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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彩天如醉 -【臭屁神仙】《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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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4: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天才以食物為重

  羿飛又上前幾步這下看的更清楚了。

  果然有大家風範,雖然身為俘虜裍覞覡覝,撇搿撤摘卻有天生的優越感。落在敵營卻沒有絲毫慌張,該吃就吃蜰蜚蜴蝂,踃踂踊踇該喝就喝,反倒把眾多的士兵嚇的不敢亂動嘏嘎嗿嘄,蝀蝁蜳蜧此人非尋常女子也!

  「教主有請!」身邊一個聲音把羿飛的神志給拽了回來。

  羿飛悚然一驚,自己雖非一等一的好手菃蒿菄萛,綜綺緊綧但讓人欺近身體到這個距離而沒有絲毫察覺卻從沒有過,來人不過是個小小兵卒,看來自己對這天朝公主的興趣讓自己喪失了應有的警覺。

  紀顏奇怪的看著絲淼:「我又不是囚犯,我要什麼自覺?」

  「你被教主交給我們看管就是囚犯!囚犯是沒有吃肉喝酒的權利,你馬上回去!」

  絲淼見紀顏腳步虛浮,雖然行動上沒什麼遲鈍的地方,但已經沒有早上比鬥之前那種行雲流水般的感覺。這樣的紀顏只是被拔了牙齒和爪
子的老虎,沒什麼可怕的。

  「姐……你要餓死他麼?」這才跑到跟前的小水擔心的問道。從早上到現在都沒見紀顏吃到什麼像樣的東西,聽說還被士兵們用噁心的蟲
子給耍了。

  就算紀顏曾經破壞了自己的任務,就算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但紀顏是個強大的對手,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我們可是優待俘虜的!他不是說過麼,自己可以找到東西吃,來人,給他拴上繩子,掛了鈴鐺,溜一溜去!」

  眾人嬉笑著把繩子栓在紀顏脖子上,又在他手腳和項頸上掛了好幾個鈴鐺。

  「你們把我當馬麼?」紀顏任這些人折騰,反正能補充營養就好,其他怎麼樣有什麼可以計較的。

  『他們拿你當狗呢……』小水很想說出這句話,可又怕傷害到紀顏,只能忍了下去,把惱怒壓在心裡。

  看著興奮的眾人,小水越來越覺得這些人可惡的緊,彷彿他們對紀顏的每一點不尊重都刺痛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樣的啊?

  小水白如蔥根的手指互相交叉著,緊緊相握,幾乎要絞出水來。如果能為他做點什麼該多好啊……小水看了紀顏被姐姐遠遠的牽著,似乎
真的去找什麼野味吃了,從來沒想過要避開姐姐的心起了小小的漣漪。

  紀顏那件衣服已經洗乾淨了,趁姐姐不在車裡,趕緊回去幫他補了肩膀上的破洞,呆會沒人的時候在偷點吃的給他送去。小水急忙走回馬
車,心裡一絲甜甜發喜悅。這是不能被人發現的甜蜜,就像一個妻子和丈夫之間的秘密……想著想著,小水眼裡滿是柔情。

  「小水,大家都去喝酒吃肉,你怎麼一個人回車上?不去鬧鬧?」田鱘雙目炯炯看著小水。

  田鱘自從任務失敗被剝奪了職位,一直作為一個下手在教主身邊服侍。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半年一過,他仍舊是教中第一殺手。

  只是見小水一直悶悶不樂,一直想找她聊一會,開解開解她。

  這次抓了那個讓自己任務失敗的罪魁禍首,終於可以為小水出出氣了。而且現在的小水是這麼漂亮,夜色中的臉龐是多麼的柔美。田鱘眼
睛直楞楞的看著小水,彷彿要燃燒起來。

  「啊——田鱘啊,我還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水水……我知道你一直不開心,那個人抓到了,等回了總部,我一定給你出氣,要他好看!」

  「誰?」

  「紀顏,我真不甘心,你也是。他算什麼東西,作了階下囚還那麼囂張。」

  「呵呵……」小水一想到紀顏目中無人,只有烤肉的樣子就覺得心裡一陣欣喜,彷彿紀顏的每一點動靜都能帶給自己莫大的歡樂。

  「笑什麼?水水,你知道嗎?我——」田鱘慢慢接近,雙手放在小水的肩頭,忘情的往懷裡掩去。

  「不——我要上去了。」小水一推田鱘的胳膊,跳上馬車,一把放下簾子,把世界隔離在外。

  田鱘搓了搓手,突然空著的懷抱還真不適應。剛才小水明明笑的那麼柔那麼美,難道不是為我笑的嗎?落寞的轉了身去,篝火那裡有酒,
還是讓它來滿足自己吧。

  **********

  紀顏現在很忙。忙著尋找獵物——等同與食物的蹤跡。

  在月老山的時候,紀顏和花花、小黑一起覓食的時候是最嚴肅的時候。誰也不能出聲,這是原則。

  絲淼在紀顏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也不嫌無聊,興致來了扯一下綁在他脖子上的繩子,狠不得手中再帶根鞭子之類的東西,隨手揮那麼幾
下……呵呵,所謂天下第一的高手如今在我手裡如同一隻狗而一樣乖,江湖上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長臉哩。哼,害我被教主警告,不拿你出氣可對不起自己。

  紀顏的脖子給一扯一扯的到是難受的很,不過也沒怎麼介意。當然了,摔一下給美人看看也無所謂啊,但那要在找到吃填飽自己的肚子以
後。看來這些人真是小氣,沒滕廣那麼豪爽啊,吃點肉喝點酒就心疼成這樣。

  也罷,反正野外的美味多的是。

  紀顏不時用伏低了身子,用鼻子不停的嗅嗅。突然前面的枯草軟塌塌的,哎,有了,這裡有個洞。根據經驗,裡面會是老鼠或者是蛇。

  紀顏在旁邊的灌木上隨意撇了根細長的枝條,從懷裡摸出臭屁丸來,在上面抹了抹,哈,味道好濃,必叫裡面的獵物死了活,活了死。

  絲淼和其他看熱鬧的士兵看著紀顏忙東忙西。突然聞到一股不明氣味,貌似人體廢氣,趕緊捂了鼻子避到一旁。

  只見紀顏把長枝條往洞裡塞了又塞,突然嗖的一聲,竄出來一條長蟲,仔細一看,原來冬眠的蛇都被他熏的不行了,不顧危險來了個魚死
網破。

  紀顏眼明手快一把掐了蛇的七寸,瞥了一眼左右士兵,得意的一笑:「這可是我的,你們可不能搶。」背過身去料理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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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4: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神龍出世

  「切——」大家不屑的退開幾步徶慺慘慚,嫙嫚嫩嫞表示隨便紀顏怎麼怎麼樣都不會有人上前去搶。

  其實眾人有點毛骨悚然,看紀顏的樣子莫非要吃生的?想像他等會滿嘴鮮血靻鞂鞁韍,禛禐禒禈嘴裡叼著還在擺動的蛇尾巴轉過身來……媽呀,真正的魔鬼啊。

  紀顏背對了眾人菄萛蓇蒴,端竭箖管樂的眉開眼笑,喜滋滋從懷裡掏出寶貝腰囊嗿嘄嘉嗼,朅朢榰榗裡面都是從月老山帶下來的寶貝。其中有好些是自己冥思苦想,總結了無數次經驗精心炮製的藥丸。可惜包括師傅在內的所有月老山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修行者都不瞭解自己的發明是多麼的偉大睮睾瞅瞃,慟慷慥戧還說自己莫名其妙,還暗地把自己的醫術評選為月老山一禍害,哼,以為我不知道嗎?其實那是他們不知道其中奧妙啊……天才果然是不被人理解的!

  紀顏毫無意識的鼻子一翹,得意的哼了一聲,在一堆寶貝瓶子裡挑挑揀揀。

  真是奢侈啊——這裡面的花頭可是奪天工,取地巧,天下僅有,世上絕無的神奇寶貝啊,隨便拿出去不抵個幾千幾萬的?

  這不。紀顏打開一個小瓶子,裡面只有一粒流光異彩的珠子,雖然是水性的,卻在瓶心滴溜溜的轉著,並不化開去。

  這可是好東西呀。當日中了小水的毒,後來把毒用靈氣引出體外,凝成了這麼一顆水珠。這毒叫什麼名字……好像什麼情來著,雖然不記
得了,但卻是世間少有好毒!

  這種毒其實並不是毒,他能催發萬物,令其生長。不過如果一次放的太多,就會長的太厲害以至長暴開來,結果就是死亡,這就是師書給
自己看的易經上所說:過猶不及的道理啊!

  雖然這水珠的確是不是毒的毒,但藥不是這麼用的!

  紀顏暗罵一聲,笨小水,這樣的極品怎麼能用在殺人這麼齷齪的事情上呢?應該用在烹調這中藝術和科學的享受當中啊。

  紀顏歎了一聲,手不停的忙著。掐了蛇脖子,把它鼻子湊到瓶口,另一隻手略略發功,讓那珠子散發一丁點霧氣。

  自己真是天才啊——一條這麼小的蛇怎麼夠吃呢?才笛子那麼長,拇指那麼細,給它吃了催生水,長的大些,肉就多些……哈哈,有了這
藥水,能夠小肉變大肉,小餐變大餐,變吃不飽到把幾個人吃脹了,真是賺翻了……這簡直是行軍打仗,居家旅行之必備良藥啊。紀顏越想越得意。

  如果,把催生水放在士兵們還有沈百川的食用水裡,那不是……統統放倒?嘿嘿,算了,師傅說慈悲為懷,還是不要這麼殘忍吧。

  倒霉的蛇已經慢慢起了變化。紀顏小心收好藥瓶,這個給他們發現自己就沒的賺了。

  絲淼等眾人看這紀顏磨蹭了半天,有點不耐。「喂,好了沒?我們還沒吃呢,回去了!」扯了扯繩子,紀顏還是蹲在那裡,藏寶一樣捧著
那條蛇。

  「你們在幹什麼?」田鱘拿了酒壺走了過來。

  「哦,田大哥,我們在溜狗!」絲淼知道這田鱘的身手可不一般,在教裡,他是教主最重視的殺手之一。

  「狗?」田鱘看了看紀顏。還真慘,被人搞成女裝,還被拴了繩子掛了鈴鐺。

  怒!

  田鱘只覺得氣血上湧。

  士可殺不可辱!

  這個叫紀顏的作為高手,但讓人痛心的是卻沒有高手的氣質和格調,居然任人擺佈。自己雖然輸在他手上,但是心服口服,但他也太沒
「士」的自覺了吧?被人這樣侮辱,要是自己的話絕對要反抗,反抗不過就自殺!

  田鱘自認也是一條漢子,侮辱對手其實就是侮辱自己,尤其是打敗自己的對手。自己肯定要一雪前恥,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你們太過分了,教主說過不得虐待,你們這是侮辱人格!」田鱘說著上去幫紀顏解開繩子,扯下鈴鐺。

  紀顏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大漢為自己解開栓狗繩,還罵絲淼他們虐待自己……沒有啊?絲淼又沒限制自己的手腳,也沒打罵,不就說帶自
己當溜狗麼……
  「狗是什麼?」紀顏問道,如同把一塊石頭扔到水裡。

  眾人頓時傻眼,這世界上還有不知道狗是什麼的人嗎?

  田鱘以為紀顏受刺激過深,扳了紀顏的雙肩一頓打量,這小子平靜的臉清澈的眼神應該沒有癡呆啊。

  田鱘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叫紀顏的實在的孤陋寡聞到驚人的地步,長這麼大連狗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也不能怪紀顏,誰讓那些老頭看的緊,長到十八歲這才第二次下山呢?而月老山這樣的清修之地,誰會有空養條狗呢。

  「這個你別動,有毒!」紀顏看到田鱘又要把自己手上的食物搶走,連忙護了蛇閃過一邊。

  田鱘突然看到紀顏手上的變異蛇,手臂那麼粗,頭上長了兩個角……

  「這是什麼?」田鱘失聲問道。

  那蛇正快樂的扭動,高興的生長著。剛才聞了點仙氣,現在自己的體內充滿了生機,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世界在自己眼裡變的如此可
愛,就是想再去睡覺冬眠也沒那工夫了。

  聽聞那男人失聲大駭,蛇奇怪的看了看一眼,沒見過有如此旺盛生命的蛇麼?雖然蛇不冬眠是違反天道的,但這也要怪那個拿住自己七寸
的小人啊!

  紀顏也很奇怪,這不就是蛇嗎?難道這個暗殺過滕廣的男人見識少到這種程度?

  「紀顏,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天啊——神,你讓我看到了奇跡!」田鱘說著說著跪了下去。

  紀顏轉過頭看著熱烈甩動尾巴,盤著自己手腕的蛇,已經長到手臂那麼粗了……怎麼回事,一下沒注意頭上居然長起了包包……還一長兩
個?看來那個催生水熏的太多了點。

  「啊——是條龍!龍啊——」眾人歡聲雷動,這傳說中的聖獸,天大的祥瑞啊!

  想當初,漢武帝得白麒麟終平天下,威震宇內。如今得了傳說中的龍,那不得四面八方都要臣服與我們殿下麼?

  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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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4: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天才作品好騙人

  早有飛毛腿小兵奔向教主座駕報告這一天大的喜訊。

  羿飛正和沈百川道別「那就這麼定了。此斷箭我帶回去作為信物。下月十物,剛巧是你們中原的元宵佳節碩碞碢碳,滯潃漱漪您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沈教主,青山不改彃彄彆彯,鞁韍韎韶咱們就此別過,我們羯利國期盼您的光臨。」

  「好的臺與舕舔,摴摬摐撦等高歡國消亡,北頃打通進軍之路蜻蜠蜰蜚,虡蜨蜤蜺這片土地也將迎接你們的到來。」沈百川躊躇滿志,要把一個國家建設好,那不容易,但要搞亂一個國家,那還不是最簡單的事情?

  羿飛瞥了一眼遠處的篝火,那天朝公主應該還在吃肉喝酒吧……如果把他帶到草原沙漠,那麼應該能夠適應那裡只吃肉沒有蔬菜的生活了……天朝公主,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教主——大喜!大喜呀!」飛奔而來的小兵用最大的嗓門嚷著。

  沈百川飛快的看了一眼遠去的羿飛,擺手示意小兵悠著點,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能讓別人隨意得到消息,就算是暗地裡的同盟也不行。

  小兵是個聰明人,待到羿飛的背影遠的看不見了,這才跪倒大聲賀喜道:「天祐我朝,天助教主!那邊抓了一條龍!」

  「什麼?」沈百川雖然修習咒術和武功,也算是神秘一派的了,但這麼青天白日的講什麼龍這樣神話中才有的動物,任誰也會當自己耳朵
出了毛病。

  「龍啊!真的是龍!像蛇一樣,頭生兩個角……」小兵興奮的還想描述下去。是啊,這個能生在龍出現的時代本就是幸運,更何況自己還能親眼見到呢!

  「在哪裡?帶路!」沈百川努力按奈激動的心情。

  「紀顏抓在手上,在那邊……」小兵一指,果然西北的草林地上圍了厚厚一圈人。

  ********

  「把龍給我!」絲淼伸出手來,逼向紀顏。

  「我找到的食物憑什麼給你!」紀顏以前也聽說過龍,師傅說那個龍在天上是管犁地種煙的,再不就是拉車的,還有就是撒水的……作為
人!這種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把蛇亦或龍(?)吃掉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這些人圍住自己這麼緊張?

  「不准吃!哎——紀顏你不要抓的太緊,不要把龍掐死了……哎哎——也不要太鬆,逃跑了就不好了……」眾人緊張的圍了紀顏不斷糾正
他的手勢。

  紀顏有些不高興,當俘虜不給吃飯已經是沒有人道了,現在居然還想搶,還是滕廣那邊的人講道理啊!

  那條蛇還在長,不過看樣子周圍的人都想分一口,不行,先下手吃了它!紀顏一念確定,一口就要咬下。

  「刀下留人!」一聲暴喝,猛烈的掌風就到了鼻子尖。

  紀顏正納悶著呢,怎麼在和誰說話呢?要是說我吧?那應該是口下留蛇才對……人嘛……看這生物的級別起碼也要練個千把來年。

  眼看一掌貼實,自己的頭就要打扁了,千鈞一髮之際,紀顏拼了全身力道腳尖一點,往後飄開。

  可恨那銳利的掌風貼著自己的鼻尖迅速跟了過來,招式到老,突然往左一揮向自己肩膀切來。

  紀顏心裡驚叫一聲,腰一扭,身一仰在差之毫秒的瞬間閃了過去。心裡不由大罵:自己身體還未復原,還被姓沈的那個變態點了週身大
穴,居然用這麼猛的力道打自己,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剛罵兩下,那掌風又到跟前,紀顏腳下更不停頓,總在掌風就要掃到要害時險險避了過去。

  怎奈身體沉重,又不能使用任何靈力,只閃了一會,呼吸就急促起來。紀顏腳下一窒,彭的一聲飛了出去,手上的蛇也拋向空中。

  「唔——你們這群強盜!」紀顏一跤跌下,摔在地上一時趴不起來,乾脆躺在地上罵罵咧咧,被打中的肩膀本來就有早上被戳穿的傷口,
雖然已經長好了,但此時也痛的火燒火燎的,更可恨的好不容易抓來的蛇被搶了過去。

  「……」沈百川暗自驚心。這個紀顏本就受了重傷,早上的時候還動彈不得,現在居然能閃開自己全速的攻擊,問題是他現在沒有絲毫內力武功全失,自己還點了他好些個穴道,這小子有待好好研究。不過現在重要的是手上這條……蛇?龍?

  沈百川仔細觀察,身長五尺,粗如碗木,口裡吐的明顯就是蛇信子。這些都不奇怪,奇的是這如果是蛇,在臘月的北方必定躲在洞穴裡冬眠,如果不巧被獵人抓出洞穴,那也是身硬如鐵,呈假死狀態。現在這生物卻鮮活的很,纏著自己的勁道足的很。

  最讓人驚奇的是頭上眼睛邊,一左一右冒出兩個小包,雖然並不向龍那樣分杈,但也像兩個小角,還硬硬的。想來如果是小鹿剛發的鹿茸應該也是這樣兩個包吧?

  那麼說來,這果真是條小龍?當然如果不是小龍它也落不到這個地步,被人類抓在手裡。

  想著想著,沈百川跪了下來,雙手高舉小龍吟頌道「宇宙洪荒,神賦我朝,萬代春秋,龍騰四海!我主滕氏將永享天下!」

  「喂……那個誰,你把我的食物還來,小氣鬼!」紀顏躺在一邊哼哼唧唧的。

  「啊——紀顏?你怎麼穿成這樣?哈哈,想美人想瘋了吧。」沈百川驚訝的注意到紀顏穿成這樣倒在地上,到別有一番風情。

  「我的衣服破了,髒了當然就換了這身,你眼睛睜那麼大作啥?還不都是絲淼給準備的。」紀顏現在也大約知道山下的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很大,大到連衣服的式樣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交替。

  「絲淼……」

  「屬下在——」絲淼狠狠瞪了紀顏一眼,擺了個低頭認錯的樣子。

  「我的吩咐看來你不當一回事麼。那就給你點教訓,從今天起你就不用在我身邊服侍了,跟小水一起先從使女作起。這樣你就知道命令是
應該怎麼執行的了。他是我教的客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還不給他換回來?」

  「是——」絲淼搖牙應道,狠毒的光似乎能把紀顏燒出一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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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5: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凱旋

  日照城下

  士兵甲從來沒那麼被人重視過蒐蒗蓖蒸,綽罰罳翟自回程途中總是有不同的同伴圍繞在他的左右。

  「你們是沒機會看見了,估計教主一入京准去皇宮獻給殿下緅綬綽罰,漠演漼漉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真幸運啊,我也想摸一下。」

  「我都沒摸到塺墁境墇,榵槃榣榥我還會在這嗎?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碰的麼?」士兵甲越發驕傲,那也是碥碭碧碫,餉餅餂飹龍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看的見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摸的。不行蜵蜣蜱蜥,裍覞覡覝看來這幾天不能閉眼睛睡覺,得找個機會買上幾注,肯定發大財啊。

  綿延的燈火從城下一直到遠處的村莊,喧鬧的人群帶著喜悅的嘈雜,眾將士懷著對神龍的崇拜和對紀顏的敬畏,不辭勞苦,一鼓作氣從百里外趕了回來。

  發現神龍這可是天大的喜訊啊!等不到天亮整個京城就要沸騰了!到了明天,整個國家都要沸騰了!到了後天,整個世界都要為我們天朝而瘋狂!

  我們才是神祐之土地,我們的君主更是神之子,地之王。

  有神龍襄助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城頭上黑影悄悄隱去。本來接到大帥密令,今天晚上就奪城,迎接三皇子殿下尊先皇遺詔繼承大統,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接到動手的暗號?

  黑影望見遠處燈火輝煌,一大群人浩浩蕩盪開了過來,如果是自己的部隊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掩過來,哪有這麼招搖的?

  看來情況有變。

  城牆上一群黑衣人暗暗搖了搖頭。本來有好幾次烏黑卻鋒利的匕首已經悄悄搭在守城兵的脖子上了,只要一見信號就可奪門,可現在……

  到底發生了何事,打探清楚了再向胡帥和三皇子匯報。

  守城兵渾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打了幾個轉,見城下鬧哄哄的跑來好些人,擾人清夢,不客氣的大聲喝問道:

  「何人在城下喧嘩!」

  史俊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自從紀顏揀了一條龍,所有人對他的目光跟看神一樣,雖然現在是階下囚,但看沈百川對他那態度,八成想拉攏
他。看來自己的仇就要被沈百川做籌碼給賣了!在沈百川那裡受了氣倒還罷了,就來自己底下的兵也敢喲喉自己。

  「你抬頭看看老子是誰!」

  城頭兵一看,哎喲,可不得了,正是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京城督衛,史俊。

  看他們這樣子是旗開得勝了,趕緊開門。

  史俊一見小兵開了門獻媚的跑上前來,急忙把他拉到一邊說「快報殿下,就說我攜一投誠高手以及可得全天下的神秘寶物以第一時間趕來
向殿下報喜,快去,記得提我的名字!」

  小兵會意跑遠。

  這邊車隊和士兵咋咋呼呼擁進了城。

  城上的黑衣人聽了暗暗新驚。怪不得等了好久沒見信號,眼看佈置了這麼完美的突襲奪城計劃就這麼落空,原來是我們這邊出叛賊了,居
然還獻上什麼什麼寶物?聽士兵說什麼龍的,難道真出了龍了?

  龍就是天子的象徵,真龍一出,莫與爭鋒。

  如果真是這樣,那三皇子滕廣殿下可就不妙了呀!

  按說那個陰險狠毒的滕寬怎麼也不可能有老天保佑他吧。不行,得趕緊通知出去。

  一部分人悄悄溜出京城,在無邊的夜色下遁去。更多的影子遠遠吊在隊伍後邊,注意著所謂投誠高手和那寶物的蹤跡。

  *********

  「喂!起來,挪地方!」一個縮在牆腳的老乞丐睜了睜塌陷的眼眶,那裡面已經沒有眼珠了。

  「喂,叫你呢,神龍出世,天下大統,迎接神龍的隊伍就要過來了,你他媽的還不迴避,晦氣!」有旁的乞丐過來把瞎眼的老乞丐扯到拐
彎處躲藏。

  拉雜的擁擠的腳步聲混雜著讚歎。

  「我們二殿下得神龍那就是真龍天子啦,我們這下跟對了人,可要發達了。」

  「對了,龍是一個叫紀顏的魔鬼發現的,現在看起來不是魔鬼是天上派來的福星啊……」

  老頭用他沒有眼珠的眼睛直直看牢黑暗的天空,似乎在責問,這個老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惡人當道麼?

  史俊騎著高頭大馬滿面春風的走在隊伍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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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5: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天子的證明

  紀顏隔了車簾子看著意氣風發的史俊心裡鄙視了一下。小人,明明的別人的功勞硬是往自己身上靠。當然了褌裫裳裍,劀劃劂劁這樣的功勞我寧願沒有。

  誰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啊,好好的一頓大餐卻成了至高無上的神龍褊褘褕裬,踂踊踇踀現在就算明說它是蛇也沒人會信了。

  想不到山下的人這麼幼稚,看到一點點奇怪的東西就以為了不起了。

  但這個所謂的龍成了滕寬制勝的法寶可是大大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像他這樣的雜碎彃彄彆彯,塶塴塹塾為了權利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雃雒雌雿,奩奫嫨嫠就連親身父親和大哥也不放過,這樣的人如果統治了這片土地,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生靈被殘殺。

  紀顏閉上眼睛沉下心神認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靈力,還是區區三成,不要說去拚命,就是能不能防住夜晚咒能的發作都還很難說。

  紀顏想及此不由暗暗心焦,雙手不自覺撕撤著身上的衣服。

  「喂,你再撕,莫非想讓我再補?」小水坐在一邊好整以暇的玩弄著自己的寶貝。

  紀顏那件白色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光滑柔順,卻不是象絲綢那般入手冰涼。絲綢是很難洗的,可是這衣服隨便一洗就能洗的乾乾
淨淨,放在篝火上微微一烤就干了。

  可惜肩膀上那個洞只能用普通的白線補起來,就像在絲綢中突兀的顯出棉布來,不怎麼協調。

  「哦,謝謝你,我的衣服簡直如同沒有破過一樣,你的手真巧。」紀顏由衷的讚道。自己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做衣服,俊美的無劫師叔不
知教了自己多少次,可是自己一粘線凝神,那線就斷了,害的師叔心痛肉痛,在月老山搞點衣服的原材料可比打獵難多了。

  小水小臉一紅,又顯出自豪來:「那當然了,這天下除了我的手,再沒別的手這麼巧了。否則我也不會玩毒配藥了。」

  「我也配藥,道行高深。沒見了配藥還要手巧的。」紀顏嗤之以鼻。

  小水卻不介意紀顏的態度,畢竟毒是一門藝術,如果不是大師級別,估計就是告訴他配方他也無法配的出來。「哼,你當毒是好配的麼?
各種材料下的時間不同,性質就不同,間隔時間不同性質也不同,配比稍稍變化那變化就更大了,說不定能配出相反毒性的藥來!跟你說了也不懂。」

  紀顏聽了小說一番高見,不由眼冒精光,這樣的見識的確是高人一等啊。

  只是嘴上卻不能佩服,手往懷裡一掏,弄出幾個丸子來:「臭屁丸,你見過沒?是鼬鼠的屁凝成的!酒丸子,能調幾十瓶好酒!氤凝丸,
大補神丹,起死回生,你有麼?」

  小水不屑的撇撇嘴,這些丸子雖然寶貴,也就屬於材料一類,濃度高,含量純而已。當然,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但自己是不會這麼容易
就誇讚他的。這些哪比的上自己合多種奇材,蒸啊,煮啊,曬啊。然後經過多次實驗配方才配製出來的獨一無二的精品呢。

  小水嘴上掛著迷人的微笑,用讓你見寶的眼神慢慢打開自己的紅色漆盒。

  上層是用來殺人的,下層用來救人的,中間一層現在還認識不到做什麼用好,但也是寶貝。

  殺人救人就不必炫耀了,那中間的寶貝看看這小子能不能看出它的好處來。

  小水纖細如白蔥的手指略一拂,手多了個瓶子,打開,裡面居然冒出陣陣粉紅的氣體,聞一聞,神清氣爽。

  「怎麼樣,知道這是什麼?」小水得意的問道。

  「好像是桂花,又是荷花……啊,還有牡丹,百合……熏衣草,這麼多的香氣,嗯,給中了暑的人聞一聞,保證從頭爽到腳,清涼油
吧?」

  「切——」小水鼻子朝天一翹,小子老土,情人用的香精啊,這都不懂,沒有浪漫細胞。

  小水再接再厲又拿出一個小瓶子,沒有絲毫香氣,看上去像水一樣。

  「嗯,這才叫真水無香,你進步了。這幹什麼用的?」紀顏拿了瓶子小心湊到鼻尖,還伸了伸舌頭,看樣子又想憑借怪胎體質以身餵藥。

  「慢!」小水急急喝止。

  要是嘗過那還了得,以前做實驗的時候,能認路的鴿子喝了滴過此藥的水,連家都回不來,狗媽媽也不認得自己的小孩,就連最愛勞動的
蜜蜂,也亂轟轟的,就此餓死了守在蜂巢的蜂后。

  「幹嗎?這麼緊張?」紀顏愕然問道。

  小水臉火辣辣的,剛和紀顏的關係融洽了,眼看教主對他禮待有加,說不定以後兩人真可成為一對,要是喝了這東西把自己忘記,那不是
要一切重來?這個水名曰「遺忘」,別的不忘,偏偏把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忘記,這不是太淒慘了麼。

  不過這可不能說。小水嘴一抿,凶巴巴道「這個喝了忘事,腦子變笨!你快給我!」一把奪過,忙收回盒子,轉身放好,不再炫耀自己的
寶貝。

  紀顏微微一笑,也飛快的掏出個空瓶,把手心凝結的水樣物品納入瓶子。

  自己的異能沒什麼大用,做做偷偷摸摸的事情還算過的去。

  紀顏得意一閃,故意不屑的撇撇嘴,無聲的指責小水,其實心裡在喊:我快樂的笑,我快樂的笑。

  嘿嘿,小氣鬼,這麼好的寶貝我能不研究一下麼?回頭找個人試試,到底能忘記些什麼,能笨到什麼地步……如果能給滕寬餵下去……嘿
嘿,讓他變成白癡!

  小水回過頭來,正看見紀顏呈白癡樣傻笑著。

  正想問問,外邊一聲唱和「朱雀門——方眾天教主沈百川覲見——」

  紀顏只是眼睛眨巴眨巴,努力掩飾自己小偷小摸後的心虛,小水卻是沒有在意,只是聽了外面的場合暗暗皺眉。畢竟先皇前日剛剛駕崩,
那二皇子滕寬還沒登基,這就擺起皇帝的架勢在皇宮選見我們教主了?哼,原先見教主的時候可跟一隻沒主見的牛一般。

  又聽車門外有人低聲請道「有請紀顏公子隨行。」

  紀顏卻是無所謂,反正已經落入敵手,現在也不是逃跑的時候。

  現在的看樣子他們還不知道滕廣活著,這才是真正的底牌。

  至於目前能到皇宮參觀,那是賺來的,那就不客氣了。

  紀顏掀了簾子,就見沈百川站在旁邊,見自己下來,不客氣的運指如飛,重新又點了幾十個大穴,搞的紀顏呼吸一窒。

  紀顏默默的站在當場,任憑沈百川在自己身上連下幾道禁制,內心不由暗自著急。

  雖然自己的功夫不是靠內力發揮出來的,完全憑借自然吸取的靈力才能有所作為,但最起碼的條件就是手腳要靈便。

  要是每次有什麼行動都要被沈百川這樣把手腳搞的軟腳蝦一樣,再強的靈力也沒用啊。再說現在也沒有那麼強橫的靈力去幫助經脈衝開穴
道。

  沈百川彷彿知道紀顏在想什麼,抱歉一笑道「我主久聞公子身手過人,雖然這次托了公子的福氣得到神龍,是為大功勞一件,但你現在還
未正式為我主做事,現在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了。」

  說完帶了紀顏直往宮門行去。

  一扇扇拱形的大門被甩在身後,紅色的宮牆在火把的印照下,顯的華麗莊嚴。

  「碧水宮,殿下宣方眾天教沈百川進見——」

  紀顏放眼瞧去,金色的宮門,巍峨的飛簷,碧綠的玉石地面,朱紅的柱子。

  這就是所謂碧水宮啊……紀顏手腳不便,但靈覺還是敏銳的。

  沈百川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長籠子,轉身對紀顏說:「你在此等候,我和殿下說說再召見你。你放心,殿下絕對不會讓你後悔的。」

  紀顏點了點頭「哦,我等著。」心裡卻不當一回事。這個沈百川特也奇怪,誰說過要和他們一起干了?現在自己的身份最多就是俘虜罷
了,怎麼上升到投誠高手了?

  難道說,自己也和那條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的蛇一樣,被他們利用當作攻心的利器了?

  紀顏點了點頭,這個教主果然很陰,能夠利用所有可利用的一切。倒是一個可以好好玩玩的對手。想利用本天才,計策不錯,可惜……我並不是你所能夠控制的人。

  左右看看,衛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這裡的守衛森嚴的很。而且守衛個個身強力壯,站的筆直,卻略略塌腰含胸,可見每個人都保持隨時可以出手的戒備姿態。

  看來這是保衛滕寬的最精銳的守備部隊。

  沒有人閒聊,偶爾對自己這邊投來警惕和警告的眼神。

  紀顏嘴一撇,雙手一個交叉,抱在胸前。

  你們以為這樣就把我看的死死的麼?哼,本天才的手段可不是你們俗人所能領教的。

  紀顏微微閉上眼睛,放出神識。

  金色的宮門居然有防禦作用,神識只能模模糊糊探察個大概。

  一個青色的身影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一個黃色的身影討好的靠在一邊,似乎在觀看什麼。

  ……奇怪,來的時候,沈百川就是穿著青衣的,那麼坐著的是他,站著的反而是明天就要作皇帝的滕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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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5: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我是最好的間諜

  他們在談論的是龍不錯嘄嘉嗼嘌,踊踇踀跽不,也就是一條變異蛇塿塺墁境,嘎嗿嘄嘉不知道他的肉還能不能吃……呃,走神了……紀顏趕緊把自己的神識拉了回來。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在私底下慒慟慷慥,榕槍榧榵做主的並不是滕寬?而是沈百川?

  神識看的到影像卻聽不到聲音,看來門上的金屬並不是金子綬綽罰罳,漕漒潳滽地上的碧玉也不是普通石頭,上面隱約雕刻著花紋。材料都具有吸收聲音的功能樄榐槁榓,漱漪漵滫花紋是個陣法,能夠把聲音擋在裡面,這簡直就是防止隔牆有耳的最佳防禦。

  紀顏暗暗著急,怎麼以前不學學唇語呢?現在只看的到聽不到,就算自己現在被迫淪落到當奸細也是個不稱職的奸細啊。

  突然見到宮裡急匆匆走出一個太監,直奔後宮而去。

  紀顏心裡一動,就想跟上前去,可惜看看周圍戒備森嚴的衛兵,想想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這時另有太監上得前來大聲喧道「紀顏進見——!」

  有衛兵往紀顏跟前一站,手略虛抬,作了個請的手勢「紀顏公子隨在下來,注意殿下不問,你不得隨意說話。」

  「啊?哦!」紀顏並不懂得宮裡的規矩,說實在的,就是山下民間的規矩他都不懂,現在是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那衛兵轉身帶路,心裡狠狠的蔑視了一下。什麼狗屁高手,整一個鄉下出來的白癡小子,看人長的狗模狗樣的,一張嘴說話就暴露出來
了。大概拍那個教主的馬匹拍的好,亦或有什麼裙帶關係……想到這,心裡一個機靈,頓時展開和煦的笑容,躬身把紀顏讓進大門。

  「紀顏,快過來拜見皇上!」沈百川揮了揮手招紀顏走過來,指著一身邊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人說道。

  紀顏早知道這人就是他們口中的二殿下,滕廣的二哥滕寬。

  長的並不讓人討厭麼。高大的身材,有著滕廣陽光型的英俊,也帶了沈百川學者型的柔美。要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殺了自己親生父親和同胞
兄弟,任誰都會對他產生非常好的印象。

  滕寬也在仔細觀察這個傳說中的高手,年紀尚小,身材不高,一張迷了女人不夠還要妒忌死男人的臉,很難相信他的身手能高到哪裡去。

  不過既然的沈百川這個眼高於頂的人也這麼推舉他,就算這小子是高手好了。

  看這個叫紀顏的只顧看著自己,似乎被自己的完美的外貌迷住了,滕寬得意一笑道「行了,教主帶來的人必是萬中選一,今天就免禮
了。」

  紀顏心說,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啊,不過披了人皮的狼,不對,充其量也就是只小豺精。我可是天道門武功道法第一的紀顏大掌
門,就看我怎麼收拾你。

  但表面上紀顏卻展開燦爛的微笑,朝滕寬一抱拳說:「我只是山野小民,能見到真命天子,是我天大的福氣。」

  「滕寬,這就是我說的少年高手,這條龍就是他手上得到的,福氣確實好,是個福將啊!」沈百川本來還擔心紀顏會因為滕廣的死亂說話,如今一看紀顏行禮服軟,不由心裡樂的就要笑出來。

  最近是怎麼了,好事不斷啊。紀顏這樣的高手並不是每個時代都能培養出來的,就如同自己,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啊。如今不費吹灰之力
手到擒來,看來有福氣的還是我啊。

  「來人——」滕寬略微提高嗓門,就見一妙齡女子從柱子後轉了出來,不答一言低頭等待命令。

  「上三席酒菜,我要設宴好好慰勞我們的功臣。」說完滕寬眼睛瞄向紀顏一轉,又看著沈百川,那眼中竟是詢問的眼神。

  沈百川也不反對,微微一笑表示贊同。

  酒菜很快上來了。

  滕寬坐北朝南席地坐在上席,沈百川面東而坐,紀顏面西。每人面前一桌酒菜,不多,但很精緻。

  蛋黃蝦粉鍋鐵鱸魚,名為水晶陽光枕。

  蔥花方腿蘑菇裡脊,名為貫耳裡脊塔。

  ………

  酒香撲鼻,菜花亂眼。

  紀顏光是用看的就已經兩眼賊亮,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張嘴,來不及吃啊。

  發達了,這麼多美味佳餚,以前從來沒吃過啊。看來這次出山收穫太大了,終於找到天下最好的地方。

  紀顏眉開眼笑,雙筷如蝶入花叢,忙的連說話的工夫都沒有。一口菜一口酒,不一會就支持不住,硬撐著頭閉了眼睛打起瞌睡來。

  滕寬看了一眼,微微一哂:「你帶了的這小子行不行啊?」

  「我點了他的穴道,畢竟現在還不能對他完全放心,只是用他的投降打擊那邊的士氣罷了。」

  「原來如此,來我們喝!」滕寬略一舉杯,自己先干了。

  話不多,該商量的都避了人商量好了,現在酒席上只談風月。

  紀顏心神慢慢打開,他不敢一下子打開。心神也是一種境界,如果太快,肯定會造成能量波動,而沈百川雖然並不是憑借靈力修行,但在
他這樣的層次,稍微大一點的不正常波動都會讓他察覺。

  紀顏心神漸漸和這大殿同化,似乎自己就是這裡的土地,這裡的每一快玉磚就像自己的皮膚一樣有感覺。這就不怕有人察覺了。如果能量
有什麼波動,最多讓人以為是大殿能量場隨時間氣候的變化而變化,絕對不會想到人為上去。

  紀顏的心神延著碧玉地磚漸漸鋪開,延伸到殿門之外,再遠再遠,盡情的摸索著。

  突然看到一個背影急匆匆的走著,似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紀顏略略一想,不就是剛才從碧水宮急急忙忙出去的太監嗎?這麼惶恐,一定不是好事。

  紀顏心一動,跟了上去。

  卻見這個太監已經往回路上走,難道已經把事情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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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6:0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千里眼和千里手

  紀顏暗唸咒語:皆——

  「皆」這個單音咒是九字真言——「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中的一個

  代表危機感應,能知人心、操縱人心靻鞂鞁韍,摴摬摐撦能解開一切困擾。

  紀顏放在桌子下的手暗暗動了動,另外一隻手只是憑借意識平空想像出來瞉睼瞁瞄,嘈嗷嘧嗾這多的一隻手和真手一起結了個外縛手印,同時在心裡不慌不急的默默念道:皆——皆——

  一邊默念銈銜銧鉽,熊熔熄煻一邊在心臟部位用意識念這個「皆」音,並把這個音引到左胸鄲酷酴酲,漘漙漥滾也就是心臟的部位,彷彿自己的心也在一起應和著「皆——皆——」。

  同化的心海慢慢擴展,這一回是有針對性的進到那個太監的心裡面,感應著他的思維。

  那太監正急著趕回來向滕寬匯報,剛才把三皇子遇難的消息報到雅妃宮,現在那裡正是哭聲一片,看來三皇子那一邊是不戰已敗,就算那胡方圓十萬大軍在五十里外駐紮也回天無力了。

  太監暗自裡大大的慶幸,自己還真的命好,跟人跟對了。眼看明天二皇子殿下就要宣佈即位,那我們這群奴才不也跟著雞犬升天了麼……哈哈,這關鍵時刻一定要拚命表現,等下回去得把那個雅貴妃悲慘的樣子添油加醋的給殿下——哦,現在是皇上,給好好形容一下,也叫皇上
高興高興。說不定一高興就賞個總管太監,那可就大大的發了——可上對天地下對祖宗了,光宗耀祖就在今朝!

  正待三步並作兩步走,突然心裡一個恍惚,就覺得不去安慰一下雅妃娘娘也太不是人了。以前皇上在的時候,這雅貴妃可是宮裡最受寵的人,但卻沒有絲毫架子,對手底下的人也常長賞賜,自己前個月在皇上身邊當值的時候不小心犯了龍顏,那還是被貴妃娘娘給保了下來……哎,說起來貴妃娘娘在這骯髒,殘酷,爾虞我乍的地方也是一朵清水芙蓉,難得的好人啊,可也是苦命的女人。

  這向主子報告貴妃的反應,也不是什麼著急的大事,還是先回去安慰安慰的好。

  紀顏心道:成了!

  把大部分的神識集中在這太監身上,一路上或水榭長廊或青磚花道的跟著他左拐右拐來到雅妃宮。

  對風鵲殘枝,九秋宮殿冷。

  雅妃宮前往常一汪碧生生的鱗光潯潯的池水如今也波瀾不興,如一潭死水一般。

  「你,你還來幹什麼?娘娘平日是怎麼待你的?你們這些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人!」一妙齡宮娥站在門階上,指了那太監就罵。

  那太監也快四十的人了,聞言不知是羞愧還是委屈,老臉一紅道:「奴才只是傳話的人……也就想對雅妃娘娘說句節哀順便,還請保重身
體。」

  「行了,你說過了,還請回吧。」

  「……」

  紀顏身在碧水宮,耳朵都被自己支稜的快僵了,神識百分百集中在這兩人的交談上,卻還是一點聲音都感應不出來,不由心裡大大不爽,
暗自罵道:

  『這個滕寬真是陰險,這碧水宮的防禦陣法竟然能隔斷聲音的一切往來,看樣子是專門破解傳音入密和千里傳音的,這下可怎麼辦好呢?大秘密沒聽見,就連個枝枝葉葉的小道消息也探不出來……我這個兼職的臥底也談遜了。』

  把神識微微收回,聽了聽酒席前推杯置盞的兩人談話,耶?原來他們的吹捧功夫不錯嘛。

  「教主真乃神人也,殺人於千里之外,決勝於笑談之中!朕能有教主這樣的智囊和武力支援,吞併各國指日可待,朕天下霸主的名號還不
是手到擒來?」滕寬以為自己已經是皇帝了麼?居然已經自稱為朕?嘿嘿,不過這小子胃口夠大。紀顏心裡搖頭,外面卻紋絲不動,低眉順目,怎麼看都醉成泥了。

  「哈哈,陛下英明神武,萬世開泰,現在又得了祥瑞的神龍,正是順了天意和民心啊!」還以為沈百川修行不錯,看起來馬屁功夫更了
得,紀顏暗暗砸舌,難道他的師傅和自己的師傅認識?馬屁功夫和自己有的一拼。

  「沈愛卿,你看是不是登基大典以後我們就可以把全國的軍力給收攏起來,也好為下一步作打算?」滕寬八成是瘋了,他一稱帝,天下遭殃。

  「征服就是王者的責任!而任意對待被征服者則是戰爭給予征服者的權利。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不管是富饒的西傲國,還是彪悍的北頃,統統收入囊中。到時候號令四海,天下莫敢不從!別說是人了,就算是螞蟻也得乖乖聽令!」紀顏心裡大叫一聲,天啊,一個瘋子天下大亂,兩個瘋子那不是要毀天滅地?手一顫,腦袋一沉差點磕到桌子。

  「紀顏這小子我看也不成氣候,這樣就醉的人事不知了……」

  聲音漸漸遠去,紀顏卻沒心思再聽兩人胡侃了。

  一個新奇的念頭冒了出來揮之不去,高興的差點站起來高呼「你們算什麼東西,本少爺才是天下少有地上絕無的天才啊——哈哈哈!」

  ********

  雅妃宮

  夜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吹著素色的帳幔,偶爾傳來一聲聲的嗚咽,那傳訊太監不由脊背發冷,偷偷看看四周,那四處懸掛的宮燈原來怎麼看
怎麼喜氣,怎麼看怎麼富貴,可這會看上去……哎喲,我的媽呀,隨風搖曳,鬼氣森森,別不是三皇子他……搞不好連先皇他老人家也在這蹲著呢。

  人怎麼可以和鬼比呢?我安慰的話說完了,還是趕緊回二皇子的話去吧。人說真龍天子身上霞光萬丈,有金甲天神保佑,還是那裡安全。

  太監連忙撲到在地,東南西北一一磕頭,喃喃自語到:「小的只是傳話,小的沒幹壞事,三殿下天上有靈可別拿小的出氣呀,要找您找二殿下……」

  那太監磕著頭,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可不是三殿下回來了,要不這大晚上的,螞蟻怎的不睡覺,拉開這麼大的陣勢。

  看螞蟻的隊伍,足足有拇指這麼寬,也不知從那裡彙集的,浩浩蕩蕩,曲曲折折,旁若無人勇往直前的直往宮門裡闖。

  這,這,這……看來這裡是不能再來了,靈異現象可不是那麼好看的,搞不好會丟了小命。

  太監連滾帶爬的逃了回去,估計這輩子還沒跑的這麼快過。

  紀顏微微一哂,並不去理會這個太監,他現在已經沒用了,不必再跟著他。

  小心的操縱著神識,引導著螞蟻爬進雅妃宮,紀顏已經累的幾乎要趴在桌子上,幸好沈百川已經認為他是爛醉如泥,見此也就一笑帶過,
並不上前查看。

  雅妃宮著實是寬敞,從螞蟻的角度看去,一切象巨人國一般,什麼東西都是巨大的。

  爬過重重幃帳,來到人最過的地方。

  一座鵝黃的錦榻,一襲鴛鴦荷花錦被,絕美的婦人半蓋著被子橫臥在上面,正是朱顏含月華,翠色影長津。

  紀顏估摸著這大概就是滕廣是生母,雅貴妃娘娘。仔細觀察,紀顏不由大驚,只見她臉色蒼白如雪,閉著眼沒有任何動靜,如同已經死去
一般。榻前跪著的六七個宮女,神色焦慮,卻只是低眉暗自流淚。

  看樣子滕廣他娘是傷心過度,昏了過去?

  紀顏暗自歎了口氣,想不到滕廣的家人聞知死訊會這麼痛苦,想起滕靈當日還舉了匕首要和自己同歸於盡為滕廣報仇……滕廣這小子真是好命,要是自己母親知道自己死了,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想這些沒什麼意思,紀顏晃晃腦袋,把這消極情緒甩了出去,看在滕寬和沈百川眼裡卻是他頭昏腦漲憨醉的樣子。

  紀顏集中全部神識,用心神引導著螞蟻爬到貴妃的榻前,努力排著字。

  讓螞蟻爬來爬去還可以辦到,可是讓螞蟻按指定位置,就像排練一樣規規矩矩站在某個點上卻難如登天。

  紀顏額上密密麻麻出了層汗,心神用的太過,胸口堵的難受,像去掉半條命一般。

  怎麼辦呢,螞蟻不夠聽話啊……紀顏急的想拔腿就走,乾脆走到雅妃宮告之真相好了,但這是不可能的。

  看來只有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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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6:2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修行成果應用

  從小到大睽睮睾瞅,綾緉綵綦無數的事例證實,只要自己靈力外瀉誤誚誌說,槏榽榦榯比如高興的時候,比如打坐入定的時候蓇蒴菿萉,蜮蜷蜞蝕甚至睡覺的時候,就有或大或小的動物前來親近。

  小的如螞蟻蚯蚓蜨蜤蜺蜲,蝕蜵蜣蜱大的如豺狼老虎,靜靜圍在自己的身邊觨觫觩誋,爾牄牓犖享受上天賜予的最珍貴的天地精華——靈氣。這時候動物們就像教養極佳的紳士一般,忘記誰和誰是天敵,誰是誰的食物,友好而不互相侵犯。

  那麼現在只有行險招,把用來壓制咒能的靈力調出來一點,想來螞蟻會追逐靈氣而乖乖成型吧。

  提了心肝小心翼翼的抽出一絲絲靈力,經脈裡一陣蕩漾,重新平穩了下來。紀顏舒了一口氣,顧不得擦擦頭上的汗,把這珍貴的一絲靈力順了神識傳遞出去。

  要在以前,這麼一絲的靈力紀顏向來是忽略不計的,就像擁有堆成山一樣金元寶的富翁看不上小小的銅錢,對可以隨時取用的無窮的靈力奢侈的揮霍著。

  可是現在,這一個銅板是多麼的寶貴,寶貴到這場你死我活的帝王之爭到底鹿死誰手。

  靈力被傳到雅貴妃的錦榻之前,散成靈氣在地上凝成一個滕字。

  無形的靈氣只有修行之人能感覺到,世俗的肉眼凡胎卻對這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無知無覺,要想看到只能使用媒介。

  雅妃宮裡的宮女們本是跪在娘娘榻前,一籌莫展。眼看了善良的貴妃娘娘傷心傷身,除了跟著掉淚似乎也沒什麼其他辦法……就算大家心
裡都知道滕廣殿下是被奸人害了,可現在皇上都不在了,還能有誰來安慰可憐的娘娘,更別提報仇雪恨了。

  突然一聲驚呼,一個宮女指著地面結結巴巴的說:「這……這……好多螞蟻啊。」

  地面上的螞蟻如同一張漆黑的毯子,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層,那些螞蟻似乎找不到地方,又似乎在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驅趕,亂的一鍋粥似的,不停的變換圖形,忽圓忽方,忽長忽短。

  「娘娘,快醒醒,宮裡要起火了……或者要地震了……」有點經驗的宮女急的上前搖晃暈著的雅貴妃。

  「啊——」貴妃呻吟一聲,並不張開眼睛,只是開口說道:「你們逃生吧,這是先皇和廣兒來接我了。哀家如今活著沒什麼意思,不如跟
了他們去了……」

  眾宮女無語,想強迫娘娘逃離這詭異之地,可又怕冒犯了娘娘。

  忽然周圍一下子沉靜了下來,彷彿水慢慢凝結成冰,沒有一絲動靜。

  過了一會,彷彿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召喚聲:「娘娘……娘娘……殿下顯靈了……」

  雅貴妃慢慢睜開眼睛,環視四周,除了六個宮女,什麼影子也沒見到。滿腹狐疑的看向她們,只見六個人齊齊指著地下,臉上放光,似乎
那裡有什麼神奇的東西。

  雅貴妃把視線投到地上,心裡突然一跳,猛的掀開被子,跪在榻前。

  地上厚地毯似的螞蟻正緩緩移動,不一會在地上擺出一個「滕」字,停了一會似乎知道娘娘已經看過了又散了開去,繼續在地上爬字。

  「滕——廣——未——死——」雅貴妃緩緩念道,眼睛裡流光一轉,精神一振人頓時活了過來,牙齒不自覺咬住下唇,雙手緊緊握在心
口。

  地上螞蟻還在繼續擺字,雅貴妃突然一省,對了對幾個宮女一揮手。眾宮女都聰慧精明,馬上明白自己該作什麼,迅速跑到各個門窗把
守,只怕走漏了消息。

  「詐——祭——屍——首——將——計——就——計——」

  最後歪歪扭扭的擺了個「顏」字。

  字剛擺完,螞蟻彷彿得到大赦,迅速原路逃去,一會退的無影無蹤。乾乾淨淨的大堂,一點變化都沒有。

  以前只聽說過鴻雁傳書,現在居然看到螞蟻也能傳訊。

  這幾個字連在一起就是:

  滕廣未死,詐祭屍首,將計就計。顏。

  前面都好理解,讓我們假裝祭奠滕廣,這樣可以與京城外面駐紮的部隊聯繫上,創造機會放人入城。

  但那最後一個顏字是什麼意思呢?

  雅貴妃與心腹幾人思慮了一會,無法參透所有的意思,也許螞蟻傳訊本是上天安排,凡人又如何能全部明白呢。

  這幾個字,尤其是那個顏字,等到了軍營見到了滕廣,看看他怎麼理解吧。

  雅妃宮外,燈火明亮的台階迴廊上森嚴的警衛不停的走動巡邏,燈火照不到的花草樹叢裡黑影重重,明裡暗裡,敵我雙方都沒人知道宮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雅貴妃緩緩站直身體,雖然還是纖細的背影,雖然還是柔美的容顏,卻散發出頂天立地的氣勢來。

  「來人,著裝,」雅貴妃沉穩的吩咐宮女,「哀家要見滕寬!」

  ********

  好不容易擺了幾個字,紀顏的心神一鬆,靈氣再無法凝聚,一下散了去。

  「呃——」紀顏心裡一震,連酒帶血嘔了出來,整個人再也坐不住,順了椅子軟在地上。

  「噶?」滕寬吃驚的看著這個所謂高手居然醉到連血都吐了出來,不屑的一拂袖,剛想說什麼卻被沈百川搶了話頭。

  「皇上,他落入我手的時候被我打成了重傷,內力武功都暫時失去了,也難怪他身體受不住,我們也聊的差不多了,回去休整半宿,你這
裡趕緊準備,明天凌晨寅時大臣們上朝的時候,你要向百官展示神龍,同時祭天,我到時候配合你。卯時太陽升起的時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稱帝了。」

  「啊?哦——好的,我今晚就不睡了,這龍就留在這裡……」

  「你可別再出差錯了。」沈百川有點不放心。

  「現在是亥時,到明日寅時還有三個時辰,這你都不放心麼?」滕寬有點不高興,雖說這個帝位全靠教主暗裡謀劃,出人出力才得來的,
不過自己怎麼說也要登基稱帝了,難道這點事情還辦不好?

  「好吧,警衛要加強,我帶回來的士兵不用休整,馬上駐守各個要點,尤其是那些大臣的宅院。這是最後的時刻,一定不能出什麼岔
子。」

  「嗯,好的。」滕寬心裡不服氣的嗤之以鼻,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滕廣已經死了,京城已經在自己掌握之中,還得了神龍,
明天就昭告天下,自己才是真命天子,這一切已經是板上定釘,只等天亮了。

  本應該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才能以煥發的姿態飽滿的精神去迎接歷史的一刻嘛,還這麼操心幹啥?

  敷衍了沈百川,滕寬看了他挾著那個軟泥般的「高手」紀顏走出宮去,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正要宣人侍寢,突染一太監貓了腰進來低聲道「雅貴妃娘娘來了……」

  滕寬眉頭一皺,暗罵一聲。

  父皇前日剛駕崩,自己還沒有取得絕對的權利,按法理自己還不能住在宮中,這個皇宮裡現在就皇后娘娘權利最大,其次就是這個雅貴妃
了。

  皇上老子已經死了,滕廣也死了,這個雅貴妃徒有名號,卻沒實力,不過名義上還是自己的母妃。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想到這裡,滕寬一頷首道:「快去門口迎接。」

  剛趕到門口,就見雅貴妃一身素縞滿面悲慼,被兩宮女攙著有氣無力的走來。

  滕寬心裡高興的要笑出來,這就叫幾家歡喜幾家愁,滕廣本是自家兄弟,可惜礙了我的大事就是犯了最大的罪!成王敗寇啊,要不是我先
下手,現在倒霉的就是我了。

  嘴裡卻恭敬道:「貴妃娘娘請節哀順便,父皇現在還沒出殯,三弟又去了,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謝謝殿下了。」雅貴妃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卻並不打算進到碧水宮裡坐下休息,靠在宮女身上喘了口氣道「哀家怎麼也不相信廣
兒他已經死了,心想要能見到孩子的屍身,也能死了這顆心……哎,聽說朝中也好些大臣盼他回來給先皇送葬呢……怎麼卻變成這樣。」

  滕寬心裡暗暗合計。

  按說朝中太子一邊佔了絕大多數,太子去了後他們都紛紛把希望寄托到滕廣身上,要是把滕廣的屍身明擺了給這些沒見識的大臣看,想必
他們會死了這條反對我是心。

  本來就打算把滕廣的屍體運回來展示給大家看,卻被那個胡方圓給截了去。這個傻呼呼的雅貴妃卻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大的忙。

  清了清嗓子,掩飾住自己的喜悅,滕寬柔聲對雅貴妃道:「三弟命苦,死了也回不到您的身邊。他的屍體被兩廣總督胡方圓莫名其妙搶去,那姓胡的本老老實實駐紮在離京五十里的山上,卻不知道搶了三弟屍首幹什麼。」

  「哀家這就手書一封,派人向這賊子討要我兒屍首,寬兒,這夜裡城門已關……」貴妃苦惱的皺皺眉頭。

  「不要緊,我這就給您令箭,可以自由出入。我也派人和您的人一起去迎接三弟回來,也算盡盡我的心……」滕寬簡直就要笑逐言開了,
有貴妃的人去,還怕拿不回滕廣的屍首,最好能在明天寅時大臣們上朝的時候帶回來。

  「哀家不勝感激……」雅貴妃深深一躬,面色更淒,雙手更是緊掩胸口,壓制那雀躍的就要竄出嗓子眼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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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7 15:56: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黎明前的重重黑幕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夜幕低垂,整個軍營中只星星點點燃著十來個火把蝕蜵蜣蜱,髣魁鬿魂看上去蕭索凝重,隱隱瀰漫著無形的煞氣。

  滕靈根本無法進入睡眠。

  這裡暫時是安全的瘌瘊瘍瘖,截戩摫搫可是明天呢?明天以後呢?

  三哥和胡方圓到底能不能控制京城?

  為什麼軍中還沒有動靜?時機稍縱即逝,難道出了什麼岔子了?

  滕靈站起身子靼靺鞃鞀,臺與舕舔隨便披了白狐大氅出了帳外,星空是如此乾淨安寧膏膋膃腿,幣幕幘幔像紀顏的眼睛。

  紀顏,你看到了麼?你用生命保護的三哥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而我也安全很,周圍至少有五十多士兵保護。

  可是為什麼我無法安心入睡?是因為對未來的恐懼,還是對你的擔心超過了所有?

  剌甲一直守護在滕靈的身邊,此時看著滕靈癡癡的看著天邊,黯然低下了頭。他知道,公主又在想那個人了……紀顏,你最好活著,否則
一個活人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一個死人的。

  *********

  中軍大帳裡,胡方圓不停達到用拳擊打著自己的手掌。

  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剛剛暗部鷹衛來報,沈百川已經率了部隊回到京城,原定趁魔教眾高手不在,京城守衛空虛的突襲計劃就這麼落空了。

  「報告殿下——」那探子遲疑著,要不要把更不利的消息報上去。

  「說!」滕廣也知道自己因為母親的安危一時取捨不定而耽誤了大事,心裡焦灼的像一把火在燃燒,到了這個地步,只有先救出母親再公然對抗滕寬了,而父皇屍骨未寒,自己就掀起內戰……這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我們埋伏在城門的時候,聽到隊伍裡說帶回一個投誠高手……」

  「紀顏?他沒死?」滕廣一聽就知道肯定是那個以生命的代價換取自己平安的紀顏,得到他沒死的消息真是太好了……怎麼說是投誠呢?
  「不可能!他不會投降的!」滕廣憤怒的一推座前案幾,騰的站了起來。任何對紀顏的污蔑都是不可原諒的。

  「……」探子吃驚的看著發怒的殿下,把下一句報告化在吐沫裡使勁嚥了下去。

  「把情況說完,殿下不會怪罪你的。」胡方圓緩緩說道,也站起來手搭在滕廣的肩上,勁力一吐,把他壓回座位。

  「還說這個高手得到一條龍……就是傳說中的神龍,要獻給滕寬。」

  「什麼?」胡方圓以為自己沒聽清楚,龍這種東西有可能出現在現時世界嗎?

  「哈哈——」滕廣笑了起來。

  探子和其他人都莫名看著殿下,剛才怒的殺氣沖天,這會怎麼笑的白癡一樣。

  滕廣不理會他人的目光,想到那個精靈古怪的紀顏,毒不死的怪物,把臭屁當寶貝的不良習慣,還有什麼是他作不出來的呢?

  八成他到哪裡弄了個跟他自己差不多的怪物冒充是龍,保住了自己一條性命吧。

  揮手屏退左右,兩人出了大帳。

  大帳外,月高星稀,地闊天圓,延伸至無盡處依然是黑暗一片。

  遠處人影崇崇,大軍整裝待發。

  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鐵甲冷。空氣中只偶爾聽得一兩聲馬的響鼻,卻聽不到一句人聲。

  這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堅強的如鋼鐵一般,不管是戰是停,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是殺神還是殺魔,唯令而已!

  如今先機已失,時不再來,看來只有先保留勢力撤退到安全地方,再派精兵強將暗中潛入,伺機救出雅貴妃再說。

  滕廣和胡方圓互看一眼,點了點頭。兩人想到一起去了。

  胡方圓輕喝一聲:「來人!」正要吩咐調集精兵,遠處又一匹快馬飛奔而來。

  "大帥!"來人翻身下馬,正想把情報說出來,卻看見滕廣在一邊,欲言又止。

  「進帳再說!」

  回到中軍大帳,滕廣借了燈火打量這漢子。

  來人一身黑色勁衣,寬闊堅實的下頜,稜角分明。皮膚黝黑,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亮的耀眼,看上去象很能吃苦的種田人。

  胡方圓知道這黑衣人是誰,他是自己派去的黑鷹小隊的隊長,負責監視保護滕廣的母親雅貴妃。可惜當把滕廣迎回來的時候,宮裡已經在
雅妃宮增派了人手,而僅憑黑鷹小隊那四五個人,再加上入夜時分加派的另一支暗部小隊,也是斷斷不能將貴妃娘娘安全帶出。

  現在他作為小隊負責人自己跑了出來,莫非發生了大變?

  胡方圓神色一整道:「我這裡沒什麼情況是需要避開殿下的,所有的一切都憑殿下做主,所以你可以完全把情報說出來。」

  「是這樣的。我們打探到滕寬派人向貴妃娘娘傳遞了三殿下已經去世的消息,當然我們知道這是假的……」

  「我母妃她怎樣了?」滕廣心一震,就怕母親她想不開傷了身體,幾天之內失去丈夫和兒子這樣的打擊任誰都承受不了。

  「事情就奇怪在這兒。娘娘傷心欲決的跑到滕寬處要了令箭,著了心腹出城正往此營地而來,似乎是想將屍首……」那黑衣人看了看滕
廣,斟酌了一下詞句,又道「娘娘想將那假的屍首運回京城……」

  「你說什麼?」滕廣心裡一凜,似乎抓住了什麼,卻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隱隱覺得這不應該算是壞消息,相反,似乎是個機會。

  「你剛才說什麼令箭?」胡方圓到底統帥軍隊多年,很清楚令箭的巨大作用。

  「滕寬親自發的令箭,好像是出入自由的憑證!來人已經在路上了,不一會就到,我搶先來是想讓殿下迴避。」黑衣人回答。

  滕廣眼睛一亮,已經知道抓住的是什麼了,這就是機會啊!

  胡方圓和滕廣迅速交換了一下目光,彼此點了點頭。

  「馬上準備一具屍體,讓天道門的道長給易容成我的樣子。」滕廣轉頭吩咐傲龍,傲龍顯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令命而去。

  「所有人馬緊急待命,馬包蹄,人咬筷。軍隊避開大路即可朝京城出發!」胡方圓簡短快速的下達著命令。

  「聯絡兵,馬上聯絡京城各處釘子,看到信號就動手。」一個人影鬼魅一般遁去,那速度看在滕廣眼裡只覺得怕是紀顏也比不上。

  傳訊的黑衣人神色堅毅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大帥,他知道戰鬥就要打響了……可是,原先的問題並沒有解決啊,娘娘還是很危險,隨時
會被當作人質殺掉。

  「你馬上回去,要用生命保證娘娘的絕對安全,必要的時刻可以讓你們隊裡的三號頂上去。」胡方圓發佈了一連串的命令後又轉頭對黑衣
人囑咐。

  「是,保證完成任務!」那漢子胸一挺,雙手狠很一抱拳,不再多言,鑽出大帳打馬回奔。

  滕廣目送著他遠去,暗歎一聲。多少人為了自己將要犧牲性命啊,而自己卻連一個「謝」字都來不及對他們說。

  不知道紀顏還好嗎,如果這一次還能夠見到他,應該還來得及對他說上一句謝謝吧。

  不過片刻,有哨兵前來報告:宮裡來人了,說是有重要事情一定要面見大帥。

  「見——」胡方圓簡短的命令道,滕廣會意閃入後帳。

  **********

  「來者何人?」

  「奴才是奉雅貴妃娘娘之命前來討要三殿下屍體的。」雅貴妃的心腹太監秦公公從容說道,從懷裡拿出雅貴妃的信物和文書。

  滕廣在後帳看的清楚,信物很普通,只是一個五彩錦絲纏成的香囊,但卻是母親親手纏絲做成,自己身上和滕靈身上就掛了一個。

  滕廣在從帳後暗暗戳了一下胡方圓,表示來人可靠。

  胡方圓收到暗號,突然猛一拍幾案:「來呀!此人想騙了殿下屍身去領賞,給我拉下去重打二十軍棍!」

  「不——冤枉啊——」秦公公被兩個士兵倒扯著雙臂拖了下去。

  滕寬的心腹森琺嚇的面無人色,心裡暗罵,怎麼攤上個這麼要命的差事。

  「你也想騙屍體去報功?」

  「啊……不……不,奴才侍奉的是皇上,聽說過三日就要出殯了,可憐三殿下死了也不能在先帝面前盡一份孝道啊……」

  「哦?你是想請殿下英靈回去見見先帝?」

  「是,我就算舌了這條命也要叫他們父子相見……」森琺偷偷抬眼看了看胡方圓沉著臉若有所思,又趕緊轉了風向:「當然您一定不讓奴
才也認了……」

  「嗯,其心可嘉,可以考慮,我帶一去看看殿下……」

  森法面色一喜,隨了胡方圓出了大帳,喜滋滋的想:這天大功自己算是立下了!

  沉浸在幻想裡的森琺卻絲毫沒有察覺,在經過帳門口的衛兵時,身上發令箭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另一邊,好端端的秦公公跪在滕廣前面。

  「稟殿下,貴妃得到螞蟻報信,就是:『滕廣未死,詐祭屍首,將計就計。顏。』這麼幾個字,其餘好理解,這個顏色的顏字不知是什麼
奧妙……」

  「呵呵……呵呵……」滕廣的心被一種興奮和佩服充滿著,還夾雜了喜悅和無可奈何的寵愛,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秦公公看了殿下一個勁傻笑,納悶的站在一邊無語,到底什麼事情這麼好笑?現在幹的可是生死存亡,有關國家社稷的天大的事情啊!

  滕廣卻無法抑制心中的興奮。紀顏啊紀顏,該怎麼說你好,居然真的象神仙一樣弄了個螞蟻陣法。

  真是天降奇才啊!紀顏,你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不但救了我,安慰了我的母親,還把令箭都騙出來了。難道老天讓你來到我身邊
的使命就是輔佐我好好做個天子的?

  好,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麼就讓我也博他一博!

  「你回去後,告訴我母親,盡量聯繫一個叫紀顏的人,他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知道嗎?」

  秦公公佩服的看著殿下,原來這個顏字是這麼解釋的啊……這才是真命天子啊,天賜福音,螞蟻傳訊,還派了一個叫紀顏的人來幫忙,天下有救,國家有救,先帝和太子的滔天血仇終於能報了啊!

  *********

  一路上沉悶的響著啪嗒啪嗒的馬蹄聲,馬車上裝著棺材,裡面的三殿下滕廣的屍身,轱轆在冰凍的地面上發出有節奏的「咕嚕咕嚕」,在
黑夜裡顯的這麼悲涼和詭異。

  「森公公啊……你可真有一套……哎喲,走慢點,走慢點……」秦公公屁股開花是不能騎馬了,只能坐著馬車一路顛簸。

  「呵呵,好說,好說。」森琺看著秦公公痛苦的樣子心裡更加佩服自己。

  「回去我一定稟報貴妃,好好賞你。哎……痛啊,慢點,慢點……」

  「多謝公公美言了。」森琺耐著性子押了馬車在原路上慢慢走著,幸福的就在前方。可是沒有人注意到離他們一里遠的小道上,無數矯捷
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掠過,向京城結集。

  大戰的序幕即將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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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我不要這個大包袱

  紀顏卻是很不好很不好。

  自從被沈百川帶回來丟在不知誰睡過的床上朅朢榰榗,彃彄彆彯他就沒清醒過。

  沈百川自然是去忙大事去了,其實也就是到那個大鐵門的神秘屋子裡打坐調息摬摐撦摻,銪銋銫銑力圖多恢復一點今天白天和紀顏打鬥時消耗的內力和法力。

  哎——真是浪費,早知道那個小子只是一個勁的閃避輑辣遷遰,漂漰漲漞最後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半空摔下被一幫凡夫俗子給捉住,就不用這麼費力了毄毃毾氳,僗僝僬僕以至於現在功夫恢復不到五成,但願明天的神龍出世彆彯彰徹,聞聚聝肇天子即位的計劃能順利實施。

  沈百川努力的讓自己靜下來好好打坐,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心就是靜不下來,也不知道是擔心過度呢,還是興奮過度。

  離大臣上朝還有三個時辰,既然現在靜不下來,不如想想今後的路怎麼走。

  控制滕寬——控制天朝——鼓動戰亂——勢力延伸至北頃——

  沈百川一步一步的設想著,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

  紀顏卻是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渾身濕透。

  小水神色黯然坐在床邊,不住敲打額頭,心裡不停的喊救命:自從遇見這個紀顏,自己的頭髮都快被他愁白了。白天把脈的時候看出他內
力全無,似乎是根本沒修習過內功的樣子,已經叫人想不出是什麼道理了,現在有對自己的藥理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前面教主只是交代了紀顏這次只是喝了一點酒,醉的爛泥一樣,還在『皇上』面前吐的一塌糊塗,很不成體統,讓自己隨便喂點醒酒藥就行了。

  可剛才把過脈,明明是心神渙散,神志全失,應該是精神不濟才這樣昏迷不醒的,根本不是喝醉了酒。

  但紀顏只是隨教主去了趟皇宮,喝了點小酒吃了點小菜,就把心神耗成這樣?難不成鄉下孩子沒見過世面,一來就見皇帝精神壓力太大?

  「呵呵……」

  小水笑著搖了搖頭,要說別人也許緊張,紀顏對世俗一切都是空白,哪裡會知道一個皇帝的尊嚴,估計他沒拍著滕寬的肩膀叫哥們就不錯了吧。

  想起紀顏第一次見自己驚艷的傻樣,居然還喊自己叫娘……臭小子,以後再和你計較。可是現在應該給你喝什麼藥呢?

  紀顏就算是昏迷了也還是這樣帥呢……可就是自己小小的心肝有點受不了,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看不得他受罪的樣子。

  哎——用什麼藥好呢?

  小水殫精竭慮的思考著,醒酒?壓驚?鎮神?補氣?補血?傷腦筋啊。

  小水用手指在紀顏的鼻尖上輕輕一點,想想自己太溫柔,又狠狠擰了一把。算了,反正這些藥吃不死人,本姑娘就來個十全大補,三陽開
泰,各種藥材混一起煎得了。

  輕輕帶上房門,小水匆匆而去。這可是好幾十味藥的大手筆啊,新的配方又要誕生了。

  缺月掛梳桐,漏斷人初靜。

  房間裡悄然無聲,只有臘月的月光寂寞的透過窗欞撒在紀顏的身上。

  紀顏的心神雖然消耗過甚,可也沒那麼容易散的。只是覺得好累,累到昏了過去,但即便是昏過去,紀顏的心海裡也還是保持著一絲的清
明。

  其實在月老山的時候,師傅經常鍛煉自己凝聚心神的能力。作為道家,武功其實不是最重要的,靈力也不是最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凝聚心神的能力。火候到了,心神可以凝聚成實體,也就是說可以陽魂出殼,那可是肉身成仙啊。

  從小到達有很多時候心神鍛煉太過,也會累的昏過去,而自己的百靈之體好就好在這裡,能自動同化在天地中,吸收日月精華,宇宙靈氣,當自己醒來心神自然又上了一個層次。

  紀顏放心昏過去,並不擔心沒有絲毫抵抗力的身體會遇到什麼不測,卻沒想到危險並不是來自外界,而恰恰來自身體內部。

  百靈之體自動發揮著天生的功能,放鬆再放鬆,胸口的血玉光華一閃化為水一樣滲透到身體裡。

  身體似乎隨時被月光帶走一般,變的有些不可捉摸的透明。漸漸的,和廣闊的大地、稀朗的星空、清冽的寒風融化在一起。

  突然心臟一跳,不能預料的猛的一抽搐,那咒能終也不甘寂寞開始發揮作用。

  紀顏唯一是一點清明猛的感受到心臟被狠很一戳,疼的想摀住心口,可是現在身體是昏著的,些微的意志根本無法指揮自己的肌肉,就連
張口喊個「啊」字也作不到。

  彷彿那是一支號令的羽箭,被無形的弓射發射,一舉射穿了自己的心臟,即而咒能大軍火海般掀起滔天的焰山火牆席捲而來。

  身體一會在星空中自由懸浮,一會在地獄火海煎熬掙扎,紀顏僅有的一絲清明卻拿了身體毫無辦法,想融進身體,卻彷彿被一股力量排斥在外一樣,怎麼也進不去。

  紀顏焦急萬分,這樣的情況如果不趕緊進入心神,用意識來引導咒能,使它平服下來,只怕它會像一把沒有主人的刀子瘋狂的切割所能接觸的一切東西。

  現在的紀顏就好像已經分成兩個人,主體就快覆滅了,而次生體卻空有意識而無法控制肉體來幫忙。這樣的情況最終就是肉體毀滅,次生的靈體漸漸在自然界中消耗能量,最後湮滅。

  完了……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元神肉身俱毀,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啊——

  紀顏心中大哭,現在才知道原來修仙是這麼凶險啊,當時師傅怎麼不告訴自己呢?

  要是知道有這麼大的風險還不如作個凡人,好吃好喝好玩,也不枉一生了。

  現在想想自己的師兄們是多麼偉大啊,而自己又的何其幸運。

  想必他們每個人都在每一次的入定當中掙扎翻滾,苦苦修煉元神吧……

  要不是這一次自己心神用的太過,以至元神離體,無法控制能量的平衡,也體會不到修煉的艱辛啊。

  可是……師傅,師叔,師兄——小顏馬上就要完蛋了啊——

  要是現在有什麼外裡拍一下自己該多好,這樣游離在外的元神,或者是靈體……現在不管了,反正是自己僅有的意識就可以回到肉體當
中,雖然痛苦一些,但只要把咒能慢慢引導到經脈裡,就能化解這次的危機。

  突然一個極強的力量闖了過來,一下撲到自己身上,又一個力量過來壓住自己。

  顧不得分析那個力量是什麼,紀顏感覺自己的身體終於可以被意識掌控了,換句話說就是醒了過來。

  馬上把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心神沉浸到經脈中,咬牙忍耐岩漿一般在身體裡肆虐的爆焰血咒,慢慢把身體裡的靈力凝聚起來,變成一根繩
索,牽引著發狂的野獸,時間流逝,咒能終於漸漸平伏下來。

  長長呼了口氣,紀顏重新檢查自己的身體,哎——又發作了一次,就像剝了一層皮,元氣又被傷害了一次。

  歎了口氣,紀顏開始運功。

  前面在沒意識的情況下身體打開,和自然天地融合到一起,可惜被咒能中間參了一腳,打破了美好的境界,現在有了主體意識應該不會那
麼凶險了。

  又一次同化在空氣中,紀顏享受著溫軟舒服的感覺。

  突然經脈中的咒能也漸漸化開,就像紅色的熔岩化成漫天的紅光,居然也和自己的身體化為一體。

  暈死!

  紀顏連忙把心神提起來,想把咒能凝在一起。

  咒能居然像個聽話的孩子,在紀顏靈力的帶領下重新凝聚,慢慢歸入經脈,但身體此時也從天地人三合的境界中脫離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紀顏有點恐懼,這樣的情況說明了什麼問題?

  當身體與天地合一的時候,自己本身的靈力也會散開,與外界合為一體,現在身體裡的另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能量咒能也出現這樣散合的情
況,是不是說咒能已經從外來物變成身體的一部分了?

  不呀——

  紀顏心裡大哭,這不是說咒能無法消除了嗎?已經和自己的血肉甚至靈力膠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麼?這個危險的炸藥自己要帶了一輩
子?而且還把它放在血管裡,骨肉裡?

  完了,這不就是說自己生了絕症了麼?而且時刻要用三成的靈力來牽制咒能,那麼就算自己恢復了十成靈力,也只有七成的水平?

  師傅哇——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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