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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ddie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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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墨武]紈褲才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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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15:50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四十七節 牽線
    葉楓打鐵趁熱,又是歎息一口氣博得同情,「白先生,我這個人公是公,私是私,無論如何,我在生活上的情緒和不滿,都不會帶到工作上來,白先生,你說是不是?」

    他說的是自我檢討,可是裡面的含沙射影說白賢明意氣為重,在場的人無一不知。

    這時候的大眾都是有些同情葉楓,覺得白賢明有些不對,石敢已經泰山石敢當般的站了起來,「葉先生說的一點不錯,白總,我覺得無論如何,他愛國的一顆心還是好的,我覺得這次合作,對公司有利。」

    「你住口!」白賢明一聲厲喝,石敢嚇了一跳,陳天龍卻是一把握住白賢明的手臂,緩緩搖頭,「賢明,坐下來說話。」

    白賢明這才意識到失態,瞪了白晨薇一眼,氣呼呼的坐下,秋夢白看起來也是面無人色,卻還是笑道:「白先生,這次晨星的代表是我,葉先生不過是個股東,他不在這裡擔當任何職務。」

    「你要說什麼?」白賢明悶哼一聲。

    秋夢白掏出手帕擦擦汗,沒有想到白賢明憤怒起來,六親不認,「這也是說,合同規定,葉楓不會擔當職務,不會對公司的事務指手畫腳,他只負責投資,盈利了呢,新加坡占三成,百石佔六成,他只佔一成。這個條件,我都覺得很優厚。」

    眾人一片嘩然,都是望向了白賢明,目光的含義不言而喻,這個葉楓,硬是要得。簡直就是現代版的雷鋒嘛,他實在愛國,可是看起來國不愛他,白賢明更是想把他開除國籍。

    「我們同意晨星集團的條件。」陳天龍沉聲道。

    眾人一片嘩然,轉瞬大喜,齊齊的鼓掌。

    「天龍。」白賢明有些愕然,壓低了聲音,「你忘了……」

    陳天龍搖頭,「我沒有忘,我有解決地辦法。賢明,現在你無法拒絕,你拒絕,理虧的是你。」

    白賢明歎息的一口氣被掌聲所淹沒,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塊石頭絆倒兩次,他實在有點低估葉楓臉皮的厚度,可是看到手下興奮的表情。白晨薇拍的手掌都有些發紅,心中又是一動,莫名的歎息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秋夢白的汗終於不流了,他可能也做夢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阻力,見到對方口風鬆動,笑容滿面,「那好,合同我想都已經準備好了。作為晨星地法人代表,我只等著簽字。」

    眾人從來沒有見過生意談的這麼順利,想像中,對方提出的條件優厚。要求的條件也是苛刻,見過無數個寸土必爭的斤斤計較,從來沒有見到對方送上門的餡餅。

    合同很快拿上桌面,秋夢白只是看了一眼,找到簽名的位置,大筆一揮,簽了大名,這才舒了一口氣。

    白賢明拿過了合同,卻是看了很久,把眾人地一顆心都要吊到嗓子眼的時候才提筆。簽下了大名。

    他放下筆的那一刻,潮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所有百石企業的職工都是激動莫名。

    百石企業現在迫切需要這筆資金。葉楓的錢送的實在是相當到位,有幾個公司的白骨精已經考慮晚宴準備說什麼。

    秋夢白和在場的員工逐一握手,葉楓跟班一樣地握手,等到握到的白賢明身邊的時候,白賢明只是哼了一聲,卻只和秋夢白禮貌的蜻蜓點水般地一握,對葉楓視而不見。

    葉楓伸手出去抓了個空,想要縮回來的時候,卻被一隻大手握住。

    陳天龍冷冷的望著他,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是葉楓。」

    「我也知道你是陳天龍。」葉楓嬉皮笑臉,只是表情有些僵硬,那一刻手上竟然青筋暴起。

    陳天龍的手上看起來傳來無窮無盡的力量,直想捏碎他的手骨。

    「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陳天龍低聲道:「我不會讓你得逞。」

    「是嗎?」葉楓開始吸著冷氣,真的覺得一隻手就和在鉗子裡面,白晨薇卻是發現了異狀,過來拉了下葉楓,「葉楓,你怎麼了,感冒了?」

    陳天龍望了白晨薇一眼,終於放開手掌,「沒什麼,我只是和他親熱一下。」

    葉楓甩甩手,又望了陳天龍一眼,鼻子『哼』了一聲,「晨薇,我們走。」

    「走,去哪裡?」白晨薇有些好笑,「肯定還會有宴會。」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秋夢白卻已經當先說道,連連抱拳,「有些感冒,今天只是趕過來簽約,宴會就算了,反正來日方長。」

    眾人都是有些詫異,卻是不好說什麼,秋夢白禮節不缺,已經當先的走了出來,葉楓卻是緊跟其後,白晨薇猶豫一下,回頭向白賢明笑了下,「叔叔,我和葉楓他們去玩。」

    三人走出了會議室,出了百石企業,又被幾個記者抓住,抓賊一樣的拍照,一個記者已經問道:「秋先生,作為即將入主百石企業的外資企業,請問你對百石以後地發展有什麼想法。」

    秋夢白望了葉楓一眼,大聲道:「我們晨星很看好這次合作,爭取一年內進軍國外汽車產業,三年內,百石絕對會上市,好了,今天就說這些,過幾天我們會專門開個新聞發佈會,希望你們到時候參加。」

    等到逃脫了記者的圍追堵截,秋夢白終於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葉少,我今天的表演怎麼樣。」

    —

    「Very,good,」葉楓一挑大拇指,「夢白,辛苦你了。」

    秋夢白冷汗又冒了出來,「葉少,你可千萬別和我客氣,你就算說我兩句,我都沒有這麼害怕。」

    「有沒有這麼誇張,賤骨頭。」白晨薇笑罵一句,扭頭望向葉楓,「葉楓,你救我一命,我幫你一個忙,自此兩不相欠,天各一方。」

    說到這裡地白晨薇,卻還是不移動腳步,葉楓笑道:「你們兩個都是功不可沒,為這次我和白家關係走近一步立了大功,今天我請你們吃飯,可不能推,推了我可不會再請。」

    二人都是笑,等到走到一個大排檔坐了下來的時候,這才面面相覷,「葉楓,你就請我們吃這些?」

    葉楓笑著攤攤手,「我的錢都用來收購股份了,不請你們吃盒飯已經很不錯。」

    「那不如我請,」秋夢白忍不住道:「我想白小姐恐怕不習慣在這裡吃飯。」

    「誰說的,我就喜歡這裡的氛圍。」白晨薇搖頭,「我吃那些高檔餐廳吃的有些膩歪,覺得還是這裡的味道更好。

    「誰都不要和我搶著買單,」葉楓一揮手,頗為豪放,「誰搶我和誰急。」

    秋夢白暗自苦笑,心道就這檔次,三個人放開了肚皮吃,能吃個兩百塊錢已經算是奇跡,跟你搶簡直的太沒有面子的事情。

    心中嘀咕,嘴上倒還客氣,「葉少,讓你破費了。」

    「不破費,不破費。」葉楓也有些臉紅,「你們隨便點。」

    三人先要了箱啤酒,點菜的功夫,秋夢白忍不住道:「葉少,你和白賢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還有晨薇幫忙,可我看他的樣子,好像要吃了你一樣。」

    白晨薇卻是輕輕垂下頭來,幽幽道:「唉,一言難盡。」

    秋夢白搞不懂和白晨薇有沒有關係,嚇了一跳,只是說,「那就不要說了。」

    白晨薇看了葉楓一眼,歎息道:「葉楓,這次我可是盡力,可是結果如何,就不是我能預料到的事情。」

    葉楓默然,半晌才道:「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

    「謝我?」白晨薇有些傷感,「你其實更應該謝謝我姐姐才對,在國之前,我竟然一點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我回去後,以死要挾,這才讓我母親吐露點當初的事情,可笑的是,我姐姐死了三年,我竟然到最近才知道事實的真相,我一直以為那不過是一場意外。」

    秋夢白保持沉默,他當然知道這裡涉及到了太多的隱秘,他能裝作不知道,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有的時候,知道太多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葉楓苦笑道:「晨薇,其實這件事情你不要責怪家裡人,根據我的消息,其實在很早以前,白家已經和不在黑道,弱化了洪門的概念,更是將更多的人向白道轉移。白家現在的老一輩,很多人已經不希望白家的後代知道更多的事情,你應該是被決定屏蔽消息的一代,你不知道,對你來說,只能說是好事。」

隱者無敵 四十八節 古惑仔大戰大排檔
    楓勸說的口氣,白晨薇卻有些不滿,「可是我姐姐呢會比我知道更多的事情,比起她而言,我好像是個鄉下丫頭。」

    「可是她死了。」葉楓神色一絲黯然,「這或許就是知道更多換來的代價。」

    望著葉楓的黯然神傷,白晨薇也沉默下來,半晌揮揮手,「好了,我也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可是只憑你在游輪救我,我也應該幫你做一些事情,或許說,為姐姐做一些事情。」

    「謝謝。」葉楓有些鄭重,又有些感慨,「其實白葉兩家的糾葛太久,我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再繼續仇恨,晨薇,你讓我多少看到了希望。」

    「葉楓,你吃飯請了別人沒有?」秋夢白突然問了一句。

    「沒有,怎麼了?」葉楓隨口應了一句,突然扭頭向大排檔外邊望過去,臉色一變,低聲道:「小心。」

    仇恨沒有結束,看起來還在延續。門外幾個年輕人晃晃悠悠的向這個方向走過來,毫無例外的是,都是望著葉楓。

    「葉楓?」秋夢白有些心慌,白晨薇卻忍不住向葉楓的身邊靠了下。

    「你叫葉楓?」幾個人很快走到了葉楓這桌的前面,帶頭的年輕人冷冷問。

    「我是。」葉楓已經站了起來,滿臉微笑,「幾位有事找我?」

    年輕人冷笑一聲,再不說話,手一揮,「砍死他。」

    五六個人霍然伸手,從身上抽出了折刀鐵管,就要衝過來。

    「夢白,帶晨薇走!」葉楓喝了一聲,不等秋夢白有所反應。已經掀起了桌子,一腳踹了出去。

    他的動作實在乾淨利索,桌面霍然掀起,帶著碗筷,劈頭蓋臉的向五六人砸去,乒乒乓乓。

    五六人沒有等衝過來,就不由自主的向兩旁閃了過去。

    秋夢白心中一寒,伸手拉住白晨薇,先退了一步,這才繞道向門口奔去。

    桌子一翻。大排檔所有的食客都是以為地震,扭頭一看,原來是古惑仔大戰大排檔,齊齊地一聲喊,都是發足向外奔去,一時間稀里嘩啦,響成一片。

    秋夢白等到跑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謹慎有些多餘。五六個人顯然都是奔著葉楓而來,對於他和白晨薇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葉楓早就伸手扯過一條長凳,擋了劈過來的一刀,一招順水推舟打在另外一個人的後背,硬生生將那人擊出了幾米開外。

    葉楓不是什麼高手高手高高手,可是應付這種路數實在是輕車熟路,他求生的經驗比很多人都要充足很多。他雖然不能拿個牙籤就能殺人,可是對於長凳,菜刀。板磚,啤酒瓶還有什麼車鎖,煙灰缸使用的極為熟練,其中最擅長的卻是長凳。

    因為吃飯的時候被人砍的次數多。可是長凳卻是處處都有,隨手可得,鋒芒不露卻是隱藏殺機。更何況使用方便,無須上子彈,開保險,最大地優點就是隱蔽性極強,條子就算查到,也不能告你私藏武器。

    他一條長凳揮舞起來,竟然虎虎生風,五六個人近不上身前。那些人雖然折刀鐵管都是硬通貨,可是都是短傢伙,被他拍暈了幾個後。多少有些怯意,誰都沒有看出來,這麼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掄起板凳,竟然抵得上八大錘。

    老闆已經急的跳腳,所有的客人一哄而散,他的損失巨大,抓起電話報警,葉楓卻是已經揮舞板凳,愣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門口。

    白晨薇有些著急,「夢白,快想辦法。」

    秋夢白苦笑,心道我可沒有葉楓這兩下,「晨薇,保護好我們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啊?」白晨薇一愣,看到葉楓望了自己這方向一眼,揮了下手,卻向另外一個方向跑去,心中感動,知道他不想牽連自己,情急之下,才想起報警,聽到電話裡說到盡快趕來地時候,差點摔了電話。

    五六個人厲聲呼喝,緊追不捨,葉楓才出了大排檔,直接左轉,一下子撞到一個人的身上,那人一聲驚叫,竟然是個女人。

    葉楓吃了一驚,伸手去扶,差點跳了起來,「婷婷,怎麼是你?」

    許舒婷並非一個人來到這裡,旁邊竟然還有瀋陽,哈里波董,還有王軍臣,陳胖子幾個。

    「葉楓……」許舒婷不知道怎麼會飛來橫禍,看到

    飛的奔來幾個人,吃了一驚,「小心。」

    葉楓一張臉和苦瓜一樣,反過身來,叫了聲,「你們閃開。」

    他拎著長凳,竟然沒有放手,趙子龍一樣竟然殺了回去,劈頭就是一板凳打了下去。

    帶頭那個沖的正猛,見狀嚇了一跳,橫起扳手一擋,『砰』的一聲響,扳手竟然被打飛了出去。

    葉楓泰山壓頂的打飛那人手上的扳手,重重的擊在那人的頭頂,那人晃晃兩下,腦門冒出鮮血,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

    「打死人了。」街頭一聲喊,更是混亂,許舒婷扭頭望了瀋陽一眼,「瀋陽,怎麼辦。」

    看出了許舒婷的著急,瀋陽熱血上湧,「葉總,我來幫你。」

    他大喝一聲,卻是向旁邊走了兩步,撿起了扳手,和葉楓站在一起,腿卻是有些發抖。

    從小到大,瀋陽雖然狂妄,可是說句實話,從未和別人動過手,王軍臣卻是悶聲不哼,直接撿起塊磚頭拿在手裡,站在葉楓的身邊。

    陳胖子看到這場面,只是拿起電話,「許總,這個時候最明智的舉動是報警。」

    哈里波董幾個女人都是有些害怕,上前了一步,卻是退後了兩步。

    「你們要幹什麼。」許舒婷大聲喝了聲,竟然也衝到第一線,和葉楓站在一排,衝來幾個人愣了下,看到葉楓突然多了幫手,混成一排,竟然不敢上前。

    一個麵包車『嘎吱』聲停到了葉楓地身邊,水滸三傑竟然從車上跳了下來,「老大,怎麼回事。」

    葉楓瞪了他們一眼,「怎麼回事,有人砍我。」

    「奶奶個熊,老大你們也敢砍,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力,」史禁罵咧咧的拿出手機,「我找二十個兄弟過來。」

    葉楓歎息一口氣,握住他的手,淡淡道:「現在最明智的選擇不是找人。」

    警笛的聲音淒厲的傳了過來,一個拿鋼管的臉色一變,冷冷的指著葉楓,「葉楓,我們老大告訴你不要太囂張,今天是給你一個教訓,你小子記著,再不知死活,有你好果子!」

    「你們老大是誰?」葉楓皺眉問。

    拿鋼管的卻不回答,只是讓兩個手下扶起那個被葉楓打倒的同夥,快速地撤退,轉瞬竟然不見了蹤影。

    「葉楓,你沒事吧?」許舒婷問了一句。

    「沒事。」葉楓搖搖頭,看到以前的同事都是關切的望著自己,大為感動,「婷婷,你沒事嗎?」

    「血,有血。」哈里波薰終於勇敢地走上前來,發現奇跡般的指著許舒婷的手。

    她畢竟還是個孩子,見到這種場面還能留在這裡已經很不容易。

    葉楓這才發現許舒婷手掌滿是鮮血,有些吃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麼回事?」

    許舒婷這才有些皺眉,「好像剛才摔在地上,擦破了點皮,沒什麼。」

    「警察同志,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大排檔的攤主帶著兩個警察終於趕了過來,見到了葉楓,和見到親人一樣,「他們打壞了我的東西,得有人賠。」

    一個警察皺眉望著葉楓一幫人,「都不許動,和我回去問話。」

    眾人也是皺眉,「砍人的不抓,你們抓我們幹什麼?」

    「你拿個凳子幹什麼?」警察倒是感覺有點眾怒難犯,轉移了目標。

    「我腿腳不利索,累的時候,可以休息下。」葉楓把凳子放在屁股下,坐了下來,微笑的望著警察。

    「那是我們大排檔的凳子,剛才他……」店主眼尖,看到眾人怒目望向自己,心裡打突,「剛才他就是拿這個打人。」

    哈里波董向店主做了個鄙夷的手勢,「這世上怎麼有你這種人,要錢不要臉,我們葉總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你們明白不?」

    「那你拿著扳手幹什麼?」警察又盯上了瀋陽。

    瀋陽這才注意到手上的扳手,沒有見過這陣勢,有些慌亂。葉楓卻已經笑著答道:「他其實是個汽車維修員,這個扳手是用來擰螺絲的,很合理吧?」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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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16:32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四十九節 無話可說
-    人聽到葉楓的解釋,都是忍不住的想笑,警察卻是扳「你拿個凳子休息,他拿著扳手擰螺絲,你以為我會相信?」

    另外一個警察看到有些僵局,過來打了個圓場,「無論如何,協助警方調查是每個市民應盡的義務,請你們幾個當事人和我們回去錄下口供。」

    葉楓終於站了起來,伸手拍拍瀋陽的肩頭,「瀋陽,看來我們兩個走不掉了。」

    瀋陽有些苦笑,「能和葉總你一起錄口供,也是我的榮幸。」

    王軍臣看到警察的時候,早就把板磚墊在腳下,這種武器也是隱避,顯然他也是深得其中三味

    他隱藏了武器沒有讓警察發現,聽到錄口供竟然也走了過來,「葉總,我和你們一塊去,這是什麼世道,砍人的不犯法,被砍的反被抓。」

    「我也去。」許舒婷毫不猶豫。

    「我也去。」哈里波薰搶著報名,參加選秀一樣。

    葉楓只是苦笑,卻是向著白晨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佳人已去,愣了一下。

    秋夢白卻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葉少,晨薇去找叔叔了。」

    ***

    白晨薇看起來很憤怒的樣子,推開會議室的時候,咣噹一聲大響。

    裡面的人都是嚇了一跳,扭頭看過來,都是笑起來。

    「晨薇,你怎麼來了。」

    「薇薇,你在雲南旅遊?」

    「小丫頭,怒氣沖沖的。是誰欺負你?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出頭。」

    白晨薇見到會議室的人,反倒愣了一下,因為所有地人她竟然或多或少地認識。三姑六婆,叔叔嬸子之流的竟然還有幾個。

    「你們在這做什麼?」白晨薇有些詫異。

    白賢明臉沉如水,陳天龍也是一樣,只有那些叔叔嬸嬸面露笑容,看到陳天龍和白賢明的陰沉,逐漸安靜了下來。

    「賢明最近地企業要有大發展。我們不過是來祝賀一下。」叔叔嬸嬸的臉色有些異樣,不算自然。這裡百石企業的員工竟然一個都沒有,宛如白家的一個家族會議。

    白晨薇沒有想到太多,只是徑直走到了陳天龍的面前,直接問道:「陳叔叔,砍葉楓的幾個人是不是你派出去地?」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目光卻是齊刷刷望向陳天龍。

    「晨薇,坐下。沒大沒小。」白賢明已經沉聲喝道。

    「怎麼沒大沒小。」白晨薇面紅耳赤,「你們都是我的長輩,我尊敬你們,可是現在什麼年代。爺爺都鼓勵我們走出去,你們還要搞什麼一言堂?」

    陳天龍擺擺手。「是我找人砍的又如何?」

    「那就是你的不對。」白晨薇據理力爭,「葉楓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找人砍他?」

    陳天龍冷笑道:「他沒有做錯什麼,他只不過太囂張,我這一輩子,就是看不慣囂張的人。我要讓他知道,做人還是低調些的好。」

    白晨薇愕然,轉瞬大聲道:「我看不出他絲毫囂張,我只知道,他是真心想和白家和解,陳叔叔,你難道不知道,葉楓是白家的外孫!」

    會議室轉瞬一片寂靜,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白老大從來不認這個外孫。」陳天龍冷笑道:「白老大也立下了規矩,他的子女不許和葉家人有任何關係,難道你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知道沒有多久,你們都是大人物,很多決定都是不會讓我們這些小輩知道,」白晨薇絲毫不懼,「可我不是爺爺地子女,我是他的孫女,所以我可以和葉楓是朋友。」

    陳天龍愣住,有些啼笑皆非,他倒從來沒有想到,白晨薇竟然會找這個漏洞和自己辯解。

    「葉楓過來和白家做生意,就是不把白家看在眼中。」陳天龍臉色飛快的陰沉下來,「他想說明什麼,是不是想說明他葉家有錢,是不是想說明白家如果沒有他葉家,就已經活不下去?白家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有骨氣!」

    「好一句有骨氣。」白晨薇連連拍著巴掌,「陳叔叔,我不明白,什麼時候,有錢也變成了一種壞事。窮人有骨氣,難道富人就沒有骨氣,如果按照和你做生意就是看不起你的論點,那你根本不用做生意,也不配做生意。你真

    氣,那好,你們不是恨沈門,你在生意上擊垮他們,立在一旁,吃葡萄不到說酸,說人家沈門也是不過如此,我只知道一點,說有錢人沒文化地都是沒錢的人!」

    「你,你說什麼?」陳天龍臉色陰沉的有如暴雨,「這裡我們說話,怎麼有你這種晚輩放肆。」

    「如果你們不需要我們放肆,請你們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白晨薇並不退讓,「我姐姐死了,死了已經三年。這三年來,我一直以為她死於意外,我也一直天真的以為,白家什麼都是對的。可是我就在前不久才知道,原來姐姐是為了葉楓而死,一個在你們眼中不承認的外人,一個一心想要和你們和解的外人。葉楓有什麼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白家的事情?就算他老子有問題,就算你們有天大的恩怨,那是你們的事情,你們有什麼權利剝奪我們下一輩的知情權,有什麼權利阻止我們來相見相識,還有相愛?!」

    會議室一片默然,陳天龍冷冷的凝望白晨薇,竟然不再發話。

    「我其實並不認識葉楓,」白晨薇的眼中突然閃出一絲淚光,「我只以為他是個奇怪的人,可是在他救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愛姐姐多麼深。他為了我,不惜自己的性命,他為了姐姐,更是出生入死的置之死地,他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得到諒解?」

    「你錯了,」陳天龍冷冷的截斷白晨薇的話,「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必被綁架,如果不是他,你姐姐也不會死。」

    白晨薇愕然半晌,黯然搖頭,「我承認,我姐姐的死讓很多人傷心,我也承認,我被綁架,或許真的和葉楓有關,可是如果一個人,肯為了我,肯為了改正一個錯誤,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我會原諒他!」

    白晨薇說的斬釘截鐵,眾人無不動容,就算是白賢明神色都是有些改變,只有陳天龍還是冰冷的表情,不發一言。

    「他為了白家,現在可以稱的上是委曲求全,他幾番忍受叔叔的責罵,並不還口,這樣的人,他想說明什麼?這樣的人,他很囂張?如果這都是囂張的話,那好,」白晨薇攤攤手,「那請陳叔叔你告訴我,什麼才不是囂張。」

    —

    「我不想和你解釋。」陳天龍良久才道:「可是我告訴你一點,白葉兩家的仇恨,豈是你一個丫頭片子能夠化解,晨薇,我知道你年輕,容易被人蒙蔽,我不怪你……」

    白晨薇突然放肆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哪裡容易被蒙蔽,我也不知道我哪裡需要諒解,陳叔叔,你不覺得你的說法……」

    「夠了。」陳天龍終於忍不住的勃然大怒,「我當你是個晚輩,做錯事情可以原諒,你不要得寸進尺!好,我不和你說……」

    「我只怕你無話可說!」白晨薇毫不退讓。

    「來人。」陳天龍再也按捺不住,一聲斷喝。

    眾人一陣寂靜,不敢勸說,因為陳天龍雖然在白家算是個外姓,可是一舉一動都在白家影響力巨大,在白家之後,除了白老大,說話一言九鼎的就是這個陳天龍。

    房門推開,兩個人已經走了進來,向陳天龍施了一禮。

    「你們兩個把白晨薇帶到白老大身邊,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回雲南。」陳天龍一臉嚴霜。

    「是。」二人毫不猶豫,走到白晨薇身邊,「白小姐,請。」

    白晨薇巍然不動,「陳天龍,我不服。」

    「我何須讓你服。」陳天龍冷笑,「我陳天龍做事,豈是你這些小輩能夠看的明白。」

    「我是看不明白,」白晨薇環視了一眼四周,「我看不明白你的剛自用。」

    陳天龍冷冷的凝望著白晨薇,沉聲道:「你還年輕,你沒有經過血淚的教訓,我陳天龍如此的做法,只是避免白家更多無辜的鮮血,你若是不服,想要反對我,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白晨薇倒是精神一振。

隱者無敵 五十節 審訊
-    晨薇本來還有些期望,聽到陳天龍的辦法,有如霜打喃喃自語,「誰不知道,這也叫方法,誰不知道,他比你還老頑固。」

    陳天龍搖頭,「這不是頑固,這是一種原則!白晨薇,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是沒有!」

    「還有什麼方法?」白晨薇倒是不屈不撓。

    「以眼還眼,血債血還。」陳天龍凝望白晨薇的眼神讓她驚凜,「白家流出去的血,只能用血來洗刷,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白晨薇在沉默中走出了會議室,陳天龍也在沉默中坐了下來,白賢明打破了難堪的沉寂,「天龍,葉楓的這步棋我們應該如何處理?」

    看到陳天龍並不說話,白賢明又看了一眼眾人,這才說道:「說句實話,我也是一直秉承白家的訓言,一直沒有和葉家人打交道,可是我沒有想到葉楓比我想像中要難以應付。」

    「我知道。」陳天龍緩緩點頭,「葉楓這小子和他老爸一樣的奸狡,我們不能不妨。這小子用意很簡單,就是妄想用錢來收買白家,得到白家的支持,這次才買通晨星集團收購百石的股份。」

    「那我們怎麼辦?」白賢明歎息一口氣,「如果毀約的話,按照合同規定,百石集團損失慘重。」

    陳天龍卻是重重的拍了白賢明肩頭一下,「生意當然要做下去,我雖然頑固,可是錢不能不賺。」

    眾人都是舒了一口氣。心道賺錢就好。至於怎麼對付葉楓倒是次要的事情。

    「那白老大那面……」白賢明有些忐忑,其實對於和晨星的合作,他並沒有想像中地牴觸。剛才聽了白晨薇一番話,更讓他觸動頗深。

    就算白晨薇都明白生意就是生意地道理。他如何不知道,他執著的拒絕葉楓,只是他心中遵守著一直以來的白家地規定。

    「白老大那面你不用犯愁。」陳天龍嘴角流露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只是禁止我們和葉家接觸,並沒有說禁止我們和晨星接觸。」

    「可是晨星集團……」白賢明苦笑,心想你這換湯不換藥。還不是一樣。

    陳天龍搖搖頭,「賢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葉楓退出晨星,他敢和我們耍花招。這次我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

    葉楓坐在審訊室地時候,很有偷雞的表情。

    「警官,我說了多少次,我是被人砍。你們一直在盤問我是什麼意思?」

    「葉先生。我們警方不過是想更加詳盡的瞭解案發現場,以期早日破案,」審訊葉楓地看起來更像個老狐狸,「葉先生。你再仔細想想,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我得罪了什麼人?」葉楓冥思苦想。頭一回沒有搞懂警方的用意,「我誰都沒有得罪。」

    「你誰都沒有得罪會有人砍你?」警官表情一絲譏誚,「那怎麼沒有人砍我?」

    葉楓有些詫異。「阿Sir這麼希望被人砍,你可不要念,這個東西都是好的不靈壞地靈,你真的出門被人砍,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警官愣了下,望了一眼葉楓的笑容,竟然心中悸動,說不出話來。

    「我到這裡。是來投資,和百石集團合作,這個你可以詢問秋夢白先生。」葉楓歎息一口氣,暗想怎麼律師還沒有到,水滸三傑辦事不利索,難道真的要出動莊局。

    可是這點小事也找莊局,顯然殺雞用牛刀。葉楓不認為這種事情還要找人幫忙。

    「好的,我這就去問他,麻煩你等一下。」警官站了起來,給葉楓倒了杯茶水,然後走了出去。

    葉楓端過茶水,目光不經意地向房間外看過去,突然愣了一下。

    一個身影驚鴻掠影般閃過,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

    許舒婷錄完口供,只留下一個人在房間,多少有些不安,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見到葉楓,他都和打打殺殺牽扯到一起。

    上次被人暗算,這次又被人追砍,突然心中有了悸動,只想衝出去告訴葉楓,讓他能不能不要別人為他擔心受怕,實在沒錢的話,可以回開拓者工作。

    可她也知道顯然不是這個原因,不由苦笑。

    房門響了一下,打斷了許舒婷的衝動,抬頭向門口方向望了一眼,發現不是方才問話的警官,許舒

    些發愣,等到她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那一刻,已經名。

    —

    「許小姐,不知道你還認識我嗎?」來人徑直走到許舒婷面前,微笑問了一句,聲音低沉暗啞。

    「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見過你。」許舒婷終於平復了驚詫,奇怪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人正是她當初和葉楓在公園逃命地時候,遇見的柯宋。

    以他當時地舉動,許舒婷只以為他可能是打手一類,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柯宋竟然穿著警服,拿著文件。

    「我叫柯宋,這是我的工作證件。」柯宋向許舒婷亮了下證件,這才走到對面的桌子旁坐了下來,「許小姐,沒有想到我們又會見面。」

    「是沒有想到。」許舒婷點頭,「我從來沒有想到,警察也可以隨便打人。」

    柯宋臉色微變,知道許舒婷說及的是什麼,「我想當時有些誤會。」

    許舒婷有些好奇,「柯先生,我很好奇當初你為什麼用那種暴力方式解決問題。」

    「這個其實說穿了很簡單,」柯宋咳嗽一聲,「當初我是個臥底。」

    許舒婷愣了一下,「那很抱歉,我不應該讓你說出來。」

    她的口氣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柯宋聽到,心口卻如刀剜一樣。

    他來見許舒婷當然不是巧合,他知道許舒婷到這裡後,猶豫了很久是不是要見她一面。

    從F國回來的柯宋一直都很迷惘,他有很多選擇的機會,選擇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可是他還沒有選擇。

    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以英雄看待,對他的渲染更是神乎其神,說他臥底兩年,臥薪嘗膽,一舉搗毀了一個國際販毒組織,破獲了世界看來都算是數的上的販毒交易。

    雖然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榮耀非常,他也因此可以謀取了一個不錯的職位,可是柯宋並不喜歡。

    他突然發現做臥底的時候,他雖然痛苦,可是畢竟有個希望,他臥底生涯結束了,好像人生目標也隨之結束。

    該死的人一個沒死,該抓都在逍遙自在,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還是照常運行,他的任務開始是從金夢來身上入手,抓住沈門犯罪的把柄,可是如今看來,簡直好笑的如同一場鬧劇。

    他不敢去見許舒婷,可是今天碰到許舒婷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來見她。

    「其實已經無關緊要,」柯宋的表情很平靜,「我已經不是臥底,我的臥底生涯已經結束。」

    「那,恭喜你。」許舒婷猶豫一下,飛快的望了柯宋的雙眸一眼,發現他也在望著自己,扭過頭去。

    「謝謝。」柯宋回了一句,一時忘記此行的目的。

    許舒婷竟然也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寧靜,靜的讓人心悸。

    「柯警官,如果沒有事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回去了吧。」許舒婷終於打破了沉寂,「我的朋友都在等我。」

    「你的朋友?」柯宋嘴角一絲苦澀,「是誰?」

    「有很多。」許舒婷笑道:「你們警方把我們一口氣帶來,不會到這時候還要問我吧?」

    「聽說許小姐要在這裡辦廠?」柯宋突然問了一句。

    「不錯,你怎麼知道?」許舒婷有些詫異,她絕對沒有對警方說及這些事情。

    實際上,她來到這裡,說的最多的就是葉楓,她堅持來到這裡,只是為了證明葉楓的清白。

    她親眼看到葉楓被砍,她覺得要為葉楓辯解,要為葉楓做哪怕小小的一點事情,所以她一直說著幾個歹徒當街砍殺葉楓,卻把葉楓一板凳打暈個歹徒的事情絕口不提。

    她不記得自己說過要辦廠,那麼這個柯宋是如何知道?

    「我,」柯宋咳嗽了一聲,「我是聽你同伴說的。」

    「原來這樣。」許舒婷舒了一口氣,有些苦笑。瀋陽嘴上雖然有把門的,可是哈里波董可是滿嘴跑火車頭的人,她說出開拓者和金迪,還有勤誠信在這裡聯合辦廠也是不足為奇。

    二人又是沉默。

    再次打破沉默的卻是柯宋,「許小姐,如果你們要在這裡辦廠,是不是意味你要長期留在這裡?」
    「去找白老大說服我,」陳天龍笑了起來,只是眼中一絲笑意都沒有,「白老大如果說我陳天龍做錯,我會毫不猶豫的負荊請罪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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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18:25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五十一節 咫尺天涯
-    舒婷聽到柯宋的問題有些好笑,「請問柯先生,你問件有關嗎?」

    「當然沒有。」柯宋尷尬的笑笑,凝望著許舒婷,目光不捨得離去。發現許舒婷回眸轉望,目光中有了一絲詫異,心口『砰』的一聲大跳,竟然自己聽的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這麼大的一聲響,許舒婷竟然沒有任何反應,轉瞬又扭過頭去,好像望著對面那面牆。

    柯宋心中絞痛,愛人咫尺,卻遠在天涯的心情,有誰能懂?

    他幾乎想要不顧一切的說,婷婷,我是宋可超,我是你那個刻骨銘心的愛人,這兩年來,我從來沒有忘過你一分。

    可是話到嘴邊,柯宋只是沉默,咽喉中好像堵著什麼,他實在有些怕,怕什麼,自己也是不敢確定。

    宋可超的確是許舒婷兩年前那個刻骨銘心的愛人,可是現在呢?許舒婷的心中可有他一寸的位置?

    「柯警官,葉楓沒事了吧?」許舒婷古怪的目光望著眼前古怪的人,因為他不像過來問話,而不過想要和自己聊天。

    怪人一怔,目光一閃,「許小姐,葉楓是你的什麼人?」

    「朋友。」許舒婷毫不猶豫。

    「哪方面的朋友?」柯宋再問,卻覺得胸口一陣刺痛,忍不住的難受。

    他不明白自己想要得到什麼方面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刺傷自己,可是他還是想問,問的不由自主。

    「柯警官是什麼意思?」許舒婷終於扳起了臉。「我覺得你們調查的應該是案件地真相。而不是和狗仔隊一樣,挖掘別人地隱私。」

    柯宋有些臉紅,「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請你原諒。」

    「沒什麼。」望著柯宋古怪的眼神,那裡面有些慘然,許舒婷突然心中一軟。

    轉瞬地功夫,許舒婷突然張大了嘴,瞪著柯宋的眼神有了一絲駭然。她突然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柯宋心頭狂震,收斂了心神,壓低了聲音,「許小姐,你怎麼了?」

    他一直壓著嗓子說話,因為他雖然整容,卻沒有修整聲音!

    他剛才一時情急,忘記了抑制。只是怕許舒婷聽出什麼。不過那一刻他有些心酸,他怕什麼,他沒做錯什麼,任何一個人知道真相。都會理解他的苦衷,許舒婷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

    可是他還不敢和許舒婷相認。他知道自己怕什麼,他不和許舒婷相認,心中還有個幻想,他只怕相認的那一刻,也是他們分手的那一刻。

    他柯宋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但是他顯然愧對許舒婷,他在許舒婷最困難,最需要他幫助地時候,迫不得已的離開她。他不敢奢求許舒婷的諒解,卻是奢望她的諒解,他覺得現在說出身份,顯然還不是時候。

    「沒什麼。」許舒婷終於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柯宋說不是有心幾個字的時候,竟然讓她升起一種奇怪的熟捻。

    那種熟悉很古怪,親切中讓她帶有著驚懼,期盼中卻有著更多的惶恐。

    緩緩搖搖頭,似乎想要甩掉什麼,許舒婷試探問道裡人?」

    「我,我是本地人。」柯宋猶豫一下。

    「哦。」許舒婷有些失望,「柯先生……」

    「對了,許小姐,我想和你說件事情。」柯宋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地。

    「什麼事?」許舒婷奇怪道。

    「根據我們的資料,葉楓葉先生,」柯宋又咳嗽一聲,「他好像有前科。」

    許舒婷霍然站起,她當然明白前科的意思是什麼,「前科就是前科,好像是有是什麼意思?」

    柯宋有些尷尬,「我的意思是,他不適合你。」

    許舒婷反倒一愣,做夢也沒有想到得到這個答案,愣了半晌才說道:「柯警官,我覺得你們警方說話,因為是官方有影響地結論,所以一定要有證據!好像有前科是個極不負責的說法,你們知道不知道,就是這一句話,極可能冤枉一個好人。」

    柯宋暗自咬牙,只好解釋道:「其實我們不過是懷疑,因為有幾個案子都和他有關,而且他都在場,但是我們都沒有他地證據,但是這不能不說明……」

    「請你等有證據再說。」許舒婷說的毫不客氣。

    「他其實真的不適合你

    許舒婷差點跳了起來,「柯警官,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和葉楓不過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信任他,我覺得他不會做壞事,就這樣,所以我來到這裡給他作證。他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任何人誣陷他,更何況,適合不適合是我來決定,而不應該是你。」

    看到柯宋默然,好像有些可憐,許舒婷壓制住怒火,「柯警官,我想你應該沒有什麼事了。」

    許舒婷霍然站起,看到柯宋並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逕直推門走了出去。

    她感覺實在有些莫名其妙,更是忍不住的心顫,那種感覺真的很難言明。

    回手帶上房門的那一刻,許舒婷終於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透過門縫投射過去的燈光。

    燈光照在柯宋的臉上,陌生而又熟悉,轉瞬變的黯淡,隨著房門『砰』的一聲響,隔斷了彼此的視線。

    許舒婷感覺柯宋像是望著自己,又像是呆呆出神,神遊一般,只是他那一刻的表情看起來,古怪莫名!

    沒走了幾步,許舒婷突然一喜,上前了幾步,一把抓住葉楓的手,「葉楓,你沒事吧?」

    雖然問候的是葉楓,許舒婷卻覺得背後一雙目光注視,抑制住回頭的念頭,發現葉楓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背後,忍不住的問,「葉楓,你看什麼?」

    —

    葉楓收回了目光,眼神中多少有些不自然,「沒什麼,我會有什麼事,你的手傷?」

    「擦破了點皮,上了藥水,纏了點紗布,現在沒事了。」許舒婷揚揚手,輕輕皺了下眉。

    葉楓看在眼中,痛在心頭,卻還是能笑了出來,和許舒婷並肩走出了警局,「沒有想到我是主犯,你這個從犯竟然也被審問了這麼長時間。」

    許舒婷想把柯宋的古怪說出來,卻還是忍住。

    才出了警局,瀋陽,董倩倩和王軍臣赫然都在,就算陳胖子都是面帶激動,過來一把握住葉楓的手,「葉總,沒有想到還能看到你。」

    陳胖子顯然又胖了很多,也得意了很多,但是對於葉楓的態度,也改變了很多。

    想起很多事情發生並沒有多久,葉楓心中感慨,卻也只是握緊了陳胖子的雙手,「陳總,你怎麼會到這裡,是不是這裡有情人,這才千里迢迢的趕來?」

    葉楓一句話說出來,眾人都是笑,陳胖子卻是漲紅了臉,「葉總真的會說話。」

    「葉總和許總可能有話要說,」哈里波董突然大聲道:「你們慢慢聊,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我等著,只是想確認老總沒事。」

    小丫頭倒是說走就走,毫不猶豫。

    她這麼一說,其餘幾個就是想和葉楓聊聊,也是覺得有些電燈泡,瀋陽過來拉下葉楓的手,「葉總,以後如果沒事的話,多來看看我們,我們其實都很想念你。還有君武,成天問我你的去向,好像我是你的私人奶媽一樣。」

    眾人都是笑,許舒婷神色卻有些不自然,她當然知道這個弟弟找葉楓做什麼,可是她沒有想到瀋陽會當場說出來。

    望著前面眾人嘻嘻哈哈的身影,許舒婷欲蓋彌彰的說了一句,「葉楓,我弟弟每次碰到技術難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覺得自己也有些不信,許舒婷只能又補充一句,「其實公司現在技術力量很強,除了你找的許少松和鍾全,又新來了不少人手。」

    「哦。」葉楓點點頭,「開拓者現在發展的很好,我想伯父的在天之靈也應該很安慰,他的女兒如此有能力,總算沒有辜負他的心血。」

    許舒婷心中一顫,突然想起當初才見葉楓的時候,自己就說過,想有個人幫自己一塊挑起這個重擔,當初葉楓的回答很讓人發狂,也有讓許舒婷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可是時隔多日,再回首的時候,她終於發現,葉楓沒有承諾,但是做到的比承諾的還要多。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又想到了那個看海的承諾,心中一酸。
隱者無敵 五十二節 錯過就是一生
-    舒婷心酸的不是宋可超沒有完成承諾,而是眼前的這離自己如此之近,可是看起來,又是十分的遙遠。

    他沒有給自己承諾,卻已經制約住自己,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接受這種制約。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可是她想自己會等下去,就算祝福也好。

    「婷婷。」眾人散了後,葉楓終於不再稱呼許舒婷為許總,「現在開拓者的形勢一片大好……」

    「不談工作好吧?」許舒婷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葉楓笑了起來,「那談談什麼。」

    「你說呢?」許舒婷不經意的問,看到葉楓的尷尬,突然笑了起來,「對了,葉楓,我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葉楓有些失望,他更希望許舒婷求自己一件事情。他只是覺得,如果能為許舒婷多做一件事情,他會更加的心安。

    「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許舒婷擰起了眉頭,努力想著什麼,「就是一個陌生人,完全陌生的那種,在你面前出現的時候,你突然會有一刻,感覺特別熟悉,覺得他好像認識了很多年?」

    沉思中的許舒婷並沒有注意到葉楓臉上的異樣,還在試圖表達自己的思想,「真的很奇怪,我今天就碰到一個人,他不經意說了一句話,我那一刻聽到,竟然覺得很像我以前的朋友。」

    「那人是誰?」葉楓問道。

    「他叫柯宋,是個警官,你也認識的。就是上次在S城公園的時候。遇到地那個古怪人。」許舒婷突然發現葉楓地臉色有些異常,「葉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葉楓搖搖頭,喃喃道:「他原來是個警察,怪不得,怪不得。」

    許舒婷並不知道葉楓早就知根知底,故意的迷糊,還在認真的點頭。「是呀,我也沒有想到,當初在公園地時候,看到他出手那麼狠,我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是警察。還有這個人給我的感覺總是怪怪的,當初如此,今天也是一樣,你知道嗎。他今天過來,和我說的話簡直莫名其妙。」

    「他說了什麼?」葉楓忍不住問。

    「沒什麼。」許舒婷臉一紅,搖搖頭,「不談他了。」

    「你是說他很像你以前的朋友?你說對他突然有種陌生地熟悉?」葉楓卻是繼續關心著柯宋。他當然知道柯宋就是宋可超,可是他不知道柯宋到底想著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不肯和許舒婷相認?

    「嗯。」許舒婷點點頭。

    「那他像誰?」

    「不談了,好嗎?」許舒婷有些哀求的眼神,「那個人已經死了,我不想再說。」

    葉楓一咬牙,沉聲問道:「婷婷,我知道你以前有個男朋友?」

    「嗯。」許舒婷點頭,並不否認。

    「他在一次空難中失事?」葉楓不屈不撓。

    「你怎麼知道?」許舒婷滿是驚詫。

    「伯母告訴我的。」葉楓只能撒謊。

    「原來這樣,她怎麼一直沒有和我說。」許舒婷有些疑惑。

    「如果你發現你以前的那個男朋友沒有死,你會怎麼辦?」葉楓轉移了話題,卻說到了正題。

    「你怎麼會這麼問?」許舒婷很奇怪。

    「我是說如果,」葉楓強笑道:「這個世上不是有著太多的如果?」

    「如果是那樣,我會很開心,也會很高興。」許舒婷輕輕的歎息一口氣,「人能活著,其實已經很好。」

    葉楓微微愣了下,這個答案顯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我是說,如果宋可超沒死,你會不會……」發現許舒婷凝望著自己,眼眸似海,彷彿柯宋的咳嗽傳染給了葉楓,他也不自覺地乾咳一下,「好了,算我沒說。」

    「說了就是說了,怎麼能算沒說,死了就是死了,怎麼會有如果?」許舒婷輕輕的歎息,「葉楓,如果我父親沒有死的話,我也不用年紀輕輕的就撐起個廠子,很多人都是覺得創業很風光,我是個女強人,我卻感覺到很無奈,我不想做強人。如果我不撐起這個廠子,我多半不會認識你,如果宋可超沒有死地話,我想你也不會在開拓者。」

    覺得最後一句話有些問題,許舒婷解釋道:「是這樣,宋可超沒死的話,他可能,所以你就,你明白吧?」

    葉楓苦笑,「原來如此。」

    「可是這世上根本沒有如果,這些假設也不成立。

    婷凝望著葉楓,眼眸中有了絲少見柔情,她從來沒有待葉楓地時候,她不想讓葉楓知道自己地心思,可是她那一刻,卻想認真和葉楓說幾句話。

    「有時候,錯過了一次,就是錯過了一生,」許舒婷終於道:「現在的事實是,宋可超的確死了,我也的確真實地碰到你,而且,和你成為了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這麼想,但是我地確是真心的當你是朋友,今天我為你做事,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因為別的……」

    「我以前曾經無數次的幻想,如果宋可超沒死那有多好,可是每次夢醒之後,留下的只是永久的心痛。我也曾經無數次的想,如果宋可超沒有死,現在的許舒婷已經嫁人,已經安心當個賢妻良母,可是每次工作的時候,我都是感覺到那種刻骨的孤單。我習慣他在我身邊,那已經是一種慣性,一種依賴,一種難以言傳的不捨……」

    「可是夢醒了,醒來雖然痛,但是我已經慢慢的接受了這種現實,我不想再去幻想,再想把自己束縛到以前的痛苦,我不想再去假設,他真的能活著,我會為他高興,因為一個人活著,那已經比什麼都好,但是他就算活著,我和他,已經回不到從前,我剛才說過,錯過了一次,有的時候,就是錯過了一生!」

    夜色微濃,微風輕柔,葉楓有些呆呆的望著許舒婷,不想再問,也不敢再問。

    —

    「今天你沒事就好。」許舒婷突然笑了起來,「葉楓,你去忙你的事情吧,開拓者要在這裡開個新廠,以後還請你多多指點。你如果以後有空閒,歡迎你常到娘家來。」

    「娘家?」葉楓忍不住的道。

    「當然是娘家。」許舒婷忍不住的笑,「你是開拓者出去的員工,開拓者就是你的娘家,娘家人其實都很喜歡你,你要經常來看看他們。」

    「一定。」葉楓抿著嘴唇,不知道再說什麼。

    突然間內心有了一絲警覺,葉楓突然握住了許舒婷的手,帶她閃到了路邊。

    『嘎吱』一聲響,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停到二人的身邊,幾乎是擦肩而過。

    許舒婷花容失色,以為又有人想要葉楓的性命,才是刀砍,現在又是車撞。扭頭一望,發現車窗徐徐落下,一個人探出頭來,望了葉楓握住許舒婷的手一眼,沉聲道:「葉楓,有空嗎?」

    葉楓多少有些詫異,「厲先生,你有事找我?」

    開車的正是厲隨風,葉楓不明白厲隨風這個時候找他意味著什麼。

    厲隨風點點頭,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許舒婷鬆開葉楓緊握的手,「葉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望著許舒婷的背景,那一刻的葉楓有些木訥,半晌才轉頭,「什麼事?」

    「砰」的一聲響,車門已經打開,「上車。」厲隨風說話簡單明瞭。

    如果是別人,多半會猶豫一下,葉楓卻只是一笑,直接鑽入車子。

    轎車裡只有厲隨風一人,不等葉楓關上車門,厲隨風已經一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的開了出去。

    厲隨風只是開車,話也不多說一句,葉楓也只好閉嘴,這段時間的接觸,他也多少瞭解厲隨風這個人,他要是不想說話,就算你用鐵釬去撬,也不能讓他說出一個字。

    車子開的越遠,前方的道路越是荒涼,行人漸漸稀少,車輛更是不見。

    葉楓嘴角還是一絲笑,厲隨風從觀後鏡看到,也是不由自主的歎息,這個葉楓,是他見過最難纏的人物。

    「下車。」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後,厲隨風頭也不回的吩咐。

    葉楓聳聳肩,「這是什麼地方?」

    厲隨風不答,當先跳下了車子。

    葉楓歎息一口氣,知道無論什麼地方,對他而言,顯然都不是個好地方。

    四周荒山野嶺,蟲鳴蛙叫,微風輕拂,吹的樹葉刷刷作響。

    一輪明月掛在當空,漠視蒼生,浮雲遮月,轉瞬被風吹散。

    葉楓望著明月的時候,厲隨風正望著葉楓這個人,「你不問我為什麼找你到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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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0:26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五十三節 三條路
-    楓聽到厲隨風的問話,終於移開了望向明月的目光,笑道:「看來你也知道這是個鬼地方,既然這樣,你還帶我來?」

    其實他剛才突然想起一句詩來,那就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他沒有對厲隨風說,他怕厲隨風把他打到溝渠中去。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厲隨風突然道:「所以你不用害怕。」

    「只和你在一起,我才有點害怕。」葉楓望著厲隨風,「我只怕你把殺了,隨便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再把我埋了。」

    「你認為我會殺你。」厲隨風盯著葉楓。

    「我不認為你帶我到這裡,是想請我吃飯。」葉楓淡淡道。

    「我一直想找你好好的單獨談一下,」厲隨風終於決定開門見山,他發現和葉楓繞圈子的話,就算明天太陽升起都不會有什麼結果,「千千是我的妹妹。」

    「這個我從來沒有否認。」葉楓笑道,已經多少明白厲隨風的目的。

    「我只有這一個妹妹,」厲隨風沉聲道:「我欠了她二十年的兄妹情誼。」

    葉楓只能歎氣,因為這個厲隨風和他母親說的如出一轍,他不知道厲隨風接下來的想法是不是和紀紅霞一樣。

    「你不要總說欠千千的情誼,當初事情發生,誰都意料不到,千千也不會覺得你們有所虧欠,她是個善良的女孩。」葉楓把對紀紅霞說的話只能重複一遍,他發現解釋真地很累。人也是不停地重複著人生。

    「你說的不錯。」厲隨風目光閃動,「千千的確是個善良地女孩,而且從來不覺得有人欠她什麼。可正是因為這樣。我們這些親人才會更加的內疚,葉楓,你不是我,你永遠不會體會到我們的感受。」

    葉楓終於嚴肅了下來,「我雖然不會體會,但是我會理解。」

    「你會理解?」厲隨風長舒了一口氣。「你如果會理解的話,我請你離開千千,你當我求你也好。」

    葉楓這次真的有些不理解,「我難道會傷害到千千?為什麼你們每一個人都想讓我離開千千,難道紀紅霞動口不行,準備讓你動武?」

    「你的確會傷害到千千。」厲隨風毫不猶豫,「相對沈門地葉少而言,千千不過是張白紙。」

    葉楓沉默。

    「你不要和我說你對千千是真心真意。那只能讓我感覺到滑稽,」厲隨風沉聲道:「這幾天我一直在調查你這個人,我也一直在研究你這個人,我發現你實在很古怪。如果要形容你的話,兩個字足矣。那就是紈褲!」

    葉楓保持沉默。

    「你活了二十多年,喜歡上的女人一個沒有,但是跟你上床的女人絕對超過二十個。」厲隨風緩緩道:「那還是有名有姓的女人,我聽說如今真情在線正火的方竹筠也和你有曖昧,就算我今晚碰到的那個許舒婷,你也玩了一把太子落風塵的遊戲,去人家那裡打工,博取她地好感?」

    葉楓無奈的笑,他知道,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很是事情,也無需解釋。可是他沒有想到厲隨風調查的竟然很仔細,竟然知道他和許舒婷的關係,這個他一直掩飾地最好,恐怕就算沈孝天都不會注意。

    「我也知道,沈孝天一直喜歡的春若蘭,到現在對沈孝天還是不冷不熱,也是因為你!因為在幾年前,沈門已經答應和春家聯姻!」厲隨風凝望著葉楓,大聲道:「葉楓,我說對不對?」

    「或許。」葉楓含含糊糊。

    「或許?」厲隨風已經冷笑起來,「好一個或許,你就是一個或許,不知道欺騙多少女人地感情。可是無論你對多少女人進行了欺騙,那不關我厲隨風屁事,可是等你欺騙到我妹妹的身上,我絕對不會允許。」

    「那你決定怎麼做?帶我到這裡,逼我離開千千。」葉楓有些無奈,厲隨風雖然對他有些偏見,可是很多方面說的絲毫不錯。葉楓感覺自己如此的不堪,甚至感覺自己真的配不上千千。

    「你說的大錯特錯,不是我決定怎麼做,而是我要問你決定怎麼做?」厲隨風沉聲道:「我現在給你

    擇。」

    「哦?」葉楓有些歎息,「都有什麼,我想聽聽。」

    「第一條路就是,離開千千。」厲隨風沉聲道。

    葉楓苦笑,「我知道就是這條路,你和你母親一樣。」

    厲隨風搖頭,「我和我媽不同,我知道,她是用幫助你換取你的離開,我厲隨風從來不用這種手段。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離開千千,自此厲家和葉家再無恩怨。我不管以前的誤會有多深,也不管到底當年的真相如何,可是我厲隨風向你保證,厲隨風終此一生,竭盡全力的維持葉家和厲家的和平共處!」

    葉楓這次多少有些動容,沉吟很久才道:「第二條路呢?」

    「娶了千千。」厲隨風凝聲道。

    —

    葉楓反倒一愣,做夢也沒有想到厲隨風會給他這條路走,「我以為你只是想讓我離開千千。」

    厲隨風凝望葉楓,目光如電,「不錯,我的確很想讓你離開千千,這在我的眼中,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是她的大哥,我不能否認,這幾天的接觸已經讓我知道,千千愛的是你,而且愛的很深,她不能離開你。」

    雖然一直都知道這個答案,可是從厲隨風口中說出,葉楓只是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放棄千千,可是千千何曾有放棄自己的時候。紀紅霞和厲隨風雖然都在逼迫葉楓離開,但是不能不承認,千千愛的是葉楓。

    娶了千千,這看起來是個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是對於葉楓來說,還是有些艱難。

    他當然知道,自己終究會有選擇的時候,可是他寧願像鴕鳥一樣,把頭深深的埋在沙子裡面,裝作困難並沒有發生,可是他沒有想到,厲隨風愣生生的把他這只鴕鳥從泥沙中揪了出來。

    「我是千千的大哥,我有義務保護她,但是我沒有權利為她選擇心愛的人,我尊重她的選擇,我也希望她嫁的人是她喜歡的人。」厲隨風目光閃爍,無比的堅定。這讓葉楓不得不重新看待厲隨風。

    表面上來看,厲隨風好像不過是個粗魯的漢子,有誰又會想到他也是心細如髮,感情如此的細膩。

    「可是我不能容忍妹妹愛的人卻是朝三暮四,」厲隨風厲聲道:「葉楓,如果你選擇第二條路,我希望你向所有的人宣佈,你愛的是千千,你要娶我妹妹就要光明正大,厲家的女兒,不想,也不屑和別的女人搶一個男人!你娶了我妹妹,就算我母親不同意幫你,我厲隨風也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妹妹,幫助你對付沈門,不然的話,請你離開千千。」

    厲隨風說的鏗鏘有力,走的和紀紅霞顯然是相反的道路,但是誰都不能否認,他說的情真意切,而且不容置疑。

    葉楓神情卻有了無奈,厲隨風的要求看起來很公平,而且不難做到,但是他顯然無法做到,遲疑的問道:「那有沒有第三條路走?」

    「當然有。」厲隨風毫不猶豫。

    「哦,」葉楓來了興趣,卻多少有些慚愧,「什麼道路。」

    厲隨風凝望葉楓的雙眼,有了一絲鄙夷,用力一拍胸膛,「和我打一架,然後踏著我的屍骨走過去!」

    葉楓駭了一跳,厲隨風卻是接著道:「厲隨風輸了,也沒臉再保護妹妹,沒臉要求你做什麼。如果你葉楓輸了,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厲隨風欣賞的是漢子,卻不想見不敢擔當的男人!」

    看到葉楓並不出聲,厲隨風冷冷道:「葉楓,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三條路選一條走,我厲隨風陪你走到底。」

    「我卻不希望和你走到底。」葉楓搖搖頭,「這件事在我看來,實在是無趣之極。」

    葉楓說完這句話,扭頭就走,沒走幾步,還是停了下來,厲隨風已經樁子一樣的站在他面前,握緊了拳頭,『咯咯』作響。

    葉楓心中暗凜,只是凝望著厲隨風的一雙眼眸,「我覺得這三條路都不好,千千的路應該是她自己選擇,而不是你或我幫她選擇!」

隱者無敵 五十四節 鬥毆
    楓說的光明正大,厲隨風聽到了只有憤怒。

    「葉楓,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厲隨風怒聲道。

    「卑鄙?」葉楓喃喃自語,「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高尚的人。」

    「你卑鄙的利用千千對你的感情,卻不敢給與千千一個承諾,難道你們葉家的人向來都是如此?」厲隨風嘲諷道:「從你老子葉貝宮開始,就救不了你母親,山盟海誓抵不過一個沈爺的兒子,你葉楓也是一樣……」

    厲隨風顯然在激怒葉楓,一眼瞥到葉楓握緊的拳頭,厲隨風又道:「你不能給千千幸福,最好的方法就要放棄她,離開她!你葉少雖然風光,帶來的卻永遠都是災難!葉楓,你看看,自從你來到這裡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洪爺死了,洪家在你的參與下分崩離析,白家陳天龍對你不滿,街頭指使手下砍你,接下來的你以為會是誰,馬家,春家,或者厲家?」

    葉楓目光閃過一絲痛苦,並不辯解。

    「嫁入沈門的人,從來不得善終。」厲隨風又道:「白雪柔當年就是因為葉貝宮的懦弱……」

    「夠了!」葉楓眼中閃過熊熊怒火,「厲隨風,我可以容忍你對我的說三道四,但是請你尊重我的家人。」

    「尊重不是施捨,」厲隨風冷笑道:「葉貝宮想要人尊重,首先要有讓人尊重的資本,你葉楓也是一樣。」

    葉楓毫不猶豫,一拳揮出,『砰』的一聲響。已經重重的擊在厲隨風地臉頰。

    厲隨風踉蹌後退。嘴角一絲血絲。葉楓卻是一怔。

    要知道習武之人,都是反應敏捷,厲隨風功夫絕對不弱。葉楓一拳揮出。只是示警,卻是沒有想到結結實實地打到厲隨風地臉上。

    「葉楓,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出手?」厲隨風也不抹去嘴角的鮮血。直起了腰板,握緊了拳頭。

    「我不知道。」葉楓冷笑道:「我只知道。今天你一直想要和我動手,好的,我接招。」

    「我答應過千千。絕對不會向你主動出手。她說過,葉楓不會向厲家地人出手,她以為我們不會打起來,但是她顯然錯了。」厲隨風長吸一口氣。「如今誓言已破,葉楓,我還是那句話,要不離開千千,要不馬上娶了千千。不然地話,今天擊倒我,厲隨風說的一切你都可以當作放屁!」

    兩個男人凝望只是片刻,突然一聲低吼。不約而同的出手。

    葉楓左拳一晃。右拳橫擊,這本來就是他百無一失。虛虛實實地拳法。沒有想到厲隨風不知道反應遲鈍。還是根本不打算躲閃,後發先至。已經重重一拳擊在葉楓的臉頰。

    葉楓一拳打在厲隨風胸口,卻被重拳擊退了兩步,力道已衰,退了幾步,啐了一口鮮血,只覺得半邊臉有些發麻,不由心中凜然。

    厲隨風剛才一拳看似勇猛沒有章法,卻是深得後發制人地道理,只是他一出手,葉楓已經知道,他不見得是厲隨風的對手。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草莽之中,多有武功精湛之輩,洪門之中,武術的傳承更是源遠流長,厲隨風身為厲家中人,雖然不露武功,可顯然已經絕非等閒之輩。

    「我只希望你不要兩拳就倒下。」厲隨風冷笑一聲,再次揮拳。

    他地動作絕不花俏,卻是極為實用,一拳擊出,後拳再發,一招一式,剛柔並進。

    葉楓如果是欣賞,絕對會鼓掌叫好,可是身臨其境,卻是說不出的難挨。

    側身閃過兩拳,第三拳卻是再也無法抵擋,葉楓雙手合圈,並在胸口,硬挨了一拳。

    「砰」的一聲大響,葉楓倒退了兩步,只覺得胸口發熱,幾乎想要吐血,厲隨風卻是冷冷的望著葉楓,說不出地輕蔑,「葉楓,你就這兩下子,難道只指望我妹妹一直救你?」

    葉楓長舒了一口氣,雙拳一錯,淡淡道:「我沒有倒下,你可以等一下再驕傲。」

    他這一句話說完,人已經豹子般躍起,雙拳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厲隨風冷哼一聲,雙手一攔,化開了葉楓的來勢,身形一錯,已經到了葉楓的背後,大喝一聲,一掌拍向葉楓的後背。

    葉楓早有準備,頭也不回,一腳踢出,正中厲隨風地小腿。

    厲隨風微微一怔

    ,眼前竟然失去了葉楓的行蹤,只覺得腿上一痛,踉步。

    葉楓後踢俯身,一招掃堂腿使出掃到厲隨風小腿後,動作不停,兩個健步竄了出去,高高躍起,雙腿連環踢出,正中厲隨風的胸口。

    『撲撲』兩聲響後,厲隨風竟然屹然不動,葉楓身子落了下來,臉色微變。

    伸手輕輕拂去胸前的塵土,厲隨風覺得也是熱血翻湧,卻是不動聲色。葉楓這兩腿踢的巧妙快捷,他竟然也是躲閃不開,本來他要是借力後退兩步,也不會如此劇痛,只是一想到妹妹,厲隨風只是硬挨,他不想在葉楓面前示弱,葉楓把他當作強悍的對手,他何嘗不是如此認為。

    「教門彈腿果然名不虛傳,」厲隨風緩緩道:「只不過經你使出來,只是白家的恥辱。」

    「是嗎?」葉楓笑起來,「恥辱的兩腿好像也有人躲避不開。」

    厲隨風一聲低喝,縱身上前,揮拳直擊葉楓的胸膛,葉楓冷哼一聲,身形不動,一腿已經踢了出去。

    厲隨風左手護住肋下,右手不停,乒砰兩聲響,厲隨風身形一晃,轉瞬穩住,葉楓已經倒飛了出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葉楓並不著急起身,長吸一口氣,只覺得痛入骨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厲隨風竟然採用這種一換一的打法。

    「很痛嗎?」厲隨風冷聲笑道,大踏步的上前,一腳踢了出去,葉楓摀住胸口看起來已經喘不過氣來,活動都有些困難,等到厲隨風一腳踢出,卻是疾伸雙手,扣住他的腳踝,大喊一聲,竟將厲隨風凌空甩了出去。

    —

    『咕咚』一聲響,厲隨風重重摔到地上,悶哼了一聲。

    以手撐地,葉楓緩緩站起來,沉聲道:「的確很痛。」

    二人鬥口不停,卻是各逞心機,顯然都是極力的爭取先機。

    厲隨風人一倒地,已經翻身站起,乾淨利索,話不多說,閃身前來,轉瞬已經到了葉楓的面前,一拳揮出。

    葉楓不躲不閃,也是一拳打了出去,擊中厲隨風的拳頭,『砰』的一聲響,吸了口冷氣,只覺得指骨就要斷裂。

    反手去抓厲隨風的手腕,一腿卻是無聲無息的踢了出去,正中厲隨風的小腿。這次厲隨風竟然晃也不晃,勾手扣住葉楓的腕子,左肩斜頂,就要把葉楓扔了出去。

    葉楓一怔,人已到了半空,雙手抓出,卻是扯住厲隨風的衣袖,『刺啦』一聲裂帛的聲音後,葉楓人沒有甩出,已經向地上落去。

    厲隨風一腳踏出,葉楓已經直接滾到,雙手扣住厲隨風的雙腿,再次喝了一聲,二人滾到塵埃,葉楓並不起身,壓住厲隨風的胳膊,揮拳痛擊他的臉頰。

    厲隨風也不躲閃,反肘重錘葉楓的胸口。

    二人滾做一團,已經沒有了什麼高手的風範,我打你一拳,我還你一掌,竟然有如野獸一樣的廝殺。

    葉楓眼角青腫,嘴角流血,只是咬牙頂住厲隨風的痛毆,時不時的回擊兩下,也讓厲隨風苦不堪言。

    他本來一直都是崇尚勞心之人,也向來很少有這種近似流氓無賴的打法,他向來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一直都以為勞力已經落入下乘。

    可是今天的葉楓,竟然頭一次不再動腦,只想動拳擊倒對面的這個敵手。

    只要是人,總有一兩次犯牛脾氣的時候。

    葉楓也是人,更是男人,他無論如何都覺得,這次不能退,就算厲隨風重重一拳打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竟然內心都會舒服一些。

    他當然不是賤骨頭,只是因為他覺得,他做的一切是為了千千,他這麼想的時候,已經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彭彭砰砰的幾聲響了後,二人終於鬆開了手腳,向相反的方向滾了過去。

    厲隨風滾出幾米,終於停了下來,雙手撐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張臉滿是血痕,衣冠不整,一雙眼眸卻是死死的盯住躺在地上的葉楓。

    葉楓和死了一樣。

    他躺在草地上,只是一動不動。

    厲隨風臉色微變,沉聲道:「葉楓,你若是個男人,不妨站起來再和我打過。」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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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1:57 |只看該作者
者無敵 第五十五節 謹慎
    隨風聲音一出,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氣喘如牛,聲嘶力

    他雖然把葉楓打的很慘,可是葉楓一拳拳也是有如斧削錘斫,沒有止歇。他能堅持站起來,只是因為他自幼習武,體質非同常人,可是葉楓呢,他是否還能站起?

    厲隨風知道自己拳頭的份量,凝望著伏在地上的葉楓,他的目光也是複雜千萬,如果這人不是個紈褲子弟,如果這人不是葉家的人,只憑今天的表現,他早就和他厲隨風成為了朋友。

    剛才二人拳腳相加,打的雖然慘烈異常,可是葉楓一直沒有下狠手。

    二人近身肉搏,口眼咽喉無疑都是致命的要害,葉楓雖狠,可是他不陰損,他下手雖然重,可是厲隨風卻已經知道,他已經手下留情,他沒有生死相搏。葉楓手下留情,他何嘗不是如此!厲隨風心中歎息,卻終於踉蹌站了起來。

    葉楓肩頭聳動下,抓住泥土的手終於握緊,以手支地,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我是不是男人無需你來評論,來,厲隨風,我只想告訴你,葉家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孬種。」

    葉楓踉蹌前行,鼻血長流,英俊的面容看起來竟然也有些猙獰,厲隨風不甘示弱,向前行走,卻只覺得全身上下的力氣一絲絲的消退。

    葉楓一腿踢出,竟然仍是法度森嚴,只是速度已經慢了很多,厲隨風一把抓住,想要掀翻葉楓,卻是禁不住力道,一個後仰,仰天倒了下去。

    葉楓也是翻身坐到。突然放聲長笑起來,「厲隨風,你拳頭夠硬,我服了你。」

    他在打鬥的途中,寧死也不求饒,這會兒厲隨風摔到,他反倒示弱,厲隨風聽了為之一怔,半晌才道:「教門彈腿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這種無賴的打法。估計就算白老大也不會。」

    葉楓臉上鮮血縱橫,卻還是笑的開心,「管他什麼無賴,能打倒人的腿法就是好腿法,不過我雖然服了你地拳頭,卻不佩服你的為人。」

    厲隨風一愣,喘息道:「那要不要站起來再打一場。」

    他雖然如此說法。顯然再重新打過的念頭並不強烈。

    葉楓喘息稍平,卻是歎息一聲,「厲隨風,我今天和你都做了一件最愚蠢的舉動,或許在你眼中,這是男人做的事情,可是在我葉楓眼中,實在是在愚蠢不過,我們這場架打的毫無意義。」

    厲隨風終於再次站起。「人生總要做些無意義的舉動,什麼都奔著有意義而去,那還有什麼意思。」

    「你站起是因為你對千千的愛,」葉楓長吸一口氣。霍然站起,「我站起也是。」

    厲隨風愣住。

    葉楓嘴角一絲笑容,「你是千千的大哥,你是她的親人,我何嘗不是!」

    厲隨風心中一顫,再望著葉楓地眼神已經截然不同。

    「我愛千千,所以我不會離開她,」葉楓歎息一口氣,「我只希望你能明白。」

    「你若是真的愛她,就娶了她。」厲隨風毫不猶豫。

    葉楓緩緩搖頭。轉身離去,最後說了一句話,「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只是沒有人能讓我放棄千千,你也不能!」

    厲隨風望著葉楓遠去而又多少有些淒涼的背影,眼中已經少了分痛恨,多了分尊敬,無論如何,葉楓在他眼中,總算個男人。

    ***

    洪奇峰覺得自己最近很不男人。

    他終日惶恐不安,晚上夜不能眠,每次驚醒的時候,眼前好像都是洪爺怒視著自己,斥責自己的不忠不孝,分裂洪家。

    早上起床例行刷牙洗臉的時候,洪奇峰發現自己眼窩深陷,愁眉不展,強自擠出一絲笑容。今天是五家例行開的一次會議,主要討論經濟合作方面地問題。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眾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知道,沈門的這塊肥肉如何分配才是正事。根據所有的消息的表明,洪門再次嘗試和沈門合作,可是看起來,很多人並不熱情。

    洪爺在的時候,五家看起來都對這塊肥肉感興趣,洪爺過世後,厲家還是老樣子並不表明態度,春家也是繼續推搪,馬海亮那小子不足一提,還不如自己有實力,白家呢,更是想都不用想。

    洪奇峰想到這裡的時候,有些歎息,其實洪爺的遺囑對他而言,就是一張白紙,活人都管不了身後事,更何況是死人,按照沈孝天和他的合作計劃,第一步就是先要誣陷俞少卿,架空曹子華,扶植他洪奇峰作為洪家地主事。

    他洪奇峰地位一穩,什麼洪爺的遺囑還不是空的,在別人眼中好像微不足道的會議,在他洪奇峰眼中,實在非比尋常。

    因為這次會議地參與與否,代表著他洪奇峰和曹子華誰來主事洪家。

    洪奇峰振作了精神,整理了衣著,又把沈孝天教的台詞過了一遍,這才信心躊躇的準備出門。

    他才打開房門,就看到兩個警察站在面前,心中『咯噔』一下,卻還是露出笑意,「你們找誰?」

    「請問你是洪奇峰先生?」當先的警察倒是客客氣氣。

    「我是。」洪奇峰臉色不變,心頭狂跳。

    「現在有件案子請你協助調查,請你和我們走一趟。」警察還是客客氣氣。

    洪奇峰心中一凜,「我想先打電話給我地律師。」

    ***

    沈孝天坐在房間裡面,笑容滿面,好像遇到了一件十分好笑地事情,等到晏南走進來的時候,這才止住了笑,「事情怎麼樣?」

    「昨天我們已經把匿名信遞給了警局,」晏南有些疑惑道:「今天早上,洪奇峰已經被警察請去問話。」

    「洪奇峰什麼反應?」沈孝天想想就想笑,他知道那個時候洪奇峰的表情肯定很好看,只是可惜,他不能身臨其境。

    「他當然很慌亂。」晏南也笑了起來,「不過沈少,我有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要讓我發封匿名信給警局,告訴警局洪亮是非正常死亡?」

    「這招就叫嫁禍江東。」沈孝天舒了一口氣,「洪亮死了,他的看護死了,就算是神仙,其實也查不出誰是兇手。我們轉移警方的視線到洪奇峰身上,他是清白無辜的,最多不過是有點麻煩。」

    「那沈少地用意是?」晏南更是疑惑。

    「洪奇峰顯然不會懷疑我們。」沈孝天笑了起來,「葉楓一直在找洪奇峰的罪證,只是可惜,這個罪證永遠找不到。我們只要適當的透漏點消息出去,你說洪奇峰會不會恨死葉楓?」

    「當然,」晏南恍然大悟,「洪奇峰這下被警方懷疑,威信大跌,就算證明不了他是兇手,我想他也當不了洪家的主事,那時候地洪奇峰就算是瘋狗,說不定會咬誰一口……」

    沈孝天笑了起來,「晏南,你越來越聰明,想地一點不錯。對了,白家那面怎麼樣?」

    「葉楓買通晨星集團,收購了百石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招看起來是和白家拉攏關係,只是可惜,」晏南笑道:「白家並不領情,那個陳天龍更是找小弟去砍葉楓,想給葉楓個教訓。白晨薇為葉楓說話,觸動陳天龍的逆鱗,他大怒之下,已經把白晨薇驅逐出了雲南,沈少,看起來白家和葉家真地仇恨很深。」

    「不錯。」沈孝天點頭,「這些年來,白家從來不和葉家聯繫,那個白老大更是剛愎自用,放言我爺爺不死,誰敢和葉家聯繫,就要砍手砍腳,這個老頑固倒是幫了我們大忙,不然的話,我們真的難辦。」

    「沈少,現在怎麼辦?」晏南又問,「五家現在最少兩家和葉楓為敵,其實,其實……」

    晏南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沈孝天忍不住問。

    「其實我覺得沒有必要這麼麻煩,」晏南用手比劃一下,「我們的敵人是葉楓,我們可以找幾個兄弟做了他,那不是一了百了。」

    沈孝天歎息一口氣,緩緩搖頭。

    「沈少,你還在顧及師徒之情,可是他顯然不把你看作是徒弟。」晏南不解道。

    沈孝天抿著嘴唇,「我和他早沒有什麼師徒之情,可是我還要靠這個維持平衡。現在對付葉楓,我們並沒有十分的把握,晏南,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親眼看到,金夢來那麼周密的計劃都沒有殺了葉楓,我不想以身犯險。」

隱者無敵 第五十六節 僵局
    孝天看起來不是不想葉楓死,而是找不到讓葉楓無疾法。

    F國的時候,金夢來和葉楓的一戰,他是身臨其境,震撼到現在都是無法消弭,他當然不想成為第二個金夢來!

    「他現在還和我維持師徒溫情,只是因為他抓不到我算計他的把柄。」沈孝天擰著眉頭,「你如果能夠殺了他也就罷了,可是你要是殺不了他,那他的反擊勢必空前的激烈,我只怕抵擋不住。」

    「那我們不是拿他無可奈何?」晏南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僵局下去,如何是好?」

    沈孝天想起了花鐵樹的笑容,嘴角也浮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葉楓擅長亂中取勝,我們其實也不差,他喜歡亂,我們就把局勢徹底搞亂,洪奇峰是我們走的第一步,陳天龍是另外一枚棋子,我們現在雖然殺不了葉楓,也不好向他下手,但是可以殺了另外一個人。」

    「是誰?」晏南急聲問道。

    「你不要忘記,我們手頭還有籌碼。」沈孝天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他們兄弟重義,這不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東西。」

    晏南眼前一亮,「沈少,你是說項濤?」

    「不錯。」沈孝天點頭,「我想接下來如何做,你應該很清楚。」

    ***

    俞少卿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心事重重。

    洪爺死後,洪家已經變的一團散沙,這讓他很是內疚。

    雖然洪爺生前一直沒有說什麼,俞少卿也知道,洪爺就算在。也不會責怪他,可是有些人顯然就是這樣,他的責任,他不會推搪。

    葉楓說的不錯,為了遺產而引起糾紛,洪家不是第一家,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家。

    不但洪奇峰對財產看起來不離不棄,就算是曹子華對於俞少卿,態度也多少冷淡了下來。

    俞少卿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地方,他畢竟不是鐵人。三刀六洞後。他又帶傷和拳手打了一架,雖然打架地時候,他已經忘記了疼痛,可住在舒適醫院的時候,他卻覺得比打架還要難熬。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可是殺害洪爺的兇手還是沒有捉到,這讓俞少卿覺得躺在床上就是犯罪。可是他不躺在床上,他又無計可施。

    洪爺的事情並沒有報警,反倒是那個護士的事情警方來過幾次,江湖的事情,向來都是用江湖的手段解決,俞少卿心中歎息一口氣,看到杜橋坐在不遠處,垂頭想著什麼。

    「俞大哥,你餓了沒有?」杜橋突然打斷了俞少卿的沉思。

    「不算餓。」俞少卿搖搖頭。「我現在不想吃。」

    「想不想吃,都要吃。」杜橋勸道:「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行。」

    「你的傷好了?」俞少卿問了一句。

    杜橋臉上露出了愧色,「俞大哥。對不起。」

    俞少卿苦笑道:「沒有什麼對不起,如果當初是我,聽到馬海亮侮辱洪爺,也多半早就衝了上去。」

    「可是我連累了你。」杜橋望著俞少卿身上繃帶層層,臉上有了歉然。

    「如果你真地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就去幫我買份盒飯。」俞少卿搖頭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吃飯,不然如何能有力氣為洪爺報仇。」

    杜橋點頭,站起來出了醫院。直奔醫院外的餐館,雖然醫院也有飯菜提供,不過很顯然。沒有幾個喜歡那裡的味道。

    出了醫院沒走幾步,一個人突然走到了杜橋的身邊,含笑問道:「你是杜橋?」

    「不錯。」杜橋有些詫異,看到這人斯斯文文,倒沒有防備。

    「有人托我交給你一件東西。」那人拿出個牛皮袋子交給杜橋。

    「誰?」杜橋瞥了一眼牛皮袋,有些詫異。

    「你打開看了就知道。」那人把東西放到杜橋的手上,轉身離去。

    杜橋拿著牛皮袋,望著那人,搖搖頭,拆開袋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經變了臉色。

    ***

    杜橋回到病房地時候,手上已經沒有了牛皮袋,看到葉楓也在,臉色微微變了下,「葉楓,你來了,吃飯了沒有。」

    葉楓看了他一眼,「吃過了,買了盒飯?」

    「嗯。」杜橋點點頭,

    「怎麼沒有要筷子,用手抓著吃飯

    楓笑著問了一句。

    杜橋低頭看了一眼,搔搔頭,「抱歉,忘了,我這就去取。」

    「不用了,」俞少卿搖頭,「我這還有個勺子,可以對付吃,杜橋,怎麼只買了一份快餐。」

    「葉楓不是吃過了?」杜橋有些奇怪。

    「可是你好像還沒有吃飯。」俞少卿望了他一眼,有些奇怪。

    「我在餐廳吃完才回來。」杜橋解釋道。

    葉楓和俞少卿互望一眼,都看出眼中地疑惑,卻都是沒有說話,二人都是人精,察言觀色的本事勝過常人,都已經看出杜橋有些精神恍惚,俞少卿打開了飯盒地盒蓋,笑了起來,「都是辣椒。」

    「你不是喜歡吃辣?」杜橋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就是按照你的口味買的。」

    葉楓想要說些什麼,俞少卿卻是止住,緩緩搖頭,「杜橋,你費心了,這幾天也辛苦你了,我現在好多了,其實你也不用天天在醫院陪我,出去走走吧。」

    「對了,俞大哥,」杜橋站了起來,「我家裡來了電話,說有點事情,我要回去一趟。」

    俞少卿放下碗筷,「要緊嗎,需要我們幫忙嗎?」

    「是我妹妹要結婚。」杜橋笑道:「我這個當大哥地總要回去張羅幾天。」

    「原來這樣,這個我以前倒是聽你說過。」俞少卿笑了起來,「我說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原來是妹妹要結婚,我看你有心事,是不是錢不夠用,我手頭有幾萬,你可以拿去應急。」

    杜橋眼中一絲感動,強笑道:「你這個當大哥的,對兄弟向來都是慷慨解囊,恐怕只比我窮。你那點錢,留著給自己找個老婆吧。」

    他不經意的一句話,葉楓聽了只有感動,這些人顯然並不富有,比起他們簡直是天壤之別,可是他們的精神無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充實。

    「好小子,你好像也是光棍一根,倒要取笑我。」俞少卿難得的開心一笑,「不過妹子大婚,禮總要送。」伸手拿出皮夾子,把錢全部取了出來,大約近千的樣子,硬塞給了杜橋,「就這麼多,不要推,推了就不是兄弟。」

    杜橋眼圈一紅,伸手接過錢,塞到褲兜裡,「俞大哥,我代我妹子謝謝你。」

    葉楓也笑著掏出幾百塊,「杜橋,都是朋友,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你這個大款竟然也給幾百。」俞少卿有些瞋目結舌,「我這些錢可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你這點錢還不夠喝一瓶酒吧?」

    「那個其實,」葉楓苦笑道:「我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富有,再說這不過是心意,怎麼杜橋沒有挑剔,你反倒找我的毛病。」

    三人都是笑,杜橋地笑容卻是多少有些勉強,俞少卿看了他一眼,「杜橋,快走吧,你要忙的事情還很多,早回一刻,能多幫點忙。」

    杜橋點頭,起身走到病房門口,扭頭望向俞少卿,說了一句,「大哥保重。」

    「快走,快走。」俞少卿連連揮手,「不就是回去籌備個婚禮,怎麼搞的娘們一樣。」

    杜橋勉強一笑,消失不見。

    葉楓見到杜橋離開,這才說道:「少卿,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杜橋有點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俞少卿低頭扒飯。

    「他忘記了帶筷子,好像也沒有吃過飯,而且他忘記了你現在不能吃辣椒,總之,他本來不是這麼個粗心地人。」葉楓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他妹妹結婚,可能也有難處。」俞少卿終於抬起頭來,「可是像他這樣的漢子,有難處很多事情也是默默的消化,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葉楓點點頭,「可是洪爺的懸案未決,他這種人,不像為妹妹結婚,忘記洪爺仇恨的人。」

    俞少卿歎息一口氣,「葉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怕他借口去找馬海亮的麻煩?」

    「的確如此。」葉楓苦笑道:「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像他這種人,絕對不會把上次發生的事情忘記。」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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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3:34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第五十七節 白泰來
    少卿聽到葉楓的分析,放下了吃飯的勺子,「葉楓,直在和杜橋在談,我知道,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和馬海亮的矛盾。他那小子就是個二世祖,除了狂妄一些,並沒有太多的毛病,洪爺病危,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非要洪爺死的理由。」

    「這點你說的不錯,你能這麼想,我也很高興。」葉楓笑了起來。

    「所以我對杜橋說,和馬海亮衝突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放一放,不要節外生枝,」俞少卿認真道:「杜橋答應我,沒有我的允許,不會去找馬海亮的麻煩,所以請你放心,他絕對不會亂來,給你添不必要的麻煩。」

    「那就好。」葉楓喃喃自語。

    「對了,葉楓,項濤找到了沒有?」俞少卿滿懷期待。

    葉楓搖搖頭,「沒有。」

    「他這小子會去哪裡?」俞少卿握緊了拳頭,「我如果找到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他宣洩完不滿,埋頭吃飯,並沒有注意到葉楓眼中閃過了深切的悲哀。

    葉楓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逕直來到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裡面,水三傑全部在場。

    「事情怎麼樣?」葉楓微閉雙眼。

    「城東發現一具被焚燒的男屍。」史禁打了個寒顫,「雖然已經燒的面目全非,可是從死者

    葉楓歎息一口氣,「他們的確夠狠。」

    他在去見俞少卿的時候,顯然已經知道這個消息,卻並沒有通知俞少卿。很明顯。他只怕俞少卿知道項濤被殺的消息會發狂。

    「老大,我們怎麼辦?」史禁問道。「要不要給項濤報仇?」

    葉楓沉思道:「現在事情有些明顯,這些人是害死了洪爺。又抓走了項濤,他們不放項濤。就想把害死洪爺地罪名推給俞少卿。可是現在看起來,項濤身死,多半是不肯陷害俞少卿地緣故,不然他們大可以把項濤當作要挾俞少卿的底牌。」

    水滸三傑互望了一眼。「老大。我們感到這些人實在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你們怕了?」葉楓緩緩問道。

    「怕是不怕,」史禁一拍胸膛,「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痢。可是我們只怕葉總你身邊地人有麻煩。」

    「這個你們倒不用擔心。」葉楓搖搖頭,「他們比我還要安全。眼下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老大。你說。」史禁毫不猶豫。

    「杜橋今天有些問題。」葉楓沉吟一下,「我總是感覺他有些不對,你們馬上去查他妹妹是否結婚。」

    「然後呢?」宋公明問道。

    「他妹妹如果真地結婚的話,那就是我地多心,」葉楓沉聲道:「如果他妹妹根本沒有結婚,你們盯死他。不要做什麼過火的舉動。」

    水滸三傑點點頭。一起下車。葉楓微閉雙眼。神色一絲疲憊,他的臉上青腫還沒有消退,顯然上次傷的不輕,伸手掏出了那個NPC。葉楓猶豫下,終於按下呼叫地按鈕。

    那面很快地接通,隱者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什麼事?」

    「想找你聊聊天。」葉楓喃喃自語。

    「聊什麼?」隱者回了一句,有些詫異。

    「我想給你講個故事。」葉楓淡淡道。

    「你現在應該焦頭爛額才對,」隱者歎息一口氣,「雲南的事情看起來還在拉鋸。你竟然有心情和我講故事?」

    「我只知道,現在雖然是僵持,可是我覺得。」葉楓疲憊的笑。「最後勝出的應該是我,對不對?」

    「你好像很自信。」隱者緩緩道:「你要知道。雖然都是船,也有陰溝翻船和小心使得萬年船兩種結果。」

    「我其實一直都沒有自信,就算殺了金夢來後,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因為沈爺是座大山,他在我心目中很難逾越,我來到雲南地時候,不過是試探攪局,」葉楓低聲道:「可是我自從見了洪爺後,我發現事情遠比我想像地要複雜。我也好像並非孤立無援,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只需要做好很少的一些事情就行。」

    「哦?」隱者回答地簡單明瞭。

    「雖然我一直沒有見過你。可是我覺得,你從來沒有

    我地身邊。」葉楓歎息道:「你給了我NPC,自從我我已經把你當作最親近的人。你幾次救了我性命,在我最孤單無助的時候陪我說話,雖然你一直說沒有人和你聊天,我和你聊天讓你很開心,可是我知道,如果沒有你,我只怕這幾年會再次瘋掉,我謝謝你……」

    葉楓的眼角突然迸出兩滴淚水,無聲無息的順著眼角滑落。

    —

    那面並沒有任何動靜,有地時候,眼淚的流淌並沒有聲息。

    「你不但救了我幾命,還一心開導我,」葉楓沉聲道:「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是你對我實在比親人還要親,我雖然一直和你鬥氣,可是今天,我真的要說三個字,謝謝你。」

    隱者那面沒有了動靜,只有沉默。

    「你在聽我說?」葉楓忍不住的問。

    「我一直在聽你說,」隱者終於答道,聲音低沉,「你把我想像的太偉大,我很希望有個人和我說說話,人老了,自然寂寞,寂寞地人,總是喜歡緬懷些什麼,尤其是以前念念不忘的事情。」

    「你念念不忘什麼。」葉楓突然問。

    隱者半晌才道:「你要說的故事是什麼?」

    葉楓歎息一口氣,「你想聽?」

    「反正我也是閒著。」隱者笑了起來,「你說我就聽。」

    「這個故事其實跨越的年代很長,」葉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想聽聽你對故事地看法。」

    「你沒有說,我有個屁看法。」隱者笑罵道。

    葉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想說地這個故事有兩個主人公,一個叫做沈仲昌,一個叫做白泰來!」

    隱者沉默。

    「不知道你老人家認識這兩個人嗎?」葉楓問道。

    隱者半晌才說道:「沈仲昌是沈門的沈爺,白泰來是洪門白家的白老大,現在已經不是家主。」

    「這兩個人你老人家很熟悉嗎?」葉楓又問。

    隱者歎息道:「是你在給我講故事,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哦。」葉楓嘴角一絲笑意,「看來你並不是很熟悉,不過白泰來,也就是那個白老大對於沈仲昌顯然很熟悉。」

    「廢話。」隱者那面低聲說了一句,聲音不大,葉楓恰恰能夠聽清楚。

    「不是廢話,因為他們的恩怨牽扯的實在太廣。」葉楓沉聲道:「沈仲昌顯然不用我多說,他如今年近九十,最少用了七十年來奮鬥和勾心鬥角。他在解放前曾經一直想要在洪門做出一番事業,所以他娶了白泰來的妹子,所以呢,白泰來就成了沈仲昌地大舅哥……」

    「可是沈仲昌這個人,權勢和地位永遠都是放在第一位,感情對他來說,不過是交換權利的工具。白泰來對於這場婚姻極力的反對,只是當初白家家主並非是白泰來,所以他反對並沒有太大的效果,再說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往往莫名其妙,就算他是個十惡不赦地劊子手,在有的女人眼中,卻是只看到他地可憐,愛上他也是不講理由。」

    「看來你這次雲南之行並沒有虛度,」隱者歎息一聲,「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像地已經多的多。」

    「其實這些你老人家也知道,你就是不對我說,對不對?」葉楓笑道。

    隱者半晌才道:「很多事情,再說出來已經沒有意義。」

    「可是很多時候,仇恨的延續卻不隨著時間而被沖淡。」葉楓凝聲說,「沈仲昌雖然娶了白泰來的妹子,可是外邊還有不少女人,楊翠蓮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為了洪門的地位,不惜拋卻了楊翠蓮,可是卻和她藕斷絲連,還生了個兒子。白老大的妹妹也是心高氣傲的人,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竟然有了別的女人,自然勃然大怒,她和她大哥白泰來一樣,都是烈性子,聽說白老大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不知道你老人家有什麼看法?」

    「我沒有任何看法。」隱者冷冷的回了一句,沒有什麼感情。

隱者無敵 五十八節 恩怨情仇
    楓聽到隱者的回話,只是笑笑,「白老大的妹妹和他火爆,所以表面和沈仲昌一團和氣,婚後卻已經衝突不斷。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何,女人突然一夜暴斃,沈仲昌逃亡海外。有人猜測沈仲昌是在一次爭吵過程中,錯手殺了白老大的妹子,這才畏懼白家的人追殺,連夜潛逃。因為依照他的性格和隱忍,當時正是前途一片大好,為了他的前途,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謀殺白老大的妹妹。」

    「人死了就是死了,怎麼死的結果都是一樣,什麼解釋人都是死了。」隱者的聲音不帶一絲表情。

    「不錯,不管怎麼說,人都是死了,」葉楓歎息一聲,「我對此很遺憾。」稍微停了片刻,葉楓才道:「白老大震驚妹妹的死,更是憤怒沈仲昌的惶惶而逃,如果是誤殺的話,沈仲昌其實只要解釋,說不定會得到白家的原諒。可是對於他來說,沒有誰能夠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不信白家會相信他,又知道白老大對他一直看不上眼,所以他只顧得逃命,顧不得解釋……」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白老大更認為沈仲昌薄情寡意,當初在洪門內部發出人字一號追殺令,一定要取沈仲昌的性命,生死不計,那次花費的資金簡直是個天文數字。」說到這裡的葉楓,嘴角一絲苦笑,「沈仲昌也是有些門道,在重重追殺下,竟然逃到了日不落帝國,改名沈公望。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後。竟然東山再起,成立了沈門,他也就搖身一變。變成了沈爺。」

    「這個故事比較乏味。」隱者緩緩道,「不好聽。」

    「你覺得不好聽,我卻覺得不錯。」葉楓歎息一口氣,「我自從知道了母親是誰後,就一直在調查,我錯過了二十多年知道真相的機會。這次不想再錯過。」

    「那你繼續說吧。」隱者沉聲道。

    「老爺子的脾氣很不錯,跟白老大倒是截然不同。」葉楓突然問了一句。

    隱者沒有答話,卻只是哼了一聲。

    「白老大火爆地脾氣,既然殺不了沈仲昌,一直耿耿於懷,」葉楓又道:「沈公望在東南亞立足根基,生意遍佈東南亞,這點引起洪門地注意。只是因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洪門整體的利益顯然高過白家的私人恩怨,那時候。已經有人開始和沈門聯繫,白老大控制不了洪門。卻嚴格控制白家和沈門交往……」

    「只是世上很多事情不以個人地意志為轉移,」葉楓眼中流露出傷感,「白老大的女兒白雪柔,也就是我媽媽認識了我父親葉貝宮,二人見面的時候,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很快的真心相愛。可是他們更快的發現,這場愛之間存在著一座不可逾越地大山,那就是白老大和沈公望之間的仇恨……」

    「白老大知道親生女兒和葉貝宮相愛後,勃然大怒,當然不會允許。」葉楓下意識的搖搖頭,歎口氣,「老爺子的妹妹因為沈公望而死,白老大當然不想看著女兒重蹈覆轍,他反對是情有可原,可是方法顯然又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隱者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如果和女兒和顏悅色的好好談談,說不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是可惜白老大脾氣太過火爆,知道女兒和葉貝宮愛戀後,當場給了女兒一記耳光,責令女兒馬上離開葉貝宮……」

    「我母親別的地方或許不像我外公,」葉楓突然用到外公的字眼,眼中露出一絲溫情,「可是她外柔內剛,脾氣一點不比我外公差,惱怒地她不想辯解什麼,當下離開白家。白老大怒不可遏,對外宣稱,如果白雪柔不和葉貝宮分手,就要和她脫離父女關係。白雪柔最終還是沒有回歸,依照白老大的脾氣,當然第一時間宣佈,不認這個女兒……」

    「洪亮告訴你的這一切?」隱者突然問道。

    「有些是他告訴我,有些是我的分析,」葉楓笑容中有了一絲苦澀,「還有地,是我的親身經歷。」

    「你地親身經歷?」隱者哼了一聲,「那時候恐怕還沒有你!」

    「那時候是沒有我,可是後來就有我了。」葉楓苦笑道:「老爺

    聽嗎?」

    「你說我就聽。」

    「老爺子好脾氣。」

    —

    「哼!」

    「哼是什麼意思?」葉楓淡淡的笑,神情有了一絲無奈。

    「哼的意思就是,我拿你沒轍。」隱者好像也在搖頭。

    「我母親寧願和白老大斷絕父女關係,也要和我父親在一起,這種愛情很偉大,其實也很常見。棒打鴛鴦的事情這個世界實在太多,以前有,現在有,以後還會有。」葉楓說到現在還有的時候,有了感慨,因為他想到了厲家,只是他很快轉移了話題,「可是她畢竟尊敬自己的父親,也一心想和自己的父親和解……」

    「可是和解的道路實在有些漫長,當年白老大的脾氣暴躁的幾乎難以想像,我母親費盡了心思,也得不到外公的原諒,這個時候卻生下了我,我也就從此參加到兩家的恩怨情仇中……」

    「對了,還有個插曲,沈公望逃到海外之前,和楊翠蓮生了個兒子,沈公望逃出國外,聽說自己有了個兒子,就讓手下花鐵樹將那個兒子偷了回來,這個舉動實在有點古怪,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沈爺本身有些問題,他身邊女人是有一些,但是能為他生了兒子的,卻只有楊翠蓮一個……」

    「他給兒子取名守業,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繼承他諾大的基業,」葉楓嘴角一絲譏誚,「可是他對生意很精通,對於兒子的培養卻很差勁。沈守業長大後,不但四處沾花惹草,就連沈公望手下的女人也不放過。他先是染指了花鐵樹的老婆,這才生下了沈孝天,後來看到我母親美麗,竟然想和她勾勾搭搭……」

    「這些都是你猜的?」隱者終於歎息一聲,「那你實在是個天才。」

    「有猜測,也有調查,既然你們沒有人肯告訴我,那我只能自己來揭露謎團。」葉楓疲憊的神色也有了無奈,「你不是有蜜蜂和螞蟻,我的老鷹和鴿子雖然不如你的螞蟻和蜜蜂,可是總也能做點事情。」

    「我母親當然不會像花鐵樹老婆一樣,只是沈守業調戲她的時候,她靈機一動,佈局殺了沈守業,終於導致我父母的決裂。」葉楓搖頭道:「其實我仔細想過,我母親殺了沈守業有兩個用意。」

    「哪兩個?」隱者忍不住的問。

    「第一,她想和白老大和解,重回白家,殺了沈守業,也算是為白老大找個台階下;第二,她殺了沈守業,依照她的想法,我父親肯定會和沈爺決裂,她相信和我父親的感情,也為了讓白老大接受我父親埋下伏筆……」

    「只是可惜的是,我媽太相信愛情的力量,卻忽略了男人還有很多其他重要的東西,比如說恩情,友情,還有的就是,忠義。所以父親因為沈爺的救命之恩,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和她分手,離她而去,而我母親,因為傷心,最終還是沒有回到白家。」葉楓說話的時候,可以加重了忠義兩個字的份量。

    「我說他是愚忠。」隱者這次口氣很平淡,卻是頭一回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很久以來,他一直都是隱藏自己的觀點,對於葉楓並不吐露,

    「無論如何評價都好,」葉楓輕輕的歎息一口氣,「可是到了今天,我也不能不佩服我的父親。知道我母親孤單離去的時候,我一直都很痛恨父親為什麼不告訴我,因為我有權知道太多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我要感謝他一直沒有告訴我,我雖然有遺憾,可是我畢竟沒有背負二十年的仇恨,這讓我到如今,其實並沒有太痛恨沈爺,更對白老大,有著深深的諒解。」

    「哦?」隱者的口氣中終於有了一絲驚詫。

    「如果我早二十年就知道當初的情況,我恐怕自己也難保不生出痛恨,也不會到現在還會忍受白家的白眼,一心想讓他們真正的接受葉楓,接受葉家。」葉楓苦笑,一字字道:「仇恨已經延續了兩代,我只希望,到我這裡,能夠做個真正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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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5:22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五十九節 遺憾
    楓說的聲調平淡,但是口氣不容置疑,隱者那面沉默說道:「我希望你能夠成功。」

    葉楓笑笑,握緊了NPC,,全,最終只能選擇和我母親分手。或許在厲家等一些外人眼中看來,他是個負心的男人,可是當初如果讓老人家你選擇,你會怎麼辦?」

    隱者默然。

    「你不回答,是不是因為你也難以抉擇?你難以抉擇,我父親當年肯定也是一樣!我母親殺了沈守業,已經造成了一個不可化解的結,這個結的解開,對於他們來講,實在太難太難,老人家,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隱者輕輕的歎息一口氣。

    「其實你也應該明白,其實你也早就明白,仇恨的結只會糾纏的更緊,要化解不能用恨,而是要用愛!」葉楓說到這裡的時候,輕輕的閉上雙眼,兩顆淚珠滑落臉頰,傷心莫名。

    他不會在人前流淚,可是他看起來,真的有些疲憊!

    「自從我母親死了後,白老大明顯的低調了很多,漸漸的淡出了洪門的視線,白家看起來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很多人都以為白老大因為這些事情心灰意懶,沒有想到他卻利用自己的力量和能力逐漸的向白道發展。因為他脾氣雖然暴躁些,但是眼光和能力還是很多人難以企及……」

    「在他的規劃下,白家已經很快的漂白,不但在國內勢力浩大。甚至向國際發展。可是白家卻很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當年一段讓人唏噓地往事。比如說白晨薇。她對當年地往事就是一無所知。這些看起來竟然和我父親讓我走地一樣地路數。可是我知道,白老大卻一直沒有忘記對沈公望地仇恨……」

    「白老大雖然還是懷恨在心,可是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是有著深深的歉然。但他是男人,他要面子,所以就算女兒死了,他看起來也是無動於衷,公認地冷酷。可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傷心。也比任何人都要難過和內疚。因為他已經改變了態度,開始關心他的外孫。可因為他還要顧及面子,所以我母親抑鬱而終,因為他還要照顧面子,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還隱瞞著身份,到現在為止,對於他唯一的親外孫。還是拒絕見面,只是肯隱在角落和外孫說話。因為他也是男人。和我父親一樣的男人,恪守著所謂的愚忠,所謂的諾言。老人家,你說可笑不可笑?」

    隱者沒有笑。他甚至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可是葉楓知道,他在聽。

    「我母親死後,白老大已經改變了對葉家地態度,可是他還是無法下台。走出和解地一步。」葉楓終於又說道:「白晨薇雖然對白家的往事一無所知,可是白晨蓓卻已經是白老大培養出來的優秀精英。我母親一直對白晨蓓灌輸著我的好,白晨蓓愛上我,只是因為信任她最尊敬的姑姑,雖然她們沒有血脈之親,可是白晨蓓姐妹被我母親收養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作為化解仇恨的棋子……」

    葉楓神色有了悲哀,「我母親在的時候,白晨蓓不能接近我,因為她還不知道白老大地心意,她不想再違背白老大的意願,她和白老大之間,看起來只差誰主動走出一步,只是可惜……」

    葉楓歎息一口氣,淒然道:「有地時候,錯過就是一生,有的時候,誤解也是一生。」

    「在我母親死後,白老大表面雖然無動於衷,內心卻不再堅強,他已經不過是個老人,不再記得太多的仇恨,只是記得女兒以前地好。他逐漸開始實現女兒,也是一個死去母親的夙願,他終於派出了白晨蓓。只是可惜地是,所有地和解卻讓我蒙在鼓裡,其實他們隱瞞也是有理由,他們也是不得已,因為那時候的葉楓,不過是個紈褲才子,張狂的不可一世,張狂的異常囂張。他看起來懂地很多,其實還是很幼稚,在沈爺的培養下,權術已經是他的全部。他的女人是很多,可是他從來沒有真愛,無論他對女人,還是女人對他!因為他不知道,愛情本來就是需要付出,他付不出真愛,所以他得不到真愛,以他這麼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卻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你說好笑?」

    隱者沒有笑,葉楓卻已經笑了起來,笑的流出了眼淚。

    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感覺,甚至對父親都沒有說出,卻對著隱者說出來,因為他已經把隱者當成了親人。

    「那時的我見到了白老大派出的白晨蓓,已經第一時間查出了白晨蓓的底細。」葉楓繼續道:「我手下的鷹鴿兩組那時已經很有規模,無論什麼事情,都查的很快,白晨蓓表面不過是個普通的常人,可是那時的葉楓卻知道,她是個國際刑警……」

    「因為白晨蓓沒有對葉楓說出自己的身份,所以聰明絕頂的葉楓想當然的認為她是來害自己,用愛來做戲,」葉楓口氣中滿是嘲諷和悲哀,「可是他實在蠢的和豬一樣,他甚至連豬都不如!他覺得自己勾引女人的手段,百無一失,他當時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和他上床,很多是和他一樣的喜歡獵奇,吸引那些女人的是金錢,地位,數不盡的光環,而不是因為愛!」

    —

    「白晨蓓很快的墜入愛河,因為她一直愛著葉楓,所以她接受了葉楓。可是葉楓一直都覺得很得意,覺得這女人也不過如此,不堪一擊。他隱約感覺到白晨蓓的愛,卻在提防著白晨蓓的暗算……」

    「後來他終於覺得有些厭倦,最終決定不再和白晨蓓玩這場遊戲,他要和千千訂婚。因為他雖然和豬一樣,卻知道千千對他,是那種別無他求的愛,這輩子錯過,就是終生的遺憾!」

    「他拒絕了春若蘭,和千千訂婚的時候,卻不知道終於得罪了沈爺。沈爺這時候也發現了白晨蓓的身份,他顯然知道的要比葉楓這個聰明人多的多,他知道這是白家在分化沈門。」葉楓嘴角一絲譏誚,「沈爺老謀深算,不動聲色,所以他假裝才知道白晨蓓的底細,告訴葉楓,白晨蓓是敵人,而且是個極為厲害的敵人派來的,他讓葉楓不要上當,讓葉楓設計暗算白晨蓓,給敵人一個教訓。葉楓雖然和豬一樣,卻還是有點良心,他那次不想殺了白晨蓓,不過是想給她一個教訓,還天真自作聰明的準備在揭露真相的時候,要教訓她說,愛情不能用來當交易!」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蠢的豬一樣的葉楓卻被白晨蓓救了一命,那個豬到現在還不明白,沈爺當時是要殺他,還是要教訓他,或者金夢來是在陽奉陰違,直接借這次機會殺了葉楓,以絕後患。可是他已經想不了太多,因為他終於發現,這世上竟然有人為了他葉楓,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而這就是他一直想要斥責為虛偽的愛情!當他在白晨薇為他擋子彈的那一刻,看到白晨蓓的痛,他真的很痛,他痛的不是身,而是一顆心,他的那顆心已經化成了無數的碎片,永遠不能復合……」

    葉楓還在大聲的笑,卻已經淚流滿面。

    他緊緊的握著NPC,好像當年握住白晨蓓的手,看著她生命的流逝。

    「白晨蓓到死都沒有怪他一句,卻是多少有時間對他說出些真相,當她拿出我母親給她的金鎖,葉楓這個聰明人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愚蠢。」葉楓握住了胸口,那裡劇烈的疼痛,也有個硬硬的金鎖,他一直貼身攜帶,「敵人在追殺,他從高崖上滾了下去,僥倖逃過了追殺,卻撞傷了頭,喪失了記憶……」

    「其實不應該說他喪失了記憶,而是他不想記憶,」葉楓悲涼說道:「他時零時不靈的記憶讓他不想去回憶。這個時候白老大並沒有放棄他的外孫,相反,他前所未有的開始幫助這個外孫。他這個時候,早已經是國際上很有地位的人物,就算坦瑟上校對他都是尊敬有加。在他的操縱下,國際刑警開始培養了大量的蜜蜂和螞蟻,其實用意很簡單,螞蟻和蜜蜂雖然力量不大,但是影響無處不在,更重要的是,他已經由伊始的想要沈公望的性命,變成了維護世界的一種均衡,打擊世界上的醜惡勢力,沈門在他眼中是根釘子,但是在他心中的意義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他想要推到的,已經不止是沈爺這麼簡單……」

隱者無敵 六十節 天地不仁
    楓神情有些淒涼,無論如何,這段蹉跎的往事都已經已。

    他無力挽回,但是他知道,自己可以讓結局完美一些,他到這裡除了對付沈爺,更大的目的和心思,就算四叔都不知道。

    他想所有的恩怨都做個瞭解,他對付沈門的任務比想像中的要輕,可是他對付恩怨的責任遠比所有人都要重!

    「這三年來,白老大一直努力的維護著葉楓,幫助著葉楓,幫助他重新做人。以前二十多年,雖然葉楓的父親也教他做人的道理,但是畢竟沒有身臨其境,他所有的概念不過是在泛泛的概念上,可是這三年失憶,帶來的是艱辛,也是寶貴的財富,這三年讓葉楓接觸到二十多年都沒有接觸另外一個世界。那個喝著名酒拉菲長大的紈褲才子,終於知道,還有一種生活,就是有的時候,一個人不得不對著水龍頭,就著兩個饅頭吃飯,甚至是挨餓……」

    「生活中有另外的一種活法,他終於體會到生命的含義,或許是朦朧,但是他已經害怕回到以前的生活。他內心的愧疚讓他接近許舒婷,因為他無意中知道許舒婷的男朋友死於一次空難,而那次空難,正是沈門向一個國家施壓不成而製造。他內心的愧疚讓他接觸李秀英,因為他更知道,就是因為他引發的檄斗門事件,才導致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

    「最可笑的是,這些人竟然因為他的幫助感激他,而且把他當作恩人一樣看待。他是個可悲地人。也是個可憐懦弱地人。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還不敢向她們承認真相……」

    「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白老大不想他的外孫一直沉淪下去。因為在他眼中,葉楓不應該是個普通人,他還有更多重要地事情要去做。所以他讓司徒空去找葉楓,利用和白晨蓓極為相似的白晨薇喚醒了葉楓的記憶……」

    「其實我一直都在奇怪,司徒空雖然是洪門的人,可是他早就不在洪門。但是他運籌帷幄,舉重若輕,找來白晨薇並不費力。不過我到現在終於想明白,原來白晨薇本來就是白家的人,司徒空也和白老大早就認識,在白老大的授意下,白家地人出面簡直輕而易舉。司徒空只讓我來找洪爺,說他多半知道以前的往事。很多事情司徒空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說,因為他知道,急於求成反倒事倍功半,容易引起我的反感。讓我一點點的去尋找,去分析。才是最有用的方法。」

    「你的確很聰明。」隱者終於回答了一句,「看起來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要聰明的多。」

    「我知道地還有很多,我還知道,白老大在恢復了葉楓的記憶後,馬上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動,這讓葉楓不但能輕而易舉的殺掉金夢來,還讓葉楓躲過了國際刑警臥底柯宋地追殺,柯宋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頂頭上司一直都在幫我,他如何能夠殺了我?我才到F國,就受到坦瑟地接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為白老大覺得,是應該告訴我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希望我自己來決定。白老大和坦瑟上校一系列舉動,其實早就蓄謀已久……」

    隱者只是沉默。

    「我一直懷疑幾年前司徒空來找我,或者是三司來找我,本身就是白老大的授意,因為司馬照建立的龍組極為精明能幹,竟然短短幾年可以發展到隱約和沈爺的種子對抗,這在常人看來,是難以想像的事情。可是又有誰能想到,這些力量其實也是發展了幾十年,沈爺和葉楓斗的不亦樂乎,看似被個毛頭小伙子玩弄手掌,但是葉楓不過是枚棋子,是白老大對付沈爺的棋子!」

    「老人家,你為什麼不說話。」葉楓只是聽到那面的沉默,沉聲問道。

    「你說的很對,」隱者淡淡道:「不過我想你忘記了一句話。」

    「什麼?」葉楓凝聲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老天看來,我們其實都是一樣,你不是棋子,你是葉楓。如果你不做,絕對沒有人會逼你,你去做,只是因為你想要去做。」隱者不動感情的說了這幾句話,看起來波瀾不驚。

    「你殺了金夢來,只是因為你想殺他,這本來不符合我們的規矩。這是一個法制社會,任何人都要有著法

    束,可是當有些事情,不能用法律來解決的話,我們外的一種方法,比如說暗殺,或者說你的那個黑俠角色。和你一樣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棋子。」

    「那你把我當作什麼?」葉楓突然問。

    隱者沉默。

    葉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其實我今天想要說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白泰來也就是白老大除了國際刑警頭頭的身份外,還有個外號。」

    「什麼外號?」隱者淡淡問。

    葉楓目光閃動,凝聲說道:「白老大的確沒有把我當棋子,他只是把我當作唯一的親外孫,我知道他總是喜歡躲在暗處操作,大隱於市朝,所以他喜歡稱作自己為隱者,不知道對不對?」

    ***

    —

    杜橋摸著懷中的折刀,雙手冰冷,心中卻是熱血沸騰。

    他一向把俞少卿當作兄弟看待,他認為兄弟這兩個字,只有俞少卿說出來才是無可挑剔。

    他誰都不服,但是只服俞少卿,只是因為俞少卿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問心無愧。

    可是他心中也有一絲傷感和慚愧,他覺得自己不配兄弟這兩個字,他欺騙了兄弟,他還是欺騙了俞少卿!

    雖然他對俞少卿保證,沒有俞大哥的允許,絕對不能去動馬海亮,可是他到這裡埋伏,就是為了殺掉馬海亮。

    俞少卿苦口婆心的勸他,如今的洪家已經風雨飄搖,再也經不起折騰,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洪家內亂清除再說,馬海亮現在能避就避,如今他們能做的就是,不給洪家添亂。杜橋知道俞少卿說的很對,他也答應俞少卿不找馬海亮的麻煩。

    可他欺騙了俞少卿也有他的苦衷,牛皮袋中有的是一根手指頭,還有幾個字,想救項濤,殺了馬海亮。

    九個字雖短,卻是關係著兩條人命!

    杜橋只能做出個選擇,馬海亮該死,兄弟應該救,這是杜橋的想法。

    上次不過是找馬海亮的麻煩,這次杜橋一定要殺了馬海亮。所以他對俞少卿撒了謊,他不想再連累俞少卿,這次無論出了什麼事,他覺得他可以一肩承當。

    他觀察了很久,終於得到了馬海亮作息的時間,他知道這個時候的馬海亮是吃飯時間。

    馬海亮通常起的晚,每天帶個女人回到酒店都是要搞到深夜,當然筋疲力盡。

    看了一下手錶,杜橋衣冠楚楚的走進了酒店,逕直走到了餐飲部的門口,在必經的拐角等待。

    餐飲部房門一開,一個服務生推著餐車已經走了出來,杜橋笑著走了過去,說了聲,「喂。」

    服務生愣了一下,「先生,什麼事?」

    「這是給馬公子的早餐?」杜橋問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杜橋和服務生擦肩而過,掏出了折刀,用刀把在服務生腦後重重的一敲。

    服務生軟軟倒下去的時候,杜橋多少有些歉然,可是他已經顧不了很多,把服務生飛快的拖到樓梯間,換下了他的衣服手套,然後把折刀放在餐車的二層隔板上,杜橋推著餐車走進了電梯,按了數字

    馬海亮聽到房門敲響的時候,正在床上和女人調笑。

    早上起來的他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手上摸著女人光滑的身體,剛才才發洩一次的馬海亮覺得有些疲憊,又覺得一切恩怨都是隨風散去。

    「馬公子,我餓了。」女人章魚一樣的纏著馬海亮,撒嬌說道:「吃完飯,陪我去買衣服好不好?」

    「當然好了。」馬公子被裡手動個不停,「不過呢,那要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

    馬公子對於女人的要求並沒有反感,她是付出了勞動,當然需要些回報,他馬海亮從來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馬海亮看都不看一眼,揮揮手,「車子留在這裡,你出去吧。」

    發現服務生沒有稍動,馬海亮扭過頭來,不滿道:「讓你出去,聽到沒有……」

    話音未落,馬海亮眼中突然現出駭然的神色,那一刻的行動簡直比剛才床上還要勇猛。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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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6:02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六十一節 砍人被砍
    海亮一下掀起了被子,光著身子已經跳到了床下,他用,一眼就看到服務生就是杜橋!

    杜橋不是服務生,他是來這裡殺他的,馬海亮看到杜橋第一眼,就已經醒悟過來,他馬上做出了最正確的舉動。

    杜橋折刀抽出,一刀砍在大被上,轉瞬漫天鵝毛飛舞,女人驚叫聲慘烈的有些壯烈。杜橋一刀走空,心中一怔,卻是毫不猶豫的飛身上床,越過大床,飛身追斬馬海亮。

    馬海亮渾身上下光的和嬰兒一樣,來不及喝罵和講理,因為他從杜橋眼中的殺意看出來,杜橋完全不講道理。

    伸手操起了一個籐椅,擋住杜橋必殺的一刀,馬海亮已經大聲喊道:「來人,救命!」

    杜橋一刀砍到籐椅上,『卡嚓』一聲響,籐椅竟然被砍斷了一條椅腿。杜橋眉頭一皺,一腳已經踢了出去,正中馬海亮的小腹。

    馬海亮差點吐血,連人帶椅子滾了出去,隨手抓起一張玻璃桌,用力擲了過去,繼續淒厲的慘叫,「來人。」

    『咣當』一聲響,桌子落在地上,已經變成碎片,杜橋閃身躲過桌子,大步上前,一刀向地上的馬海亮劈了過去,馬海亮連滾帶爬的躲過一刀,卻是撞到了餐車。

    剎那間稀里嘩啦響成一片,馬海亮一把抓起刀叉,奮力扔了過去,看到杜橋不受阻擋,用力抓住地毯,用力一抖。

    杜橋只想著殺人,沒有想到馬海亮也會反擊。猝不及防。腳下一滑,已經翻身摔倒。

    馬海亮心中一喜,想不起砍人。已經藉著這個機會,連滾帶爬的衝出了門外,幾個手下聽到不好,已經從隔壁趕了過來,「馬公子……」

    「媽個頭。」馬海亮見到手下趕來,心中稍定。回手一指,「他要殺我,攔住他。」

    杜橋已經野牛一樣的衝了過來,一刀揮出,一個手下拚死擋在馬海亮前面,慘叫一聲,血光四濺。

    馬海亮看到鮮血,馬上打消了看熱鬧地心理。這小子今天不是出氣,是玩命!他在這裡,有性命危險。

    「擋住他。」馬海亮連聲大叫,裸奔著向後退去。轉瞬不見。

    杜橋卻是急怒攻心,連連揮刀。眾人都是退後,卻是不肯讓路。

    片刻地功夫,杜橋身邊的人數不減反增,杜橋心中一寒,知道馬海亮帶了不少保鏢,這個時候已經殺不了馬海亮。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念頭從腦海一閃而過,杜橋飛腿連踢,折刀猛砍,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已經向相反地方向跑去。

    他看起來真的拼了命,保鏢們互相望了一眼,卻是沒有追擊。

    他們的任務是保護馬海亮的性命,而不是和別人拚命。這小子滿身的殺氣,追過去很容易造成魚死網破的後果。

    杜橋殺出一條血路,從消防通道逃了出去,飛快地的換下服務生的衣服,拿出一幅墨鏡戴上,把折刀丟到垃圾桶,然後鎮靜的走出了酒店。

    殺手不強求一擊斃命,只要求全身而退,杜橋知道,這時候的鎮靜很重要。

    才出了酒店,杜橋忍不住的歎息,馬海亮殺人的本事不行,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他竟然比自己先行一步地衝出了酒店,而且已經坐在自己的凱迪拉克上。

    杜橋牙關緊咬,才要衝過去,馬海亮已經一踩汽車的油門,揚長而去。

    握緊了拳頭,杜橋有些失望,卻沒有絕望,他知道這次自己已經沒有了機會,但是不代表下次沒有機會。

    緩步的穿街走巷,杜橋回到了才租下來地一個農民房中。

    一個下午杜橋都沒有出去,只是在屋內看看電視,看看新聞。

    新聞波瀾不驚,這場暗殺不過算是浪花一朵,當然上不了和諧新聞,杜橋嘴角一絲輕蔑和苦笑,他決定躲兩天風頭再說,馬海亮被追殺,肯定會加強警戒,眼下的自己不能露面。

    可是幕後人會不會對項濤下手?想到這裡地杜橋有些焦急。

    終於熬到了半夜時分,杜橋這才穿上風衣,戴著墨鏡走下樓去,他忘記準備點食物。這倒不是他的大意,他算計如果砍死了馬海亮,這個時候的他都已經出了雲南,因為他已經買了火車票。

    但是現在很可惜,火車票已經浪費。

    他記得樓下有個超市,決定買幾天

    ,就在這裡避兩天風頭。

    超市沒有關門,杜橋飛快的撿了些食物,然後拎著兩袋子的食物回到住所,輕舒了一口長氣。

    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馬海亮肯定會瘋狂的找他報復,甚至會上洪家去要人,可是他已經顧不了許多。

    他知道馬海亮會找他,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馬海亮會找他那麼快。

    拆開了一袋餅乾,擰開了礦泉水瓶子的那一剎,杜橋動作突然有了那麼一刻僵硬。

    他們都是洪家的外姓,可是洪家的天下也多少是他們打拼來的。

    他自從十來歲開始,打架砍人的次數就是自己也是數不清,久病自醫,砍人久了,自己也有天生的警覺。

    那一刻的功夫,他好像聽到腳步聲飛快的積聚在門前,然後轉瞬靜寂一片。

    心中那一刻的驚凜不言而喻,來人已經包圍了這裡,杜橋身子僵硬一片,側耳傾聽過去,又有點覺得自己疑神疑鬼,因為再聽的時候,樓道內什麼動靜都沒有。

    馬海亮不可能這麼快找到自己,杜橋心中暗笑,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終於站起身來,舉步向門口走去,眼睛湊在貓眼上,只是看了一眼,突然臉色巨變,已經向一旁閃去。

    —

    「轟隆」一聲大響,整個房門已經被炸的四分五裂,強烈的氣浪沖了過來,杜橋閃身雖快,卻也被氣浪掀翻在地,翻身跳起的時候,嘴角竟然已經有了鮮血。

    可是嘴角的鮮血還是掩蓋不住杜橋心中的驚駭,他簡直難以相信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門外站著竟然不下十數人,一個人端著火箭筒瞄準著大門。

    他看到的那一刻已經開始躲閃,可是還是無處可閃。

    大門被炸開的那一刻,兩個人已經冒著火光衝了進來,舉刀就砍,二話不說。

    杜橋只來得及拉過凳子擋了一下,然後就做了個決定,倒滾了兩下,直接撞上窗子飛了出去。

    他住的是三樓。

    可是就算十樓他也得跳,因為只有兩條通道。

    一個是門口,另外一個就是跳窗,門口堵著十數人,有備而來,他想要衝出去,簡直比登天還要難,所以他選擇了跳窗。

    撞開窗子的那一刻,杜橋已經蜷起了身子,只覺得大地迎面撲了過來,長吸一口氣,微微屈膝下蹲,盡量緩衝落下的衝擊。

    落地的那一刻,只是覺得腳面劇痛,全身大震,杜橋已經管不了許多,合身滾倒,一溜煙的向前滾了過去。

    他這是借力卸力的功夫,減少自己的傷害,實在是從實戰中總結出來的技巧。

    他連滾了幾個跟頭,跟著翻身站了起來,從三樓跳下來的他,竟然毫髮無傷。

    杜橋心驚之餘,心中多少有些滿意自己的動作,還來不及回頭看看三樓是否有人跟著跳下來,就看到迎面來的一個碩大的拳頭。

    『砰』的一聲響,杜橋只覺得臉上好像被大錘子砸了一下,眼前血光四濺,金星亂冒。

    杜橋心中凜然,毫不猶豫的一腳踢了出去,只是『砰』的一聲響,好像踢到石頭上一樣。

    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大漢,鐵塔一樣的身軀,受到杜橋一腿,竟然毫不在意,只是一伸手,已經抓住杜橋的腳踝,一揮手,杜橋已經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

    『咕咚』一聲響,杜橋摔的七葷八素,渾身筋骨好像都已經斷掉。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簡直想要去撞牆,門口堵著十數個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裡的人竟然更多!

    杜橋不明白馬海亮哪裡找到的那些人,卻知道這些人自己打不過,雖然被摔的滿天星斗,可是他還是能跳起來,他不能不逃,這些人殺氣騰騰,落在他們手上,他絕難活命!

    他腰間用力,才要鯉魚打挺的跳起來,腰間就挨了重重一腳,痛徹心扉。

    他還要繼續打滾,『轟』的一聲響,就覺得滿天星斗,迷糊的意識中知道,自己後腦挨了重重一擊。

隱者無敵 六十二節 亡命
    感到眼前的人影已經開始恍惚,杜橋意識逐漸朦朧,要起身,迷糊中驚詫怎麼來了這麼多高手。

    意識還在驚凜的時候,杜橋卻聽到『卡嚓』一聲響,緊接著一股刺骨的痛意傳遍了全身。

    杜橋一聲慘叫,竟然被活生生的疼醒過來,只是一條胳膊已經無力的下垂搖晃。

    他的一條胳膊竟然被人活生生的打斷。

    杜橋終於睜開了雙眼,他這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重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鮮血不斷從他頭頂冒了出來,流到眼角,嘴邊,順著脖子灌下去,熱中帶冷。

    透過血紅色的顏色,杜橋勉強睜開雙眼,只是看到另外一雙眼。

    雖然心中已經驚懼萬分,因為杜橋出生入死,從來沒有見到行動如此快捷的報復,他也從來沒有見到過規模如此宏大的報復,可是看到那雙眼,杜橋就覺得一股寒意衝上了脊背,遍佈全身,這種寒意甚至讓他暫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那雙眼睛好像是灰的,裡面只是充滿了怨毒和陰冷,還有的就是,殺意!

    「誰讓你殺的馬海亮?」那個聲音響了起來,低沉嘶啞,威嚴無比。

    「我不知道……」杜橋搖搖頭,微弱的聲音說道。他說的是實話,到現在為止,他不知道對方是誰,更不知道誰要殺馬海亮。

    那雙眼睛突然露出了一絲譏誚和嘲諷,然後轉瞬遠離了杜橋。

    「砰」的一聲大響發了出來,杜橋又是一聲慘叫,一條腿上竟然現了白骨。

    身邊一個人拿著血淋淋的鐵棒,一聲不吭。

    可杜橋的一條腿又被他活生生的打斷。

    杜橋疼地暈了過去。渾身上下被人牢牢按死,一動不動。意識中沒過幾秒,再次的清醒,那雙眼睛又來到杜橋的面前,還是問的同一句話,「誰讓你殺的馬海亮?」

    「我真的不知道。」杜橋疼聲呼喝道:「你殺了我!你有種就殺了我。」

    那人冷冷的望著杜橋,帶著怨毒一字字道:「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知道,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百倍。」

    轉瞬的功夫。杜橋被潑了一盆冷水,可是帶有極大的醋味!

    杜橋一驚,轉瞬破口大罵,「你好毒,你不是人。」

    一股極癢極痛的感覺傳遍全身,一時間好像千萬隻螞蟻在咬著杜橋地週身,他知道這人給他倒的絕對不是水。而是醋!

    醋雖然可以殺毒,可是全身的傷口泡在醋中,那種感覺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你現在泡的是醋,」那人還是凝望著杜橋的雙眸,目光深邃怨毒之意極濃,「我在為你消毒,可你再不說,我就在你的全身割出幾千道口子,然後撒滿紅糖。扔你到螞蟻窩裡面,讓千萬隻螞蟻吸你的血,啃你地肉,讓你沒有一刻安寧!」

    杜橋想到那種情形。不寒而慄,他絲毫不懷疑這人說到做到,嘶聲呼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誰讓我去殺馬海亮,我要怎樣說,你才能相信。我求你,我求你殺了我!」

    那雙眼睛已經發灰,遠離而去,然後杜橋聽到『轟』的一聲響,失去了知覺。

    這時候的昏迷對他而言,實在是幸事。因為他終於可以不用忍受無邊無際的折磨。

    那雙眼睛離開了杜橋面前後,才有一張臉露了出來,那人年紀看起來不小。鬢角已經有了星點的華髮,鼻子挺拔,竟然很是英俊。

    只是這會兒的英俊已經被冷峻代替,眼中更是怨毒一片,「杜橋的大哥是誰?」

    「是俞少卿,現在在醫院養傷。」一個人快捷的回答。

    這些人毫無例外地行動迅捷,乾淨利索,廢話也不多說一句,卻是有著讓人心寒的力量。

    「派幾個人去找他過來。」那人下了命令,「他若反抗,就殺了他!」

    ***

    俞少卿雖然有些焦躁不安,但總算還是安然入睡。

    他信任兄弟,並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經惹了個天大的麻煩。

    這個麻煩砸下來,不但杜橋扛不住,就算他俞少卿夠義氣,拳頭夠狠,也是一樣扛不住。

    他已經準備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去查

    ,為洪爺報仇。

    他雖然有能力,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捲入一個漩渦,以他地能力絕對無力反抗。

    他這幾天睡覺一直都不算沉,翻來覆去總算進入夢鄉。就在他將睡未睡的時候,突然警覺的睜開眼睛,然後就是心中一驚。

    房間裡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五六個黑衣人,個個目光嚴峻,見到他醒來,都是露出詫異的目光。

    他們來的都是無聲無息,沒有想到這人的警覺竟然是如此之高。

    「俞少卿,起床,跟我們走一趟。」一個人凝聲道。

    俞少卿望了他們半晌,忍不住問道:「你們是誰?」

    那人不再說話,伸手去抓俞少卿的脖領,就要把他硬生生的拉了起來。俞少卿心中一驚,詫異對方的出手之快,伸腕一托,已經扣住對方的脈門,冷聲喝問,「你們是誰?」

    他地傷勢已經好了不少,這一招施出,法度森然。

    —

    那人腕子被扣,厲聲喝道:「你莫要敬酒不吃。」

    他只是大喝一聲,竟然把俞少卿從床上帶了起來,力道恢弘無比,床前幾人見到出手,毫不猶豫的伸手過來,扣肩拿腕,鎖住了俞少卿。

    這幾人竟然毫不例外的都是擒拿好手!

    俞少卿心中一驚,竟然不再掙扎,垂肩墜肘,緩緩道:「這是馬家地功夫,你們都是馬家的人?」

    「算你識相。」一人冷哼道,用力一帶,俞少卿竟然被他從床上拎了起來,俞少卿敬佩他力道的同時,也是內心凜然,「洪家和馬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找我做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那人寒聲道:「俞少卿,馬爺讓我們現在請你,可是你再反抗,我們就可以按照馬爺的命令殺了你。」

    俞少卿知道這些人口風甚嚴,也驚凜這些人說話的語氣,馬爺,哪個馬爺?馬紅原還是馬紅星?洪門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馬家既然敢這麼說話,殺人都是在所不惜,那顯然早在理上扣住了他們,突然心中一動,難道葉楓的猜測竟然是對的,杜橋去找了馬海亮的麻煩?

    身子突然發抖,俞少卿不寒而慄,似乎想到了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好,我跟你們走。」俞少卿下床穿鞋,不再反抗。

    幾人互望了一眼,卻不鬆開扣住俞少卿的手,二人幾乎押運囚犯一樣帶著俞少卿走出了醫院。

    外邊夜色正深,寒意上湧,一輛麵包車無聲無息的停在路邊,俞少卿其實一直轉著念頭,到底要不要跟他們過去。

    眾人眼看就要接近麵包車的時候,

    黑夜中突然亮起兩道光柱,宛如從黑暗的夜中挖出了兩個隧道,陡然射到眾人的臉上。

    眾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的用手遮臉,緊接著雷鳴般的車子啟動聲傳了過來。一輛黑色的跑車怒吼著向眾人衝了過來。

    就算幾個人都是身經百戰,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的慌亂,都是紛紛向一旁跳了過去。

    俞少卿心中一動,用力一掙,已經脫離了束縛他兩個人的手臂。

    那兩個人的任務是押解俞少卿,可是這時候,性命攸關,早就松勁。跑車衝過來的那一刻,絲毫沒有人懷疑,這輛車就是想要撞死他們。

    俞少卿掙脫二人的手臂,閃身躲向一旁,跑車卻是『咯吱』一聲停在他的身側,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上車。」

    俞少卿聽到那個聲音,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了進去,那是葉楓。

    葉楓開的跑車沒有上蓋,俞少卿縱身跳進去,毫不費力。

    眾人大驚後轉瞬大怒,明白了車子的意圖,紛紛圍了過來。

    葉楓人在車裡,只是一踩油門,車子再次怒吼竄了出去,眾人無奈的閃躲到一邊,他們功夫不錯,畢竟不能和這個鐵皮傢伙對抗。

    醒悟過來的眾人,已經紛紛的鑽入麵包車裡面,車子轟鳴一聲,竟然追了上去。

    誰都不認為麵包車會比跑車跑的更快,可是麵包車的發動機顯然經過改裝,怒吼之下,竟然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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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7:46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六十三節 耀地紅星過天龍

  葉楓,怎麼辦?」俞少卿既然上了車,當然想著逃命麵包車就要追了過來,不由焦急。

  葉楓倒是不急,只是笑了笑,胸有成竹,「你放心,他們追不上。」

  「他們車子的發動機顯然不是原裝,經過改造了。」俞少卿苦笑看了一眼葉楓跑車的速度,那已經快要到了極限,不由鬱悶,跑車跑不過麵包車,天下奇聞,「你車子的發動機改裝了沒有?」

  「那倒沒有,」葉楓搖搖頭,透過倒後鏡看了一眼後面追趕的麵包車,嘴角一絲詭秘的笑意,「但是別的地方改裝了一下。」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的車子裝了翅膀。」俞少卿倒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好主意。」葉楓笑了起來,「這個我倒要好好想想,以後想辦法實現。」

  注意著觀察麵包車離自己跑車的距離,發現麵包車已經越來越近,葉楓終於笑了起來,喃喃道:「這個麵包車果然有些門道。」

  葉楓不慌不忙的一手開車,另外一隻手卻是按了他方向盤旁邊的一個按鈕。

  俞少卿早就注意到葉楓的跑車也是與眾不同,別的都有,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方向盤下方的擋板上多了一塊面板,上面竟然有六個按鈕,旁邊有著不同的符號,看起來光怪陸離。

  葉楓按的是一個紅色按鈕!

  正想問問葉楓按鈕地作用。俞少卿透過倒後鏡一看,差點跳了起來。

  跑車後屁股突然噴出一股紅霧,染紅了夜空,也染紅了後面麵包車的擋風玻璃。

  這股紅霧血一樣的凝稠,竟然把麵包車的擋風鏡噴成紅色!

  「是什麼?」俞少卿忍不住問。

  「紅漆,不透明的,他們這回要撞樹上了。」葉楓笑了起來,跟著後面的麵包車一踩剎車,然後又按了一下黑色的按鈕。

  麵包車反應很快。在紅漆噴上擋風玻璃的那一刻,已經及時踩了剎車,在俞少卿還在考慮他們如何應對的時候,『卡嚓』一聲響,車窗已經被那些人砸爛,碎片遍地。

  俞少卿只能苦笑,這些人心思夠快。葉楓這個時候停下車子,實在不算明智。他其實應該趁著麵包車停下地那一刻,多開出幾米才對。

  葉楓一腳踩動油門,已經再次發動跑車,麵包車也是轟鳴一聲,就要發動,只是讓俞少卿詫異的景象突然出現。麵包車轟鳴聲音雖響,卻是轉瞬被跑車拉在了後面。

  再一刻的功夫,那輛麵包車已經越來越遠!

  好像只是停下的那一刻,麵包車沒有撞在樹上,而是撞豬身上了。

  俞少卿在離開那一刻,驚奇的發現,麵包車竟然原地踏步,陡然一聲轟鳴。有如醉漢一樣搖搖擺擺起來,最後『轟』的一聲撞在路邊的一顆樹上!

  等到麵包車徹底地從視線中消失之後,俞少卿這才歎息一口氣,「葉楓,你怎麼做到這點的,那個黑色按鈕難道是魔咒?」

  葉楓笑了起來,車子還是不停。顯然覺得目前還不安全。「魔咒?虧得你這個現代人能夠想到這點。」

  俞少卿臉色一紅。「那他們的車子怎麼會突然不動?」

  「你難道沒有看到,我按了下黑色按鈕。車後排氣管旁又伸出了兩根管子,我在兩輛車子停住的那一剎那,給他們的車胎上加了點黏合劑。」葉楓得意的笑,「這種黏合劑可是高科技,最新的發明,就算是鋼鐵都能粘合地天衣無縫,他們的車胎當然就和大地合為一體。他們強行發動車子,終於掙脫了束縛,他們的發動機能夠經得住折騰,但是車胎卻頂不住粘力,直接爆掉,所以呢,他們就撞在了樹上,怎麼樣,簡單不簡單?」

  俞少卿聽的瞋目結舌,望著葉楓的這輛車子有些艷羨,「葉楓,你這輛車子多錢一輛?」

  「怎麼的,你想買?」葉楓雖然還在笑,可是臉色已經有了凝重。

  俞少卿搖搖頭,「我怎麼有錢買這種奢侈品,對了,你怎麼會出現?」

  「我是來救你。」葉楓歎息一口氣,「馬海亮雖然沒用,但是馬紅星的行動實在恐怖,你要是被他抓去問話,我只怕你不能活著出來。」

  「馬紅星來了?」俞少卿差點跳了起來。

  那一刻,就算這個山崩面前而色

  俞少卿也是臉色慘白。

  「你也想到了?」葉楓問了一句。

  俞少卿臉色蒼白,低聲問道:「馬海亮怎麼了?」

  「死了。」葉楓回答地乾淨利索。

  「怎麼死了?」俞少卿握緊拳頭,骨節有些發白,目光卻有些空洞,他顯然想到了什麼。

  「根據傳言,是杜橋殺死的馬海亮,因為根據最後的消息,杜橋在今天上午十點左右,裝扮成一個送早餐的服務生,帶著折刀去了馬海亮的房間,大鬧了一場,馬海亮逃出酒店,開車撤退,然後再也不知所蹤。」

  「那怎麼確定他是死了?」俞少卿忍不住道。

  「他的凱迪拉克後來被發現墜落江底,人卻不見。」葉楓淡淡道:「根據警方分析,車身最少中了數十發子彈,車上血跡斑斑,正是馬海亮的血樣。馬紅星知道這個消息,當下坐飛機趕到這裡,已經開始了調查活動,抓你審訊,是他的第二步舉動。」

  「可是那不能證明杜橋殺了馬海亮,」俞少卿高叫一聲,「葉楓,停車。」

  葉楓踩了一腳剎車,車子終於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

  「我們現在要先找到杜橋再說。」俞少卿大聲道:「我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突然有些發愣,「葉楓,你說馬紅星抓我是第二步舉動,那他第一步是什麼?」

  「當然是找杜橋,他要查明當初地真相。」葉楓淡淡道。

  「杜橋怎麼樣?」俞少卿心中一凜。

  「他在出租屋躲避,下去買食品地一會兒功夫,被馬紅星發現行蹤,直接進去抓他。杜橋跳樓逃生,結果馬紅星早就算到這點,他的出租屋其實早被包圍地水洩不通。」葉楓冷靜的陳述事實,彷彿當場目睹,「他不知輕重,還想反抗,結果被馬紅星打斷了胳膊,打斷了腿,到現在為止,爛命只剩下半條。」

  俞少卿眼中露出痛苦之意,「馬紅星未免太霸道一些,他並沒有確定是杜橋殺的馬海亮。」

  葉楓笑容終於有些發苦,「如果你是馬紅星,你死了親生的兒子,你會怎麼做?」

  俞少卿神色無奈,半晌才道:「杜橋這次惹了大麻煩,這次我救不了他。」

  「你還算有自知自明,」葉楓沉聲道:「現在不要說你救不了他,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耀地紅星過天龍,龍行千里天地紅,洪門中如今最厲害的兩個人物,一個是陳天龍,另外一個就是馬紅星,杜橋敢殺馬紅星地兒子,真地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葉楓說到這裡地時候,一絲苦笑,他一直都在挑釁馬海亮,卻還是留下後路,可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的大手筆,他當然知道,不是杜橋殺地馬海亮。

  「耀地紅星過天龍,龍行千里天地紅。」俞少卿喃喃的念著這兩句話,臉上有些蒼白,他在洪門已久,當然知道洪門流傳的這兩句話,這兩句話指的就是洪門中兩個最隱秘的人物,耀地紅星指的就是馬紅星,過天龍卻是指的白家的陳天龍,龍行就是借指龍星二字,二人影響之廣,影響之大,洪門少有人及。

  葉楓也是臉色鄭重,顯然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馬家的主事是馬紅原,但是手段最狠,處事最毒的就是馬紅星。江湖傳言,寧動閻王令,莫惹過天龍,寧惹過天龍,莫見馬紅星。閻王令已經是洪門的一號追殺令,可是就算閻王令都抵不過馬紅星的一句話。杜橋這次落在馬紅星手上,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現在馬紅星如果不會讓他死,他就算想死都沒有那麼容易。」

  俞少卿默然不語,眼神有些黯淡。他當然知道葉楓說的是實話,以杜橋的嫌疑,他這次實在沒有可能再活命。

  「可是杜橋答應我,不去找馬海亮的麻煩。」俞少卿低聲吼道:「有人陷害他。」

  「他帶刀去找馬海亮,最少有五六個保鏢親眼目睹,他怎麼都逃脫不了嫌疑。」葉楓歎息一口氣,拍拍俞少卿的肩頭,「少卿,你不要激動。」

  俞少卿用力掙開葉楓的肩頭,嘶聲道:「他是我的兄弟,惹下了這麼大的禍事,我怎麼能不激動!」

隱者無敵 六十四節 活過
    少卿的確很激動,他也知道落在馬紅星手上,那是生橋呢,現在死了沒有?

    他深交的兄弟只有杜橋和項濤,可是一個生死不明,另外一個落在閻王的手上,就算他再冷靜,也是忍不住的衝動。

    「不要說杜橋是你兄弟,他就算是你老子,你也救不了他!」葉楓冷笑道。

    「可是他在被抓的時候,你顯然親眼目睹,不然你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俞少卿心中一動,嘶聲道:「葉楓,你親眼目睹杜橋被打,你卻沒有救他,你……」

    望見葉楓冷冷的神色,俞少卿終於歎息一口氣,「葉楓,對不起,我實在有點強人所難,為了一個杜橋,惹怒馬紅星,甚至整個馬家,實在不是你的選擇。」

    葉楓微微閉上雙眼,輕輕的歎息一聲。

    「你歎息什麼?」俞少卿有些不解,雙眸如火望著葉楓,「葉楓,你已經幫我太多,我知道你不欠我,相反,我實在欠你太多。這次去救杜橋,和上次去救他不一樣,這一次去就是死路。」

    葉楓不語。

    「可就算是死路,我也要去救。」俞少卿咬牙道:「別人都怕馬紅星,我俞少卿不怕。」

    「那你去吧。」葉楓已經自己上車,「我以後就當沒有見過你這個人。」

    俞少卿一愣,轉身大踏步的離去,不聞身後跑車啟動。俞少卿地腳步越來越慢,終於停了下來,凝立良久,這才艱難的轉過身來,緩緩的走到跑車旁,「葉楓……」

    「什麼事?」葉楓嘴角浮出一絲微笑。

    他無論什麼時候,都已經學會笑著去面對,這讓俞少卿不能不佩服。

    一個人只要笑著去面對,他還有什麼克服不了的困難?

    「我剛才的確是有點衝動。」俞少卿歎息一口氣。「你既然過來救我,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我最少應該聽聽你的想法才對。」

    葉楓也終於歎息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俞少卿精神一振,「願聞高見。」

    「其實杜橋被打的時候,我並不在場,」葉楓搖頭道:「你實在有點主觀。」

    「那你怎麼知道當時的情形?」俞少卿忍不住地問。

    「杜橋當初在酒店鬧事跑掉後。就算是我的手下,竟然也沒有發現他的行蹤。」葉楓歎息道:「他偽裝的很好,逃走的路線很巧妙,再加上我以為事情已過,對他倒沒有什麼動用人力。可是我在下午就接到馬海亮死了的消息,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不好,馬紅星兒子一死。雷霆震怒,下了閻王令來找杜橋。我就派人留意馬紅星手下的行蹤,這才發現地杜橋。」

    俞少卿苦笑,「你倒聰明,這種取巧的方法就算馬紅星都不如你。」

    葉楓苦笑,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我的一個手下看到了杜橋的逃生。被馬紅星打斷了腿,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我。我當下就想到馬紅星一定會找你,所以開車直奔醫院,還是晚了一步,見到他們進去,我索性就在外邊等著救你,因為我知道他們還不會殺你。少卿。杜橋被打我不是不救。我也不是不想救。可是如果我們出手,以馬紅星的震怒。死的絕對不止是杜橋。」

    「不錯,」俞少卿點頭,「我的兄弟是命,你地兄弟也是命,以己度人,我剛才的確太衝動一些。」看到葉楓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俞少卿心中一動,「你說的顯然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當然。」葉楓毫不猶豫,「少卿,你為人不錯,處事冷靜,怎麼兄弟性命垂危的時候,反倒沉不住氣,你要知道,這個時候的衝動不會救命,只會送命。」

    俞少卿長舒一口氣,渾身放鬆,半晌才是臉色一變,「我知道了,這次謀殺馬海亮不是目的,挑動紛爭才是目地。」

    葉楓歎息一口氣,「你終於想到這點,也不枉我來救你。」

    「無論如何,洪家和馬家已經有了仇恨,」俞少卿駭然道:「杜橋既然答應我不找馬海亮的麻煩,他今天還是去砍馬海亮,顯然是受到別人的威逼利誘。或許別人是拿著他親人威脅他,這才讓杜橋迫不得已的去殺馬海亮?」

    緩點點頭,「雖不中,不遠矣。如果我猜,他們很濤的性命來威脅杜橋,杜橋和你一樣,兄弟情深,這才去殺馬海亮。」

    俞少卿臉上一紅,知道葉楓是在點醒自己剛才的衝動,更是忍不住的變色,「他們威脅杜橋去殺馬海亮顯然不是目地,如果杜橋殺了馬海亮,不言而喻,我們洪家絕對有麻煩。就算杜橋沒有殺了馬海亮,他們地第二步棋也是要殺馬海亮,這樣杜橋還是脫不了嫌疑……」

    「杜橋被抓,我肯定也是受到牽連,不然馬紅星也不會馬上抓我。」俞少卿歎口氣,「如果你再出手,無論結果如何,馬家和葉家這個梁子肯定結定了,馬家和你結仇,沈孝天正好藉機拉攏馬家,葉楓你就算就天大地本事,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看到葉楓的默然,俞少卿歎息一聲,「我終於明白,原來馬海亮地死不是結束,而恰恰是開始,葉楓,對不起,我冤枉了你,我沒有想到你的難處。」

    葉楓微笑了起來,輕輕拍拍俞少卿的肩頭,「我們是朋友,理解就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俞少卿悲聲問道:「難道我要躲一輩子,杜橋就被冤枉而死。」

    葉楓眼中也閃過一絲無奈,「現在只能暫避風頭,他們棋高一著,我們又能如何。馬紅星手段狠毒,你這個時候趕過去,解釋不明白的話,只是送死的命。」

    俞少卿一拳砸在車子上,『砰』的一聲大響。

    葉楓卻是歎息一口氣,突然神色一動,拿起個耳機塞到耳邊,只是聽了兩句,神色一變。

    俞少卿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從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葉楓摘下耳機的時候,望著俞少卿的眼神比較古怪。

    「怎麼了?」俞少卿心中惴惴。

    「馬紅星已經下了閻王令,向洪家通緝你的下落,他抓住了杜橋,責令你明晚八點一定要出現。如果到時不出現,他會一小時砍掉杜橋的一件東西。」葉楓緩緩道:「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可是我不能不告訴你。」

    俞少卿沉默起來,馬紅星的確夠狠夠毒,一眼就看穿俞少卿的命門。

    就算眼下是個鴻門宴,俞少卿也是非去不可,他去也死,他如果不去,俞少卿這個名不會再存在,只能芶且偷生的活一輩子。

    俞少卿沉吟良久,這才伸個懶腰,「這個晚上好漫長。」

    「再漫長的夜也會渡過。」葉楓凝望著遠方天際,那裡現出一股妖艷的紅,紅的發黑。

    「我明天準備先去洪家一趟,」俞少卿緩緩道:「雖然知道洪家不見得出頭,但是我總要一試。然後我就準備去見馬紅星,馬紅星是個梟雄,我想我或許能夠有一分機會。」

    「那祝你好運。」葉楓頭也不轉,顯然想著什麼。

    俞少卿聳聳肩,「我走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把後事先安排好。」葉楓終於扭過頭來,「這樣你遺憾會小些。」

    俞少卿笑了起來,「那我現在可以對你說兩個字。」

    「是不是謝謝?」葉楓竟然也笑了起來。

    「不是,是再見。」俞少卿說完這兩個字後,扭頭前行。他的身影或許孤單,可是他的腳步只有堅定,他的力量或許太小,但是他的意志卻是少有人及。

    葉楓望著俞少卿的目光有些異樣,喃喃自語道:「英雄如今是越來越少,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看來也要送命了。」

    ***

    俞少卿沒有聽到葉楓的喃喃自語,他雖然只是找個公園的凳子囫圇一夜,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精神抖擻。

    他不覺得自己不會死,可是就算死,他也覺得沒什麼。

    葉楓讓他準備下後事,他驀然才發現,他如果死了,可能和死個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別人會記住他多久,一天,一個月?

    想到這裡的俞少卿笑了起來,笑容中卻沒有任何悔意,無論如何,他已經問心無愧的活過,這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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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10 13:29:42 |只看該作者
隱者無敵 六十五節 我不知道
    少卿來到洪家的時候,曹子華和洪奇峰竟然都在,除個,洪家的知事都在。

    看到俞少卿走進來的時候,知事已經有些無知,眾人看俞少卿的眼神都和看到從西面升起的太陽一樣,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馬紅星已經通緝俞少卿,通緝令也送到了洪家,俞少卿竟然敢大模大樣的又出現在洪家?

    「各位早。」俞少卿還是露出點笑容。

    洪奇峰眼圈有些發黑,疲憊不堪,看到俞少卿的笑容,很讓他不爽,雖然他知道俞少卿的麻煩比自己還大。這幾天洪奇峰天天被警局叫去協助調查,已經搞的他疲憊不堪。

    警局到現在為止,已經至少接到五六封匿名信和一些所謂的證據,看起來是捕風捉影,卻又有根有據,不要說證據,只是警察問的一個問題就讓洪奇峰痛苦不堪。

    你們知道洪爺是死於謀殺,為什麼不報警?

    洪奇峰對這個問題無言以對,坐在椅子上望著俞少卿的時候,恨不得拿椅子拍死他。是參與其中。

    「洪爺的死有眉目了嗎?」曹子華終於問道。

    眾人的目光都是望向俞少卿,帶有一絲憐憫,顯然覺得俞少卿可能不知道他兄弟捅了個天大的簍子,所以才敢如此大搖大擺。

    「還沒有。」俞少卿搖頭。「子華,其實我來這裡,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

    「是嗎,這麼巧。」曹子華地臉色有些不自然,「我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他加重了我們兩個字,俞少卿點點頭,「那你先說。」

    「杜橋殺了馬海亮。」曹子華望著俞少卿的臉,希望能看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俞少卿只是『哦』了一聲。

    「你知道?」曹子華忍不住的問。

    「不知道的是聾子。」俞少卿歎息一口氣。「其實你剛才說的有問題,你應該說,杜橋有殺馬海亮的嫌疑。」

    曹子華苦笑,「無論有沒有嫌疑,馬紅星都讓你今晚八點去見他,過時不去的話……」

    「我想問問洪家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俞少卿多少存有一絲希望,打斷了曹子華的下文。

    「根據我們一致的研究。」洪奇峰冷冷道:「杜橋最近屢屢犯事,置洪家地規矩於不顧,我們已經宣佈,杜橋不再是洪家的人,他的死活和我們無關。」

    俞少卿瞬間握緊了拳頭,卻是舒了一口長氣,「哦。洪家全體的決定?」

    「少卿。」曹子華有些為難道:「你知道我們迫不得已,你也知道……」

    陡然看到俞少卿冰冷的眼神,曹子華把要說的話都爛到肚子裡面。

    俞少卿那一刻竟然想到了葉楓,葉楓萍水相逢之人,還為他在出謀劃策,可是生他養他的洪家,這一刻竟然推他出去。

    「我不會連累洪家,」俞少卿輕聲道:「你們放心好了。」

    「那就好。」曹子華搓搓手,突然覺得說地生分,有些臉紅道:「少卿,你準備怎麼辦?」

    俞少卿望著曹子華的一張臉,突然覺得有些陌生,想到馬紅星的手段,他的心中又是一軟。本來想要厲聲喝罵的話終於嚥了回去。

    他只想說。一日為兄弟。永世是兄弟,你們可以在杜橋最需要幫手的時候。推他出門外,我卻不能,你們不當他是兄弟,我卻不能。

    轉念一想,俞少卿只是歎口氣,輕聲道:「我這就去見馬紅星,不用等到晚上八點。」

    望著俞少卿的背影,眾人一片沉寂,目光複雜,曹子華卻是咳嗽一聲,「現在……」

    「打擾一下,」兩個民警走到洪奇峰地面前,「洪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

    俞少卿看到了警察進來的時候,卻並不關心。

    他關心的只是天上燦爛的太陽,街道上幸福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吵鬧,就算平日聽起來喧囂的繁雜在他看來,也是異常可愛。

    這些都是他平日忽略的東西,可是今天他終於發現了它們地好,俞少卿不怕死,可是他卻更知道生命的美好。

    漫步在街頭,俞少卿暫時忘記了兄弟,忘記了馬紅星,忘記了葉楓,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他忘記,不過是要將這些銘記。

    他不知

    有來生,所以他要珍惜現在的每一刻。

    長舒了一口氣,鬆開了拳頭,俞少卿已經向馬紅星鴻門宴的地方走去。

    他不必等到晚上八點,他已經決定盡全力去解決這個難題,雖然他完全沒有一絲把握。

    一個中年人這個時候走到俞少卿的身邊,微笑道:「葉先生讓我交給你一件東西。」

    中年人很普通,屬於扔到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可是他地舉止從容不迫,自信真誠。

    「哦?」俞少卿愣了下,「是什麼?」

    中年人掏出個牛皮信封,交給了俞少卿,「葉先生說你見到了馬紅星,如果真地沒有辦法地話,不妨把這個交給馬紅星試試。不過這封信,他只想馬紅星看到。」

    中年人說的很隱晦,俞少卿卻已經明白了葉楓地意思,他是想說,這封信除了馬紅星,就算他俞少卿都不能看!

    不知道葉楓此舉什麼意思,也不知道牛皮信封到底有著什麼,可是俞少卿只是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拆看。」

    中年人欣慰的點點頭,「祝你好運。」

    俞少卿拿著牛皮信封,並不算大,感覺輕飄飄的並沒有什麼份量,卻在感激葉楓到現在還在想著自己,這已經足夠。

    把信封揣到懷中,俞少卿已經大踏步的走去,走向那生死未卜的鴻門宴。

    江湖的事情,很多時候不講道理,誰的拳頭硬,道理就在誰的那面。

    俞少卿見到馬紅星的那一刻,就算他膽子浴缸做的,也是忍不住寒意上湧。

    馬紅星灰白的眼睛中有了血絲,他顯然一夜無眠。

    馬海亮雖然是他幾個兒子中最不成器的一個,可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血濃於水,這份親情已經足夠他發狂。

    他也的確有狂傲的資本。

    耀地紅星過天龍,龍行千里天地紅,作為洪門兩個最為傑出的人物,馬紅星一聲令下,洪門都要為之震動。

    可是他的兒子竟然死了,馬紅星可以容忍兒子紈褲,可以容忍兒子失敗,也可以容忍別人對他兒子的無禮,可是他絕對不會容忍別人殺死他兒子。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的身份決定他必須找出兇手,這也是身份的悲哀。

    俞少卿觀察馬紅星的時候,馬紅星也在望著俞少卿,抬頭看了下時鐘,馬紅星淡淡道:「你來的很早。」

    「早來晚來都是來。」俞少卿沒有笑,臉上多少有了點沉痛,「我聽說馬爺的公子昨日不幸遇難?」

    「兇手是誰?」馬紅星直接問道。

    「我不知道。」俞少卿回答的更直接。

    「那誰知道?」馬紅星又問。

    俞少卿愣了一下,其實按照他和葉楓的分析,沈門在這次暗殺中,有很大的嫌疑,可是他如何能說出?

    他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的事情說出來,有誰會信?

    「我不知道。」俞少卿艱難的說了一句。

    「那你知道什麼?」馬紅星譏誚的望著俞少卿。他身邊的人不多,可是給俞少卿的壓力無以倫比。

    俞少卿走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他很難再走出去。

    「我好像只知道馬爺讓我來這裡,我也知道,杜橋在馬爺手上。」俞少卿沉聲道。

    「我問一個你肯定知道的問題。」馬紅星冷聲道。

    「馬爺請問。」俞少卿畢恭畢敬。

    「昨天開車救你的是誰,你肯定應該知道?」馬紅星淡淡問道。

    俞少卿愣住,他和葉楓討論了很久,可是從來沒有討論到這點。救他的人,他當然知道,但是他是否應該說出是葉楓?

    「難道這個你也不知道?」馬紅星嘲弄的望著俞少卿,「那我很難相信你的前面幾個不知道!」

    俞少卿幾乎感覺窒息,突然想到懷中的那個信封,一咬牙,「是葉楓救的我!」

    「原來是他。」馬紅星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看起來他也知道葉楓,「他為什麼要救你?」

    馬紅星的問題聽起來都是很簡單,可是簡單的讓俞少卿個個無法回答。

隱者無敵 六十六節 不死戰神
    少卿聽到馬紅星的質問,心中歎息,無論如何,他氣了一籌。

    其實無論他能不能贏得氣勢,他都不見得能從這裡活著出去。

    「我,我,」俞少卿想說我不知道,可是看到馬紅星眼中越來越濃重的譏諷,心中忿然,豪氣上湧,不再管他是馬紅星還是馬王爺,「因為葉楓是我的朋友,因為他想救我。」

    「他為什麼想救你?」馬紅星還是剛才的問題,因為俞少卿的回答並非答案。

    俞少卿凝望馬紅星,沉聲道:「他知道我不是兇手,他也知道你現在正在瘋狂喪失理智的時候,他怕我落在你手上,下場只有比杜橋更慘。」

    「哦?」馬紅星又是目光一閃,「你怎麼知道杜橋很慘。」

    「葉楓對我說過。」俞少卿憤聲道:「馬爺,杜橋不見得是兇手,可是他卻被你打斷了胳膊,又打斷了腿,你覺得,這是否公正?」

    「我覺得這種處罰還是很輕。」馬紅星淡淡道:「他是洪門中人,說不出什麼理由,持刀去殺洪門之人,如果是你,你應該怎麼做?」

    「我最少要問明白他是為什麼。」俞少卿心中一動。

    馬紅星嘴角浮出一絲譏誚,知道俞少卿的意思,揮揮手,「帶杜橋上來。」

    杜橋上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可是他還活著,望見俞少卿地時候。呆滯驚懼的目光終於閃了下,嘴唇蠕動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

    「現在你來問他,到底他為什麼要殺我兒子。」馬紅星聲音低沉。

    俞少卿幾乎咬牙走到了杜橋的身邊,他不想露出自己的感情,他更不想哭出來,緩緩的俯下身子,俞少卿沉聲問,「杜橋。你有沒有殺了馬海亮?」

    他問的有些技巧,杜橋雖然有殺人的意圖,但他想先要排除杜橋殺人的嫌疑。謀殺罪和謀殺未遂雖然都有罪,可是罪名的輕重截然不同。

    「我沒有殺馬海亮。」杜橋雙目無神,望著俞少卿地目光有些內疚,他終於明白,並非他不想牽連。就不會牽連,這次毫無疑問,俞少卿又因為他惹禍上身,上次有葉楓幫忙,這次呢,葉楓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俞大哥,對不起。」

    俞少卿心中苦笑。卻是臉色凝重,「是誰讓你去殺馬海亮?」

    「我不知道。」杜橋搖頭有些吃力,神色茫然。

    俞少卿高舉手掌,幾乎想要抽杜橋一個耳光,只是看到他的慘狀,歎息一聲,「杜橋,到現在為止。難道你還是不肯說出是誰指使?」

    「俞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杜橋艱難說道:「他們砍了項濤的手指頭交給我,說我如果不殺馬海亮,項濤肯定活不過第二天。」

    俞少卿直起身子,轉頭望向馬紅星,「馬爺。請你原諒他的一時情急和莽撞……」

    看到馬紅星臉上的冷意。俞少卿只好住口。

    「情急和莽撞從來不是殺人的借口。」馬紅星淡淡道:「這種人。連誰指使都不清楚,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俞少卿默然。

    「丟出去埋了。」馬紅星突然說了一句。俞少卿心中一顫。霍然抬頭,「馬爺!」

    杜橋只是望著俞少卿,淒聲道:「俞大哥,我求求你,讓我去死。所有地事情,我杜橋一人承擔。」

    「馬爺,他罪不致死,我只求你給他一個機會。」俞少卿顫聲道。

    「你求,你拿什麼來求?」馬紅星目光一絲怨毒,「我親生兒子死了,我求誰來給他個機會?」

    「杜橋並沒有殺了馬海亮。」俞少卿終於忍不住怒火,「馬爺,我知道你輩分尊崇,可是這樣不分青紅的殺了杜橋,他死沒什麼,但這種處理方法,豈不讓幕後的人笑話你的無能?」

    馬紅星臉色不變,「幕後的人是誰?」

    俞少卿沉默良久,終於搖頭,「我不知道。」

    「你說我以大欺小?」馬紅星又道。

    「不錯。」俞少卿毫不猶豫。

    「那好,我就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馬紅星神色不變。

    俞少卿長舒一口氣,「多謝馬爺。」

    馬紅星手一揮,「鐵中正。」

    一個一直站在馬紅星身後的人站了出來,抱拳施禮,「馬爺。」

    俞少卿看到

    中正走出來的時候,心中駭然。其實他自從來到這注意馬紅星身後地那個人,馬紅星身邊的人不多,可是也不少,個個看起來都是彪悍無比,只有這個一直站在馬紅星身後的人,看起來斯斯文文。

    這個人對俞少卿而言,實在有些陌生,他看起來人在中年,只是一雙眼睛卻很犀利,他只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並不給人任何人壓力,可是等到他站出來地時候,舉手投足之間,已經隱有森然的氣勢。

    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要看到他站在馬紅星身後,俞少卿也知道他絕對是馬紅星的親信最信任之人,可是聽到那人就是鐵中正地時候,他差點跳了起來,一顆心大跳了幾下,熱血上湧。

    他就是馬紅星手下的不死戰神鐵中正?

    俞少卿才加入洪門的時候,就聽說不死戰神。當初幫派火並,他一人單刀殺遍十里長街,身上傷痕不下百來道,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擊潰另外一個家族的好手無數,鞏固了馬家在北方地地位,也是一戰成名,被洪門中人稱為不死戰神。

    俞少卿沒有想到時隔多年,竟然能活生生的目睹這個不死戰神,而且看起來,這個不死戰神竟然還很年輕。

    「你們是兄弟,」馬紅星看到俞少卿臉上地異樣,語氣不變,「他不想你死,你當然也不想他死,其實海亮死了,我地本意就是讓你這個做大哥地和杜橋陪葬。」

    俞少卿臉色微變。

    「可是既然你說我以大欺小,我就給你們個機會。」馬紅星沉聲道:「我讓你們兄弟聯手,打倒鐵中正一次,你們就可以活一個人。」

    俞少卿一顆心沉了下去,這看起來是機會,可是卻一絲勝算都沒有,杜橋已經是廢人一個,出手的還是他俞少卿。俞少卿對自己拳腳很自信,可是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夠打倒不死戰神。

    「怎麼,你怕了?」馬紅星又現出譏誚之意,「這已經是我能給你地最後機會。」

    俞少卿望了一眼杜橋,又看了一眼鐵中正,心中突然一動,「打倒?」

    「不錯。」馬紅星淡淡道:「以你俞少卿的功夫,想要打敗鐵中正簡直是癡人說夢,我並非蠻不講理,打敗不能,打倒並不是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俞少卿長吸一口氣,覺得這個條件實在不算太苛刻,他已經無法討價還價。上前一步,俞少卿凝望鐵中正,雙手抱拳,「請。」

    杜橋掙扎想要起來,卻被俞少卿一把按住,「等會兒你再上。」

    鐵中正只是笑笑,說了一句,「準備好了沒有?」

    俞少卿勁貫全身,只是點頭。鐵中正看起來態度輕鬆,並不把他放在眼中,他非但沒有惱怒,反倒有些欣喜。

    驕兵必敗,他現在是搏命,搏自己和兄弟的命,卻不是賭氣,他更希望鐵中正更驕傲一些。

    鐵中正見到俞少卿點頭,再邁了兩步,已經到了俞少卿的面前。

    俞少卿心中一寒,竟然看不清他地動作,來不及多想,低吼一聲,一腳踢了出去,快如閃電。

    鐵中正不躲不閃,伸手一抓,已經握住俞少卿地腳踝,只是一抖手,俞少卿已經凌空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地上。

    俞少卿渾身疼痛欲裂,一顆心更是沉到谷底,這個鐵中正功夫極為高明,最讓人驚凜的就是他地力道宏大,竟然讓人不可抗拒。

    馬紅星緩緩的搖頭,索性閉上的雙眼,很顯然,他已經知道這場的結局,俞少卿絕對沒有一分機會。

    雙手撐地,緩緩站起,俞少卿留心鐵中正的雙手,一步步的靠近。

    鐵中正嘴角一絲微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俞少卿二話不說,縱身上前,一拳擊出,隱有風聲。

    鐵中正看也不看,一腳踢了出去,先於俞少卿的拳頭,踢中他的小腹。

    『砰』的一聲大響,俞少卿躲閃不及,被他一腳踹個正著,竟然飛了出去,等到摔倒地上的時候,一手摀住小腹,露出痛苦之意
半生潛水今終止,一出水面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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