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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ddie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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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墨武]紈褲才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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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8 08:04:26 |只看該作者
點石成金 第三十八節 十九層
姚君武沒有遭遇過海嘯,卻知道海嘯的恐怖,聽到葉楓若無其事的說出,額頭已經冒出了汗水,「我姐姐呢,她怎麼樣?」

    「你不用擔心。」葉楓拍了拍他的肩頭,「你姐姐她吉人天相,應該沒事的,不過她現在肯定需要幫手,根據我的經驗,那裡經過海嘯襲擊後,估計已經成了重災區,你能趕過去,就盡量過去吧,公司的其他事情,暫時先放一放。」

    「我怎麼過去?」姚君武六神無主,「現在那裡交通通訊一定會斷絕的!再說辦手續很繁雜吧?」

    「你去找一個叫十九層的人物,這裡是他的聯繫方式。」葉楓發現姚君武並沒有失去理智,遞給姚君武一張卡片,「他會安排你去馬來西亞所有的一切。」

    姚君武不知道十九層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只知道有個十八層地獄。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姚君武不是佛,卻本著入地獄的精神去見十九層,聽到海嘯發生的那一刻,姚君武腦海一片空白,強忍著驚駭沒有把消息告訴母親。

    他的姐姐在那個受苦受難的災區,生死不明,他只覺得葉楓是在安慰自己,大水無情,不會區分你是貧賤富裕,好人壞人,有的時候,在水中淹死的,好人只有更多!

    可是看到十九層的時候,他多少有些心安,覺得這人或許能幫助自己去見姐姐,十九層長的很平常,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種,可是他很鎮靜,或者說。他有著常人沒有的冷靜,姚君武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個夜總會喝著紅酒,身邊有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地衣服不比嬰兒多幾件。

    女人蛇一樣的纏著十九層。十九層卻是望著手中的酒,在嘈雜的音樂中,竟然能夠覺察到姚君武的到來,姚君武沒有來過這種場合。一進來就是感覺到燥熱混濁地空氣迎面衝過來,然後是那種對姚君武而言,聲嘶力竭的音樂,五顏六色的燈光把人照的七彩斑斕,沒有人有自己地本色。

    比燈光還要讓人感覺到眩暈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放蕩形骸,姚君武只是感覺到面紅心跳,又有些奇怪葉楓為什麼會知道這種場所,難道他經常來的?

    十九層一點都不難找,姚君武捏著葉楓給自己的卡片。在指定地時間,來到了葉楓指定的夜總會,隨便找個喘氣的問了聲,人家伸手指指大廳的一個角落,姚君武就看到了十九層,他有些欣喜。卻沒有注意到指引他那個人目光有些古怪。當他徑直向十九層走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音樂好像有點不對勁,中間停頓了一下,轉瞬恢復了正常。

    十九層叫段天愁,最少卡片上是這麼寫地。姚君武沒空琢磨這個十九層和段天愁有什麼聯繫,見到段天愁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段天愁?」

    十九層一直望著姚君武,聽到他問話,眼中竟然流露出失望之意,一揮手,「把他扔出去!」

  

    夜總會的音樂又停了一下,轉瞬更響,好像竟然充斥著殺氣,姚君武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身邊突然出來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架著他的一條胳膊,姚君武技術好,可是抓雞都抓不牢固,有些發急,「是葉楓讓我找你的!」

    姚君武一直在懷疑葉楓的身份,現在除了葉貝宮,可能沒有人知道葉楓真正地身份,認為他是騙子的不少,認為他是騙心的也很多,你知道他的越多,卻發現他的迷霧更多。

    本來以為葉楓這兩個字能起到點作用,沒有想到十九層聽到葉楓兩個字,皺了下眉頭,「葉楓?葉楓是誰?」

    姚君武差點暈了過去,暗想難道就因為自己對姐姐境況不滿地緣故,說了葉楓幾句,他竟然陷害自己?

    「扔他出去。」十九層問了一句後,好像都感覺有些多餘,有些不耐的擺擺手。

    姚君武被拖了幾步,絲毫沒有掙扎地力氣,手一鬆,手中捏出汗的卡片落了下來,翻了幾番,滾到了十九層的腳下,姚君武無心看那個卡片,只是痛恨葉楓的不仗義和落井下石,掙扎了一下,「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姚君武有心無力,不想去馬來西亞,只是想回去,和葉楓好好的打上一架,十九層目光從酒杯落在那個卡片上,突然動作有些僵硬,緩緩的放下了酒杯,彎腰揀起了那張卡片,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發青,揮了一下手,「放開他。」

    他的聲音實在不算高,嘈雜的音樂中更是細微,姚君武幾乎被兩個大漢拖到

    了門口,垃圾一樣的丟了出去,可是偏偏停了下來,姚君武落在地上,不明所以,十九層又說道:「帶他回來。」

    姚君武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夜總會好像是十九層開的,這裡他有著無上的權威,有些人不明白,總以為聲音越大,越有權威,卻不知道潑婦罵街的聲調只能讓人鄙視,真正有威嚴的人說話,別人通常都是把耳朵扯長了去聽的。

    不明所以的又來到了十九層的身前,十九層再次打量了姚君武一眼,伸手指著對面的沙發道:「請坐。」

    十九層的態度算不上親熱,甚至可以說有些倨傲,因為他甚至沒有起身,可是在姚君武看來,這已經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訕訕的坐了下來,不等開口,十九層已經問道:「喝茶還是喝酒?」

    「茶。」姚君武總覺得這裡有什麼陰謀,憋出了一個字,有些面紅耳赤,卻突然發現,就算大廳的音樂都顯得柔和了很多,可能是心情吧,姚君武只能這麼想。

    一杯茶幾乎瞬間出現在姚君武的面前,蒸騰的熱氣讓他更是覺得在做夢,一時間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十九層目光從姚君武身上回到了那張卡片上,似乎那比姚君武要好看了很多,「這是誰給你的?」

    姚君武有些奇怪,不知道那張卡片上有什麼名堂,除了十九層和段天愁六個字,剩下的就是一個地址,紙質普通,鋼筆寫的字,姚君武覺得除了字體比自己好很多外,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當然姚君武的字只能用狗爬兩個字來形容,「葉楓給我的,葉楓讓我來找你。」

    到現在為止,姚君武沒有撞到南牆上,卻還是堅持認為,葉楓絕對認識十九層,可是十九層又說了一句讓他抓狂的話來,「葉楓是誰?」

    「葉楓是誰?」姚君武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問道:「他不認識你?他不認識你,讓我過來找你?」

    十九層笑笑,知道眼前這位已經鑽了牛角尖,換了個角度,「葉楓就是寫這張卡片的人?」

    「廢話。」姚君武斥責的理直氣壯。

    十九層眼前一亮,有如夜空中的一道閃電,「他讓你找我做什麼?」

    姚君武經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波折,終於想起了自己前來的目的,「他讓你安排我去馬來西亞!」

    「去馬來西亞?」十九層皺了下眉頭,「你去哪裡幹什麼?那裡發生了海嘯,你不知道?」

    「我知道,」姚君武忍不住道:「我姐姐在那裡,我要去找她,勸她回來,你不能送我去?」

    「送你去馬來西亞?他的要求竟然這麼簡單?」十九層笑了起來,笑的很淡,多少還帶有些詫異。

    「簡單?」姚君武覺得目前這種情況去,實在是很難很難,「你不是吹牛吧?」

    「不要說送你去馬來西亞,就算送你去太空,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十九層回了一句,目有沉思,卻沒有望向姚君武,只是喃喃道:「我等了這麼久,卻沒有想到需要做的,只是這麼一件事。」

    姚君武聽到他的許諾,有些欣喜,沒有注意到十九層最後說的什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你想什麼時候出發?」十九層淡淡問道。

    「我想盡快,可是我什麼手續都沒有準備,也沒有簽證。」姚君武實話實說。

    「那就明天清晨吧。」十九層並沒有什麼為難的表情,「你什麼都不用準備,只要準備個人就行。」

    姚君武到現在還不知道十九層到底做什麼的,可是他很快就明白,十九層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第二天他坐上了去了吉隆坡的飛機,證件全套,身份全假,可是卻受到了貴賓級別的待遇,他一個人坐上了飛機,心中忐忑,三個多小時的空中之旅讓他心情如同空中之城,沒有依靠。

    下了飛機,姚君武拿著證件,本以為自己會被直接驅逐出境,卻沒有想到波瀾不驚的出了機場,迎面碰到一個衣冠楚楚的人物,也沒有打個什麼招牌,直接問了一句,「姚君武先生?」

    「是我。」姚君武回了一句,已經發現自己坐到了一輛加長版的林肯上面,車子開了一個小時,那人有些歉然的說道:「姚君武先生,因為你姐姐許舒婷小姐所處的地方,已經斷絕了交通,所以麻煩你下車,坐直升飛機過去,好嗎?」

石成金 第三十九節 貌合神離
姚君武當然見過直升飛機,上次在姐姐訂婚的場合就見過一次,那時候的他,已經覺得很不容易,其實他也想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自己訂婚的時候,也搞一下這麼浪漫的,不止是他,電子廠那面,如果有調查研究的話,估計百分之九十九會有這個想法,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過,他到了國外,竟然有機會坐直升飛機擺譜,遺憾的是,文靜並不知道。

    十九層到底是幹什麼的,葉楓怎麼會認識他,但是他好像又不認識葉楓?

    姚君武飛機上,思維混的一團麻一樣,下了飛機後,滿目的瘡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腥臭的氣息,地上更是狼藉一片,坍塌的廢墟隨處,災情看起來很嚴重,汽車已經無法通行,姚君武一連換了最少三種交通工具,包含氣墊船,這才來到了姐姐的身邊。

    許舒婷落魄的站在高地的一角,雙眼有些紅腫,咬著嘴唇,望著遠方的亮晶晶的水面,冷風一吹,神情落寞,聽到了弟弟呼喚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頭,揉了揉眼睛,吃驚的問道:「君武,怎麼是你?」

    姚君武幾乎從水中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第一句就是,「姐姐,我們回去吧。」

    「你怎麼來的?」許舒婷見到了親人,反倒鎮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姚君武一眼,「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姚君武愣了一下,恍然知道姐姐以為自己海嘯前趕來的,心中感動,卻只是道:「聽到這裡海嘯的消息,我們急的不得了,葉楓走不開。安排了人送我過來,他,他也很擔心你的。」

    姚君武明明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後果難以預料,可是看到一向倔強姐姐。此刻難言的失落,忍不住落水人抓稻草一樣把葉楓扯了出來。

    「他,他,他還好吧?」許舒婷猶豫了半天。這才問道,感覺鼻樑中有種酸意,扭過頭去。

    「他有什麼不好地,能吃能睡,」姚君武竭力用大笑來沖淡空氣中的抑鬱和傷感。又覺得這好像說葉楓沒心沒肺一樣,補充了一句,「不過海嘯的消息,還是他通知我的,不然我一門的搞開發。還不知道。」

    「哦。」許舒婷應了一聲,半晌才道:「這裡地廠房毀了,重建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辛辛苦苦兩個月的準備,一夜間毀於一旦,許舒婷只覺得心裡針扎的痛,卻是竭力裝作無事的樣子。

    「先回去。」姚君武毫不猶豫地說。「姐姐,海嘯過後,瘟疫,傳染什麼的都瀰漫的很快,重建並不要緊。也是不切合實際的,我千里迢迢。辛辛苦苦的趕過來,你可不能再說不行。」

    許舒婷只是望著遠方,緩緩道:「現在,我有不回去地理由嗎?」

    ×××

    堂皇富麗的大廳裡,燈火通明!光線從窗口照了出去,更加映襯出天空如墨,光明和黑暗總是和戀人一樣,糾纏不清,只不過有的時候,戀人之間的糾纏固然有纏綿婉轉甜,卻也能讓人有銘心刻骨的痛。

    如果有外人來到這裡,可能會吃驚地下巴砸到了腳面,這裡隨便的一個青花瓷瓶,一張檀木椅子都是平常人幾年工資無法買到,或許,就是有錢都買不到!

    奢華的大廳前站著一個人,望著窗外的夜空,若有所思,不時的輕輕的咳嗽一下,好像感染了風寒,只是他地一雙眸子卻是明亮非常,本來一雙修長的手掌微微握緊,和他本身的瀟逸有種淡淡的不合,或是憂鬱,或是不安。

    大廳雖然金碧輝煌,卻多少顯得有些空曠,大廳中央的位置,只放了四張椅子,除此之外,竟然沒有其他地擺設……

    「貝宮,累了就要休息,感冒了更要注意。」一個人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腳步聲也是不慢,轉瞬已經到了大廳。

    葉貝宮回轉身地時候,緊縮的眉頭已經舒展不見,臉上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是想休息,只是實在是身不由己。」

    來到大廳的那人臉型瘦削,額頭高兀,頗有智慧的模樣,只不過一張臉有如倒立的三角,破壞了臉部的風水,他在頜下加了一蓬絡腮鬍,多半是想要修補先天的缺陷,還顯得文武雙全一些,不過猛然望去,只覺得一個猴子帶了個王冠,不倫不類。

    「身不由己?」那人年紀看起來比葉貝宮要大了很多,仔細望過去,臉上的皺紋密得過眉毛,眉毛一皺,卻把臉拉的平整一些,「好一句身不由己,只不過,」他微微頓了一下,目光閃爍藏著什麼,「只不過總是這樣,可辛苦貝宮你了。」

    「辛苦?」葉貝宮緩緩搖頭,若

    有深意道:「大哥,當初我們四個,不是兄弟,勝似兄弟,跟著沈爺,同心協力闖下了不小的名堂,其中的艱辛困苦還是記憶猶新,如今沈爺雖然已經洗手,我們卻要更要努力才對。」

    提及沈爺的時候,葉貝宮本來淡然的臉上現出了尊敬,訂婚那場戲,他操縱起來游刃有餘,似乎有著無上的權威,現在看起來,卻對那個沈爺有著敬畏,如何看來,那個沈爺似乎更不簡單!

    那人聽到沈爺這個名字,突然咳嗽了一聲,伸手掩口,微微彎腰,半晌才直起身來,卻已經滿臉的通紅,「貝宮,看來你還年輕,我卻已經老了。」

    他本來活力十足,一聲歎息過後,好像把全部的活力都吐了出來,緩緩的走到一張椅子的前面,坐了下來,凝望著桌面的花紋,有些出神。

    葉貝宮說的不急不緩,卻一直留意他的臉色,「大哥這次找我們幾個過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當的。」那個大哥連連搖頭,臉上卻閃過不忿之色,「沈爺看好的是貝宮你,我能跟你混混飯吃,就已經很不錯的。」

    葉貝宮輕皺了下眉頭,才要說些什麼,突然向大廳外望去,「老三,你來了?」

    「你們又有什麼名堂?」進來的人打了個哈欠,臉色有些發青,身材不胖不瘦,可以說是標準,「我在夏威夷好好的曬太陽,偏偏趕過來受罪,你們也知道,吃喝玩樂我還行,要是生意的事情,就免談的。」

    「生意免談?」葉貝宮望著老三,淡淡道:「我聽說你在最近澳門,拉斯維加斯,還有太陽城三處都是賺了不少,好像就連大西洋城都有你的股份?老三,恭喜你了。」

    老三臉色不變,笑了笑,「我這都是小打小鬧,哪裡比得上二哥做生意的手段,二哥你穩紮穩打的發展,全世界就算南極北極恐怕都有你的產業,老三我這輩子拍驢拍馬拍駱駝的都趕不上。」

    「你喜歡做生意也是好的,」葉貝宮望向窗外,「只不過我聽澳門那方面說,最近葡京賭場的樸老大突然暴死在家中,那天他好像見過你?」

    「那又如何?」老三滿不在乎,「二哥,你難道就因為我見他一面,就懷疑是我殺了他?」

    葉貝宮望了他半晌,突然笑了笑,「如果不是,當然最好,只不過這世上,向來紙裡包不住火的,樸老大在澳門很有影響,我只怕暗算他的人,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老三坐了下來,還是那種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的表情,「二哥,冤有頭債有主的,如果是我做的,儘管來找我,可是不是我做的,別人想要賴在我身上,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葉貝宮還是如常的笑容,「原來如此,怎麼老四還沒有來?」

    「最近他去了金三角,」老大望著葉貝宮,緩緩說道:「聽說和雷將軍交往過密,老二,你要勸勸他,他最聽你的,沈爺什麼都做,可就是不讓大伙染白,我真的怕……

    老大突然覺得大廳有些靜,霍然轉頭,發現大廳門口站著一人,斜依著門柱,嘴裡叼著一根牙籤,神色有些懶洋洋的,可是別人一看到他的樣子,沒有誰會懷疑他有撕裂一個豹子的能力,老大表情有些尷尬,「老四,來了?怎麼每次都是不聲不響的,招呼都不打一個?」

    老四皮膚黝黑,年紀在這裡算是年輕有為的,正當壯年,一步步走過來的時候,一點聲息都沒有,就算是獵豹也不過如此,走到三人面前的時候,卻是『砰』的一屁股坐了下來,咧嘴笑了起來,「大家都是兄弟,不用那麼見外吧?」

    他一笑之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有些古怪的氛圍輕鬆了些,「二哥,你把我招回來什麼事?我們四兄弟真的很難這麼齊整的時候。」

    葉貝宮望了老大一眼,「是大哥的主意,他說有些事情要說。」

    老三瞇縫著眼睛,不耐煩的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和你們三個在一起,雖然能湊桌麻將,卻是無趣到了極點,大哥,夏威夷那面還有光屁股妞等我,總比你這老臉好看很多吧?」

    他說的並不尊重,甚至有些嘲諷,老大卻是笑笑,毫不介意,「今天來到這裡,才發現我真的老了,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我只是想說,我總不能佔著個位置,無所事事,生意方面的事情,我考慮讓我兒子打理一下,貝宮,你的意見呢?」

    老大說的很平常,只不過其他三人聽了,臉色都有些改變。

點石成金 第四十節 暗戰
子承父業實在是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並列的三大順其自然的事情,可是聽到老大要把生意交給兒子打理,四個兄弟中其餘的三人,神色都是有些異樣。

    「我年紀大了,也有些累了,」老大歎息了一口氣,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安慰,臉上的不解好像淹死的浮屍一樣冒了出來,「老三,你不同意我把生意交給劍冰嗎?」

    「我算哪棵蔥,可以說不同意?」老三還是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劍冰是你兒子,你把你的產業交給你兒子打理,好像還輪不到我反對的。」

    老大笑了笑,「老四,你呢,你反對嗎?」

    「老大,你這個問題問的本身就有毛病,」老四斜睨了葉貝宮一眼,「沒有人會反對你把自己的產業交給兒子打理。」

    自己的產業五個字,老四微微加重了語氣,好像其中有什麼玄機,老大臉色有些異樣,眼神中好像有些憤恨,緩緩望向葉貝宮,「老二,現在我只想聽聽你的意見。」

    葉貝宮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扣動桌面,聽到這話,抬起頭來,「我覺得老四說的很對。」

    大廳的氣氛有些沉抑,葉貝宮回了一句後,卻又低下頭來,只是眼中隱約有了一絲不安,老大突然大笑起來,「貝宮,你都這麼說,看來我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只不過你也知道,沈爺已經有段時間不和我們見面,對於後一輩的發展,也不甚瞭然,但我想。他還是很關心我們,還有我們的子女。」

    葉貝宮也是笑,「老大說的不錯。」

    「劍冰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沈爺,」老大終於忍不住道:「他挺想念的,不知道貝宮你什麼時候。能讓他和沈爺談談,我記得沈爺說過,他很喜歡和年輕人說話,說那樣。他也會感覺年輕很多。」

    二人談地是親情,本來應該是脈脈的,只不過眼下好像是在爭奪遺產之間的那種親情,葉貝宮認真想了一下,「沈爺最近只是想要靜養。這個,你們也是知道的。」

    「劍冰是年輕,」老大歎息一聲,看到旁邊的兩個兄弟看戲一樣,心中有些惱怒。「他地能力肯定遠遠不如我們四兄弟,可是總要給他個磨練的機會,貝宮,你說是不是?」

    「誰說不是?」葉貝宮望見老大的目光,心中一動,「老大。我想沈爺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你名下地產業,怎麼讓劍冰處理,他都不會反對的。」

    他只是扣住老大名下的產業,老大聽了有些不悅。終於不再繞圈子,「沈爺當初把產業分給我們一部分。雖然比較平均,可是沈爺大部分的產業還是貝宮你來打理,對於這點,我們四兄弟沒有異議,沈爺是商業奇才,貝宮你也一樣,可是如今,我們好像年紀都大了,也應該考慮把事業交給下一代去處理。」

    「二哥就算交權,也會交給葉楓的,」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把小刀,精心地修剪著指甲,態度雲裡藏著,「老大,劍冰是不錯,可是都說龍生龍,鳳生鳳,二哥是商業之龍,他的兒子只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

    「葉楓是不錯,」老大提及葉楓,臉上多少有了一絲沮喪,「這個我是承認,可是三年了,老二,劍冰算是十年磨一劍,發憤圖強,如今早非吳下阿蒙,而葉楓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定性。」葉貝宮眼中有了古怪,「他也很少和我聯繫,只不過在我看來,等到他倦的那一天,終究能收了性子,好好的做事。」

    「已經過去三年了,老二,你覺得這套說辭還行得通嗎?我們已經又等了三年,人影都不見一個,你還準備讓我們等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老大臉上湧出了氣憤,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退讓,他們四個兄弟當初分了沈爺地部分產業,已經都是叱詫風雲的,沈爺如今留下的產業,用金山都是難以形容,這讓他不能不去爭,「我承認,葉楓是個奇才,就算我們這幫老傢伙,老三,老四,都是交口稱讚的。」

    老三手中的小刀看起來鋒銳非常,望了一眼老四,「我對這兩個侄子都很看好,不過,好像老四更喜歡葉楓一些。」

    「不錯,」老四對於這點倒是直言不諱,「如果說我們四兄弟的下一代,能夠有接管沈爺產業地,我想最佳人選當然就是葉楓,我這不是偏袒,而是說的實情,當初雲梅兩家的糾紛,我們都是束手無策,葉楓單槍匹馬,解決的乾淨利落,只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他的能力,相比之下,劍冰還是略顯稚嫩了一些,我知道二哥地為人,如果劍冰有能力,葉楓不行的話,也不會一直等下去,他做地一切,還不是為了沈爺和我們四兄弟的利益?」

    能力這東西,還不是培養出來的,」老大忍不住的氣憤,「你就算是個天才,可是沒有環境,一樣的無法發揮,我……

    「這樣吧,」葉貝宮終於發話,「再過半年,就是沈爺九十大壽,他雖然不讓我們張揚,可是人這一輩子,有幾個能活到九十?我想為他小小的慶祝一下,那天,老大帶著劍冰來,也可以和沈爺聊聊天。」

    「半年後?」老大目光閃動,隱約有了點喜意。

    「大家等了三年,不在乎再多等半年的。」葉貝宮站了起來,示意結束了這場對話,他雖然在這四人中排行第二,可是眼下看來,他的份量實在的舉足輕重。

    「談了這麼久,和我有關的屁事沒有,」老三伸了個懶腰,手掌一動,那把小刀已經不知道藏在了哪裡。「還是夏威夷的太陽舒服,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一步。」

    「葉楓半年後會出現嗎?」老大突然問道,老三也止住了腳步。

    「這個,」葉貝宮沉吟了一下。「我並不清楚,不知道老大是希望他出現呢,還是?」

    「我怎麼會不希望他出現,」老大居然不悅的樣子。「貝宮,說句實話,人老了,肯定有私心地,我當然是希望劍冰能夠有出息。這個我不否認,可是沒有高山,也顯不出平地,我更希望的是,有公平的競爭。劍冰就算輸,也要輸的心服口服。」

    他把公平兩個字說的很重,顯然是有些嘲諷不滿地意思,葉貝宮無動於衷的笑,「老大,你可以不相信我。難道會不相信沈爺的公平?」

    「當然不是,」老大只能搖頭,「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過葉楓賢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逍遙快活?」

    「我也不清楚,」葉貝宮搖頭。「可能在瑞士,新加坡。或者去非洲也說不定的,能夠琢磨到他心思地,只有他自己。」

    「原來是這樣,」老大應了一聲,「人老了,就是不中用的,就算去旅遊,也沒有當年的興趣,葉楓倒是好興致,好了,不早了,大家都歇息吧。」

    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嘴角一絲冷笑,看到老三望著自己,飛快的收斂笑容,「老三,我們也好久不見地,今天不要去陪你的光屁股妞,不如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好不好?」

    「當然可以,」老三笑了起來,「只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大有些愕然。

    「我們聊的話題,只能是光屁股妞,」老三大笑了起來,「你可千萬不要和我談生意上的事情,我可半點興趣都沒有的。」

    四人聽了都是笑,空氣中地尷尬好像一掃而空,老大老三走出了大廳,老四也站了起來,「二哥,如果沒事的話,我也要走了。」

    葉貝宮望著老四,只是說了聲,「你一切小心。」

    老四點點頭,「二哥,你也保重。」

    二人交談了一句後,好像已經無話可說,只是彼此的目光都是流露著真誠和關切,老四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已經無聲無息的出了大廳,葉貝宮卻是歎息一口氣,又坐了下來。

    良久,葉貝宮突然說道:「纖纖,你怎麼還不休息?」

    「我睡不著。」一身白衣的纖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到了大廳,望著葉貝宮的背影,眼中只有崇敬,「伯父,你也不是沒有休息?你還在為今天地事情發愁?」

    葉貝宮緩緩點頭,「纖纖,你怎麼看?」

    「花伯父顯然是想趁葉楓不在的時候,讓花劍冰取而代之,」纖纖沉聲道:「伯父,你已經拖了三年,只是希望葉楓能夠恢復記憶,只不過現在看來,如今形勢已經迫在眉睫,只是葉楓……

    「楓兒選擇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想再勉強,他現在不是活的很快樂?這就已經足夠!」葉貝宮搖頭,「其實就算把這產業交給花劍冰,對我而言,也是無所謂的,我憂心地不是這個,現在錢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只不過老大人老了,也糊塗了,劍冰我觀察了很久,難堪大用,我只怕大權轉移到劍冰手上地時候,也是我們四人反目的日子,那樣的話,沈爺的一番心血,可就要毀於一旦。」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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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石成金 四十一節 神秘玫瑰
瀋陽來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葉楓正在收拾自己桌面的東西。

    「葉總,你幹什麼?」瀋陽有些愕然,又有些惶恐,竟然頭一回沒有想到他是準備攜款潛逃,只是有種朋友要遠遊,不捨又有些擔心的感覺。

    葉楓最近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是準備後事的那種從容,瀋陽看著公司一步步的走上正軌,高速運作,有如看著自己孩子成才的那種喜悅,可這離不開老師的諄諄教誨,如今老師要打包走人,瀋陽真的有些急了。

    「我去那邊坐。」葉楓指了指自己原先的位置,「沈總,麻煩你幫我搬一下機器。」

    「好好的,為什麼要搬?」瀋陽有些不解,卻已經放下了心事。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位置,」葉楓一如往常,「還有,搬完機器,開個會吧。」

    眾人都是有些忐忑的坐在辦公室,哈里波董也一樣,葉楓笑了笑,「今天其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宣佈,公司最近的發展勢頭很不錯,這當然得益所有人的齊心協力,就算董秘書,也把本職工作做的很好,窗明几淨的辦公環境讓人賞心悅目,希望能繼續保持下去。」

    「葉總,你說點有用的吧。」薰倩倩雖然被表揚,卻是有些鬧心,最近來到公司,除了掃地,就是掃地,好像這一輩子掃地工作都要在這段時間完成的,可惜她這崗位,吃了塵土,又沒有貪官收刮地皮一樣的暢快,回去對老爸還只能說,葉總很照顧我。給我安排的工作很簡單。

    「有用的基本和你沒有關係的,」葉楓一句話估計又讓董倩倩今夜無眠,「今天主要有兩件事情,第一,上次你們幾個投資地錢。我準備連本帶利的一塊和你們算算。」

    王軍臣和張小娟都有些興奮,瀋陽卻是心中一沉,「葉總,不著急的。」

    「最近多少有點盈利。收益還不錯,你們的本金十倍的返還吧,」葉楓隨口一句,差點把幾人震個跟頭。

    「十倍?」眾人異口同聲地問,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

    「嗯。」葉楓點點頭。「你們現在可以隨時來領取,不過領取前,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眾人心中一沉,覺得這小子不地道。

    「保證在公司好好工作。」葉楓笑。

    「那是自然。」眾人長舒口氣,瀋陽暫時把自己的預測放了放。心中那個激動,十倍,自己如果按照葉楓的說法,八十萬地本金,那不是轉眼八百萬到手,就算東扣西扣的。那是一筆橫財,媽媽個姥姥,姥姥個爺,這個葉總就是賺錢機器呀,他手頭的六百多萬。那不是要變成六千萬?不行,這輩子葉總走到哪裡。自己要跟到哪裡。

    看到眾人多少帶有興奮的表情,葉楓宣佈了第二個消息,「許總回來了。」

    眾人驚喜之下,忘乎所以,差點問了一句,哪個許總,只不過話到嘴邊醒悟了過來,「那恭喜葉總了。」

    都想著什麼小別勝新婚,這個葉總這段時間,估計是盼星星盼月亮的,薰倩倩倒是百無禁忌,「葉總,許總就是你地未婚妻?」

    葉楓覺得這個問題相當的複雜,以董倩倩的智商,很難向她解釋明白,「好了,沒有別的事情了,許總回來後,大家更要努力的做事,關於馬來西亞地事情,大家能不提,就不要提的。」

    眾人多少都知道馬來西亞海嘯的事情,不想捐款,只是點頭。

    「葉總,許總回來了,那我怎麼辦?」董倩倩的一句話有點曖昧,好像正房回來後,二奶的惶恐,葉楓卻是認真的想了半天,「你這個名人,還沒有人找你簽約嗎?」

    「葉總真能開玩笑,什麼名人,不過是個人名罷了,不過找簽約地還是有,荊文軍呀,葉總難道忘記了?」董倩倩現在有點飢不擇食,慌不擇路,「可惜讓你給回絕了。」

    葉楓望了她半晌,「我不拒絕他,估計你現在人名都不是了。」

    「那是,那是,」董倩倩倒是有自知之明,一臉諂媚的笑容,「葉總,許總什麼時候來呢,這裡就我沒有看到過她,聽說是個美女?」

    葉楓眼睛已經望向了窗外,「已經來了。」

    眾人都是霍然轉頭,發現許舒婷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出了會議室,眾人多少都有些陌生的感覺,葉楓卻已經率先走上前,笑著說道:「許總,你離開地時候,我一共做了兩件事。」

    許舒婷眼波水一樣的平靜,只不過其中是否暗藏波濤,沒有人知道,「哪兩件事情?」

    「一件就是炒了吳虹地魷魚,另外一件就是招了董秘書

    葉楓,「你說這買賣也算划算,無論怎麼看,這個董秘書都比那個吳虹順眼的多。」

    薰倩倩小媳婦一樣的遮遮掩掩,偷看著許舒婷,她發現這個許舒婷神色雖然有些倦怠,可是別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這可能就是她目前無法達到的女人的成熟,她當然並不知道,許舒婷看到她的時候,只是羨慕她的青春。

    人都是如此,很多時候都是望著別人的優點,想著自己的不足,葉楓很多時候,卻是看著別人的優點,想著自己的優點,倒也自得其樂。

    「哦,」許舒婷看了一眼董倩倩,緩緩點頭,「你是公司的總經理,當然有招人和裁人的權利,董倩倩是吧?歡迎你來到開拓者。」

    她站了起來,伸出手來,禮貌的和董倩倩握下手,董倩倩在別人面前總是調皮搗蛋,見到了許舒婷。一時不太適應,只是笑。

    「葉總,你好像忘記了陳總。」瀋陽忍不住的提醒,覺得葉楓心中只有女人,陳方也讓他很奇怪。因為他在編不在崗,平日的時候,很少見到這個人,這幾天更是人影都不見。

    「那我倒忽略了。對了,還有個陳方陳副總,只不過他現在出差了。」葉楓說的輕描淡寫,許舒婷只是點點頭,對於這個人。並沒有什麼關心。

    「許總,你才回來,要不要休息一下?」瀋陽望著許舒婷的憔悴,看了葉楓一眼,覺得人家都是小別勝新婚地。這兩位怎麼搞的生疏起來。

    「不用。」許舒婷搖搖頭,「我才回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沈總,你到會議室。給我匯報一下。」

    「我?」瀋陽有種越俎代庖的不適,指著自己的鼻子。

    「嗯。」許舒婷用鼻子應了一聲,轉身向會議室走去,葉楓卻是回到自己靠窗的位置走過去,坐了下來。望向窗外。

    二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除了開始地談話,眼神都沒有交流一個,薰倩倩看的納悶,心想難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竟然是真的?或者距離產生美就是假地,她已經知道二人訂婚沒有多久,可是這兩人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癢好像提前的來臨。

    「許總,最近公司的發展良好,」瀋陽二進宮一樣來到了會議室,所有的記憶驀然都湧了上來,後背有些發熱,低著頭看著桌面,只是怕看到許舒婷眼中地失落,「馬,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的。」

    本來想問馬來西亞那面怎麼樣,好在念頭轉的快,卻差點咬到舌頭。

    「馬來西亞那面一塌糊塗,」許舒婷有些苦笑,「海嘯過後,什麼都沒有剩下,這下真的賠本,卻連吆喝都沒有賺到。」

    「這是天災,沒有人能夠料到地,」瀋陽安慰了一句,本來想說,你那面陪了,葉總兩個月卻是幾千萬到手,你們是拆了東牆補西牆,西方不亮東方亮的,只是看到剛才二人好像有了隔閡,想要當一下和事佬,「許總不在的日子,葉總真的很努力,公司現在已經發展到一個新的台階,我想許總也不用把馬來西亞的事情,太放在心上,有失有得是很正常地事情。」

    瀋陽止住了話,會議室中難言的沉寂,瀋陽憋的心中發慌,抬頭看了眼許舒婷,發現她好像望著自己,目光又像是越過了自己,望到了對面的牆,好像牆上有什麼東西,瀋陽心中有些發慌,後脊樑有些發涼,以為自己身後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許總?許總!」

    許舒婷回過神來,「什麼事?」

    「沒事。」瀋陽只能道。

    「哦,葉楓是個好人,好男人,」許舒婷突然道:「沈總,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發生,那一定是我地錯。你和他一起這麼久,希望能站在葉楓的身邊。」

    「許總,你說什麼?」瀋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許舒婷已經站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瀋陽一頭霧水地走了出來,感慨和葉總一起久的人,也染上他說話不靠譜的毛病,一天在不正常的正常中渡過,就算董倩倩都是安靜了很多,還沒有下班的時候,許舒婷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許舒婷應了兩聲,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有內幕。

    眾人都是有些奇怪,因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許舒婷這樣,她的電話除了客戶,還是客戶,可是和客戶說話用不著這麼神秘吧?

    許舒婷放下電話的時候,擺弄著手中的文件,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不一會的功夫,門外突然響起了幾下敲門聲,一個女孩子捧著一束鮮紅如血的玫瑰,輕聲問道:「請問許舒婷許小姐是在這裡嗎?」

「沈總,紅色的玫瑰代表什麼意思呢?」

    薰倩倩壓低了聲音,望著女孩子手中的玫瑰,一臉的艷羨,她長的雖然不錯,可是因為性格的原因,別人送給她的通常逃走的背影,不要說玟瑰,就是煤炭都沒得送的。

    「那個,你不是上過大學嘛,怎麼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瀋陽看了葉楓一眼,有些奇怪,玫瑰紅的讓人心跳激動,許總已經接過了玫瑰,伸手拿出裡面的卡片,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好像都被玫瑰映的也有些發紅,疲憊中添了些許的嬌羞。

    薰倩倩一幅很羞愧的樣子,「我哪有沈總三年名企見多識廣,再說,哪個大學什麼專業會教這些知識?你告訴我一聲,我去補習一下?」

    瀋陽不知道她是諷刺還是讚揚,也不清楚董倩倩是真糊塗假糊塗,亦或在裝糊塗,看到葉楓頭都不轉過來一下,心中有些嘀咕,葉總送玫瑰不論束,通常都是按噸計算,上次一場玫瑰雨幾乎和下場暴風雪沒有什麼區別,若是他送的,許總沒有道理不向葉楓望一眼,可是若不是葉總送的,那更是沒有道理!

    「紅玫瑰當然代表火熱的愛情。」瀋陽低聲說,看到許舒婷已經把花簽收,放在鼻子下聞了下,好像很陶醉,更是納悶。

    「我當然知道是代表愛情,你以為我真不明白?」董倩倩看著白癡一樣看著瀋陽,「可是就是代表愛情才讓我納悶,這代表誰的愛情?你看許總和葉總的神情,用後腦勺都能猜到,這花肯定不是葉總送的!」

    「啊?」瀋陽有些發呆,發現這個丫頭雖然大學才上了三年。某些方面懂的卻比大學教授還要多,某些思維實在比哲學家考慮的悠遠,他們交談壓低了聲音,看到許舒婷才放下玫瑰,手機又響了起來。接聽了兩句,說了一句,「那好,晚上見。」

    聲音雖然低。可是辦公室地都聽的清清楚楚,手中捧著玫瑰,許舒婷頭也不回,快步走出了公司,消失不見。瀋陽和董倩倩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向葉楓望去,看到他望向窗外,好像並沒有注意到那束玫瑰,瀋陽踱了過去。「葉總,玟瑰花很漂亮的。」

    「嗯。」葉楓點點頭,「沈總,你送的?」

    瀋陽嚇了一跳,慌忙搖頭擺手晃屁股,「怎麼可能是我。我要送,也是送給葉總你呀。」

    那面『噗通噗通』地摔倒了一片,葉楓臉色沒了笑容,正常的男人這個時候,都應該是氣憤吧?葉楓這麼想的時候。也表現的很男人地樣子,「不是你。那是誰?」

    瀋陽有些苦笑,覺得應該幫助葉楓一回,看了四下一眼,壓低了聲音,「我怎麼能知道,但是現在有能查的,比如說私家偵探?」

    突然想起許舒婷剛才說的話,瀋陽心中一顫。

    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發生,那一定是我的錯。你和他一起這麼久,希望能站在葉楓的身邊。

    瀋陽有些氣憤,又有些不解,難道許舒婷未卜先知,已經知道對葉楓不起,這才提前打個預防針?可是這次不用許總說,自己也要站在葉總這邊,葉總地表現,實在讓人無話可說,許總離開這裡的日子,葉總哪件事情不是做的乾淨利索,身邊有一個調情的,電子廠那面的女人無數,可從來沒有看到他認真看上一眼,男人做到這樣,你還能指責他什麼?你還好意思接受別人地玫瑰花?

    是可忍孰不可忍,瀋陽拍了拍錢包,預想請私家偵探的花銷不會太多,再多也多不過那八百萬,「葉總,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算了吧。」葉楓反倒有些妥協,又有些寬宏大量,「沈總,你現在的工作是專心業務,好好的做事,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那一定是我的錯,你一直跟著許總,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瀋陽愣了一下,突然覺得這話很耳熟,自己沒過一天就已經聽了兩遍,「葉總,你怎麼能有錯?」

    「那個,」葉楓望著瀋陽,多少有些感動,「偉人都會有錯呢,何況我這個平常人。」

    「無論你有什麼錯,這件事情你肯定不會錯。」瀋陽連連搖頭,「葉總,你一定要許總給你個解釋,這算哪跟哪兒呢?」

    話音才落地,瀋陽地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葉總,今天上哪裡吃飯呢?」

    瀋陽回頭一看,脖子差點扭斷,陳小青站在他身後不遠,依舊青色的外套,淡淡的裝束,精心修飾的臉上充滿著比陽光還要絢爛地笑容。

    「你說上哪兒吃飯呢?」葉楓看起來為人光明磊落,就算找情人都是如此。

    公司的人都沒有走,都替葉總不值,只想等待瀋陽表達完哀悼關心後,輪流替位上崗,看到陳小青來到,都打消了這個念頭,看來自憐幽獨.傷心人別有懷抱不適合許總和葉總,二人只是怕抱不過來才對,許總才接了束玟瑰花,這面地葉總已經採取了實際行動。

    「我今晚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陳小青的一句話讓眾人浮想聯翩,一個還字意味著二人早就勾搭成奸,一句什麼都聽你的,讓別人想到了言外之意,面紅心跳。

    葉楓只是笑,笑很多時候,也是他掩飾感情的一種手段,他習慣笑,高興的時候笑,痛苦的時候也在笑,他不會讓人看到他的痛苦,因為朋友看到了,只有多了一個人的痛苦,若是仇人看到了,只是平添仇人的快樂。

    「出去再說。」葉楓一句話割斷了眾人聯想的風箏,看到他們二人並肩走了出去,雖然沒有如同娛樂圈中十指相扣的高調表達戀情,卻也能看出二人的關係親密的,顯然並非男女之間那種純潔的友誼。

    「沈總,到底怎麼回事?」董倩倩如此的智商,都是難以揣摩,本來以為許總變心,接受別的男人的追求,現在看起來,事情的複雜,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想像。

    「我怎麼知道。」瀋陽只有搖頭,王軍臣卻是憋出了一句,「這都不明白?」

    「你明白?那你說說。」二人異口同聲的問,就算張小絹都沒有時鐘一樣的準時下班,圍了過來,有的時候,八卦顯然比男朋友更加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女人心,海底針,」王軍臣深有感觸的說,葉楓的一句十倍利益返回讓他覺得,葉總英明神武,實在是個好男人,「你們沒有看到,那束玟瑰花,許總接花的表情,這一切都已經是有力的證明,許總先變心的,都說男人花心,但是女人要變心,那比潑出的水還要難以收回的,這下葉總,真的很傷心,很傷心。」

    王軍臣說這個是有切膚體會的,吳虹走了後,他其實和她聯繫了兩次,只不過每次接電話的時候,那面的聲音都像冰箱拿出的死魚一樣,沒有半分的暖意,再後來,電話打了也不接,然後呢,此號碼不存在,請查證再撥,王軍臣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有些失落,女人呀,都是容易改變的動物,枉費了自己的一往情深,看來每次空虛的時候,還要去夜總會酒吧去解決。

    雖然看起來兩人都已經變心,可是在王軍臣看來,顯然這裡還有五十步和百步的區別,董倩倩『切』了一聲,「傷心個屁,我看葉總比任何時候都開心!你看那個陳小青,情意綿綿的樣子,按照我說呢,是葉總訂婚後,先變心,然後引發許總的不滿,這才去了馬來西亞,兩個月的功夫,你聽聽,陳小青說的,今晚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那是不是還包括上床呢?」

    眾人倒。

    薰倩倩倒還是臉都不紅一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們別表現的和幼稚園的一樣。」

    「那是,那是。」眾人都是點頭。

    「許總心有不忿,這才再找一個,」董倩倩給這件事情下了定論,「這件事情我說,是葉總理虧在先,怎麼的,就允許你們男人到處花心,女人找第二個都不行的?你們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

    張小絹其實也是這樣的想法,只怕葉楓知道自己不支持他,把十倍的利潤要回去,拉了董倩倩手臂一下,「別說了,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明白誰對誰錯的,許總和葉總的事情,我們當下屬的,不要討論太多,今天大家有空,去我那吃飯怎麼樣?」

    這些議論早已在葉楓意料之中,他走出了大廈,突然說了一句,「謝謝你。」

    「謝謝我?」陳小青笑了起來,依偎在葉楓身邊,好像粘了膠水,「你對我還是那麼見外?說句實話,你的要求,我很難拒絕,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讓我假扮一次你的情人,男人甩女人,像你這樣的招數,很少有人用的,男人變心更喜歡不講理由,最多來句沒有感覺,感情破裂了,葉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無非是想讓人覺得你負心,只不過可惜的是,剛才我看到了你們的許總,她捧著一束玫瑰花,好像已經變心在先了。」
點石成金 四十三節 聲名大振
陳小青說起變心的時候,臉上笑意盈盈,很開心的樣子。

    葉楓也不惱怒,嘴邊還是慵懶的笑,「誰變心都好,大家做不成戀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陳小青望了他半晌,有些愕然,「葉楓,我真的不明白你怎麼想的,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這可是事關到,你們男人所謂的尊嚴。」

    「你對心儀的人生氣,是因為你在乎她,你對她不生氣,因為你瞭解她,什麼時候你明白這點,你才會覺得,有的時候變心,也是有理由的。」葉楓正色望著陳小青,「只不過現在看來,我這齣戲好像多餘的。」

    「我倒不覺得多餘,最少眼下我可以有個和你單獨相處的機會。」陳小青的目光有些火辣,她看起來舉止不是一般的優雅,因為她這種上流社會的,日常做的功課就有關於禮儀方面,本來她應該是在高貴的場合,等待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求婚,沒有想到她的攻勢發動起來,比起孟良的戰役還要猛烈。

    葉楓對她只是感謝,說什麼小青真的會開玩笑,學齊宣王的顧左右而言他狀。

    陳小青笑了起來,並沒有對他的態度有什麼不滿,或者在她的想法中,一個男人,有了未婚妻,就算有了矛盾,要接受另外一個女人,也是需要時間的事情,葉楓如果太快的對她表示什麼好感,反倒讓她覺得葉楓的感情不真實。

    「陸斐他對你也很生氣,按照你的說法,我想他也很在乎你的。」

    葉楓聽到這個悖論,只能苦笑,「下次拜託你不要提起這個名字。」

    「為什麼?」陳小青目光有些挑釁。好像還有些挑逗,「你怕他?因為我?」

    「說曹操,曹操就到的,你們可能是有心靈感應的,」葉楓歎氣。「為什麼每次我們在一起地時候,總能碰到他的?」

    陳小青愣了一下,扭頭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西班牙鬥牛那齣戲中憤怒的公牛。

    陸斐眼睛冒火的望著二人。身邊地申贏卻是扯了下他的衣袖,低聲嘀咕句什麼,陸斐竟然能夠壓制怒火,打了個哈哈,「葉總。早呀。」

    葉楓看了一眼天色,覺得這位現在已經病的不輕,估計才從青山醫院出來,被裡面的人員進行了同化,「對明天來說。當然還是算早了。」

    陸斐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剛才說地有問題,卻是豎起大拇指,「葉總高見。」一伸手,這次交到手上的不是古巴雪茄,而是張報紙。葉楓知道那是都市娛樂報,笑著道:「沒有想到現在斐少爺還有讀書看報的雅興。」

    「他有什麼雅興,和我們沒有關係,」陳小青覺得這位死纏爛打的功夫天下一流,可是沒有什麼理由。總不好太過給他難堪,「葉楓。今天我們去哪裡吃飯?」

    陸斐想把報紙塞到葉楓的嘴裡,只不過他今天來倒不知道陳小青在這裡,今天碰到實在是意外之中地意料,可是這不成他責問的借口,因為他今天找葉楓,實在是有事合作。

    他本來本著兼聽則明的精神,聽從了申贏和戈民輝的建議,以逸待勞,以退為進,後發制人的,沒有想到地是,葉楓這小子一招姜太公釣魚,直鉤水中求,已經無招勝有招的化解了他們三人的算計,陸斐天天去問戈民輝,葉楓怎麼還不找我,戈民輝最近的時間,天天被董事會責詰的焦頭爛額,還要費心費力的為他解釋,猜度葉楓地用意,可謂身心憔悴,他終於發現了一點,那就是他自以為聰明,看透了葉楓的詭計,但是只要一參與進來,還是如同深陷迷霧沼澤一樣,一頭霧水,他實在忍不住怒火,忍不住向陸斐吼,你要是等不及,就去找葉楓去商量,吃虧了不要埋怨我沒有提醒你。

    斐少爺被他一句話震住了半天,下午在公司的時候,想起了男人的事業,破天荒的在公司巡查了一下,突然發現了幾個員工圍成一團,竊竊私語,斐少爺過去一看,發現他們人手一張都市娛樂報紙,心中一動,壓住怒火,就問什麼事。

    那幾個員工都像某些新聞一樣,含糊其辭,斐少爺把報紙拿過來一看,發現大半版都是幸福熱線,你好他好我也好,男人福音什麼地,好在他對這個並沒有太大的熱情,終於聰明了一回,看到了別人地報紙上都是地下黨暗號接頭一樣,正面是什麼真情在線,也翻看了一下,上面寫的字都認識,斐少爺只看到韓國女老闆幾個字的時候,就沒有了耐心,忍不住的問,你們說說,這有什麼討論的,都市娛樂報很好嗎?

    斐少爺頭一回和顏悅色的和下屬商量,主要原因就是想做一下市場調查

    幾個員工都是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都市娛樂報很好呀,我們很喜歡,陸總,你不知道,這報紙以前不行的,但是最近一個多星期,改頭換面一樣,說穿了就是一個真情在線吸引我們,那裡的一個方竹筠主編,簡直太理解我們了。

    聽到方竹筠的名字和手下的欣賞,斐少爺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哀,又問了一句,報道就是報道,有什麼吸引你的。

    幾個員工看到斐少爺鼓勵的表情,終於悍然不怕死的繼續說,那個方主編太瞭解我們的心聲了,她上周幫助一個老太太要回社保,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這件事情被放到了論壇上,網上議論紛紛,一個帖子三天就有十幾萬的點擊,都市娛樂報名聲大振,很多人都是指定那天的報紙去買,聽說那天的報紙竟然翻版了幾次,盜版都出來了,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斐少爺聽的心裡翻了瓶醋,又拌了些醬油辣椒,接著問,至於那麼誇張嗎?

    我們這還是低調呢,員工又說,隨後又出了兩期,一期是關注最可憐的人,主要是麻風病患者,精神病人,還有艾滋病人,這個記者真的大膽,可是這個角度實在新穎,那期報道出來後,再次引起了社會的強烈的反響,聽說市長都看了那期報紙,而且都有鼓勵,說都市娛樂報最近辦的好。

    斐少爺聽到這裡,五味瓶倒了後,化成了烈火,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戈民輝決鬥,說你小子看走眼了,這下都市娛樂報這麼火,如今再去收購,還不是坐地起價,只不過找戈民輝之前,卻還是沒有忘記問了一句,還有一期呢?

    員工看到老總有興趣,自然賣力的表現,還有一期就是前幾天,一個韓國女老闆讓員工下跪賠禮道歉的事情,斐少爺,你知道嗎?

    陸斐有些奇怪,這有什麼奇怪,我,我還做過這種事情呢。員工望著陸斐的眼神有些奇怪,都說,那是侮辱人格呀,聽說現在員工集體去盛世律師行要告那個女老闆,都市娛樂報被委託全程報道,我們現在就在議論這個事情呢。

    斐少爺沒有想到這是個隱患,盧唯偕見到這張報紙,多半也會投訴自己,只是有些流口水,那現在都市娛樂報的銷量一定不錯吧?

    員工都是點頭,那是當然,現在市民都在關心這事的結果,都市娛樂報一出來就脫銷,以前都是網絡比報紙領先一步,這下反倒是報紙引導網絡的關注,真的是少見,現在都市娛樂報聲名大振,很多人見面都不說你吃了沒有,而是問今天你看真情在線沒有。

    斐少爺腸子有些發青,眼睛發紅,臉色發黑,五顏六色群英聚會般的開會,只是肚子裡面的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員工最後又說道,這個都市娛樂報一定有後台的,不然怎麼敢這麼搞,上一期都市娛樂報還有個報道,採訪了風雲人物向虎,聽說他是黑社會起家,很有勢力,方記者能採訪他,實在讓很多人意料不到,更有人猜測向虎就是都市娛樂報的後台,向虎在報紙上說,他十分看好都市娛樂報的前景,最近有意實業,目前正在和都市娛樂報商量合作的可行性。

    陸斐聽到這裡,心中急的和猴抓的一樣,葉楓眼睛真的夠毒,在一家報社臨近倒閉的時候讓自己收購,偏偏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對,度君子之腹的是戈民輝,和自己無關,自己就是耳根子太軟,當下找到了申贏,問了一聲,最近收購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申贏自以為攪黃了斐少爺和葉楓之間的合作,暗自得意,最近吃喝拉撒睡的逍遙,有些奇怪的問道,我沒有去看,斐少爺,你不是說要等葉楓主動送上門來嗎?

    回答申贏的是一記大嘴巴,斐少爺破口大罵,等你老木,人家是的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的,葉楓給我們個機會,我們不知道珍惜,你小子馬上跟我去,去和葉楓商量一下收購都市娛樂報的事情,申贏不知道今天斐少爺哪根腦筋短路,卻也不敢說,都快下班了,明天再去。一路上被斐少爺嘟嘟囓囓,多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是噤若寒蟬,二人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葉楓和陳小青的親熱,斐少爺一時心中天平晃來晃去,飄搖不定。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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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石成金 四十四節 星星之火
「吃飯是吧?今天我請客。」

    陸斐在最長的時間,做出了最短的決定,他的主動示弱引起了陳小青的不解和驚奇,「大少爺,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今天我想和葉楓單獨吃頓燭光晚餐的。」

    斐少爺的臉有些發綠,「不急於一時的,小青,我今天找葉總,是有公事要談。」

    「你也有公事?」陳小青回敬的只是譏笑。

    葉楓也表現的很茫然的樣子,「斐少爺,你找我什麼事?」

    「收購都市娛樂報的事情呀?」斐少爺心中一沉,看著葉楓好像煮熟的鴨子,卻莫名的長了羽翼。

    「是這件事情?」葉楓有些恍然,望了陳小青一眼,「這倒是真的,前段時間我和斐少爺商量這件事情,只不過放下一段時間了,現在我也不清楚到底情況如何的。」

    「你怎麼會不清楚?」斐少爺有些急。

    「我只是牽線的,」葉楓表現的很無辜,「你不著急,我急什麼?再說,事情不成,那面只有埋怨我的,我這個時候去問,不是被人白眼?」

    葉楓的態度讓陸斐很慚愧,覺得自己就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也不能再對不起葉楓的,陳小青倒有些意外,「你們收購都市娛樂報?為什麼?」

    陸斐頭一回覺得陳小青有些愚蠢,「收購為什麼?這是男人的事業,你們女人不懂的。」

    「真的是收購?」陳小青望著葉楓地眼,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卻還是不肯定,「那我倒有興趣聽聽。」

    「其實我今天還約了人,」葉楓突然道,「不如大家一塊聚聚,小青,金迪集團的負責人,彭建兵,雲雅琪。你肯定也有興趣接觸的。」

    葉楓把陳小青請來做戲的時候,已經準備了退路,他不想從一個泥潭走出來,掉到另外一片沼澤地去,他知道,自己離開開拓者的日子可以倒計時的,所以他想趁著這幾天,夯實一些基礎。金迪和勤誠信都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和他們打好基礎,開拓者以後地日子最少會順利很多。

    對於別人的未來或者現在,他想的很清楚,計算的一絲不芶,可是對於自己離開開拓者,又要幹些什麼,葉楓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概念,他對別人的事情,顯然比對自己熱心了很多。

    「原來我只不過是個棋子。」陳小青並不笨,已經看穿了葉楓的用心,「別人都是過河拆橋,沒有想到你還沒有過河,就把橋先拆了。」

    葉楓只是笑。並不尷尬,「條條大路通羅馬,過河不見得一定要走橋的。」

    斐少爺不知道是自己太苯,還是二人太聰明,反正不懂他們說地是什麼,「那還等什麼。我們一邊走,一邊談,金迪公司,過河拆橋的?海運公司還是搭橋的?對了,葉總。小青是自己人,我不擔心她會把我的事情洩漏出去。但是那個金迪公司的,會不會知道我的事情,如果他們也要收購都市娛樂報的話,我們還是要防範一些。」

    他不知不覺已經用了我們兩個字,親熱的好像和葉楓是戰壕中穿一條褲子的戰友,葉楓只能搖頭,「你放心,就算他們想收購,又怎麼有斐少爺你的財大氣粗?只不過我現在也不清楚那面到底進展地如何,不過斐少爺你放心,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憑借你我的關係,我會為你爭取的。」

    斐少爺覺得葉楓說的總是有理,又覺得這人實在不錯,隔著葉楓,一旁偷眼望著陳小青,發現她也在望著自己,不由心中發熱,臉上發燒,沒有勇氣直視她探尋的目光,慌忙扭過臉去,心中卻是暗自得意,小青從來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自己,看來葉楓說的對,男人嘛,有了事業,才會讓女人看重。

    三人一路走下去,陸斐已經迫不及待的幾次催葉楓給羅剛打電話,葉楓心中有數,撥打了羅剛的電話,放下的時候,臉色有些異樣,「斐少爺,好像事情有了變化,我剛才聽他說,最近有個叫向,向什麼的要收購……

    「向虎?」斐少爺迫不及待地問,突然被申贏扯了下手臂,倏然住口。

    「對,是向虎,你怎麼知道?他是做什麼的?」葉楓擰著眉頭望著斐少爺,好像並沒有看到申贏的小動作,虎哥見到了,多半會說一聲,大哥,I我服你了:你不去演戲.實在是演藝界的損失。

    華夏中

    虎哥本來對司徒空就有一種敬畏,因為那是他的財神爺,可是聽司徒空的口氣,竟然對葉楓很感興趣,而

    且因為葉楓的原因,竟然不惜得罪龍哥,這就讓他不能不重新估量一下葉楓地份量,沒過三天的時候,虎哥就讓荊文軍去請教葉楓,到底怎麼個以德服人,葉楓倒是輕描淡寫的說,那就先做個專訪吧,把名聲先搞起來,我幫你聯繫的,都市娛樂報,不花錢的。

    荊文軍本來對葉楓有種防範的心理,認為他這麼盡心盡力的,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地位,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葉楓就算是虎哥落花有意,他也可能流水無情的,所以聯絡起來,倒少了申贏的煽風點火。

    本著虎哥少花錢,多辦事的精神,荊文軍覺得葉楓的這個建議不錯,虎哥一聽做專訪,倒有一種出乎意外的激動,他是黑社會漂白了,以前訪問通常都是和局子相關人員的專訪,雖然他老奸巨猾,可是畢竟不是什麼長臉的事情,他又不算大方,覺得報紙訪問這東西一向和自己絕緣的,這下公然上了報紙,真的覺得砍人都沒有這麼威風過。

    不花錢的訪問,虎哥做的爽,對於前來訪問的方竹筠說不出的君子,積極的配合,荊文軍又帶回了葉楓給的草稿,上面寫著要提出有意辦報業,為國為民什麼的,葉楓的解釋是,收購是假,闖名是真,別人聽你又收購這裡,又收購那裡的,肯定會覺得你更有實力,虎哥覺得很對,倒忘記了低調,也忘記了很容易招惹稅務局上門查賬,只不過他在訪問之前,還是聯繫了一下司徒空,問這個訪問要不要做,司徒空那面有些沉默,半晌才說,葉楓安排你做的事情,你做了絕對沒有壞處。

    虎哥得到了司徒空肯定的答案,再沒有了猶豫,所以出現在了都市娛樂報的一期專訪中,和那些艾滋病,麻風病人的訪問並列,他當時並不知情,讓手下一人最少買一份,積幾個自己在報紙上簽名過來報道表示忠心,當然按照宣傳的老規則,那是複印無效的。

    那些手下聽到了老大的命令,轟然出動,結果那期的都市娛樂報加版了三次,羅剛喜出望外,覺得方竹筠真的是自己的財神爺,沒上崗的時候,就為自己帶來了二十萬的收益,上崗了之後,一版真情在線,已經讓人看到了火箭發動前的苗頭。

    警方也有些詫異,不知道這是不是黑社會接頭的暗號,或者是上面有什麼聯繫密碼,一張報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不得要領。

    手下們拿到了報紙,看了一下,都以為虎哥得了世紀絕症,倒是人心惶惶,虎哥發現自己和艾滋病人一個專訪版面,忍不住有些惱怒,不打電話問方竹筠,反倒詢問葉楓,問他這是什麼意思,葉楓能夠讓你活著相信自己已死,對付這個當然是小事一樁,只是說第一個吃螃蟹是勇士,你有病才怕,沒病怕什麼?這期因為關注弱勢群體,市長都是讚賞有加,你在這上面,別人說不定會認為你和市長有關係呢,那期的報紙熱的發燙,火的耀眼,幾個本市其他幫派的堂口也買了不少,反覆研究虎哥的動向,這樣的風火互相借勢,一發不可收拾。

    斐少爺就是被這場大火波及,知道了都市娛樂報的炙手可熱,來找到葉楓,他並不知道這場大火是葉楓一點點放的,連成一片燃燒早就在意料之內,他也不明白葉楓是個猙獰的大灰狼,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還是裝作精明小白兔的樣子,把向虎的事情當作從來沒有聽過,「我怎麼知道向虎,我不知道,我剛才說了嗎?」

    他表演的很笨拙,笑容很沉重,葉楓並沒有刻意的揭穿他,只是有些凝重,「看來事情有些麻煩,斐少爺,明天你我去找羅剛談談,不過我只能幫腔,一切都要你做主才好。」

    「沒有問題。」斐少爺連連點頭,「葉總,我最喜歡做實業,這次絕對不能錯過。」

    陳小青因為好奇忘記了諷刺,斐少爺以為她已經芳心暗許,更是得意,來到了葉楓指定的酒樓,進了單間,不一會的功夫,彭建兵和雲雅琪就來到了這裡,彭建兵一來就是爽朗的笑,「葉總,約了你幾次,你也不給面子,本來以為你看我不起,沒有想到竟然主動相約,實在有些

    葉楓倒有些汗顏,覺得彭建兵算是條漢子,雲雅琪卻是秋波一轉,望見了陳小青,「我說葉總怎麼總是不赴約,原來是佳人在側,無暇顧及我們的。」

點石成金 第四十五節 帶殼的不都是海鮮
戈民輝的一雙筷子拋出,有如王母娘娘的金簪,在他和金迪之間劃了一條天塹,可是卻把葉楓劃到了天塹的那面,而且因為對手的一致,彭建兵和葉楓的關係反倒顯得很近。

    二人開起葉楓的玩笑,看來也不過是善意的,葉楓不等回答,斐少爺已經大聲說道:「小青不是葉總的戀人,葉總有老婆的人,你們就別拖他下水了。」

    陳小青才想表示一下羞澀,把雲雅琪的笑話變成現實或者捕風捉影,經過斐少爺的攪和,羞澀沒有成形,就已經晨霧見到陽光般的散了,

    「這位是?」彭建兵看了斐少爺一眼,這位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只不過從他手指上的寶石金戒指來看,伙夫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陸斐,」葉楓責無旁貸的介紹起來,「年輕有為,最近有意報業發展。」

    雲雅琪沒有注意到陸斐,只是注重他說的話,有些愕然的看了葉楓一眼,「葉總,你有老婆了?」

    葉楓不能如牛魔王一樣,說什麼感情破裂了,只能搖頭,「你別聽他胡說,小青和我是工作上的交往,」看到陳小青臉色不豫,只能再補充一句,「也是我的好朋友。」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這麼說,就算他有老婆,有女朋友,也希望別人把他當作單身來看待?」雲雅琪問的很認真。

    葉楓有些汗,「我不是每個男人,我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再說按照經驗而言。這個問老彭更合適一些的。」

    他借力打力,順水推舟的功夫實在一流,彭建兵一聽大笑了起來,倒有些高興,「雅琪,你說地太絕對,最少我不是這種人,葉楓是不是。那只有時間能考察,誰都知道我有老婆,而且我很怕老婆的。」

    「你怕老婆,因為你的愛,」雲雅琪笑了起來,「你不愛,何來的怕?」

    「這個問題很深奧。」葉楓成功的脫身,招呼大家坐了下來。「很適合做個下酒菜的。」

    人不多,一共六個,申贏一路無語,卻沒有人把他當啞巴賣了,所以現在還要佔個座位,看到這裡的人,男的豪放,女地嬌美,尤其那個雲雅琪,好像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心底。不知道葉楓這個人不行,怎麼認識的都是人中呂布,見到無人搭理自己,訕訕的挨著斐少爺坐了下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覺得自己的存在。

    只不過才一落座,申贏感覺到斐少爺投來的目光,刀劍一般,就知道自己又做了錯事,他就算不搶著陳小青的身邊坐,把葉楓擠出去。也不能坐在斐少爺的身邊,讓陳小青無可選擇。

    果不其然,陳小青找了個對面地位置,葉楓的身邊坐了下來,斐少爺的另一邊被五大三粗的彭建兵佔據。斐少爺雖然沒有被王母娘娘狠心的棒打鴛鴦,卻也只能執手相望淚眼。竟無語凝噎。

    雲雅琪坐下來的最慢,只不過到她坐下來的時候,只有一個空位,那就是葉楓的身邊,葉楓左右逢源,更讓斐少爺有著說不出的鬱悶,只是覺得不讀書的壞處,排列組合應用地不好,伸手一揮,「今天我請客,誰搶我和誰急。」

    眾人望了他一眼,又望了下葉楓,葉楓倒是不在乎,「那今天就斐少爺請,以後有機會,我們再還請的。」

    斐少爺拿過了菜單,看了一眼服務生,「有什麼帶殼的沒有?這我比較喜歡吃。」

    「有,花生瓜子。」服務生答。

    眾人喝了一口茶水,又差點噴了服務生一臉,陸斐覺得這位腦袋被驢踢了,「我是說的是海鮮。」

    「先生你早說呀,」服務生有些惶恐,「有,有很多。」

    二人議論了半天,把菜譜確定下來,陸斐放下了菜單,覺得不能點紅酒,以免給葉楓炫耀的機會,「有啤酒嗎?」

    「當然有。」服務生覺得這位問話實在有讓人意料不到地白癡。

    「有八二年的嗎?」斐少爺問了一句。

    「這個,倒沒有。」服務生想要去撞牆,眾人不想攔著他,也是想陪著他去撞牆,除了陳小青和葉楓,沒有人知道陸斐為什麼要喝八二年的啤酒,這個估計要比八二年的拉菲還難找。

    「實在有些可惜。」陸斐遺憾道:「葉總,沒有八二年的啤酒,你可怎麼辦?」

    葉楓倒還冷靜,「啤酒我喝新鮮的就行。」

    陸斐望見陳小青地冷笑,知道自己又有了問題,不想再在年份上做文章,只是吩咐道:「最貴的,來一箱,我今天和葉總一醉

    方休。」

    葉楓等到斐少爺炫耀完畢,這才對彭建兵說,「老彭,這次你也要多喝點,難得有這個機會。」

    「是呀,難得有這個你請客,別人掏錢的機會,」彭建兵有些佩服,「小葉,我別的可能不服你,可是這種見縫插針的功夫,我頭一個佩服你,我以為給你介紹點我們不做地生意,這次總能讓你放點血,沒有想到你還是老樣子,你屬雞的吧?」

    「我屬鐵公雞地。」葉楓笑容可掬,臉皮厚的讓彭建兵自愧不如,「趁著沒醉的時候,我先把正經事說了,這兩位我事先和小青說過了,一位是彭建兵彭總,另外一個是雲雅琪小姐,這位是陳小青小姐,勤誠信的主要負責人,說話很管用的。」

    雲雅琪突然愣了一下,「不知道這位陳小姐和陳友信先生什麼關係?」

    「那是家父。」陳小青望著雲雅琪,竟然有絲嫉妒,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舉動只能用優雅來形容,可是和雲雅琪一比,那不過是原始人文明人的對比,雲雅琪一句話讓她的嫉妒消減了不少,「陳先生我一直很尊敬的,看來虎父無犬女一點不錯,今天能認識陳小姐,實在是意外之喜。」

    「聽說雲小姐也是金迪的骨幹,」陳小青用謙虛掩飾著心中的高興,「今天認識你們兩個,希望以後能夠多多的合作。」

    「我今天也很高興,這杯酒喝了,以後就希望大家齊心合力,同聲同氣,」葉楓雖然攀上了高枝,可是看起來是被人用槍逼上去的一樣,「我們許總回來了,可是有事不能來,她讓我幫忙問候一下,有時間,她一定再補請的。」

    眾人嘻嘻哈哈的酒桌上建立了戰略合作關係,牢靠不牢靠只有天知道,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彭建兵和葉楓的關係已經和打過鐵的一樣鐵。

    「葉總,其實這頓飯,我們過來吃,還是要尋思一下的,畢竟我們是競爭對手,可是雅琪說了,雖然大家一塊競標過,但是我們目前還是構不成競爭的,因為你們主要是中低端市場,金迪目前的發展方向,主要是中高端的客戶,不過陳小姐算得上我們的主顧,還得多謝你不避嫌的介紹,看起來我以前真的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葉楓君子般的笑,又有些謙虛,「我別的不知道,大道理不會講,只是明白,多條朋友多條路,多個仇家多面牆,老彭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也是開拓者的朋友,開拓者有什麼消息,做不下的,一定會想著你們,比如這次勤誠信,陳小姐人很聰明,做事也有魄力,實在不可多得。」

    葉楓一句話讓陳小青聽的神采飛揚,陸斐看了,忍不住的去琢磨,為什麼葉楓的一句話就讓陳小青高興,自己說十句話只能讓彼此鬱悶?

    彭建兵已經有些面紅耳赤,覺得這小子說的仗義,但不能隔著桌子去拍他的肩頭,只好拍在桌子上,震的帶殼的海鮮一動一動,活過來一樣,「小葉你都這麼說了,我老彭雖然不能說百分百的做主,卻也答應你,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們金迪的朋友,以後我們有什麼消息,不想做的,一定會想著你的。」

    雲雅琪覺得這個葉楓真的很聰明,老彭中了他的算計,葉楓只不過用了點芝麻,就換回個西瓜,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如當初,她很多時候都能看穿了葉楓的用心,卻是興不起厭惡的感覺,只是覺得他公司小,為了經營,用些手段,也是無可厚非的。

    「其實我還真的有些慚愧,」葉楓突然歎口氣,「開拓者現在是小,可能在金迪眼中,做對手的資格都不夠,但是我敢說,用不了幾年,開拓者的發展,絕對不是能夠金迪能想到的。」

    「別人說這句話,我覺得是吹牛,」彭建兵拍掌大笑,「可是葉楓你小子說了,我知道,絕對不是玩笑話,可是我寧願你們壯大,也不願意成天面對戈民輝那種對手,生意是靠實力的,一個公司,沒有競爭對手看起來是好事,可是實際上已經危機四伏,磨礪中才能讓你保持警惕,一個公司失去了競爭,也就失去了活力,小葉,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最近有什麼計劃沒有,你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葉楓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今天找你們來,還是想請你們參謀一下,如果要收購開荒者那樣的公司,需要準備些什麼。」

    「啊?」眾人都是有些吃驚,斐少爺心中一顫,蟹殼掉了下來,砸到酒杯中,還是茫然不覺。

點石成金 四十六節 江湖恩怨
「老三,最近生意怎麼樣?」

    「老大,我不是說,談什麼都行,就是不談生意。」

    老大坐在一張籐椅上,一杯茶放在桌面上,卻是動也不動,望著床上斜依的老三,有些苦笑,「你難道沒有正經的時候?」

    「我現在就很正經,」老三終於坐直了身子,「老大,今天我身邊沒有女人,已經算是我最正經的時候。」

    「可是貝宮顯然不這麼認為,」老大突然冷冷的笑,「你在澳門,拉斯維加斯,太陽城,還有大西洋城的產業,他都能瞭解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他說,我還不知道夢來你的生意做的越來越大。」

    「他知道又能如何?」老三眼中閃過了一絲冷冷光芒,轉瞬又顯得滿不在乎,「我們四兄弟的事情,沈爺都不會管,二哥他更不會管。」

    老大捕捉到老三眼中的冷意,卻是不動聲色,「可是他這麼關注你是為了什麼?」

    「你說他為了什麼?」老三不答反問。

    「我承認,貝宮是個商業奇才,」老大歎息一聲,臉色沉重的有如濃雲,「可是做生意的,疑心都大,他瞭解你的生意,說好聽了,是關心你,說不好聽的,他對你有戒心。」

    「老大你覺得二哥是什麼意思?」老三笑了起來,眼睛瞇縫起來,低頭望著自己的一雙手,他的手指修長,和葉楓一樣。可以說是藝術家的手,只是一握起來,誰都不會懷疑,一拳能打倒個壯漢。

    老大愣了一下,乾笑了一聲,「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老三,並沒有別地意思。」

    老三鬆開了拳頭。還是那個神色,「大哥,我只是想說,我們兄弟四人,到今天,幾十年的兄弟之情,我實在很珍惜。」

    「那是,那是。」老大連連點頭,「我當然也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貝宮太為兒子著想,忽略了我們四人的感情。」

    老三望了大哥一眼,淡然道:「沒有哪個父母不為自己子女著想,我想大哥也是一樣的。」

    室內靜寂了下來,其中瀰漫著難言的微妙,老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葉,突然嗆了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老三終於從床上下來,伸掌在老大背上拍了拍,眼中的目光很複雜,「大哥。當心。」

    老大終於止住了咳嗽,直起腰來的時候,已經滿臉通紅,抬頭望向老三地時候,目光有了感喟,「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大在我眼中,還是一如當年的。」老三說話終於有了一點私人的感情,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還記得十多年前,」老大話鋒一轉,有些緬懷的樣子。「在澳門,我們碰到樸恩宇的時候?他那時囂張的不可一世。結果如何了?」

    老三淡淡道:「他當初在澳門勢力只能用隻手遮天來形容,人有勢力和能力,難免張狂,不過太狂太傲的人,死地也通常很早,當初我和他為了一個賭場的權利歸屬,一言不合,沒有想到他竟然派人來暗殺我,如果不是大哥當時也在澳門,我多半陰溝翻船的。」

    「其實憑借你的身手和機心,他不見得能算計你的,但是他顯然知道你的弱點,」老大搖頭道:「老三,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女人!你這個弱點很容易被別人利用!」

    老三歎息一聲,緩緩道:「不錯,我雖然一直都知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的,可是竟然還對一個婊子動情,可算是蠢的不能再蠢,我沒有想到的是,她那樣地一個純潔的女人,竟然也是樸恩宇派來暗算我的。後來老大你及時趕到,不但救了我,而且當機立斷,派人殺到樸恩宇的老窩,那孫子做夢也沒有想到,本來慶功宴的夜晚會變成閻王宴,我想他死地那一刻也想不到,大哥出手會那麼快。」

    「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老大沉聲道:「樸恩宇敢砍你一刀,無疑就是砍在我身上,他得罪了我不要緊,可是得罪了我的兄弟,我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我欠了大哥一條命,」老三緩緩道:「我會記得。」

    「兄弟說這個幹什麼,」老大搖頭道:「你若是這麼說,就是不把我當作兄弟,只不過夢來,樸恩宇的兒子樸人興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他接手了老子的事業,竟然做的比老子還大,前段時間,聽貝宮說,你去了澳門,樸人興竟然也死了,真地不是你下的手?」

    老大望著老三,多少有些疑惑的樣子,老三苦笑搖頭,「二哥因為當年的恩怨,這麼想我,怎麼大哥也是這麼想,其實我到澳門只不過是打理下生意,沒有想到第二天就聽到他暴斃的消息,說句實話,黑道上,很多人都在懷疑我,雖然不是我,可是我不在乎,就算所有地壞事都扣在我腦袋上,又能如何?」

    「真的不是你?」老大一拍桌子,有些激動,「別人不信老三你,我信!」

    老三望了老大良久,這才說道:「我知道,老大一直都會支持我。」

    他說地雖然淡,老大卻是滿意他的回答,擰著眉頭,「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又會是誰?樸恩宇的勢力很大,當初我們殺了他,雖說他們理屈在先,可如果不是沈爺說了一句公道話,我想我們兄弟二人都會有不小的麻煩,但如今的樸人興本身勢力就不小,才又娶了東南亞黑幫組織,雅庫吉教父的女兒,聽說那女人年紀不大,手段卻是很不差,她父親的幫會都讓她打理的井井有條,不知道怎麼會看上了樸人興,非他不嫁,沒有想到才嫁了一個多月,老公就暴死家中,聽說這女人已經放下了狠話,一定為老公報仇的。」

    「那能怎麼樣?」老三臉色不變,「第一,這件事不是我做的,第二,這件事就算是我做的,我也不見得怕他們,雅庫吉教父算得上哪根蔥,除非他們不惹我,要是真的找上門來,我也不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

    「話是這麼說,可是,」老大歎息一聲,突然用力握住老三的手,「只不過老三,你放心,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情況,我都會站在你的這邊。」

    老三有些感動,「謝謝大哥。」

    室內又是一陣沉寂,兩兄弟好像都在想著心事,又是老大打破了沉默,「老三,說句實話,當年沈爺把生意交給我們四人打理,雖然從表面上看,我們分到的很均勻,可是過了這麼久,我覺得,你,我,老四三兄弟的生意加起來,恐怕還不到貝宮生意的一半,更何況,老四天生對生意不感興趣,他的生意一向是交給貝宮打理,你當初就是心高氣傲,我又是為了劍冰著想,可是你顯然也不算會做生意,最少你沒有貝宮做的那麼輕鬆自如,不然也不會和樸恩宇起了衝突。」

    老三默然不語。

    老大抿抿嘴唇,看著老三的臉色,並不再說下去,有的時候,種子播種下去,只要順其自然,等待收穫即可,不然■苗助長,反倒沒有什麼好效果,話題一轉,「老三,再過半年就是沈爺的大壽,你準備給沈爺送點什麼禮物,也讓大哥我參詳一下才好。」

    「還有半年,急什麼?」老三從沉默中復甦過來,「我想大哥關心的不是如何送禮,而是劍冰如何得到沈爺的信任吧?只不過大哥,說句實話,有葉楓在,劍冰很難讓沈爺賞識。」

    老大嘴張了兩下,想要說些什麼,半晌突然問,「不知道葉楓現在在哪裡?我承認,劍冰的確不如葉楓,就算這三年,葉楓半點長進都沒有,劍冰這孩子也趕不上,劍冰為人就是太過忠厚一些。」

    老三笑容雲一樣,捉摸不定,聽到老大說劍冰忠厚,笑容有些古怪,彷彿聽說狼愛上羊一樣的可笑。

    「老三,你最近總是四處走動,不知道見到葉楓那孩子沒有。」老大態度誠懇,「三年前,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沒了消息,貝宮總是說他四處遊蕩,沒有定性,可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梅家這三年也是一直沒有消息?」

    「你問我,我問誰?」老三笑道,「雖然我是他的干叔叔,可是我不是他老子,兒子的下落,自然有老子去關心,你看二哥天天若無其事的樣子,想必葉楓沒有什麼大事吧。」

    「我真的有點擔心他。」老大臉上有了憂慮。

    「老大,」老三目光有些閃動,「有件事情很古怪,不知道你注意沒有。」

    「哦?什麼事情?」老大心中一動。

    「前一段時間,二哥的公爵號遊艇去了一趟南海,老大你不知道?」老二緩緩道。

    「貝宮的公爵號去了南海,」老大有些吃驚的樣子,「那是大事,只不過我最近有些心煩,沒有留意。」

    「那個你可以留心一下,」老三若有深意,「說不定,你能查出一些,你想要的東西。」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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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成金 四十七節 辭職
本來好好的一對,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裂隙呢?瀋陽想不明白。

    瀋陽發誓,以後只結婚,不訂婚的,如果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那麼訂婚只能算是喪鐘為愛情而鳴,如此看來,沒有必要進墳墓之前,再敲一遍喪鐘的。戀人之間,囊中羞澀的送一朵紅玫瑰,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送兩朵意味著這世界只有我們兩人,送三朵當然不代表兩人之間出現了第三者,只是代表我愛你的意思。

    瀋陽這兩天每天都睡不好,辦公室的玫瑰總是新鮮的,沒有三十朵,也有二十多的,他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些數目到底代表海枯石爛,還是至死不渝的,他覺得,沒有什麼愛情會等待到海枯石爛的,或許只有王八的愛情才可能有那麼久,至死不渝也很可笑,豈不聞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葉楓和許舒婷還沒有大難臨頭呢,就已經勞燕分飛,如此看來,這世上還有什麼愛情?

    幾十朵玫瑰天天都和大石頭一樣,壓在瀋陽的胸口,讓他很不舒暢,葉總最近沉默了很多,天天笑話也不說一個,瀋陽覺得,葉楓以前每天都能給辦公室帶來無窮的歡樂,可是許總回來後,每天玫瑰花催命一樣的送到,這讓眾人都沉默了很多,董倩倩昨天趁許舒婷不在的時候,主動給葉楓拋拋媚眼,卻如同石頭拋出了大海,除了『咚』的一聲外,回音都沒有一個。

    今天出了電梯。瀋陽就發現那個送花的小姑娘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暗想火箭發射的時候,都沒有你這麼準時,本來小姑娘長地眉清目秀的,看起來讓人有說不出的喜歡,可是現在瀋陽只想把她一腳踢出去。

    小姑娘已經和這辦公室人的混的比較熟,天天見到包子,還能記得新鮮不新鮮呢。「沈總,許總不在嗎?」

    「你自己長眼睛,不會看呀。」瀋陽吃火藥一樣回了一句,憤憤的回到自己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發現葉楓和許舒婷都不在。

    小姑娘暗自嘀咕一句有病,看到張小絹望著自己,笑著走了過去。「你好,許總還沒有來嗎?」

    張小絹老年癡呆一樣,扭頭看了一眼許舒婷的座位,然後扭過了脖子,緩緩的搖搖頭。

    「許總今天來嗎?」小姑娘忍不住又問,店裡地生意忙,跑腿的不多,雖然這個主顧大方,但送完這個,她還要去忙別的客戶。

    張小絹望了她半晌。又搖了下頭,低頭翻起手中的資料,不過是倒的。

    小姑娘雖然不是什麼雙料博士,MBA的,卻也覺得整個公司運作出現了問題。好在回頭的時候,發現了葉楓,主動迎了上去,「這位先生,許總呢?」

    葉楓笑笑,「還沒有來。」

    同樣的一句話。讓他地笑容一渲染出來,有著說不出的動聽,小姑娘以為碰到了正常人,卻不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的道理,這位掐死自己都有可能。「那她什麼時候來?」

    「這個,我不太清楚。」葉楓搖搖頭。看到了小姑娘眼中的為難,熱心道:「要不我給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好漂亮的玫瑰。」

    眾人倒,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那好。多謝你了,你真是好人。」小姑娘的嘴好像抹了蜂蜜一樣。

    葉楓才拿出手機,突然又放下,小姑娘沒有催促,眼睛已經越過了葉楓,望向對面的許舒婷,「許小姐,你的花。」

    許舒婷接過了玫瑰,望了葉楓一眼,轉過了目光,說了聲謝謝,回轉到了座位上,細心的把花放在桌面上,好像連玫瑰花瓣都捨不得碰掉一枚,葉楓聳聳肩頭,若無其事的回轉到了座位,打開電腦,破天荒地『劈里啪啦』的敲打起鍵盤。

    瀋陽望了葉楓一眼,霍然站起,來到了許舒婷的面前,「許總,我找你有事。」

    「你說。」許舒婷頭不不抬。

    「可以單獨在會議室說一下嗎?」瀋陽突然有些於心不忍,自從許舒婷回來後,因為葉楓的緣故,他都沒有正眼看過許舒婷,當然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是因為許舒婷是葉楓的未婚妻,所以早就摒棄了以前地崇拜,他當葉楓是朋友!

    朋友一詞雖然只有兩個字,可是瀋陽每次想起來,竟然激動莫名,他不知,自己除了酒肉朋友外,還有真心為其考慮的朋友,今天無論如何,他也要把心裡話說出來,就算葉楓和許舒婷都不高興。可是當他看到了許舒婷的側臉,心中一動,因為許舒婷雖然化了淡淡的妝,眉頭卻是微

    微的起,嘴角抿的一條弧線,並沒有半絲女人被追求,甜蜜的笑容,這讓他看到,竟然感覺到許總有些累,有些憔悴。

    「好。」許舒婷抬起頭來,沒有問什麼,已經徑直走進了會議室,瀋陽望著她的背影,快步的跟了上去,他只怕自己看久了,就喪失再向許舒婷責詰的勇氣。

    「許總,回來幾天了,休息好了沒有?」瀋陽望著許舒婷的雙眸,只覺得裡面如同碧水,藏著什麼,決定採用迂迴戰術。

    「好了很多,謝謝瀋陽你地關心。」許舒婷回了一句,悠遠淡漠。

    「那個最近業務還是呈上升的勢頭,陳總,許總現在還沒有看到吧?他出差地效果很好,金迪真的給面子,手指縫漏下點,就夠我們小打小鬧幾個月的,電子廠那面,天天加班,那面的人員加了幾次工資,都樂的夠嗆。」瀋陽繞了半天,有些繞不回來的感覺。

    「哦,你要申請加工資?」許舒婷緩緩道:「葉楓和我說了下,說最近公司裡面的人,做事都很用心,成績都在這擺著,加工資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

    「不是,不是,」瀋陽連連搖頭,脖子感覺有點痛,「我想說的是另外的事情。」

    「你說。」許舒婷不急不燥,好像變心的是瀋陽。

    「葉總在你不在的時候,表現真的很好。」瀋陽想起了陳小青,覺得那是個美麗的錯誤,男人犯錯誤不可避免,改正了就是好同志。

    「這個成績我也看到了,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的。」許舒婷垂下頭來,「我不在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公司比我在的時候,運作還要好。」

    「不是這樣的,」瀋陽有些著急,覺得這是褲襠裡放屁,走兩岔了,「許總,這個公司是你的,大家賣力,不還是為了你,葉總顯然也是這樣,他這麼努力是為了誰,總不是為了我吧?」

    許舒婷笑笑,笑容有些發苦,「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瀋陽看到許舒婷的臉色,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都知道,你還接受別人的玫瑰花?你知道葉總現在多痛苦,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有多痛苦,他大度,順其自然,不好說什麼,我說!」

    他霍然站起,董倩倩在外邊見到,差點把掃把扔出去,她頭一回見到瀋陽這麼氣憤,也頭一回覺得,瀋陽還像個男人!

    許舒婷眼皮子都不抬起一下,低低的聲音,「瀋陽,有事情,坐下來談。」

    瀋陽拍案而起,有些後悔,猶豫了一下,終於坐了下來,「許總,葉總是個好男人,你不能讓一時的衝動毀了你們的感情,我討厭做媒,可是這次奉勸的可是真心真意。」

    「我知道,」許舒婷低著頭,「可是這次的玫瑰花,我真的很難拒絕。」

    「為什麼?」瀋陽的怒氣差點把房蓋掀起來。

    「記得你才到公司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有個男朋友,」許舒婷還是低著頭,茶杯中現起了絲波瀾,好像一顆水珠掉到了上面。

    「啊?」瀋陽有些發呆,記得真的有這麼回事,當初只是以為許舒婷是在暗示自己,迂迴的拒絕,沒有想到她竟然舊事重提。

    「他出國了,」許舒婷繼續道:「說讓我等他兩年,我一直在等他,和葉楓訂婚,是我的意志不堅定,我對此深表抱歉,我以前的男朋友,現在回來了,並沒有因此責怪我,天天送我玫瑰花,」許舒婷還是低著頭,「瀋陽,你若是是我,應該怎麼做?」

    「我,我,」瀋陽有些鬱悶,「你,你……

    許舒婷已經站了起來,扭頭向門口走去,「你埋怨我,我不怪你,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錯,瀋陽,你是好人,也是好心,我也知道,只不過很多事情,真的很無奈,我也沒有辦法。」

    瀋陽半天才從會議室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葉楓放了張紙在許舒婷面前,心中一凜,覺得有些不妙,「葉總,這是什麼?」

    他眼尖,已經看到了辭職信三個字,葉楓笑笑,「我的辭職信,請許總批准。」

    許舒婷望著那封信良久,當瀋陽以為時間都要凝固的時候,終於聽到雲裡的聲音傳到了耳中,化成了霹靂,「我同意。」]

點石成金 四十八節 心思
我願意,我同意,只不過差了一個字,可是含意卻有著千萬的差別。

    言猶在耳,瀋陽卻有種恍惚的感覺,他記得許舒婷那天,在游輪上,說起我願意的時候,夢幻一般的神采飛揚,可是今天說出我同意三個字的時候,只是感覺到夢遊一樣的行屍走肉。

    辦公室裡一片靜寂,沒有人想到許舒婷為了幾束玫瑰花,竟然自毀長城,葉楓辭職有情可原,可是許舒婷不做挽留,好像是天理不容。

    就算是關心人情不如關心豬肉的王軍臣,都有些愕然,想要站起來,卻又埋下頭去,心中只是想,女人呀,女人,真的是個奇怪的動物,那個送你玫瑰的男人有什麼好,比得上游輪好?

    王軍臣側重物質文明建設,沒有小康,只是維持個吃糠的水平,董倩倩卻是更注重精神方面,只不過她建設的也不算有什麼成績,總是被別人認為精神建設的出了問題,也就是常說的精神病,現在她目瞪口呆,「葉總,你要辭職,我不准。」

    葉楓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掃地這麼久,怎麼還是個急躁的性格,分不清主次,可是董耀最近也說了,丫頭在家,也知道打掃衛生,關心人的,沒事還能給他老爸沏個茶,這要歸功感謝葉楓的教導有方,董耀沒有問葉楓怎麼調教的,因為他信任葉楓,當然董耀說到感謝的時候,隱諱的提了一下,自己的茶葉又喝完了,葉楓沒事求他。只是當作沒有聽見。

    關心則亂這句話一點不錯,董倩倩一句我不准說過之後,有些臉紅,自己算是什麼,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話,看到許舒婷望著自己,董倩倩諾諾道:「我是說,做地好好的。為什麼要走人。」

    「是呀,葉總,走什麼,是嫌工資低了吧?我幫你申請。」張小絹竟然也站了起來,主動的說情,眾人都是勸說,只有許舒婷維持沉默,只是咬著嘴唇。

    「許總。你倒說句話呀。」眾人都有些著急,頭一回沒有想到錢。

    「葉楓,你……許舒婷由於一下,才要說什麼,葉楓已經打斷了她的話頭,「我要走了,我這人不習慣在一個地方太久的,你們不要搞的生離死別一樣,我還會過來看你們的。」

    許舒婷看起來的挽留當場夭折,「那你保重。我讓李姐,把你地工資,還有獎金都算算。」

    「那好。」葉楓點點頭,「我的賬號你也知道,直接打到我的卡上就行。」看到他轉身要走。許舒婷突然叫了一聲,「葉楓。」

    眾人心中一喜,以為有了希望,從事態和事實來看,葉楓的走和許舒婷的態度大有關係,做的好好的。突然離職,肯定是那束天天到來的,見鬼地玫瑰在搗鬼,葉楓憤然辭職,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覆水還能重收,破鏡也能重圓的。許舒婷只要挽留,只要放棄那束玫瑰,葉楓留下來,不是沒有可能!

    「什麼事?」葉楓頭也不回。

    許舒婷望著他的背影,雙眸好像釘在上面一樣,半晌才吐了口氣,「你怎麼說,也在這裡做了這麼久,晚上請你吃飯,包括這裡所有的人,我請客。」

    「我受不起。」葉楓還沒有回答,瀋陽已經憤然應了一句,「許總,今天我有事,請假。」

    「我也是,天舒晚上請我看電影,外國大片。」張小絹懦懦道,覺得不好翻臉,這年頭,雖然是人浮於事,但是工作崗位空出來,不用等發霉,就如同洪水沖到窪地,很快的填滿,你和工作過不去,其實是和自己過不去,老闆無所謂的,大街上打劫的,討飯的,都是本科畢業呢,你算個球?

    「哦。」許舒婷望都不望薰倩倩一眼,回轉到了座位,再不發一言。

    葉楓前腳邁進了電梯,瀋陽後腳就跟了進來,「葉總,等等。」

    「等什麼,等你請我吃飯?」葉楓臉上竟然還是慵懶的笑容,讓瀋陽看到了,幾乎想用手指頭幫他抹去,他覺得葉楓這是強打精神浪,黃蓮樹下彈琴,苦中作樂。

    「請你吃飯,沒有問題,我只怕你吃不下。」瀋陽有些苦笑,「你都走了,我覺得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看來我明天也要辭職地。」

    「為什麼?」葉楓皺了下眉頭,「沈總,以開拓者目前的形勢,你留在這裡,會有很好的發展,」他用力拍了拍瀋陽的肩頭,「好好的做下去,不要意氣用事,更何況,許總需要你們地幫忙。」

    「她若是真的需要我們的幫忙怎麼會不給我們面子?她的解釋太滑稽了,葉總,你不好意思問,我幫你問了。」瀋陽對許舒婷的態度很不滿,解釋聽到了,可是這種解釋,從他和葉楓的關係上來講,很難解釋地通。

    「她說什麼?」葉楓忍不住的問。

    「她說以前有個男朋友,出國了,本來以為死了呢,沒有想到後來又回來了,所以許總可能又找到初戀的感覺了吧?」瀋陽皮裡陽秋的諷刺了一句,覺得好像心中的那口氣還沒有吐出來,繼續說道:「你說這算什麼事,她說和你訂婚是立場不堅定,哦,你一句立場不堅定,說把人家甩了,就把人家甩了,你當哥們是什麼?皮球嗎?這不是什麼先來後到地問題,也不是春運你起的早就能買到票地問題,有的時候,起的早還有票賣光的時候呢。」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葉楓忍不住的笑。

    瀋陽看到了葉楓的笑,心中反倒是想哭,他想說一句,哥們,有痛苦的時候,還是哭出來的好,只不過眼珠子轉了轉,「我只是想說,感情這東西,也不是分時間早晚的問題,許總的這句立場不堅定,太過可笑,不過葉總,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和她那樣的老總共事,我沒有安全感!」

    「你有空嗎?」葉楓突然問了一句。

    「怎麼?」瀋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終於醒悟,連連點頭,「有空,有空,你沒有聽我向許總說,請假了。」

    「那好,你陪我走走。」葉楓走出了奧神大廈,回頭望過去,突然歎息一聲,「你知道我看到這座大廈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多半是睹物思人吧?瀋陽想這麼說,卻覺得有些傷人,只能搖頭,「我不知道。」

    「不止這座大廈,所有的大廈,不過是鋼筋混凝構成的,這本來是給人提溫暖躲避的環境,可是為什麼人進入了裡面,也被染上了鋼筋的硬,混凝土的陰冷?」

    葉楓凝望著大廈的玻璃幕牆,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頗為強烈的光芒,他突然醒悟了過來,以往的時候,他看到的都是柔和的落日輝照,無私的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只不過匆匆忙忙的人群通常都是頭都懶得抬起一下,太陽的光輝是無私的,無私的讓人已經忽略到它的溫暖,或許只有在陰冷的天氣才能想起它的好,可是葉楓看到這個光芒的時候,卻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再也不會踏入這裡。

    「葉總,你怎麼了?不就是被人甩了,用不著這麼意志消沉吧,我其實比你慘,我以前的記錄,三天被人甩四次呢。」瀋陽有些擔憂,希望葉楓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葉楓搖搖頭,已經緩步向前走去,瀋陽跟在他身邊,不知道說些什麼,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嘈雜,瀋陽心中更亂,他只怕葉楓去撞車,好在他的設想並沒有實現,葉楓走過了幾條街道,來到了一家花店前。

    「葉總,你做什麼?」瀋陽茫然不解。

    葉楓笑了下,推門走了進去,一個小姑娘迎了上來,「歡迎光臨,先生,需要什麼?」

    「我想問個事情,可以嗎?」葉楓笑著問。

    若是別人這麼問,小姑娘多半早已拿掃把轟他出去,只不過望著葉楓的笑容,小姑娘只是笑,「當然可以。」

    「我是開拓者公司的。」葉楓報出家門,讓瀋陽覺得不解。

    「開拓者?」小姑娘有些詫異,「什麼事?」

    「是這樣的,」葉楓緩緩道:「最近你們送的花……」

    他拖了個長音,小姑娘顯然不知道葉楓的用意,忍不住的問,「怎麼的,有什麼問題嗎?」

    瀋陽才有些明白,原來葉楓要自己充當把私家偵探,過來調查,莫非還要和許總的前男友決鬥?

    「不是這樣,」葉楓搖搖頭,「玫瑰花很好看,只不過最近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許總沒有說呀?」小姑娘有些詫異,「她付了錢,訂了花,說連續送一個星期的,這都是預定好的,不能退的。」

    瀋陽愣住。

    「哦,是這樣,許總沒有說,以為能退呢,」葉楓倒是臉色如常,「那我回去再問問。」

    二人才一走出花店,瀋陽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葉總,怎麼回事?」
點石成金 四十九節 一波三折
「許總的父親叫做許學才,為人還算不錯,只不過死的早。」

    葉楓聽到瀋陽的詢問,緩步向前走去,答了一句。

    瀋陽有些發愣,他也雖然沒有自負伯牙之才,卻也覺得有鍾子期之耳,聞絃琴知雅意並不困難,只不過怎麼每次聽葉楓說話,都如雲龍出爪,讓他琢磨不透。

    「你肯定奇怪我為什麼說起許學才,」葉楓並不回頭,卻好像已經猜透了瀋陽的心事,「你要瞭解許舒婷,還得要從她的家庭開始。」

    「葉總高見,許總的家庭怎麼了?」瀋陽只能答,心中卻想,葉總你倒適合做個娘家人的,考察未來的女婿,通常不都是從他的家庭開始?

    「許舒婷是女承父業的,這個你想必也知道?」葉楓停下了腳步,凝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有了些許的感慨。

    「我知道一些。」瀋陽答道:「許總不是那種特別有魄力的女人,她其實算不上一個女強人,有的時候,我看到的不是她的風光,只是她的辛苦。」

    葉楓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你能看出這點,說明你也很關注,或者說是關心她。」

    瀋陽漲紅了臉,「葉總,你說的什麼話?」

    「關心一個人永遠沒有錯,關心一個人,也不代表一定要愛上她,所以你不用緊張,」葉楓淡淡道:「我只是希望這世上多一些你這樣的的人。」

    瀋陽感覺聽葉楓說話有如聽億萬富翁交待遺言一樣,不能不聽,生怕遺漏。「她女承父業怎麼了?這和許總的為人有什麼關係?」

    「許學才為人勤奮,豪爽,好交朋友,本來是個內地地公務員,後來趕上下海的大潮,來到了這裡,憑借技術和刻苦,終於闖出了一番事業。這也是開拓者的前身。」葉楓說的平淡,瀋陽聽的奇怪,忍不住問道:「葉總,這是許總告訴你的嗎?」

    葉楓微笑道:「那倒不是,只不過人有耳朵,可以去聽,人還有一張嘴,可以去問。人有一雙眼,可以去看的。」

    瀋陽莫名其妙,只能道:「葉總說的是大實話。」他心中只是想,你這都是廢話,只不過你對許總地父親調查的這麼清楚,想必花費了不少時間,你不在許總男朋友是哪個身上花費功夫,卻在許學才身上用功夫,實在是古怪的奇怪。

    「許學才有了點成就後,張蘭英。也就是現在的許母也跟著過來,」葉楓目光有些古怪,「許總為了事業,也為了子女的將來,工作可以說得上廢寢忘食。只不過他卻忽略了健康,導致身體很差,卻不自知,很多人都是這樣,拚命賺錢,為事業。卻不知道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

    瀋陽默默的咀嚼這句話,總覺得有說不出地味道,不由有些發癡,葉楓看起來不會比他大多少。或許說,他甚至比自己要小上幾歲。怎麼說出的話,有著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都沒有的滄桑?只不過葉楓說的這些,又和許舒婷買玫瑰花送給她自己有什麼關係?瀋陽一向不覺得自己多笨,只是把腦袋劈成兩半,也是想不出其中的關係。

    葉楓沉默了很久,這才又道:「許舒婷和父親的關係很好,卻並不想繼承父親的產業,只不過世事總是難以預料,許學才做夢也沒有想到過,有人竟要算計他。」

    「你又怎麼知道?那人是誰?」瀋陽忘記了許舒婷的事情,又覺得葉楓有些神秘,他本來是個聰明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倒更有私家偵探的潛質。

    葉楓並不回答他地問題,繼續道:「那人是許學才的大學同學。」

    瀋陽一怔,「他們既然是同學,為什麼不能彼此幫助,反倒要算計個你死我活?」

    這句話瀋陽說的並非無因,因為他知道許舒婷的父親已經死了。

    「有的時候,就算是兄弟父子也會算計地,」葉楓淡淡道:「更何況是大學同學?」

    瀋陽望了葉楓一眼,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不明所以,「他算計許學才幹什麼?難道許學才大學的時候,欠他錢沒有還?」

    「那人的算計的原因倒也不複雜,只是因為許學才的第一個老婆也是他們地大學同學,」葉楓緩緩道:「聽說那個女人是個校花,看重了許學才的才華,嫁給了許學才,只不過紅顏薄命,她為許學才生個女兒後,就撒手西歸,可她雖然死了,但是嫉妒仇恨並不隨之消失,許學才的那個大學同學本來和他是好朋友,卻因為這件事情把他恨的刻骨銘心,等到許學才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巧遇上他,那人開始和許學才拉同學交情,他當時也算是事業

    有成,許學才不虞其他,竟然和他合作。」

    瀋陽歎息一聲,已經想到了結局,只不過卻不清楚葉楓怎麼知道這些?

    「那人博取了許學才地信任,精心設計了一個商業陷阱,他介紹許學才認識一個商業巨頭,當然那是個騙子,說是和許學才合作,說客戶需要,讓他幫忙趕做一批電子用品,用途十分狹隘,數目不小,給的利益合情合理,卻是在許學才傾盡公司地財力後,甚至借了銀行的貸款後,翻臉不認賬,許學才做了一堆無人要的電子產品,銀行催債又緊,又急又氣,再加上本來有病,這才一命嗚呼。」

    瀋陽歎息一口氣,「他是個生意人,怎麼會這麼大意?」

    久久不聞葉楓的回答,瀋陽忍不住問道:「葉總,怎麼的,我說的不對?」

    葉楓半晌才道:「我只能說,你現在旁觀者清,很多圈套看起來簡單,可是身在其中,卻很難分辨的出來,那人看穿了許學才豪爽的性格,再加以利用,許學才又沒有防備,不中計反倒不符合情理,再說商場之中,無非一個利字,你看得穿,怎麼還會在商場?」

    瀋陽想了半天,若有所悟,可是又有些不解,「葉總,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對我說了這些,有什麼用?」

    「法律對於這種事情,無可奈何,因為那人算計的十分精明,騙的許學才傾家蕩產,卻能置身事外,已經算是高明的手段,」說到這裡的時候,葉楓微微皺了下眉頭,很輕微,輕微的讓瀋陽都沒有發現,「可是張蘭英顯然記得,許舒婷也知道,她毅然接手父親留下的空殼子,從頭做起,只是為了讓九泉之下的父親能夠瞑目。」

    瀋陽愣了半晌,「那又如何?」

    「我是說,這個公司雖然是個空殼子,許舒婷接手後,全心全意的打理,只是因為在許舒婷的眼中,這公司實在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葉楓緩緩道:「她把這個公司交給我打理,那已經是對我的無比信任,對於這點,我很感謝。」

    瀋陽有些愕然,又有些氣憤,「你為什麼不說她在利用你?葉總,你就是心腸太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她需要你的時候,讓你打理,等到公司上了軌道後,男朋友回來後,卻把你一腳踢開,這算什麼信任?」

    葉楓歎息一聲,「你今天聽到賣花的小姑娘說的什麼,難道還想不明白?」

    瀋陽一愣,「對了,那花是許總買的,她為什麼要買花送給自己?她的男朋友呢?」

    他本來以為自己什麼都一清二楚,誰想到一回到這個話題,又是稀里糊塗。

    「許總是有個男朋友,幾年前出國留學到德國,」葉楓淡淡道:「這我也知道。」

    瀋陽吃吃道:「我好像也知道這點,只不過你為什麼好像一點不生氣的樣子?」

    「他們本來準備一同出國留學的,」葉楓緩緩道:「只是後來許舒婷為了接管父親的公司,只能留了下來,那個男人為了事業,為了將來,還是決定去德國,他答應許舒婷,兩年後一定回來。」

    瀋陽有些咬牙,「她有男朋友,這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我覺得氣憤的是,她有男朋友,為什麼還要和你訂婚?她既然和你訂婚,為什麼又對以前的男朋友念念不忘,他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回心轉意?這說好聽的是什麼難以抉擇,說不好聽的就是水性楊花!」

    「有些人很難被忘記,」葉楓目光又有了一絲古怪,「有的時候,你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卻不知道,她已經鑽入了你的心底,你不用見到她,也能記得她的一言一行。」看著瀋陽不解的眼神,葉楓歎口氣道:「其實不止初戀情人如此,只要你真正愛上她,你就會覺得,時間空間都不是問題。」

    「那什麼是問題?」瀋陽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個男人叫做宋可超,」葉楓放低了聲音,還是避而不答,「許舒婷喜歡他,他多半也是喜歡許舒婷的,只不過對於很多女人而言,愛情可以意味著一切,對於男人來講,愛情只不過算是一個附屬,他選擇了事業,卻也還算珍惜這段愛情。」

    瀋陽默然半晌,好像有些明白,「葉總,你既然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

    他才要起步,葉楓突然叫住他,瀋陽終於回頭,「葉總,什麼事?」

    葉楓目光越過他的頭頂,望到天上去一樣,「我還忘記告訴你一件事,宋可超已經死了,兩年前,死於從國外回來的一次空難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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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石成金 五十節 埋伏
瀋陽聽到宋可超死了之後,頭腦突然有些空白,迷惑中有些明白,卻又難以相信?

    「死了,宋可超死了?為什麼死了?」

    突然覺得自己問題的可笑,空難不死的,只有超人才能做到,瀋陽急於彌補,卻忘記從何說起,等到他聽到葉楓把訂婚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更是愕然無語,「你們的訂婚是假的?既然是假的,說明白不就得了,搞的這麼複雜……

    瀋陽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麼複雜,這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假戲真做,許舒婷寧可採用另外的一個謊言彌補,也不想說出真相,她的心思又有哪個明白?

    「許舒婷是個好姑娘,」葉楓緩緩道:「她對我一直很信任,只不過也覺得這麼下去,彼此會尷尬,她認為已經麻煩了我很多次,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惡名聲擔下去,可是她並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很多,包括她接的電話,都是姚君武打的。」

    「你怎麼知道?」瀋陽突然恍然,「是姚君武對你說的?他……

    本來想說,他也是和姐姐一起算計你,只是想到許舒婷憔悴的笑容,瀋陽心中一陣悸動,竟然不忍再說下去。

    「你終於聰明了一次,」葉楓緩緩道:「不錯,的確是姚君武告訴我所有的一切,不過他只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選擇還是在我的。」

    「你地選擇就是找到陳小青?」瀋陽吸口氣,又歎口氣。「你們可真算是用心良苦。」

    「她不忍讓人誤解我,我也不忍傷害她,」葉楓苦笑道:「可是卻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你們為了我抱打不平,卻不知道這裡最無奈的就是她,我雖然不想說的,可是你都想走,別人想必也是人心惶惶的。我把前因後果說出來,只是希望你們還能對我一樣,一如既往的幫助她,她還是需要你們的幫手。」

    「算計許學才的叫什麼名字,好像也在本市?」瀋陽問。

    葉楓點點頭,「他叫華勝。」

    「華勝,」瀋陽有些愕然,皺了下眉頭。「世界太大,可是這事情就是太巧,你不會說他是華勝電子的總經理吧?」

    葉楓笑笑,「為什麼不是?你好像也認識他?」

    瀋陽猶豫了一下,苦笑一聲,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初你說收購華勝電子,難道是真地?」

    「為什麼不是真的?」葉楓望著瀋陽,「華勝電子已經不是當初的華勝電子。但是華勝還是華勝的,許舒婷現在如果能夠收購華勝電子,怎麼說,也算完成她的一個心願。」

    「為什麼你不出手?」瀋陽有些無奈,「葉總。你走了,你覺得開拓者有這個實力?」

    葉楓用力拍拍瀋陽的肩頭,「世事皆有可能,沈總,只要你努力去做,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會覺得遺憾。」

    「可是你努力了嗎?」瀋陽沉聲道:「你若是真的不喜歡許總,你怎麼會肯為她做這麼多的事情?你可能初始真地只是為了幫助她,可是一個值得你這麼關心的人,真的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你顯然明白許舒婷對你的感情,因為你是葉楓。你比誰都聰明,可是你可明白自己的感情?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對許舒婷一點意思都沒有?」

    葉楓愣住。

    瀋陽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歎口氣,「葉總,十分感謝你對我說了事實的真相,只不過……

    說到這裡的瀋陽,搖了搖頭,已經大步向前走去,卻不忘記說一句,「無論如何,你總是個好男人,只不過好男人是不應該讓愛他的女人傷心落淚地。」

    瀋陽回到開拓者的時候,只覺得好像愁雲慘霧,一片淒涼的跡象,辦公室人雖不多,可是這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許舒婷桌面上的玫瑰早已不知所終,他進來地時候,在樓道的垃圾桶裡看到了一束玟瑰,這一切若是平常見到,瀋陽是絕對沒有心情去想,去聯想,只不過現在明白了前因後果,只能心中歎息。

    「許總,要下班了。」

    「是呀,要下班了。」許舒婷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瀋陽,你回來幹什麼?」覺得問的有些尖銳,改口道:「你不是說今天請假休息?」

    「我請假的時候,忘記了你說要請客吃飯。」瀋陽笑了起來。

    我送走葉總,這才趕回來,只希望沒有耽誤飯局。」

    眾人都是有些發愣,他們相信瀋陽的嘴,卻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道瀋陽為什麼剛才還是怒氣沖沖,現在卻變地和平天使一樣。

    許舒婷顯然也不明白,「你說讓我請你吃飯?」

    「我請也行,只不過君臣,小絹,還有倩倩,再找上李姐,君武他們,我請你們大吃一頓。」瀋陽其實不想吃飯,只想找人喝酒,不醉不歸,蒙上被子,好好的睡上一覺,做個美夢,說不定會夢到所有的一切,都有個完美的好結局,或者醒來的時候,發現經歷過地很多事情,不過是場夢而已。

    王軍臣站了起來,「沈總,最後的晚餐嗎?」

    瀋陽有些愕然,「什麼?」

    「我雖然沒有名企地經驗,卻也知道,很多人辭職前,都會請同事吃頓飯的,沈總你來到這裡這麼久,請我們吃飯難道不是這個目的?」王軍臣頭一回有些關切的表情,「沈總,感情是感情,事業是事業,這兩樣不能混為一談的,葉總是好,可是許總不也很好?」

    瀋陽有些恍然,又看到董倩倩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成功的完成了演變,現在不但喜歡男人,就算女人也喜歡的,「誰說我要走,許總如果不炒我魷魚,我準備在這裡養老呢。」

    許舒婷眼前一亮,還沒有說什麼,董倩倩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你不走請吃飯幹什麼?你這個鐵公雞做變性手術了?」

    瀋陽有些苦笑,知道這世上或許有董倩倩做不到的,卻沒有她想不到的,「我看最近大伙實在有些累,請你們吃飯的目的,不過是想替許總獎勵你們一下,等到吃了這頓飯後,誰若是不好好做事,我第一個不答應的,許總,你說是不是?」

    許舒婷霍然抬頭,目光閃動,轉瞬卻又扭過頭去,只說了一個字,「好。」

    幾個人下班後,興高采烈的出了奧神大廈,並沒有注意到葉楓在他們走了之後,從一處角落閃身走了出來,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聳聳肩,笑了笑。

    他好像若無其事的繼續前行,只不過他若是真的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不會等到現在,這也應該在他意料之中的結果,他知道以瀋陽的能力,不難讓眾人打消疑慮,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其實不過算是給一棟大廈的建造鋪了些基石,這個基礎牢固了,剩下的工程,顯然不應該是太難辦的事情。

    葉楓每天也是在這個時候下班,只是這次感覺有些空空蕩蕩,這要是幾個月前,實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他從開荒者,或者別的公司走出來的時候,只有輕鬆,今天的他,竟然有些牽掛,無奈的苦笑搖頭,葉楓信步向前走去,看著身邊匆匆忙忙的人群,一如既往的忙碌,心中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他喜歡這種感覺由來已久,可是他突然發現,他離這種感覺竟然越來越遠。

    隨意找個地攤要了碗手拉麵,方竹筠現在忙的不要說做飯,就算吃飯的功夫都沒有,葉楓為社會找溫暖的時候,自家的鍋勺已經冰涼了很久,拉麵的師傅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雙手卻是靈活無比,擀面杖粗細的麵筋不大的功夫,已經變成百絲千條。

    「老王師傅,一碗牛肉拉麵。」葉楓找個座位叫了一聲,師傅好像也認識他,笑著打個招呼,「小葉,最近發財了?不然怎麼不來吃拉麵?」

    葉楓歎息一口氣,「我就是沒有發財,所以吃麵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你小子不要叫窮,」拉麵的師傅竟然和他很熟悉,「我記得你前段時間,給個要飯都是百元大鈔,所以無論你小子怎麼說破產,錢還是要照付。」

    「我不是不想付賬,我不過是想你多加兩塊牛肉而已。」葉楓一臉討好的笑容。

    「牛肉都給你,我喝風去?」師傅說話的功夫,已經撈起了一碗拉麵,舀了一勺子牛肉放在上面,份量足足是別的碗中的三倍,重重的望葉楓面前一放,「我欠你的。」

    葉楓一笑,抄起筷子才要吃,旁邊的一個人已經不樂意了,用力的一拍桌子,「老闆,怎麼回事?我們先來的,怎麼他先吃麵。」
點石成金 五十一節 暗算
葉楓耳朵不算太好使,最少一個蒼蠅飛過去,他還是聽不出公母,可是報紙折疊發出的聲音,還是快刀翻動發出的聲音,他倒還是能聽出區別。

    他坐下來的時候,並沒有太留心周圍的食客,麵攤上人不多,不過也不算少,大伙吃完就走,哪裡管的了許多,葉楓有很多身份,當然他的表面工作不是什麼研究僧,也不是掃地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打工仔,但是南北黑道流傳的黑俠,葉楓知道,就是說他,不過這個黑俠一點都不黑,反倒是個小白臉,這個除了npc對面的隱者,並沒有別人知道。

    他並非喜歡故作神秘的樣子,他也想輕輕鬆鬆的過日子,來到這個麵攤,就是想安安穩穩的吃碗麵,這段時間,掉到錢眼一般,雖然賺的是讓人吃驚的數字,可是他自身卻一分錢都沒有動,他吃麵,用的是自己的薪水,住房也一樣,他是個要求很簡單的人。

    那面的人一拍桌子,桌子上的報紙『咯噔』一聲響,葉楓頭也不抬,就已經知道報紙裡面裹著一把刀。

    「老王師傅,有辣椒嗎?」葉楓高叫了一聲,打斷了那人的怒喝,舉目四望,好像在尋找什麼,已經藉機把那桌上的人看的清楚,就算桌面上的那把刀也順勢瞄了一眼。

    那面桌子有三人,卻只有一把刀,聽到葉楓高聲喊叫,望了這面一眼。

    「不就在你桌子上。」老王師傅忍不住道:「你還是那麼懶,難道非要把辣椒放在你鼻子下面才找的到?」

    葉楓低頭一看。桌子上果然有瓶辣椒,卻只是搖頭,「我不要這種水拌的,你能不能搞點油炸的?」

    「就你事多,沒有,你不知道現在油價漲了?」老王師傅搖搖頭,好像最近糧食漲價,炸辣椒只能用汽油了。他嘴上不停,手上卻也不閒著,幾碗麵轉眼之間已經做好,送到了那個拍桌子人地面前,「抱歉抱歉,剛拉的!還冒熱氣呢!請吃請吃!」

    那人本來拍完桌子後,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怒氣下了很多。聽到這裡,又忍不住喝道:「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剛拉的,冒熱氣呢,你以為拉屎呢,你讓不讓人吃了?」

    老王師傅一愣,忙著搓手,「我是說這面才做好,有點燙嘴,請吃,請吃。」

    葉楓這會的功夫已經看清楚了三人。一個臉上有個銅錢大小的青色胎記,另外一個下頜一顆黑痣,長了兩三根黑毛,剩下的那個拍桌子的,臉色黝黑。一口牙倒是很白,他們裹把刀帶過來,當然不是砍豬肉,多半是想砍人地,葉楓隔著報紙看了刀的形狀,知道那是一把巨俠快刀。刀身平直,刀口鋒銳,不論砍人捅人,都是不差,實在是居家旅遊。殺人滅口的必備工具。

    他們在這埋伏?還是吃飽了準備去砍人?葉楓尋思著低下頭來,嘟囔了一句。「就你小氣,辣椒油都是兌水的。」

    筷子劃了下拉麵,有些警覺,他能活到現在,沒有被天涯明月刀砍成十七八塊,不但是因為他的功夫好,還是因為他的頭腦活,別看他慵慵懶懶,很多時候發現不對,總能保持警覺,葉楓知道,認為他是好人的不少,可是想把他大卸八塊的也有幾個。

    虎哥目前不會,龍哥豹哥就有可能,自己拉攏了虎哥,很多人看似風光羨慕,卻不知道三人本來平衡已經被打破,反倒會引起龍哥豹哥地嫉妒,這也是福禍相存的道理,當然想砍自己的還有幾個,戈民輝說不定也會,都說狗急了還跳牆呢,戈民輝最近想必急的想要咬人,一股怒火上升,理智下降,買兇殺人也是大有可能。

    葉楓尋思的功夫,那面長青色胎記的已經拉了黑面的一把,「吃麵吃麵。」

    他們三個人有著買賣,顯然不想讓小事耽擱,黑面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拉麵,怒火又湧了出來,「為什麼他的牛肉那麼多,我地只有這點?」

    黑面的指的是葉楓,王師傅一愣,只是搓手,「這個,這個嘛……

    「因為我是老主顧。」葉楓笑著抬起頭來。

    「老主顧多個球?」黑面的望著葉楓,霍然站起。

    葉楓聽到他的一聲喊,反倒放下心來,除了這個火爆脾氣地,其餘兩個人都是沉穩幹練,隔著衣服看不到贅肉那種,這三個人絕對不是街頭那種常見的混混可比,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自己,多半不會這麼張揚,「老主顧倒是不多球,」葉楓笑容和緩,不想和他們起什麼衝突,「只不過,我每次都是付二十塊,一碗麵要三份牛肉的。」

    他伸手到口袋中,摸出了二十塊錢,有些肉痛,他認識老王師傅,每次過來貪小便宜,多吃點牛肉,沒有想到,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一點不假,他今天這一次,就已經把半年地小便宜一口氣還清了。

    老王有鞋愕然,看到葉楓向自己使了個眼色,知道他在為自己解圍,只能說,「吃完再付賬也來得及的。」

    雖然這麼說,卻還是用圍裙擦擦手上的麵粉,把錢接了過來,丟在錢匣子裡面。

    葉楓又笑道:「我是老主顧,知道這裡的規矩,可能幾位不知道,加份牛肉多加五塊,我加三份,自然份量也足一些,幾位要想吃牛肉也行,多加點錢就行。」

    黑面的見到,嘟囓地做了下來,「吃那麼多幹什麼,要撐死嗎?」

    葉楓笑笑,輕描淡寫的用二十塊化解了人民內部矛盾,向老王師傅打個手勢,繼續吃麵。老王有些感激,才回到面案前,又有兩個走了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老闆,兩份牛腩面,多加牛腩。」

    老王師傅應了一聲,專心做面。卻沒有發現那面地三人埋下頭來,黑面一隻手放在報紙上,手上露出了青筋。

    兩個人顯然沒有留意麵攤上的旁人,坐了下來,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一個人看起來頗有威嚴,一張臉很嚴肅。只不過因為嚴肅地久了,下巴有些長,和驢子一樣,身上的西服都是幾千塊一套,坐在這種地攤吃麵,顯得格格不入,另外一個人倒像個跟班的應聲蟲,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葉楓望見那兩個人的時候,好像有些錯愕,握著筷子的手好像握住刀一樣。只不過也是如那三人一樣,埋頭吃麵,不經意的望了下四周的環境,算計著哪裡跑路最好。

    那個穿昂貴西裝地人他認識,可是卻想不到他也會上這裡吃麵。這就像大款也買經濟房一樣,葉楓覺得,這個人上這裡吃麵,自己好像只有去路邊捧個盒飯去吃,才符合所謂的等級制度,白老大手下三大將他都認識。誰都想不到,一向倨傲的龍哥竟然會來到這種地方吃飯。

    老王師傅並不認識龍哥,所以把牛腩面端上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加一塊牛腩,龍哥倒是沒有挑刺。提筷子就吃,才吃了兩口。問了一聲,「老闆,有辣椒沒有?」

    「在你桌子上呢?」老王師傅答了一句。

    龍哥好像有些心事,望桌子上看了一下,「我不要這種辣椒。」

    「你也要帶油的?這沒有。」王師傅未卜先知的截斷他的要求。

    旁桌突然站起了一個人,「我這桌子上有,你要嗎?」

    應話的是臉上帶著一塊青色地胎記的男人,手中拿著一罐小鋼壺,裡面放的顯然都是調料,醬油,醋,辣椒什麼的,龍哥看起來有些高興,「那多謝你了。」

    王師傅一怔,才要說什麼,那人已經到了龍哥桌子的對面,龍哥還在說,「這年頭,你這麼好心的,實在不多的。」

    那人只是笑,「沒什麼,沒什麼。」

    龍哥接過那人手中的小壺,揭開了蓋子,看到也和自己桌子上的一樣,才要搖頭,那人已經冷笑一聲,一腳竟然踢翻了桌子!

    他這一腳的力道實在不小,桌子不高,桌子上連湯帶水地撲面向龍哥衝了過去,龍哥愣了不到半秒的功夫,已經反應了過來,側身閃到一邊,那個手下不想吃辣椒,頭都不抬,沒有想到竟然也有禍事,被兩碗麵澆的一頭一臉,哇哇大叫。

    龍哥身子閃到一邊,已經伸手向一個木凳抄了過來,想要砸向對方,怎麼說他也混過黑社會,現在雖然是老大,身手卻是沒有放下,只不過才伸出手去,就覺得胳膊一涼,心中一凜,來不及抓凳子,竟然不退反進,合身向前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那個有胎記的男人,厲喝一聲,擋在身後。

    這一切發生可以說是光電火閃,吃麵的都是抬起頭來,見到這種情況,知道是有人打鬥,都是一聲喊,竄地有如中箭的兔子,一時間麵攤七零八落,老王師傅手一抖,整個麵筋掉入了熱鍋裡面,濺出的湯水到身上,茫然不覺。

    龍哥一把抱住了那人,擋在身後,才覺得胳膊有些疼痛,好像已經出血,瞥見隔著一個黑面小子,手握快刀,殺氣騰騰的,覺得抱著那人用力一掙,回肘撞在龍哥的胸口,龍哥大喝一聲,一腳把那人踢了出去,人卻借力後退,就要衝出這個伏擊陷阱!

  

    他用力不小,桌子都為之顫動一下,桌上的一張報紙咯噔響了一下,葉楓埋頭吃麵,眉頭卻是微微皺了下。
人在江湖漂,有誰不挨刀?

    只不過老江湖都知道,挨刀也得漂,要不怎麼有句話說過,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既然退不出,只有想辦法漂的好一些罷了。

    虎哥已經有些厭倦,他說自己不過想要安安穩穩的過下輩子,能握茶杯的時候,沒有想去握刀子,能躺在床上的時候,誰想暴屍街頭?

    這些龍哥顯然也知道,可是他也明白,他今天要想躺在床頭,就要先拚命街頭,他踢倒了先頭那人,已經往後退,才退了兩步,心中一寒,龍哥身經百戰,突然想到剛才望的一眼,桌子旁有三人,青皮的踢翻了桌子,黑面的劈了自己一刀,還有一人呢?他應該不會還在吃麵!

    下意識的向旁再閃,只覺得肋下又是一涼,龍哥想都不想,回腿踢了過去,一腳中的,卻覺得踢中了一塊巨木,腳面有些生痛,有些不穩,人向前踉蹌的奔了兩步,回頭一瞥的功夫,看到身後那人站在那裡,有如樁子一樣,手中一把彈簧刀還在滴著鮮血。

    眾人逃出了麵攤,離的遠遠的,又不忍不看熱鬧,躲在角落,街道拐彎處嘖嘖稱奇,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到的鬥毆場面,這次能夠親眼目睹,回去飯後,可有吹噓的資本。

    人有看熱鬧被砸死的先例,跑出去的那些也是人,所以為了看熱鬧,甘心冒著被砍的生命危險。葉楓並不想看熱鬧,他看到黑面小子目露凶光地時候,已經生出了警覺,看到青皮男人走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不好,看到龍哥竟然沒有什麼戒備的時候,卻有些疑惑,因為這不像一個黑社會的老大。怎麼會連基本的警覺都沒有!

    葉楓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隨眾人一塊跑到一旁看熱鬧,不過他並非撤退最慢的那個,老王師傅拿個大勺,好像英雄兒女一樣,堅守著最後陣地,滿臉的焦急好像炭火熊熊,卻不敢說什麼向我開炮。向我開炮什麼的豪言壯語,只是一個勁地念叨,「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老王師傅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卻是個老實人,腦袋雖然不聰明,可也看出來,這不是一般的流氓打架,勸勸就能息事寧人的,這一會的功夫。那個吃飯的先生,他不像葉楓眼力好,認識是龍哥,已經被人砍了一刀,刺了一匕首。這三個人吃起面來火氣暴躁,沒有想到動起手來陰狠,幾張桌子是不值幾個錢,可是他上次家當已經被城管的掀翻一次,東挪西湊的組織起來不容易,想起家裡有病地老婆。學校上學的孩子,不由暗暗叫苦。

    「還不走?」葉楓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我走不了。」老王師傅用勺子護住了自己的攤子,準備誰來給誰一勺子,這些東西在某些人眼中不夠一腳踹的,在老王眼中可是命根子。

    「走吧。」葉楓知道他的心思。拉了他一把,「傷著你更麻煩。」

    葉楓話音才落。麵攤上的桌子已經沒有一張腳著地的,都如死魚一樣的,肚皮向上,碎碗麵條一片狼藉,三個殺手顯然訓練有素,開始就已經堵住龍哥的退路,龍哥左衝右突,不得其法,身上轉瞬又多了兩道傷痕,突然怒吼一聲,踢起了一面桌子,擋住了黑面地快刀,竟然向老王這面衝來。

    老王臉上有些變色,才要一馬勺砸過去,卻被葉楓一把抓住,老王保護自家的產業心切,顧不了那麼多,葉楓卻是心知肚明,老王這一馬勺打過去,龍哥有事沒事不說,老王明天全家老小就可能被龍哥的手下砍死。

    葉楓抓住了老王的一隻手,奪下他的馬勺,不動聲色遞給了衝到面前地龍哥,龍哥愣了一下,看了葉楓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喜意,抓過了馬勺,『當,當,當』的擋了幾刀,順手舀了一勺熱湯灑出去,這招實在有些狠毒,湯水滾沸,燙上了一個泡會雨後蘑菇一樣的長出來,葉楓拉住老王,低下身來,黑面猝不及防,被一勺子肉湯潑在了臉上,哇的叫了一聲,只不過這小子臉皮夠黑,可能也夠厚,一抹臉上的肉湯,竟然又是一刀砍來。

    龍哥心中一驚,已經來不及舀湯,人家都是一本漫畫闖天涯,他是一把馬勺闖天下,只不過這東西並不趁手,擋了幾下,又想故伎重施,有黑痣的那個,長地和霸王舉鼎一樣,一腳踢翻了那個熬湯的大鍋,鍋倒骨頭散,眾人紛紛跳腳,躲避湯水四濺,只不過混亂只是片刻,像水中砸出來個大坑一樣,轉瞬又凝聚在一起。

    葉楓突然低聲向老王說了幾句,老王猶豫一下,終於撤離了陣地,龍哥卻已經衝到了葉楓的面前,低聲道:「幫我擋住他們。」

    「什麼?」葉楓問了一句,好像很不理解。

    「我是龍威!」龍哥再次喝了一聲。

    「什麼?」葉楓還是不明白的樣子。

    「我給你十萬塊錢。」龍哥馬勺翻飛,大喝了一句。

    「好。」葉楓對於這個反應倒是快捷。

    青皮已經聽的清楚,冷笑道:「滾開,十萬塊命都不要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抽出一把快刀來,竟然一刀向葉楓劈了過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葉楓不是不知道,對於這幾個殺手,還是龍哥,他覺得狗咬狗地無所謂,如果不是為了老王,他早就鞋底抹油開溜的。

    青皮顯然沒有把葉楓放在眼中,這一刀也是威嚇地成分居多,他們要砍的目標是龍哥,只是想速戰速決,警察雖然來的不夠快,但是終究還是會來的,他一刀砍出去,已經看到了葉楓的抱頭鼠竄,龍哥皺了下眉頭,本來看到很多人都是兔子一樣的膽小,這小子還能留在這裡,膽子可能是浴缸做的,如今一看,多半只有指甲蓋大小。

    葉楓一招未擋,已經向後退去,青皮冷笑一聲,才要扭頭,突然背心挨了重重的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黑面大吼了一聲,「小心。」

    只不過他提醒的晚了一些,葉楓的一個木凳丟出去,好像鐵錘一樣砸在了青皮的背心,他一口血沒有吐出來,人卻向地上倒了過去,快刀支在地上,差點把自己捅個透明的窟窿。

    龍哥老奸巨猾,如何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見到葉楓出手,反倒不急於逃命,一腳踢在青皮胳膊上,『卡嚓』一聲響,青皮悶哼了一聲,翻身跌倒在地上,用力一甩,刀光一閃,快刀脫手而出,直奔龍哥的胸口。

    葉楓那面離的倒遠,不想和別人貼身肉搏,只不過黑痣已經看到他砸倒了青皮,又驚又恨,竟然放開龍哥,來到想要置身事外的葉楓面前,話不說一句,手一揮,匕首惡狠狠的捅了過來,葉楓隨手拎起個凳子,架住了匕首,『噹噹噹』的幾下,雖然顯得狼狽不堪,倒還可以頂住。

    那面的龍哥卻是伸手抓刀,空中血光一現,雖然抓住了快刀,手卻又被劃破,顯然龍虎爪練的並不到家,他這會的功夫,已經被連砍帶刺的,血人一般,卻反倒激發他的脾氣,厲喝了一聲,刀身一轉,雙手扣刀,一刀向黑面劈了過去。

    「龜兒子,砍老子,你還嫩了點!」

    他一刀砍了出去,黑面駭了一跳,伸刀一架,『當』的一聲響,火光四濺,手下酸軟,竟然退後了一步。

    龍哥一刀劈出,又罵了句龜兒子,葉楓聽到了,才知道這是四川的黑社會,龍哥罵了三句龜兒子,劈出了四刀,刀刀快愈閃電,雖然比不上天涯明月刀,卻也是風聲陣陣,勁道十足。黑面架了四刀後,就已經心膽俱寒,本來他是砍人的,心理就有優勢,看到別人在他刀下鬼哭狼嚎的逃竄,那有說不出的快感,卻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他挨砍,那個心理完全是不同以往。

    「過來幫手,」黑面吼了一聲,看到黑痣還在和葉楓打鬥,怒氣上湧,「正事要緊!」

    黑痣突然醒悟,狠狠的望了葉楓一眼,才要轉身過去砍龍哥,葉楓不知道糊塗了還是怎麼,反守為攻,一凳子砸了過去,呼呼的風聲。

    黑痣嚇了一跳,慌忙跳開躲閃,「小子,滾遠點。」

    「打的好。」龍哥那面卻是大笑了一聲,竟然有說不出的豪氣,開始的驚慌已經不見,他幾刀砍了下去,昔日的勇氣竟然回轉了過來,又是刷刷的兩刀下去,重的有如關老爺那把青龍偃月刀一樣。

    黑面再架了一刀,『噹啷』一聲響,手中的快刀竟然落在了地上,抽身一滾,只覺得胳膊一涼,血光迸出,嚇了顧不得砍人,滾了幾滾,出了麵攤,站起來就跑,黑痣扭頭一看,這一會的功夫,黑面青皮都已經不見,那面的龍哥已經拎刀向這面衝了過來,顧不得別的,扭頭就跑,感覺到背心一痛,知道又被葉楓偷襲得手暗罵了一聲,踉蹌的衝了出去,耳邊已經聽到了『嗚啦嗚啦』的警笛聲音適時響起。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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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8 08:12:09 |只看該作者
點石成金 五十三節 協助調查
根據國際慣例,『來啦來啦』的警笛響起的時候,通常都是一場打鬥收尾的階段,三個殺手逃走之後,葉楓看似慌張的把凳子拋下,結果發現過去的竟是一輛120「好樣的,兄弟,你道上的?」龍哥提著刀走了過來,竟然沒有追趕那三個追殺他的人,或許是因為這已經是家常便飯,或許他不敢冒險,也有可能,他已經知道誰要砍他,這幾個人不過也如他手中刀一樣,不過是別人利用的工具,他的當務之急不是毀了這些刀,而是找出出刀的人!

    葉楓還沒有回答什麼人行道的時候,目光突然有些發直的望著龍哥的背後,龍哥心中一凜,霍然轉身,手起刀不落的也愣在那裡。

    「站著別動。」

    兩個警察如臨大敵的望著龍哥,一人手中一個警棍,都是表情緊張,「把刀子放下!」

    「你們幹什麼?」龍哥臉色一扳,本來覺得自己黑社會的,不講道理的,沒有想到這兩個比自己還不講理。

    「我們幹什麼?」兩個警察都是冷笑,「你提著一把刀問我們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說我們是幹什麼的?」

    二人都是警服在身,榮耀的標誌,坐警車的不一定是警察,還有小偷,不過不坐警車來的,也有可能是警察,這兩人一路巡邏過來,一場鬥毆只看到了後半場,所以只看到龍哥氣勢洶洶的雙手握刀在砍人,十分的殘忍,這是極度的危險份子。二人拿著納稅人地錢,不能不為納稅人做事,剛才被一個人拉著過來,說這裡發生了打鬥,一面向總部請求支援的時候,一方面敲山震虎,希望這個犯罪分子能夠幡然醒悟,棄刀投降。

    「我這是正當防衛。」龍哥頭一回覺得自己有理。以前都是有屎盆子往別人腦袋上扣,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被人冤枉,一時有點火大。

    「正當防衛?」兩個警察都是驚詫莫名,揮手指了下葉楓,「你過來,他很危險,你是他的同黨?」

    「那個……葉楓有些頭痛,說不是吧,那十萬塊錢可惜了,十萬塊當然不算什麼,意義在於能讓龍哥這種人出十萬塊!可是說是吧,自己估計也要上警局走一趟,太過麻煩。

    「他是我兄弟,怎麼了!」龍哥冷冷的笑,他大江大浪的見過,當然不懼這兩個警察,他沒理的時候,還要掙上三分。更何況這次有理!

    「那好,都把雙手放在頭頂,你把刀丟下,轉過身,蹲下來。」一個警察畢業沒有多久。巡邏一年也沒有看到個悍匪,只想把自己置身最安全的場合,如果還能抓住兩個悍匪,那上面當然有獎勵,只是恨不得有面牆,讓龍哥和那小子面壁才好。

    「我是被人砍。我想你搞錯了,你們應該去抓砍人的,而不是我。」龍哥吸口氣,終於覺得身上地刀口火辣辣的痛,不想麻煩。伸手把刀丟在地上,「這不是我的刀。」

    「不是你的刀。可是上面有你的指紋。」一個警察冷冷的笑,「你不要以為丟了刀,就可以毀滅罪證的!」

    龍哥有些火大,以前總是給別人小鞋穿,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穿竟然也是十分的擠腳,「我拿著刀砍誰?他是完整地吧?」

    伸手一指葉楓,龍哥覺得這兩位腦袋被豬油蒙了,「我可沒有砍他一刀,你看我身上,還流著血,你總不能說我在大街上,拿把刀,把自己砍了吧?還有……龍哥往地上掃了眼,發現自己的那個手下竟然不見,臉色變了下。

    兩個警察互望了一眼,心想自己砍自己的,倒也有可能,那是青山醫院出來的,才做這事,難道這位神經還有問題?那性質可就改變了,那這個人更加的危險,瘋子怎麼能和他講明白道理?

    「轉過身去,退後三步。」一個警察比較聰明,想把那把刀撿起來再說。

    「我不轉身,你能把我怎麼的?」龍哥眼中有了寒光,看了葉楓一眼,「你們的頭呢,找來見我。」

    「你說見就見,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警察暗暗著急,自己動手又不敢,向總部求援,怎麼還不到,突然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中箭兔子一樣的跳了起來,才要掄起警棍,突然又放下,「周警官,寧警官,你們終於來了。」

    「怎麼回事?」周警官看起來年紀輕輕,卻是一幅幹練的樣子,長的不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身邊一個窈窕淑女,眉清目秀,一雙眸子靈動非常,漆黑地兩點,轉了下,從葉楓的身上已經落在了龍哥的臉上,皺了下眉頭,二人都是身著便裝,一個白色西裝,一個米黃色的外套,顏色搭配起來,更像是情侶。

    「是這麼回事,這人拿刀當街行兇,」一個警察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我們正在勸說他放棄行兇的念頭。」

    「龍先生行兇?」周警官皺了下眉頭,「他向誰行兇?」

    那個警察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周警官,你認識他?」

    周警官上前了一步,眼中閃過了一絲古怪,似是厭惡,又像是鄙夷,只不過轉瞬被微笑代替,「龍威龍先生大名鼎鼎地,誰不認識?龍先生,到底怎麼回事?我想這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你說的倒輕鬆!」龍威冷冷道:「周正方,我要投訴你們,我當街被人砍的時候你不在,這會兇手因為你們的辦案不利,已經跑掉,我要你給我一個交待。」

    先來的兩個警察面面相覷,暗想這下可有些糟糕,誰知道這傢伙周警官認識,看起來好像來頭不小,因為一般的市民,能夠沉冤得雪都要送錦旗地,這位竟然敢投訴,一聽就是有名堂。

    「歡迎龍先生投訴,我們警方當然也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建議和意見,」周正方不卑不亢,「只不過我想先把事情說明白好一些,龍先生,能不能請你到警局一下,當然,只是協助調查。」

    他說的委婉,龍威臉色微微的和緩,「都像你這麼說話,當然大家都開心,不過我沒空。」

    「如果龍先生沒空的話,那就有些麻煩,」周正方笑了笑,「龍先生說自己被人砍,當然也想早日把兇手緝拿歸案,可是這需要你地配合,當然,還有這位先生的。」

    周正方望著葉楓,有些奇怪,他雖然看起來年輕,也算是警隊裡面地老油條,好人壞人一眼看上去,都能猜的八九不離十的,這個葉楓卻讓他一眼看過去,不知道哪條路上的。

    「我也沒空。」葉楓跟了一句。

    「那我們只好銷案的。」雙眸如點漆的女警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我走一趟吧。」龍哥臉色一沉,「我只希望你們的辦事效率,能有嘴上功夫的一半就好。」

    「那就麻煩龍先生了。」周正方笑容可掬,看到一個警察拿出了手銬,一把按住,「龍先生是協助調查!不用這個的,龍哥,我的車在那面。」

    龍哥冷哼了一聲,當前走去,葉楓有些猶豫,沒有決定是否跟過去要錢,龍哥卻是回過頭來,「兄弟,一塊走吧,沒事的。」

    葉楓聳聳肩,跟了過去,來到路邊的一輛轎車旁邊,看到周正方打開了車門,有些詫異,忍不住嘟囓道:「現在的警察待遇越來越好了。」

    也難怪葉楓詫異,警察開的一般都是警車,這個周正方開的竟然是私家車,車子不貴,可也不算便宜,價格最少也在五十萬以上,從他的身份而言,算是比較少見的。

    「是呀,」龍哥一屁股坐到轎車裡面,「周警官,你開著這種車出來泡妞,不怕有人查你受賄?」

    寧警官有些惱怒,周正方只是笑笑,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我今天本來休息,如果龍先生一定要坐警車的話,我也可以叫一輛過來。」

    龍哥閉上眼睛,望都不望傷口一眼,靠在後排座位上,「我只是怕弄髒了你的車。」

    二人被帶到警局,龍哥先被請去和周警官喝茶,這個喝茶當然只有兩個人喝最好,葉楓屁股還沒有坐熱,一個女警員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拿著紙筆,「麻煩你,協助調查。」

    葉楓看到待遇不同,卻只能站起來,他表現的很配合的樣子,卻讓女警員有些忐忑,怎麼這麼個文明人,看起來就像二進宮的樣子?

    「姓名?」

    「葉楓。」

    「性別?」

    葉楓忍不住看了女警員一眼,有些奇怪,怎麼女人問起問題來,都是一板一眼的,「你看不出?

    「少廢話,我問你答,聽到沒有?」女警員長的很粗獷,望著葉楓好像望著社會敗類。

    「我想你搞錯了。」葉楓淡淡道:「我這是協助調查,並沒有必須答的義務,你如果想問話,從我這裡得到答案,請你客氣些。」

    「你說什麼?」女警員把筆一丟,頗有班超的的架勢,「你敢再說一遍?!」

點石成金 五十四節 無間道

    葉楓望著女警員的怒容,神色平靜,“我說多少遍都可以,我這是協助調查,我有權保持沉默,也有權拒絕回答,我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也請你不要把對付那種人的一套方法用在我身上,如果你如果還是這個態度的話,我會考慮找律師來解決這個問題。”

    女警員看了葉楓半天,弄不清他的底細,根據眼下的情況來看,這人是和龍威在一起的,龍威不是什么好東西,葉楓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龍威如果在街頭被砍死,那是大快人心的事情,這種人竟然保護龍威,實在讓人想用唾沫淹死他。

    龍威是黑社會起家的,大家都知道,可是他手段高明,讓人找不到証據,甚至前段時間,他當選了什么十大杰出企業家的稱號,這讓警方看了都是咬牙切齒的事情,一些女人對男人的恨,來源于對他的愛,女警員對葉楓的恨,卻是來源于對龍威的恨,可是當看葉楓提出用法律來維權的時候,她就不能不考慮。

    法律,對于法盲來講,是一種敬畏和權威,可是對于精通法律的人而言,那不過是個工具,女警員知道自己態度是有些問題,只不過一般人遇見這陣仗,都會乖乖的配合,可是沒有想到這位是個刺頭。

    “請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講一下,多謝你的配合。”

    葉楓笑了起來。“這才對嘛,協助警方辦案,讓罪犯繩之以法,是每個公民應盡地義務,我很愿意把當時的情形說一遍的。”

    女警員咬著嘴唇,又把投出的筆拿出來,看起來覺得班超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好的,你說。”

    等到葉楓把事情的原委說完后,女警員有些詫異。“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認識龍威?”

    “我不認識。”葉楓搖頭,說起真實的謊言。

    “你不認識,你會幫他?”女警員冷笑。

    “雷鋒同志不認識別人,也會熱心幫助地,”葉楓表情有些無辜。“他被三個人砍,你們警察看到了。也得上前制止吧?”

    “可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女警員忍不住道。

    葉楓看著她的眼神像看弱智,“你不認識一個人,會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無論是什么人,我們總能見死不救吧?”

    “你?”女警員臉色一沉,站了起來,“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

    葉楓點點頭,并不著急,心中尋思,龍威今天到面攤干什么?別人為什么會砍他?別人砍龍威有情可原,出來混的,被砍是正常的。可是這個面攤他應該很少到,別人能在這里砍他,說明了什么?

    房門一響,葉楓抬頭望過去,愣了一下。進來的不是先前問話的女警員,而是一身便裝地寧警官。

    “葉先生。多謝你的配合。”寧警官到了方才女警員地位置,坐了下來,嘴角有絲微笑,葉楓卻是有些嘆氣,“還有什么要問的?”

    “哦,沒什么,只是隨便聊聊。”寧警官笑了下,望了葉楓半晌,目光柔情似水,好像有點什么暗示在里面。

    葉楓也望著她,似乎頭一回發現寧警官很漂亮,大眼睛,雙眼皮,只要看到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男人就會覺得她很不錯。

    英雄本色,所以男人喜歡看漂亮的女人,是天性,可是男人也有虛榮心在里面,女人這么看自己,男人就很難有不自作多情的念頭,葉楓是男人,一向覺得自己長的不錯,可是他心中卻是有些嘀咕,周正方把自己和龍威拆開問話,這里面就有不地道地成分,這個寧警官含情脈脈的看似溫情,里面難保沒有什么迷魂湯。

    葉楓才想到迷魂湯的時候,寧警官就送來了好大的一碗,“我沒有看出來,原來葉先生還是見義勇為的好市民。”

    “這個怎么看出來?”葉楓忍不住的笑,“頭上刻字嗎?”

    寧警官嫣然一笑,“葉先生說話真風趣。”

    葉楓嚇了一跳,“寧警官,如果沒有別地事,我想要走了,我晚上見義勇為,面都沒有吃完呢。”

    “不用著急,”寧警官伸手止住,“我還有些話想和葉先生聊聊,再說葉先生今天救了龍威龍先生,不要說吃面,吃龍肉也可以的。”

    “這世上有龍肉嗎?”葉楓深表疑惑,問的問題聽起來很弱智,他聽寧警官說不用著急,暗道你倒是不急,餓的又不是你,“龍威是誰?很有名?”

    寧警官看了葉楓半晌,“葉先生真的不認識龍威?”

    葉楓搖搖頭,“他很有名?我必須認識?”

    寧警官‘噗哧’一笑,陡增嫵媚,“當然不用必須認識,我很喜歡葉先生這種男人,敢作敢當,見義勇為地。”

    好像發現了自己的語病,寧警官臉色一紅,糾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很多女人,都喜歡有正義感有責任地男人,我當然也一樣,”語氣頓了下,“我想葉先生這么聰明,一定會明白的。”

    葉楓吃過的鹽比很多人吃的鹼還多,對于女人的這個暗示有免疫作用,“我,我不是很明白。”

    寧警官突然嘆息了一聲,“很多事情,還是糊涂的好。”

    二人云山霧罩的說著,每句話好像都是云中之龍,藏頭露腳的,二人話不投機,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寧警官,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我要回去了,”葉楓看了下手表,“好像時間不早了。”

    “葉先生目前是什么工作?”寧警官突然問了一句,一點放葉楓走的意思沒有。

    “我現在是,”葉楓想了一下,“應該算是失業。”

    “葉先生這么有能力,怎么會失業?”寧警官有些不解,“你現在住在哪里?”

    葉楓一聽麻煩大了,這位目的是不明確,但是有纏上的苗頭,“我是四海為家,走到哪里,住在哪里的。”

    話題再次說死,寧警官這次并沒有沉默,突然問道:“龍威這個人,知恩必報的,這個葉先生既然不認識他這個人,想必不知道。”

    “那個,”葉楓有些頭痛,“知恩必報是好事情,怎么聽寧警官說話,好像很麻煩的樣子?”

    寧警官笑笑,“我叫寧穎,你叫我名字就行。”

    “不敢當,不敢當。”葉楓連連擺手,“還是叫你寧警官的好。”

    寧穎皺皺眉頭,“其實……他話音未落,屋內的一部電話突然響了下,轉瞬停掉,寧穎眉頭一動,“其實沒有什么事的,葉先生,麻煩你這么久,你回去吧。”

    葉楓好像丈二的和尚,站起來,摸了下后腦,“寧警官,我還以為你准備請我吃宵夜呢。”

    寧穎的臉竟然又紅了下,“我倒是想,只是怕你不肯,”不等葉楓表示意見,寧穎又道:“既然這樣,改天有空再說吧。”

    葉楓笑笑,心想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我還有什么說的,改天有空不過是個借口,有的可能是到奧運后才實現的,走出了房門,發現龍威正走了過來,后面陪著一個警官,笑容親切的好像黑白道混合,龍哥本沒有笑容,見到葉楓的那一刻,這才露出點笑容,“兄弟,怎么樣?”

    留意到警局的人聽到兄弟這兩個字的時候,都露出厭惡的表情,葉楓也笑笑,他倒無所謂,每個公民都有言論自由嘛,“不算好,沒有茶喝。”

    龍威怔了一下,轉瞬大笑,“喝茶那還不容易,走,我現在就帶你去喝茶。”

    他肆無忌憚的摟住葉楓的肩頭,向外走去,葉楓覺得含意颼颼的有如飛刀,目光嗤嗤的好似利箭,知道一個壞蛋就在這里當場誕生,聳聳肩頭,應了個好字。

    等到二人走出警局的時候,寧穎這才走出了房間,臉上的那點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表情,沉思了一下,走到另外的一個房間前,推門走了進去,“龍威怎么說?”

    周正方正在看份資料,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你能指望這個老狐狸說什么?他說自己被砍,不是他得罪的人多,而是我們治安太差,辦事不利,他還說,希望我們能夠盡快破案,可是又說驚嚇過度,連那几個人長的什么樣都說不清楚,我想他是要自己解決,還有,他一直強調那個葉楓是他兄弟,可是我發現他還含糊其辭的說不出葉楓的名字,他應該是不認識葉楓的,我覺得最近我們要看緊龍威一些,有人街頭想要砍他,他肯定要瘋狂的報復,還有,我已經派人去現場,找一下目擊証人,希望能提供些線索,對了,葉楓那面怎么樣?”

    “我得出的結論,也和你一樣,那就是葉楓根本不認識龍威,”寧穎嘴角一絲微笑,“周警官,你知道,我們到現在為止,一直抓不到龍威的把柄,是因為什么?”

    “這個老狐狸實在狡猾。”周正方嘆息一聲,“我們派了三個臥底,竟然查不到他的半分破綻。”

    寧穎笑了笑,“我發現葉楓這個人,好像算個正義的人士,龍威對他的很有好感,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利用他和龍威的關系,找出龍威的漏洞?!”

點石成金 五十五節 兄弟


    別人吃瓜子能吃出個臭虫,葉楓從來沒有想到,他吃面竟然能吃出個黑社會老大。

    他還在奇怪,為什么一個黑社會的老大,會去面攤吃面,怎么被人砍的狼狽不堪,身邊只帶了個軟骨虫,那個軟骨虫關鍵的時候還弄個下落不明,只是才一出警局,就發現老大到底還是老大,對面街道依次停著三輛豪華轎車,見到龍威出來后,七八個人齊刷刷的下車,臉色如同出殯一樣,齊聲叫了句,“董事長!”

    葉楓早就明白了一點,如今的年頭,就算黑社會,也是有技朮含量的,打打殺殺的年代已經過去,現在的黑社會老大,怎么看,怎么都是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很有儒商的潛質,反倒是某些商人偽劣制假,圖財害命,更像是黑社會的產物。

    龍威出來后,臉色陰沉的有如寒冬臘月,頭都不點,徑直來到一輛車子面前,好像記起了什么,扭頭望向葉楓,“兄弟,請過來坐。”

    一幫手下都是西裝革履,衣服黑的和炭一樣,好像不這樣,不代表黑社會一樣,見到龍哥的時候,都是臉色尊敬,目不斜視,只是聽到龍哥竟然稱呼別人兄弟的時候,眼中都是露出詫異的神色。

    龍哥除了對白剝皮叫句老大外,到現在為止,就算虎哥豹哥在他嘴里,也不過是老二老三的稱謂,他們都知道一點,龍哥對于兄弟這兩個字,那是看的比什么都重,到現在為止,能讓龍哥稱呼兄弟的,不過三個人而已!

    而葉楓,就是第四個!

    “龍哥……

    不等葉楓回答,一個發嗲,膩的出水的聲音已經天外噪樂般響了起來。車門一開,一個女人已經鑽了出來。

    葉楓瞄了一眼,嚇了一跳。拋開這女人的美丑不說,只是紫色的眼圈,吃死孩子般的紅嘴唇就讓人觸目驚心,這還不算她低頭出來時的胸前澎湃,抬頭抬腿時裙底的春光乍泄。

    這個女人天生是個炒作地題材,君不見,很多大牌明星人氣不足。偶爾到了盛大的場合,都是不經意的走光一兩次不等。等到報紙張揚地時候,卻又痛罵媒體的無良,媒體和明星之間,就如老鴇和姑娘之間,雙贏的的情況卻擔負著惡名,這個題材股舉手投足都是水波一般的顫動。如果讓葉楓來描述一下,他也只能用風騷入骨來形容。

    聲音才到,香氣又聞,葉楓聞到一股香氣沖到鼻子里,那股香氣很有特別,葉楓聞到。心中一動,突然打了個噴噴,轉瞬掏出紙巾,臉上有些慚愧道:“龍哥,不好意思。我對這種香味過敏。”

    眾人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葉楓,覺得這小子大難臨頭的。龍哥地女人你看一眼也就罷了,可是你竟然敢聞龍哥女人身上的香氣?

    葉楓卻覺得有點無辜,這好像是路邊公廁中地臭氣一樣,那是不由分說的鑽入你的鼻子,你不想聞都不行的,龍威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掌一怕女人的屁股,‘啪’的一聲,聽起來就覺得彈性十足,“你對這香味過敏,不知道你對這女人過敏不?”

    望著葉楓,一臉地鄙夷,不等葉楓回答,女人就已經膩聲說道:“龍哥,你說什么呢?怎么的,膩我了,想換個新鮮的了?”

    龍哥淡淡道:“你這種女人,天天有花樣的,無論是床上還是心思,別人怎么會膩?”他說的肆無忌憚,一語雙關,手下都和木頭一樣,沒有什么表情,看來不但非典會傳染,就像表情也會傳染的,葉楓地表情這會也和木頭一樣,好像沒有理解龍哥的含意。

    “龍哥,你好壞呦……女人的舌頭好像用面杖起來一樣,靠在龍哥的肩頭,用拳頭捶擊龍哥的胸膛,“怎么會當外人面前說這些。”

    葉楓嘴上不說,心中卻有些奇怪,不知道龍哥喜歡這調調還是怎地,因為怎么看,這女人地表現,都已經和龍哥的身份不符,這就像狗肉上不了大席一樣,這種女人,對龍哥而言,也就是玩玩就算,但是眼下看來,她好像在龍哥心目中,有些分量。

    龍威嘴角淡淡地笑,“對了,你不是說今天出去旅游,怎么還在這里?”

    “我是想出去旅游的,可是對你又放心不下,”女人滿臉的柔情蜜意,臉上的粉底都擋不住,“這不到了機場,想了很久,又回來陪你,可是剛才聽到你出了事情,這才迫不及待的趕過來看你。”

    “是嗎?”龍威摟住她的肩頭,有些感動,“寶貝,讓你擔心了。”

    “我擔心無所謂,只好你平安就好,哎呀,龍哥,你身上怎么這么多傷,”女人好像才看到龍威身上的紗布,大驚小叫起來,“你痛不痛,誰會下這么狠的手?”

    “我怎么知道,”龍哥臉色有些冷漠,“想殺我的人很多,這也包括你。”

    女人一下怔住,眼中露出驚駭,“龍哥,你說什么?”

    龍威一絲笑容浮了出來,“你當然想殺我,不然每次在床上怎么都叫的那么歡,那么賣力?”

    女人就算臉皮用鋼板做的,看到眾人的斜睨,都是忍不住的泛紅,用力掐了龍哥的胳膊一把,“龍哥,你壞死了!”

    龍哥夸張的笑,“不過今晚你的目的不是招待我,而是好好照顧我的兄弟。”

    葉楓嚇了一跳,“龍先生,我受不起。”

    女人好像這才看了葉楓第二眼,看起來更有些厭惡,好像除了龍哥,誰都不能入了她的法眼,“龍哥,這是你新收的小弟?”

    “這是我兄弟。”龍威突然臉色一扳。

    “你這小弟看起來油頭粉面的,想必沒有什么用。”女人隨口說了一句,沒有注意龍哥的臉色。

    ‘啪’的一聲響,剛才是龍哥拍女人的屁股,現在是搧到她的臉上。

    “龍哥,你?”女人捂住臉,一臉的錯愕,“我做錯了什么?”

    “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你跟了我這么久,應該記得,”龍威望著女人,一字字道:“鐘云水,我警告你,這是我的兄弟,不是小弟!”

    鐘云水捂著臉,臉上的物理作用超過了化學反應,起了紅,諾諾道:“龍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錯了。”

    “你道歉的對象是我兄弟,而不是我。”龍哥一張臉冷的刮下一斤霜來。

    “這,”女人望向了葉楓,眼中閃出了一絲怨毒,突然又展顏道:“這位兄弟,真對不起,剛才是我的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的。”

    葉楓只是笑,“其實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沒有什么本事,只不過是龍哥看重才是。”

    龍威聽到他稱呼自己龍哥,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喜意,伸手用力拍拍葉楓的肩頭,“我當初一眼就看出,你是個人物,當然不會和這種女人一般見識,走,你說喝茶,我請你去喝茶。”看到了葉楓神色的猶豫,龍威笑了下,“你不要忘記了,我還欠你十萬塊。”

    葉楓覺得這茶不見得比警局的好喝,卻也只是笑笑,“那好,就是不知道十萬塊是好大的一摞?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

    “兄弟說笑了,你這樣的人物,仗義能打,”龍哥笑了起來,“只要你愿意,金錢,女人,還是召之即來的!走,今晚我招待你,就在我的天天夜總會。”

    葉楓和龍哥來到天天夜總會的時候,已是夜色闌珊,很多人已經准備入睡的時候,對于一些人來講,還只不過是一天的開始。

    葉楓知道天天夜總會,本城能夠和它媲美的,只有大富翁夜總會,葉楓其實去過夜總會,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無人注意,他也不會注意別人,天天夜總會里面的豪華常人難以想到,一杯水的價格,都能讓平民有種心痛的感覺。

    只不過百姓眼中的錢,在這里和白紙差不了多少,葉楓和龍哥并排走進來的時候,十分的低調,沒有誰招呼,龍哥帶著葉楓來到了一個很大的房間,奢華典雅,鐘云水一直跟著,反倒有些嫉妒二人的關系。

    酒水到來的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見面就說,“龍哥,你來了,怎么不通知我。”

    中年人長的不差,除了眼角的皺紋,微微有些發福的的肚子,也算是個小白臉。

    “我走到哪里,還要向你請示嗎?”龍哥端過一杯紅酒,凝望著里面的紅色,有如鮮血。

    中年人一怔,有些尷尬,“不是不是,龍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龍哥緩緩問道。

    “我,我。”中年人大汗有些冒了出來,目光好像瞟了葉楓一眼,又像望向鐘云水。

    “這里好像不是很熱,”龍哥望著中年人,沉聲道:“你為什么會出汗,是不是因為問心有愧的緣故?”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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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8 08:13:12 |只看該作者
點石成金 五十六節 奸情

    葉楓其實只想過來要十萬塊而已。

    他并不是什么守財奴,最少他不會像阿巴貢一樣,去馬棚偷吃蕎麥,他也不是什么微軟的大款,地上有五萬美金,彎腰撿的功夫都沒有,不是他的,他不會強求,是他的,他也不會放過。

    可是目前看起來,這個龍哥卻很有夏洛克的陰險凶殘,他的隨意一句話好像都蘊含著丰富的暗示,自從他見到那個情人鐘云水后,葉楓就覺得這個龍哥,話里有話。

    中年人聽到了龍哥的問話,愣了一下,表情反倒鎮靜了下來,“龍哥,我的確問心有愧,你把我請來打理天天夜總會,是對我的信任,我跟了龍哥這么多年,沒有讓天天夜總會更上一層樓,反倒讓大富翁攀比下去,實在是心中很不好受。”

    “龍哥,華仔跟了你這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大富翁夜總會最近請來的小姐各各都是賽天仙一樣,我看了都心動,何況那些臭男人,”鐘云水一路上沉默了很多,本來一直和龍哥并排坐著,這會兒又倚在龍哥的肩頭,雙峰不動聲色的抵著龍哥,暗示著什么,“龍哥,你也累了,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很讓你的煩心,不如洗洗,早點睡吧。”

    “哦?”龍哥無動于衷,卻也沒有推開鐘云水,一雙眸子寒光閃爍,“你能這么想,我也很高興的。”

    他說了一句后,不知對誰,鐘云水和華仔互望了一眼,還要說什么,卻看到龍哥點燃根香煙,把自己埋在沙發里面,吐了几口煙圈,陷入了沉默,華仔走也不是,反問也不好。葉楓打了個哈欠,好像吸毒的犯了毒癮,找錢救命。“龍哥,我的錢?”

    華仔有些詫異的望了葉楓一眼,心想這小子的膽子是馬桶做的,怎么竟然還管龍哥要錢?這里向來都是龍哥伸手管別人要錢的份!

    沒有想到龍哥竟然一笑,“兄弟,請你等等。”

    華仔跌碎了一地眼鏡片,卻是不能多說一句。葉楓只好點頭,回了一句讓華仔想要撞牆的話。“別讓我久等。”

    除了葉楓,就算鐘云水都不敢說這句話,他們見到龍哥不發話,都是猜不透他的用意,只是見到他一根接著一根香煙地在抽,鐘云水想要撒嬌表關心的說一句。龍哥,身體要緊,可是看到他臉色陰沉的滴地出水來,只好作罷。

    她是龍哥身邊的女人,當然知道一點,龍哥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避而遠之,因為這個龍哥有遷怒于人的習慣,他找不到砍他的人,就可能去砍別人,他發起火來。那是六親不認的,更何況自己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地一個。算不上六親。

    鐘云水目光望向了葉楓片刻,發現這人不識貨,從始至終他就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她不能不承認,葉楓這種男人長的地確比較帥,也是能讓她心動的類型,只是可惜,她和鄧莎的觀點也是仿佛,女人的漂亮可以當飯吃,但是男人的漂亮很多時候,只能耗費糧食的,在龍哥地面前,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別的男人,目光好像不經意的略過華仔,投射到對面的牆壁上,只是已經看到了華仔眼中的惶恐,不由皺了下眉頭。

    “咚,咚,”房門輕響了兩下,華仔霍然轉頭,只覺得后背的汗水已經濕透了內衣,看到來人推門進來,臉色變了一下,那人身材高瘦,手長腳長地,華仔認得,他是龍哥手下很能打的一個人物,別人都叫他是竹葉青。

    竹葉青是茶是酒也可以是一種毒蛇,這人看模樣,顯然是最后一種,華濤知道,他比竹葉青還要毒,最少別人被竹葉青咬了,還有活命的希望,可是落在了他手上,那只是后悔為什么還沒有死。

    “龍哥,你要的東西。”竹葉青看都不看華仔一眼,遞給龍哥一個鼓鼓的牛皮信封,葉楓精神一振,坐直了腰板,覺得里面很像是鈔票,龍哥伸手接過信封,并不拆開,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簿,筆走龍蛇,一蹴而就,手一撕,遞給葉楓一張支票。

    “兄弟,這是你應得地。”

    葉楓倒有些意外,看了信封一眼,“我以為龍哥不會開支票,這會的功夫,去給我取錢呢。”

    龍哥哈哈笑了起來,“你地性格,很好,我喜歡。”

    葉楓小心翼翼的把支票揣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

    “等一下。”龍哥手一揮,空氣好像都凝結了一下,眾人都是心道,你以為龍哥的錢那么好拿的?

    “還有什么事?”葉楓倒是波瀾不驚。

    “這個叫做華濤,我們都叫做華仔,跟了我也有五六年,”龍哥叼著煙,嘴唇一動一動的,吐字倒還清晰,

    這個天天夜總會是我開的,看中了他的經營能力,請他當了總經理,開始几年,業績做的不錯。”

    葉楓抬頭望了一眼,只能點頭,“幸會幸會。”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葉楓雖然是憑本事賺錢,不過錢一到手,還不至于翻臉無情的,對于這種以后八杆子碰不到的人物,葉楓并不想糾纏,只是想著龍哥的意圖,開始的几年業績不錯,是不是說明現在已經不行?他看似懶散的表面下,頭腦一直轉個不停,與虎謀皮的確很爽,不過也要擔心被虎咬到。

    “這個叫鐘云水,我的馬子,”龍哥指了下女人,漫不經心的,“算起來,認識也有一年了。”

    葉楓有些忐忑,不好接話,幸會兩個字只好爛在肚子里面,他生怕龍哥有著劉玄德的美德,兄弟如手足,把老婆當作衣服,破舊了,送給自己穿。

    “龍哥。”鐘云水嬌哼了一聲,“你今天怎么了,我感覺怪怪的。”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發生很多事情,”龍哥突然嘆息一聲,“我的女人不少,能跟我一年以上的,我基本都會給安排個好歸宿。”

    “龍哥?”鐘云水臉色有些發白,“你要趕我走?我不干。”

    龍哥把煙頭掐在煙灰缸里,用力的捻著,“我的女人一劍手打組走了后,我從來不限制她另外找人家,大家好聚好散,我知道人在江湖,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可是我的女人,我還是希望她能過的好。”

    “龍哥!”鐘云水的眼角突然溢出了淚水,“我不走,你不是我這輩子的第一個男人,可卻是最后一個,除了你,我誰都不找……”

    她話音未落,龍哥本來有些感傷的表情突然變的冰冷,霍然站起,用力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摔在桌子上,‘砰’的一聲響,“最后一個?那這照片上的男人是第几個?”

    一沓照片飛出了牛皮袋,散了一地,鐘云水愣了一下,低頭望了眼,突然臉色大變,“龍哥,這,這個……

    不但鐘云水變了臉色,華濤的一張臉突然也變得蒼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龍哥,我……

    一張照片到了葉楓的腳下,葉楓已經看清楚,上面有著一對男女,關系親熱,燈火書城作品照的雖然不算清晰,但還能認出好像就是華濤和鐘云水,皺了下眉頭,心道這個華濤看起來斯文敗類,膽小如鼠,怎么會有膽子勾引龍哥的老婆,難道色膽包天竟然是真的?

    “龍哥,”華仔看著想說這是個誤會,只是看到龍哥眼中的怒火,突然一指鐘云水,“龍哥,是她勾引我的,不然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龍哥的馬子的。”

    ‘啪’的一聲響,不等鐘云水反駁,龍哥已經一記耳光煽了過去,“你***的還算是個男人?”

    華仔倒退了几步,眼前金星閃爍,嘴角已經流了鮮血,鐘云水見了,眼中竟然閃動著大為快意的光芒,心想龍哥就算千錯萬錯,華濤你小子這次可是大錯特錯,你和我被他抓住,你以為能輕易的推卸責任?一把抓住了龍哥的胳膊,眼淚鼻涕的流了出來,“龍哥,雖然是他用錢買我上床,可是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砰’的一聲響,鐘云水變成了滾地葫蘆,‘咚’的一聲裝到牆角,有些發懵的捂著額頭,那里熱乎乎的液體流了下來,突然意識到流了血,心中的一種恐懼壓制了另外一種,不敢驚呼,只是喃喃的說,“龍哥,是我的錯。”

    “你這個婊子養的婊子,”龍哥吐了口濃痰,子彈一樣,“不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老子一個月給你的錢還少了,他用錢能讓你上床,你這蕩婦還裝什么純情!”

    葉楓低頭喝茶,清官難斷家務事呢,他糊里糊涂的,不知道這時候說什么,但是不說,無疑是種明智的舉動。

    “你們兩個也不用說是誰勾引誰,”龍哥只是連連冷笑,“華濤,這一年來,我因為信任你,所以把天天夜總會的賬目放心給你打點,只不過前段時間才發現賬目虧空了近千萬,我疑心是你做的手腳,放出了風聲要查賬,沒有想到你這么快就有了反應。”

    “龍哥,你說什么?”華仔捂著臉,雙膝二節棍一樣,不能直立支撐,‘噗通’的跪在地上。

    “我只是想問你一句,”龍哥緩緩的吸了一口氣,“今天砍我的三個人,是不是你出錢買的殺手?”

點石成金 五十七節 口味不同

    華仔本來嘴角流血,臉色蒼白,聽到龍哥的質問,驚的魂飛魄散,泡龍哥的馬子可能被砍手,可是想要龍哥命的,可是會被砍個几百刀的。

    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了,只可惜地上連個縫隙都沒有,華仔豆大的汗珠冒出了額頭,靜寂的房間內,好像都能聽到自己心臟在打鼓,“龍哥,我為,為什么出錢買殺手?”

    “為什么?”龍哥的憤怒好像閃電般,划過了長空,造成震撼后,表情歸于平靜,“因為你吞了我千萬的巨款,因為你泡了我的馬子,因為你害怕被我發現,所以才先下手為強。”

    “龍哥,”華仔勉強的咽了口吐沫,“你認為我敢動殺你的念頭?我這個人,殺雞都不敢的。”

    “那可難說,”龍哥淡淡道:“我只知道四個字,色膽包天。”

    華仔望了鐘云水一眼,發現這女人沉默的和蒙娜麗莎在打盹一樣,只能自救道:“龍哥,無論你怎么看,我是不是男人,我都要把事情說清楚,我和鐘云水說不上誰勾引誰,男人被女人喜歡,誰都忍不住賣弄,我和鐘云水是比較親密,她也說,龍哥的女人從來沒有超過一年的時候,她說喜歡我的能力,准備留后路,所以我當時頭腦發熱,聽了她的慫恿,開始做假帳,挪用了公司的一些錢,可是那不過是几十萬的數目,龍哥說的近千萬,我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哦?”龍哥瞇縫起眼睛。里面好像藏了一根針,“說下去。”

    “這個賬目我可以對天發誓,龍哥無論怎么去查。”華仔漸漸鎮靜了下來,“我知道我對不起龍哥,可是我也知道龍哥公道,是我的錯就是我的,可是天地良心,借我個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找人砍龍哥。我如果真地砍了龍哥,知道龍哥沒事。還會在這里等龍哥來?”

    “兄弟,你怎么看?”龍哥轉過頭去,望向了葉楓。

    葉楓看戲一樣,沒有想到自己突然當了把龍套,倒有些錯愕,“這個。我是個外人,再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龍哥伸手止住了葉楓的客套,“兄弟,自從你遞過飯勺的時候,我就把你當作是生死兄弟。”

    華仔不明白龍哥什么意思,也一直不明白葉楓地路數。聽到龍哥這么說,几乎以為葉楓是個大廚,不然怎么會遞給龍哥一個飯勺?只是葉楓說了一句,几乎讓他想把這個廚子砍死,“有時候。他不逃走,只是怕顯示心虛。這叫富貴險中求,龍哥,你說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龍哥。”華仔几乎雙眼噴火的望著葉楓。

    龍哥冷冷的笑,“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我兄弟說話的時候,也不需要別人插嘴。”

    華仔只好住嘴,葉楓笑笑,“不過我看那三個殺手訓練有素的樣子,好像價格不低,不知道這位華先生能不能請地動?再說為了几十萬來殺龍哥,那只有蠢人才會這么做,看眼前的這位華先生,好像并不蠢,當然,我這不過是一點不成熟地想法,具體怎么做,還是要龍哥自己處理的。”

    華仔熱淚滿眶,覺得生他的是爹娘,知他的就是眼前這個廚子呀,龍哥卻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揮揮手,“竹葉青,帶他們下去。”

    “龍哥,怎么處理?”竹葉青面無表情。

    “怎么處理?當然是按照勾引大嫂的家法處理。”龍哥說到這里的時候,表情超然地好像是個和尚,“你們反對嗎?”

    華仔連連搖頭,只是臉色蒼白的和紙一樣,鐘云水一直沉默,聽到這里,竟然還是咬牙沉默,三人走出了房間,竟然波瀾不驚,葉楓倒有些意外,屋內靜的讓人發慌,葉楓覺得龍哥怎么變的和那個寧警官一樣,態度曖昧,“龍哥,如果沒有別的事情……

    “不用著急,我還有些事情和兄弟聊聊。”龍哥擺擺手。

    葉楓覺得這話有些耳熟,想了想,記得寧警官也說過,“什么事?”

    “我和兄弟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龍哥望著葉楓,沉聲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力,也知道兄弟會有自己地選擇,我這是家丑,可是我沒有當兄弟是外人。”

    葉楓覺得自己才混個白領,轉瞬又要被染黑了,“那十萬塊已經是報酬。”

    “那是你應得的。”龍哥搖搖頭,“剛才的

    一番話,充分的証明,兄弟你不但能打,還有頭腦,不能和我那些猛撞的手下相比。”

    葉楓只能謙虛地說過獎過獎。

    龍哥話題一轉,“兄弟是旁觀者清,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在警局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到底誰想砍我,可是我只是想到了華濤,但是經過兄弟一分析,我才發現另有別情,根據賬目地虧欠,華濤的確動用了公司的錢,可是數目遠遠不對,雖然我還沒有查賬,但是我覺得華濤不像在說謊,這說明還有另外的人在對付我,那個人,很可能才是真正想要我命的人。”

    “那龍哥可要好好的想想,一切小心,僥幸的事情,不會很多。”葉楓表達著自己的關心,心中卻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具體是哪里,偏偏一時想不明白,這讓他心中產生了一絲警惕,危險他從來不怕,可怕的是明知道危險,卻不知道在哪里,這就是讓他不安的事情。

    “兄弟你覺得會是誰?”龍哥有些猶豫。

    “這個嘛,”葉楓倒有些為難,“我怎么會清楚,只不過我想知道,龍哥是自己發覺華濤的事情,還是有別人提醒?”

    葉楓并沒有和別人一樣的追問他是誰,只是淡淡的笑,抿了口茶,心中的疑云更大,只是表面上,還是懵懵懂懂的故作聰明,有的時候,有人裝笨要掩蓋自己的聰明,可是現在葉楓知道,他要表現的聰明一些才對。

    “兄弟果然有見識,有頭腦,現在我就缺你這樣的人才,”龍哥好像想通了什么,大聲笑了起來,“不如過來幫我做事?這個華濤就算沒有吞我很多錢,可是他勾引我馬子,已經做不成這個天天娛樂城的總經理,兄弟這么能干,不如上這里當個總經理玩玩,不知道你覺得怎么樣?”

    葉楓沒有這個位置的概念,不知道這個總經理的位置有多少人眼紅,搖頭拒絕,“龍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還有別的事情做。”

    “不用這么著急拒絕,”龍哥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對我恐怕還有一些誤會,其實我做的也是正經生意,只不過賺的多,所以很多人眼紅。不過這個位置待遇不錯,每個月工資就有几萬,還不算分紅的,兄弟,你再考慮几天,有決定的時候,打我的電話。”

    伸手遞過了一張名片,龍哥打了個哈欠,葉楓倒是松了口氣,知道聰明人這個時候都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站了起來,“龍哥,那我再考慮一下,好像不早了……

    “不急不急。”龍哥笑著擺擺手,“到了我這里,好歹也要玩玩再走,”他說到這里,又打了個哈欠,起身向門外走去,“兄弟,這里,你盡情的玩,小姐隨便你選,消費免費的,只不過要是賭的話,可要自己掏腰包的,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你還年輕,可不要學我這老頭子,老了,老了,不中用的。”

    葉楓看著他走出去,想了一會兒,這才走了出去,才到門口,就碰到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迎了過來,香氣扑鼻,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說不出的誘惑,“葉先生,你好,我是這里的媽咪,你也可以叫我于姐。”

    “于姐好。”葉楓表現的和小學生一樣規矩。

    “龍哥說了,今天這里的小姐,隨便葉先生挑選的,”于姐笑容比狐狸精還嫵媚,“說實話,葉先生,我在這里這么多年,發現龍哥這么瞧得起的真沒有几個,看來以后葉先生還要多多關照才是。”

    “哪里,哪里。”葉楓有些汗顏,“我和龍哥也不熟。”

    “葉先生真會開玩笑,”于姐湊了過來,創可貼一樣,几乎要貼在葉楓的身上,“葉先生頭一次來,我不知道葉先生什么口味,是要清純的,還是要潑辣的,要性感的,還是要骨干的?葉先生,不是我王婆賣瓜,我們這里的小姐,質量絕對一流,要不要試試几個學生妹,保証未開苞的。”

    葉楓卻只是望著于姐,“我想要哪個都行

    “當然!”于姐毫不猶豫。

    “我就要你!”葉楓看著于姐的嘴里好像塞了几個癩蛤蟆進去,淡淡的笑。

    于姐暗罵了一聲這位有病,卻還是笑的燦爛,“沒有想到葉先生眼光還很獨特,只不過我不接客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葉楓只是笑,“我不過是想讓你帶路,陪我去賭場試試手氣罷了。”

點石成金 五十八節 賭徒

    龍哥一離開葉楓的視線后,恢復了精神抖擻。

    臉上的陰冷再次凝結,眼中閃著寒芒,剛才的和藹可親的二大爺的形象已經不見,他步履沉穩的向前走去,不要說哈欠,就算喘氣別人都聽不到,他剛才還在說自己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現在看起來,就算再砍十七八個年輕的小伙子都是不成問題。

    他來到一間監控室前面,推門進去,這里本來是夜總會保安最為嚴密的地方,里面卻只是坐了一個人,那個人舒服的靠在一張背椅上,面前是夜總會各場所的監控,尤其是賭場,占據了相當的畫面。

    他雙手支頤,目光落在一桌百家樂上,好像看的津津有味,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音,頭也不回的問道:“龍哥,他現在在哪里?”

    “不敢當,不敢當,”龍哥一臉惶恐,他現在的位置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白老大之外,對誰都沒有這么客氣過,他不但是客氣,好像還有一種畏懼,只不過這個人看起來頭發黝黑發亮,絕對是個年輕人,“花公子太客氣了,你叫我龍威就好。”

    “那怎么可以?”花公子語氣中帶有笑意,終于轉過身來,“我來到這里,承蒙龍哥的招待,怎么敢那么的托大,龍哥怎么說,吃過的鹽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我來到這里,還希望能得到龍哥的指教呢。”

    人的笑容有多種,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的,這個花公子的笑,就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意,怎么來看,他都算是英俊的那種類型,身材修長,眉目清朗,鼻梁高挺。凸現高傲的性格,只是龍哥看到他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和葉楓做一個比較。如果說和葉楓在一起是如沐春風一樣,見到了這個花公子卻有讓他在寒冬臘月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個花公子是來幫他地。

    盡管花公子只是用了一個他字來代替,龍哥卻是知道他說的是誰,“葉楓這會應該在賭場。”

    “應該?”花公子劍眉一展,說不出的倨傲。“我覺得以龍哥地身份,不應該說這兩個字的。”

    “不是這樣的。”龍哥剛才看起來如同豺狼一樣的陰冷,這會讓人覺得就算小綿羊也不過如此,“我是怕他起疑心,不敢說的太多,只是讓他玩玩,他如果不喜歡賭。我總不能去逼他。”

    “這倒不錯,只是聽過逼娼的,還沒有聽說過逼賭的。”花公子笑地很譏誚,“他要了小姐沒有?”

    “我讓人安排了。”龍哥咳嗽一聲,“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你覺得當問就問了。”花公子目光移到監視大屏幕上,好像搜索著什么。

    “花公子。你對這個葉楓好像很有興趣,我們安排了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么?”龍哥忍不住地問,“你怎么知道他會出現在面攤,你讓我通過這種方法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又是為了什么?他到底是誰。花公子和他有過節?其實如果花公子真的看他不順眼,找人砍了他就行。為什么要花費這么多周折?”

    “你問的實在有些多。”花公子還在笑,只不過笑容好像冬日的寒冰。

    龍哥心中一凜,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面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在有些畏懼,他畏懼這個年輕人讓人地捉摸不透,更畏懼他強硬的后台,龍哥這個名字,在本市還算響當當的,只不過到了這個年輕人面前,只有提鞋的份。

    “很多事情,你知道了也沒有用。”花公子突然微笑了下,似乎覺察到了龍哥的不滿,物極必反的道理他也知道,花公子喜歡手下在他恩威并重下地感恩戴德,他雖然看不起龍哥,因為在他眼中,龍哥只能算是個不入流的混混,可是就算孟嘗君都有用著雞鳴狗盜之徒的時候,他花公子要做一番大事業,當然各種人物都要接觸。

    你不接觸小人,就成就不了大事業,這是花公子的想法,所以他對龍哥的態度還算客氣,“不過我可以肯定告訴你一點,我來到這里,是來幫你地。”

    龍哥笑容有些發苦,“花公子幫人的方法,難道就是找人砍他?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我身手好一些,不是葉楓及時出手,我想我恐怕沒有機會再站在這里和花公子聊天地。”

    “他來了。”花公子突然精神一振,目光已經落在監視屏幕的一個人身上,只是神色突然變的有些錯愕,“他身邊的人,是你給安排的小姐?”

    龍哥湊了過去,望了一眼,也有些詫異,這是夜

    總會的媽咪,叫于來儀。我讓她給葉楓安排女人的,怎么葉楓找了她?看來他的口味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花公子望著屏幕中的葉楓,調節著手中的按鈕,飛快的將葉楓的影像放大再放大,一直到了和他真人尺寸差不了多少的時候,這才停止,眼中突然爆出了凌厲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語,“是他,絕對是他!可是為什么是他?”

    龍哥覺得這個花公子的腦袋估計被門板夾了,不然怎么說出這種話來,“花公子?葉楓喜歡成熟一點的女人?”

    “可能他換了口味吧,我只知道,他做事總是讓人出乎意料。”花公子眼中的光芒中混雜著一絲嫉妒,“你和他說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聽從花公子你的吩咐。”龍哥變成了小弟,“所有的步驟都在花公子的算計之中。”

    “他答應了你的條件沒有?”花公子突然問。

    “我讓他當天天夜總會的總經理,不過他拒絕了,”龍哥有些忐忑,“不過后來又說要考慮几天。”

    “我就知道,他不會同意,他這種人,怎么會在這里當個什么經理。”花公子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龍哥想踹他一腳,心道你既然知道他會拒絕,還讓我提出,那不是耍我?只不過他臉上并沒有流落出什么不滿,“花公子想讓他賭博是什么意思?莫非?”

    “莫非什么?”花公子霍然轉頭。

    龍哥一愕,心中一顫,“莫非花公子想培養他的賭性,拉他下水?”

    龍哥開賭場的,當然知道賭,毒,黃不分家,這三樣也是最讓人沉迷不能自拔的東西,葉楓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讓這個很有勢力的花公子大費周折的考察,實在讓他不解。

    “培養他的賭性?”花公子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譏誚,“他的賭性還用培養?我可以告訴你,他天生就是一個賭徒。”

    龍哥忍不住看了屏幕中的葉楓一眼,發現他東游西逛的,好像沒有什么目標,怎么看都不像賭徒的,“他會賭什么?百家樂,二十一點,還是牌九,輪盤,老虎機?”

    “他賭的是人心。”花公子淡淡道:“你說的那些賭的不過是錢,他卻能和你賭命。”

    “賭命?”龍哥望見了花公子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又打了個寒蟬,他實在很難相信,葉楓也和他一樣,會是個江湖喋血的人物,在龍哥的眼中,葉楓這種人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只不過為什么花公子卻仿佛很恨他,他恨葉楓,卻忍住不出手,卻是為了什么?

    “因為這些東西對于他而言,都已經沒有任何刺激。”花公子很肯定的望著葉楓,沉聲道:“如果你這個賭場真的是公平的話,我敢擔保,他用你給他的十萬塊,至少賺回一百萬來,只不過我聽說,好像貴賭場的門道很多?比如說什么遙控電磁板,隨心所欲的控制骰子的大小?”

    龍哥臉色微紅,“那也是迫不得已,不過我已經按照花公子的吩咐,讓賭場對葉楓公平一些,不用那些高科技的,只不過就算是公平的,我想用十萬贏一百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對于別人當然不會,對于葉楓來說,那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花公子沉聲道,“你想不想和我也賭一把,賭他能贏你多少錢過去?”

    龍哥有些苦笑,“我哪里敢和花公子賭,我的全部身家恐怕還不及花公子的一根毛呢。”他不想賭,也是不敢賭,看到葉楓突然停下了腳步,轉移了話題,“他好像對賭大小比較感興趣,這個東西倒簡單。”

    他神色有些譏誚,看到于來儀已經拿來了籌碼,葉楓已經站了一會,見到籌碼來到,伸手接過,一把全押了下去。

    龍哥有些目瞪口呆,十萬塊一注的他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在地攤上吃五塊錢一碗面的人,竟然一注下了十萬,他的確沒有見過!

    “他真的是個賭徒。”龍哥喃喃自語,倒有些肯定,只有賭徒才會這么的尋求刺激。

    “他敢這么押,只是因為他知道,他一定會贏。”花公子冷冷的笑,他除了在見到葉楓身邊女人的時候,有一絲詫異,其余的時候,對于葉楓的反應,好像都已經成竹在胸!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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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8 08:13:58 |只看該作者
點石成金 五十九節 暗箭傷人

    于來儀是個夜總會的媽咪,當然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物。

    龍哥已經吩咐過,要用一切手段招呼好這位葉先生,沈陽有著三年名企的經驗,看看別人的裝束,就知道別人在哪個層面上混日子,她有著半輩子看男人的經驗,哪個有色心,哪個有色膽的,她也是一眼就能看穿,可是她實在看不透葉楓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葉楓押的不是十萬,他只押了八萬,換籌碼的時候,他已經告訴了于姐,他喜歡吉利數字,又不懂規矩,留下兩萬給于姐做小費,打點一下好了。

    于姐發現葉楓這人看起來木訥,做起事來真是愛死個人。

    都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資本主義才存在,于姐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里,卻也把這句話當作人生的信條,看來陽光雖好,也得有人喜歡才對,于姐拿了兩萬塊在手,就覺得龍哥果然有眼光,陪著客人去賭通常都是小姐的事情,也是她們的權利,可是她這個媽咪拿到了錢才發現,自己還是很年輕,最少還有人肯為自己花錢,她當然也很希望葉楓能多贏兩把。

    葉楓這么個大方的人,贏了當然還有有打點的,于姐不信如來,不信耶穌的,可是看到葉楓把八萬籌碼都押在大上的時候,還是祈禱我佛如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開個大的。

    “他押的是大?”花公子舒展的伸直的雙腿,轉頭望向了龍哥,“你准備好賠錢吧。”

    龍哥有些苦笑,“他真的這么有能耐?”

    “有些人的耳朵比狗還要靈敏的,這需要訓練。”花公子淡淡道:“賭場中贏錢的,不用高科技作弊地人,也是有很多,最少我看到有個人。連押了十六把大小,一次都沒有失誤過,我認為,這世上靠什么,都不能靠運氣,實力和准備,是能成功的最重要的要素。”

    花公子說到這里的時候,顯然也很得意,現在他的成功,也是在于他的實力。他喜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龍哥臉上的苦轉移到嘴里,不知道葉楓是不是有翻倍壓的習慣,那樣的話,八萬連贏十六把,會把龍哥贏地破產,“葉楓最高記錄連押中多少把?”

    “我也不知道,”花公子搖頭,“我只知道他賭的時候。要看心情,有的時候,他覺得厭倦了,自然不會壓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有好運。”

    龍哥注視著屏幕,突然臉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花公子很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見到龍哥的表情,竟然也猜不出他在想著什么,“怎么了?心痛了?你放心。我既然能叫你賠錢,肯定能讓你賺的更多。”

    “四點是大還是小?”龍哥突然問道。

    花公子心中一動,霍然轉頭,雙手一緊,直起了身板。屏幕上地結果已經開出,赫然是四點!

    葉楓押的是大,四點顯然不大,葉楓輸了?花公子一片茫然,雙眼已經盯在了葉楓的臉上,葉楓當然不知道還有男人對他感興趣。也不知道監控室正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見到了是小,有些苦笑,扭頭望向了于姐,“看來今天的手氣實在不好。”

    于姐有些失望。本來以為葉楓最少能贏一把,又多少覺得葉楓不應該把所有的雞蛋放到一個籃子中。不過于姐畢竟是于姐,懂得男人這個時候,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泄氣,人未說話,身子已經貼了過來,几乎靠在葉楓的耳朵上說道:“別人都說,賭場失意,情場得意,葉先生也不用太失望,今天晚上,你想要什么樣的小姐,我都會給你安排的。”

    葉楓扯了下口袋,干淨地和他臉一樣,他的表情又和柳下惠一樣的正經,“姐兒愛鈔不愛俏的,我怎么好一文不名的去泡妞,我雖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也沒有無恥到那種程度,嫖不給錢地事情,我做不出。”

    “如果葉先生可以等几個小時,在這喝酒消遣的話,那不如一會兒去我家?給錢的叫嫖,不給錢的那就叫愛了。”于姐拿了葉楓的錢,突然覺得葉楓的英俊,“你不用擔心,我老公死了多年了。”

    葉楓嚇了一跳,當男人事業有成時,女人認識了你,當男人事業低迷時,你認識了女人,這個落魄地男人竟然也有女人垂青,顯然讓男人更加的感動,所以葉楓也很感動,“于姐,我今天有事,好在來日方長。”

    于姐多少有些失望的表情,看來,只能等到來日了。

    葉楓揮一揮衣袖,留下了十萬的支票,飄然而去,這十萬塊來的快,去地也不慢,于姐怔怔的望著他地背影,目光多少有些復雜,她男人見的多了,不吃腥的真的少見,這個葉楓,到底是個正人君子,還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

    興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于姐也來到了監控室,看了花公子一眼,對著龍哥說道:“龍哥,葉先生走了,我沒有留住,這是他給我的兩萬塊小費。”

    龍哥一揮手,“他給你的,當然你留下。”

    “該走的會走,該來的還會來的。”花公子喃喃自語,“葉楓為什么要故意輸錢?”

    龍哥想說,你真的以為他是神仙嗎?神仙也有輸的時候,聽說呂洞賓下圍棋就總輸呢,這說不定是你們兩個布下的局,從我這贏點錢過去,卻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

    “我讓你被砍,是有深意的。”花公子嘆息一聲,轉了話題,卻多少有些失算的懊惱,他這輩子的敵人不少,因為他有實力,花公子也一直這么認為,沒有敵人的人,人生無疑是失敗的,他到目前為止,都是以同別人對手為樂趣,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贏過葉楓一次,每次想到這里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的心口發痛!

    他一定要贏一次,把以前輸的一切連本帶利的撈回來,這就像百家樂中的double,只要他有本錢,前面輸多少一把,他就是贏家!

    龍哥向來是他說話,別人聽,這次只有他聽的份,“不知道花公子有什么深意?”

    “首先我要確認一個問題,”花公子沉聲問道:“葉楓碰到你馬子的時候,有沒有打噴嚏?”

    “這個花公子也知道?”龍哥這次真的詫異,“他見到女人就打噴嚏?不對,夜總會的女人不少,他并沒有這個習慣,難道他認識鐘云水?”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知道這個人,他聞到一種香水就會過敏。”花公子嘴角一絲詭祕的笑容,對于葉楓,他實在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怎么有句話,最清楚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他知道自己和葉楓,永遠變不成朋友!

    “所以花公子就給了我一瓶香水,讓鐘云水撒在身上?”龍哥恍然大悟,“可是這能証明什么?”

    “這能証明他是葉楓。”花公子淡淡道。

    龍哥有點頭痛,覺得花公子實在是脫褲子放屁,“你看到了他,難道還不能確定他?”

    “他的門道很多,我們不能不小心一些。”花公子沉聲道,看到龍哥不以為然的表情,花公子臉色一扳,“你難道認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多此一舉?”

    龍哥倒是嚇了一跳,花公子的確說出了他的心思,可是他卻不能承認,“我不是覺得多此一舉,而是覺得這里復雜的不是我這種人能夠想明白的,花公子,你也知道,我龍......威走江湖,很多時候都是直來直去,不喜歡暗算傷人的。”

    “不喜歡暗算傷人?”花公子突然冷笑道:“不喜歡暗箭傷人,那白崇銘是怎么死的

    龍哥的臉陡然變的比石膏粉還要白上几分,飛快的望了于姐一眼,吃吃問道:“花公子,你說什么?”

    “你不是連白崇銘是誰,都已經忘記吧?”花公子淡淡的笑。

    “我,我當然知道,”龍哥額頭上的汗水差點冒了出來,“花公子說的是白老大的兒子白崇銘?”

    “不是他還有誰?”花公子笑容變冷,“看來人走茶涼一點不假,他死了,就算對白老大忠心耿耿的龍哥也很快的忘記。”

    “我不是忘記,”龍哥心驚膽顫,“我只是不明白,花公子提起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花公子,崇銘几年前,不是出車禍死的嗎?”

    “那我可不清楚,”花公子漠然,“我只知道,最近傳出了一股風聲,說白老大老了,有人垂涎他的產業,可是又擔心被他兒子繼承,所以先下手為強,安排出了一場車禍,白老大的唯一的兒子死在那場車禍,看起來像是酒后肇事,卻不知道有人精心安排,白老大沒有了親人,只能把產業交給手下打理,等到白老大有西歸的那一天,他的所有產業也就順理成章的變成那人的產業。”

點石成金 六十節 復蘇

    “這是誰在造謠?”

    花公子說的輕描淡寫,龍哥的臉色卻凝重的和暴風雨前的濃云,怒聲吼了一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慌忙糾正道:“現在是我在接管白老大的產業,替白老大打理,傳出這種謠言,明顯是針對我的,花公子聰明絕頂,顯然不會聽信這種謠傳。”

    “我不信有什么用?”花公子笑著搖頭,“龍哥,我來這里,說句實話,當然不是為了你,”看著龍哥臉色訕訕,花公子心中冷笑,“可是我們總算還有過交情,見到你有難,我當然不能不幫,葉楓這個人,是個十分陰險的人物,我們對付他,也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是,是。”龍哥臉色陰晴不定,暗想葉楓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清楚,但是你更不見得是好鳥,你用這個謠言來壓我,顯然是別有用心,可是你都不敢對葉楓出手,難道他大有來頭?

    “只不過這個謠言和葉楓有什么關系?”望著花公子一副悲天憫人的看白痴的表情,龍哥心中一凜,“花公子,你總不會說,這個謠言是葉楓造出來的?”

    “這我倒沒有說過,”花公子知道已經成功的埋下了仇恨的種子,現在只要等著它生根發芽就行,他現在做的,不是■苗助長,而是適當的澆澆水,促進仇恨的增長,“但是這個謠言對龍哥你,顯然是最不利,白老大老了,人老了,自然多疑,他一多疑,就算是捕風捉影的事情,都可能相信。更何況空穴來風,未見無因。”

    “無論是誰散布的這個謠言,只要我查出來,絕對不讓他好過。”龍哥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要知道誰傳的這謊言,其實也很簡單。”花公子突然道。

    “怎么個簡單法?”龍哥迫不及待的問。

    “誰從這個消息受益,誰顯然就是謠言的傳播者,”花公子笑了起來,“你想想,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正常人都不會做地。”

    “你是說向虎?”龍哥突然一怔。

    “我什么都沒有說。”花公子倒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只不過我還知道一句話。”

    “什么話?”龍哥急問。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花公子嘆息一口氣,特意著重了個虎字,“你難道還不知道,前一段時間,葉楓去拜訪了向虎,向虎最近一系列的舉動突然變的聰明起來,就是因為葉楓的計謀。葉楓早就開始設局對付你,只是可惜,你卻是懵懂無知。”

    龍哥心中一寒,“這是真的?”

    花公子只能搖頭,“你不要以為你的位置是穩的,龍虎豹三人,實際上的競爭只有你和向虎,以前向虎不是你的對手,可是這段時間,他頻頻地曝光。走的慈善路線又和白老大不謀而合,已經深得白老大的歡心,他們又想出了毒計,挑撥你和白老大的關系,無論這個謠言是不是真的。傳到白老大的耳中,都已經在你們二人中產生了芥蒂,讓他的選擇更傾向向虎,你現在還不想辦法的話,到時候可真地悔之晚矣。”

    龍哥臉色又變,“那花公子。我該怎么做?”

    “你只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管保你前途無憂的。”花公子沉聲說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

    葉楓一把輸了八萬塊,走出天天夜總會的時候,好像輸了八塊一樣。

    夜總會里面的燈光永遠是不太真實。迷離的人在里面找到所謂的真實,真實的人在其中發現了期待地迷離。葉楓有著迷離的真實,只是因為他一直想著那種危險的感覺。

    星空有些烏蒙蒙的,葉楓看了下時間,才發現夜已很深,更准確的說,已經到了凌晨。

    回到住所地他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客廳的電視還在開著,方竹筠倚在沙發的一角,已經沉沉睡去,遙控器落在一旁。

    葉楓帶上房門,并沒有驚醒方竹筠,他站在門口很久,一直借著電視屏幕不斷閃爍的光線望著方竹筠,他知道方竹筠在等他,方竹筠沒有看這么晚還看電視地習慣。

    只不過他是不是方竹筠要等的那個人,葉楓不知道。這几年的時間,不是沒有女人喜歡過他,恰恰相反的是,喜歡他的女人很有几個,他在別人露出情感苗頭地時候,已經落荒而逃,他一直在逃避,他不想觸及感情,只是因為他的感情有一處雷區,他只怕甜蜜地愛情會引起刻骨的痛。

    這几年里,他苦行僧一樣的過活,可是發現一切卻躲不過命運,時間有情,時間無情,時間可以沖淡記憶,時間有時又可以幫助你恢復記憶。

    他本來以

    為自己可以遺忘,可是就像再次碰到方竹筠一樣的命中注定,他的記憶恢復也是命中注定。

    他記起了張發財,記起了沈孝天,甚至想起了十九層,他還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點點滴滴,可是想的越多,他內心反倒有種戰栗,他喜歡過現在的生活,無拘無束,無憂無慮,這八個字看起來容易,只是人在江湖,想要實現,那是比什么都要艱難。

    今天押大小的那一刻,他站在那里的一會,已經知道押小穩贏無疑,可是押注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放在大上,他輸了,他心情有些沉重,他沉重不是因為輸,只是因為他做的好像記憶中那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現在葉楓習慣做的。

    他已經開始了勾心斗角,因為他察覺到有些不對,他正在想著應變的方法,這不是葉楓,最少不是以往的葉楓!

    緩步的走到方竹筠的面前,看著熟睡的她,嘴角露著一絲甜甜的微笑,似乎睡夢中也是甜美的,戀愛中的人無疑是幸福的,就算等待都是充滿著甜蜜,葉楓不知道方竹筠在等他做什么,討論真情在線以后的發展,還是覺得這段時間二人忙的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這次補足?

    緩緩的彎下腰來,想要抱起她放到床上,卻又害怕驚醒她的美夢,轉念一想,拿過個毛毯,蓋在方竹筠的身上,彎腰的那一刻,他覺得離著方繡筠是如此的親近,感覺卻是又有些疏遠,葉楓知道,距離在于他。

    望著方竹筠微有潮紅的臉頰,淡紅的嘴唇,光潔的額頭,還有那安詳的面容,葉楓久久沒有起身,突然覺察到她呼吸的急促,葉楓霍然起身,卻發現她長長的眼睫毛動了下,換了個睡姿,喃喃自語了一句,又安然睡去。

    葉楓笑了下,關上了電視,輕手輕腳的向自己房間走去。

    他手才握到房間的把手,突然愣了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推開了房門。

    屋內有人!

    葉楓并沒有吃驚,只是隨手的帶上了房門,望著那人說道:“這次你怎么沒有帶刀來?”

    那人背窗坐著,看不清面容,月亮的光華斜泄了下來,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略顯孤單的影子,一如那個有些單薄的身形。

    “你認得我?”女人低低的聲音,有些柔弱,她這次并沒有蒙面,她望了葉楓一眼,方佛望了一輩子。

    葉楓心中一顫,緩緩的找個凳子坐了下來,“找我有事?”

    他臉上沒有了慵懶的笑容,竟然多了一絲凝重,他當然認得坐在床頭的那個人,三年了,足足三年,每隔一段時間,她都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樣,每次出刀的時候,都是毫不留情,有几次,她甚至一刀差點砍斷他的胳膊,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興不起對她的恨,因為他在游輪上,他的記憶中,已經有了那人的影子。

    那個看似柔弱,几次他面前流淚,外柔內剛的女子!

    她雖然蒙著面,可是葉楓已經知道了她是誰。

    千千突然嘆口氣,“我一直在等你。”

    “哦?”葉楓皺了下眉頭,等著她的下文。

    看著葉楓的平靜,千千卻是一陣心痛,只不過她雖然心痛,卻還記得......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花劍冰來到了這里。”

    “花劍冰?”葉楓喃喃念了一遍,“花劍冰是誰?”

    千千望了他半晌,“我知道,你還記得十九層,因為姚君武找過他。”

    “不錯。”葉楓嘆息一口氣,“當初我需要有人幫忙,我就想到了他。”

    “你既然記得十九層,怎么會不記得花劍冰?”千千的口氣中有些激動,聲音還是低低的,她顯然也知道,外邊有個熟睡的方竹筠。

    “我不記得。”葉楓一字字道,毫不猶豫。

    “你記得什么?”千千已經沒有了激動,剩下的只是和緩。

    “我記得有人為了幫我,不停的砍我。”葉楓說了一句,龍哥要是聽到,多半會以頭撞牆,覺得千千和花公子是兄妹,因為他們的手段很類似。

    千千眼角有了淚水,垂下頭來,“除了這個呢?”

    “除了這個,我記不了很多,可是你來到這里,一定是來告訴我,我不記得的一切,不是嗎?”葉楓目光灼灼。

    千千霍然抬頭,“你會聽?”

    “只要你說,我就聽!”葉楓再不猶豫。

點石成金 六十一節 肅肅蓮花界

    “肅肅蓮花界,熒熒貝葉宮。金人來夢里,白馬出城中。涌塔初從地,焚香欲遍空。天歌應春籥,非是為春風。”

    千千一開口,并沒有說往事,只是說出一首詩來。

    “你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

    “總不是你寫的?”葉楓只是笑。

    千千頭一回笑了起來,“你還是和以前,”突然住了口,“你肯定知道,這首詩雖然不算有名,可是對于我要講的整個故事可是有很大的關系。”

    “故事?”葉楓皺了下眉頭,“你等我了一夜,只是為了給我講故事。”

    “這個你可以看作是編出來的,也可以認為就發生在你的身邊,”千千好像和葉楓是朋友一樣的交談,“我只是覺得,不說出來,對于誰,都是不公平,說完后,我最少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因為我努力了,爭取了。”

    葉楓半晌才道:“那可能就要輪到我問心有愧了?”

    這本來是個笑話,可是葉楓沒有什么笑容,千千深海一樣的眼眸凝望著葉楓,“你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我也一樣。”屋內有些沉靜,二人的竊竊私語在深夜顯得頗為清晰,千千若有意,若無意的看了一眼房門的位置,“誰都一樣。”

    “這首詩我倒記得出處,”葉楓終于道:“這首詩標題叫做,奉和聖制同皇太子游慈恩寺應制,它是唐人沈佺期所做。曾有人云,蘇李居前,沈宋比肩,這里的沈就是指的沈佺期,只不過這和你要講的故事有什么聯系?”

    “當然有聯系,”千千望著葉楓,并沒有追問什么,只是解釋道:“這首詩的前四句暗示了四個人,后四句卻是講了一股勢力。”

    “哦?”葉楓望著千千,笑了笑。“詩人當初做這首詞地時候,估計沒有想到那么多。”

    千千也笑了一下,“這的確是后人自己聯系的,只不夠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倒也姓沈,別人都稱呼他叫沈爺。他也自稱是沈佺期的后代。”

    聽到沈爺兩個字的時候,千千的目光如炬,終于發現葉楓的臉色微微的改變了一下,心中一動。“沈爺也可以算得上是個才子,聰明過人,他出生在亂世,白手起家打出了一番事業,聽說他能忍別人之不能忍,成別人之不能成,目光更是獨到,事業迅即的發展,觸角伸到世界各地,張發財事業雖然輝煌。只不過要和沈爺地比起來,不過算是九牛一毛。沈爺生意有成,勢力也是龐大,聽說就算英國女王都是親自接見過,榮耀可見一斑。”

    葉楓想起了貴族兩個字。喃喃自語,“沒有想到賈大空竟然能夠一語中的,實在不簡單。”

    “你說什么?”千千沒有聽清,忍不住的問,她和葉楓正面接觸,好像這不過是第二次。只不過二人竟然好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葉楓一眼認出她就是那個殺手,她并沒有驚詫,她相信葉楓的能力,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空虛和落寞。葉楓畢竟還不是從前的那個葉楓,從前的葉楓見到她。還能如此的冷靜?

    “我是說人生如此,夫復何求。”葉楓轉移了話題。

    “你很羨慕沈爺地財勢?”千千目光一閃,“你也完全有資格達到的。”

    “我?”葉楓有些錯愕,突然又有些恍然,“我羨慕是羨慕,可是羨慕并不代表一定要擁有!”

    不知道為什么,說起了沈爺,葉楓竟然又想到了那個,更准確的一點說,他想到了那頭的隱者,至今為止,他對隱者和沈爺并沒有什么概念,記憶中,好像藏的更深,他知道,他們和自己一定也有關系!

    千千沉默起來,良久才道:“沈爺的勢力坐大,難免有人眼紅,他這時候收了四個手下,對待他們好像親生兒女一樣。”

    “沈爺沒有子女?”葉楓忍不住的問,突然對沈爺充滿了好奇。

    “沒有。”千千緩緩搖頭,“這可能是沈爺的一個憾事,因為當初和他打江山的一個女人死了后,他沒有再娶,你問這個干什么?”

    “他留下的諾大地財富,可以造福,也可以為禍,關鍵是如何使用,”葉楓緩緩道:“如果他把財富交給兒子可能也就罷了,但是他沒有兒子,只有手下,就算親兄弟都可能為錢反目,他若一死,恐怕也就是禍亂的開始。”

    千千望了葉楓半晌,“你怎么如此猜測?”

    “人之常

    情。

    “好一個人之常情,”千千嘆息道:“可是又有哪個能夠看的清楚?就算是沈爺,好像都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危機。”

    “我這個旁觀者清罷了,”葉楓淡淡道:“你說沈爺沒有看清楚,我倒不以為然,他打下了諾大的基業,豈是泛泛之輩,你說他沒有看清楚,或許只是因為你沒有看清楚他而已。”

    “我沒有看清楚他?”千千目光一閃,急聲問道:“葉楓,你是說……

    “我什么都沒有說,”葉楓攔斷了他的話頭,“后來怎么樣?”

    千千愣了一下,“沈爺是個才子,收地四個人都是孤兒,取名就以剛才說的那首詩為姓,肅肅蓮花界說的是老大花鐵樹,熒熒貝葉宮是老二葉貝宮。”看到葉楓皺了下眉頭,千千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個葉貝宮和幫助我的葉先生有什么關系。”葉楓緩緩道。

    千千想扯住他的脖領問一聲,你真地不記得你的父親?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沖動,淡淡道:“不錯,他就是沈爺的一個手下,也是葉楓的父親。”

    葉楓不語,目光中卻已經有了憂慮。

    千千心中有些發冷,并沒有注意到葉楓的憂慮,繼續說道:“金人來夢里是指老三金夢來,白馬出城中是指老四白城。”

    “這四個兄弟地性格如何?”葉楓問道。

    千千倒是有問必答,“老大跟隨沈爺最久,沉穩老練,只不過有的時候老練是老練,并不代表聰明,沈爺雖然知道他勞苦功高,但是最賞識地卻是老二葉貝宮,葉貝宮為人聰明公正,又是個商業奇才,沈爺的產業經過他的打理,事業更加的蒸蒸日上,沈爺在八十歲的那一年,分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財產,平均給了四兄弟,其余的百分之八十,還是讓老二管理。”

    葉楓突然嘆息了一聲,“那他一定很辛苦。”

    “你是說葉伯父?”千千忍不住道。

    葉楓對于她的稱呼并沒有什么詫異,“他如果真的聰明,當年就不應該接管那百分之八十,水則載舟,亦能覆舟,十年來,他估計也過的辛苦,諸葛武侯為了一諾累死,他也是為沈爺的信任所累,他如果放棄了那一片樹葉,或許這十年內,已經得到了整個的森林。”

    “你是什么意思?”千千覺得葉楓話中有話,“這是你想對葉伯父說的話?你對那個沈爺好像有點不滿?”

    葉楓搖搖頭,“我這不過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千千的笑容有些發苦,也變的有些冷,“有些人置身事外,當然可以說些風涼話,你不是葉伯父,當然不知道他的苦衷,他自幼得到沈爺的照顧,看待沈爺已和親生父親沒有什么兩樣,有孝義的人才算得上人,不像有的人,為了女人,放棄了一切。”

    葉楓臉色突然變的十分難看,千千說了這句話后,也突然覺得有些過于尖刻,“我不是說你。”

    她不說還好,一辯白,反倒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葉楓臉色有些蒼白,“你繼續說下去。”

    “老三性格看似火暴直率,卻最是陰沉手狠,只不過他現在對兄弟之情也還算看重,又因為沈爺還在,所以三兄弟還算表面一團和睦。”

    “那老四呢?”葉楓吐了口氣,臉色恢復了正常。

    “老四是葉伯父從垃圾堆撿來的,當初几乎都要餓死,雖然和葉伯父是兄弟,卻一直都把他當作長輩敬重,他為人有情有義,實在不可多得。”千千分析了四人的性格后,這才說道:“如今不但沈爺老了,就算四兄弟都不年輕,已經開始考慮讓第三代人接手事業,老大有個兒子叫做花劍冰,葉伯父有個兒子,叫做葉楓,和你名字一樣。”

    就算是個聾子,估計都能聽出千千的含義,葉楓卻只是說道:“那我倒很榮幸。”

    千千搖搖頭,“老三一直沒有結婚,他正當壯年,對于接班這事情繞開他當然不滿,只不過老大開口,他當然不好反對,再說此事能夠做主的只有沈爺和葉伯父,他就算反對,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老四向來不好權勢,獨來獨往的,但是如果讓他決定,肯定還是會支持葉伯父的兒子葉楓的。”

    “葉楓是個什么樣的人?”葉楓突然問了一句,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可是他一點想笑的意思都沒有,相反,他有種人在高處,孤不勝寒的感覺。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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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9 07:37:25 |只看該作者
點石成金 六十二節 放不下

    “葉楓長的和你一模一樣!”千千瞪著葉楓,“如果說你們站在一起,恐怕沒有人能夠分辨出哪個是哪個!”

    “哦?”葉楓的笑容有些發苦,“真的?”

    “可是你們又完全的不同,”千千莫名的嘆息一口氣,“他是個紈绔才子,放蕩不羈,生平女人數不勝數,他驚才絕艷,運籌帷幄,他能別人之不能,他想做什么就會去做什么,不會理會世俗的眼光,”看著葉楓一本正經的表情,千千想笑,心中卻想哭,“你卻是個正人君子,無論你怎么偽裝!如果你不是君子,那這世上已經不會再有什么所謂的君子,我暗中觀察過你,發現你連女人的手都很少去摸,更不要說別的,你雖然聰明,但是太過拘泥,你雖然能別人之不能,但是你已經失去了去做事的激情,你已經完全的被世俗道德標准所約束,你是個好人,是很多人眼中的好人,可是你這樣的人,我不喜歡!”

    葉楓看了她半晌,并不反駁,只是問,“你喜歡那個紈绔才子?”

    “我不是喜歡,我是愛,只不過我愛他,卻也恨他,”千千咬牙望著葉楓,“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他許諾要娶我,可是他卻在和我訂婚的那一天逃之夭夭,你如果是我,你應該怎么辦?”

    葉楓眼中痛苦夾雜著感動,“我會一刀砍了他。”

    千千一怔,轉瞬想哭,“葉楓,你是好人,可惜我不喜歡你,也是因為你是好人,這世上,好人不吃香的。”

    葉楓并沒有覺得千千說的矛盾。實際上。千千不是喜歡壞人做老公,她不過是喜歡以前的那個葉楓,一個人十八歲的時候,和在八十歲的時候,顯然都算一個人,但是其實本質已經發生了改變,十八歲的葉楓有很多女人喜歡,但是八十歲的葉楓那就很難說地,同理亦然。現在地葉楓和以前的那個葉楓無疑還是一個人,但是他們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

    “我為什么一定要吃香,人生的意義就是在于香也吃得,苦也吃得,他是他,我是我。”葉楓說話的口氣沒有冷漠,只是感慨。沒有不滿,只有勸慰,“其實你不必為了一片樹葉,放棄了整個森林的。”

    千千一直望著葉楓。聽到這話握緊了拳頭,良久才道:“我放不下。”

    葉楓無語。

    “你剛才說過,香也吃得,苦也吃得才是人生,我卻認為放不下的才是人生,”千千緩緩說道:“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若是千篇一律,那這個世界不是太單調?”

    葉楓笑了起來,“你說的不錯,不過一個故事有始有終地才叫做故事,你的故事好像還沒有結束,甚至連情節都沒有。”

    千千笑笑,“其實沒有任何事情會有結束,因為結束就是開始。葉楓的性格我和你說過,花劍冰的不妨也說一下。花劍冰是花鐵樹的兒子,為人也算聰明,只不過聰明都是相對的,他和葉楓一比,那只能說比葉楓腳后跟聰明一些。”

    葉楓啞然失笑,沒有想到千千竟然也很幽默。

    “花鐵樹雖然是名義上的老大,可是一直屈居在葉貝宮地手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都是命中注定,改變不了的,如果說五年前,花劍冰要想要葉楓爭取沈爺的歡心,那無疑是痴人說夢,因為他們實在不是一個檔次上地人物,只不過自從葉楓從和我的訂婚儀式上逃走,事情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葉楓靜靜的聽,一言不發。

    “我們再發現葉楓的時候,他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顯然是精神受到了很大地打擊,經過葉伯父請了中西的名醫,很長時間的醫治,他才慢慢的恢復了常態,只不過他開始的時候,痴痴呆呆,后來才慢慢的恢復常人的技能,只不過他卻失去了記憶,連親生父親和我都不再認得,我們親人對他很關心,也很擔心。”

    葉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更多的是感動,無論你如何落魄,親情顯然是無怨無悔地跟隨。

    “我們試圖召回他的記憶,發現卻是徒勞,因為每一次這樣,就算是催眠,都會遭到他潛意識很強烈地抵抗,后果就是他的瘋病更加的嚴重,”千千俏美的容顏多了憔悴,“我們最后無計可施,只能放任自流,當然,這件事情都是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知道的人很少。這一遮掩就是几年。我們知道葉楓很辛苦,可是誰又知道,葉伯父更辛苦。”

    葉楓笑容已經有些僵硬,“葉楓其實很幸福,無論如何,他總有人關懷的。

    “可是他覺得自己很痛苦,”千千緩緩道:“雖然對于當初發生的事情,我們一無所知,但是我最少知道,以他的意志,能讓他瘋狂的事情實在不多,由此可以想想當初的事情實在駭人聽聞。只不過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他當初離開我,只是為了去見另外的一個女人。”

    葉楓喃喃念道:“是為了女人?看來他也不算高明。”

    “他這人看似風流,別人自然認為他濫情,其實這只是因為沒有他沒有找到一個值得他付出的女人,”千千盯著葉楓,“他若是用情,肯定比別人更深,若是失敗,肯定受到的打擊也比別人更大,他情場得意,但是若是真的失意一次,那也可能讓他這種人承受不住。”

    “這是你的看法?”葉楓問。

    “我一直在想,只不過除了女人,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千千突然目光一亮,“那你的看法呢?”

    “我不是他,我怎么知道。”葉楓搖頭。

    千千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可是畢竟紙里包不住火,葉楓几年沒有出現,已經讓花老大產生了懷疑,只不過他還是不敢確定,他本來也在等機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和葉楓爭奪沈爺的產業,無疑以卵擊石,他拖下去,還有機會,若是確定了,反倒只有失望,葉伯父利用了他這點,一直也沒有提起,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花老大前一段時間好像終于得到了葉楓出事的風聲,開始主動提及事業繼承的事情,葉伯父迫不得已,只能說在半年內,一定和沈爺商量此事。因為半年后,就是沈爺九十歲的大壽,葉楓如果那個時候,再不出現,于情于理都已經說不過去,畢竟沈爺最疼愛的就是他!”

    葉楓嘆息一聲,“這么說給葉楓恢復記憶的期限,只有半年的時間?到那個時候,葉楓如果還不出現,很可能沈爺的產業就交給花劍冰打理?”

    “你說的不錯。”千千突然心中一動,臉上竟然現出一絲喜意。

    “因為我和葉楓長的一樣,名字也一樣,或者就是那個失憶的葉楓,”葉楓緩緩道:“所以你還准備試一下,跟我說清楚一切,就算葉楓真的不能恢復記憶,我去也是能救場的?”

    千千一怔,她來的時候,本來沒有這個心意,只是想再試一次,這個想法的確是剛才才想到的,卻沒有想到被葉楓先說了出來,失憶的葉楓雖然少了几分風流倜儻,可是心思的轉動,好像差不了以前的葉楓多少。

    “你是好人,好人總要做好事的。”千千倒是有了期望,“無論你是不是葉楓,總不忍心讓葉伯父失望吧?”

    “他失望什么?”葉楓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誚,“他就算只有沈爺的百分之五的產業,以他的聰明才干,賺的錢,几輩子都不能花完,他費盡心力賺了那么多的錢,又有什么用處?人活著一輩子,不能只為了錢,那和錢的奴隸有什么區別?”

    千千一愣,突然有些氣憤,“葉楓,你怎么能這么說,你要知道,一個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葉伯父的苦心并非為了自己,他的錢都是用于正道,對于很多地方而言,錢只是嫌少的,你以為你這種小打小鬧的幫助一些人,已經很了不起?我實話告訴你,如今葉伯父幫助的人,比你多千倍萬倍!他的心胸比你寬廣,你不過是求一己心安,那你覺得他求的是什么?”

    葉楓愣住,無言以對,他神色多少有些疲倦,“怎么說還有半年的時間,你讓我想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那時候,葉楓會出現。”

    “沒有半年了。”千千冷冷道:“花劍冰已經到了這里,估計他也多少知道了你的消息,只不過他遲遲不敢動手,一來是畏懼葉伯父,二來,他對你有所畏懼,摸不清你失憶的事情是真是假。”

    “他難道敢下手殺我?”葉楓笑容變冷。

    “有什么不敢!”千千冷笑道:“葉楓也不多什么,他或許還比花劍冰少了心狠手辣,這世上,為了錢,有些人親爹都不認的,今天龍哥遇到你,你以為是偶然?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花劍冰來到了本市,第一個找到的就是地頭蛇龍威,他們已經對你開始了試探,可惜你還是懵懂無知!”
點石成金 六十三節 香水有毒

    「原來龍威是來試探我的。」葉楓喃喃自語,嘴角一絲淡淡的笑。

    「葉楓,你要明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千千搖搖頭,「兒子雖然忘記了父親,可是父親永遠不會忘記兒子,花劍冰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這裡,卻不知道葉伯父早已經知道。」

    「什麼都在你們的掌握之中,那葉楓也沒有什麼用的。」葉楓歎息一聲。

    「可是我們保護你一時,保護不了你一世。」千千終於站了起來,「花劍冰不是以前葉楓的對手,可是不見得殺不了現在的葉楓,為了沈爺的產業,他可以做出的事情,別人難以想像,我言盡於此,故事也完了,以後怎麼發展,不是我們能夠預料的事情。」

    葉楓只是點頭,「你要走了?」

    「是的,我可能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千千有些無奈,「葉楓,我還想和你說最後一句話。」

    「你說,只不過我不希望這是最後一句。」葉楓的嘴角有了笑容。

    千千眼前一亮,「這世上不是只有你才有刻骨銘心的愛情,愛情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世上還有親情,友情,你有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去做,應該嘗試去接受下新生活,而不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再把自己終日埋在痛苦的記憶中,甚至,不敢去翻動。」

    「你說的不錯,」葉楓緩緩道:「只是為什麼你還放不下?」

    千千愣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都知道,可是分辨出當局者,還是旁觀者,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葉楓沉思了片刻又道:「我其實也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說。」千千有些興奮。

    「有一種香水叫做畢揚,是龍誕香系列。龍涎香很貴。所以那種香水也不便宜,每盎司都能達到三百美元。」

    葉楓說的好像風馬牛不相及,千千也是迷惑不解,「那又怎麼了?我對香水不感興趣,你這個正人君子難道要培養這方面的興趣?」

    「這種香水本來少見,一般人用不起的,不過我卻在鍾雲水身上聞到,她戴的黃金項鏈看起來都是18k的,怎麼會把比金子還貴重地香水。水一樣地倒在身上?」葉楓淡淡道。

    千千沉默良久,這才說道:「你很細心,比我想像的要細心很多,希望你能好運。」

    她說了這句話後,就已經消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葉楓卻是緩緩的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喃喃自語道:「看來明天一定是晴天。」華夏中文網玄幻武俠akqnY1vPK5www.huaxiazw.com

    他伸手掏出了NPC,那個塵封很久的NPC,紅燈一閃一閃的。神色有些猶豫,他不知道,NPC的那頭,隱者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等著他,或者,已經把他忘記!

    早上起床的時候。葉楓的表現好像昨晚不過是一場夢,看到客廳地方繡筠已經不在,沉思了一會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洗臉刷牙,他對著鏡子凝視,想看看現在的葉楓到底哪裡與眾不同,或者是霉運已過,否極泰來?鏡子中的那個葉楓。還是以前的那個懶散的葉楓,只不過好像印堂發黑。莫非有血光之災?

    葉楓覺得自己看的不准,又細看了一下,方竹筠也走到衛生間,拿起牙刷,問了一句,「早。」

    「今天大記者沒有出去採訪?」葉楓放棄了相面,隔著鏡子看著美女飄渺,發現鏡子上地灰重,找到了印堂發黑的根源,「看來我們要請個傭人才行。」

    「你出錢呀?」方竹筠白了他一眼,「你那麼有錢,怎麼不買房子?有房子,女朋友就會找上門來的,如果沒有女朋友,我也能沾光的。」

    早上不熱,葉楓卻有些冒汗,放棄了這個談婚論嫁地話題,他的笑容還是懶散,心中卻多少有些發愁,他通常都是先考慮別人,再考慮自己,花劍冰這小子到這裡,顯然不是投資房地產,而且他也極有可能知道自己的住所,他和戈民輝做夢估計都希望自己死,可是他和戈民輝有著本質的區別,最少戈民輝還是個正經人家的孩子,有著法律的道德約束,花劍冰既然染指了黑道,就可能不折手段,無所顧忌。

    「想什麼呢?讓開點,看什麼看,你怎麼看,就是那個模樣,準備相親去嗎?」方竹筠用胳膊肘碰了葉楓一下,示意他退位讓賢。

    「嗯,這個嘛,房子是不著急買地。」葉楓移開了位置,卻沒有走出去,「據我觀察,本市的房價虛高,我們應該持幣觀望的,你做新聞的,難道不知道,前幾天,

    本市有個大款叫做仇曉明,發動起來抵制高昂的房價,號召大伙三年不買房呢,他是個大款,還把房子賣掉,租房子住,我也準備去簽個名報道呢。」

    方竹筠忍不住的笑,「你總有你的理由,你怎麼不說你沒有定性?」刷牙的時候,看了葉楓一眼,「你不會準備搬過去和那個仇曉明一塊住吧?」

    葉楓到真地有這個意思,只不過聽到方竹筠未卜先知,目光雪亮,只好先放棄這個念頭,「現在工作習慣嗎?真情在線怎麼樣?我有段時間沒有買報紙了。」葉楓問了句。

    「還不是老樣子,」方竹筠雖然有些自謙,卻是笑的很燦爛,上面寫滿了自信,「你雖然不買報紙,可是羅總一直念叨你呢,說要請你喝茶。」

    葉楓笑了起來,「陸斐出手快捷,搶在別人地前面完成了都市娛樂報的收購工作,羅剛還找我做什麼?現在有大筆的資金注入,他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發展,你的位置板上釘釘,再說目前,你是都市娛樂報王牌,就算沒有資金注入,你給都市娛樂報帶來的價值和關注,已經遠遠的超出你的薪水,一個有腦子的老闆,可以和員工過不去,但是不會和利益過不去的。」

    「你沒有看報紙,但是你好像比羅總還要明白我們公司的近況,」方繡筠笑意溶溶的望著葉楓,看到葉楓的不自在,突然問,「葉楓,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葉楓的表情有些鬱悶,「我一天晚上能做十個八個的。」

    「我做的和你有關。」方繡筠含了口水在嘴裡,含糊不清的說。

    葉楓只是希望她不是做夢和自己拜堂成親,「那我真的很榮幸。」

    方竹筠放下了杯子,這才笑道:「你不想聽聽?」

    葉楓看了下時間,琢磨著怎麼開口,「反正我也沒事,如果你也有空的話,不妨說說。」

    「我昨天做夢你想親我,可是不敢。」方竹筠說完這句話,把臉埋在水裡,讓人看不清臉色,半晌才露了出來,用毛巾擦擦臉上的水痕,發現葉楓和關二哥一樣臉皮,「怎麼了?」

    「這個,我實在很慚愧,」葉楓的表情好像吞了十個八個臭雞蛋在嘴裡,「我沒有想到,我這人在夢裡竟然這麼膽小。」

    「你現實中膽很大嗎?你在現實中,想吻我,就會吻嗎?」方竹筠火熱的目光望著葉楓,饒是葉楓的臉皮是鋼板做的,也有點被燒透的感覺,「我現實中,其實比夢境中膽子更小,好在夢中我沒有親你,不然今天被你打可划不來。」

    方竹筠笑的前仰後合,幾乎笑出了眼淚,「葉楓,你可真逗,也真老實,我做的夢怎麼能算到你的頭上!」

    葉楓尷尬的笑笑,總覺得今天這老實兩個字聽起來有些刺耳。

    「對了,夢裡你親我未遂後,我又做了一個夢。」方竹筠開始化妝,她用的都是普通的香水,並非龍誕香那種,可是她其實已經不需要香水,因為她的人洗漱後,已經有如出水芙蓉一樣,葉楓看著她的笑,有些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她和瓊阿姨一樣,有六個夢可做,「後來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了你和女人說話。」方竹筠緩緩道。

    「這個很正常,我現在就和女人說話呢。」葉楓的表情有些異樣。

    「可是那個女人好像對一個葉楓的感興趣。」方竹筠雙眸如水,裡面總是蘊含著什麼。

    葉楓終於明白方竹筠有備而來,「做夢做不了準的,你最近太忙了,應該都是幻覺的。」

    他拿不準方竹筠知道多少,卻不想讓方竹筠捲到這個漩渦裡來,這不屬於她的世界。

    「真的是幻覺?」方竹筠也是不敢確定的表情。

    「是這樣的,」葉楓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心安,只能硬著頭皮,「我也有這種處境,人太累了,太辛苦,現實中事情難免會帶到夢境來。你為我著想,怕我上女人的當,所以做夢我和女人說話很正常。」

    聽葉楓周公一樣的解夢,方竹筠連連點頭,等到走到客廳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葉楓,昨天有個叫千千的女人說認識你,一直在你的房間等你,我睡著了她還沒走,後來你見到她沒有?」

    「啊?」葉楓有些發愣,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卻是渾然不覺。

點石成金 六十四節 不肯低頭

    葉楓其實是高手,雖然現代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武林高手,可是他的身手敏捷,卻也多少會些武俠片中的飛簷走壁,那個只需要速度,技巧,力量的結合,至於從一邊崖壁,飛到另一邊崖壁的本事,葉楓也會,但是需要鋼絲幫忙的。

    他住的地方是五樓,五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葉楓覺得如果適當的運用技巧,跳下去也是摔不死人,他的窗戶有沒有防盜窗,進來也不費力,所以他一直認為,千千這個高手是從窗戶進來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千千這樣的一個高手,竟然也會走房門的。

    其實走房門很正常,可是葉楓卻沒有想到千千也會光明正大的走進來,方竹筠說的老實兩個字言猶在耳,可是葉楓卻已經覺得,腳面都有些發燒。

    「你們沒有碰到嗎?」方竹筠笑著說道,眼中的含義很古怪,「我聽她說一定會等你,我聽她說,她很早以前就認識你。」

    「她還說了什麼?」葉楓忍不住的問道。

    「她說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方竹筠很樂觀的人,竟然也歎息一聲。

    葉楓臉色變了一下,良久無語。

    方竹筠已經整裝待發,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轉過身道:「葉楓,我現在才知道,你其實有很多難言之隱,我也知道,你為什麼不敢吻我。」

    「你真的知道?」葉楓眼中有絲疑惑。

    「你不敢去愛,或許只是因為你愛的太深,」方竹筠說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失望,有的只有情深,「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無論如何。無論什麼情況,總有個人一直在等你。」

    凝望著葉楓的眼眸,方竹筠嫣然一笑,肯定的說道:「無論多久。」

    葉楓眼中卻有了一絲迷惘,好像琢磨著她話中的含義,方竹筠又道:「還有,我想說,你做自己想要做地事,不要顧及太多。我雖然幫不上你什麼,可是也不希望成為你地累贅。」

    方竹筠打開房門,走到了小區,呼吸了口新鮮又有些清冷的空氣,抬頭向天空望過去,只是想著那個柔弱女子說的話,想著開門看到千千那一刻的驚詫。

    女人開門見山的說。我是千千,我是葉楓的未婚妻,不是許舒婷的假的那種,我們都喜歡葉楓。你不用否認,我們都是女人。只不過你喜歡的是現在地葉楓,我喜歡的是從前的葉楓!為什麼?只是因為他已失憶!

    他喜歡你,卻不敢表白,只是因為他有心結,他不喜歡我。因為他已經記不起我,可是這不妨礙我們愛他,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有時只要看著他的幸福,你就已經心滿意足。

    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危機,我們就算不能幫他。總不能成為他的累贅,你說是不是?

    葉楓當然不知道千千和方竹筠說了什麼。他走出來的時候,方竹筠已經不在小區,無論如何,她的工作還要繼續下去,正如人生也要繼續一樣。

    醒悟到自己已經失業,葉楓竟然多少有些不太適應,可是一想到暗中還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葉楓剩下地只有厭惡。

    他的要求很簡單,生活也簡單,只是可惜,別人不是這麼想。

    葉楓順著街道走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只不過因為他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前方漸漸地繁華起來,葉楓卻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對付花劍冰,花劍冰和戈民輝不同,最少上次戈民輝是在明處,戈民輝以為算計別人的同時,不知道被算計,花劍冰狡猾在於他不出頭,他用龍哥當出頭鳥就已經算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妙招,棄卒保車的招數雖然老套,但是用起來,倒也不好應付。

    龍哥也好,虎哥也罷,不過是個戰場,就像當初日俄在滿清開仗一樣,只不過龍哥虎哥不能像滿清那樣無恥的英明,宣佈什麼局外中立,更何況他們還不想中立,白老大地產業雖然不如沈爺,可是在他們眼中也是一塊好大的肉骨頭,葉楓和花劍冰的圖謀,還有龍哥虎哥的爭鬥,看似兩樣,其實本質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自己現在有些被動,畢竟花劍冰還沒有什麼措施。

    葉楓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像唐僧一樣,等到孫悟空夥同牛魔王吃了自己,設想變成事實,才讓觀音姐姐裁決,但是眼下的這個危機卻不能先下手為強,他不知道以前葉楓會怎麼做,可是想的卻

    已經比花劍冰深遠很多。

    花劍冰不動手,一方面不清楚自己的底牌,另外一方面,是因為畏懼葉貝宮,葉楓是葉貝宮的兒子,如果按照千千地說法,以前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而且還要看對方有沒有被欺負地資格,如果葉楓真的有什麼意外,葉貝宮知道哪個下手,估計會讓他生不如死。

    葉楓胡思亂想,或者說深思熟慮的功夫,看到前面又圍著一圈人,本來以為不是促銷,就是騙局,準備繞道而行,可是看到跪在地上的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女,眾人又在指指點點,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少女長的清秀,收拾的也算乾淨,只不過從洗的發白起毛的衣服,稍微有些開線的旅遊鞋來看,境況實在不算太好,葉楓看人看細節,這年頭的騙子手段有兩種極端化,一種是骯髒邋遢可憐到了極點,通過強烈的視覺衝突效果,引起你的慈善心大發,另外一種是化成優雅的可憐受害者引起你的共鳴,輔助工具有時候還有個乾乾淨淨望著你的嬰兒,無非是錢包被人偷了沒有路費,二人不求別的,只要你給十元八元的解決溫飽問題。

    這個少女本身並沒有炒作的噱頭,也沒有炒作的手段,葉楓看了她面前寫的粉筆字一眼,感覺到她最少不是常過來乞討,最少她沒有練就一手熟練的粉筆字,內容寫的也不夠煽情,只是寫著,我是某某大學二年級學生,母病重急需三萬手術費用,只要預付我三萬元工資,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夠做,她的脖子上也掛這一塊牌子,寫著相同的內容,旁邊放著一張學校證明,用半塊磚頭壓著。

    少女並沒有如一些乞討的一樣,垂頭斂眉的,坐等收成,而是抬起頭來,目光一遍又一遍從眼前的人群中掃過,帶著焦急和無奈,葉楓看到她的表情,已經信她了九成。

    如今不能怪人的同情心太少,只能說騙子太多,層出不窮,可是葉楓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別人的眼睛,從這少女的眼神中,他只能看到焦急和無助。

    「又是一個騙錢的。」一個男人對著身邊的女人道。

    「好像不像呀。」女人倒還算有口德,「你看她,多可憐呀。」

    「什麼像不像的,我碰到的騙子多了去,比她更高明的有的是。」男人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真晦氣,大早上的看到這種讓人厭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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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走吧。」女人想了想,掏出一元錢,拋物線一樣的投在少女的面前,『當』的一聲響,滾了幾滾,「誰讓我良心好,就算被騙,也無可奈何的。」

    二人走了後,圍觀的人散去一部分,又圍了一部分,有如潮漲潮退的,一些帶著疑惑的表情,更多的是懷疑,有的卻是有心無力,少女目光已經轉了很久,失望之意越來越濃,卻還是倔強的昂著頭。

    能站著的時候,沒有人會下跪,少女下跪的無奈,卻不肯低頭,或許只是因為,有更多的原因讓她無法低頭,她目光再次掠過葉楓的時候,帶了一絲詫異,眼前的面孔換來換去的,這個倒還是熟悉,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默哀一樣的肅立不知道想著什麼,旁邊的議論有如利劍冷箭般的射來,她感覺到有些心酸,只是想著病床上的母親,生她養她的母親,她問心無愧,盡孝心無錯,她只是希望不幫助不勉強,可是為什麼更多的人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袁雪,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一個葉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葉楓定睛一看,原來是老冤家林黛,還在有些好奇為什麼這個林黛不抓住自己的小辮子,看來新聞的時效性的確殘忍,可是她怎麼會認識這個求助的女孩子?

    「林阿姨,是你?」女孩子看到了林黛,並沒有見到親人的感覺,反倒有些閃躲的意思。

    「你怎麼跑到這裡求救來了。」林黛滿臉的不樂意,「怎麼的,不相信林阿姨?」

    「不是不相信。」女孩子只是望著林黛的嘴,神情倒是專注,「可是很多人在議論,給錢的少,我媽又急等著救命,我這才出來試試,我總要盡點力才好。」

    「你在這求救又有什麼用?」林黛心中不滿,鄙夷的望著圍觀的人群,「他們只不過是看客,你在這裡多久了?要到多少救命錢了?」望著地上的一個硬幣,林黛搖頭道:「就這一塊錢,有什麼用?」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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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9 07:38:42 |只看該作者
點石成金 六十五節 大叔和老牛

    「跟我回去。」林黛有些命令式的口氣。

    「我不回去。」袁雪聲音雖然小,卻有一絲倔強。

    葉楓看的直皺眉頭,覺得這個林黛就是拎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類型,或許她的心是好的,可是她做事的手段絕對的有問題。

    「葉總,怎麼是你?」突然有個人拍了葉楓肩膀一下,倒嚇了葉楓一跳。

    葉楓回過頭去,「是你?」

    身後那人臉黑的和鍋底一樣,正是和葉楓不打不相識的鄒新,葉楓見到他心中一動,對於鄒新,葉楓並沒有深刻的印象,可是對於他的後台斐少爺,葉楓此刻倒是十分的想念。

    斐少爺在遙遠的地方估計打了個噴嚏,也會知道葉楓這小子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的,鄒新卻是有些高興,好像並沒有把葉楓的三拳兩腳放在心上,「葉總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葉楓暗道,我踢你踢的腳痛,當然不會忘記,「最近還好?」

    「還好,還好,」鄒新連連點頭,「葉總,忙什麼呢,咦,她要賣身救母?搞笑。」看著葉楓的臉拉的比驢長,鄒新知道說錯了話,「葉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都什麼年代,還搞這一套,」看著葉楓要動手的感覺,鄒新只能再次改口,「啊,這個女孩挺可憐的。」

    「那你準備怎麼幫她?」葉楓求人不是求人,好像施捨給鄒新一個機會,「聽說你是經理,你那工作崗位還有空的吧?」

    「這個……鄒新有些為難,「我怎麼比得上葉總,葉總有自己的事業,我只不過是給斐少爺打工的。」

    「你還不知道?」葉楓故作吃驚,「我這個事業已經破產。被人炒了魷魚。不然怎麼會向鄒經理你求救?」

    「啊?」鄒新有些目瞪口呆,笑容有些發苦,好像塞了幾斤黃連在裡面。

    那面的林黛卻有些發火,轟著四周的看客,「有什麼看的,都走吧,小孩子不懂事,沒事的。」

    她這一招釜底抽薪地方法果見成效,觀眾看客都是一哄而散。袁雪有些著急,只不過場外還有兩個如同冰山上地來客被凍死的班長,一動不動,林黛看了皺一下眉頭,「怎麼又是你?」

    鄒新她不認識,這個葉楓她可是刻骨銘心的,恨!

    都說女人恨一個男人通常是因為喜歡過他。只不過林黛對於葉楓,從頭到尾都沒有過愛,只有恨,但是她還有工作。要迎合主編的口味,讀者的口味來的快,去的也快,對於豪華婚禮的宣傳,主編很快的覺得課題作死,林黛又不能自己掏腰包進行反黑揭底工作。上次她又被姐姐罵地狗血淋頭,姐夫沒有氣節,為五斗米折腰,投靠了敵方,姐姐差點給她下跪,說阿黛呀,這年頭工作不好找,你就給你外甥留點學費吧。林黛無奈中偃旗息鼓,沒有想到的是葉楓偏偏哪裡鬧心站在哪裡!

    「這個。我是先來的。」葉楓禮貌的解釋,「再說這個地方你沒有買下吧?」

    林黛只是恨不得皮包變成砍刀,「你買下了?」

    「也沒有,」葉楓搖搖頭,「只不過我借用這個地方,在和這位鄒經理商量一下救助這位小妹妹的事情。」

    袁雪目光飄來蕩去,一直注意到葉楓和鄒新,聽到這裡,一下眼睛亮了,「這位大叔,真的嗎?」

    葉楓忍不住摸摸鬍子,暗想難道沒有刮乾淨,還是最近睡的不好,比較憔悴?林黛卻是冷笑,「不用摸了,你以為自己是宋玉嗎,你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大叔,怎麼每次見到你幫地都是女的?」

    「我也幫過男的,」葉楓用力拍拍鄒新的肩頭,「只不過你沒有看到,鄒經理,是不是?」

    鄒新只好點頭,「這位小姐說地偏激點,葉總幫的是人,不在乎男女的。」

    私下的感覺,鄒新覺得葉楓肯幫手,還是因為袁雪是女的。

    「袁雪,這是個騙子,你不要信他。」林黛拉了袁雪一把,「你媽還需要你照顧,你的事情,我會解決。」

    葉楓歎口氣,「林大記者,我是大叔倒無所謂,我幫忙不幫忙也無所謂,可是你這種態度,我不知道你是想幫人家,還是想害他,這位鄒經理都說了,有工作崗位地,是不是?」

    鄒新有些頭痛,只是搖手,「我可沒說,現在經濟不景氣,你讓我一下拿出三萬來,我也得找斐少爺批准的。」

    「你就這麼點能耐?」葉楓覺得請將不如激將。

    鄒新只能可笑,「我本來還有些能耐,可是上次和葉總你認識後,斐少爺對我已經有些不滿,消減了我的權利。」

    葉楓有些歎息,看來問題還出現在自己這裡,林黛卻已經冷冷的面對袁雪道:「袁雪,你都聽到了,你要記住這個人,他叫葉楓,他是個騙子。」

    「熟歸熟,你這麼說我,林大記者,我也可以告你誹謗的。」葉楓有些皺眉。

    「那你去告我呀!」林黛怒視著葉楓。

    「我哪有你那麼清閒,」葉楓看到了袁雪眼中的失望,也覺得為難,他不是拿不出錢,也不是喜歡空手套白狼,但是現在袁雪需要的是份工作,人越是窮,對於施捨越是敏感,自己平白拿出三萬塊來,不要說林黛會認為另有企圖,就算是袁雪都可能不接受,他才發現,原來有個公司是有好處的,最少他可以給袁雪提供個需要地工作崗位,有些尷尬的四處望了下,突然目光一亮,「斐少爺,你來了?」

    幾人扭頭,發現斐少爺正在陪著一個老人,孫子一樣,見到葉楓打招呼,只是笑笑,「葉總,早。」

    斐少爺囂張地時候多,可是這麼乖巧的樣子,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葉楓見了都有些詫異,目光掠過了他身邊的老人一眼,覺得倒和斐少爺像一些,心中多少有數,「我們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和鄒新正在談論你呢。」

    新加坡,破,有錢,老木不再出現在斐少爺的詞典上,現在他表現的真的比偽君子還君子,「是嘛,那真的榮幸,只不過葉總,我今天有事,鄒新,你怎麼還在這裡,不要工作嗎?」

    「斐少爺。」鄒新有些惶恐,「我……」

    「你什麼你,我平時怎麼教育你的,」斐少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吟詩半首,「老牛自知夕陽短.無需揚鞭自奮蹄,你現在要發奮,知道不知道?還有,什麼斐少爺,斐少爺的,我告訴你多少次了,要叫我陸總。」

    鄒新不知道斐少爺什麼時候這麼有文化的牽強附會,自己看來人未老,心已老,好在斐少爺沒有安排個老牛吃嫩草,已經算對自己的不錯,只不過第一次叫陸總還是比較彆扭,「是,陸總,我去工作。」

    「陸總,原來這兒就有你們的公司?」葉楓有時聞絃琴知雅意,有時讓伯牙恨不得拿琴砸死他。

    「是呀,就是對面那個家家樂超市。」斐少爺表現的和乖寶寶一樣,「老爸,我們這就過去看看吧。」

    老者雖然長的和陸斐有幾分相似,氣度卻是比他強了千倍萬倍,他只是望著葉楓道:「葉總?阿斐,這是你經常和我說的葉楓?看起來不錯,比你那些狐群狗黨好了很多。」

    葉楓有些詫異,一來奇怪這麼個穩當的老人,怎麼會有這麼個急躁的兒子,二來有些奇怪陸斐怎麼會對他父親提起自己。

    「是,是,」陸斐表情有些不自然,神態竟然有些忸怩,「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你們剛才談論阿斐什麼?」老人笑容很和藹,目光也不犀利,這讓葉楓更加有些奇怪,在他看來,陸斐現在性格的養成,就是那個有錢的爹慣的,而且他的爹的暴發形象,應該比陸斐有過之而無不及才對。

    「我們是說,袁雪需要幫助,」葉楓一指袁雪,並不放過這個機會,「她要求不高,只不過要求三萬的預付工資,謀得一份工作崗位,為病重的母親看病,我覺得陸總有這個能力幫她。」

    「是嗎?」老者看了袁雪一眼,「幫人是好的,盡孝道也是好的,只不過開公司畢竟不是慈善堂,你總得有更充分的理由才對。」

    「充分的理由?」葉楓笑了起來,「那很多。」

    「說來聽聽。」老者不急不緩,袁雪目光不停的在幾個人的臉上轉動,又是期待,又是緊張,鄒新卻是有些奇怪,他總覺得袁雪的行動表現的很奇怪,她的目光實在太靈活,她本來只需要聽就行的,可是她好像每個人一說話,她的目光就會望向那個人!

    「第一,陸總才接管了都市娛樂報,身為大股東,這次能夠幫助弱勢群體,這兒又有位大記者,只要一報道,不但對陸總的名聲有好處,也可以作為真情在線的專題,更加能夠帶動都市娛樂報的銷量,可說是名利雙收。」

    「阿斐身為股東,如果這麼做,難道不怕別人說他假公濟私,沽名釣譽?」老者目光一閃,凝望著葉楓。

    葉楓卻是淡然笑道:「只要問心無愧,何懼沽名釣譽?!」

陸斐覺得自己的水平不高,可是也覺得葉楓說的有問題。

    什麼叫做只要問心無愧,何懼沽名釣譽?這完全是風馬,那個不相及的。只不過沒有想到老者目光一閃,大為讚歎,「好一句只要問心無愧,何懼沽名釣譽,能說出這句話的人,阿斐交為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

    陸斐的腹誹冒了出來,只是變成了笑,得意的笑,等了這麼多年,等到老爸的讚揚真的不容易,老爸不打罵他,可是他記得最近的表揚也是小學三年級得到了小紅花後,老爸說了句,不錯。

    老爸對他可以說是放縱的寬容,交給他打理的生意,也是不聞不問,可是他收購了都市娛樂報沒有幾天,老爸竟然破天荒的問了一句,你收購了都市娛樂報?陸斐心中惴惴,以為辦了錯事,沒有想到老爸跟著又說了一句,不錯。

    「更何況袁雪現在需要的是工作,以她的水平,想必也能有勝任的工作,一個公司的人文環境,企業和諧不只是說說的,有她一人在,別人會知道公司的關愛不是口頭說說,別人對她能有關愛,她能更好的回報公司,如果能夠形成良性循環,應該說是公司的幸事,這位老先生如果不信,可以和我賭一把?」

    「哦?」老者只是笑,目光不經意的掠過了袁雪,「你認識他?」

    袁雪面紅耳赤,「我不認識。不過,我很感激這位先生。」

    老者點點頭,又望向葉楓,淡淡道。「你不用激我。我也不想和你賭,你既然都能為了素不相識的人費盡口舌,我又怎麼會如此小氣,只不過她的機會,她自己要爭取,走吧,和我去家家樂超市看看。」

    葉楓笑笑,已經跟著老者向前走去,袁雪毫不猶豫的跟在他們身後。林黛曬在那裡,心不甘,情不願的,咬牙望著葉楓的背影,「葉楓,你也知道,有我的採訪才行。可是我偏不去。」

    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去,這個新聞讓別人採訪了怎麼辦?再說現在真情在線很火,主編當時都覺得那是秋後地螞蚱。蹦達不了幾天,卻沒有想到這個星星之火,原來也可以燎原,聽梁主編說,現在晚間八點半都準備開始和真情在線合作一期節目,自己再不抓緊。被人頂了胃頂了肺都說不准地,跺跺腳,看到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葉楓好像忘記了自己這茬,走的影子都快不見了,只好訕訕的跟在後面。

    幾人走到了超市,早上就已經人來人往,頗為興隆。老爺子看了一眼,微微笑道:「人還真不少。」

    葉楓微微皺眉。想要說什麼,還是忍住,袁雪怯怯的跟在後面,顯然覺得眼前是個絕好的機會,老媽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舉,陸斐多少有些得意,得意的和鄒新交換個眼神,暗想這小子還算聰明,自己前幾天知道了老爸心血來潮,要考察自己的一個公司,就選在家家樂,自己急招來鄒新,出個主意,首先這超市要有個人氣,人氣怎麼搞,當然要有廉價的東西,他們準備了幾百斤廉價菜,昨天已經發出公告,特價菜消價出售,那些老頭老太還不打破腦袋的來搶!

    陸斐得意地笑,規矩的答,「主要還是經營有方。」

    他得意還沒有過期,前面賣菜的區域突然一陣騷動,果然有人打破頭的喊著三字經,騷動有如瘟疫一樣蔓延,轉瞬已經快到了收銀台。

    陸斐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這我要問你的。」老爺子倒是處事不驚,「你現在超市的受眾面怎麼都是老年人,怎麼的,改成老年人活動俱樂部了?」

    陸斐當然知道為什麼老年人居多,又不是雙休,年輕人誰大早上不上班,過來搶廉價菜?

    「鄒新,過去看看。」陸斐使個眼神。

    鄒新地汗都冒了出來,怕出事,偏偏出事,還趕上老爺子來視察的時候,不用問,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在天天樂的週年,排除了萬難,分開了人群,走了進去,才發現是個老太太被菜筐砸在了地上。

    菜筐裡面地菜撒了一地,好在不多,份量不會很重,鄒新自我安慰的想著,這個老太太顯然是貪心的想要撿些便宜菜,去撿菜筐的新鮮菜,結果大家都看到了,錯不在超市嘛,鄒新是這麼想,可是也知道,服務人員是孫子,商場那麼大的字貼在牆上,自己這個經理不可能不服從,客戶是上帝呀!

    「老人家,沒事吧?」鄒新想要扶起老太太。

    老太太確是一推皺新的手臂,你怎麼知道我沒事,哎喲,砸死我了。

    鄒新一想麻煩了,你死不死地我不清楚,只不過你還不起來,我可要死的。

    「你先起來再說。」

    鄒新彎腰下來,想要把老太太拉起來再說,沒有想到老太太重重的推了他一把,哭著喊著叫了起來,「商場打人了,商場打人了。」

    鄒新差點暈了過去,他對女人還算有兩手,可是對於這種老女人可是一點招數沒有,平時的聰明伶俐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是急得後腳跟都在冒汗,一個勁的說,「我沒有打你,都在看著呢,我沒有打你。」

    老爺子一旁看了,皺了下眉頭,「阿斐,這就是你找的經理?他叫什麼?」

    「啊,是吧?他叫鄒新。」陸斐目瞪口呆,心道鄒新跟了我幾年,我和你說了幾遍你都記不住,怎麼葉楓那小子你一遍就念念不忘,他一方面覺得鄒新沒用,心中卻也覺得老太太難纏,「這是哪跟哪呀?老爸,你也看到了,鄒新沒有打人。」

    「他打不打人我不管,我也管不到。」老爺子搖搖頭,「我只知道,這件事情不解決,旁邊還有個記者跟著,都有可能上報的,如果上報的話,這個商場就有名了,當然這個有名是臭名,如果這個商場臭名有了,你過幾天就回新加坡吧。」

    「我不回去。」陸斐面紅耳赤,「小青在這裡,我哪裡都不去。」

    葉楓一想,得,你到現在還不想著解決問題,只是想著陳小青,也算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地。

    「要不,讓袁雪去試試?」葉楓終於發話。

    陸斐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連連點頭,「對,讓新來地試試。」

    「也好,」老爺子頭也不回,「袁雪,你把今天的事情處理好了,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

    半天沒有聽到袁雪的回答,老爺子忍不住扭過頭來,望著袁雪,「怎麼的,打退堂鼓了?。」

    葉楓看著袁雪的表情有些詫異,心中有些恍然,又有些歎息,覺得為什麼老天偏偏磨難這些貧苦的人?袁雪看到老爺子發話,一臉的惶恐,「老先生,什麼打退堂鼓?」

    老爺子有些皺眉,「作為一個商場的工作人員,能夠傾聽顧客的心聲是最關鍵的一環,你雖然沒有加入這個商場,卻如果連別人說的什麼都不注意傾聽,那已經有些不合格。」

    袁雪有些不安,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真的沒有留意,老先生,你讓我做什麼?」

    「她是個聾子,怎麼聽的見。」林黛已經趕了過來,冷冷的說了一句。

    「什麼?」老爺子有些詫異。

    「我說她是聾子,她是殘疾人。」林黛聲音賽過河東那頭獅子。

    葉楓皺了下眉頭,心道又不是參加什麼殘疾人奧運會,你林黛不用這麼大聲的,鄒新處理起事情有些欠妥,可是你這麼大聲的把別人的隱私抖出來,難道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看到袁雪的臉色蒼白,葉楓面對著她說道:「袁雪,這位老先生答應了,只要你能處理好那面的事情,你就可以留下來工作,而且,會預付你三萬的薪水。」

    老爺子神色有些愕然,是為了林黛的怒吼,聽到葉楓的許諾,看到袁雪目光轉了過來,點點頭。

    袁雪有些欣喜,或許是病床上的母親給她的勇氣,大踏步的向那個老太太走了過去,斐少爺嘖嘖稱奇,「聾子?聾子也能聽到別人說話嗎?」

    看到父親瞪了自己一眼,陸斐嚇了一跳,「老爸,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以後最少說話客氣一些,當著矮人不說短話的,」老爺子搖頭道:「你有福氣,你耳聰目明的,可是你怎麼知道他們有缺憾的痛苦?」

    「她應該會唇語,」葉楓解釋給陸斐聽,「這需要眼睛來注視對方的口型,瞭解對方說的什麼,你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總是非常專注的看著一個人的嘴?」

    陸斐有些恍然,醒悟到這點,暗想我還以為她對我有意思,看我看的那麼專注,那面的袁雪已經蹲了下來,目光真誠的望著老太太,「大媽,你傷到哪裡了,很痛吧?我看看能不能幫助你!」
點石成金 六十七節 要錢要命

    有些人天生就有攪局的本領,比如說林黛。

    有些人卻天生有著與人溝通的本領,比如說袁雪。

    袁雪說話輕柔,並不急於把老太太扶起來,陸斐遠遠的看的,突然說道:「我要是那個老太太,我一定會起來。」

    老太太果然顫巍巍的起來,老爺子嘴角還是嚴肅,眼中卻已經有了笑容,「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覺得那小姑娘對那老太太,好像對娘一樣的尊敬。」陸斐說了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葉楓忍不住望了這對奇怪的父子一眼,他不知道,原來陸斐還會走感情線路的,老爺子只是默然無語,只是眼中看出了歎息,「你知道就好,只是可惜……

    「只可惜我媽走的早。」陸斐眼圈一紅,眼淚好像要掉下來的樣子。

    老爺子不再說什麼,只是用手摸了下陸斐的腦袋,好像也有點落淚的樣子。

    有些事情,有的時候,無論過了多久的時間,總是難以忘記,葉楓也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這麼個沉穩的老爺子,會有這個浮躁的兒子,或許他不過是想給陸斐更多的愛,卻不清楚,有的時候,愛也是種傷害,只不過陸斐這些年來,雖然有亂花錢的習慣,但是本質看起來,並不算壞。

    那面的袁雪說了什麼,很多人都沒有聽到,只不過老太太看著袁雪,好像望著自己女兒一樣。哪個做母親的。顯然都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為難,所以她站了起來,也不吵也不鬧的,不過還是狠狠的瞪了鄒新一眼,「你做事比這閨女,還差的遠。」

    鄒新臉色發綠,剛才還是無期,看來現在已經宣判死刑了。

    袁雪卻笑意盈盈地說道:「剛才我們商量過了,大媽是因為這裡地管理疏忽。在這裡受了傷,所以今天的你買的東西……」

    她留了個台階,望向了鄒新,鄒新混到如今倒也不是浪得虛名的,慌忙點頭,「今天大媽買的菜,全部半價。」

    「這還差不多。」大媽有些滿意。圍觀的也是一哄而散,並沒有把人民內部矛盾擴大化,大媽甩一甩衣袖,拎著青菜走了。鄒新卻是摸一摸額頭,都是冷汗,走過來訕訕說道:「陸總?」

    「你明天給我寫份檢討過來。」陸斐對待自己的手下倒也不算嚴格。

    「袁雪是不是可以正式聘用了?」葉楓只是望著老爺子,岔開了話題,鄒新知道他的意思,有些感激。

    「阿斐。你把袁雪的事情辦一下,」老爺子很認真地態度,看到袁雪走了過來,望著自己,緩緩道:「袁小姐,對於剛才所說的一切,我深表歉意,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剛才老先生說的話。讓我受益匪淺的。」袁雪有些惶恐,從來沒有想到這種以前都要仰視的人物,會有一天給自己道歉。

    陸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做事,好在還有鄒新知道手續,一個老總,一個經理,帶著一個新來的姑娘辦入職手續,實在是前所未有,整個超市的都為之側目,趁著幾人東奔西走地功夫,老爺子也多少清楚了袁雪的事情。

    袁雪是聾而不啞,一般來說,先天性耳聾基本都是啞的,在無聲世界中寂寞,可以讓人發狂,可是袁雪碰到了好母親,自小訓練她的發聲,其中地艱辛很少有人能夠理解,袁雪能夠和常人一樣的讀書說話,實在是不幸中的幸運,可惜的是,老天總是喜歡對這種人進行考驗,她上了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最為疼愛她的母親又得了重病,急需手術開刀,她一個學生,無能無力,這才上演了所謂地賣身救母這場戲。

    「她還是個學生?」老爺子緩緩點頭。

    「不錯,袁雪還是個學生,她學校已經同意她的休學請求,」林黛這次總算沒有攪局,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我覺得如果真心幫助她的,不應該讓她打工,而應該讓她完成學業為重。」

    有些人總是喜歡給別人安排生活,也以這個為責任,也認為別人如果不領情,那是不知好歹,林黛無疑是這種人中的一個,但絕不是唯一的一個。

    老爺子點點頭,「她肯接受?」

    「她為什麼不肯接受?」林黛冷冷道:「這對她而言,實在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你是你,她是她。」老爺子笑了起來,「她若是真的肯接受,就不會拒絕你地幫助,林大記者。」

    老爺子突然拿出一張報紙,「這是你寫的?」

    林黛看了一眼,「不錯,是我寫地,又怎麼了?」

    「我只看到報紙上的賣身,賣自己,從事任何職業幾個字,」老爺子表情有些歎息,「她是窮,她是可憐,她是她最少是用自己的良心,憑借自己的勞動,憑著自己的孝心去救母親,因為那是生她養她的母親,那是對她不離不棄的母親,那是她世界中唯一的支柱,母恩難忘,林大記者,你幫助她是好的,可是你能不能用些別的詞語,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惡俗的,吸引別人眼球的字眼,我想你在幫助她的同時,多半還想著怎麼吸引賣點銷量吧?施恩實在算不上什麼的,所以也請你施恩的時候,不要肆意踐踏別人的人格。」

    「你要錢,還是要命,或者是所謂的人格?我想寫的平實一些,有人看嗎?」林黛冷冷道:「陸先生,不是每人都像你這麼有錢,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

    「我要的是尊嚴。」老爺子不等說話,一個柔弱的聲音響了起來,袁雪兩行清淚已經流淌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孩子已經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林阿姨,很謝謝你幫助我,我母親知道了你的報道,她很憂心的,她說過,她的病可以不治,但是做人,要有人格和自己的尊嚴,為了錢,為了命,出賣自己,幹一些不正當的事情,她永遠不會原諒我!我是因為怕她擔心,這才拒絕你的幫助。」

    林黛愣住。

    葉楓卻笑了起來,「無論怎麼說,這事情總算有個好的開始,大家都是好心,好心辦壞事的也是有的,袁雪,老爺子說不定還想看望你母親一下呢。」

    「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老爺子笑了起來,「你難道想讓我包辦一切事情?」

    「我是有點這個意思。」葉楓只是笑,鄒新趕過來的時候,覺得他很無恥,不過卻無恥的可愛。

    「我還有些別的事情,看望袁雪母親的事情就交給你吧。」老爺子搖頭,「記著幫我買些營養品。」

    他說的很自然,好像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和葉楓成為了朋友,看著葉楓不動,忍不住道:「怎麼了?不可以?」

    「當然可以。」葉楓突然發現這個老爺子可能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買東西是要給錢的。」

    「那不是廢話。」老爺子笑了起來,「你今天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已經算計了我很多次,我總要算計你一次才算心安吧?」

    葉楓拎著一大袋營養品走出商場的時候,雖然被宰,心情還很愉快,抬頭望著天空,發現有的時候還是藍的,袁雪默默的跟在他的身邊,「葉先生,真的謝謝你。」

    林黛卻是冷笑,「你謝他幹什麼,幫助你的,又不是他。」

    「不過好像也不是你,」葉楓倒是笑容滿面,「我要是你的話,早就回去把報紙修改一下,只不過白紙黑字和一些人自以為是的性格一樣,都是不好改的。」

    林黛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本來想問袁雪一聲,你是跟我混,還是跟她,只不過看到袁雪的神情,突然歎息一聲,終於離去。

    袁雪一等著林黛走開,神情多少有些活潑,「葉大叔,你人真好,我媽看到了你肯定會高興。」

    「你是不是有個男朋友?」葉楓忍不住的問。

    「你怎麼知道,你以前認識我?」袁雪多少有些詫異。

    「我猜的,」葉楓有些鬱悶,心中已經知道這個丫頭為什麼一口一個大叔的叫著。

    袁母的確很高興,一個鐵皮屋子裡面,鬧鬧哄哄的好像過年一樣,葉楓和袁雪推門進來的時候,多少有些詫異,更讓葉楓詫異的是,一個人擂了他一拳,「葉楓,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怎麼不能來這裡,」葉楓看了一下屋裡的人,竟然大半是認識的,大家一塊搬過凳子腿,喝過白開水的,他記得信明慈善義工,那些人顯然也是記得他的。

    有的時候,被人記住的感覺,真的不錯。

    王強看起來又要擂葉楓一拳,葉楓慌忙把手中提著的袋子遞了過去,堵住了王強的手,「你要練鐵砂掌,我可不是沙袋。」

    「你不是沙袋,可是你總要添磚的。」方竹筠笑語嫣然的走了過來。

    「添磚,添什麼磚?」葉楓有些奇怪,「竹筠,你怎麼會在這裡?」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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