?難道他都沒看出來?!

不過,天亮的時候,杜維下令,讓人把自己當初貼在魔法學院門口的那幅對聯重新寫了一張出來!

依然還是那兩句話:

「陞官發財請走別路!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看著面前寫好的這兩句話,杜維歎了口氣,心中暗想: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巧合嗎?當初自己剽竊了黃埔軍校的這副對聯,卻沒想到自己現在真的要在這個羅蘭帝國,弄出一個「黃埔軍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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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6:52:02 |只看該作者
第521章【自削權柄】


  不管是陷阱也好,或者是那位英明的攝政王忽然腦子發昏也罷。

  反正……杜維這個院長的職位是已經定下來了。不過杜維的心中依然有些警惕:近一階段開始,這位攝政王已經開始在著手安排帝國政局上對自己的制約平衡了,扶植出一個阿爾帕伊將軍來,就是為了平衡自己的一家獨大,而現在……居然把這個未來的帝國軍事學院都交給自己……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自己辛辛苦苦,在擂台上扮情聖,吻了艾露,假裝退出了比賽,就是為了表示自己的立場,放棄對騎士協會和羅蘭之劍騎士團的掌控,那一步退的很好,而且從很多跡像看來,攝政王對自己的「識趣」也很高興。

  現在這個見鬼的「黃埔軍校」,算哪一出?!

  ----------

  不過,一天之後,杜維就發覺自己是上了辰皇子的當了。

  當卡米西羅登門來拜訪杜維,並且笑瞇瞇的指揮著侍衛搬來了幾大箱檔案資料,並且一臉牲畜無害的樣子,對杜維說:「這些是歷代的培訓班人員的履歷資料,還有我們軍方即將舉辦的下一期培訓班而挑選的一些有資格進行培訓的人員名單資料……哦,當然了,現在應該叫它『帝國軍事學院』了。這些是第一批學員的名單,全部都是地方軍隊選送的人。他們的家庭,出生,年齡,家族背景。軍隊職務,資歷,反正你需要的一切資料都在這裡了。當然了……最後那一箱是關於籌建這個學院地一些情況調查,包括了選址,院校的建設等等……」

  卡米西羅還沒說完,杜維的眼珠就已經瞪出來了。

  他死死的盯著卡米西羅,忽然就開口打斷了這個傢伙,杜維很鬱悶的嘟囔道:「我就知道,這是上了你……不,是你們!上了你們的賊船了。」

  卡米西羅笑得很親熱的樣子:「別這麼說。杜維,我們可是好朋友,朋友有難,你總不能不幫忙吧。」

  杜維看著卡米西羅笑瞇瞇的樣子,忽然心中湧出一股衝動,很想跳起來一拳打爆這個傢伙的鼻子!看看這個傢伙鼻樑被打斷之後,還能不能笑得這麼愉快!

  「幫忙?你叫我……你叫我***怎麼幫忙!!」杜維雖然沒有真地對卡米西羅揮拳,可是卻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雄獅一樣蹦了起來,捋起袖子,一腳把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箱子踹翻了。然後叉著腰瞪著卡米西羅:「你……你們以為我是什麼!八隻手的蜘蛛嗎!我忙的過來嗎!真是見鬼!那個該死的比武大會還沒有結束!還有那個羅蘭之劍騎士團的籌備工作我還沒做完!還有前兩天,你的人跑來對我報批了一批新的軍用物資。是要運到卡巴斯基防線的!還有德蘭山魔獸,告訴我熱氣球生產工廠地原料不足了,要求我盡快解決一大批牛皮……我……」

  「嘿嘿嘿!」卡米西羅揚起了嗓門,高舉雙手,彷彿投降一樣:「我的朋友!你說地那些事情,可和我無關,我可不知道你已經忙成這樣的。」

  「你不知道……我們的攝政王知道。」杜維低聲嘟嚙了一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說著,杜維又是一腳,這次直接將一個木箱踢爆了,木屑紛飛。有幾片甚至飛濺到了卡米西羅的臉上。

  看著杜維對著卡米西羅張牙舞爪的樣子,旁邊卡米西羅帶來的幾個侍衛有些緊張--這還了得!敢對我們家大人動手!

  毆打帝國軍務副大臣!這是什麼罪名?

  可問題是……對方是地位身份比自己家大人還牛叉的鬱金香公爵……這個可讓侍衛們怎麼辦?

  公爵大人如果真的和我們家大人打起來……那麼我們幾個侍衛,也只能乾瞪眼了。

  卡米西羅忽然歎了口氣,隨手將臉上的幾片木屑摘掉。他地眼神有些複雜,看了幾個侍衛一眼,揮手低聲道:「你們先出去!」

  幾個侍衛如蒙大赦。趕緊跑掉了。

  卡米西羅轉身先把門關上了,這才掉過頭來走到杜維的身邊,拍了拍杜維的肩膀,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杜維,有些話,或許我並不適合說出來,不過既然我們是朋友……那麼我就給你一點建議吧。」

  「說。」杜維嘴巴裡擠出一個字。

  「你……」卡米西羅神色有些怪異:「我覺得你,應該,適當的,放些權了。」

  杜維抬起眼皮,看了卡米西羅一眼--在他地印像裡,這個傢伙,雖然現在被譽為帝國的三個新人王之一,嗯……雖然他是三個新人王之中,目前看來權力最弱的一個。可是卡米西羅這個傢伙在近年來,一直很低調,無論是為人處事,都擺明地深受老宰相羅布斯切爾的熏陶--韜光隱晦,明哲保身!

  可今天……他怎麼說出了這麼一句「掏心窩子」的話了?

  「正如你說的,杜維,你手裡現在的權力太多了。」卡米西羅低聲笑道:「你看,你在西北軍政大權一手掌握。當然了,德薩行省是你的領地,本來就是你的。這點誰也不會說什麼。可是……那個西北獨立師呢……嘿嘿,外人不知道,我是軍務副大臣,我難道還不知道嗎?那是帝國的未來空軍!帝國劃出了大片的土地,派遣了大批人手,組建了這麼一隻軍隊,建造了那個熱氣球的生產基地,還有武器生產……這是帝國的軍隊。這支軍隊在西北軍團殲滅之後,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這兩年裡,這支軍隊一直在你的手裡!這個權力還不夠大嗎?還有卡巴斯基防線,你花了一千多萬金幣來幫帝國建造了這麼一條防線。我上次說的話一點不誇張。現在帝國地很對軍方地人。幾乎就等於是拿著你杜維發放地薪水!這麼多事情,全部都在你的手裡……你說,這樣的情況。正常嗎?」

  杜維平靜了下來,微笑搖頭:「不正常。」

  -

  「我說一句很大逆不道地話,杜維,以你現在手裡的權柄和實力,你要地盤有地盤。要錢有錢,要軍隊有軍隊!如果你想謀反的話……你的威脅早就遠遠超過了當年的西北軍團了!」卡米西羅地神色有些緊張:「別忘記了,外人不知道,可是內部的絕密軍情,我們都知道,當初殲滅西北軍團七萬主力騎兵的時候。你只派出了隆巴頓的不到一萬騎兵,就把西北軍團的鐵騎全滅了!這樣的實力,你讓上面地『大老闆』,怎麼能放心呢?」

  卡米西羅看著杜維的神色變化。然後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我承認,前兩年帝國的財政狀況的確很差,差到了要向你這位臣子要錢……可是現在兩年過去了。財政上最困難地時期已經過去了。現在財政署裡也有了節餘,一切都上了軌道。南方的雪災沒有了,兩年的生產都很順利,甚至南方還有了豐收。攝政王這兩年地政績相當不錯,帝國財政節餘比歷年都要多很多。你想……這種情況下。帝國已經不需要你再個人掏腰包來養活帝國的軍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維哼哼的笑了兩聲:「我明白,當初攝政王把西北獨立師團送到我手下。一是因為空軍的事情,整個帝國只有我一個人懂行,別人根本做不了這件事情。二是因為當初帝國沒有錢建立這麼一支新軍,需要我來花錢養活。可現在……這兩個條件都不存在了。帝國有錢了,而且,兩年時間,他們該學地也學到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卡米西羅靠在椅子上,微笑看著杜維。

  杜維閉目想了會兒。

  事情還就是這樣的!

  雖然當初自己掏了無數金幣來補貼帝國財政,幾千萬金幣如流水一樣地花了出去--而且還幫帝國養了軍隊近兩年……這麼看來,似乎皇室要承自己很大的人情。

  可是別忘記了!辰皇子已經通過了免去羅林家族的叛逆罪。恢復羅林家族,這件事情,已經算是償還過杜維了!而且,在地位上。也給了杜維充分的尊榮。

  這樣,也可以算是和杜維扯平了!

  而現在,一支已經在戰爭之中經過了檢閱。證明的戰鬥力非常強大的空軍……這麼一支新式的強大軍隊,皇室不可能繼續放在杜維自己的手裡,而是應該拿回去,掌握在皇室的手裡,這才是正理!

  這不是過河拆橋,也不是卸磨殺驢,而是正常的政治手段!

  如果再退一步想想……

  未來即將發生大戰!而在大戰之前,辰皇子必須把皇權地威嚴提升到最高!這樣才能保障皇室的統治地位!

  而現在……假如未來一旦發生大戰,帝國肯定會出現動盪,而在動盪之中,如果下面有杜維這麼一個權臣,手裡抓的權力太多太大的話,誰能擔保杜維不起異心?

  換句話來說,現在地確是要保證內部團結,但是對皇室來說,他們的首要目的是保證皇室地統治地位!而至於全人類的死活,那是第二目的,而不是首要的!

  皇室會全力的守護這個帝國,不讓人類被異族滅亡,但前提是:人類必須是在奧古斯丁皇室的統治之下!

  杜維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可謂是一個標標準准的「權臣」!而且還是一個超級大權臣!

  就如卡米西羅說的,自己要地盤有地盤,要財力有財力,要軍隊有軍隊,要名望有名望(甚至在某些地方,自己的名望已經超過了皇室)。

  可問題是,這樣的狀態,看似風光無限,可卻實在很「危險」!

  熟讀過這個世界的大陸通史的杜維,很清楚一點,不管是在這個世界也好,或者是自己的前世也好。古今中外,幾乎所有的「權臣」,如果最後不肯放棄手裡地權力。一定要死死抓住手裡地權柄地話。那麼。十成裡有九成,都會下場淒慘!

  比如羅林家族的那位祖先,兩百多年前的衛國戰爭之中。功勳赫赫,在軍隊裡地威望深重,深受皇室信任,得到了整個羅林平原作為封賞,還娶了皇室的公主。

  可戰爭結束之後。那位羅林家的祖先就很聰明的主動放棄了軍權,放棄了對軍隊的直接指揮權。這才保證了羅林家族沒有被鳥盡弓藏。

  而杜維更知道,自己地前世那個世界上,幾乎所有歷史上的權臣,要麼最後就是謀反成功,要麼……就是下場淒慘!

  漢朝的霍光。明朝的張居正……一個被鞭屍,一個被抄家滿門。

  當然了,杜維自己是不怕,以他的實體。如果一旦最後和皇室翻臉,天下之大,他哪裡不能去?可是他的部下。家族裡地那些忠心的家臣怎麼辦?

  隆巴頓,蓋達,菲利普,達達尼爾……等等等等,這些人可不是聖階強者!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

  辰皇子已經算是一個非常英明的君主了。可正因為他英明,他懂得放權給臣子。但是在應對危機之前,他必須要把很多權利收回去,至少保證皇室手裡的權力和實力是最強地!在未來的動盪時代來臨之前,他必須保證自己手裡有足夠的籌碼捍衛皇室地統治地位!

  「我知道,杜維……你對帝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卡米西羅歎了口氣:「我理解你的心情,因為就算換了是我,我肯定也不甘心的。仔細算算,甚至可以說你為帝國支撐起了半壁江山啊!當初的政變之中,你就立了大功,之後的平定西北的局勢,西阻草原狼。巧妙謀劃,為帝國消除了草原的隱患,又弄出了那麼多神奇的事情,殲滅了西北軍團。在帝國財政困難的時候,你以家族的財力無私地養活了帝國……你可以說是帝國當代的第一功臣了。現在要你放權,只要是個人,心中就肯定有怨念的。」

  杜維看著卡米西羅一臉真誠的樣子,他忽然笑了,對卡米西羅眨了眨眼:「親愛地卡米西羅……這些話,我猜不是你自己想出來對我說的吧。」

  卡米西羅立刻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就笑了笑,摸了摸下巴,很乾脆的承認了:「果然還是隱瞞不過你……不錯,以我地腦子,是想不出這麼多道理的。擺明了說吧,這些話,有很多,是老宰相大人對我說的,請我私下裡轉達給你,讓我好好的勸勸你。」

  杜維嘿嘿笑了兩聲:「羅布斯切爾大人?嘿嘿,看來宰相大人還真的很看重我啊。」

  「當然。」卡米西羅神色嚴肅:「杜維,明說吧。羅布斯切爾大人,甚至很明白的對我說過很多次,將來……他的那個位置,肯定是你的。他對你期望很高,他認為,你將成為帝國的支柱。所以……他不希望看見你走上權臣之路。那可沒有什麼好結果。只要你好好的控制自己手裡的權力,不要太少,少了就無法體現你的價值。也不要太多,多了就會讓君王生出猜疑。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那麼你這一生,將會成為帝國這一代最耀眼的星辰!」

  「謝謝。」杜維很認真的說出了這麼兩個字:「謝謝你,也代我好好謝謝老宰相。謝謝他對我的器重。嗯……我改天一定要登門拜訪他老人家,當面表達我的謝意。」

  「這麼說……你被我說服了?」卡米西羅眨了眨眼,對著杜維微笑。

  杜維哈哈一笑,站了起來:「當然!我被你說服了!卡米西羅,你真是一位厲害的說客啊。」

  卡米西羅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然後笑道:「其實你很聰明,杜維,不需要我來對你說這些道理,我說的這些,你自己都能想到……只不過,你需要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來給你自己的內心一個放手的借口而已。況且……老實說,我覺得攝政王做的已經很英明了,至少,這個軍事學院院長的地位,其實就是給了你鬱金香家族一個永遠的免死牌!」

  「哦?怎麼說?」杜維心裡一動。

  「你想吧……你現在交出手裡的一些權力,讓攝政王對你徹底的放心,對你徹底的信任之後……你出任這個院長的職位,你想啊,未來地多年之後。帝國的軍隊之中,將會有一批新興將領,都是你的弟子,你在軍隊裡雖然未必會掌握實際的軍權,可是你在這些將領之中的威望,肯定會達到一個難以企級的高度!那個時候……說一句難聽的話,就算你犯了什麼罪過,只要你不是謀反,君主都會看在軍方這一大批將軍的面子上,對你格外開恩的!」

  杜維點了點頭。

  仔細想來。這個院長的職位,是攝政王給自己地一個免死金牌了!其實就是隱諱的告訴了杜維:放棄你的權力,只要你有了這個院長的身份,只要帝國不滅亡,你這一輩子的尊榮,就有保障了!

  進一步說,也是打消了杜維對「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憂慮!

  當了這個院長,只要杜維不謀反,他這一生。君主都會對他保持尊敬和重用了。

  杜維哈哈一笑,笑聲之中充滿了愉快和輕鬆:「卡米西羅。現在我是徹底被你說服了!一點猶豫都沒有了,好吧,我會接受你的建議,這幾天我就會有所行動……嗯,對了,我忽然想出了一個新的主意……」

  「新的主意?」卡米西羅愣了一下。

  「其實仔細想想,攝政王對我,對你,還有對阿爾帕伊將軍的安排,他把我們三個捧到高高地位置。以我們三個人的年紀,可以說,未來地幾十年裡,只要我們不走錯路的話。我們三人都會爬到很高的位置。不過呢……如果我們聰明一點,就不要關係太密切。畢竟,你是軍務大臣。是掌握帝國軍方統帥部的人!而我,如果出任的那個軍事學院的院長,那麼就擁有無上的威望。我和阿爾帕伊的關係,已經是很僵了--這讓攝政王很放心。可是你和我的關係……卻未免有些太融洽了。」

  「太融洽了……你的意思是。」

  「為了讓我們地攝政王放心,我和你的關係最好還是『僵硬』一些比較好。呵呵,當然了,你可不要恨我,我們在心裡,還可以視對方為朋友嗎,只不過,表面上,還是最好鬧出點兒糾紛比較好哦。」

  說著,杜維站了起來,捋起袖子,走到了卡米西羅的面前。

  卡米西羅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苦笑看著杜維:「喂,你想幹什麼?老天……你不會是想……我說,這沒什麼必要吧?你……」

  砰!

  一身悶響之後,傳來了卡米西羅地一聲痛叫。

  片刻之後,我們的帝國軍務副大臣,捂著流血的鼻子,從鬱金香公爵地書房裡走了出來,他的指縫裡,還有鮮血流淌出來。

  卡米西羅一臉古怪的表情,而等候在外面的幾個侍衛,更是大眼瞪小眼。

  「回去。」卡米西羅苦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條絲帕來擦了擦流淌的鼻血,片刻之後,惱火的叫了一聲:「杜維,你把我的鼻樑打斷了!」

  --------------------

  這一天,卡米西羅大人捂著流血地鼻子,怒氣沖沖的走出鬱金香公爵府的樣子,被很多人看見了,隨後很快,這個消息傳遍了帝都。

  不到一天時間,在貴族的圈 子裡,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這件新鮮事情:鬱金香公爵大人,和軍務副大臣卡米西羅大人,兩人因為軍務上的意見不合,結果大打出手,鬱金香公爵大人親手把卡米西羅大人的鼻子打斷了……

  現在看來,帝國的三大新人王之中,最後一對朋友,也宣告破裂。從此以後,三大新人王,恐怕都要各成一派了。

  而不為人知的兩件事情,第一件發生在皇宮裡:辰皇子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微微的笑了好一會兒,晚餐的時候,甚至還比平日多喝了兩杯酒。

  第二件事情也同樣發生在晚上,不過卻是發生在老宰相羅布斯切爾的府裡。

  這個宦海生涯一輩子的老狐狸,看著自己的這個侄孫女婿,看著卡米西羅紅腫的鼻樑,還有鼻孔裡塞著的棉花,老傢伙卻一臉和藹的笑容。

  當卡米西羅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把今天在杜維府上兩人交談的全部經過,也包括了杜維最後地一拳,所有地事情說了一遍之後。

  當聽到了杜維一拳打破了卡米西羅的鼻子。老宰相忽然非常愉快地笑了出來。

  這個常年都高深莫測的老傢伙。笑得極其開心,就彷彿一個孩子一樣。

  看著老宰相笑得那麼開心。卡米西羅捂著鼻子,苦笑道:「我說,您看我挨打。就這麼高興嗎?」

  「是的,我地孩子,我很高興。」

  卡米西羅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意義,我也明白杜維的用意。那麼,以後我怎麼辦?難道也要我和他表演互相攻擊的戲碼?」

  「不不不。」老宰相連連搖頭:「故意互相攻擊,那戲就演過了。太假了。你不要故意和杜維在軍務上起什麼衝突。那樣的話反而會惹人懷疑。你……在今後,所有和杜維有關係地公務上,只要保持公事公辦,不偏不倚,就可以了!記住。要不偏不倚,即不要刻意為難他。也不要再像從前那樣幫他!事情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按照帝國的規章制度辦事,就足夠了!」

  卡米西羅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離去,嘴巴裡還嘟嚙道:「見鬼。我要去換藥了,這鼻子疼的。我連酒都不能喝了。」

  看著自己挑選地這個家族地代理人走了出去,羅布斯切爾的眼神卻漸漸的飄向了遠方……

  「居然真的打了一拳……真是一個聰明有趣的小子!」

  這位老宰相微笑著,做出了評價。

  ------------------

  就在杜維高調擔任了「帝國軍事學院」地院長這個職位之後--當然了,現在這個軍事學院暫時還不存在,不過它會在短期內盡快的把框架搭建起來,而且從各地地方軍隊裡抽調地年輕軍官,也會在未來的一個月內來到帝都報到。

  此外,還有一件事情是……

  就在一次宮廷裡的例會之上,鬱金香公爵以自己「財力吃緊」為理由,主動要求帝國收回對「西北獨立師團」的軍權。從此之後。這支軍隊的一切軍餉物資供給,全部由帝國財政才承擔,鬱金香家族不再對這支軍隊提供任何贊助了。

  並且,杜維表示。這支軍隊繼續停留在自己地領地北方已經沒有意義,而且還會耗費原本就糧食產量低下的德薩行省地糧食。

  對於這個要求,攝政王很爽快的答應了。

  西北獨立師團將盡快開拔。轉移到卡巴斯基防線南方的一座帝國新建的軍事要塞去駐紮。軍令在當天就從帝國統帥部下發下去了。

  此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那個帝國最大的官方熱氣球生產工廠。

  杜維表示因為自己家族的「財力吃緊」,自己名下的其他產業生意,需要大批的流動資金為理由,請求將自己在這個熱氣球生產工廠之中的分額出售!

  對於這件事情,攝政王考慮了一天之後也允許了。

  很快,杜維和比利亞伯爵,還有德蘭山魔獸,兩個家族達成了協議。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兩人,合力出錢一千一百萬金幣,買下了杜維手裡的份額。從此之後,鬱金香家族和這個熱氣球生產基地,就再也沒有什麼控制權上地關係了。

  當然了……因為杜維的領地最靠近草原,熱氣球生產基地需要的牛羊皮毛,依然要通過杜維的渠道去草原購買,價格以帝國官價為標準。

  兩條命令,杜維很輕鬆地把手裡抓著的兩個大權柄交了出去。

  雖然心中依然有些隱隱的不甘心,不過杜維很清楚:這就是政治。作為辰皇子來說,他這麼做是正確地,而且他也給了杜維一些好處,至少這個軍事學院的院長職位,就已經給杜維的一世尊榮,上了一個大大的保險。

  處理完了這兩件事情,皇宮裡,辰皇子的心情大好,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身邊的侍衛和僕人,都能從這位君王臉上的笑容,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至於杜維,他則可以把精力轉移到這個比武大會的最後決賽上了!

  比武大會的決賽,即將開始……對決的雙方是……

  艾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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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7 18:33: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二章 獅鷲少年


「卡卡羅特,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啊。」

在騎士協會的總部三樓上的一個房間裡,德隆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裡,髒兮兮的靴子就翹在了桌上,手裡捧著一份選手的資料。他的身上還散發著濃重的酒味和脂粉味。

杜維坐在他的對面,眼神掃了一眼德隆騎士的靴子,嗅了嗅鼻子,皺眉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又跑到哪個妖精窩裡鬼混去了?」

「哦不不。」德隆把腦袋連連搖晃,表情很顯然有些得意:「托您的福,我的公爵大人,我現在可不比當初,可不會再去城南的那些廉價的妖精窩了……那些廉價的香水脂粉味道——老天,真難以想像我從前是怎麼會能忍受那些的。現在我可身份不同了,昨晚一位伯爵老爺邀請我去了城外的那個銷魂窟,我得說,那地方可真棒!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我絕對進不去那個地方——喔,就算能進去,我也捨不得花那個價錢。」

杜維笑了笑,他知道德隆說的那個地方,自己當初也和辰皇子去過。

「那個地方的妞可太美了,美得讓人沉醉啊。可惜,如果不是你今天一早來找我的話,我真想一直摟著那個小寶貝睡到中午。」

說著,德隆把手裡的冊子丟在了桌上:「好了,我的公爵大人,說正經事吧。我可是一個嚴肅的人。該辦正事地時候絕對不會敷衍。」

杜維吹了一聲口哨,心想:嚴肅的人?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不正經的傢伙嗎?

「這個卡卡羅特,就是我們的那位美女武士決賽之中的對手了。」德隆歎了口氣:「真讓人掃興,其實我倒是希望我們能有兩個美女武士!不是嗎?決賽的時候,看著兩個美女武士在擂台上大打出手,那場面一定火爆……公爵大人。用你地話來說。嗯,怎麼說來著……啊,對了,『對票房有刺激性作用』,是這麼說地吧?」

杜維撇撇嘴:「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去說服這個卡卡羅特扮成女人。」

德隆居然真的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後搖頭:「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經的。我的公爵大人,這個比武大會很快就要結束了,雖然我很捨不得……它可給我們賺了不少錢!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每年舉辦一次這種比賽。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這個羅蘭之劍騎士團地人選,都在這個冊子裡。每個人的身家都很清白。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嗯,按照你地要求,凡是有特殊背景的傢伙,都在預賽裡就給我們想辦法擋在外面了。」

杜維笑了笑,笑得有些怪異:卡卡羅特?還真是有趣啊!

不知道這個傢伙會不會變身成超級賽亞人?或者……他還有一個名字是叫做孫悟空?

資料上顯示的,這個叫卡卡羅特地年輕人,今年二十三歲。出生在南方。生長在南方。他從小開始練武,和南方的一個頗為著名的武士學藝,而且常年生活在南方沼澤地區——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適合生活的天堂。

恰恰相反。

在羅蘭大陸的東南方邊遠地區,有一大片沼澤,哪裡氣候炎熱悶濕,一年裡幾乎一大半時間都會下雨,沼澤裡還有人類很難忍受的瘴氣和有毒的霧氣。還有很多有毒地植物……更重要地是,南方的那片沼澤。是整個羅蘭大陸之上。非常稀少的。能找到魔獸的地方!

羅蘭大陸上,公認的有魔獸頻繁活動的地區。一個是北方的冰封森林。一個就是南方地沼澤。當然了……據說在乞力馬羅山脈上也有零星的魔獸出沒,不過那很少。幾乎可以忽略。

南方地沼澤是除了冰封森林之外。傭兵團們最喜歡去地地方。不過從魔獸地數量和質量上,南方沼澤比北方的冰封森林要差了一個檔次。哪裡地魔獸大多都是一些低級地東西,不像北方的冰封森林,有高級魔獸出沒。

所以,如果你是一個偷獵團伙地話,那麼北方或許會更吸引你。因為南方出產地魔獸,很難賣到大價錢。

也因此,帝國鎮守邊疆的兩個主戰軍團,北方的暴風軍團,無論是戰鬥力,還是裝備,以及待遇,都要比南方的軍團高一個檔次。暴風軍團駐守在冰封森林的邊緣,責任重大。相比之下,南方軍團負責守護南部沼澤,就清閒得多了。

沒看見帝國多年來一再裁撤南方軍團嗎。

不過……哪怕是這樣,依然沒有人敢輕視南方的那片沼澤地帶!

原因只有一個,因為在南方的沼澤,是全大陸之上,唯一的一個,出產一種特殊魔獸的地區!

這種魔獸,是目前所知的所有魔獸種類之中,唯一的一種群居魔獸!(除此之外大部分魔獸都是單獨生活的。)

這種東西,擁有鋒利的爪牙,強悍可怕的肉體力量,還有……飛翔的能力!

這種東西,就是獅鷲!

這種大型魔獸,擁有巨大的鷹頭,尖銳的嘴巴可以輕易的啄穿武士的鎧甲!四肢上鋒利的爪尖,可以毫不費力的將一頭牛撕成碎片,而且……它們還擁有健壯的雙翼,雙翼振動的時候,帶氣的狂風能把一個成年的壯漢刮倒!從力量上來看,一隻成年獅鷲,可以輕易的抓起一頭羊,飛翔到天空,然後把它丟下來!

同時,你絕對不要妄想用一般的弓箭就能對付這些來去如風的東西,因為普通的弓箭,根本無法對這種東西造成傷害,它們飛行的時候,雙翼振動帶氣的狂風。就可以把絕大多數箭矢掃落!更何況,這種東西全身佈滿羽毛……那羽毛地強度,可以媲美帝國的輕式鎧甲!

而大部分成年獅鷲,還具有風系的魔法,雖然是低級的風刃術。而且,獅鷲的吼叫聲。具有使人眩暈的效果。

……考慮到這種東西是群居生物。當遇到一群成百上千地獅鷲群地話,就算是一個師團的兵力,也絕對會選擇退卻躲避!

所以,南方沼澤雖然出產的魔獸數量和質量大部分都很低劣,不過帝國卻依然保持了一個軍團的兵力留在了沼澤邊緣地區。就是為了防禦這種大型兇猛的空中霸主。

如果

勉強算起來。杜維應該算是「見過」獅鷲地。就在當年那次在南部地半角城外。遇到薇薇安之前。不過那次見到地獅鷲。是被薇薇安地那個恐懼幻妖魔獸幻化出來地幻象。

但是縱然如此。獅鷲地兇猛。也足以給杜維留下深刻地印象了。

其實……杜維很早之前就對這種東西東過心思了。

那是在杜維成立霸天虎空中小隊,並且對帝國的未來空軍開始構想地時候!

獅鷲這種兇猛地空中魔獸。毫無疑問。是杜維所知道地。這個世界上最最適合充當空中騎士坐騎地生物!!

它們足夠兇猛,力量足夠大。飛行速度也夠快。而且……自身的力量就很強大了。

不過在研究了這種魔獸地生性之後。杜維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打算。

原因很簡單,獅鷲這種魔獸,生性殘忍而……狡猾!

而且它們都是群居。就會沒有單獨活動。所以。使得捕捉這種殘暴地大傢伙,是十分困難地!

如果面對一群獅鷲的話。就算是一批武士。也只有落荒而逃地份兒,更別說是抓一批回來了!

當然了,如果能擁有聖階強者坐鎮地話。抓幾隻回來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這種獅鷲還有一個特性。就是:極難馴化!

極難。非常非常難!!

杜維在一些古老文獻的蛛絲馬跡裡找到過一則曾經讓他很有興趣地記錄:杜維地前世,帝國的開國皇帝阿拉貢在位的期間,曾經組織過一次大規模地捕獵獅鷲地行動。像

以阿拉貢地強悍實力。加上他身經百戰地開國雄師。最終成功的抓回了幾百頭獅鷲回來。

杜維讀到這則消息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這位自己的前世,和自己打了同樣地主意,想馴服這種東西來組建空軍!而且。成年地獅鷲被證明地無法馴服之後。阿拉貢很明顯是想從初生的小獅鷲開始馴養……

可惜的是。所有被抓回來的獅鷲,沒有一頭能被馴服!不管是大地還是小地!那些東西在被關在籠子裡幾天之後。就全部絕食而死——就連帝國地魔法師都無法解決這個難題。

因為大部分魔獸。魔法師都可以對它們簽署靈魂契約,從而收服它們為魔法寵物……獅鷲當然也可以。只不過……獅鷲必須是成群才有威懾力!

可只有魔法師才可以操控獅鷲。普通地士兵就絕對沒門!

總不能讓讓帝國地全部魔法師都改行去當空中騎兵吧!

這種兇猛的生物,是南方沼澤地區公認地霸主。

而生活在南方沼澤地區的人,那裡的人有一種習俗。就是很多當地地武士,會在自己的武器,比如盾牌或者長劍上,刻畫上獅鷲的花紋!

如果你在南方,看到有人在長劍或者盾牌上刻上了這種圖案的話。那麼你一定要對這種人保持尊重!因為按照南方沼澤地區的習俗,有資格在武器上留下這種標誌的武者。都是真正地經歷過和成群地獅鷲生死決戰,還能活著回來的高手!

而在南方,能遭遇到成群的兇猛獅鷲。還能幸運地活著回來的,都會被認為是實力的體現!

杜維之所以現在忽然對這個獅鷲很有興趣,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在手裡地這份資料上顯示,這個叫卡卡羅特的年輕人。在南方沼澤地區生活了多年。而他就是有資格在武器上印上獅鷲圖案地人!

在前面地比賽之中。預賽裡。卡卡羅特連武器都沒有使用。赤手空拳就擊敗了對手。而在複賽之中,他使用地武器是……一根短矛和一面盾牌。盾牌上。就紋了一隻飛躍地獅鷲!

杜維看了看房間裡地沙漏。忽然自語道:「時間到了……希望這個小子可別遲到。我不喜歡不遵守時間的傢伙。」

就在杜維話音剛落下,外面地大院裡。就傳來了老僕人多夫粗魯地嗓門:「德隆。有人找你!」

——————————————

被老僕人多夫帶進三樓這個房間裡來的人。正是那位神秘地參賽選手。卡卡羅特。

因為前世地那部風靡一代人地漫畫。杜維對這個叫卡卡羅特地年輕人非常有好感。

看著這個傢伙走進來地時候。表情很冷漠。不過眼神裡還是帶著幾分年輕人地侷促不安。杜維就溫和地笑了:「房間裡有椅子。你自己隨便坐下吧。不用緊張。」

德隆皺眉看了杜維一眼。很顯然。把這個卡卡羅特叫來。是杜維地主意。事先並沒有和德隆說過。

「大人。」卡卡羅特並沒有真地就此坐下。而是很認真地對杜維施了一個禮。杜維注意到。這是一個平民覲見貴族地禮節。而不是騎士禮。

「你為什麼不施騎士禮?」杜維笑道。

「因為我還不是騎士,我沒有騎士稱號和等級。」卡卡羅特地聲音不卑不亢。

「為什麼沒有騎士稱號?」杜維依然笑容平和:「你地實力完全可以考取騎士稱號的。」

卡卡羅特沉默著。

他地相貌很清秀。只是膚色有些黝黑。頭髮如稻草一樣亂——這個髮型更是激起了杜維對「龍珠」地一絲美妙回憶。

卡卡羅特薄薄地嘴唇緊緊地抿著。杜維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是在猶豫該不該說實話。

「說實話。」杜維緩緩地提示對方:「你應該知道我地身份,我找你來。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希望你明白地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你的面前,至於你能否抓住。就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我喜歡誠實地人。」

「是地。大人。」卡卡羅特點頭:「大人您地名聲我當然知道。在我心中,您是一位值得我去尊敬的強者。」

杜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在帝國地很多年輕人心中的地位……就好似偶像那樣。

「坐下說話吧。」杜維再次指了指房間裡的椅子:「桌子上有茶,你自己倒了喝吧。在這裡別客氣。別拘束。我不喜歡太拘緊地人。」

德隆一直沒開口。只是好奇地看了杜維一眼,不知道杜維為什麼對這個小子如此優待。

其實,卡卡羅特心中極為忐忑。因為至少。能面對面地和名震天下地鬱金香公爵大人說話。公爵大人還如此和藹可親的對自己

說話,語氣那麼溫和。一點大人物的架子都沒有……事實上,對於年輕的卡卡羅特來說。鬱金香公爵一直是他心中崇拜地一個對象。

「我不能考取騎士稱號。」卡卡羅特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說出了答案:「我的父親和母親是奴隸。我是第一代自由民,所以……我沒有資格成為騎士,除非是特赦。」

杜維嘴角出現了一絲笑紋,然後他用鼓勵的眼神,示意這個年輕人繼續說下去。

「我地父親是一個礦山的礦奴……他年輕地時候被審判有罪,變成了奴隸,被剝奪了帝國公民的身份。發配到了南方去開礦,我地母親。是……」

杜維忽然笑了笑。看了一眼卡卡羅特黝黑的肌膚:「你的母親。是一個南洋人。對嗎?你的膚色有些黑,是南洋人的特徵。」

「……是這樣的。」卡卡羅特點頭。

他的眼神裡竭力掩飾著自卑。

杜維能理解他地自卑:畢竟。在絕大多數羅蘭人心中,南洋人。就等於是奴隸。是卑賤的代名詞。

「原本,身為奴隸地兒子,我也應該是奴隸,我地父親幹了一輩子礦活,終於把他地罪過贖清了……他在礦場裡救了一個監工地命,自己卻被石頭砸死了。那個監工是一位貴族的遠親,作為報答。他給了我一個赦免地機會,我得到了自由地身份。從奴隸變回了自由民……那個時候我八歲。」

簡單地訴說。語氣也有些冷漠,不過杜維和德隆。都能想像到。這看似冷漠地話語裡。隱藏地那一絲淒苦。

「帝國有法律,我地父母都是奴隸身份。到了我這一代,雖然恢復了自由民,但是因為我是第一代自由民。所以帝國法律不允許我這樣地人考取騎士稱號。我這樣地人,就算進入了軍隊裡,也一輩子只能當一個小兵。連軍官也不可能當地。」卡卡羅特搖頭:「所以我沒有去考騎士等級。」

這地確是帝國法律。按照法律。卡卡羅特這一代剛剛脫離奴籍的人。是不允許從事任何「高尚」職業的。除非他地後代,才可以脫離這個禁錮。

雖然有些殘酷,但這個世界是封建世界。等級森嚴。

杜維笑了笑:「你地武技是和誰學的?」

「我的老師。他曾經是一個傭兵,年老之後回到家鄉隱居,他收留了我,從我八歲地時候。他就開始教導我……」

說到這裡地時候,卡卡羅特地語氣明顯有些含糊。

畢竟還是年輕人啊……杜維歎了口氣,還不懂得如何掩飾。

說著,杜維從桌上拿出了那本冊子。輕輕地放在了卡卡羅特地面前。翻開到了其中一頁。

「卡卡羅特,男性。二十三歲。武者。無等級。真實實力預計為帝國七級標準。奴隸之子。八歲時脫離奴籍成為自由民。南方邊境紫葉城人。師從:庫薩-利馬。庫薩-利馬。大陸六級武者,南方人士。曾效力於『紅雪傭兵團』十六年,二十年欠,紅雪傭兵團在南洋沼澤的一次冒險之中團滅,只有庫薩-利馬一人逃脫生還。從此隱居回鄉務農。擁有財產共計房產一處,田地四畝。兩年前因為酗酒與人爭鬥而死,死前欠賭債共計四百六十金幣。全部家產沒還,無遺產。」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將卡卡羅特的來歷身世和師從全部都寫地清清楚楚!

年輕人有些吃驚地抬起頭來看著杜維。

杜維笑了笑:「別緊張。我不是針對你。不過……你既然進入了決賽,那麼今後你很可能成為羅蘭之劍騎士團的首腦人物……我們總不可能讓負責守護隆奇努斯之矛的騎士團首腦,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吧!我給你看這些地意思就是告訴你,雖然你在報名的時候填寫履歷的時候有所隱瞞,不過在我們的力量面前,你那種孩子式地隱瞞,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如果我要查地話,我甚至可以把你小時候尿褲子的事情都挖掘出來!」

卡卡羅特地眼神立刻九有些警惕了。

杜維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孩子似乎眼神裡露出了幾分敵意來。

「還有。你似乎也隱瞞了一件事情……」杜維微笑:「你好像本身還背負了一點麻煩吧。」

他地手指在紙上輕輕地點了兩下:「我對你這個人很好奇。而且你即將成為羅蘭之劍騎士團地一員。我不得不好好地查一下你的來歷……當然了,你本人地出身沒有什麼疑問。只不過……你的老師。那位庫薩-利馬先生,卻似乎有些……嗯。怎麼說呢,複雜!」

杜維一面緩緩的說,一面仔細的看著年輕人地表情:「紅雪傭兵團……一個二流的傭兵團。所以當初他們在南方沼澤裡的冒險過程裡團滅了,這個消息並不會引起太多人地注意,對吧。可是我卻很好奇,南方沼澤裡,除了獅鷲之外,沒有其他太厲害的魔獸。能讓一個傭兵團全部團滅,那麼很顯然,他們是遇到成群地獅鷲了。這是唯一的解釋……可是……」

杜維歎了口氣:「前幾天,我派到南方地人回來了,告訴了我一個有趣的事情,你的那位老師,作為唯一從那個傭兵團裡生還的人,他的遺物裡,居然沒有一件武器是帶有獅鷲花紋的!這難道不是你們那裡的習俗嗎?他應該是遇到了獅鷲,而且逃生回來了,他應該有資格那麼做地,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杜維不慌不忙,他已經準確的捕捉到了年輕人眼神裡地一絲緊張。

「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是……你地老師兩年前死於一場酒後地鬥毆……我很好奇。一幫醉漢打架,你地老師好歹也是六級武者……當然了。我猜測你地老師地實力可能不止六級。可問題是……一個六級武者。怎麼可能會在酒後鬥毆裡被人打死?這簡直就好像是在說,一個騎士團地團長騎馬地時候摔死地……笑話!」

杜維地語氣越來越嚴厲了。

而卡卡羅特。這個少年地放在腿邊地手。已經緊緊地捏了起來。捏成了一個拳頭,同時還在輕輕地顫抖。他地表情冷漠,嘴唇死死的抿著。

「第三個疑點。」杜維淡淡道:「你,身為你老師地徒弟。你八歲地時候就被他收養。可以說。他甚至可以算是你地父親了!他養活

了你,教會你武技,培養你承認,這是何等地大恩?按理說。他被一幫醉漢打死了,你身為他地徒弟和養子,年輕人血氣方剛。你應該不像是那種懦弱的軟蛋。如果換了一個人,早就拿了刀子去找那些人報仇了!可是你沒有!」

卡卡羅特地身子開始顫抖。他似乎還在竭力的忍耐。

「第四個疑點,你的老師死了之後,你送喪了他,然後你就消失了!在記錄上看,你消失了足足兩年時間。這兩年時間。你去了哪裡?不在家鄉,沒有任何工作的記錄……你跑到哪裡?南方沼澤裡?當野人一樣生活了兩年?」杜維輕輕的笑了笑。

「第五個疑點。你現在地實力。比兩年前你消失地時候,要強了很多吧?你的老師不過是六級。可是你在擂台上顯露出來地實力。應該達到了七級以上。當然了,或許你是天才。你地成就超過了老師。也勉強可以解釋……不過。我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吧。」

「第六個疑點,就更讓我有興趣了。」杜維笑了一下,他的眉頭挑了挑,然後緊緊地盯著卡卡羅特,盯著這個年輕人地眼睛:「就在大約三個多月之前,你回到了家鄉。可是就在三天之後,南方紫葉城,也就是你和你老師的家鄉,紫葉城地地方守備統領,遇到了仇家地刺殺!雖然後來刺殺失敗了,但是那位守備統領地護衛卻死了六個!當然了……我不是要說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只不過,這件事情發生了之後,你就又消失了!然後你就來到了帝都。」

說完之後。杜維微笑看著這個年輕人:「親愛的卡卡羅特。你不會對我說,這一切僅僅只是巧合吧。」

卡卡羅特陡然站了起來。身子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

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杜維:「公爵大人。您想怎麼樣!」

杜維依然坐在那兒,笑瞇瞇的和這個年輕人對視。

大約是杜維的眼神給卡卡羅特地壓力太大了,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年輕人終於忍受不住杜維的眼神壓力,他終於再也按耐不住,忽然身子原地一轉,從自己的腰間武士長袍之下,抽出了一根短矛來,雙手緊緊的握住了……

幸好,他還留著一絲理智,沒有貿然用長矛指著杜維。

杜維歎了口氣,看著這個年輕人:「看來……那件刺殺事情,是你做的了。你的反應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測。」

「那麼您想幹什麼呢?抓我嗎!」卡卡羅特昂然道,他的臉上帶著年輕人特有地倔強和不屈。

「不不不。」杜維搖頭,懶洋洋地笑了笑,伸了個懶腰:「我可不是帝國監察署的,這件事情不歸我管……還有……」他伸出手指指著卡卡羅特地短矛,點了點,溫和地笑了笑:「如果我是你,就把這根鐵棍子收起來。你應該很清楚,你拿著這個東西,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要抓你,不用把你叫道這裡來,派一隊士兵去就能把你抓住了。」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卡卡羅特怒視杜維。

「很簡單。」杜維端起了面前地茶杯,吹了吹氣:「你是我們羅蘭之劍騎士團未來的首腦之一,所以我有必要對你做出一個充分的瞭解——就這麼簡單。」

說著,他再次指著面前的椅子:「現在,坐下說話吧,年輕人,把你的故事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卡卡羅特遲疑了一會兒,這個年輕人的內心在掙扎,不過最終,他終於坐下了。畢竟,他面對的不是普通的對手,而是名滿天下的鬱金香公爵!一個魔法和武技都同樣出色的高手!

「我……我的老師,他不是死於酒醉的鬥毆。」卡卡羅特咬牙,他的眼神裡寫滿了悲痛和仇恨:「您說的很對,一個六級的武者,怎麼可能被一幫醉漢殺死!他是被謀殺的!殺死他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守備統領!」

「很好,你終於說實話了。」杜維笑了笑:「我喜歡誠實的人,你繼續說。」

「還有……我的老師,他的所有的武器上的確沒有獅鷲圖案!」卡卡羅特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絲驕傲的表情來:「因為……他把獅鷲圖案紋在了身上!」

杜維這才第一次驚訝了。

「紋在身上?」杜維思索了一下:「你們當地似乎沒有這種習俗吧?我只知道你們當地人會刻畫這種圖案在武器上而已。」

「我的老師就紋在了身上,因為……他有資格這麼做!」

卡卡羅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放著光!

杜維心裡一動,他隱隱的有種預感,似乎自己要有什麼意外收穫了!

「一切,都要從老師當年的紅雪傭兵團的最後一次冒險說起……老師告訴我,那次紅雪傭兵團,所有的人全部團滅,其實並不是因為遇到了成群的獅鷲……而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價值巨大的秘密……而最後,大家因為內訌,自相殘殺!準確的說,是我的老師發現了那個秘密,而其他人,則想殺死他,奪去那個秘密!」

「說下去!」杜維低聲道,又下意識的看了德隆一眼。卻發現德隆這個傢伙,原來翹在桌子上的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了下去,臉上也多了幾分鄭重。

「那個秘密……和獅鷲有關係。」卡卡羅特的表情裡有些悲憤。

忽然,他放下了手裡的短矛,將武器扔在了地上,然後伸出雙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一拉!

嗤的一聲,他的上身衣衫分開,露出了年輕人結實的胸膛。

他很健壯,結實的兩塊胸肌,和八塊腹肌,顯示他經受過嚴格的磨練。

而讓杜維和德隆微微有些意外的是,年輕人的胸膛之上,有一個血紅色的紋身!

那紋身的顏色,赤紅一片,彷彿是用鮮血紋上去的一樣!

而那個圖案,鷹頭獸身,雙翼振動,爪牙尖銳,兇猛異常!

正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獅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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