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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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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琪]情惑只為卿[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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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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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8 00:31: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時光之河緩緩的流動,顏水柔忍受著在學校上課時學生奇異的目光,以及下課後同事噯昧的眼光,甚至是走在
校園中,每逢有人認出她時那種隱含輕蔑與不屑的眼光。

  時間對她而言更為緩慢難捱了,她仍住在洛克的寓所裡,苦苦的期盼他能捎來一些訊息……可是他甚至連一通
電話也沒有;而他出國至今已將近一個半月了。

  顏水柔日益沉溺於自憐自卑的牢籠中無法自拔,她愈來愈沉默,連在學校裡一貫保持的恬淡笑容也漸漸失去了
,她沉靜而蒼白的陷入自我鞭笞的思緒中……

  這天,她接到療養院打來的告急電話,當她趕到療養院時,聽到的即是母親已瀕臨死亡的噩耗。

  「醫生……」她不敢相信自己幾天前才來探望的母親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情況就惡化至此。她記得前幾日看到
母親時,她雖骨瘦如柴,精神倒也還好……

  「顏小姐,我記得不久前才告訴過你,你母親的心臟已經出現了問題。這些日子以來,你母親一直都沒有什麼
進展,反倒日漸虛弱消瘦,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看來,似乎已經到了心臟負荷的飽和點,顏小姐,你要有心理準備
。」雖不忍心,醫生仍是坦白的告知,而且病患似乎早己沒有求生意志,醫學再發達也治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那還有……還有多久?」顏水柔淚流滿腮,切牙再問。

  「不超過十天。」醫生同情的看著病床上己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病患,拍拍顏水柔的肩,「我還有病患要看,有
什麼情況就立刻來找我。」說完,醫生腳步沉重的離開。他的心中十分同情眼前臉色慘白的嬌小人兒,連常常面對
生老病死的他對於這種事都還是無法坦然釋懷,更何況她呢?

  顏水柔有如木雕般的站在病床前良久才慢慢的在床邊坐下,她抖顫的握起母親那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試圖將
自身的溫暖傳進那異常冰冷的手中。

  她將頭低俯,額頭靠在母親那只冰冷的手上。

  「媽,我知道您想念爸爸,想快點和他相聚在一起。我不怪您,但是您為什麼不多留些日子再陪陪水柔?水柔
好害怕、好孤單,如果您拋下水柔一個人,水柔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媽,您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些日子,等水
柔多培養一些勇氣再離開水柔……媽,我好怕……」她喃喃的訴說要求著。

  ※※※※ 

  顏水柔向學校請假好專心留在療養院照顧病危的母親,幾天下來,母親已經因為心臟病發而急救兩次,所幸仍
是搶救回來了。

  當母親第三次被送進急救室時,她惶然害伯的心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她向上天、向各路神禱,希望祂們能幫幫
她的母親……

  洛克!她需要洛克!需要他來安撫她恐懼無依的心……

  顏水柔狂亂的奔向電話亭,撥下那早已熟記在心中的電話號碼。

  「總裁辦公室,您好。」秘書甜美的問候聲傳來。

  「洛克!我要找洛克。」

  「對不起,歐尼爾先生目前人不在公司,請問您是哪位?您可以留下您的電話號碼,等總裁回來後會再給您回
電。」秘書用公事化的口吻說著。

  「不,我知道洛克出國了,你可以告欣我在那裡能找到他嗎?我有急事找他。」顏水柔緊捏話筒,祈求道。

  「對不起,總裁交代不可洩漏他的行蹤與下榻地點,這點我無法幫忙。」秘書有絲抱歉的說。

  「我……我是顏水柔,難道洛克沒有交代過嗎?」她艱澀的問。

  「嗯,顏小姐,很抱歉,總裁沒有特別交代。」

  「小姐,拜託你,我真的有急事找他,你真的不能告訴我如何聯絡他嗎?」她絕望的要求著。

  「真的很抱歉,我只能將您有來電的資訊記下,再轉告總裁。我真的不能隨便透露總裁的行蹤──」

  顏水柔心如死灰的掛斷電話,慢慢走回急救室門口。

  終歸還是得一個人承受呵……

  ※※※※ 

  第九天,一切的努力終是枉然,顏水柔的母親林心眉在急救無效下,終於因心臟衰竭而過世,依照醫生當初的
估計,她果然沒有捱過十天。

  顏水柔站立病床前,看著已被白布覆蓋的母親……

  她抖顫的小手緩緩伸出,慢慢掀開蓋住母親頭部的白布,她凝視著母親的遺容,腦中只想著,母親終也是拋下
她了……乾澀的雙眼佈滿紅絲卻流不出一滴淚來,極痛的感覺侵襲她的心靈……

  漸漸的,母親的容顏開始模糊不清,黑霧蒙上她的雙眸──

  顏水柔往後一倒,在她知覺即將完全封閉時,卻感覺有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 

  顏水柔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躺在病床上,只見江文梧坐在床還,滿臉關切的看著她。

  顏水柔一時有些迷惘,怔愣的看著他。

  江文梧憐惜的看著正無聲流淚的康水柔,況痛的悲傷閃在她那雙美眸中,那種哀痛撼動了江文梧的心,他竟也
不自覺地跟著酸楚起來。

  他忍不住將身軀挪坐在病床上,大膽的將顏水柔擁入懷中。

  「盡情的哭吧!水柔,我會陪著你的。」他低喃。

  顏水柔早已無力抵抗的依偎在他的胸膛,瞬間,江文梧的胸前已是潮濕一片,她無聲的淚流不止,似乎想藉著
奔流的淚水,洗刷掉心中的苦痛。

  江文梧沉默的聽著顏水柔壓抑的飲泣,好一會兒才出聲。

  「好一陣子沒在學校看到你,昨天才知道你請了假,幸好你有留下聯絡電話,我才查到這裡的位址趕來,可惜
還是沒幫上忙。」他歎息道。

  沉默哭泣的顏水柔良久才凝聚一些力量,她收住淚水,堅強的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胸前的一片濡濕。

  「對不起,我失態了,還毀了你的衣服。」她紅腫著眼沙啞地說。

  「沒關係,你千萬別在意,我能瞭解失去至親的感受。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她喃喃低訴,一顆眼淚又滾出紅腫的眼眶。

  江文梧歎息一聲,伸手抹去那顆淚珠,「別想太多,眼前只管先將伯母的後事辦好,其它的事以後再說。」他
安慰著。

  「我可以自己處理,不用麻煩你了。」她低聲的回拒,無法斥責他毫不避諱的行為。

  「不,我幫你。」他堅決道。

  「江──」

  「你別說了。」他打斷她,「我並不是乘機想博得你的好感,只是純粹站在同事的立場想幫忙,你不必覺得過
意不去。」

  看著他誠摯的面容,顏水柔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只好微微領首答應。

  ※※※※ 

  在江文梧的幫忙下,顏水柔在一個星期內便將母親的後事辦好,並且將父母親的骨灰合放在一個周道環境山明
水秀的靈骨塔內,希望兩人的魂魄仍能相依相隨。

  顏水柔跟著江文梧漫步走在這個風景優美的基園裡,看著這個父母親永世居住的地方,她不禁深深的歎息……

  「怎麼了?」江文梧停下腳步,轉頭望著顏水柔,她姣好的臉龐上有著深深的憂鬱。「又難過起來了?」他溫
柔的問。

  「不是。」她搖搖頭,低聲道︰「媽媽在最後的日子裡,有絲清醒的時候總會低喚著父親的名字,我在想,現
下她應該已經和爸爸相聚,快樂的在一起了……」她低歎,「也許這只是我一個人的胡思亂想罷了!」

  「如你所言,我也希望他們此刻已快樂的相聚了,如果是這樣,你也就可以不再那麼悲傷了。」

  顏水柔感動得抬眸望著江文梧真誠的表情,心中不免深深的歎息,如果自己可以接受他……

  「水柔?!」他疑惑的看著顏水柔正緊盯著自己的美眸,她的表情像是包含著深沉的遺憾。

  不能再逃避了……於是她堅定的開口︰「江……文梧,我很感激你這段日子以來對我的幫助,記得之前在學校
時我總是逃避著你,因為我雖然明白你對我的心意,卻很惶恐,只好選擇逃避。不過,現在我瞭解一味的逃避只會
更加傷害你,而我並不想再傷害任何人……我只能很坦白的告訴你,我是注定要辜負你的心意了。」

  「為什麼?」許久,他深受打擊的吐出這句話。

  「因為我的心早在七年前已經失去了。」她直視他。

  「是……是誰?」江文梧不敢置信,原來自己來遲了。

  顏水柔沉默不語。

  江文梧突然靈光一現,「難道那個人就是洛克.歐尼爾?」他記得洛克曾說過他們兩人是舊識。

  「不管這個人是誰,」她臉色微微發白,勉強開口︰「我只能明白的告訴你,這輩子我不會再接受另一個男人
了,很對不起……」

  江文梧看著她垂下的眼睫微微顫動著,心中充滿難以言喻的感受,想不到自己根本從頭到尾就不曾有過希望……

  「真的很對不起。」看著他難受的表情,顏水柔再次表達自己的歉意,她轉頭眺望著遠方,心已飛向那個毫無
音訊的人兒身上。

  洛克,你已經不要我了嗎?

  ※※※※ 

  入夜,顏水柔婉拒江文梧送她回來的提議,疲憊不堪的回到洛克位於三十八樓高的寓所。

  她神色抑鬱的踏出電梯,繞過玄關屏風,想盡快穿過大廳回到自己的臥房,到浴室去沖刷一身的灰塵疲累。

  走了幾步,她突然察覺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這大廳裡,轉頭一瞧,赫然發現洛克正站立在大廳中央,一語不發
、臉色鐵青的瞪著她。

  「你回來了。」乍見他時,她沉痛疲憊的心揚起一絲喜悅,可是他那冷冽的目光立即澆熄了喜悅火花;她疑惑
的看著他,他冷然的嗓言突兀地響起。

  「怎麼,我不該回來?還是回來得太早,阻礙了你的好事?」

  洛克今天一下機就立即飛奔回寓所,一心只想見到日思夜想的她。在查過她的課表後,他知道今天她只有上午
的兩堂課,可是他一直等到下午還是不見她的蹤影,於是他打電話到她任教的學校去,才知道她請假沒去上課。他
立即斷定,她肯定是利用自己不在台灣的時候,另外有了別的男人……他狂怒的想著,為什麼她就這麼不安於室?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發怒鐵青的俊臉。

  「都被我抓到了,你還敢裝傻?假若我沒有臨時回來,還不知道要被你瞞騙到何時?」他指責道。

  「洛克,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混沌的腦袋實在不能理解他另有所指的話。

  「怎麼,不敢承認你趁我不在台灣時向學校請假,跟別的男人廝混的事嗎?」他冷哼道。

  顏水柔目瞪口呆的直視著洛克,沒想到他竟扭曲事實到了這般田地,她頹然的垂下瘦弱的雙肩,臉色黯淡。

  「承認了?」他陰沈道。

  「我沒有承認什麼。」她遇開步伐走向自己的臥室,無力再與他纏鬥下去了,她好累……

  回到臥室將手提包放下,顏水柔轉身走進浴室並鎖上門,不理會隨後追進房的洛克。

  洛剋死瞪著開上的浴室門,聽著裡面傳來的水聲,有絲心驚於剛才她萬念俱灰的眼神,難道事情並非自己所猜
測一般……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傳來,他微愣一下,發現聲音是從顏水柔的提包內傳出的,他隨手掏出行動電話,按下通話
鍵,隨即聽到一個年輕的男性嗓言叫著顏水柔的名字,他沉默的聽了下去。

  「水柔?水柔是你嗎?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是否平安到家,所以才打這通電話,我想了想,剛才你在山上告
訴我的話──」

  洛克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切掉電話並且關機。看來他內心的猜測已經得到證實,她果真與別的男人出去廝混,
已然狂怒的他怎堪忍受她再一次的背叛,冷冽的灰眸霎時迸出殘忍的眸光……

  倏地,他飆向浴室門,大腳一抬,用力踹了幾下,門鎖處的面板不堪撞擊的力道而碎裂開來,他又狠力一踹,  
開浴室門,衝進去將正打算泡入浴缸的顏水柔拖出浴室,一把摔在床上。

  顏水柔乍受驚嚇,恐懼的抬起暈眩不已的螓首,「你……你要做什麼?」

  洛克眼露暴戾的逼近她,「你不是很愛跟男人廝混嗎?何不也跟我廝混一次,我保證你絕不會忘記這種滋味的
。」他咬牙陰狠的迸出話來,「沒道理任何人都可以上你,反而是我這個最大的金主要放棄!」

  「不……不要!」顏水柔嚇壞了,驚悸得且往後退,她從來沒看過洛克這般猙獰殘戾的表情,「你……你為什
麼要一直污蔑我?」

  他冷笑著靠近她,一把扯過她,粗暴的將她翻過身,壓跪在床上,不想再看到她那故作無辜的臉龐。

  顏水柔徒勞的掙扎著,心中有股不祥的第六感……

  「別……別這樣!」她哀聲道。

  果然,洛克解開自己的褲頭,一把將她緊合的白嫩大腿拉開,冷殘著一張臉,將已然挺立的碩大粗暴地刺入她
乾澀的甬道深處──

  「啊──」她慘烈哀號,痛得眼淚傾洩而下,而絕情殘酷的他則是一點也不留情的拚命進出她……

  「啊!不要啊……求你不要……」她全身發抖的哀聲求他。

  「不要?」他冷哼,「妓女是沒有權利說不要的。」他狠狠瞪視著她的雪背,下體毫不憐惜的、一下下的刺進
她緊窒的甬道,撕裂她細緻的內壁肌理。

  「啊──」她被他殘酷的話語擊倒,淚如泉湧,「為……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殘忍的傷害她?難道他
一點也不明白她的真心,甚至不能體會她絕不會背叛他的……

  「既然你那麼想當妓女,我就用對待妓女的模式對待你。」他狠聲道,暴戾的撞擊她痛得發抖的嬌軀……

  顏水柔傷痛欲絕的合上眼,扭曲慘白的小臉淚痕滿佈。她緊緊咬住下唇,想要忍住那一波又一波的巨痛,直到
下唇已被自已咬到鮮血百流,他仍是恣意粗暴的來回凌虐她。

  洛克殘酷的灰眸盯著她那顫抖的嬌軀,心中毫無一絲憐惜,想起自己不在台灣的這段日子是如何的強忍住思念
她的心情,結果她竟是這麼樣回報他的……他的心中更加憎恨。

  強烈的怒氣加上心頭劇烈的刺痛,使得他的下體更加用力的撞擊她,大手也殘忍的揉捏她全身的嫩膚,他心中
充滿報復的狂肆快感,持續的延長折磨她的時間……

  顏水柔只覺得全身湧起無止盡的痛楚,漸漸的她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而慘叫聲則頻頻逸出她緊咬的牙關……

  身心破碎的她只想就此死去,疼痛的感覺鞭撻她的全身上下,也激起她內心深處受盡委屈的怨怒。

  身心俱疲的她終於暈厥在他的身下……

  ※※※※ 

  一股熾熱的體液灑入她巨痛的下痛,她緩緩的醒來,立即想起他殘忍的行為。她掙扎著往前爬行,抓起床單遮
蓋自己赤裸的身軀,轉過頭發現洛克正拉上褲子的拉鏈,那刺耳的金屬聲,強烈的激起她已達臨界點的怨怒委屈,
她頭一次以憤恨的目光看著他。

  洛克不屑的晚她一眼,冷嗤道︰「何必裝出一副被污辱的貞潔聖女樣,又不是沒做過。」

  她盯視他半晌,瘖啞的開口︰「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夠耐心聽我解釋當年我會說出那些話的原因,而不是
一味的認定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種女人?」

  「你又編出什麼新的理由想蒙騙我?」他冷哼,「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聽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說話?你還是省
省吧,免得自取其辱!」

  他的話在顏水柔怨怒的心上燃起了火花,她憤然激動地道︰「既然你覺得我滿口謊言,那聽聽又有何妨?難不
成你怕聽了之後,會動搖原本報復的心?」

  洛克一室,怒火再起。「好,我今天倒要聽聽看你還能再編出什麼樣的脫罪之詞?」他冷哼道,接著在一張椅
子上落坐。

  顏水柔激將成功,於是她忍住全身的疼痛,用最簡潔快速的詞句,娓娓道出當年受父親所騙而決定迫使他與地
分手的前因後果。

  說完後,她吁了一口氣,以祈求諒解的眼光看著洛克,她並不求他仍能愛她,只求他能諒解她是有不得已的苦
衷,才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洛克臉色陰沈地聽完後,沉默了好半晌,突然起立鼓掌,臉上咧出嘲諷的笑容。「精彩,太精彩了,我真是想
不到你會有如此豐富的想像力,可以掰出這麼一個離奇的理由。」

  「你……你不相信我?」她期望的眼神頓時黯然,臉色慘白的問道。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早已經在四年前過世,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嘲諷著。

  「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她低喊道︰「難道你真是如此恨我?」

  「恨?!不,我不恨你,既沒有愛哪來的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冷嗤。

  「那你為什麼要我住在這裡?難道不是因為恨我?」

  他假裝驚訝的揚眉,「難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不會吧!我以為我之前已經把話講得很清楚了。」

  「什麼?」她再問一次,她要聽他口中吐出的話來使自己徹底的死心。

  他盯住她認真的眼,收起故意裝出的冷笑,眼中閃著殘酷的眸光。「當年你蔑視的話語將我的自尊踐踏在腳下
,如今我只是以牙還牙,你當年既然能無情的玩弄我,今日就換我玩弄你,這是你自己種下的因,後果就得由你自
己來承擔。」他狠狠將話說完,隨即又露出殘虐的笑容,令人心驚。「平白多了一個可以供我洩慾的女人又有何妨
?我坦白告訴你,假如今天你肯承認自己確實就是個拜金女,我或許還會諒解你,因為那是你的本性。可是你抵死
不認帳的態度實在令人厭惡,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休想求得我的諒解!」

  「你……」她抓緊胸前的褥單,感覺心神俱裂……

  他殘忍快意的看著她因自已的這番話而抖顫的身軀。「對了,我要你現在馬上就收抬東西,在明天之前滾出我
的住處。我已經厭倦你沒事就哭喪著臉的醜樣,記得!在明天以前把你的東西收拾乾淨,不要讓我見到有一絲一毫
你的東西留在這裡,我可不想我的甜心麗妲看了心裡不舒服。」撂下話後,洛克拂袖離去。

  房門甩上的聲音震醒了呆愣的顏水柔,她努力拖起全身疼痛的身軀,遲緩的走進浴室……

  一個小時後,顏水柔已將她當初帶來的束西全收入一個小皮箱中,疼痛到幾近麻痺的心使她機械式的收整一切
她帶來的用品,腦中只記得洛克說不要有一絲一毫屬於她的東西留下……

  擁有他的時間如此短暫啊!她環顧四周,知道這間臥室即將再住進另一位得寵的女人,而自己卻是懷著洛克憎
恨的心情離開……她真的擁有過他嗎?

  她終於明白,不論自己如何努力,此生是再也無法推翻洛克對她的嚴厲裁決了。她那飄零的心,今後該歸依何
處?而她對洛克的深深愛戀,可會隨著時光消逝而漸漸褪去?

  她苦澀的提起皮箱,默默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 

  洛克站在通往客廳的走道上,他聽到電梯門開敞又關上的聲音,心中不禁一慟。

  他努力的告訴自已,趕走她是對的,他沒做錯!一個不安於室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再背叛他,愈快擺脫她,自
己所遭受的損失愈少……

  可為什麼當他一想到從此身邊再沒有她時,心中卻又彷彿空了一個大洞呢?

  他轉身走了幾步,打開門走進已收拾乾淨的臥室,發現她真的沒有留下任何她居住過的痕跡。他衝動的打開衣
櫃,赫然看見他買給她的衣物仍一件不差的留在衣櫃裡,且衣服下還有幾個絨布盒,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他買給她搭
配禮服用的珠寶首飾,他不敢相信的瞪著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心想她不是很虛榮嗎?怎麼會不帶走這些高價的珠
寶?

  他又火速拉開衣櫃內的抽屜,入眼的是各式各色他買給她的內衣,而她原本擁有的白色內衣則已不見蹤影。

  他低咒一聲,忿忿的關上抽屜。她這是什麼意思?假裝清高不拜金?還是欲掄故縱的希望他會回心轉意?

  他冷哼一要的轉頭不再瞪視著衣櫃,卻一眼就看見床頭植上擺著一張直通寓所的識別卡……

  他臉色鐵青的瞪著那張卡,久久無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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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9-8 00:32: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提著一隻小皮箱,顏水柔回到未搬至洛克寓所前,自己租來的小套房門口。所幸她持續付著租金,否則驟然被
洛克趕出來,豈不是無處可去?

  她將鑰匙插入鎖孔,試了幾次卻還是無法打開房門,無奈的她只好下樓去找房東,不料──

  「李太太,為什麼不肯繼續把房間租給我?」顏水柔握住房東硬是塞還給她的紙鈔。

  「反正錢我是退給你了,房間也已經租給別人,你就再找別的地方租吧!」

  「我都有固定繳房租啊!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敢置信問著。

  李太太看著顏水柔無措的神情與她身邊的那隻小皮箱,終究不忍的歎了口氣。「說實在,你也在這裡住好幾年
了,照理說我是不該這麼做的。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讓你在這裡住下去,而我也不過是個小老百姓,實在得罪不起那
些人……」

  顏水柔驀地膛大眼,「有人……有人不讓我繼續……」

  「是啊!我也沒辦法,我看你還是另外找個地方住吧!對了,你不是在教書嗎?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人家
會連讓你有一個落腳的地方都不肯?」李太太同情的問。

  顏水柔呆愣的看著李太太,心中已浮現一個明確的答案,但為什麼……

  「對了,你房裡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收好了。喏!就是那個紙箱。」李太太指著牆角的一個大紙箱,「這樣吧!等
你找到地方,再回來搬走就行了,我暫時先替你保管。喔!另外你還有一封掛號信,我幫你代收了,我馬上拿給你
。」

  李太太說完後轉身入內,不一會兒又走出來,她將手中的信函遞給仍處於震驚情緒中的顏水柔,半晌,見她毫
無動作,李太太只好將信函塞入她的手中。

  「好了,我已經把事情跟你講清楚嘍,等你找好住處,再來搬你的東西吧!再見。」李太太說完立刻將門關上
,似乎是想掩住自己不忍的心。唉!顏小姐平日一副乖巧的樣子,竟然會得罪權大勢大的大財團,即使自己很同情
她,卻還是明哲保身、能不理就不理的好。

  顏水柔下意識捏緊手中的信封,呆怔的站在早已緊閉的大門前……

  許久後,她終於提起放在地上的小皮箱,轉身走出大樓,投身在一片漆黑的街道上……

  直至午夜時分,她才身心俱疲的投宿在一家小旅杜內。

  ※※※※ 

  顏水柔茫然的環顧著身處的小斗室,半新的壁紙顯得俗麗,兩張小休閒椅和茶几擺放在垂格的窗簾前,腳下是
艷紅色的廉價地毯,而斗室內最大的目標則是那張位於中央的雙人床,上面鋪著金紅花色的床罩,顯得格外刺目且
諷刺,仿若她淌血的心……

  她踱至床邊將皮箱放下,無意識的坐在床沿,腦中又盤旋著之前房東的話。

  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

  洛克!你之所以將我趕出你的寓所,難道就是想要見我流落街頭,無處可去嗎?為什麼你竟無情至斯……

  顏水柔頭痛欲裂的反覆自問著,自已是否真的那麼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剛辦完母親的喪事,再加上之前母親住在療養院的龐大醫藥費,現在的她幾乎已是山窮水盡了,如今就連可供
棲身的住處也已失去,她要如何去找另一個住處呢?以她手頭上的現金,若想要快點找到住處,是否能負擔得起還
不一定呢!她該怎麼辦呢?

  顏水柔被腦中不斷冒出的問號逼得冷汗直冒,她忍不住舉起手來用力地敲著自己的腦袋……不要急,她要一件
件地慢慢想……隨即她發現自己還緊抓著那封掛號信。

  她疑惑的將手中已揉皺的信封撫平,看清那竟是她所任教的大學所使用的公文信封,她連忙打開,信紙只有薄
薄的一張。

  她臉色慘白的從床沿站起,無法置信地看著信紙上面清楚的寫著──
  
  本校講師顏水柔因行為不檢,有違師道且嚴重毀壞學校名節,故自即日起給予解聘處分,並循校規,不得給予
推薦函。
  
  校方不給推薦函,表示地也不能再到其它學校教書了,這究竟是為什麼?她做了什麼?

  啊!她想起報章上的照片,那是與洛克參加晚宴時被人拍下並刊登的親密照片,會是那個原因嗎?

  她狂亂的回想,突然想起以前曾在雜誌報導上知道洛克從不讓人拍下他與女伴同行的照片,所以之前每當他摟
住自己並心甘情願的供人拍照時,她總是覺得有些奇怪,他何時不再反對這種行為了?

  如今謎底揭曉,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他不只是要將她當成禁臠來玩弄發洩,當他厭倦她時,他還要讓她身
敗名裂、無家可歸……難怪他會亳不留情的將她踢出門,原來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待她想通時,她的身軀顫抖不己,雙腿則再也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虛軟的跪倒在地,傷痛至極的雙眸更為空
洞的凝視著前方……良久,竟連頸部也似是支撐不住頭部重量般的往下垂,她的額頭抵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

  她咬緊牙關,抵抗週身讓來的巨痛,卻仍是抵擋不住的頻頻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那不時逸出的聲響竟有如獵物
瀕臨死亡時所發出的哀號聲……

  最後,她終究還是抵受不住碎裂成片的身心巨痛,她用力的將頭往地板上敲擊,嚎啕出聲,涕波縱橫……

  為什麼……為什麼……

  ※※※※ 

  洛克心神不寧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眉頭緊蹙,為自己持續一個星期的暴躁情緒與不祥第六感所擾。他坐立
難安的起身踱步,反覆思量……

  一個星期前,他報復的計劃宣告完成,也順利的將顏水柔趕出了他的寓所。這樣的結果,他應該很高興才是,
可是他偏不,一個星期來,他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簡直是讓他坐立難安,甚至
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難眠的夜晚使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以暴力的手段掠奪顏水柔之後,她那哀慟逾恆的淒苦眼神以及之後訴說當
年苦衷的誠摯懇求……

  那景況持續在他腦中盤旋不去,使得當初在他第一次佔有她時,發現她仍是處女之身的種種疑惑又躍上心頭。

  假若她所說的種種皆是事實,那便能解釋為何兩人在七年後重逢,她仍維持純潔的原因了,只因她並未忘情於
他,所以一直守身如玉。

  假如她所說的一切皆是謊言,那他又要如何解釋以她那拜金的心態,還能將貞潔維持至今呢?處女之身可是她
追求多金富豪時的重要籌碼啊!

  偏偏自己的高傲自尊令他不願承認有可能己經犯下的天大錯誤,因為一旦承認後,那種種對付她的手段,豈不
是罪大惡極到了頂點……

  在報復她的過程中,他早已發覺自己之所以恨她入骨,以致對她極盡凌辱之能事,實在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從沒
有一日忘記過她,也依舊深愛著她,所以他拚命的壓抑呵憐她的慾望。

  強烈的自尊心令他不能容忍自己所付出的真情摯愛被踐踏,他既已身處地獄,她豈有倖免之理?唯有報復才能
稍解他心頭的巨痛。

  而她的一味忍讓、逆來順受,幾乎已擊破他為保護自己而築起的冷漠外殼,於是他藉由出國巡視分公司的行程
來逃避日益加深的不忍與愛意,並且故意帶著另一名女人同行,更在出國期間徹底執行他的報復計劃。

  結果,時空的阻隔一點也沒有減低他思念她的情緒,那名同行的女人更是讓他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後來他草
草的打發了那個女人,壓抑著瘋狂思念她的心情,直到他終於忍受不了。

  想不到當他奔回台灣時,偏偏從她的手機中聽到別的男人對她的輕言軟語,他狂燃起嫉妒的心情,終於以暴力
掠奪了她,且不相信她任何說詞的將她趕出門,在明知她己無處可去時……

  他深深的後悔了……

  趕走她的那天晚上,他無法成眠的待在她的臥室裡直至清晨,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巨痛,他不明所以卻隱約感到
被一股不祥之兆所籠罩,直至今日,他仍是不能理解箇中原因……

  ※※※※ 

  「洛克?!」

  邱明克叫喚著背對他站立在窗前的洛克,對他近來的失神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他認識洛克這麼多年來,從來沒
有見過洛克語其它事物影響公事,直到最近這段日子,難道……他是為情所困?他失笑的搖搖頭。

  「洛克,窗外的景色真這麼好,讓你連轉個頭也不願意啊?」他戲謔道。

  洛克將脫軌的思緒拉回,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有什麼事?」他恢復一貫的冷靜從容。

  哇!變臉變得可真快啊!邱明克思忖著,手卻絲毫不遲疑的將一封信遞給他,「洛克,我從你的私人信件中發
現了一封寄給顏水柔小姐的信,我記得顏水柔應該就是住在你寓所裡的那位小姐,所以我沒有退回去,想先問過你
再說,奇怪的是這封信是從一家葬儀社寄來的。」

  洛克疑惑的看著信封上的字,亳不遲疑的拆開信封,結果裡面是一張死亡證明書及一張小字條,上面寫著因為
顏水柔在葬儀社辦理手續時忘記取回死亡證明書,為免她日後有所需要,所以將之寄上……

  洛克望著死亡證明書上的名字,他蹙眉一想,那不是顏水柔母親的名字嗎?她過世了?而且死亡日期是在他回
台灣的一個星期前,難道那陣子她向學校請假及晚歸的原因皆是因為她母親過世……

  洛克臉色發白的將桌上那一疊留言便箋拿起翻閱,他記得……

  對了,之前他曾看過出國期間的留言便箋,當時以為顏水柔只是想要追查他的行蹤,現在將日期對照一番,卻
發現她打電話來的日期是在她母親過世之前,難道當時她會打電話來是為了向他求援?

  洛克懊悔難當的癱在椅子上,看來他犯下的大錯似乎不只一件。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天她為什麼不告
訴他關於她母親逝世的事?而他竟在她遭逢喪母之痛時又加諸更多的傷害!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

  邱明克疑惑的看著臉色又青又白的洛克,關心的問︰「洛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克聞言眼帶驚惶的抬起頭,「喬伊,我犯下一個大錯了。」

  「到底是什麼事?我快被你給搞糊塗了。」

  「先別管那些,我要你先幫我找到顏水柔。」洛克急忙道。

  「顏水柔?!她不是一直住在樓上嗎?」邱明克指著天花板說。

  「沒有,我一個星期前就把她趕走了。」他頹然道。

  「趕走了!那為什麼還要找她回來?反正你從來也不在乎身旁的女人,再找一個不就結了。」邱明克不解。

  「不,她不同,我還有好多事想問她。」洛克急促的說道。接著他躁急地問︰「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找?」

  邱明克看著洛克急切的神情,恍然大悟,難道洛克最近的失神就是為了她?

  「好,我會盡力,不過我要瞭解你跟她之間究竟發生什麼事?」

  「沒問題,我會告訴你一切。」洛克邊說邊打開抽屜,他拿出一個公事夾,「這是有關她的資料,你先拿去,
其餘的我再慢慢告訴你。」他將公事夾遞給邱明克。

  「好。」邱明克接過公事夾。

  「謝謝你,喬伊。」洛克眼露一絲感激。他在心中下定決心,打算不計一切代價將顏水柔給找回來,再慢慢厘
清心中的一堆疑問。

  ※※※※ 

  君來賓館是那種現代另女想約會偷情時,會來休息兩、三個小時的中價位賓館。

  此時已近中午時分,賓綰大廳的植台旁聚集著三位做清掃工作的歐巴桑,她們正談論著一位客人的奇怪行為。

  「對呀!昨天我去打掃時也有看到,她整個人縮在牆角,本來我還以為她睡著了,後來才發現她的眼睛睜得大
大的!」歐巴桑甲說。

  「丟啦!丟啦!前天我去掃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我看伊喔八成是腦筋有問題!」歐巴桑乙用手指點點自己
的頭,國台語夾雜地說著。

  「她好像都沒出過門,一直窩在房間裡呢!」櫃檯小姐插嘴道。

  「最奇怪的是她好像都沒睡過床耶!我去掃的時候,房間裡乾淨得很,好像連浴室也沒用過。」歐巴桑甲又說
道。

  「我也是耶!」歐巴桑乙附和著。

  「喂!櫃檯的,你看會不會出問題啊?我們要不要先報警,說不定她是從什麼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歐巴桑丙突
然語出驚人地道。

  眾人眼中逐漸浮起懷疑之色,大夥兒沉默了半晌,櫃檯小姐終於開口︰「那──」

  突然,一個面容姣好,身著前衛服飾的女孩一陣旋風似的捲進大廳內,她一見到櫃檯小姐劈頭就問道︰「喂!
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住一個名叫顏水柔的小姐?」

  櫃檯小姐嚇了一跳,「小……小姐,你說誰?」

  「我是說你們賓館裡是不是有住一個客人叫顏水柔的,她長得很嬌小,皮膚很白,還留長頭髮!」女孩噼哩啪
啦說了一串,當場將櫃檯小姐給嚇呆了。

  「會不會就是那個小姐啊?」歐巴桑甲聽完女孩的話,有些懷疑的脫口道。

  「哪一個?」女孩立刻轉頭問。

  「就是那個都不出門的小姐啊!我看她長得就好像你說得一樣,對不對,阿文?」歐巴桑甲問著身旁的人。

  「嗯。」歐巴桑乙點點頭,「丟啦!她也是長頭髮的,皮膚很白。」

  「她住在哪一間?快帶我去!」女孩急忙說。

  「可是那個小姐怪怪的,不見得會開門。」

  女孩一愣,隨即問︰「那你們怎麼會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我們是在打掃時用總鑰匙開門進去才看到的,這幾天她連門都沒出過。」歐巴桑甲解釋著。

  「那你就開門給我看看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快點啦!」女孩急切的叫道。

  歐巴桑甲看了櫃檯小姐一眼,看她點了頭後才道︰「好吧!我帶你去看看。」她轉身朝走廊的另一邊走去,女
孩急忙跟在她身後。

  留在櫃檯邊的二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

  好半晌後,只見歐巴桑甲快速奔回櫃檯。「喂!櫃檯的,那個小姐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快點。」她微喘道。

  「救護車?」植台小姐驚詫問出。

  「對啦!房間裡那個小姐倒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她已經昏過去多久了!」

  「什麼!」櫃檯小姐驚叫一聲。「我馬上打電話。」她急忙拿起電話。

  二十幾分鐘後,救護車載走了陷入昏迷的顏水柔以及那名已經急得跳腳的女孩──方鈺華。

  ※※※※ 

  方鈺華坐在病床旁,看著終於退燒卻仍昏睡的顏水柔,她消瘦憔悴的容顏是幾天來不吃不喝所造成的。

  自從方鈺華得知顏水柔被校方因行為不檢的理由解聘後,不知打了多少電話到她的住處,一直到有一次有人接
起電話後,她才知道顏水柔已經不住在那裡了,正當她內心焦急不己,卻意外接到顏水柔的電話,可是她的來電卻
把方鈺華給嚇死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那麼虛弱詭異的求救聲──

  「鈺華……我可以向你求救嗎?我不想再繼續掉下去了,你可不可以拉我一把……」

  方鈺華聽著那虛弱詭異的聲音,好半晌才認出來,「顏姊!你是顏姊,你在那裡?你生病了嗎?顏姊……」

  虛弱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可不……可以來找我?我在君來賓館,我好像快沉沒了……你可不可以──」

  「君來賓館?它在那裡?你告訴我位址,我馬上過去,喂?喂!顏姊……」

  結果要不是靠著「臭石頭」的神通廣大,她只怕還找不到這問連電話都沒登記的鬼君來賓館哩!

  哎呀!糟糕,當「臭石頭」打電話給她,告訴她賓館的位址後,她一急就掛斷電話直接殺過去了,根本就忘記
他要自己等他過來再接她一起去的事……這下可慘了,她肯定要被他給罵死了……

  方鈺華愁眉苦臉的想著,須臾,她又眼睛一亮的得意起來。哼!擔心什麼?先不告訴「臭石頭」她在那裡,他
不就沒機會罵了……

  正當她兀自得意時病床上卻傳來動靜,她立刻揍上前去,「顏姊,顏姊,你醒了嗎?

  只見病床上的顏水柔掙扎了老半天才緩緩睜開眼,看到方鈺華時,還直勾勾盯著她不語。

  「顏姊?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來?」方鈺華急急問著。

  顏水柔聞言眨了幾下眼,小聲的開口︰「你是誰?」嗓言聽來十分瘖啞。

  方鈺華一愣,「顏姊,你病糊塗啦?我是鈺華呀!方鈺華,你的學生。」

  「方鈺華?」顏水柔喃喃念著,又直勾勾的盯著她良久,才恍然大悟般的輕聲說︰「那個戴著一條很美很特殊
項鏈的方鈺華嗎?」她的眼眸出現努力回想的懷疑神色。

  「對啦!那就是我啦!」方鈺華沒有察覺顏水柔怪異的神色,兀自將項鏈從衣領處掏出,「喏!是不是這條?
還記得嗎?」

  顏水柔直盯著那條項鏈,她努力的想著,卻只記得自己應該是看過這條項鏈,至於方鈺華這個人,她總覺得像
是熟悉卻又陌生……

  方鈺華看著她懷疑的神色,以為她是忘記她曾看過項鏈,於是安撫道︰「反正項鏈你也只看過一次,不記得也
沒關係啦!對了,顏姊,你為什麼會一個人住在那間賓館裡,還把自己餓個半死又生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賓館……餓……」顏水柔疑惑的喃喃自語,她想著方鈺華的問話,腦中突然浮現一些片段的記憶,頓時臉色
慘白,眼中神采盡失。
  
  方鈺華嚇了一跳,馬上察覺自己問得太直接了。她暗罵著自己,顏姊還會發生什麼事?當然就是被學校解聘的
事嘛!這還用得著問嗎?真是蠢!

  方鈺華一邊暗罵著自己,一遇擠出無害的笑容,「顏姊,別想那麼多了,你光休息,我們以後再聊。既然你已
經醒了,那我先去幫你買些吃的,光靠打點滴會營養不夠;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話才說完,她立刻起身離開


  顏水柔看著方鈺華快速離去的身影,兀自沉默著。她的腦中閃過許多可怕的畫面,她逃避的閉上眼,努力摒棄
那些刺痛人心的畫面……她安慰自己不要怕,只要不再想起那些事,就不會再受傷害了……

  對!她不要再想起了……

  ※※※※ 

  顏水柔住了三天醫院,隨後就被方鈺華帶到汐止一處山上的小木屋裡安頓下來。

  在住院期間,方鈺華得知顏水柔己無處可去,想起半年前過世的外公留了一間小木屋給她,於是她就將顏水柔
帶到這間山上的小木屋,打算暫時先讓她住在這裡,待身體恢復健康後再作打算──她之所以沒將顏水柔帶回家中
,是因為察覺顏水柔變得非常沉默憂鬱,生怕她被家打擾反而得不到休息。

  一個星期後,粗心的方鈺華只覺得顏水柔愈來愈不愛說話,其餘一切倒也正常,甚至還會下廚煮些菜餚讓兩人
享用,於是她放下心來,沒有再天天去看著她。

  之後又過了一個星期,方鈺華照著預定的計劃與同學利用假期到南部玩了幾天,回來後才又上山去看顏水柔,
然而這次她上山見到顏水柔後,發覺她的情況是大大的不對勁。

  方鈺華發現顏水柔的精神非常不集中,常常答非所問,後來經她仔細觀察才發覺顏水柔似乎神情恍惚,目光常
常像是陷入自我的世界般空洞無神。

  方鈺華害怕得紅了眼眶,她頻頻向顏水柔詢問,幾乎快哭出來了。

  「顏姊,你到底是怎麼了嘛?」方鈺華哽咽的問,卻只見顏水柔還是沒什麼回應。「你為什麼都不理我?」她
忍不住大聲叫道。

  顏水柔被方鈺華大聲的問話給嚇了一跳,她看了方鈺華一眼之後轉而盯著她脖子上的項練,接著柔聲的開口︰
「我好像看過跟這個一模一樣的項鏈耶!」她深思著,突然眼睛一亮,「對了,是鈺華,鈺華有一條跟你一模一樣
的項鏈喔!」她神秘的笑笑,「沒騙你喔!下回我找她來,你們可以比較看看。」

  方鈺華目瞪口呆的瞪著顏水柔好半晌,突然她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嗚……我怎麼這麼笨,連照顧……
照顧一個人都會被……被我照顧成這樣!嗚……」

  顏水柔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突然溫柔的將她摟抱在懷裡,嘴裡喃喃道︰「媽,你不要傷心,爸不是有
意的,他很愛你的,別傷心了,媽……」她安撫的輕拍著方鈺華的背。

  方鈺華聞言,本已快止住的淚水又再次傾洩。

  「嗚……顏姊……嗚……」方鈺華突然掙脫顏水柔的擁抱,她跳腳自語著︰「我真笨,光顧著哭。」她喃喃自
語並開始踱步,「對了!先去請醫生來幫顏姊看看。」她眼睛亮,馬上往外衝,跑了幾步後突然停下,「可是有哪
個醫生肯出外診呢?」

  她蹙眉苦思半天,無奈的一歎︰「唉!看來只有去找『臭石頭』了,反正他很有辦法,家裡又有錢,就去找他
好了!」自言自語完,她轉頭看了一眼正安靜坐在沙發上的顏水柔,不免擔心的想著,留她一人應該沒關係吧?

  方鈺華不再猶豫的直往門外衝出去。

  ※※※※ 

  兩個小時後,方鈺華又急衝進來,見到顏水柔還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跟在方鈺華身後踏進木屋的是一個提著藥箱的中年人,而在他身後是一個外形挺拔、留蓄長髮的年輕男子。

  「羅醫師,麻煩你快點幫顏姊看看。」方鈺華性急的催促著。

  「別急,方小姐。」羅醫師溫和的說道,一面走近顏水柔身邊。

  待羅醫師仔細的檢查過顏水柔後,他將兩人叫到外面後才開口︰「根據我初步判斷,顏小姐除了身體較虛弱外
並沒有什麼大毛病。不過她應該是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刺激,導致她的心理為了要逃避痛苦,而執意將發生過的
事排除在外,換句話說,她是將自我的本性藏在一個她認為安全的地方了。」

  方鈺華聞言瞪大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羅醫師笑道︰「現在的她就像是自閉症患者一樣。只不過顏小姐的情況比較不同,她應該只是暫時性的封閉自
己,如果有人可以在一旁陪伴開導她,這種情形應該不會維持太久。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出病因來再加以
疏導,配合定時服藥,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否則她可能會愈陷愈深,最後再也無法恢復正常……」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受到了什麼刺激,要怎麼找出病因?」方鈺華登時傻眼急得在原地打轉。

  突然,她一把抓住那名站在醫師身旁的長髮男子。

  「臭石頭,反正你很有辦法,那你就幫我查一查好不好?」

  「不好。」長髮男子立即回答。

  方鈺華瞪大眼,「為什麼不行?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一點日行一善的美德也沒有!」她嚷道。

  「我的同情心早就在你身上用光了。」長髮男子慢條斯理的回答。

  羅醫師忍不住輕笑出聲。「咳,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方小姐有空再到我那裡拿藥吧!」說完,他向長髮
男子打個招呼就離開了,留下正對峙的兩人。

  「你到底幫不幫?」方鈺華鼓著腮幫子,忿忿的問。

  長髮男子笑著著她,「行,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還要講條件?」方鈺華雙眼瞪如銅鈴般大。

  「不要拉倒!」長髮男子皮皮的笑著,口氣卻甚是堅決。

  方鈺華氣極的再瞪他一眼,萬分不情願的開口︰「好嘛!」

  「好,我就先幫你解決這件事再說。」

  方鈺華點點頭,突然又瞪大眼,「不行,你不先說清楚,到時候你要是淨提一些我做不到的事,那我怎麼辦?


  長髮男子雙眼含笑,「你一定做得到。」

  「真的?」她懷疑的睨他一眼。

  「我保證。」他舉起手掌做發誓狀。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到時你反悔,嘿嘿,我就痛扁你一頓!」她可得先把話給撂在前頭。

  長髮男子翻翻白眼,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妮子講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就憑她那個子……

  結果,事情進行得出乎方鈺華意料之外的順利。

  首先,長髮男子早己認出顏水柔就是前一陣子在報章上與歐尼爾集團亞洲區總裁出雙入對的那名女子。

  之後,他翻找了顏水柔隨身的行李,終於在她的提包最下層發現了一支用最新科技製成的手機。他知道這款手
機是由歐尼爾集團旗下的雷恩科技研究中心所設計出來的最新型衛星手機,它的造價昂貴,喜歡它的人只能向歐尼
爾集團訂購,布面上不作公開販售。

  顏水柔一個小小的講師竟然會隨身攜帶此款手機,可見它是洛克.歐尼爾所贈予,想必顏水柔會落得這般田地
,應該跟他脫不了開系;更何況手機紀錄顯示曾打過這支行動電話號碼的大部分為同一號碼,他相信那號碼應該是
洛克.歐尼爾的個人專線才是。

  方鈺華聽完長髮男子的分析猜測後,不禁崇拜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才又跳起來。「快點,快點,我們先
打這組電話號碼試試看!」

  「好。」長髮男子寵溺的看她一眼後才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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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發表於 2010-9-8 00:33: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洛克與邱明克努力了幾個星期後,還是沒結果,顏水柔就如同水面上的泡沫,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顏水柔之前
的房東住處仍是擺著她未取回的紙箱。洛克心中驚恐萬分,又極端懊悔於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擔心顏水柔會不會
出了什麼事?否則為何在動用各種關係後,仍是找不出她的芳蹤。

  就在洛克心急如焚得幾乎陷入瘋狂時,接到了一通陌生男子的電話,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曙光。

  當他依指示找到這個位於山上的小木屋時,在門口被一對男女給攔了下來。方鈺華簡單的描述了顏水柔向她求
援的經過以及她目前的情況後,洛克慘白著臉,眼神中淨是痛苦悔恨。

  他沉默快步的走進小木屋,看到顏水柔正靜靜的坐在一張沙發上,眼神空茫的凝視著牆上的空白處,他陰鬱的
凝望她消瘦且毫無生氣的臉龐,內心痛苦地抽搐著……

  他緩緩走近她,在她的身前蹲下,眼神流露出不再掩藏的深情眸光,專注端詳著令他思念成疾的天使容顏,而
她……甚至還是未察覺的怔愣著。

  他牽起她的一隻小手,放在唇連,喃喃喚道︰「柔柔……」

  顏以柔似有所覺的轉回目光怔怔的看著洛克,突然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拂過洛克的臉,「你長得好像我的傑喔
!」她軟嫩的聲音響起,接著又蹙起眉思索著,「不過洛克從來沒這麼溫柔的看過我耶!」她又定定的看著他半晌
,「洛克說我再也沒有資格叫他傑了。」她黯然道。

  洛克痛苦自責的合上眼,企圖擋住眼底泛起的熱潮,然後他再睜開眼,灰眸中流動著溫柔深情的銀光。

  「你當然可以叫我傑。」他溫柔瘖啞道。

  她聞言驚喜的看著他,「你也叫傑?」她仔細的看著他閃動銀光的眼,「你的眼睛也好像我的傑喔!好亮好美
。」她細聲的說著,小鹿般的眼眸眨呀眨。

  洛克再也不能忍受的將顏水柔緊緊摟進懷中,痛苦低啞的喊著︰「柔柔,我的柔柔,我就是你的傑啊!」

  顏水柔身體一僵,猛力掙扎,洛克擔心的放開她,看著她縮進沙發裡,排斥的眼神瞪著他。

  「怎麼了,柔柔?」他輕聲喚道。

  「你不能抱我,除了傑誰也不能抱我。」她堅定的說,突然又擔憂的望著他,「你不會跟我的傑說吧!他知道
了會不高興的。」

  「柔柔……」洛克難過的低喚。

  轉瞬間她的眼神又恍惚起來,她喃喃自語著︰「洛克不要我了,他好恨我,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他
還沒原諒我,我該怎麼辦?」她的眼神因突然記起什麼而轉為驚恐再迅速變為空洞,接著她就沉默不語了。

  洛克悔恨萬分的看著她又躲進自製的牢籠內。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這都是他的錯,他為什麼要這麼頑固的不肯相信她、讓她解釋呢?他加諸在她身上的
各種報復手段,終於把她逼進自我封閉的牢籠內……洛克悲痛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紅了眼眶,罔顧一切的上前抓住她,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沉痛的啜泣起來……

  顏水柔怔愣了下,兩手環把住他的頭,細聲溫柔的安撫道︰「爸!別傷心,我不會怪您,雖然您撒了謊讓我和
傑分開,可是我不怨您。您還要照顧媽呢!可惜,現在已經不能找到傑,聽說他回美國了……」她叨絮著,嗓音漸
漸降低……終至無聲。

  良久,洛克紅著眼抬起頭來才發現顏水柔已經睡著了,他輕輕的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脫下西裝外套蓋住她的身
體,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後才站起身,轉身時他發現方鈺華正站在他的後方,她紅著眼眶,手摀住嘴巴,似乎在忍
住哭聱,而長髮男子則安撫的摟著她的肩,洛克示意他們到外面談。

  三人來到屋外,洛克開門見山的說︰「我要帶柔柔回去,以後就由我接手照顧她。另外我要感謝你們對柔柔伸
出援手及照顧她,才不至於造成我終生的遺憾,我很感激你們!我不知該如何道謝,只能說以後你們如果有任何需
要儘管開口,歐尼爾集團絕不會有二話的。」

  「顏姊真的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方鈺華看著洛克微紅的眼,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溫柔似水的男人竟是害慘
顏姊的罪魁禍首。

  「是的。」洛克眼神一黯。

  「那你打算怎麼讓顏姊恢復正常?」她好奇的問。

  「既然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自然會努力讓她恢復。」洛克堅定的回答,他不惜花費任何代價。

  「噢!瞭解。」方鈺華點點頭,「那她恢復以後呢?你會不會又踢她出門?」她鍥而不捨的問。

  「多話,幹嘛問個不停?歐尼爾先生自有安排的,要你多事來問。」長髮男子嗤之以鼻道。

  方鈺華轉頭怒瞪他,「你管我,我關心顏姊也不行嗎?」

  「方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證,柔柔將是我洛克.歐尼爾這輩子唯一的摯愛,這樣的回答你可以放心了嗎?」洛
克不掩深情,誠摯的說道。

  「可以,可以!」方鈺華立即笑咪咪的回答,順便賞了長髮男子一個白眼。

  長髮男子無所謂的聳聳肩,開口道︰「喂!臭丫頭,我餓了,我們該走了。」

  方鈺華張大眼,「可是,顏姊──」

  洛克立刻打斷她,「方小姐,柔柔就交給我吧!這是我的名片,你隨時可以來看柔柔。」他掏出名片遞給方鈺
華。

  方鈺華才剛接過名片,隨即就被長髮男子給拉走。

  「喂!喂!臭石頭,你慢點行不行?趕著去投胎啊……」

  洛克目送他們離去後,轉身走進小木屋。

  ※※※※ 

  洛克將顏水柔帶回他的寓所,他將公事完全丟給邱明克以及他手下的那批「救火隊」,反正在洛克上次出國的
那段時間,已經證明了「救火隊」的卓絕能力,於是洛克安心的待在寓所中陪伴顏水柔,不再讓她一人獨處家中。

  同時,他高價買下陽明山上一處幽靜隱密的別墅,再以最快的速度將別墅重新裝修、粉刷,將屋子外牆塗成白
色,至於前庭後院則植滿各式花卉,因為他從沒有忘記顏水柔曾滿懷冀望的說著她的小小願望……

  在別墅尚未完工時,洛克天天陪伴著顏水柔,以極度的耐心哄誘她與他交談,讓她對他不再排斥;她甚至偶爾
還會因作了噩夢而打開那扇相通的門,爬上洛克的床,窩在他的臂彎裡再度沉睡。但是這些表現根本不能令洛克滿
意,因為顏水柔還是不願走出因逃避痛苦而自設的枷鎖。

  洛克的挫折感不僅日益加深,內心還非常的恐懼,因為他記得醫生所言,假如沒有盡快的讓顏水柔走出她夢幻
的安全世界,總有一天她會沉淪在那個世界中,再也爬不出來了。

  洛克將深沉的恐懼藏在心中,他知道要慢慢的引導她,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卻進展得那麼慢;而心愛的女
人在身邊,也逼得他飢渴的日夜想念她柔嫩嬌軀在他身下的感覺。啊!他多麼希望她能早日恢復正常……

  他深深痛悔著以往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行為……

  當別墅裝修完畢,洛克馬上帶著顏水柔搬進這棟位於陽明山且佔地頗廣的白色別墅內,此時正是夏末秋初的時
節……

  ※※※※ 

  洛克在書房接了一通緊急電話後,將公事處理完畢的他立即四處尋找著顏水柔。待他將別墅上下找尋一遍卻未
能找到她時,心中不禁有些埋怨,他幹嘛找了一處這麼大的地方。

  他走進明亮寬敞的廚房內,猜想顏水柔會不會又跑來跟管家王媽聊天了?雖然他有時會嫉妒她跟王媽的親近,
但是不可否認,王媽和藹得有如慈母般的關懷,倒也幫了他很大的忙,因為水柔已變得更常講話了,甚至面對他時
也比較不會恍惚不清,他衷心的期盼她甦醒的那一天……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廚房,轉身正準備到外面庭院找尋顏水柔時,王媽正好走進廚房。

  「王媽,你有看到柔柔嗎?」他急問道。

  「水柔在後院,她說要去看看那些鳳仙花呢!」王媽笑嘻嘻地說著。

  洛克聞言立即又轉身走向後門,正要走出去時卻被王媽叫住。

  「洛克少爺,你們兩個可不要又玩到忘記吃飯時間。」

  「知道了,王媽。」洛克揮揮手,快步走向後院。

  ※※※※ 

  洛克在後院找了半天,心中正要開始埋怨庭院太大時,就看到顏水柔正躺在一排攻瑰花叢旁的草地上,狀似睡
著了。

  洛克安靜的靠近她,當他在她身旁坐下時才發現她並沒有睡著,反而是在怔愣的發呆,眼神迷惘。

  他心中一慟,卻故作輕鬆的開口︰「柔柔寶貝,在想什麼?」

  顏水柔轉頭看了洛克一眼,冥想了半天才細聲的開口︰「花香味好濃喔!我記得有一次我跟洛克提過,說我好
想聞著花香味終老一生,那應該是洛克唯一一次沒有嘲笑我的時候吧!其它時候,他好像一直都在生我的氣……」
她深深的歎息著。

  洛克的俊臉頓時痛苦的扭曲著,內心無比的自責。天啊!他到底是做了什麼?他是否已經硬生生折斷天使的羽
翼了……

  他伸手將顏水柔從草地上拉起,擁進懷中,他將頭埋在她細小的肩膀上,喃喃訴說著自己的悔恨︰「天啊!對
不起,對不起,柔柔,我到底是做了什麼,竟傷你至此。我好抱歉好抱歉,原諒我吧!你快些醒來吧!我再也承受
不了了……」他以瘖啞哽咽的嗓言要求著。

  兩人相擁良久,顏水柔又在他懷中低柔的開口︰「傑,你身上的味道也好像我的傑喔!可是時間太久了,我不
知道我是不是記錯了?」

  洛克抬起頭,濕潤的灰眸看著顏水柔那小鹿般的美眸,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她小巧紅潤的唇瓣,他輕柔的吮著
,慢慢的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與她害羞的小舌嬉戲著……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已嫣紅略腫的唇瓣,卻看到她的眼眸中閃著恐懼,嬌軀也微顫著。

  「怎麼了?柔柔。」他溫柔的輕撫她的背部,心痛的想著,難道她不能忍受他的吻?天知道他已經盼了多久,
卻一直不敢付諸行動,生怕毀了她對他的信任,而現在……

  「你真的好像我的傑喔!以前傑吻我時也是這麼溫柔熱情的。」她忽然露出愛戀的神采,但轉瞬即減。「後來
,傑變成洛克後,他很恨我,再也不一樣了……」她黯然神傷道。

  「柔柔,我就是你的傑,也就是洛克。我愛你,我絕不會再傷害你,你認出我吧!別再逃避了!」洛克再也受
不了的痛苦低喊著。他的灰眸直視她,思不住想逼使她承認。

  顏水柔眼露驚惶迷惘的看著他良久──

  「不,你騙我,你是另外一個傑,你不會像洛克那樣對我的。」她突然急急開口否認著。

  洛克痛苦頹然的將頭又埋進顏水柔的肩膀,無聲的歎息。「沒事了,柔柔寶貝,沒事了,我當然不會傷害你的
,你別害怕好嗎?」他低啞的請求。

  「我不怕你的,傑。」顏水柔細聲的回答。

  自那天起,顏水柔已能接受洛克對她做出的親暱動作而不再表現驚惶失措,洛克也開始半強迫的要求顏水柔在
夜晚時分與他同床共枕……

  ※※※※ 

  秋天的腳步迅速走過,轉眼間也已是冬盡春來,格克依舊耐心的陪伴著顏水柔度過了一天又一天,等待她的蘇
醒……

  就在這淡淡清涼的三月天裡,庭園內細心栽培的杜鵑開花了,紫嫣紅,將庭園妝點得多彩多姿,此時顏水柔正
開心的繞著杜鵑花叢左瞧瞧右嗅嗅的,開心得宛如一位無憂的天使……

  洛克坐在前廊的搖椅中看若笑容滿面的顏水柔,見她開心的穿梭在花叢中,他的唇邊有著寵溺的笑容。

  「傑,你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硬是拖著我要上陽明山賞杜鵑,說是人家告訴你的,害得我一直解釋
當時已是盛夏,你卻都聽不進去……」她微喘的說著,眼神明亮,話一說完又回頭跑回花叢中,完全不知自己剛剛
說出了一番驚人話語……

  洛克全身僵硬,幾乎無法置信,她終於承認自己就是她的傑了,雖是無心,卻代表著她已在甦醒邊緣……

  洛刻苦思良久,終於想出一個方法,希望可以就此喚醒她……

  ※※※※ 

  四月上旬,洛克選了一個較為溫熱的日子,帶著顏水柔出遊。

  他帶著她來到基隆八斗子海邊,重溫他們訂情那一天的回憶……

  果然,洛克看著顏水柔時而露出迷惘的眼神,時而又閃著熟悉的眸光。

  他緊張的心劇烈跳動,卻仍小心翼翼的維持表面的泰然自若。

  直到夜晚,洛克帶她到了基隆夜市。

  一進入夜市顏水柔立刻拉著他直奔他們倆初來此地所吃的東西的攤位前坐下。

  她不自覺的行為,引發洛克另一波劇烈的心跳,心中的期望因而加深。

  他滿懷期盼的帶著她逛過夜市,擠在人潮中的兩人,當然也如同當初一般引人側目,可他們依舊是滿不在乎的


  結束了夜市之遊,洛克將顏水柔帶進車內往北海岸駛去,一開始顏水柔還興致勃勃的談論著夜市裡的種種,可
是當海岸線漸淅呈現在道路旁時,她沉默下來。

  洛克不時的偷覷她,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忐忑不安至極。

  終於他在一處與記憶中相似的觀景處停下車,並且轉頭看著她,她的目光則是直直的望著車窗外的一片黑暗。

  良久,她突然推開車門下了車,洛克急忙也跟著她下車,只見她站在欄杆前遠眺著黑暗中的海洋,他沉默安靜
的靠近她……

  突然,她有如背書般的喃喃自語︰「傑,你看,那邊有船呢!傑……」她的眼眶倏地滾下斗大的淚珠。

  洛克心痛的看著她,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熾熱深情的唇瓣吮著她的淚水,最後蓋上她微顫的紅唇……

  纏綿的熱吻終於結束,洛克愛戀深渡的溫柔眸光一瞬也不瞬的直直凝視著她因淚水沖刷而顯得更為晶亮的水眸
……

  晶亮如小鹿般的水眸,漸漸地又蒙上一層薄霧……

  「傑……」她低喚著,回憶起初戀的甜蜜、謊言的傷痛、重逢的喜悅,甚至是後來的銘心傷害,加上心碎的崩
潰……她終於走出來了!

  「寶貝,你終於肯認我了,終於肯走出來了,感謝天……」洛克看著她那充滿愛恨糾葛的眼神,狂喜得將她緊
緊摟住,彷彿是要將她揉入體內一般,力道之大,甚至已將她從地面上抱起。

  洛克抬起濕漉的灰眸凝視著眼前深愛的天使容顏,眼眸中燃燒著璀璨的愛戀銀光,卻又飽含著悔恨與歉意。「
寶貝,對不起,我真是個混蛋!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我會用盡一生、用一切的努力來求得你的原諒。我愛你,
柔柔,我好愛你……」他喃喃的祈求並示愛。

  顏水柔眼中閃著感動的淚光,記起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深情對待與照顧。

  「你不會再傷害我了?」她不確定的問︰「你真的相信我了?」

  洛克悔恨的柔撫著她嬌嫩的臉頰。「天使,我是個笨蛋!當年我只顧著自己受傷的自尊,而沒有真正去瞭解為
什麼你會突然說出那一番決裂的話語;我太自傲也太盲目了,才害你受苦了七年,也折磨了自己七年。重逢後的我
又不珍惜的再次傷害你,寶貝,我很抱歉,我真恨不得殺了我自已!你知道嗎?直到將你趕走後,我才猛然領悟到
我是多麼的深愛著你,從以前到現在,從現在到永遠,永不改變。」他抬起頭來遲疑的問︰「你……還願意相信我
嗎?」

  「相信。」她毫不遲疑的回答。「其實你也受苦了七年呀!我再也不願見到我們兩人之間有任何的不愉快了。
傑,你不要待內疚擔心,讓我們把過去的傷痛全都拋開,好不好?」她溫柔的輕撫他臉上受痛的痕跡。

  洛克感動得濕了眼眶,沒有料到可以這麼輕易就求得她的原諒,因為以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及對她造成的傷害,
他即使是死一百次都不夠。

  「柔柔,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是一位好心善良的天使,救贖了我充滿罪惡的靈魂。我愛你,天使,好愛你…
…」他深情款款的述說著。

  「傑,難道你不知道,你的愛就是以修補我所受的一切傷害!而此時,我已經變成一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低聲告白,臉頰上泛起紅暈。

  「真的嗎?天使。」他驚喜於她的寬恕與告白。

  「嗯。」她低應一聲,臉頰頓時更是嫣紅。

  洛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她臉上動人的紅暈。

  「那……這位幸福的小女人,可願意嫁給面前這位深愛她的男人?」他低啞的問著。

  顏水柔全身一顫,心臟因喜悅而劇烈的跳動著,美眸中迸出喜悅的光彩。

  「我願意,傑,我當然願意!」她撲向等待中的溫暖懷抱,深深呼吸那熟悉的男性體味,感到全身揚起幸福快
樂的悸動。

  洛克狂喜的將她抱緊,接著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謝謝你,天使,你也讓我變成一個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
。」他迅速的低頭覆蓋住她的紅唇,傾盡滿腔的熱情於唇齒之間,訴說他倆永恆不變的深情……

  他的大掌飢渴的蓋上她胸前的柔軟,手指探捏著他思念己久的乳尖,另一手則握住她微翹的雪臀,緊貼住自己
堅硬疼痛的巨大勃起……

  「我愛你,柔柔……」他在唇齒間訴說著深情,下體的硬碩擠進她的雙腿間,隔著布料磨蹭著她的幽谷……

  「傑,我也愛你……」她微微喘息的沉浸於他亳不保留的熱切深情中,內心的喜悅有如春天盛開的花朵……

  他熱烈的雙手捧住她的臀部,將她抱到車旁,背靠著車身,讓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部,他一手抱著她的臀,一
手快速的從她的裙伸入,直接探入她已濕濡的底褲內,以食指揉搓著她的花核,逗引出更多的蜜汁,他毫不遲疑的
將長指沾染滑液後迅速沒入她緊窒的花徑中抽動著……

  「啊──傑……」她如遭雷殛般的嬌喊一聲,頭往後仰,細細喘息……

  洛克亢奮得俯頭隔著衣料咬住她已挺立的乳尖,他細細咬嚙著,手下的動作加快,在她濕滑的體內抽動不停…


  「柔柔寶貝……我已經等太久了,給我好嗎?」他粗喘的要求著,巨大的勃起抵著布料疼痛吶喊……

  「嗯……」她全身燥熱難耐的扭動,口中囈語著。

  洛克欣喜的一把扯破她薄如蟬翼的底褲,快速的解開自己下體的束縛,將疼痛不堪的硬碩對準她濕熱的幽口,
慢慢的沉入……

  「我……」

  「啊……」

  兩人因這火熱的接觸交合,雙雙喟歎出聲。

  她因不能適應他的巨大而微微扭動著,刺激他低吼一聲,忍耐不住的向上一挺,完全沒入她的體內深處……

  長久的禁慾使得洛克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他雙手握住她的纖腰,微微撤出又用力挺入……

  她充滿愛意的承受洛克深情的佔有,她的雙手緊緊攬住他粗壯的頸項,口中發出愛戀的嬌吟……

  洛克熱情的一遍遍佔有那渴望已久的嬌軀,他漸漸加快速度,帶領他所深愛的天使攀上尖峰,飛向雲端……

  ※※※※ 

  夜更深了……

  洛克摟著顏水柔站在石堤欄杆前,眺望遠方的海洋,心中默默感謝上天,讓他又得回差點失去的終身愛侶……

  他心懷感激,虔誠的親吻著懷中天使……

  突然,洛克停下親吻,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絨布盒,他打開盒蓋,拿出一枚心形的粉紅鑽成,牽起顏水柔
的手將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這個戒指我已經儲存了七年。當年在陽明山上,我本來是想向你求婚的,可是……在那之後,我還是捨不得
把它扔掉;也許下意識裡,我還是衷心盼望有一天它可以戴到你的手上。今天,我的願望終於成真了!」洛克深情
的說著。

  顏水柔的眼眶迅速盈滿著淚水,飽含歉意的凝視著她所深愛的銀灰色眼眸。「對不起,傑……」原來他們決裂
的那天,他正準備向她求婚。天啊!回想起兩人所錯失的七年光陰,她的淚水不禁滾落……

  洛克伸出手指,溫柔的按住她的紅唇,阻止她說出自責的話語。

  「你沒有錯,天使,不要哭,我的心都被你哭疼了。我愛你,柔柔……」他拿開手指,俯下頭輕柔的吮掉她臉
頰上的淚水,然後溫柔地再次覆上她的紅唇……

  潮濕的海風夾著春天的氣息,溫柔吹拂過一對深情纏綿的人兒,揚起兩人親密糾纏的髮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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