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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五節 蝮蛇的目光
剛剛收購的KYJ礦業公司基本處于停產狀態,當這個新聞出現的時候,PIS礦業集團的股價實際上就遭受到了他它上市以來最嚴厲的利空打擊.
之所以股價能夠上漲,完全是因為暮云翔,林東來,PIS礦業集團董事會三方力量的互相抬價,以及有朝陽集團准備趁機收購PIS礦業集團的流言帶來的投機者.
當朝陽集團宣布承接中國商團收購力拓的消息出現,股價炒作的基礎已經崩塌.
而剛果的暴力事件的爆發,則無疑給原本就已經搖晃著要倒在地上的股價,狠狠地一擊重拳,把它打得神智都有點不清了.
而林東來在這個時候,還開著拖拉機沖上去,狠狠地把它給碾了個痛快——他開始大手筆拋售股票.
這是一種莊家在不顧一切的逃亡的時候才會使用的拋售手法,它給人一種強烈的暗示,只要有人接.無論是什麼價格,他都願意把手里的腳礦業集團的股票處理掉.
本就脆弱的市場,在林東來這樣的殘酷打壓下,立刻崩潰,投資者也好,投機者也好,在一夜之前.全都變成了最堅定的空頭.
一百三十美金,一百一十五美金,九十八美金,九十美金,八十美金.短短幾天時間,口兆礦業集團的股票,以一種高台跳水的姿態,一跌不回頭.
在這幾天里,林東來一直端坐在書房里,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股價拼命向下跌.
而暮云翔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雖然是做同樣的事,但是心情卻是完全不同.
林東來是一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樣子,而暮云翔就像是那被魚鉤勾著喉嚨的魚,焦躁不已,坐立不安.
事實上,一切正如林東來所預料的那樣,在跟李浩楠通完話的數個小時後,暮云翔就給幾個他認為最親近的香主通話,試探他們對于在這個時候購入剛礦業集團的股票的想法.
"喂,顧兄弟,是我,並翔."
"哦,是堂主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不久前網跟李浩楠這家伙通過話.他居然跟我說什麼,兆礦業集團的股票價值是兩百美元.這一點不會甩為股價的暫時下跌而改變,而勸我繼續買進.你看呢?"
"堂主你自己覺得呢?"
"我?我能有什麼想法?這東西我也不懂.不過這家伙所說的話.跟我們的投資顧問說得差不多.我也有點搞不明白了,顧兄弟你覺得呢?"
"堂主,你可千萬刷上李浩楠的當.這個家伙跟林東來的關系太深了.我從一開始就不信他,現在形勢都這樣了,他還勸著您買,這不是推您入火坑嗎?"
"那以顧兄弟你的想法看?"
"我雖然不懂投資這玩意,可是眼下這形勢,就是瞎子都知道該拋了.
"拋?我們手里那麼多股票.我們要是一拋,市場可就垮了,我們賺的錢要飛了不說,說不定還要虧錢."
"唉,都這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拋吧,堂主,這些錢都是大家的血汗錢,就這麼虧了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咨詢專家的意見的."
以上就是暮云翔跟他最信任的顧修香主的對話,而其他幾個香主的話也都跟顧修差不多.
而讓暮云翔感到詫異的是,在眾香主之中,有一個叫做田嘉銘的,由老堂主留下來的香主,平時跟他並不大密切,這時候卻給了暮云翔不同的反饋.
他建議暮云翔聽李浩楠的,買進口兆礦業集團的股票.
而他勸暮云翔的理由,讓暮云翔覺得簡直不能不聽"如果現在就這麼拋出股票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等于定案了,賠錢是小事,真正重要的是,會讓下面的香主覺得你被林東來玩弄于鼓掌之中,這毫無疑問,將動搖他們對您的信仰,從而影響到您的絕對權威.對于堂主您來說,這是不能接受的事.而如果你現在不拋,反而買進的話,那麼就算叨礦業集團繼續往下跌,也沒有什麼所謂.股票這東西只要不賣.那就只是帳面上的事,誰就能說一定是虧呢?有誰要說事,你就說你早就算計到了林東來有這一招.所以趁這個機會,低成本的完成這次戰略投資,為白虎堂將來留條大路,這樣的帽子扣下去,又有誰敢對抗呢?這樣一來,又有誰敢說您輸給了林東來呢?"
雖然田嘉銘的話簡直是說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但是暮云翔還是一直猶豫著,在這猶豫中,他簡直是茶飯不思,夜晚更是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整個人都瘦了好幾斤.
每次當他網閉上眼睛,耳邊想起李浩楠和田嘉銘的話,這話就像美杜莎的誘惑一般,讓他即感戒懼.卻又心懷向往.
這兩種情緒一直在他的身體里做著斗爭,斗爭得他簡直都有些筋疲力盡了.
而在口北礦業集團股價劇烈下跌的這段時間里,暮云翔沒有做出任何實際行動,他即沒有聽李浩楠和田嘉銘的,去買股票,也沒有按照那些每天給他打電話的香主們的意見,趕緊拋股票,而是一直在坐等時機.
而當時間來到二零一一年四月十日,看到叨礦業集團的價格已經跌到八十美元的時候,暮云翔終于坐不住了,他讓他最親信的手下把十二個香主全部叫到他的住處來開一個會.
當所有的香主都到來的時候,暮云翔就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准備全面收購口兆礦業集團的股票,把大家叫來,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暮云翔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很從容.給人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暮云翔試圖用這樣的表現,來讓那些香主們明白他堅定的信心.
在暮云翔自己看來,他認為他對白虎堂的控制力是絕對的,他覺得之所以內部意見會不統一,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
當他的意志足夠堅定的時候,內部川一的反對意且就會馬卜消失,整個白賞堂都會古刻按照他特總藏去做任何他認為該做的事.
暮云翔說完這句話之後,把目光望向顧修,這是他最信任的部下.
當感受到暮云翔的目光的時候,顧修明白暮云翔想要他做什麼,猶豫了好一陣之後.他終于點點頭,笑著說道:"堂主,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是堂主你決定了的事,兄弟們還不都是跟著你干嘛?"
顧修的話說得很漂亮,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態度遠談不上堅決,而笑容也實在有夠勉強,而這一切都在毫無疑問地出賣著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任何擁有正常成年人以上判斷能力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顧修其實是反對暮云翔的意見的.
既然發言人都是這種程度,那麼其他人的響應態度,當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被暮云翔一手提拔起來的那些.實在是礙不過面子,只能是跟著低聲附和,而那些和暮云翔的關系相對不那麼近的香主們,則是干脆保持沉默.
不過,倒是真的沒有人敢表示反對就走了.
見到是這樣的局面,暮云翔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不過這情形倒也還算在他意料之內.
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情之後,他揮了揮手,故意裝作有些責怪地看著顧修,說道:"顧修,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白虎堂又不是一言堂,有什麼事還是大家一起拿主意,大家有什麼想法,都說說看吧."
暮云翔這話說完之後,那些香主們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暮云翔知道,這事紳要是想硬干,也可以干,沉默嘛,就當你同意了.但是這樣做,會有副作用,日後那些香主們難免覺得他獨斷專行.
于是,暮云翔略微想了一會之後.把目光看向了田嘉銘.
在所有的香主里,田嘉銘的年紀最大,跟著老堂主的時間也最長,威望也是最高,而且他也並不怎麼仰幕云翔的鼻息,說話做事一向都比較有自己的主見.
正是因為對他的忌憚,暮云翔錄奪了他的大部分實權.但是卻還是不敢不把他放在首席香主的位置上.李龍翰這個雙花紅棍為他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都只能屈居第二.
如果不是在征詢意見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問到田嘉銘的意見.暮云翔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要讓田嘉銘發言的.
而現在,他選擇了讓田嘉銘發言.而當他做出這個決定之後的一分鍾,他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他人生最大的錯誤之一.
"堂主,我覺得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覺得你沒必要有負擔,覺得好像輸給林東來,我們心里就會不尊重你,或者說不服你,這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來,你為白虎堂所做的一切,我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會因為這麼一次失敗,就有什麼想法.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田嘉銘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是憨厚,中肯的笑容,別的香主們也都滿以為田嘉銘確是在為暮云翔找台階下.
沒有任何一個香主看出任何破綻,包括暮云翔最信任的顧修.
他第一個站出來附和田嘉銘,"那是自然,堂主為白虎堂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沒有暮堂主,怎麼會有我們的今天?誰要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不服暮堂主,我顧修第一個劈了他."
顧修一說這話,其他堂主便也頓時大拍胸脯開始表起忠心來.
一時之間,整個會議的議題似乎一下子從購買腳礦業集團的股票.變成了對暮云翔的表忠心大會.
如果是平時,聽到這麼多香主們這樣的大表忠心,無論如何暮云翔都會感到有些得意和滿足的.
然而,現在暮云翔的心中除了憤怒之外,就只剩下恐懼了.
此時此刻,暮云翔看著田嘉銘的這張在別人看來無比憨厚,中肯的臉,卻有一種看到魔鬼的臉的錯覺"而田嘉銘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最鋒利的細針,紮進他的胸口,又像是最不留情面的巴掌,扇得他頭暈腦脹.
暮云翔第一次開始意識到.真正最可怕的敵人,並不在白虎堂之外.而是在白虎堂之內.並不是那個似乎一切都在掌握的林東來,而是眼前這個憨厚的半老頭.
暮云翔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沖上去把田嘉銘撕得粉碎的沖動.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沒有理由.如果他這麼做,他只會失奔所有香主的心.
"終于來了,田嘉銘,你終于來了."
暮云翔在心里這樣說著,將一切切齒的恨都咬碎了,吞回了肚中,臉上換回寬容,謙和的笑容,他拍了拍手,"行了,行了,你們這幫家伙.別在這里搞這些形式主義了.說回正事吧."
聽到暮云翔這麼說,眾香主才終于停了下來.
而暮云翔則接著說道:"好吧.股票這事說實在的,大家都不懂.我之所以想要繼續買,倒也不是怕什麼失去權威,我暮云翔還沒到那麼沒自信的地步.我只是覺得就這麼虧錢有點窩囊.不過,既然大家都反對,那就算了,咱們就不蹼這渾水了,我等會就跟那些操盤手上.趕緊都放掉吧.說實話,我連出去嫖婊子都他娘的快沒錢了,把股票放了,我比你們誰都開心.
"
暮云翔說著,第一個帶頭哈哈大笑.而那些香主們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在大笑之中,暮云翔微微側過臉去,用一種蝮蛇般惡毒的目光盯著田嘉銘,田嘉銘感受到了幕云翔的目光之後,並沒有絲毫慌亂,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
當這次會議結束之後,暮云翔收到了田嘉銘發給他的一條短信,正是這條短信,讓暮云翔下定了整肅白虎堂內部的決心無論再怎麼掙紮.你也終究,只是凡人的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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