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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孟芷]愛情找上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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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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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45: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愛情找上門 作者:孟芷

舒若汶最討厭家財萬貫、名門之後的浪蕩子,
尤其是這個叫司徒煒的傢伙,她跟他的仇可深了!
就算他開車A到她是不小心的,但嘲笑她的狼狽可就太壞心眼了,
而且,這個壞傢伙還在她眼前殘忍地拋棄女人,
哼,像他這種冷血、狂妄自大的男人一定會有報應!
可沒想到他的報應跟她有關,而且還來得這麼快……  
司徒煒還真沒遇過像舒若汶這種牙尖嘴利的女人,
竟然好管閒事管到他身上來了,
他不過是跟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分手,有那麼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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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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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46: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窗外,鳥兒惆啾,燦爛的陽光肆意灑入屋內。

  「呼!終於完成了。」

  埋首電腦螢幕前一整夜的舒若汶,吁了口氣,將完成的稿件利用電子郵件傳給出版社編輯後,關了電腦,摘下眼鏡,捏捏眉間。

  「快掛了……」

  全身漫著酸痛,她站起身,伸個大懶腰,輕捶僵硬的脖頸,目光落向牆壁上的掛鐘——八點整。

  為了工作,整夜未合眼,現在終於可以入眠了。

  她將疲累的身子往床上一躺,唇角揚起滿足的微笑,閉上眼正準備入睡時,卻聽見房外傳來哭泣聲。

  舒若汶酸澀的眼沒有睜開,繼續保持著舒適的睡姿。她才不管門外是誰在哭,此刻補眠最重要!

  「哇……嗚嗚……」

  門外的啜泣轉成嚎啕大哭。

  舒若波眉頭擰緊,原先掛著微笑的嘴角,緩緩抽搐起來,溫怒火苗在心底滋生。

  「嗚……沒良心啊……」

  被擾得無法成眠的舒若汶登時從床上彈起,開門,衝到客廳,怒瞪著沙發上街縮成團的——肉球。

  「舒媛媛,你找死啊?!」舒若汶使勁揪起肥胖的妹妹,可惜肉球的體重太重了,害得舒若汶手指險些扭到,她趕緊鬆開手,甩了風。

  「嗚……姐……」

  舒若汶伸指直戮舒媛媛的頭,咬牙切齒。「你明知道我為了趕稿,連續十多天都嚴重睡眠不足,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了,你還在吵啥?這時候你不是早該去幼稚園上課了嗎?」

  「房子賣了……」舒媛媛撥開遮住面容的髮絲,嘴角殘留著麵包屑,一雙紅腫淚眼直瞅著姐姐。

  「拜託,先把你那張嘴擦一擦。」瞧她可憐的模樣,舒若汶火氣頓時一消,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際。「還有,把話說清楚,什麼房子賣了?」

  胡亂抹抹嘴,舒媛媛探出肥短的食指指向木桌。

  舒若汶低頭望去。瞧見桌面上擺了一張支票和一張紙條,她迅速抓起紙條和支票查看。

  「嗚……阿平為了買一輛跑車,居然把爸媽留給他的房子賣掉了……」舒媛媛忍不住又哭了。

  三年前,舒家兩老過世後,將南投居住多年的房子留給了小兒子——舒平,但因老家在南投偏野的鄉區,工作難求,舒家三姐弟最後決定一起搬到台北討生活。

  南投老家是父親當年辛苦掙錢買來的唯一一棟房子,裡頭充滿全家人幸福生活的溫馨回憶,是以這幾年來,她們姐妹倆不斷告誡小弟,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把房子保存下來,不能賣掉房子,也不能隨意租賃出去,讓人破壞了裡頭的擺設。

  怎料,距離舒家姐妹倆上次告誡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舒平就已經把房子給賣出去了……

  困意瞬間消散,舒若汶用力揉經紙條,眼底閃著怒火,臉頰因憤怒至極而抽搐著。「該死的舒平,他人咧?這一次,我一定不饒過他!」

  「我一早起來就沒看到他人了,可能去工作了吧,我打手機給他,他也沒開機。」舒媛媛吸吸鼻子,站起身,抓住舒若汶的雙臂,滿臉怨恨。「姐,你去把阿平抓回來,我去買開山刀,再幫他買一副棺材,今天,我們就合力宰了他!」

  丟開手中的紙團,舒若汶瞇眼瞪著妹妹,爆出怒吼。「那種人還需要替他買棺材嗎?連拿張草蓆包裹他的屍體,我都覺得浪費!」

  「對對對……太浪費了!」肥圓的腦袋拚命點著。

  「該死!」舒若汶低咒了聲,拿起擱在電視櫃上的車鑰匙,突然轉身往門外急急衝去。

  「姐,等等……」舒媛媛追到門邊,望著衝下樓梯的舒若汶,她身上的睡衣還沒換下呢!

  樓梯間霍地傳回爆吼聲——

  「我趕著去殺人,不要耽誤我的時間!」舒若汶騎上摩托車,一溜煙地不見人影。

  ***

  老舊的黑色小綿羊一路狂瀾近二十分鐘,終於到了舒平工作的地方——「花園飯店」。舒若汶正準備右彎騎入停車道時,後方忽然傳來猛力撞擊,一個不穩,她連人帶車掉跌在地上。

  「天殺的!」

  她咒罵著,使勁推開壓住左腿的機車,緩緩爬起,望著擦傷滲出血絲的左小腿,她皺眉,小心翼翼地轉動左腳踝——好險!沒有扭傷。

  「你沒事吧?」

  帥氣的Ferrari跑車內傳來低沉、淡漠的詢問。

  舒若汶抬頭,移動腳步,站到車旁,悶不吭聲地望向車內蓄著及肩長髮的男子。

  「喂!在問你啊,沒傷著吧?」受不了她呆愣的反應,司徒煒摘下GUCCI墨鏡,瞧清楚她身上穿的趴趴熊睡衣,唇角因嘲笑而微微上揚。

  舒若汶美眸逐漸瞇細,眸底還燃著怒火。

  過分!開車撞到人,不下車探視就算了,竟然還擺出一張不耐煩、嘲笑的表情。

  兩次詢問皆沒有得到回應,司徒煒聳聳肩,從皮夾中抽出一張名片,丟出車外。「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舒若汶怒瞠著雙眼,看著跑車駛入飯店附設的地下停車場,氣得直磨牙。「真可惡,狂個啥勁?!」

  她俯視躺在地上的名片,氣不過之下,她朝名片踩了幾腳。

  幾分鐘後,停好機車,舒若汶帶著一把熊熊怒火,衝到「花園飯店」的大門口。

  「咦,壞脾氣姐姐你怎麼來了?」一名男侍者見到舒若汶,馬上認出她是舒平的親大姐,熱情地笑了笑。

  壞脾氣姐姐?

  原來舒平是在外人面前這樣形容自己姐姐的,好!這筆賬,等會兒一起算!

  舒若汶擠出假笑。「阿忠,舒平人呢?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急著找他,他手機又沒開機,我都聯絡不到他。」

  「他還沒到班,好像在員工休息室吧,我帶你去找好了,不然只有你一個外人一定進不去。」熱心的阿忠帶著舒若汶往飯店裡走去。

  舒若汶感激地微笑,雙手背在身後,開始緊握拳頭、放鬆,活動手指關節,預備等會兒好好大展身手。

  「壞脾氣姐姐,現在流行穿睡衣上街嗎?我覺得你比較適合穿透明薄紗的耶!」他瞄瞄舒若汶豐滿的胸脯,吹了一記口哨。

  睡衣?!

  舒若汶低頭審視連身裙式的寬鬆睡衣,離然一驚。丟臉死了!她竟然氣到忘了換衣服。

  「到了,舒平應該在裡頭,你自己進去我吧,我要去忙了。」阿忠指著前方掛著休息室牌子的房間。「壞脾氣姐姐,下次來找舒平,要記得穿性感睡衣幄。」

  阿忠離開後,舒若汶深深吸口氣,準備殺入休息室時,門板突然從裡頭開啟,舒平衝了出來,撞上舒若汶。

  「老姐?!」舒平驚恐,料想不到她會直接殺到他工作的飯店來。

  舒若汶整個人堵在門口,令得舒平想跑也跑不了。

  怨氣在體內奔竄,舒若汶前胸快速起伏,顯然忍耐多時,再也忍無可忍了。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一聲不吭地直接把老家賣了!你明知道那間房子的珍貴意義,你怎麼可以——」

  「爸媽只把房子留給我一個人,我要怎麼處理,是我自己的事啦——唉喲!」舒平肚子忽然被揍了一拳,滿腹委屈地垮著嘴。「嗚,我又沒說錯,幹嘛使用暴力……」

  「你還敢說?!那時候我和媛媛,把爸媽留給我們的遺產全都給你了,只希望你能好好保存老家,將來完成爸媽的遺願,娶妻生子後,繼續住在那棟房子裡。結果現在呢?你竟然為了一輛爛跑車,把房子賣了?」舒若汶怒吼出聲,拳頭不斷地落在他身上。

  「我……我……」舒平掩著耳朵,忍著身上的疼痛,苦苦哀求。「好啦,老姐,這些晚一點再說,你先回家啦!」如果被主管知道舒若汶發飆發到飯店來,他肯定要難過了。

  「如果你會乖乖回家讓我罵,你以為我還會跑到這來嗎?」玉腿抬起,猛力端上不肖弟弟的小腿。

  這小子就是抱著自首無罪的心態,所以主動坦承一切,接著打算消失幾天,等待兩位姐姐氣消後,他再滾回家假意仟悔一下,她們就會當作一切都沒發生,善良地原諒他。

  而她,就是摸清了他狡猾的這一點,才會如此匆忙地趕著來飯店堵他。

  「唉喲,痛!老姐啊——」舒平抱著左小腿直跳。

  忽地,幾步外的樓梯間傳來女人淒厲的嚎哭聲音——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要分手……」

  姐弟倆面面相覷,安靜下來。舒平朝舒若汶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悄步移向聲源處,舒若汶也跟著步上前。

  「走開!」飽含不悅的男聲響起,一名高頎的男人推開女人,倏地旋身步出樓梯間,瞧見了舒家姐弟後,他愣了一下。

  瞅望那張帶點邪氣的英俊臉龐,舒若汶瞇起眼,攝緊拳頭。

  是他!是剛才那個在飯店大門前,開車撞倒她的無禮男子。

  「偶像!」舒平眼也不眨地盯著司徒煒瞧,半張的嘴忽地逸出一聲驚呼。

  舒若汶凌厲的目光猛地射向弟弟,有沒有搞錯,舒平竟然會崇拜這種男人?!

  身後傳來腳步聲,司徒煒迅速邁開步伐,準備離去。

  「站住!」女人追了出來,臉上的彩妝皆被淚水弄花了,看起來更加狼狽,她緊揪著司徒煒,哭吼:「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舒若汶雙手環胸,倚著牆觀望眼前的分手戲碼。「那個男人是誰?」手肘頂頂舒平,輕聲問。

  「『海柏酒店集團』負責人司徒海柏的大兒子——司徒煒啊!我們這間「花園飯店』也是『海柏酒店集團』旗下的飯店。老姐,你不曉得幄,他們家超有錢的,光司徒煒一個人就擁有好幾輛名貴跑車咧!」舒平低頭,不知道在身上摸索、找尋什麼,接著衝進休息室內。

  司徒煒?!好熟悉的名字。

  舒若汶半掩著眸,努力挖掘記憶。

  幾秒後,猛然憶起司徒煒曾是新聞媒體上的大紅人,只是這一年多來他幾乎待在歐洲各國,鮮少在台灣的媒體上曝光,而她對他的印象也早已淡去,加上他留起了長髮,她幾乎認不出他就是司徒煒了。

  她還記得媒體曾披露,司徒煒為人風流、放蕩不羈,是個標準的紈褲子弟。他還曾為了追求一個模特兒,自動毀了一筆將近三千萬的合約,差點把他老爹給氣死……

  「這種男人……哼!」舒若汶瞟向司徒煒的眸光添上不屑。

  「司徒先生,司徒先生請等等……」

  舒平衝了出來,擠開死纏著司徒煒的那名女人,將手中的紙筆遞了上去。「司徒先生,幫我簽個名吧!我很欣賞你咧,我知道你曾是個一流的賽車手,只是你老爸不同意你玩賽車,你只好放棄了。」

  雜誌曾報導,司徒海柏以死威脅司徒煒放棄賽車,回到『梅柏酒店集團」幫忙,後來,司徒煒為了父親,真的願意捨棄自己的興趣,那時候,他聽到司徒煒要退出賽車界的消息時,還難過了好幾天咧!

  司徒煒濃眉緊蹙,望著面前糾纏著他不放的一男一女,心生不耐。「煩!都給我滾開!」

  「司徒先生,求求你,簽個名就好,我真的很崇拜你的賽車技術……」舒平突地湊到司徒煒耳邊,悄聲說道:「還有,我曾看過雜誌上寫,你一個晚上可以連續奮戰六、七個女人,大家都是男人,求求你告訴我……你那麼『強壯』的原因好不好?我……我挺需要的。」

  「白癡!」司徒煒推開舒平,大步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煒,不要走。」女人拔高嗓音說道:「我有什麼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不要丟下我……」

  司徒煒步伐未曾停頓,女人心一驚,淬然從皮包中抽出一把刀子抵在手腕上,哭著威脅道:「你不要我,我就死給你看!」

  「司徒先生……」見偶像即將離去,舒平著急,抓緊手中的紙張,跑上前追司徒煒,卻不慎撞上那名喊著要自殺的女人,這一撞,那柄鋒利的刀片劃過女人的肌膚,鮮紅血液泊淚流出。

  「血……血……」女人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連聲驚叫。

  一直靜駐牆邊的舒若汶一駭,移至女人身邊,關心察看,發現並未割及手腕動脈,她鬆了口氣,柔聲勸道:「你手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你先去處理一下好不好?」

  女人好似嚇傻了,直瞪著不斷淌出的紅艷血液,沒有理會舒若汶。

  舒若汶望向兩名男人遠走的背影,喜地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唇畔悄悄勾起,快速奔上前揪住司徒煒,二話不說直接朝他面頰猛力摑了一掌。

  剎那間,現場陷入一片死寂。

  被一個陌生女人莫名其妙地甩了一巴掌,司徒煒轉過被打偏的臉,怒視著舒若汶,渾身迸射出森冷寒氣。

  驚愣過後,舒平急吼了出來。「於嘛打我偶像?!」

  舒若汶大聲地吼回去:「你閉嘴!都二十一歲了,還崇拜啥偶像?!還有,你的眼睛是瞎了嗎,不然怎麼會崇拜起這種殘忍、無禮的男人?」她撇開弟弟,偏過頭瞪向司徒煒。

  專注對視之下,霎時發現司徒煒這男人……呃……長得真的很帥!

  光是那雙魔魁深途的黑眸,就足以令女人們神魂顛倒了,再配上那挺直的鷹勾鼻與性感的薄唇,她真的可以理解報導上所寫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愛著他了。

  不過,愛上這種冷血、狂傲的男人,無疑是找死!

  「你還是不是人啊?女朋友都為你自殺了,你還一走了之?你有沒有良心啊?」舒若汶一臉義憤填膺,悄悄將燒辣的右掌背在身後,使勁甩著。媽呀——還真疼!

  「良心?」心中怒火狂燒,司徒煒輕哼了聲,黑眸佈滿譏諷。「我不需要。」

  舒若汶伸手指著一旁的女人,示意他看看那女人的慘況。「如果她真死了,我看你怎麼辦?你一定會有報應的!」既然司徒煒不曉得是舒平不小心惹出的禍,那乾脆就將一切推在他身上吧。

  「救……救命啊……」一旁愣了半晌的遲鈍女人,乍時驚醒,捂著手腕上的傷口,一路跑向大廳求救。

  望著女人慌張跑走的模樣,司徒煒眼神變得更加冷厲,低沉的嗓音裡蘊藏著怒火。「我看不出她哪裡想死了?」

  他就是太瞭解那女人怕死的性格,才會懶得理會她的威脅,堅持走人,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竟如此愛管閒事!

  他冰冷的眸光讓舒若汶打了個寒顫,悄悄吞了口口水。

  好吧,就算她是故意借題發揮,以報他先前無禮對待之仇,可是給這負心漢一點顏色瞧瞧,也算替那名可憐的女人出口怨氣,她……她又沒做錯!

  縱然心中冒出懼意,舒若汶仍挺直背脊,勇敢地與他對峙。「哼,像司徒先生你這種冷血、狂妄自大的性格,終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報應?」司徒煒冷笑,只不過和一個不愛的女人分手,就會有報應?「我等著!」

  這時,一名身材與司徒煒同樣高大、戴著金框眼鏡的斯文男人,跑了過來。「大哥,爸在會議室裡等著你一起開會,我們快過去吧。」

  「嗯。」司徒煒應了聲,冷眸掃過舒若汶,逕自轉身離去。

  斯文男人走了幾步,倏然轉過身對舒若汶點頭致歉。「方纔我大哥若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向你道歉,請你別介意。」

  「哎呀,司徒先生,你還沒幫我……」舒平抓著紙筆,一臉懊惱。

  舒若汶望著遠走的兩位男人,感到困惑,向舒平問道:「他又是誰?」

  「司徒義,他是司徒煒同父異母的弟弟。」

  「哼,弟弟比哥哥還像個人,看起來順眼多了。」她落下評語。

  「是嗎?」舒平搔搔頭。「可是,我比較喜歡司徒煒耶,司徒義雖然個性溫文儒雅,可是我總覺得……」

  舒若汶睨了他一眼,拳頭迅速抵上舒平的下顎,惡聲告誡著:「舒平,我主告你,你把老家賣掉這件事,已經讓我很火大了,你不要再給我搞同性戀!」尤其,看上的對象還是司徒煒那傢伙,她堅決、堅決、堅決反對!

  「什麼呀?!你別胡亂瞎扯了啦!」舒平揮開她的拳頭,嚎叫了起來,極力澄清。「我崇拜司徒煒耶,是欣賞他賽車的技術,才不是因為我喜歡他咧……我……我愛的是女人啦!」

  舒若汶用力掐上他臉頰。「最好是這樣啦,不然我就把你送進醫院閹了,看你拿什麼跟男人亂搞!」

  「好啦,你快滾啦,穿著睡衣出來丟人現眼,還一直耽誤我上班的時間,害我薪水又快要被扣光了啦!」舒平趕緊將舒若汶往大廳方向推去,深怕她又算起賣掉老家這筆賬。

  ***

  一樓會場,一位女藝人正在召開記者會,替自己日前發生的醜聞案進行澄清。

  記者會進行中,另一名狼狽的女人捂著受傷的手腕,穿過會場,衝向服務櫃檯求救。

  一名眼尖的男記者,無意間瞥見那女人的長相,驚呼:「咦,那不是『陳氏集團』的千金——陳雪嗎?她不是和司徒煒一起住在歐洲嗎,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突來的高聲疑問,吸引了其他記者的注意,有人瞧見她手腕流著血,驚叫:「自殺!陳雪在司徒煒旗下的飯店鬧自殺了……」

  瞬時,全場鬧哄哄的,大批記者蜂擁而上,鎂光燈焦點全移至「陳氏集團」的千金身上,全然遺忘今日記者會的女主角還呆呆站在台上。

  「陳雪小姐,你為什麼要自殺?是不是為了司徒煒?」

  「聽說司徒煒現在正與一名女演員交往,是不是真的?你們分手了嗎?」

  「請問你割了幾刀……」

  「陳小姐……陳小姐,請問你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一群記者團團圍住陳小姐,七嘴八舌地發問。

  可憐的陳雪陷在人群中,根本無法逃開,哭泣著。「嗚嗚,好痛……救命啊……」

  半晌後,一名女記者瞥見右方正往電梯方向走去的司徒煒與司徒義兩兄弟,急急大喊:「司徒煒,是司徒煒!」

  眨眼之間,所有的記者全移到了司徒煒身旁,幾位記者十分有默契地一向堵住了電梯門,不讓他躲開。

  「司徒先生,為什麼陳小姐要為你自殺?你們感情出了問題嗎?」

  「司徒先生,你和陳雪小姐在歐洲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結婚?」

  有人發現司徒煒臉頰上有著清晰的巴掌印。「偉少爺,你臉上的巴掌是不是陳小姐打的?」

  「司徒先生……」

  「很抱歉,司徒煒先生現在必須去開會,請你們讓一讓。」司徒義臉上保持著溫和微笑,站在司徒煒身前,替他擋去記者的追問。

  「滾開!」司徒煒沉著臉,毫不客氣地伸手推開一旁的記者,無奈現場推擠的人數大多,他還是無法走出去。

  「司徒先生,請你發表一下嘛……」

  「他媽的,全給我閉嘴!」實在受不了這些八卦媒體,司徒煒超聲怒吼,俊臉寫滿煩躁。

  司徒義皺眉,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大哥,別在攝影機前罵髒話,讓爸知道,他又要發火了。」

  「叫他們全滾開!」司徒煒才不理會弟弟的提醒,又用力推開幾名記者,準備往大門口的方向趨近。

  「大哥,你要去哪?爸還在樓上等著你開會啊!」司徒義拉住他的步伐。

  司徒煒甩開阻礙,繼續邁步。「今天我沒心情坐在會議室裡聽廢話。」

  有名女攝影記者特意朝司徒煒紅腫的面頰拍照,他見到了,怒眸射向女記者,邊對司徒義吩咐:「去找警衛過來,把這群人趕出飯店。」

  「嗯。」司徒義對幾步外的領班經理使眼色,不到一會兒,數名警衛立即前來驅開記者們。

  人潮散去了些,司徒煒打算朝後門道逃,正巧遇見先前賞他一巴掌的那名女子,他冷肅著臉,假裝沒有瞧見她臉上嘲弄的表情,兩人擦身而過之際,竟聽見——

  「阿平,你看看,這就是現世報,只要媒體將這男人狠心的一面報導出來,世人就會開始唾棄他,看他以後還怎麼囂張。」舒若汶拍拍弟弟的肩膀,一臉嗤笑。

  司徒煒腳步停了下來,黑眸蘊藏怒意,他徹底被惹惱了。方纔她無故甩他一巴掌,他都沒與她計較了,此刻,她又來挑釁?!

  「厚!老姐,你話很多耶,幹嘛老是針對他?你不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快點滾回家去睡覺啦!」舒平開口替偶像打抱不平,一路上頻頻回顧司徒煒,剛才沒拿到偶像的簽名,很是失望。

  舒若汶一個巴掌往舒平腦袋拍下去。「你長不長眼啊?欣賞那種人?」

  陡地轉身,司徒煒移至舒若汶身前,擋去她的去路,睥睨著她——

  她的五官十分精緻,但臉色卻過於蒼白,美麗的大眼睛有著深深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像個長期缺少陽光照射的病人,美色頓時扣了四十分。

  尤其,她那一頭散亂的長髮配上一身滑稽的卡通睡衣,讓她顯得十分邋遢又幼稚……嘖!一個不及格的女人。

  「請滾開!」舒若汶出聲喝止他無禮的審視。

  司徒煒嘴角忽然漾起詭橘的笑意,眸中竄過一絲異光,大手扣上她的雪腕,將她拉向依舊在另一端徘徊的記者們。

  舒平低頭,再度在自己身上摸索,找尋紙筆,根本沒有心思想去解救自己的姐姐。

  「你幹嘛?快放開我!」舒若汶一步步被他拖著走,死命拍打他抓扣的大手。

  記者們見到司徒煒拉著一名女子走來,紛紛好奇地趨近。

  「司徒先生,她就是導致你和陳小姐分手的原因嗎?」

  司徒煒眸光低垂,竭力控制著微笑的衝動,刻意嚴肅著神情。「半年前,我和陳雪打算在台灣完成婚禮,可是……當我與這位小姐偶然相遇後,她向我表白對我有好感,兩人長期相處下來,我發現自己也慢慢愛上她了……」

  舒若汶一聽,瞠大眼瞪著他。他……他這什麼意思?在媒體面前,讓她成為千夫所指的第三者?!

  「她?!」記者們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聲,目光一致地打量模樣俏麗的舒若汶,訝異著司徒煒這次的眼光……

  「我知道自己辜負了未婚妻,可是,我不能棄她肚裡的孩子不顧……」他充滿柔情地望著舒若汶。

  「孩子?!」驚詫聲再度響起,眾人腦海紛紛竄過「第三者為了綁住多金大少,不惜利用孩子挽留他」的想法。

  「不!我沒有……」在場沒有人將舒若汶的辯白聽入耳裡。

  「偉少爺,那你臉上那巴掌真的是陳小姐打的唆?」

  「是的。」司徒煒低下頭,歎氣。「我未婚妻今早到飯店來,當場捉姦在床,她打了我一巴掌後,憤而離去。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為此自殺。」他的表情堆滿愧疚。

  「你閉嘴,別亂說!」舒若汶氣急敗壞地推打他。

  司徒煒抓著她的手,將她納入懷中,外人看來誤以為他正溫柔地安撫她,但實際上,他卻在她耳畔輕聲道:「我的報應尚未來敲門,不過,你的報應……馬上就來了。」薄唇噙著惡劣的邪笑。

  舒若汶瞪圓了雙眼。

  這男人……真的非常非常可惡!蓄意搞壞她的名聲,讓她往後走在街上,都得忍受外人的唾罵……

  這時,司徒義慌張地擠開記者,站在司徒煒身旁。「不好意思,有場重要會議等著司徒煒先生前去參加,請讓我們先行離開。」

  語畢,在警衛的圍護下,他硬拉著司徒煒離去,留下舒若汶獨自一人接受眾人的圍剿、質問。

  舒若汶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急著找弟弟救命。「阿平……」

  誰料,舒平聽見偶像這樣一說,壓根兒不管姐姐的死活,急急朝司徒煒遠走的背影大聲喊道:「姐夫,姐夫……開完會,記得回來幫我簽名啊!」

  安全跨入電梯後,司徒義滿是不贊同地說道:「大哥,你何必開這種玩笑,硬是破壞自己的名聲?讓爸知道了,他肯定又要氣瘋了。」

  電梯門關上之際,司徒煒瞧見舒若汶那無助的模樣,樂得不斷狂笑。先前被她打了一巴掌、加上被記者糾纏的種種煩躁之氣,因玩了這場遊戲後,紛紛消失。

  「大哥!」司徒義無奈地喚著。

  「我早已聲名狼藉,根本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而她……哈哈哈,從此刻起,她和我扯上關係,可有得她好受了。」司徒煒笑得都流淚了。

  玩樂過後,他現在又有好心情去參加無聊的會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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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46: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連日來,新聞媒體不斷報導著司徒煒、陳雪和舒若汶的三角戀情,其中就屬第三者身份的舒若汶和風流成性的司徒煒兩人被批評得最為淒慘,為情鬧自殺的陳雪理所當然地得到莫大的支持與同情。

  這樁絆聞案爆發後,受了傷的陳雪被父親派遣保然嚴密保護著,拒絕接受任何採訪。

  而蓄意掀起風波的司徒煒,則終日躲在位於陽明山的豪宅內,避開媒體的騷擾。這會兒他正看著新聞台播出今早舒若汶下樓拿報紙,被記者媒體包圍的畫面。

  「哈哈哈——」司徒煒放聲大笑,覺得那天所受的氣都煙消雲散了。

  「咳!」一道飽含警示的咳嗽聲自他身旁響起。

  司徒煒瞄去,見到父親正頂著嚴肅的臉瞪著他,他稍稍收斂了笑意,順便將擱在桌上的長腿撤了下來。

  頭髮半白的司徒海柏在一旁坐下,望了電視新聞一眼,怒火又升起了。「你這個混小子,老早就叫你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亂來,你竟然還惹出這些事情來,害得陳雪鬧自殺,你看要怎麼跟陳老交代?」

  「我和陳雪不適合就分手,幹嘛對她老爸交代。」父親的怒氣嚇不到司徒煒,他輕哼了聲。

  「你……混小子!」司徒海柏氣得將桌上的煙灰缸用力砸向電視螢幕,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那你要挑女人也挑個好的,挑那個舒……什麼的丫頭,她能對我們家的事業有幫助嗎?」

  司徒煒撇撇嘴。「陣,誰會挑那個潑辣的女人,我只是閒著無聊,耍耍她玩罷了。」

  「臭小子,你曉不曉得你這樣一玩,替我惹來多大的麻煩?你要我怎麼去跟陳老解釋?」

  一名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女子,因聽見剛才的玻璃碎聲,趕忙衝入內廳察看,見到司徒海柏氣得脹紅臉,她立即坐到他身邊溫柔安撫著。

  司徒海柏望向何靜,僵硬的臉部線條瞬時放軟了,目光也溫柔起來,牽過她的手,輕輕撫著。

  「不須勞煩你去解釋什麼,反正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要娶陳雪。」司徒煒從桌上拿起煙盒,取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燃。

  司徒海柏偏過頭,望向兒子,專斷地說:「我不管你有沒有想過,這樁商業婚姻兩年前就已經定下來,你一定要把陳雪娶回來。」

  「我娶?」司徒煒笑瞥父親與情人親呢的模樣,衝口直言。「不如你娶好了,反正你這五十多歲的老頭,一向最愛這種年紀適合當自己女兒的女人。」

  二十八年前,當他一出生後,母親就去世了。之後不到半年,老頭又娶了自己的秘書——王秀蓉,但當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出生後沒幾天,花心的老頭又在外頭養了其他情人,在這二十多年來,老頭身邊的女人多得不計其數。

  直到五年前,老頭到高雄開會時遇見了何靜,對她一見鍾情,隨即將她這名新情人帶回家住下,雖然自此之後,老頭身邊只有王秀蓉與何靜這兩個女人,可是,他猜想依照老頭風流的性格,肯定不出幾年,又會對外開始尋找新獵物。

  司徒煒的嘲弄,讓何靜尷尬地擁紅了臉。

  司徒海柏受不了司徒煒的嘲笑,舉起手就想朝他臉上打去。

  何靜見了,趕緊攔下,猛朝司徒海柏搖頭,示意著他別跟司徒煒計較。

  「你……」司徒海拍無法拒絕何靜的請求,歎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忿忿瞪著兒子。「要不是阿靜替你求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時,司徒義與王秀蓉一同走了進來,在另張沙發坐下。

  「爸、大哥。」司徒義恭敬地喚道。

  王秀蓉見到自己丈夫與情人親密的舉止,頓時妒火燃起。「阿煒說得也沒錯,你又何必發火呢?」

  「你閉嘴!」司徒海柏雷吼出聲,怒喝著妻子。

  司徒煒沒有心思理會這些複雜的家庭糾紛,起身就想離開,卻被父親喝住。「你先別走,我話還沒說完。」

  「大哥。」司徒義見大哥仍想舉步離開,趕緊上前拉住他,免得父親又動怒。

  瞧見弟弟哀求的目光,司徒煒呼了口氣,再度坐了下來。

  司徒海柏瞪了大兒子一眼,歎口氣道:「我老了,過陣子打算退休,和阿靜一同回到南部鄉下居住。我決定將『海柏酒店集團』全權交給你管理,你啊,認真一點,別再像以前一樣,天天只懂得和女人玩樂不務正業。」

  司徒義一愣,眸中隱藏著怨懟。將「海拍酒店集團」全權交給司徒煒管理,那他這些年來為公司付出的辛苦算什麼?

  司徒煒皺眉,尚末回話,王秀蓉已發飆地嚷:「你和那女人搬到南部?那我呢?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她的丈夫把情人帶回家裡來住,她已經滿腹怨氣了,現在他竟然還要跟何靜那女人一起離開?

  「這間上億元的大家宅留給你住,你還不滿意?」司徒海柏睞了妻子一眼。「不然我和阿靜一同住在這豪宅裡,你去住鄉下的房子好了。」

  他這樣不就擺明了想甩開她嘛!

  王秀蓉張嘴,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憤恨的目光直射向何靜。

  何靜嚇得瑟縮一下,比著手語,向司徒海柏表示她去切盤水果來給他吃,待他點頭,何靜隨即離開客廳。

  「那……那阿義呢?」王秀蓉抓過司徒義的手,替自己的兒子感到不平。「你把公司全留給那個敗家子管理,卻沒有想到阿義?」

  敗家子?

  司徒煒挑眉,搓搓下巴,似乎毫不介意繼母這樣形容他,竟然還不停發出輕笑。

  「媽,算了。」將不滿強壓在心底,司徒義安撫著發怒中的母親。

  司徒海柏望向司徒義,沉默了一會兒。「我有自己的打算。」在他的觀念中,家族事業就是要交予長子來管理。

  王秀蓉輕嗤了聲。「打算?幾年前,你想盡辦法把大兒子退回公司幫忙,可是你看看他幫到公司什麼了?反而只會在公司裡惹出更多麻煩。接下來,沒過多久,他又帶著女人到外國逍遙,他什麼時候替你分憂解勞了?」

  司徒義再度想阻止母親發言,王秀蓉拍開了他的手,繼續說道:「你的公司遇到麻煩時,是阿義待在你身旁,幫你處理。如今,你想要退休了,都沒有想過一點好處給阿義?你公平一點好不好,阿義也是你兒子,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偏心?」

  「小媽,你放心吧,我不想管理、也沒本事管理那麼大間的公司。」司徒煒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先前,他會答應老頭回公司幫忙,只是想先應付老頭的怒氣,等日子久了,老頭就會明白,司徒義才是真正有能力管理家族事業的人選。而他,也才能自由地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司徒海柏聽了,卻動怒了。「你閉嘴,你可不可以有點出息?」

  司徒煒撇嘴,不再吭聲。

  「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去適應,時間一到,我立刻就將『海柏酒店集團』全權移交給你,如果你敢再拒絕,我就直接打死你,當作從來沒有生過你這不孝子!」司徒海柏專制地道。

  司徒煒歎口氣,為自己失去自由哀悼著。他捻熄煙,直接起身往廳外走去,身後不斷傳來父親和小媽的爭執聲。

  他欲跨上樓梯時,瞧見何靜端著水果,躲在一旁,好似忌憚著王秀蓉在場,而不敢走進廳內。

  司徒煒走到何靜面前。

  何靜抬起頭,有點懼意,但仍是朝他笑了笑。

  「剛剛……很抱歉,我只是想氣一下那老頭,不是故意要針對你的。」他向來都是這樣,有話直言,從沒注意想過可能會傷了誰。

  何靜微笑,搖搖頭,表示不在意。她將手中的水果盤遞上前,麻煩司徒煒拿著。

  司徒煒接過,何靜開始比起手語。

  他看了,輕笑出聲。「好,我知道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會乖一點,不會再惹老頭生氣。」何靜待在父親身邊多年,縱然他們兩人相差了二十多歲,可他也知道她對父親是真心的。

  何靜感激地微笑,偷偷朝內廳望去,見到王秀蓉和司徒海柏還在爭吵,她沮喪地歎氣,繼續躲在牆邊。

  「你別怕她。」司徒煒跟著往裡頭瞅了一眼。「她如果太囂張,老頭一定會要求和她離婚,到時她就會成為上流社交團裡的大笑柄。小媽向來最死要面子,她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敢把事情鬧大,也不至於對你太過分。」

  何靜又舉起手比著,向司徒煒道謝,甚至誇獎他其實是很善良的。

  生平第一次被誇獎,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司徒煒將水果盤遞回她手上,轉身爬上樓梯,回到房間。

  站在鏡子前,司徒煒摸摸自己的俊臉,低哺:「我善良?!」

  腦中驀地想起日前捉弄舒若汶這件事,何靜的誇獎,反而讓他有些心虛了。

  ***

  接下來的日子,在司徒海柏的威逼之下,司徒煒也只好乖乖收起玩心,每天固定到公司上班,為接管「海柏酒店集團」做準備。先前掀起的排聞風波,也隨著時間過去,緩緩平息。

  轉瞬之間,兩個月過去,王秀蓉見到司徒海柏仍執意將公司交給前妻生的兒子,又打算扔下她這妻子不管,她氣憤地將房內所有陶瓷、玻璃器皿全往牆上砸去。

  「該死的何靜、該死的司徒海柏!」

  她一直以為花心成性的司徒海柏玩膩了何靜,就會甩開她,另外尋覓新歡對象,從不會對任何女人認真。可是,她沒想到司徒海柏竟會鍾惜那個啞巴那麼多年,如今甚至打算與她一同隱居鄉下……

  「混蛋!」她又拿木櫃上的古董花瓶,狠狠砸向牆壁。

  當年,司徒海柏也說愛她的,可是為什麼他對她的愛,維持不到幾年就結束了?為什麼他不能像對何靜那般地來寵愛她?

  難道就因為她老了,比不上何靜那年輕的女人?

  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碎了,王秀蓉頹喪地跌坐在地上,悲慼地哭喊。「她有什麼好……只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啞巴,等過幾年,她也老了,我就不信你還會那麼愛她……」

  下了班回家的司徒義,經過母親房門前,聽見裡頭的哭泣聲,心一擰,緩緩開啟門把,走了進去。

  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片,他踱至母親身旁,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媽,別哭了。」

  「別哭了、別哭了……你媽受到欺負,你這孩子每次也只會叫我別哭了,你除了會說『算了』、『別哭了』,還會說什麼?」王秀蓉將怒氣發洩在兒子身上,用力推開他,步伐顛順,整個人不慎摔坐地上,壓在地磚的右掌嵌入玻璃碎片,她痛哼了聲。

  「媽!」司徒義著急地將她扶至床上坐下,抓過她的手察看,發現一些碎片已陷入肌膚裡,他趕緊找來急救箱,利用消毒過的小鑷子細心地將碎片夾出。「會有點疼,您忍一下。」

  王秀蓉探出未受傷的左手,細撫著兒子的臉龐,滾燙的淚水拚命滑下。「兩個都是他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他就是那麼偏心於長子?他為什麼不想想看,當他生病時,是你在他身邊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你孝順他那麼多年了,為公司辛苦那麼多年,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想過你,他的心中只有司徒煒那個不孝子……」

  司徒義沒有答腔,眼眶紅了,咬緊牙,臉上繃緊的肌肉線條洩漏出他內心的憤憤不平。

  「這些年來,我真的受夠了。」王秀蓉抹去淚水,握緊他的手。「我不會再讓他們這樣逍遙快活。」

  「媽?」司徒義疑惑地輕喚,不曉得她有何打算。

  「這一次,不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如果司徒煒那小子不除掉,我們永遠沒有好日子過。」

  司徒義攏起眉,靜默地繼續管母親處理傷口。

  王秀蓉雙陣閃過一絲陰狠。

  她勢必要拿回這些年來,她應得的東西。

  ***

  深夜時分。

  忙了一整天的司徒煒,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住所,踏入房裡時,瞧見司徒義坐在沙發上等著他,他好奇地揚眉,問道:「那麼晚還不睡,找我有事?」

  「是啊,想問問你關於台中建蓋度假村的那塊地——」司徒義替他倒了杯紅酒。

  「別提了,地主堅持不賣,根本沒有什麼進展。」司徒煒將公事包隨意丟在床上,脫去西裝外套,鬆開領帶,伸手接過紅酒,輕啜一口。

  司徒義靜了幾秒,才再度開口:「你今天忘記帶手機出門了,晚上有位先生打了十多通電話急著找你,後來我幫你接了。」

  「是嗎?」司徒煒拿起桌上的手機察看。

  「是『威捷網絡公司』的總經理,他說有份會議資料急著讓你過目……」司徒義眸光添滿驚訝之色。「原來,你是『威捷』的負責人。」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司徒煒是個終日喜愛游手好閒的敗家子,就算有時被父親逼著去「海拍酒店集團」幫忙,整日也只會與女職員打情罵俏,從未將心思擺在工作上。

  若非他今日無意間接聽到那通電話,他根本無法得知司徒煒竟會有創立出一間上市網絡公司的本事。

  司徒煒一愣。「阿義,別說出去。」

  「為什麼?」他不憧,既然司徒煒明明有那本事,為什麼他寧願讓大家把他當成敗家子看?

  司徒煒擱下手機,無奈地輕笑。「你知道那老頭一心只想讓我接手他的事業,不論我在外頭做了什麼,他只會命令我放棄。」

  憶起父親堅持將一手創立的酒店集團交給他,司徒義心中泛出妒意。「你真的要接手『海柏酒店集團』?」

  「再說吧。」司徒煒淡淡說道,目前願意接受老頭的安排,只是為了想先壓住他的怒氣,過陣子再想法子讓老頭改變心意,由司徒義接手這間集團。

  司徒義斂下眸,掩去不悅。

  司徒煒將高大的身軀陷入柔軟的沙發。「那麼晚了,老頭還沒回來?」他方才在車庫裡沒有看到司徒海柏的座車。

  「是啊,爸好像去和陳伯伯談你的婚事了。」

  「他還沒死心?」司徒煒哼了聲。

  真想不透啊,那老頭既然打算退休,不再掌管公司的事情,那又何必硬逼他娶「陳氏集團」的千金,來幫助「海柏酒店集團」的事業?

  「我想,爸應該是想抱孫了,才會急著要你娶陳雪過門。」瞧見他潔白的襯衫領口沾了幾個紅唇印,司徒義挑眉,手指他的衣領。「你和外面那些女人還沒斷乾淨?你不怕讓爸知道,他又要發火了?」

  司徒煒低下頭看見髒污的衣領,泛起嫌惡,迅速將襯衫脫下,露出結實的體魄。「啤,老頭真是煩人,連我和誰上床都要管。」

  司徒義喝了口酒,低垂眸子,嘴邊泛起苦笑。「雖然爸老是罵你,但實際上他是最疼你的。」而他長那麼大以來,父親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他的生活,因為在司徒海柏的眼中,永遠只有長子的存在……

  司徒煒微笑,閉上眼,伸手抹抹睏倦的臉。

  「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偷溜出去玩,結果兩人都不小心跌斷了腿,當他知道了,只關心著你的傷勢,一直待在你身邊照顧你。但是在我受傷期間,他從沒有來看過我一眼——司徒義低頭往視著酒液,緩緩回憶著。

  司徒煒輕笑,插嘴道:「那是因為我跌斷一隻腿後,竟然還皮得想單腳跳著出去玩,老頭抓狂,才會一直在我身邊監視我。」

  司徒義微扯嘴角,續道:「是這樣嗎?那為什麼從小到大,我的成績比你好、比你聽話、比你孝順,可是爸還是沒有仔細瞧過我,連一句簡單讚賞的話都沒有?我一直以為和你一樣調皮搗蛋,爸也會開始關心我……為了得到他的注意,我故意學壞,高中時甚至把同學打得進醫院,可是……他依舊對我不聞不問。」沉啞嗓音透著濃濃傷悲。

  司徒煒眸眼,靜靜地望著他,雖然兩人並非同一位生母,但他是真心疼愛司徒義這個唯一的弟弟。

  「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不管我多努力,依舊無法討他歡心,無法得到他的注意?」司徒義自嘲一笑。「難道就因為我不是長子?還是,因為我愛的是男人,所以觀念保守的他,唾棄我這個同性戀的兒子?」

  司徒煒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站起身,輕捶司徒義的肩頭,不忍看他難過的模樣。「你喝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少在這說些無聊的事。」

  眨去眼裡的水光,司徒義微笑,扶了一把臉。

  「回去睡吧!」司徒煒轉身往浴室走去。

  司徒義盯著司徒煒的背影,臉上彎出大大的笑容,以十分認真的口吻道:「大哥,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我甚至希望你能永遠消失,或許這個家少了你,爸就會開始正視我的存在。」

  往前邁步的身子頓了幾秒,司徒煒旋過身,神情肅穆地望著他,好似想仔細分辨出他話中的真假。

  司徒義走到他身邊,捶他肩頭一記。「哈哈,騙你的!」

  司徒煒挑挑嘴角,轉身走入裕室沖澡。

  一會兒過後,司徒煒穿著黑色裕袍跨出浴室,司徒義早已離去。

  他走到床邊,見到全裸的何靜躺在床上昏睡,擦拭濕髮的動作猛然停住,黑眸變得深沉起來。

  霎時,彷彿猜到了什麼,他冷著臉,轉身打算離開房間,這時房門卻被人從外頭打開來。

  是司徒海柏!

  他身上仍穿著筆挺西裝,顯然剛回到家不久,便直接尋來這了。而當他見到心愛的女人赤裸著身子,躺在司徒煒床上時,他難以置信地瞪向身著浴袍的司徒煒。

  濃烈的嫉妒席捲而來,讓他突然喪失了思考能力,似乎認定眼前所見的一切就是事實,漫天憤怒幾乎讓他的心臟爆裂開來。「你……你……」

  司徒煒冷靜地望著站在司徒海柏身後的母子,司徒義十幾分鐘前的那番話閃過腦海,他薄唇緩緩揚起。

  原來方纔,司徒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王秀蓉脫了床鋪上的何靜一眼,故意挑起戰火。「呵,我一直以為你兒子是帶別的女人回來亂搞,卻沒想到他是搞上自己老爸的女人。我想,今晚要不是讓阿義撞見他們一起進房,我們大家還不知道要被欺瞞多久呢!」

  「你住嘴!」司徒海柏暴吼,回身就猛甩了王秀蓉一巴掌。

  王秀蓉捂著面頰,怨恨地瞪著丈夫。

  「你真的碰了她?」司徒海柏一步步逼近司徒煒,胸口因激動而急速喘息。

  司徒煒沒有回答父親,微偏著頭,抿唇淺笑,與司徒義那冰冷的雙眸交觸,突然間,他的心好似堆滿了失望,沉甸甸的。

  縱使,他對外人總是一副狂傲、冷情的態度,可是,此時,他卻無法接受自己親人對他的無情……

  等不到回答,司徒海柏咆出聲。「回答我!」

  他與何靜之間的年齡差距,一直讓他十分不安,他擔心何靜有天會離開他這老頭於,選擇一名與她年紀相仿的男人。而如今,他萬萬想不到那名男人竟然可能是他最疼愛的長子……

  司徒煒依舊盯著弟弟,歎笑。「你從沒用這種眼神看過我。」

  「那是因為你這次真的做錯了,你不該連爸最愛的女人也碰。」司徒義咪起眼,冷硬答道,決心將司徒煒逼出這個家。

  他當了二十多年的孝子,替父親分憂,辛苦地打理公司,他卻什麼都沒得到……他不甘心!真的不甘」!

  王秀蓉又朝丈夫開口道:「有著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和女人深夜共處一室,你當真以為他們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況且,說真的,你兒子的條件也比你好太多了,你這個一腳已踏入棺材的老頭怎麼跟他比?」省向靜默的司徒煒,她嘴邊掛著森冷笑意。

  這一次,假若司徒海柏真的相信了,肯定會將司徒煒和何靜逐出家門,這樣「海拍酒店集團」就會回到她兒子——司徒義的手中,而且,再也沒有女人能奪走她丈夫的心了。

  不過,就算司徒海柏這次不中計也不要緊,她相信,這次的事件,多多少少定會讓缺乏自信的司徒海柏,心中留下了陰影,每天活在害怕何靜有天會愛上自己兒子的恐懼之中…

  無論司徒煒再替自己強辯什麼,她都贏定了!

  「我叫你住嘴!」司徒海柏再次怒喝,王秀蓉說的話,的確狠狠地擊中了他的隱優。

  司徒煒撫著額,忽地發出輕笑。他們母子倆真的很厲害,光憑這記爛招,可真的要整死他了。

  刺耳的笑聲,更激怒了司徒海柏,他抓起酒櫥內的酒瓶,想往司徒煒身上砸去,但握著酒瓶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依舊捨不得傷害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笑意緩緩斂去,司徒煒眸色陰冷。「我沒心情和你們玩這些無聊的把戲,『海柏酒店集團』——我也不屑要!」

  縱然平時他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但今夜司徒義的陷害,真的讓他感到心灰意冷。

  司徒煒移動身子,抓起衣物和車鑰匙,逕自轉身離去,任憑司徒海柏在後方怒咆得幾乎嘶啞,他也未曾回頭。

  在記憶中,彷彿曾有個女人告訴過他,依他這種性格,早晚會得到報應……

  今夜,親人之間的背叛與不信任,讓他相信——他的報應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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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47: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那一夜過後,新問媒體即大幅報導著司徒煒因與父親爭奪同一個女人,而被逐出司徒家的消息,媒體甚至認定司徒義不久後將取代大哥的地位,成為「海拍酒店集團』下一任的主席。

  司徒煒知道所有的消息都是小媽與弟弟放出去的,但當他面對記者的追問時,他則是半句話也不吭,沒有想替自己辯解的打算。

  連續好幾個夜晚,他只是泡在PUB裡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無論外人如何唾罵他不孝、浪蕩,他也絲毫不在乎。

  這一夜,他依舊出現在熱鬧非凡的PUB裡。

  坐在吧台前,司徒煒連灌了幾杯威士忌,瞥見幾步外有位打扮艷麗的美女頻頻朝他拋媚眼,他嘴一挑,向服務生要了一杯調酒後,執著酒杯,緩步往美人方向趨近。

  「偶像!」

  去路猛然被一名染著金髮的男子擋住,司徒煒半瞇起眼,仔細回想,卻記不得曾經在哪見過這男子。

  「」我太高興了,想不到在我的生日慶祝會上可以看到你。」舒平一臉興奮,只差沒撲上去緊緊抱住司徒煒。

  「我不認識你。」司徒煒冷淡回道。

  「怎麼會不認識我?」舒平雙手捧著胸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兩個多月前,我們在『花園飯店』見過的,我是飯店裡的服務生啊!」

  冷睞他一眼,司徒煒沒有耐心與他閒扯,挪動腳步想朝那名美女靠近。

  「那……你等等。」舒平忙不迭地朝右方的座位跑去,拉起了舒若汶,將她推到司徒煒面前。「那你記得這個女人吧?上次,她還很囂張地打你一巴掌啊,這應該記得吧?!」

  舒若汶莫名其妙被拉來這,見到司徒煒後,水眸緩緩瞇了起來,唇畔擰出冷笑。

  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這個惡劣的男人。現在只要想起,因為他,害得她被記者追了將近一個月;上市場買菜,還被好幾個阿婆教訓她不該當狐狸精、搶人老公,她就滿肚子怒火。

  司徒煒冷淡的表情緩緩漾出笑意,似乎已經認出她來了。「真巧,在這碰面。」他開始打量起她今晚的裝扮——

  她將一頭長髮梳綁成馬尾,身上穿著一襲細肩上衣與牛仔短裙,清秀的臉蛋也因化了妝而更顯艷麗——今晚的她確實比上次看見時漂亮許多了。

  「是啊,巧得真不幸。」舒若潑冷哼,搓搓雙手。怎麼辦,真想痛打他一頓,好替自己報仇啊!

  「太好了,原來你還記得我老姐。」舒平好感動。「司徒先生,今晚一個人嗎?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慶祝?我今天生日。」

  明知道這男人上次怎麼欺負她,舒平現在還邀請他加入他們?!

  舒若汶瞪向弟弟,威脅道:「不想生日慶祝會變成忌日哀悼會的話,就馬上給我閉嘴。」

  望著她氣憤的臉,司徒煒揚眉,很是故意。「好啊,反正我一個人閒著也是閒著,過去聊聊也好。」

  「司徒先生會無聊?這裡應該有很多女人陪著你玩唄!」舒若汶瞧弟弟又想插嘴,狠狠踩了他一腳,阻止他多話。

  黑眸隨意朝周圍望了望,司徒煒泛著邪笑,湊近她耳畔低聲道:「那些女人沒你來得有趣。對了,第一次上電視的感覺如何?還想再紅一次嗎?我可以幫忙你。」

  混球!

  舒若汶推開他,保持兩人安全的距離。「那你呢?你覺得報應的滋味嘗起來如何?」他和老爸搶女人,恐怕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司徒煒臉上的微笑瞬間僵了,眸裡的興味一點一滴褪去,喪失耍弄她的心情。

  「司徒先生,我早說過你一定會有報應的,這下連自己的家人都唾棄你,你做人可真失敗。」沒瞧出他的不對勁,舒若汶繼續諷道。

  司徒煒瞳眸晦暗,突地用力捏碎手中的玻璃酒杯。

  舒若汶和舒平駭了一跳。

  司徒煒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逕自離開,往洗手間移去。

  「氣什麼氣,我說的也都是事實。」瞪著他的背影,舒若汶不滿地咕嚕。

  「老姐,你說話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狠毒了啊?你以前不會這樣的。」舒平皺眉說道。

  「我……」舒若汶咬咬唇。那男人的確很壞,她這樣說又沒錯。

  「真是的,我都還沒拿到簽名,你又把他氣走了啦!」舒平抱怨,不再理她,轉身踱回位子上。

  「死小子,我才是受害人耶!」舒若汶站在原地,越想越不甘心,朝向司徒煒消失的方向,眼一瞇,揪住路過的服務生。「有沒有布袋?」

  「啊?!」

  「我問你有沒有布袋?」她要給司徒煒蓋布袋,再狠狠揍他一頓。

  「布袋……可能在洗手間附近的置物箱上。」

  舒若汶鬆開服務生,好笑幾聲,舉步朝洗手間邁去。太好了,這股怨氣憋了兩個月之久,現在終於可以報仇了。

  來到了通往洗手間的走廁上,舒若汶一轉彎,不意撞上司徒煒。她瞪著他,發現他神色比先前凝重許多。「你……」幹嘛這麼快就出來,她都還沒找到布袋呢。

  「別出聲,快走!」劍眉一斂,司徒煒忽地拉著舒若汶,往後門的方向跑去。

  「搞什麼……」舒若汶扭頭察看,卻發現一名男人持著刀,正在後方追趕著。

  「快點!」司徒煒推開後門,拉著她,跑入昏暗的巷子內。

  謀殺!

  這個驚快的字眼猛然躍入舒若汶腦海。天哪,司徒煒這男人究竟多壞,竟有人恨他恨得想讓他徹底在這世上消失…

  這條後巷嚴然變成了店家的專屬置物室,堆了許多木箱與垃圾。司徒煒帶著她在裡頭穿梭,跑了好一會兒,出現幾條岔路,他們拐入其中一條更加陰黑、窄小的巷內,兩人貼著水泥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淬然爬上舒若汶穿著涼鞋的腳,她低聲驚叫,嚇得跳了起來。

  司徒煒迅即伸手摀住她的嘴,面對面將她壓向牆壁,阻止她胡叫亂跳,專注聆聽外頭有沒有追隨而來的腳步聲。

  這條夾在數棟大樓之間的狹窄巷子,燈光和月光照射不進來,一片漆黑,舒若汶根本瞧不清司徒煒的表情,感覺緊捂在唇上的大掌傳來刺鼻的血腥味,她皺眉,伸手壓上他的腹部,想推開他,卻摸到一股溫濕的液體……

  小手貼著他左腹部,驚愣得忘了移開,她的心狂亂地跳著,知道他受了傷。

  司徒煒身上的刀傷雖不深,但因為先前奔跑的激烈舉動,拉扯到傷處,血流得更多了。

  他忍住疼痛,堅持不吭出一聲,依舊沒有撤下摀住她的手,免得她不小心又洩漏兩人的行藏。

  耳畔傳來他濁重、急促的呼吸聲,舒若汶似乎察覺他的難受,下意識替他壓緊了傷處,企望能阻止鮮血的漫流。這一刻,她全然遺忘了,在她的認知裡這男人是多麼的惡劣。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情勢越來越危險,他們兩人的心倏地擰緊,身子益發繃緊。

  腳步聲忽然停住,傳來那男人的對話。「司徒夫人,人追丟了。」可以感覺出在場的只有那名男人,顯然他正與那名司徒夫人用手機通話中。

  司徒煒好似早料到誰是主謀,唇角淡淡一挑,融在黑夜中的那雙眼眸閃過一絲悲傷。

  「對不起,司徒夫人,我……」那名男人十分驚恐地道歉,話筒的另端好像有人開罵了。「我會再四處找找……是!我一定會迅速將他解決,絕對不會讓他有與義少爺爭奪『海柏酒店集團』的機會……請您和義少爺放心。」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遙遠,似乎準備離開了。

  舒若汶一愣,他的繼母和弟弟為了爭奪家產而派人殺他?!

  在她的印象之中,前幾年,媒體似乎曾爆發司徒義只愛男人的消息,司徒海柏受不了輿論、嘲笑,曾對外宣佈要將司徒義逐出司徒家,後來,是因為司徒煒出面替弟弟說話,司徒義現在才能繼續在「海拍酒店集團」裡擔任總經理一職。

  縱使媒體經常報導,司徒煒對感情花心和對待外人態度十分狂傲的負面消息,大家也都知道司徒煒對自己的弟弟十分疼愛,真沒想到司徒義如今竟會為了家產,而對哥哥下毒手……

  靜待半晌,四周恢復一片靜默,確定那男人已離開,司徒煒放開手,緩緩退開她。「剛才跑那麼匆忙,那男人一定沒有看清楚你的長相,否則他就會一起稟報給那女人知道了。所以,你放心,只要你絕口不提今天的事,就不會惹上麻煩。」

  語畢,他捂著傷口,蹣跚地跨出這條防火巷。

  舒若汶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準備回到PUB裡。走出暗巷,視線清晰了不少,她瞧見他不慎踢到東西,挺拔的身子摔然倒在地上!她驀地一驚,幾秒後,又見他吃力地強撐起身子,往前走的步伐變得更加緩慢,她心裡忽然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舒若汶竭力漠視心中怪異的感受,迅速跑了起來,將司徒煒甩在後頭。

  霍地,身後傳來撞擊的聲音,她停了下來,回頭望去,看見司徒煒整個人趴躺在地上,這一次,一直見不到他再度起身。

  舒若汶咬咬唇,她臉上沾著屬於司徒煒的血,血腥味不斷竄入鼻內,刺激著她的嗅覺神經,讓她的心變得更加慌亂。

  就算司徒煒是那麼惡劣的男人,但她怎能見死不救?!

  舒若汶趕緊掏出手機,撥給正在PUB內的舒平與舒媛媛,告知他們司徒煒出事了和他所在的位置,請他們立即前來幫忙救他。

  結束通話後,舒若汶低聲祈禱著:「禍害遺千年,司徒煒,你千萬別死啊!」

  她回到司徒煒身邊,蹲下身,見他緊閉著眼,於是伸手探探他的鼻息。

  幸好還活著!

  「喂?」她輕拍著他的肩頭。

  司徒煒逸出輕細的痛哼聲,徐緩睜開眼,望著舒若汶,有些詫異,嗓音暗啞地問:「為什麼……沒走?」

  「現在正好是農曆七月,沒事還是多積點陰德。」舒若汶撇唇。

  他微扯嘴角。

  「自己也使點力,我扶你起來。」

  在她的幫助之下,司徒煒虛弱地站了起來。

  「只是流了一點血,沒事的,你一定要撐下去!」舒若汶扶著他,緩緩往前邁步。

  「那麼關心我?」司徒煒挑眉,無聲地笑了。

  舒若汶睞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聽見偶像出事,心急如焚的舒平,終於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一見到司徒煒時,他激動地大叫:「偶像……你要不要緊啊?」他趨上前,與舒若汶一同撐扶住司徒煒。

  司徒煒皺著眉頭。「閉嘴,不要叫我偶像。」

  「好好好,姐夫——」兩個多月前,司徒煒對媒體宣佈他愛上舒若汶的那些虛假說詞,至今他還牢牢記得咧!

  「想死啊你,亂叫什麼?」舒若汶瞪向弟弟。「怎麼只有你,媛媛呢?」

  「她太肥了,跑得很慢,我讓她去開車,直接到巷口等我們。」舒平心急,稍微加快步伐。「我們快送他去醫院。」

  司徒煒卻開口阻止。「別……不能去醫院。」

  如果去醫院,一定會引來記者,到時就會讓小媽他們知道他的隱藏地點。

  「要救你,你還那麼囉唆。」舒若汶嘀咕,心底也認同他的想法,開始思索著要送他去哪。

  「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那你怎麼辦?」舒平瞥向他的左下腹,憂心地叫了起來。

  「我不去醫院。」司徒煒堅持。

  「唉喲,為什麼?」

  「笨!去大醫院,消息一曝光,就會再惹來殺手。」舒若汶解釋。

  舒平急慌了,建議著:「那……不如把他送到王伯的診所好了,王伯醫術也挺厲害的。」

  畢竟他們一家人與王伯十分熟識,相信王伯是信得過之人,不會故意洩漏風聲。

  「舒平,你少白癡了,送他去獸醫那能幹嘛?」舒若汶氣得差點掄起拳頭,朝舒平揍過去。

  唉!真是悲哀,她怎麼會有這種白癡弟弟?!

  「不然怎麼辦?」舒平大吼。

  「哎呀,不管那麼多了,先扶他上車再說。」舒若汶說道。

  「偶像,你一定要活著啊,我都還沒向你請教賽車技術你千萬別死啊!」舒平不停叨念。

  左腹漫著撕裂般的痛楚,已經夠司徒煒難受了,還得聽舒平那噪音折磨,他皺著臉,啞著聲低咆:「煩死人了,你快閉嘴!」

  「偶像……」

  舒若汶不斷思索著要帶司徒煒到哪醫治,才不容易被發現,悄悄瞪了司徒煒一眼,想不到她竟會為了救這個可惡的男人,而傷透腦筋。

  可惡,那他先前陷害她的大仇,要到何時才能報啊?

  ***

  最後,他們三姐弟將司徒煒送進一家小醫院,當醫生替他縫合好傷口,確定那一刀並未造成致命的危險後,司徒煒隨即要求離開,不願待在醫院裡靜養。

  舒若註明白他心中的顧忌,使依了他,迅速帶著他一同離開,免得慢走一步,會被收到消息的記者給攔截住。

  當他們坐上舒平新買來的跑車後,車內陷入一片沉默。

  坐在駕駛座上的舒平,回頭望向面無表情的舒若汶,清咳一下,打破僵局。「老姐,那……我們現在回家嘍?」所謂「我們」,當然也包括那個傷患。

  他當然希望能順便將司徒煒帶回家靜養,要不然,看司徒煒帶著傷,又要躲避殺手,他真有些不忍心。

  「嗯。」舒若汶應聲,頓了一秒,補充說道:「看他要在哪下車,順便載他過去。」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打算收留司徒煒。

  既然方纔她已經不計前嫌救了他,醫生也說沒有性命危險,那其餘的事情,她就管不了了。

  「老姐——」舒平滿是不贊同,打算開口替他求情。

  坐在舒平旁座的司徒煒卻插話了。「隨便把我放在一家小旅館前就行了。」他知道舒若汶願意救他,已是她最大的極限了。

  「還不開車。」舒若汶催促,偏頭望向車窗外的夜色,黑沉沉的天際已開始飄下細雨。

  舒平只好發動車子,但他卻以非常緩慢的車速前進。

  車內,恢復先前令人窒息的沉默。

  坐在左後座的舒媛媛,好奇的眸光直鎖在司徒煒身上,怯怯地開口:「司徒先生,聽說那個……你和你弟弟的感情很好,為什麼他會突然為了爭家產而要殺你啊?」剛剛在醫院,姐姐將聽見的一切都告訴她和舒平了,但她真的很難相信斯文的司徒義會做出這種事。

  「就像舒若汶說的,這是我的報應。」司徒煒自嘲地道。

  舒若汶微偏著頭,靜默地瞥向坐在前座的司徒煒。先前,她一直認為司徒煒生性冷血無情,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傷心,然而這一刻,他輕淡語氣中夾帶的悲傷,著實讓她感到驚詫。

  「報應?你那麼疼你弟弟……」舒媛媛繼續開口。

  「我疼他嗎?」司徒煒睜眼,唇際的嗤笑未曾散去。「我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子,搶去了他應得的快樂與父親的關愛,我的存在就是他的痛苦。」

  舒媛媛與舒若汶對望一眼,明白司徒煒所說的。

  司徒海柏從不隱瞞偏心長子的事,就算司徒煒三番四次故意毀了公司重要的合約,卻也從未改變想讓司徒煒接手「海拍酒店集團」的心意,而向來乖巧孝順的司徒義,卻什麼都沒有得到,莫怪司徒義會心生嫉妒,希望司徒煒能永遠消失。

  「可是,你爸那麼疼你,怎麼會捨得把你逐出家門?難道你真的搶了你老爸的女人?」舒媛媛訝異地問。

  「這怎麼可能啦!」司徒煒尚未回答,舒平率先開口,替他辯解了。「我告訴你們,我注意我偶像那麼多年了,何靜那個純情的鄉下女人三十多歲了,身材又乾扁,絕對不是我偶像喜歡的那類型啦,看見都倒胃口了,下面哪還硬得起來,所以他一定不可能去碰她。」

  舒若汶秀眉微挑,朝舒平問道:「你那麼厲害,他的事情你都知道?」

  「當然啦,我研究過啊,我偶像喜歡那種胸大無腦、不是處女的年輕美眉,男歡女愛完了,輕鬆說再見,才不會沾惹麻煩啦!」只除了陳雪那個意外,她就像是塊橡皮糖,緊動著司徒煒不放。

  司徒煒偏頭冷冷望了舒平一眼,完全感覺不出舒平是在幫他說話,還是蓄意損他。

  舒若汶聽了,唇兒忍不住彎起。舒平真是厲害,完全說出司徒煒這種花心男人所要求歡愛對象的條件。

  「該不會是你繼母和弟弟陷害你和那個女人有一腿,然後,被你老爸撞見,氣得將你逐出司徒家吧?」舒媛媛靈光一閃,驚訝地掩住嘴。

  司徒煒哼出輕笑。

  「我偶像的老爸竟然蠢成這樣,連是非真假都分辨不出來,唉——」舒平搖頭歎息。車速又放得更慢了,甚至開到較為偏僻的道路,在這種路上根本別想找到任何一家小旅館。

  「咦,好熟的劇情幄……」舒媛媛困惑地扭著眉,下一秒,拍拍身旁的舒若汶。「姐,這些和你之前寫的小說內容一樣嘛,想不到現實生活中,也會發生這麼芭樂的事情哩,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啊!」

  舒若汶偏過頭,惡狠狠地瞪向妹妹,接著分析:「司徒海柏應該是對自己的愛情沒有信心,擔心小他二十多歲的情人會愛上自己的兒子,所以他寧願放棄……」舒若汶緩緩住了口,視線瞥向司徒煒,突然不忍再說下去。

  司徒海柏為了保住一個女人,竟然願意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背負不孝之名,逐他出門,這對司徒煒來說情何以堪呢?

  司徒煒身子忽地一僵,料想不到舒若汶竟會如此聰穎,猜中一切。

  舒媛媛接著問:「那麼多記者訪問你,你為什麼不替自己辯解啊?」難道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眾人唾罵、誤會?

  司徒煒閉上眼,不願回答。

  舒若汶潤潤唇,遲疑一會兒後,問道:「你想保護他們?」

  所以,就算被繼母和弟弟設計趕出家門,他都沒有在媒體上說過一句他們的不是,或是想過替自己報仇,甚至一心認為是自己搶去了弟弟的幸福……

  司徒煒依舊沒有回答她。

  舒若汶目光轉向窗外,車外的雨勢忽地變大了,迷濛了她的視線。剎那間,她彷彿有些瞭解司徒煒這個男人了……

  他對外頭任何一個人都是冷漠、無情以待,但是面對自己家人時,他卻可以用盡了所有心力去愛惜著,只可惜,下場竟是換來親人的背叛……

  「司徒先生,那現在你家不能回去,你繼母又派人追殺你,那你以後要怎麼辦啊?」舒媛媛想到司徒煒以前生活得如此風光,現在卻淪落到要四處躲藏,她就覺得他好可憐幄!

  「老姐,司徒大哥很可憐耶,我們收留他啦!」舒平說。

  揮去心頭莫名的憐憫,舒若汶板下臉。「你當我是開難民所的?」

  忽地,車內響起輕細的啜泣聲,舒若汶扭頭望向舒媛媛。「你哭什麼呀?」

  肥國的臉蛋掛滿了淚痕,舒媛媛便咽道:「嗚……我覺。司徒先生好可憐幄!姐,收留他啦,不然他一個人亂跑,又遇到殺手怎麼辦?」

  舒著漢擰眉,半掩長睫。

  收留司徒煒?一想到他之前對她的惡劣行徑,她才不想自討吃苦呢……

  司徒煒知道舒平一直在等待舒若汶說出收留他的字眼,所以故意繞了老半天。

  他張開眼,主動要求:「就在前面停車吧。」

  「這……」舒平一臉猶豫。

  「停車!」司徒煒堅持。

  舒平只好停車了。

  司徒煒打開車門,下了車,豆大的雨滴打落在他身上。

  「好可憐喔……」感情向來豐沛的舒媛媛見到他在雨裡的孤淒身影,忍不住大哭起來。

  「閉嘴!」她的哭聲讓舒若汶感覺頭疼,頻頻按壓著太陽穴。

  「嗯,是啊,他身上還受著傷,雖然傷勢不足以威脅性命,可是他這樣淋雨……」舒平眼中早已充滿熱淚。

  「你也閉嘴,快開車!」一個舒媛媛已經夠她煩了,現在連舒平還插一腳,她快瘋了。

  舒平和舒媛媛齊齊望向姐姐,淚眼中都充滿了埋怨,彷彿責怪著她的無情。

  「老姐,之前他會這樣陷害你,是因為你莫名其妙甩了他一巴掌,任何男人無緣無故被打了,當然會發人啊,你別那麼愛記恨好不好?」舒平勸著。

  舒媛媛接口:「是啊,司徒先生除了對感情花心一點、脾氣狂一點以外,他人還不壞啊!」

  看著前方步伐蹣跚的司徒煒,舒若汶有些心軟了。

  舒媛媛看舒若汶仍無動於衷,有些惱了。「你一定不是爸媽生的。」

  舒若汶轉過頭,眨眨眼。「什麼?」怎麼突然扯到她身上來?

  「因為你沒有舒家人應該有的同情心與憐憫心。」舒平接道,哀歎著自己竟有那麼殘忍的姐姐。

  舒若汶張大嘴,指著自己,啞口無言。

  「哇嗚嗚……我們竟然被一個陌生人姐姐欺壓那麼多年……」舒平與舒媛媛淚眼相望,哀怨地痛哭出聲,開始拿出疲勞轟炸這一招。

  累了一天的舒若汶無法再忍受下去,抱著頭投降了。「好了好了,只要你們別哭了,你們想要怎樣就怎樣吧,我不干涉了。」

  想要怎樣就怎樣……

  舒平雙眼發亮,迅速將車子開至司徒煒身旁,和舒媛媛一同下車,跑到他身邊勸說著。

  「我就不信那麼狂的他會願意上車。」舒若汶自言自語著,目光一直盯著他們,卻無法聽見他們說了些什麼。

  幾分鐘後,司徒煒竟然真的跟著他們一起上車了。

  舒若汶湊到妹妹耳旁問道:「你們跟他說了些什麼?」

  「沒有啊!」舒媛媛搖頭。

  「是嗎?」舒若汶狐疑地瞅著妹妹。

  「舒若汶,謝謝——」坐在前座的司徒煒,沉聲開口。

  「不、不用客氣啦!」舒若汶趕緊回道,想不到他忽然變得那麼有禮貌,害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司徒煒停頓幾秒,補充說道:「不是,我是叫你跟我說謝謝,他們說如果我堅持不讓你們收留,他們就要把你踹下車,也不讓你回家。我看在你今天救了我一命的分上,所以就答應了。」瞧他說得好似他的委屈全是因為她。

  更重要的是,他們告訴他,住到他們家後,就有舒若汶這個免費女傭可以使喚,仔細考慮後,認為這對他也沒什麼壞處,所以他便答應了。

  舒若汶的笑容瞬間僵住,狠狠地瞪向舒平和舒媛媛。

  這兩個該死的,究竟有沒有把她當姐姐啊?竟然為了司徒煒,這樣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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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47: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行人回到舒家時,夜已深沉,舒平拿了自已的衣服給渾身濕透的司徒煒換上。

  幾分鐘後,舒家三姐弟換上乾爽的衣物後,自動回到客廳聚集,討論著司徒煒往後這些日子來的唾處。

  司徒煒走出浴室,臉色有些難看,似乎不太中意身上穿的那條花俏的短褲。

  舒平見到司徒煒出來,隨即說道:「偶像,你就和我擠一間房間吧。」

  在三房一廳的小公寓裡,原本三姐弟的房間都分配得好好的,如今多了一個司徒煒,就只好委屈他和舒平住同一間房。

  看著舒平的笑臉,司徒煒眉頭皺得更緊。「不要!我不和男人睡同一張床。」和這個叫舒平的傢伙睡同一張床,他深怕自己在落難之際,還得遭遇被男人蹂躪的慘況。

  舒平笑臉一垮,誇張地捂著胸。「嗚,你嫌棄我……」

  舒若汶走到冰箱前,拿出鮮奶,喝了一口。「舒平,房間讓他睡,你睡客廳。」

  「啊?這……這樣以後我帶馬子回來時,怎麼辦?」他可是很窮的耶,沒錢帶女朋友上賓館。

  司徒煒見到舒若汶盯著他的目光,立刻開口:「我不睡沙發!」

  舒若汶瞪了司徒煒一眼,深覺他一點都沒有寄人籬下該有的低姿態。

  「那……司徒先生,你睡我房間好了,我去睡我姐房間。」舒媛媛指著房門口掛著青絲門簾的房間。

  司徒煒又皺眉了,遲疑幾秒,緩緩點頭。

  「我半夜寫稿時吵到你,你不要怪我幄,是你自願把房間讓給他的。」舒若汶睞向妹妹。

  「不會啦!」舒媛媛笑了笑。

  舒若汶將鮮奶冰國冰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經過司徒煒身邊時,卻被他拉住。

  「做什麼?」

  「幫我換紗布。」剛才在大雨中走了一會兒,不只右掌上包裹的紗布被淋濕了,就連左腹上的紗布都濕了。

  舒若汶張大眼。他是命令,而不是請求,太可惡了!把她當成什麼了?「自己換。」

  司徒煒沉下臉。

  「老姐,你就幫他換一下作,你忘了他在PUB裡,用右手捏碎酒杯時也受傷了啊,他自己要怎麼換?」舒平拿了急救箱,要遞給舒著漢。

  「他是你的狗屁偶像,你自己幫他換。」看司徒煒還是那麼狂妄,舒若汶就好氣。

  「什麼狗屁偶像啊?講話那麼難聽。」舒平單手抱著急救箱,低聲抱怨,探出另只手要去抓司徒煒受傷的右手。

  司徒煒揮開他,薄唇抿得死緊,顯然被舒若汶說的話給激怒了。「我不要他換,我只要你換。」

  舒若汶瞇起眼瞪他。他真當自己是大爺啊,好心收留他,他還那麼狂——

  「他們告訴我,我搬進來後,你就是我免費的女傭,我要你幫我換紗布,你就要換。」由於司徒煒今晚大量失血,又缺乏好好休息,虛弱的身子突然一晃,略顯蒼白的臉上滿是執拗。

  舒家三姐弟皆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舒若汶見他唇色都泛白了,頓時心軟了,接過舒平手中的急救箱。「還不去坐好。」

  司徒煒嘴角微揚,摸清了她嘴硬心軟的個性。

  「快去坐下!」舒若汶催促,想快些替他更換好紗布,好讓他早點去休息。

  司徒煒舉步想往沙發走去,身子再度晃了一下,站在身旁的舒若汶一見,忙不迭地扶著他緩緩在沙發坐下。「是不是男人啊,才流了一點血,就那麼沒用。」

  「老姐啊,那個不叫一點耶——」舒平插嘴。

  「你給我閉嘴!你們真的是想找死,竟然要讓我當他的女傭?!」舒若汶朝弟弟、妹妹怒吼。

  「我……我先去把東西搬到姐的房間。」

  「胖姐,我幫你。」

  舒媛媛和舒平兩人趕緊逃走,免得讓大姐追殺。

  「我是不是男人,等我傷好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司徒煒輕怫一笑,暖昧的眸色測覽過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證明個鬼啦,我沒興趣知道。」舒著漢蹲在沙發旁,先拆下他右掌潮濕的紗布。

  「有些女人以前也告訴過我,她們對我沒興趣,不過,到了床上後——」

  「閉嘴!」舒若汶抬頭喝道。「我已經有男友了,你講話再那麼放肆,我就把你踹出門。」

  她有男友了?

  司徒煒眉一斂,不再開口耍她了。

  舒若汶先拿出棉花棒,替他右掌心濕潤的傷口擦拭乾淨,再為他重新上藥、包紮。「好了,把衣服下擺撩起來。」

  司徒煒卻直接脫下T恤,光裸著健碩的胸膛。

  瞥見他左腹上的紗布滲出血紅,舒若汶皺眉,輕輕撕下紗布,再更換一支新的棉花棒,動作輕柔地替他拭淨傷口。

  司徒煒低著頭,聞到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馨香,那種香味與他有過的女人們身上都不同,他覺得這股淡香好聞極了,他稍微湊上前,想聞得更仔細時——

  舒若汶卻突然抬起頭望向他,剎那間,與他炯亮的黑眸撞個正著,她也因兩人之間十分接近的距離紅了臉,她拉開距離,瞪他一眼。「看什麼看?!」

  司徒煒緊凝著她那張形狀優美的唇瓣,他衝動地舉起手想去觸撫。

  舒若汶腦袋一閃,大眼迸出怒意。「想死啊你?」

  劍眉緊蹩,司徒煒的左手掌快速貼上她的臉比著。「你的臉好小。」她的臉是小巧可愛的那種巴掌臉,他的手掌甚至比她的臉還大。

  舒著漢揮打開他的手。「關你什麼事?」她再度低頭替他貼上紗布,這一次,她記得要保持著安全距離。

  「你那麼凶,怎麼會有人敢要你?」司徒煒目光落向她那不斷眨瞬的長望睫毛和微翹的鼻尖,最後,視線緩緩移下,停留在她粉色的唇瓣上。

  「不勞你費心,我對我男朋友可溫柔了。」

  「他是做什麼的?怎麼會那麼沒眼光看上你。」

  處理好他的傷口,舒若汶開始收拾著急救箱。「他不只愛上我的外貌,還愛上我的內在,這才叫有眼光。哪像你,每次只會喜歡那種空有外表、沒大腦的女人,真是膚淺的男人。

  「哼,只是發洩本能的慾望,又不是選老婆。」司徒煒輕嗤了聲。

  舒若汶微瞇水眸,厭惡他那種不尊重女性的輕優態度,她站起,微微轉身,手中提著的急救箱故意撞上他的面頰。

  「嗅!」司徒煒捂著右臉頰,瞪著她。「該死的!」

  舒若汶垂下眼眸,脫著他,穿著木展拖鞋的腳狠狠踩過他光裸的腳,聽見他衷嚎出聲,她唇畔凝出絕美的微笑,緩緩走入自己的房間裡。

  司徒煒坐在沙發上等待腳上的痛楚消失後,套回T恤,才站起身,往掛著門簾的房間走去。

  停在房門口,他臉一皺,隨手扯下那礙眼的蕾絲門簾,走人房裡,關上門,將扯下的門簾丟在書桌上。他眼眸一轉,見到那張單人式的床鋪,他臉都黑了。

  他十分懷疑舒媛媛那碩胖的體型,究竟是怎麼擠在那張單人床上的?

  不知是激動,或是體力已支撐不住,司徒煒腦袋逐漸昏眩起來,左腹的傷口劇烈地抽痛著,他不再挑剔,直接往單人床上躺下。

  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身軀窩在床上,修長的雙腿幾乎有半截都露在外頭。

  司徒煒墨眉輕攏,這絲不悅很快地被倦意結淹沒,沉沉睡去……

  ***

  午後,陽光斜斜地從百葉窗的隙縫中,射上熟睡中的俊瞼,彷彿感受到陽光的叫喚,司徒煒緩緩睜開雙眸。

  視線移向桌上的時鐘,發覺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他輕皺著眉,沒想到自己會睡那麼久。

  他撐起身,跨下床,開門走出去。

  整間屋子靜悄悄的,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蹤影,他走到舒若汶房門前,輕敲幾下。

  裡頭沒有回應,他屆一皺,再度重重敲了幾聲。不會舒家人全跑光了,只留下他一個傷患在家吧?

  當他正準備離去時,房門猛地被開啟,舒若汶頂著一頭散亂的髮,雙眼下深重的黑眼圈好似被人猛接一拳似的。

  司徒煒抹抹唇,克制欲揚起的笑容。

  「幹什麼?」舒若汶吼出沙啞的嗓聲,殺氣騰騰地瞪著司徒煒,十分不悅睡夢中被人打擾。

  昨夜折騰了一晚,回到家後,她還得拖著疲累的身子,熬夜將手頭上的稿子完成交出去,撐到早上十點多才入睡,到現在都還沒睡飽,這可惡的男人又來吵啥?

  「我餓了。」昨夜到現在他都還未曾進食,這讓受了傷的他變得更加虛弱無力。

  望著她緩緩瞇起眼,司徒煒以為她又會咆吼出聲,誰料她只有淡淡丟下一句。「等我一下。」房門隨即被她掩上。

  司徒緯轉身走入浴室,發現裡頭準備了新的梳洗用品,他開始打理自己。

  幾分鐘後,他跨出浴室,客廳和廚房裡都沒有見到舒若汶的身影,他再度走到她未關緊的房門前敲叩,從門縫裡瞥見舒若汶又窩回床上睡大覺時,他推開門,走到床邊。

  「舒若汶?」他輕喚。

  眸光落上她擺在床頭櫃上頭的相框,司徒煒伸手拿起,見到相片中的她與一名男人,兩人側著臉正在接吻,他斂眉,再望向睡得香甜的舒若汶,突然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舒若汶!」他吼她,伸手推推她趴在枕頭上的腦袋。

  舒若汶驚醒。「你進來幹什麼呀?!」見他拿著她的相片,她趕緊爬起,奪了回來。「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那就是你的男人?」他脫著她。

  「是啊。」舒若汶伸手擦擦相框,朝相片中的男人印上一吻後,將相框擱回床頭櫃上。

  瞧她一臉甜蜜,司徒煒更火了,又伸手推推她的頭。「快起來煮東西給我吃,我快餓死了!」心中突來的詭異情緒,被他歸咎於過度飢餓之下衍生的煩躁之氣。

  「去你的,囂張成這樣?!」舒若汶氣得推他卻不慎壓上他腹部的傷處。

  司徒煒悶哼了聲,翻起T恤下擺察看,幸好紗布上沒有滲出鮮血。「舒若汶,你這該死的——」

  「冰箱裡有稀飯,我去熱給你吃。」舒若汶吐吐舌頭,怕他又發飆,趕緊跨下床,衝出房門。

  司徒煒準備朝門口走去,陡地,腳步一頓,他緩緩瞪著那張相片中思愛的情侶,覺得十分礙眼,大手一揮,將相框揮落至垃圾桶中。

  舒服多了!

  他噙著笑,緩緩走出房間,往餐桌前坐下。

  幾分鐘後,舒若汶端著熱騰騰的清粥和幾盤小萊上桌。

  司徒煒見了,一臉不滿。

  舒若汶趁著他未開口前,迅即說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他低咒了幾聲,開始進食。

  舒若汶笑了,走回房裡的浴室進行梳洗。

  餵飽肚子後,司徒煒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撥打給「威捷」的副總裁,待電話接通後,吩咐他後天記得到總公司替他參加一場重要會議。

  講沒幾句話,聽見舒若汶的腳步聲,他趕緊結束通話。

  舒若汶怒氣騰騰地殺到他面前。「為什麼把我的相框丟進垃圾桶?」

  這男人真的囂張到欠扁耶,對於她救他回來這一事,他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竟然還敢亂丟她的東西I

  「我沒有。」打死不承認。

  舒若汶瞪了他一眼,偏過頭望向餐桌上的空碗盤,叉腰怒罵。「喂,你真當自己是大爺啊,吃飽連碗都不會洗呀?」

  司徒煒舉起包裹紗布的右手。

  舒若汶低咒幾句,自己收拾起空碗盤,拿到廚房裡清洗。

  「你不用工作?」他跟著走進廚房,閒聊著。

  「怎可能不用工作,等著餓死啊!」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偏過頭瞅著他。「對了,我們只能收留你到你傷好了為止。我們這些窮人家是沒什麼多餘的錢,來自養你這位大少爺的。」

  司徒煒點頭。「你做什麼工作?」

  「管那麼多做什麼。」洗好碗盤,舒若汶推開他,走出廚房。

  「脾氣真壞。」司徒煒抱怨,跟著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觀看節目。

  舒若汶咬咬下唇,忍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她脾氣壞?那他這人也好不到哪去!

  忽地,門鈴響了。

  舒若汶走到門邊,從門板上的小洞望出去,看見來者是住在二樓的鄰居,她才安心地開門。

  她咧開燦笑,望著年近五旬的婦人。「王媽,有事?」

  王媽想將手中裝滿金黃芒果的塑膠袋遞給舒若汶。「來,我們家老頭昨天回山上摘了一堆芒果,我拿了一些過來給你們。這些芒果很大、很甜的,你們一定要試試。」她口中的老頭,就是樓下開獸醫診所的王伯。

  「這怎麼好意恩,老是拿你們的東西。」舒著漢微笑,伸手推拒。自從他們三姐弟搬來這間公寓後,王伯和王媽兩夫婦知道他們父母早已辭世,對他們充滿了關愛與憐惜,常煮一些好料的請他們,或是拿一些水果來。

  「跟我那麼客氣?拿去!」王媽硬是將袋子塞入她懷中。

  「謝謝王媽。」舒若汶抱著一大袋芒果,道謝著。

  「那我走了——」王媽正想離去時,正巧瞥見坐在沙發上的司徒煒,她推推老花眼鏡,正想瞧得仔細。「他……」

  舒若汶笑容一僵。「他是我親戚,前幾天剛從南投上來玩的。」

  「親戚?幄。」王媽點頭,轉身走了幾步,想想不對勁,又轉過身。「他怎麼會是你親戚?我記得不久前,新聞還胡亂報導你懷了他孩子呢!」

  聽到她的話,舒若汶嗆咳了起來,想不到王媽的記性那麼好。

  「他叫司徒……司徒什麼?」

  舒若汶趕緊把王媽拉進屋內,在她耳旁悄聲解釋司徒煒會在這的原因,還不斷央求她千萬別把消息洩漏出去,免得引來記者,甚至會引來想追殺他的兇手。

  王媽聽了,沉肅著臉,緊盯著司徒煒。

  「王媽……」舒若汶看看王媽,又轉頭望望司徒煒,擔心會在無意間害了他。

  王媽沉吟一會兒,才道:「受了刀傷?那我得趕緊回去燉些補品,來給他補一補。不然老和你們吃那些沒營養的食物,身子不容易好啊。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他在這的事。」

  舒若汶感激地一笑。「謝謝王媽。」

  「那我先走了。」王媽離去。

  關好門後,舒若汶捧著芒果放到客廳的桌上。

  「她和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送你水果?」

  「只是鄰居而已。王媽一直把我們三姐弟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常常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拿來和我們分享,還時常擔心我們會不會吃得不夠營養呢!」

  「她自己沒小孩?」

  「有一個兒子啊,和我差不多大,在高中當老師呢——」舒若汶一頓,瞅著他充滿疑惑的神情,立即猜中他心中的想法。「在這世上,不是只有親人之間才會有真摯的感情,就算是對沒有血緣的陌生人也會……」

  司徒煒向來對陌生人總是冷漠對待,所以她十分明白他無法體會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卻彼此關心的那種感覺。

  司徒煒微勾嘴角,不予置評,伸手拿起芒果。

  「喂,芒果很毒的,你受了傷,還是不要吃的好。」舒若汶拍開他的手。「葡萄補血,晚一點我再去買回來給你吃。」

  她的關心,讓他的心瞬間沁入一絲感動,黑這的瞳眸緊凝著她。

  電話突然響起,舒若汶接起,一會兒過後,她的臉色越來越沉重。幾分鐘後她結束通話,再度急著撥打電話。

  司徒煒察覺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既著改沒有回答他,另端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她迅速丟下話筒,衝回房間抓了一把鑰匙後,急著要出門。

  「你去哪?」

  「我……我等會兒回來。」舒若汶匆促交代,衝了出去。

  司徒煒沉下臉,沒有多加思索,便追隨她出去。

  追到樓下時,瞧見她正好坐入一輛計程車內,司徒煒跟著坐了進去。

  「你跟出來幹嘛?給我下車!」舒若汶瞪著他。

  司徒煒堅持不下車,由於舒若汶趕時間,只好吩咐司機開車。

  「發生什麼事了?」瞧見她慌亂的神色,他十分擔心,忍不住想陪著她。

  舒若汶沒有回答,耳畔不斷迴響著方纔那通電話中的內容……

  ***

  十多分鐘後,計程車在一棟大廈前停下。

  舒若汶迅速下車,沖入大廈內,司徒煒尾隨著她,一間搭乘電梯上了九樓。

  跨出電梯後,她往右方的房子走去,掏出鑰匙開門,走入屋內,瞧見幾件男女的衣裳隨意丟在客廳的地板上,房間內傳來男女歡愛的媚哼聲,她身子驀地一僵。

  司徒煒見了,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深深呼吸後,舒若汶輕步移向主臥室。

  主臥室的房門沒有關掩上,她才走近幾步,站在走廊上便看見了自己的男友——程燁與另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做愛。而因角度問題,裡頭的男女看不見走廊上站了人。

  眸中蓄滿了淚水,舒若汶捂著唇,遮住欲洩出的哭聲。

  方纔,那通電話是自己的好友打來的,那位好友與程燁住在同一個社區,她說無意間撞見程燁帶著一個女人回家,兩人舉止十分親密。所以,站在好友的立場,選擇告知她事實。

  乍然接獲這個消息,她並不想相信,因為她與程燁交往了兩年,她相信程燁不會這樣殘忍地對待她。前些天,程燁告訴她,他必須去上海出差兩個月,她信了。

  而如今,應該在上海的他,竟然和其他女人在他家的床上做愛……

  舒若汶一手掩著唇,一手揪著胸口,眼前所見的事實不斷扎刺著她的心臟,渾身不停顫抖。

  司徒煒無聲地走到她身旁,凝視著她傷心欲絕的模樣,心頓時悶沉了起來。

  站了幾秒,舒若汶忽然轉身,默默離去。男友的背叛已成事實,就算衝上前質問他為何不忠,也挽回不了他們之間的愛情了……

  對於她的反應,司徒煒著實一愣,他還以為她會衝進去打他們一頓!不過他沒空多想,趕緊跟上她。

  走到電梯前,舒若汶不斷按著按鍵,急切地想離開。等了一會兒,瞧見電梯仍停在二樓,她轉身往樓梯間走去。

  走進樓梯間,她無助地蹲下身,趴在自己的膝上哭泣。

  司徒煒從頭到尾未吭聲,給她安靜的空間,沉默地站在一旁陪著她。

  許久過後,舒若汶撐起身,胡亂抹乾眼淚,舉步準備跨下樓梯,一個不小心她腳步一滑,眼看整個人就要摔下樓梯……

  司徒煒長臂一伸,動作敏捷地將她拉回,擁入懷中。

  「放開我!」舒若汶臉兒埋在他胸前,她想推開他,他卻不肯,緊緊將她鉗制住。

  掙扎了好一會兒,他依舊不願鬆手,她疲累地喪失力氣,最後只好放棄掙扎。

  聽見她的啜泣聲,司徒煒更用力地擁緊她。

  安慰一個失戀的女人,向來不是他司徒煒會做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舒若汶為了另一個男人傷心落淚,他竟然有些嫉妒和……心疼。

  此刻,他並不想讓她獨自承受這種難過,他想介入,他不甘心在她悲傷時被當成不相干的外人,被她摒除在外……

  這種莫名的情緒,他是首次感受到。

  如果,要他剖析他對舒若汶的感覺,他只能說,她是眾多女人中讓他感覺到最特別的。

  而舒若汶給他的這種特別感覺,究竟是在何時蔓生出來的?

  還有,這種特別,能不能稱之為愛?

  他不曉得!

  因為這輩子中,他從未愛過任何女人,所以,他無法明白愛情是什麼感覺……

  舒若汶的淚浸濕了他的胸前,擱在有他腰際的小手忽然觸到一股溫濕,她低下頭望去,發現他T恤的左下方沾上染淡淡血紅,莫非是剛才救她時扯裂了傷口?!

  「你的傷……」她一驚,想推開他。

  司徒煒依舊沒有開口,堅持緊緊抱著她,不許她掙脫。

  這瞬間,他竟然喜歡上她熱燙的淚浸濕他胸口,沁入他心裡的感覺——

  那是,一種悸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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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48: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離開程燁的住所,舒若汶陪著司徒煒到一家小診所,央求醫師替他裂開的傷口重新縫合。

  處理好傷口後,兩人跨出診所。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舒若汶要將自己家的鑰匙遞給司徒煒。

  「我陪你。」

  舒若汶掀眸瞅著他,輕輕一歎,笑道:「還是算了,你的身份敏感,如果被人發現,又引來殺手,我這個時候可沒心情逃命。」

  「那正好,反正你那麼凶悍,幫我打跑他吧,這樣我就不用老躲著了。」司徒煒說笑,目光一轉,瞥見一家小商店。「等我一下。」他迅速跑開。

  舒若汶不知他想做什麼,雙手環胸,在原地等待。

  一會兒後,司徒煒從商店出來,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臉上又戴了一副黑色口罩。

  「搞什麼呀,想被人家認為你要搶劫啊?」舒若汶皺著眉。

  「這樣,誰還能認得出來我就是司徒煒?!」司徒煒笑得很得意,逕自拉著她走。「我們走吧。」

  舒若汶一怔,望著自己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感覺到從他肌膚傳來的溫度,她臉頰星上淡淡的尷尬紅澤,不著痕跡地把手抽開。「你這人還真霸道,我都說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了。」

  左掌心一空,司徒煒黑眸添上不悅,卻也沒再伸手拉她。

  舒著漢視線掃向他身上的短褲。「還有,穿這件那麼花俏的短褲出來,你不會覺得丟臉嗎?快點滾回家去。」

  「囉唆!」司徒煒古銅色的面頰泛起羞赧的紅潮,幸好被口罩遮住了,他低聲吼著:「你到底是不是失戀的人啊?我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失戀了,還跟你一樣凶悍。」

  舒若汶嬌軀一僵,眸底的淚意緩緩浮現,她拚命眨著眼睫,眨去了濕潤的水意,接著,氣得扭身就走。

  該死!

  自知說錯話,司徒煒迅速追了上去,拉著她的手臂,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舒若汶甩開,他又再伸手拉她,她轉身踹了他一腳,繼續往巷弄裡走去。

  咒罵幾聲,司徒煒揉揉小腿,靜靜跟在她身後,不敢再招惹她。

  漫步許久,黃昏將盡,天空渲染成了紫紅色澤,街燈徐緩亮起。

  舒若汶忽然停住,抬頭怔怔望著天際。

  見她仁立不動,司徒煒移向她身旁,正巧瞧見她的淚水順著臉龐弧度滑下。

  他擰眉,抬起包裹紗布的右手,替她擦乾淚水。

  他的觸碰拉回舒若汶的神思,眸光焦距緩緩對上他那雙燦熱的黑眸。

  司徒煒拔下口罩,凝視著她,溫柔地說:「別哭了。」

  他的雙手輕捧著她的臉,見一滴淚緩緩滑到她唇畔,他傾身上前替她吮去。

  舒若汶的唇角彷彿被他的唇挽著了,她輕震了一下,迅速將他推開,怒吼:「你懂什麼?!像你這種老把愛情當遊戲的花心男人,根本不懂得被背叛、被遺棄的感覺。」

  司徒煒沉默,接受她的指控。

  他的確是不懂,他的心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停駐過,所以他真的不懂失戀後,心被掏空的孤寂感。

  舒若汶以為他會回嘴,誰料,他只是靜靜地瞅著她。

  此刻的他,幽途的瞳眸看起來很溫柔,和她原先認識的那個霸道、狂傲的模樣很不同,讓她感覺好陌生,而他熱切的注視竟讓她慌亂又膽怯。

  她的唇角彷彿還留著他唇瓣碰觸的溫度,她用手背拚命抹拭著自己的唇,想抹去那炙燙的感覺,和擦去屬於他的陌生氣息。

  眸色一黯,司徒煒抓下她的手,緊緊抿成一線的薄唇,隱約流洩出他的怒氣。

  「滾開!不要再碰我。」舒若汶推開他,往回家的路上飛奔而去。

  司徒煒想追上,但左腹傳來的疼痛,提醒著他不適合再做劇烈運動,他低咒了聲,只好放慢步伐,緩緩走回舒若汶的住處。

  ***

  走回舒家居住的那棟公寓,天色已完全黑了,司徒煒跨入電梯,按下五樓按鍵,電梯卻在二樓停住,電梯門開啟——

  王媽雙手端著陶瓷鍋,跨入電梯內,抬頭望見司徒煒。「咦,這麼巧,我正要端這鍋補品上去給你呢!」

  電梯門關上。

  司徒煒瞪著陶瓷鍋,發出疑惑。「給我?」他和這位婦人素不相識,她何必對他那麼好?

  「是啊,汶汶說你受了刀傷,流了不少血,我下午趕緊去買了一些補血的中藥和上等的烏骨雞一起熬煮,你趕緊端回去,趁熱吃了。」王媽將鍋子遞給他。

  「我不要。」司徒煒皺眉。

  王媽板起臉,睞他一眼。「什麼不要!你是不是怕中藥味啊?沒關係,這鍋湯不會苦的。快點拿去,我端得手都酸了。」

  司徒煒被迫端著陶瓷鍋。「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從前他住在家裡時,繼母王秀蓉都沒有對他那麼好過。

  望著他充滿防備的眼神,王媽愣了一下,咧開大大的笑容。「小伙子啊,你可不要誤會我這老人家對你有意思啊,我對待舒家那三姐弟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既然你是汶汶的朋友,我對你好一點也是應該的啊。」

  司徒煒斂下眸,王媽爽朗的笑聲不斷震盪著他的心。

  「對了,你受了傷,就不要四處亂跑,想要買什麼,告訴汶汶一聲就好。你別看那丫頭外表凶巴巴的,她心腸可軟了,你只要不要一直欺負她、惹她生氣,她會對你很好的。」王媽拍拍他的肩頭。

  電梯門在五樓開啟了。

  「五樓到了,你快回去吃,吃飽了趕緊去躺著休息啊,我要回去了。」

  司徒煒跨出電梯,看著王媽消失在電梯門後。

  他手中捧的陶瓷鍋傳來陣陣溫熱,這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什麼漲得滿滿的,跟著暖烘起來。

  他轉身往舒家走去,適時鐵門從裡頭開啟。

  舒平走了出來,見到司徒煒,一臉燦笑地衝到他身邊。「偶像,你夫哪了?我幫你買了一些新衣服,都放在你房間了。告訴你喔,為了配合你的習慣,我還買名牌的瞑!」他湊到司徒煒耳邊,悄聲說道:「不過,錢全都是跟我老姐拿的。哈哈,你可別跟她說啊!」

  司徒煒拉開距離,望著一臉熱情的他。「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舒平頓了半秒,隨即哈哈大笑。「因為你是我的偶像啊!」

  司徒煒愣住了,承認王媽與舒家人對他的好,的確讓他感到震撼——他們竟然能如此熱情、友善地對待他這個陌生人。

  而,這絲震撼,似乎摻雜了一些感動的成分存在。

  舒平見司徒煒端著鍋子,他伸手掀起蓋子,濃濃的香味散溢出來。「哇,王媽給的?」

  司徒煒點頭。

  「給我吃一隻雞腿。」舒平嘴饞,很不衛生地想伸手抓隻雞腿出來啃。

  「這是給我的。」司徒煒捧著鍋子敏捷地閃開,捍衛自己的食物。

  「那算了。」舒平將蓋子蓋回去。「對了,幫我跟老姐說一聲,我和飯店裡的同事一起去唱歌,今晚不回來了。」

  司徒煒腳步一頓。「舒若汶不在?」依照時間推算,她應該老早就回來了。

  「在啊!不過她把自己鎖在房裡,我叫她,她都不甩我。」舒平聳聳肩,看著他雙手捧著鍋子,說道,「你進去吧,我幫你關門。」

  司徒煒點頭,轉身走入屋內。

  他將鍋子擱在餐桌上,走到舒若汶房門前,瞧見門縫下流洩出暈黃的燈光,他輕叩門板。

  裡頭沒有回應,他隱約聽見房內輕細的啜泣聲,他站了一會兒後,走回餐桌吃起王媽替他準備的雞湯。

  老實說,這鍋雞湯並沒有特別好吃,可是,當他吃完一碗時,卻忍不住再來一碗,意猶未盡。半晌後,不只肚子填飽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溫暖給填滿了。

  知道舒若汶尚未吃晚餐,他刻意留下一些,等她餓了再出來吃。他將鍋蓋蓋回去,然後來到客廳一角的電腦前,打算上網查詢一些資料。

  幾分鐘後,司徒煒拿起一旁的電話撥給「威捷」的總經理,詢問他今日公司的情況。聊了一會兒,公事談完,總經理突然告訴他,今天下午司徒義到公司找過他,好像有什麼急事。

  司徒煒靜了幾秒,沒有多說什麼使掛斷電話了。

  這時,舒若汶突然開了房門,走到餐桌旁倒開水。

  司徒煒來到她面前,看見她眼睛、鼻子紅通通的,顯然大哭了一場。她轉身打算進房,司徒煒擋住她。「我留了一些雞湯給你,先吃過再進去哭吧。」

  舒若汶紅腫的眼瞅了他一下。「我不要。」她連嗓子都哭啞了。

  司徒煒攔不住她,看她駝著身子,頹喪地走入房裡。

  「該死的!」他罵的是自己,完全不瞭解自己為什麼瞧見舒若汶這淒楚的模樣,他的心就揪疼得很厲害。

  坐在餐桌前發呆了一會兒,他才走回房裡拿衣物,進入浴室沐浴。

  許久過後,他探著上半身,只穿著一條黑色短褲跨出浴室,聽見客廳傳來嘈雜的爭執聲音,他擦拭濕髮的動作停住,將毛巾披在頸上,走到客廳察看。

  站在客廳中的舒若汶和程燁見到司徒煒出現,兩人怔了一下。

  司徒煒瞇起眼看著程燁,不知道這混蛋何時來的。

  「你根本就是為了他要跟我分手,還誣賴我搞上其他女人。」程燁指著司徒煒,存心將過錯推給舒若汶。

  舒若汶氣得想將他推出門外。「你……你混蛋!滾!」她都親眼見到程燁和別的女人上床了,他竟然還敢睜眼說瞎話,甚至誣蔑起她來了……

  程燁推開舒若汶,走到司徒煒面前與他對視,因他工作繁忙,鮮少待在台灣的緣故,他根本認不出司徒煒是何許人也。

  今天下午和那個女人辦完事後,他才發現家裡的大門忽然被打開,顯然是有他家鑰匙的舒若汶來過,他擔心會失去舒若汶,於是趕緊來找她,卻沒料到她家裡竟然藏著這個男人!

  就算他不只有舒若汶一個女人,可是瞧見舒若汶和另個男人在一起,他依然滿心的怨妒,責怪起舒若汶愛他愛得不夠深,才會搞上其他男人。

  「叫你滾,你沒聽見嗎?」舒若汶拉著他,想將他推出去。

  「分明就是你搞上了這個男人,還和你的好朋友一同誣陷我沾惹上其他女人……下賤的人根本是你!」

  「啪!」舒若汶使勁朝程燁甩了一巴掌,嘶聲咆吼:「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對程燁殘存的愛意,在聽見他不堪的辱罵後已全數消失,心中反倒竄起噁心和憎恨。她不明白,當初她怎麼會看上這樣惡劣的男人……

  「賤貨!」被女人打了一巴掌,程燁嚥不下這口氣,斯文的臉變得猙獰,對著舒若汶破口大罵,高舉起手,想朝她回摑一掌。

  司徒煒在半空中攔住程燁的右手,程樺驚詫地望著他,氣得掄起左拳朝司徒煒的腹部擊去。

  舒若汶見了驚叫出聲,眸裡寫滿了憂心,害怕程燁打中司徒煒的傷處,隨手抓起桌上的木盒,朝程燁的頭上打去。「你給我走!」

  程件慘叫了聲,捂著頭,被舒若汶逼得一步步退出門外,舒若汶趕緊關上門。

  「你怎麼樣了?」她衝到司徒煒身邊,急得探查他的傷勢。

  「他沒有打到我傷口,只有打到右邊的腰部,況且他左手根本沒什麼力氣,並不礙事。」司徒煒淡淡說道。

  「真的嗎?」舒若汶低著頭,急著察看他紗布上有沒有滲出血來。今天他才重新縫好線,如果傷口再度裂開就不妙了。

  司徒殊感覺出她的慌張,忍不住揚起微笑。

  然而,當她的小手急切地在他光裸的腹上摸探時,他腿間的慾望迅速被燃起,黑眸變得幽深。

  「真的沒事嗎?」她再度問道。

  司徒煒從喉頭滾出粗沉的聲音,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她的慾望。「真的沒事。」

  舒若汶聽了,抬起頭,眸中的擔憂褪去。「沒事就好。」她轉身就想走回房裡。

  司徒煒瞠眼,十分不滿她對他的關心維持不到一分鐘,打算就這樣走了。「等等。」他拉住她。

  「幹嘛?」舒若汶瞥向他,語氣淡然。

  「你沒看到我紗布都濕了?」方才洗澡時不慎弄濕的。

  「看到了。」舒若汶想縮回手,不知道他一直拉著她於嘛,她現在只想回房好好痛哭一場,再把程燁那傢伙狠狠忘掉。

  「看到了,你不會幫我換一下?!」司徒煒忍不住吼了出來,氣憤她的態度變得冷淡。

  舒若汶瞥瞥他右手的紗布似乎也濕了,她皺眉,走到一旁拿起急救箱。「你真的很煩!」

  司徒煒笑了,走到沙發上坐好。

  「以後不要老是裸著上半身在家裡亂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出來賣染過色的豬肉。」舒若汶望望他赤裸的古銅色胸肌。

  「閉嘴,吵死人了。」司徒煒撇唇。「醫生開的藥膏,我放在房裡了,你去拿一下。」

  真把她當成女傭了?!

  舒若汶瞪著他,站起身,順手重推了他腦袋一記,接著走到他房裡拿藥膏。

  等她拿了藥膏回來,司徒煒忿忿地瞪著她。

  舒若汶才不理他,逕自替他換右手的紗布。

  「舒平說他今晚不回來了。」司徒煒想起舒平的交代。

  「幄。」她撕下他左腹的紗布,拿著棉花棒開始進行消毒的動作。而方才程樺的那番話,不斷迴響在她耳畔,眼眶又逐漸泛紅了。

  司徒煒低頭,見她的淚珠不斷滾下。

  淚水模糊了視線,舒若汶隨意以手背抹抹眼睛,再替他的傷口上藥、貼上紗布。

  「你那麼愛他?」司徒煒覺得很吃味。

  舒若汶望了他一眼。「都在一起兩年了,怎麼可能對他沒感情?況且,一段感情要結束,怎麼可能不傷心?」她收拾好急救箱,想起身,卻被司徒煒阻止了,將她攬入懷中。

  「幹什麼?」他灼熱的呼息吐在她臉上,讓她全身一緊,滿是防備。

  她的唇被她自己咬得紅艷,司徒煒的目光無法從她的雙唇挪開。「想吻你!」他低下頭,吻住她嬌嫩的紅唇。

  舒若汶握著拳頭捶打著他的肩頭,卻還是無法推開他,感覺他的舌蠻橫地撬開她的貝齒,吮著她的香舌,她想說的話,都被他的吻封住。

  她身上散發的香味,挑起魁惑的熱情,促使司徒煒更想要她了,雙手悄悄探入她衣內撫摸,右掌的紗布輕刮著她細嫩的肌膚。

  男朋友與其他女人做愛,背叛她的畫面,閃過舒若汶的腦海,心底忽地浮起想報復程燁的濃濃恨意。

  程燁可以這樣,沒道理她就不行!

  舒若汶放棄了掙扎,開始回應司徒煒的熱吻。

  司徒煒因她的主動,而暨起眉頭。

  舒若汶似乎察覺他想停止的動作,皓齒輕輕啃咬著他的薄唇,小手大膽地從他肚腹一路下滑,探上禁忌,想重新激起他的慾望。

  他發出粗沉的低吼,將她抬起,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以自己的亢奮頂撞著她的私處。

  舒若汶逸出哼吟聲,水眸半掩,決心放縱這一次。

  司徒煒脫去她的上衣,俯下頭,嚙咬著她雪白的脖頸,大手滑到她身後,解開她的胸衣。

  嬌艷的蓓蕾綻放,黑眸燃著熾熱的慾望,司徒煒將她正躺在沙發上,吸吮著她的蓓蕾。

  舒若汶拱起身子,隔著布料回應他不斷頂撞而來的悸動。

  司徒煒單手撐起自己的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瞧見她眼角懸著晶瑩的淚水,他眉頭再度斂起。

  素手探上他的褲子,舒若汶想替他脫去,司徒煒卻壓住她的手。

  舒若汶緩緩睜開眼,與他相望,見到他沉肅的神色,稍稍愣了下。

  他低俯下身,赤裸的胸膛與她的雪胸緊緊相貼,此時,他眸中的慾火早已被怒火取代,他舔咬著她的耳垂,低啞的嗓音充滿了怒氣。「不要利用我!」

  她的心思,他全都明白。她熱情的回應不是對他有感覺,而是建築在想報復程燁的心態上。

  舒若汶渾身一仁,眸中的淚開始滾落。

  「我只是不懂怎麼去愛人,但那不代表我的心不會受傷。」他加重啃咬她耳朵的力道。「舒若汶,別想利用我!」

  他想要她,迫切地想馬上擁有她,可是,他要的是她喜歡他,心甘情願地想將自己交給他,而不是打著其他的主意。

  司徒煒翻身離開她,走入房裡。

  舒若汶曲起身子,埋在沙發裡痛哭。

  她哭得雙眼都疼了,緩緩爬起身,撈起衣服套上,曲起雙腿,將佈滿淚痕的臉蛋埋在膝蓋上。

  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舒媛媛回到家,見到窩在沙發上的舒若汶,上前詢問:「姐,你在幹嘛?」

  舒若汶抬起頭,舒媛媛被她臉上的淚痕和紅腫的雙眼嚇到。「你……你怎麼了?」

  她搖頭,吸吸鼻寧,啞著聲問道:「你怎麼那麼晚回來?」

  「和幼稚園老師一起去吃飯聚會啊!」舒媛媛抓抓頭,一瞼擔心。「你沒事吧?是不是司徒先生又說話欺負你了?」

  舒若汶身子一僵,搖搖頭,爬下沙發,往房間方向走去,經過司徒煒房門前時,她以為早已哭得乾涸的雙眼,又再度滑出淚水。

  司徒煒控訴她的那些話,緊緊揪著她的心,不斷提醒著她對他的殘忍與傷害。站在他的房門前,她不曉得該怎麼向他道歉,最後,只能選擇轉身默默走入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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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晨七點,鬧鐘一響,舒媛媛隨即從床上跳起,動作大到連床鋪都狠狠運動了一下,驚醒了身旁凌晨時分才入眠的舒若汶。

  既然睜開眼了,滿懷心事的舒若汶再也睡不著,撐坐起身子,縮起雙腿,下顎頂在膝蓋上,看著舒媛媛在房內轉來轉去,換衣服,趕著上班。

  「姐,你昨天半夜偷哭啊?」舒媛媛從浴室探頭出來,一邊刷牙一邊看著舒若汶。「我一直聽到你捏鼻涕的聲音說。」

  「哪有,只是鼻子過敏而已。」舒若汶偏頭凝望著窗外。

  舒媛媛不相信地睨了她一眼,縮回浴室去,幾分鐘後,她又衝了出來,然後往房門外跑。

  舒若汶跨下床,進入浴室,瞧見鏡子中的自己,黑眼圈甚深、雙眼哭得浮腫、臉色憔悴蒼白,她輕輕歎了口氣,低下頭開始梳洗。

  梳洗完畢,她走到客廳,舒媛媛正好啃完一條法國麵包。

  「姐,稀飯我幫你煮了,電鍋跳起來就可以吃了,我要去上班峻!」舒媛媛衝到門邊,彎著身子穿鞋。

  舒若汶看著妹妹不斷左右晃動的肥胖身子,提醒著:「下班回來時,記得繞到黃昏市場,去買一些可以補血的水果和食材回來,是要給司徒煒吃的。」

  「好,我走了。」舒媛媛衝出門,「砰」地一聲用力關上門。

  舒若波皺眉,擔心會吵醒司徒煒,目光轉向他的房門,沒什麼動靜,應該還在睡吧。

  幾分鐘後,電鍋跳起,舒若汶盛起清粥,只喝了幾口便沒什麼胃口了。起身回到房裡,打開電腦準備寫稿,可是思緒紛亂,根本無法專心思考劇情的安排,幽幽歎了口氣,索性放棄。

  關了電腦,倒回床上,閉上眼,睡意卻遲遲不肯降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轉眼間,幾個小時過去,已經到了中午。『

  門鈴響了,她趕緊衝出去開門。

  王媽將手中的餐盒遞給舒若汶。「汶汶啊,我特地煮了一些飯萊,讓那個司徒煒吃的。」

  「喔,謝謝。」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眼睛腫成這樣?」王媽驚叫。

  舒若汶摸摸眼睛。「沒有啦,只是過敏,沒事的,等一下就會消了。」

  「過敏?」王媽一臉狐疑,不過舒若汶堅持說沒事,她也不再多問。「對了,下星期情人節你們三姐弟有沒有事啊?」

  舒若汶搖頭。她現在是失戀的人,情人節怎麼會有事。

  「那好,情人節那天晚上我們打算在天台烤肉,到時你們要一起來啊,順便把那個司徒小伙子帶來。」

  舒若汶點頭,送走王媽,關上門。視線掃向牆壁上的掛鐘,都快一點了,司徒煒怎麼都還沒起來?不會還在生她氣,不願跨出房門一步吧?

  站在他房門前,舒若汶悄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裡頭有沒有什麼聲音,可是都聽不出什麼動靜。

  她只好轉身走回房裡,繼續躺在床上發呆,後來想到了什麼,起身拿起電話,撥給買了他們南投老家的那對老夫婦。

  電話一接通,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對方隨即掛斷電話,她沮喪地吁口氣。

  自從舒平賣掉老家後,她就不斷打電話給買主,希望可以重新將老家買回來。孰料,那對老夫婦脾氣壞極了,她才講沒幾句,他們就大吼不賣,接著很沒札貌地掛她電話。

  她真的很想將房子買回來,可是買主堅持說不賣,唉……

  此時客廳傳來聲響,舒若汶以為是司徒煒醒來了,壓下優郁的心情,立刻衝了出去。

  「喝,你幹嘛?!」舒平被她激動衝出的反應嚇到。

  舒若汶省了眼司徒煒緊閉的房門,眸色暗了,她走到舒平身旁。「今天不用上班?」

  「要啊,時間還沒到。瘋了一整夜,全身都是酒味,我先回來換衣服。」舒平回房間換好衣服後,又走了出來。「老姐,我買了豬肝湯要給偶像喝,你別偷喝掉幄!」

  「知道了。」舒若汶將桌上的食物統統先冰進冰箱,免得壞掉。

  舒平離開,室內恢復一片岑寂。

  舒若汶趴在桌上小瞇一會兒,當她清醒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她開始擔心司徒煒早上到現在都沒進食,虛弱的身子會受不了。

  她站在司徒煒門前,悄悄轉動門把。

  門沒上鎖,開了!

  她偷偷探頭進去,看到司徒煒閉眼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沉睡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她大聲走了進去,小心地不吵醒他,接著,輕輕撩開他衣服的下擺,想看看他的傷口。

  「做什麼?」司徒煒突然睜開眼,一把握住舒若汶的纖腕。

  「我……我……」舒若汶嚇到,白皙的臉頰暈上一層淡紅。一我看你那麼久還沒醒,我擔心你的傷是不是怎麼了。」

  「我沒事。」司徒煒放開她的手,撐起身子,神態有些冷漠。

  舒若汶站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

  司徒煒冷眸掃上她。

  她扯出微笑,輕聲問他:「餓嗎?我去幫你把飯菜熱一下。」面對這樣冷淡的他。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他還沒回應,舒若汶急急地走了出去。

  司徒煒起身,走入浴室梳洗,待他走出浴室,餐桌上已擺著熱好的飯菜,而舒若汶一直站在餐桌旁望著他。

  「咳,那個……先吃飽再回去睡吧。」舒若汶說。

  司徒煒不吭聲,落坐餐桌旁,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舒若汶往他面前的位子坐下,直盯著他瞧。

  用餐的過程,司徒煒只掀眸看了她三次。第一次,是她不小心打翻桌上的開水;第二次,是她擱在桌底下的腳不小心踢到他;第三次,則是她不斷發出於笑聲,他忍受不了,抬頭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見他吃飽了,起身準備回到房裡,舒若汶一急,衝到他身前擋住他。「昨晚Z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對你的。」她愧疚地不敢望向他的雙眸。

  司徒煒靜了一會兒後,攬上她的腰,將她拉入懷中,嘴畔挑出邪笑。「不要緊,反正我也嘗到甜頭了。」視線落向她豐腴的胸脯。

  舒若汶睜大眼,瞪著他的唇,想起他昨夜是如何狂熱地吻著她,粉臉燒紅一片。「我……你……」

  他傾身,薄唇輕輕滑過她的粉唇。「如果……我說我反悔了,那,我們可以重新再來一次嗎?」俊臉寫滿了懊惱。

  「什麼?!」舒若汶手抵著他的胸口,心跳十分狂亂。現在是什麼狀況,他昨夜不是被她傷害到了嗎?怎麼現在卻

  「做愛啊。」司徒煒啄吻著她的唇,低哺道:「我現在吃飽了,有力氣滿足你了。來吧,你想在餐桌上,還是回房?

  「你……混蛋!」木屐鞋踩上他的腳,舒若汶使勁推開他。「可惡!我還以為、以為……」她還以為自己傷到他,害得他難過,她還好自責……

  「司徒煒,你這該死的!」舒若汶氣極了,心中什麼愧疚全部消失了,直接衝回房裡。

  待她房門一關上,司徒煒的笑容瞬間消失,眸色變得晦暗。方纔的調戲,只是想減低舒若汶對他的愧疚感,他還是喜歡看舒若汶潑辣的模樣。

  至於,昨夜她想利用他報復程燁一事,他真的無所謂?

  一想及此,他覺得胸口一陣悶疼,嘴角揚起苦笑。

  難道,這是愛情來了的徵兆?

  ***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舒若汶趕著在情人節前將稿子完成,交給編輯,所以每天都十分忙碌地工作著,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的雜事。

  直到情人節那天的中午,她如期將稿子交了出去,才鬆了一口氣。工作一結束,熬夜多日的她,直接倒在床上睡死,不論舒媛媛和舒平怎麼叫她,她就是不醒。

  當她醒來時,天色已暗沉,抓起鬧鐘一看,發現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想起今晚大家準備在天台烤肉一事,她趕緊衝出房門察看,整間屋子黑漆漆的,沒有其他人在家,她立刻抓了家裡的鑰匙,衝到樓頂。

  她人還沒跨出鐵門,就已經聽到舒平扯開大嗓門正在說黃色笑話,她輕笑出聲,慶幸大夥兒還沒散場。

  「咦,漢江,你睡醒啦?」王媽率先看見徐緩靠近的舒若汶,大聲喚著她。

  「王怕、王媽。」舒著位禮貌地向兩位長輩打招呼。

  在暈黃夜燈的照射下,王伯看見舒若汶變得削尖的下顎,心疼地道:「汶丫頭,好些天沒見到你啦,怎麼變瘦啦?來,今晚多吃一點啊!」

  「好。」舒若汶笑了笑。

  她在舒平旁邊的空位坐下來,用力拍了他的大腿一下。「你們怎麼不叫我?如果我剛才沒自動醒來,就要錯過今天難得的聚會了。」

  「還說呢,睡得像死豬一樣,根本叫不醒。」舒平哼這,大口吃著烤肉。

  「姐,給你。」舒媛媛將裝滿食物的盤子遞給她。

  「謝謝。」舒若汶吃了一口,眸光在四周溜轉一圈,發現在場少了兩個人。「王大哥和司徒煒呢?」

  「今天是情人節,我兒子怎麼會想跟我們這些老人過,當然是去陪女朋友啦!」王媽笑著說。

  舒媛媛喝了口玉米濃湯,才伸手比向右方幾公尺外的角落處。「司徒先生在那裡啊,他吃沒幾口,就說要四處去走走。這幾天司徒先生心情好像很不好,看他都沒吃多少東西,舒平還說前天他的傷口又不小心裂開了。」

  舒若汶一驚,停下筷子。「傷口怎麼又裂開了?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他的傷口老是裂開,這樣要到何時才能癒合?

  「偶像說你又不是他什麼人,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要通知你啊。」舒平邊啃著玉米邊說道,好幾顆玉米粒不斷從嘴裡噴出。

  舒若汶頓時失去了好胃口,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那些話,竟然感到有點難過。

  他剛搬進來時,她對他那麼好,幾乎天天幫他清潔傷口。換紗布,現在她不過忙了幾天,沒時間關心他,他竟然說出她沒必要什麼事情都知道的話來……

  「姐,你把這些端去給司徒先生,問問他要不要吃。我們大家剛剛問過他,他都不說話。」舒媛媛挾了一些食物放到盤裡,遞給舒若汶。

  「嗯。」舒若汶起身,往司徒煒的方向走去。

  司徒煒聽見腳步聲,側轉過身子來,看見來的是舒若汶,他又隨即移開目光,看著夜景。

  「聽說你這幾天都很少吃東西……」憶起前些天,兩人最後的不愉快場面,舒若汶變得有些尷尬。「你不多吃點,身體怎麼會好?」她將盤子遞上前,他卻不接過去。

  司徒煒沒有應答,繼續欣賞著夜景。

  「如果你是在氣那天的事,那我跟你道歉。」

  雖然他那天那樣戲弄她,也惹得她很不高興,可是現在仔細一想,的確是她自己不對,如果她沒有想要利用他,他也不會故意耍弄她了。說起來,她還應該感到愧疚才是……

  「我沒在生氣。」他終於開口,語氣平淡。

  「是嗎?」透過夜燈,舒若汶仔細瞧著他的臉,發現他沒有不悅的表情,頓時鬆了口氣。「沒生氣就好,那快點過去一起吃東西啊!」

  「工作完成了?」司徒煒偏過頭望向她,雙眸異常炯亮。

  這些天,她忙得吃飯、睡覺都窩在房裡,作息時間也與他完全顛倒,兩人住在同一間屋子,卻沒有機會碰上一面。而他也變得十分反常,沒有霸道地拉她出來替他做東做西,他只想避開她一段時間,好好理清自己紊亂的思緒

  他溫柔的嗓聲讓她訝異地輕佻起眉。這男人今晚怎麼回事,竟然願意收斂起那狂妄、火爆的脾氣?

  「是啊,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她淺笑,目光移轉,將燈火輝煌、美麗的夜景納入眼簾。「好漂亮幄,我都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好好欣賞夜景了。」

  凝望她唇角的燦笑,司徒煒忍不住跟著揚起笑,開始發現自己很愛看著她。「原來你的工作就是寫言情小說?若不是舒平告訴我,我還真想不到你的個性那麼浪漫,會去寫那些東西。」

  「浪漫?謝謝你的誇獎困。」舒若汶輕笑。「你知道嗎?當初剛和程樺認識時,他知道我在寫愛情小說,竟然說我腦子不正常、幻想太多、脫離現實,還叫我去看醫生。那時候我聽了,都快氣死了。」

  聽見程燁的名字從她嘴中吐出,司徒煒斂起眉頭。「還想著他?還會為了他難過?」

  舒若汶唱歎。「唉,被人背叛,難過是一定會有的,不過,對他再也沒有愛情了。」尤其看清了程燁是什麼樣的人後,她更不可能對他還有喜歡的感覺。

  「真的?說沒有愛情就沒有愛情了?」司徒煒高懸著一顆心,等待著她的回答,難以相信她會如此看得開。

  「其實這兩年來,他工作很忙,常常台灣、大陸兩地跑。我們差不多一、兩個月才見上一面,相處的時間不多,再濃烈的愛情也會慢慢淡掉。見面時,他不是談著他的工作,就是叫我放棄那虛幻的工作,趕緊回到現實。她垂下眼眸,淡淡說著。

  「我常在想,當一個男人只在乎、關心自己的理想,卻無法接受心愛女人的理想,兩人無法達到共識時,這樣的愛情談下來,究竟會不會有結果……」

  舒若汶微微扯開唇角。「對於這段感情,我一直以為自己努力撐著就行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沒有結果。不過,他身邊會有另個女人,說真的,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只是真正遇到了,還是無法承受被人背叛的那種滋味。」

  司徒煒忽地發出笑聲,舒若汶聽見,眉毛豎起,轉頭瞪著他。「你敢幸災樂禍?」

  方纔她還在想,難得司徒煒個性變得溫和,她才願意告訴他那麼多心裡話,結果他竟然還是那麼可惡,嘲笑著她的不幸……

  「我不敢。」司徒煒趕緊抹抹嘴,收起笑意。得知她對程燁的真正感覺,他的心情立刻變得愉悅起來。

  「不敢才怪!」舒若汶氣得嘟著嘴。

  「別嘟嘴,那會讓我有想吻你的衝動。」司徒煒認真地說道,目光灼熱。

  舒若汶一愣,瞪著他,嘴唇扭曲了起來,暗罵著他。下一秒,忽然想起他傷口裂開的事來。「聽說你傷口又裂開了?你這人怎麼就是靜不下來,不能好好躺著休息啊?傷口好不容易快癒合,你又讓它裂開,你這輩子是不想好起來了是吧?」

  司徒煒凝望著她,唇邊掛著淺笑。

  舒若汶被他瞧得很不自在,臉都紅了。「真搞不懂你腦袋都在想什麼。」

  「是我自己故意讓傷口裂開。」

  水眸瞠大,她咆出怒吼。「你是白癡啊?!這樣傷害自己很好玩嗎?」

  她的音量大到引來另一端那群人的注意。舒平聽見偶像被罵,想衝過來幫他,卻被舒媛媛故意伸出的肥腿給絆倒,然後被她肥肥的雙手緩緩拖拉回去,深怕他衝過去會把舒若汶給惹毛了。

  「我不想離開。」被她罵白癡,司徒煒首次沒有暴怒。「你說過,你只願意收留我到傷口好為止,我不想那麼快就離開你,只好想辦法讓自己的傷口慢些癒合。」

  舒若汶驚訝得做張著唇。他……那是什麼意思?

  司徒煒趨上前,將她擁入懷裡,弄翻了她手中捧的食物。「我喜歡你!」薄唇覆蓋上她張開的唇。

  他的氣息沒入她後內,灼燙的舌翻攪著她的舌,她驚嚇得忘了反應。

  司徒煒結束親吻,稍稍拉開距離。「我很想你,幾天看不見你、聽不見你的聲音,我都快瘋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如此念念不忘,只有你,只有你能讓我的心無法安寧下來。」

  「別……」舒若汶吞吞口水,乾笑。「別說笑了,你怎麼可能……」

  「看著你哭,我的心會痛;看著你笑,我會跟著感到開心;看著你談論別的男人,我會嫉妒;我的心,全都只會因為你而慌亂、悸動起來。難道,這些反常的情緒,不是因為愛上你的關係?」

  以前他不懂,可是,在與她避開的這幾天,他仔細剖析自己的心,才明白原來這些就叫做愛情。

  舒若汶不敢正視他炙熱的目光,偏頭望向舒平那群人,瞧見大夥兒都站起來觀看著他們,她一羞。「我……我肚子餓了,我要回去吃烤肉了。」

  「舒若汶!」他拉回她,大聲吼著。他這輩子第一次表白真心,她竟然不當一回事,只想回去吃烤肉?!

  「別在這時候跟我開玩笑!」他的怒吼,讓她的心都慌了。「上個禮拜,我才被一個男人背叛,我的心已經脆弱得不能再承受任何謊言了。」

  壓住她的後腦勺,司徒煒再度封住她的唇。

  舒若波皺眉,錘打著他,卻無法遏止他霸道的狂吻。「啊!」她突然疼哼一聲,因為他咬了她一記。

  司徒煒將地壓抵在牆邊,俊臉貼在她的頰畔,柔聲說道:「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既若讓喘著氣,察覺他身軀微微顫抖著。」不可能……」

  司徒煒心一窒,「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

  「你什麼都不用做。」她的眼眸濕潤。「我心上被愛情背叛的傷口都還沒癒合,你要我怎麼去相信另一段感情?而且對像還是向來花心、風流的司徒煒?」

  司徒煒喪氣地將臉埋在她的頸畔,雙手仍緊擁著她。這一刻,他開始痛恨起自己以前的荒唐,以至於讓她無法相信他的真心。

  「放開我,我要回去了。」她推拒著他。

  「我不祈求你能接受我,我只想聽你對我有沒有感覺?」司徒煒抬起頭,捧著她的臉,強迫她望著他。「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們今晚就一直在這耗到天亮。」

  「感覺?」舒若汶垂下眼睫。「討厭的感覺?有啊,從第一次見面就--」

  「舒若汶!」他又怒咆,快被她氣死了。「我是問你,現在對我有沒有喜歡的感覺?是現在!」

  舒若汶閉上眼,他方纔所有的告自,不斷在她腦海中重複播放。尤其,他因為不想那麼快就離開她,故意讓自己傷口再度裂開的舉動,讓她的心擰得好緊、好痛。

  而此刻,他身上傳來的溫度,讓她想起她失戀的那一天--他擔心她出事,負傷追了出來,還在她脆弱時緊緊抱著她,給她最需要的慰藉,並沒有狠心地丟下她,讓她孤單一人群在樓梯間哭泣……

  司徒煒的脾氣壞,老喜歡對她大吼大叫,可是,她依舊就感受出他不時流洩出的溫柔。就算和她在一起兩年的程燁都沒有這麼在乎過她……

  「張開眼。」司徒煒啃咬著她的嫩唇。「不睜開眼望著我我就一直咬你。」

  舒若汶迅速睜開眼,還睜得大大的,但他還是沒有停止啃咬的動作。「司徒煒!」她氣憤他騙她。

  「說實話,對我有沒有感覺?我只要知道這一點。」他輾轉柔吻著她。「舒若汶,說實話!」

  舒若汶與他相望。他的眼睛,洩漏出他的情緒,充滿了慌張和……濃烈的情感。

  他……就那麼擔心聽到她的否認?

  向來不可一世的他,害怕過什麼了?

  「我不討厭你。」

  舒若汶柔聲開口。

  司徒煒不滿意,眉頭緊皺。

  「那是什麼意思?」

  「別通我。」她軟聲哀求。「司徒煒,我現在只想讓心好好地清靜一下,不想再有情感的牽扯和負擔……求求你。」

  她的淚徐徐滑下,落入兩人相互的嘴唇裡。

  司徒煒心疼,探出大拇指,輕輕替她拭乾淚痕,緩緩退開身子。「我會給你時間。」

  回望著他深情的眸光,舒若汶的淚不斷淌下,她低下頭,擦去淚水,轉身直接離開天台。

  她一走,舒平他們一群人立刻跑了過來。

  「偶像,你喜歡我老姐?不會吧?那麼想不開隍!」舒平好震驚。

  善良的舒媛媛看到司徒煒一臉陰沉、痛苦的表情,同情地流下淚。「情人夜告白失敗,哇嗚嗚,你怎麼那麼可憐啊…

  司徒煒一僵,瞪著舒媛媛和舒平,心情不佳地怒吼:「閉嘴!」接著,邁步離開。

  真是去他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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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9-20 02:4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司徒煒失蹤了!

  自從情人節那天過後,他就從舒家消失了。

  舒若汶不明白為什麼寧願弄到自己傷口、只為留在她身邊的他,經過那一夜的告白後,會突然選擇離開……

  他的離開,讓舒若汶感到驚慌難安,擔心傷勢未癒的他在外頭亂跑,萬一被發現會引來殺手,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無奈地,她不曉得該上哪找尋他,只能每天多注意新聞報導,看看有沒有抬出關於司徒煒的消息,或是吩咐舒平下了班就到街上晃晃,看能不能幸運地發現司徒煒的蹤跡。

  十多天過去,司徒煒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舒若汶知道司徒煒存心躲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於是叫舒平放棄找尋他的舉動,舒家恢復以往平靜的生活。

  不知為什麼,這個家自從少了司徒煒後,舒若汶覺得屋子變得十分空寂……

  白天,舒平與舒接媛去上班,她開始愛待在司徒煒睡過的房間裡發呆,想到他那高大的身軀曾經勉強窩在小床上的滑稽模樣,她就覺得好笑。

  她躺在床上,聞不到屬於司徒煒的氣息,就會深深感到失落。她漸漸明白,他的消失,變得空蕩、寂寞的不是這間屋子,而是她的心。

  閉上眼睛,她在心底反覆溫習著司徒煒情人節之夜對她告自的話,她的唇漾出笑意,眼角卻緩緩滑下淚珠。

  正常來說,她與男朋發分手不久,她心中常想起的人應該是交往兩年的程燁。可是,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自動浮出她心頭的,總是司徒煒那張俊邪的面貌;綜繞耳畔的,總是司徒煒那低沉的嗓聲。

  她不清楚,司徒煒是在何時偷偷潛入她心扉,以他的霸道驅走程燁,自己獨佔了她整顆心,害得她如今只要心臟跳動一次,就會想起他這狂妄的男人一次……

  這天,剛下了班回家的舒媛媛,瞧見姐姐又待在自己房裡,神情困惑,她拍拍舒若汶的肩頭。「姐,你怎麼最近老是跑來我房間睡覺啊?」她的床又硬又小,睡起來一點都不舒服啊。

  舒若汶嚇了一跳,睜眼,迅速爬起,低垂著腦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不早啊,都快六點了。」舒媛媛湊上腦袋,盯著舒若汶泛紅的眼眶。「怎麼了?」

  舒若汶推開她的腦袋。「沒事。」

  「是嗎?」舒媛媛才不信,拉過椅子坐下。「姐,你是因為和程大哥分手難過,還是因為太想念司徒先生才會哭的?」

  「你少無聊了,幹嘛扯上司徒煒那傢伙。」舒若汶拒絕接受質詢,站起身想離開,卻被舒媛媛壓下。

  「姐,你是喜歡司徒先生多一點,還是喜歡程大哥多一點啊?」舒媛媛繼續追問。

  舒若泣不答腔,瞪著多事的她。

  「如果是司徒先生那就好了。」舒媛媛逕自發表看法。

  「為什麼?」

  「因為如果你比較喜歡司徒先生,這樣你就不會因為程大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而感到難過了啊!」舒媛媛理所當然地答道。

  舒若汶睞著她。「那如果喜歡上司徒煒,我就不會難過了?」

  「對啊,因為司徒先生沒有背叛你啊!」

  受不了她簡單的思考邏輯,舒若汶朝她的額心輕推一下。「喜歡上司徒煒那種超級花心的男人,才會更難過。」

  「是這樣嗎?」舒媛媛扭眉思索。「姐,那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多事!我去煮飯。」舒若位離開房間,走進廚房,穿上圍裙。

  舒媛媛聳聳肩,拿了衣物進入浴室洗澡。

  幾分鐘後,舒平下班回家,一進門立即大聲喚著舒若汶c』「老姐、老姐,快出來啊!」

  舒若汶聽見聲音,邁出廚房,看見舒平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走到她身後,雙手忽然遮住她的雙眼。

  「幹嘛?」舒若汶被他推著往前走。

  「我在樓下撿到一個禮物,正好送給你。」

  「什麼禮物?流浪貓還是流浪狗?」

  「一、二、三!」舒平放下手。

  「搞什麼鬼——」舒若汶恢復視線,見到站在身前的男人,頓時傻眼了。

  消失數日的司徒煒,帶著淡笑,凝望著舒若汶。「我回來!」

  他的乍然出現,的確讓舒若波驚喜,但最讓她感到錯愕的是,他的那頭長髮不見了,他……他竟然理了一個大光頭!

  舒若汶張大眼,直盯著他光溜的腦袋瞧,驚嚇到說不出話來,好不習慣這樣的他。

  「若沒,我好想你。」司徒煒將她抱入懷中,汲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感受她的存在。

  「你……」她有太多疑惑想問,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老姐,我剛才在樓下正巧遇到偶像,就把他帶上來了。你知道他這幾天消失跑去哪了嗎?」舒平咧開興奮的微笑。「原來他是跑去南投,幫我們把老家買回來耶!」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舒若汶推開司徒煒,更是驚詫。

  她一直猜想,是否那一夜她的拒絕傷了他,他才會選擇不告而別,沒想到他是獨自跑到南投去。難道,他都沒有想過他四處亂跑,可能會招來危險嗎?

  「情人夜烤肉時,你還在家睡覺,那時候我們大家聊天有聊到啊。那時,我才說了一句老姐最大的心願,就是把南投老家買回來。我沒想到,偶像真的會跑去南投,幫我們把老家買回來。」舒平回答。

  難怪那一夜司徒煒聽見這事,不斷追問他們老家的地址和其他相關問題,原來他那時就有此打算了。嘿嘿,這下太好了,老家買回來了,以後舒若汶不會再三不五時找他算賬了。

  司徒煒將手中的資料袋遞給舒若汶。「所有的相關文件都在裡頭了。」

  舒若汶拿出文件翻閱,發現購買的金額與舒平上次賣出的金額相同。「為什麼……這怎麼可能?之前我向那對老夫婦哀求了十多次,他們還是不肯賣房子,為什麼他們會願意賣給你?」難纏的他們,甚至都沒有提高價錢賣出?

  說到這個,司徒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到南投後,天天上門去求他們賣房子給我,多求幾天他們就答應了。」

  「怎麼可能那麼順利?」舒平發出質疑。「有一次,我老姐提出以雙倍價錢買回房子的想法,那位老伯說就算出價一千萬,他也不會賣,連對我老姐這個女人他都沒有心軟過,怎麼你一個大男人一出馬就搞定?」

  「那不是重點,反正房子買回來就好了。」司徒煒目光緊盯著舒若汶,想再抱抱她,卻被她推開來。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把房子買回來的?」舒若汶沉曹臉,執意追問。為什麼她都做不到,他就可以?

  「還有,偶像,你怎麼那麼想不開,跑去理個大光頭啊?」舒平探手摸摸司徒煒光滑的頭。「哇,你的頭還真亮耶,擦油了吧!」

  司徒煒推開舒平,紅著臉低吼,「該死!別碰我的頭!」

  舒平怯怯地縮回手。「偶像,別生氣啊,其實你人長得那麼帥,剃光頭也很性格啊。」

  「閉嘴!」他又爆出怒吼,顯然並不喜歡自己的新造型。

  舒若汶瞥向司徒煒的頭頂,仔細一瞧,發現真的很亮,牙不住笑開了。

  司徒煒見她笑了,更加蓋惱,用她一眼,聞自供借,「別。了。」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那位老先生願意賣房子的?」既若波潤潤鷹,克制住笑意。

  劍眉虔得花江,司掛偉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問那個老頭說,他如果不把房子賣給我,我就會追不到我愛的女人。」

  「然後咧?」舒平追問,好想再摸摸司徒煒的光頭。

  「那個該死的禿頭老傢伙,嫉妒我頭髮留得長,竟然要求我把頭髮全剃光,他才答應要賣房子。」司徒煒臉色臭黑,緊握的雙拳青筋浮現,活像想立刻宰了那老頭。

  「把頭剃了,就買回房子了?那麼輕鬆幄——」

  司徒煒受不了舒平不以為然的語氣,朝他接了一拳,說動咆出。「輕鬆個鬼,當我剃完頭,那該死的老傢伙竟然反悔,還開出新條件,要求我必須在他們家當十多天的免費男傭,才願意把房子賣給我!」這就是為何他會拖延那麼多天才回來的原因。

  「男傭?」舒若汶愣住,司徒煒這種心高氣傲的嬌貴公於哥怎麼可能去當人家的男傭?

  舒平捂著泛疼的肚子,詫異地問:「偶像,你……真的當男傭了?」

  司徒煒瞪他一眼,感覺他在問廢話。如果沒有按照那性情古怪的老頭的話去做,怎麼可能幫他們把房子買回來?

  「為什麼願意這樣做?」舒若汶皺眉,低聲問道。

  「你明知道的,不是嗎?」司徒煒跨前一步,鐵臂扣住她的纖腰a

  舒若汶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心跳得好亂。

  「如果有一個男人把心愛女人的心願,看成和自己的心願那般重要,不管多委屈、多困難,也會想辦法努力達成。才會願意接受這樣的男人嗎?」他雙手輕捧著她的臉,語氣變得輕柔。

  舒若汶心中塞滿了感動,但,還是沒有勇氣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們……他們沒有認出你是司徒煒嗎?」

  「他們根本不知道司徒煒是誰吧。」司徒煒聳肩。「並不是只要上過電視,全台灣的人就會認得你。」

  「那就好。」她笑,想拉開他的手。「對了,你的傷……」

  「拆線了。」他不鬆手,薄唇傾上前,輕柔地刷滑她的臉頰。「你在關心我嗎?」

  「別這樣。」瞥見舒平在一旁門笑,舒若汶瞪了弟弟一眼,抓下司徒煒的手,小手卻反被他輕啃一口。「快點放開我!」

  「我說過會給你時間,現在那麼多天過去了,你的答案呢?」

  「司徒煒,我……」她的後被他封掩住,那雙炎熾的黑眸緊凝著她,強迫她正視他眸裡盛滿的濃情,她的一顆心頓時被緊緊揪鎖住。

  他的氣息徐徐沒入她鼻腔,瞬間撫平了她多日來的慌亂,她從不知道自己在何時變得對他的氣息如此眷戀。

  他的吻,依舊蠻橫,執意要她回應他的熱情。

  他不在時,她如此地想念著他;他回來了,她竟變得害怕與他靠近。她驚得想退開,身子卻被他雙臂緊緊鉗制住。

  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全明白,也十分感動,但如果接受了向來花心的他,會不會又讓她的心劃上另一道更深的傷痕?

  「給我一次機會!」司徒煒吮吻著她唇,輕哺著懇求。「若汶,別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對我判死刑,那對我不公平。」

  舒若汶眸中閃著淚光,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再掙扎著要離開。

  「這是我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會讓你相信我的真心。不如……你救被我,我究竟要做些什麼,才能驅走你心中的擔憂,才能讓你願意面對自己的感情?只要你說的,我一定會努力做到。」

  滿進柔情的嗓聲不斷勾動舒若汶的心弦,她輕掩下眸,思索半晌,輕聲詢問:「如果我拒絕了,你會怎樣?」

  以為她真的拒絕了,司徒煒閉上眼,無力地將頭埋在她頸項,全身保地了氣的皮球,門聲道:「我會衝回南投,宰了那老頭。」

  舒若汶聞言,展開笑問,也感覺得出他濃濃的失望。「關他什麼事?」

  「我管他!」就算被拒絕,司徒煒還是緊抱著她不放。他真沒想到,第一次追求心愛的女人,命運竟如此坎坷。

  「本來想答應你的,誰知道你那麼暴力,我現在不敢答應了。」舒若汶歎口氣,一副是他自己搞砸的模樣。

  「什麼?」司徒煒懷疑自己聽錯了,抬頭望著她。

  「厚!偶像,你怎麼剃了光頭,就變笨啦?她的意思就是答應了啊!」舒平聽見姐姐的話,拍拍司徒煒的腦袋,大手一觸上他的光頭,就捨不得離開。「晤,偶像,其實你的頭型很漂亮耶,真的很適合剃光頭。呵呵,真光滑,不曉得他擦了多少油。

  「煩!滾開!」司徒煒被摸到火大,朝舒平暴吼,手臂不忘撈回想乘機逃跑的舒若汶。

  舒平嚇得緊肩頭,趕緊躲開。

  見司徒煒瞇起眼,面容逐漸逼近,舒若汶急著撇清。「我沒有答應幄。」

  司徒煒發現她眼中的憂慮褪去,美麗的唇形勾出笑孤,他鬆了口氣,跟著笑了。「撒謊!」

  他低下頭,石上者後,這次舒若僅沒有抗拒,緩緩閉上眼,纖省攏住他的脖頸,回應著他的熱吻。

  先前的遲疑,讓舒若汶感到心慌,這會兒,真正接受感情,反而變得輕鬆起來了。她知道,她是真的愛上司徒煒了。

  適時,剛說完澡出來的舒媛媛看見司徒煒回來了,發現他的頭髮都不見了,她訝異地走上前。「咦,司徒先生,你怎麼剃光頭啦?你想出家當和尚嗎?」她也不管有沒有打擾到他們的親密時間,好奇地探出肥嫩嫩的手,摸摸光溜溜的腦袋。「哇,沒有頭髮,摸起來感覺好奇怪幄!」

  司徒煒頓時一僵,離開舒若汶的唇,轉頭向舒媛媛怒咆:「該死的!別摸我的頭!」為什麼這家人都那麼無聊,喜歡摸他的頭?!

  舒媛媛嚇到,往後一退,肥胖的身軀倒入沙發中。

  舒若汶瞧見他臉都羞紅了,不停地逸出輕笑,跟著伸出手去摸。「你擦什麼了?又亮又滑的。」

  她燦爛的笑容,讓司徒煒高漲的怒火瞬間散去,他將她抱入懷裡,在耳旁輕輕說道:「嬰兒油。」

  「幹嘛把頭擦得那麼油亮?」

  「又滑又亮,這樣才性格嘛!」

  「會嗎?我覺得好好笑……」

  司徒煒再度封住她不斷飄出嬌笑的唇兒。

  ***

  由於司徒煒回來了,舒若汶才能真正靜下心,趁著夜晚眾人睡覺的時間,好好完成被她荒廢多日的工作。

  折騰幾個小時,工作告一段落,舒若汶摘下眼鏡,拿著茶杯走到客廳倒茶,看見司徒煒正坐在角落的電腦桌前。

  「我以為你睡了。」她輕步上前。「那麼晚了,你在幹嘛?」

  司徒煒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雙手環著她。「在看公司傳來的一些報表。」

  舒若汶挑起眉。「怎麼你現在還要處理『海柏酒店集團』的生意?」

  「不是。是在幾年前,我自己開的一家網路公司。」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司徒煒忍不住低下頭輕吻她的臉頰。

  「網路公司?」

  她的訝異,讓司徒煒笑了出來。「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的男人,是個游手好閒的敗家子吧?」

  「什麼我的男人?真難聽。」舒若汶斜睨他一眼。「我真的不知道你那麼厲害,自己開了一家公司。不過,既然你有了自己的公司,之前為什麼還要回『海拍酒店集團』?」

  「沒辦法,我老頭以死相逼,硬要我回去接管他的生意。」他歎了氣。

  「那你自己的公司怎麼辦?」

  「平常我不需要出現在自己的公司,在家用電腦遙控處理,若有重要會議,我人再出席就行了。」

  舒若汶忽然想起之前媒體報導,說司徒煒不如自己的弟弟,一點經商頭腦都沒有,他所作出的決策,往往都會讓「海柏酒店集團」虧損一大筆錢。「為什麼你在『海柏酒店集團』裡要隱藏自己的本事?」她大惑不解。

  司徒煒淺笑不語,薄唇移上她的唇。

  舒若汶想起司徒煒最疼愛的弟弟,腦海竄過一絲想法。「你是故意讓自己的父親認為你沒用,對你這個兒子死心,好將所有的事業交給司徒義吧?」誰知道,他老爸依舊不肯放棄他,所以才會惹來司徒義對他的嫉妒與憤恨。

  「那麼聰明,以後我可不能在你面前說謊了。」他是笑著,但眼眸添滿了愁緒。

  舒若汶瞧見他眸中的愁,知道司徒義所做的一切,對他是個深沉難忘的傷害。她緊緊抱住司徒煒,不捨他處處為了司徒義設想,還被他派人追殺。「傻子!」她輕斥,不懂他為何還對弟弟那麼好,不將一切公諸於世。

  司徒煒見她眼眸濕了,輕憐地吻上她的眼,大手滑上她滑膩的大腿,撩起她的睡衣裙擺,一路滑上。「我很高興,在我落難時,你收留了我,給我另一個溫暖的家。」尤其在這段日子以來,王媽與舒家姐弟對他的關心,更讓他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不是只有發生在親人之間。

  「是嗎?那你要怎麼報答我?」舒若汶微笑地望著他。

  「以身相許。」他咬著她唇瓣,大手探入胸衣內,攫取她的渾圓。

  「這樣算來,好像是我虧大了。」她嬌笑,扯下他的手。

  「會嗎?我會很努力取悅你,讓你滿意的。」他抱著她起身,走入房裡。

  舒若汶被他放置床上,見他褪去自己的衣物,臉兒排紅。

  司徒煒壓在她身上,吻著她唇,輕聲問道:「若沒,愛我嗎?」

  唇瓣凝著笑,舒若汶應了聲,攬緊了他。

  「用說的。」司徒緯用手肘撐起身子,仔細凝視她的表情。

  將手臂環在他頸後,舒若汶貼上紅唇。「我愛你!」

  在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無聲無息地進駐她心房,待她察覺,她對他的愛戀已經好深、好深了。

  司徒煒滿意地微笑,利落脫去她身上的衣物,炙燙的熱吻灑落雪白的嬌軀。

  她微抬身子,回應著他。

  兩顆真心沁出濃濃春情,徐徐漾滿了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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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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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9-20 02:49: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窄小的單人床上,兩人赤裸的身軀親密地相擁著,沉睡中的男人忽然翻身,長腿一伸,將身旁的女人踢下床,獨自佔據整張單人床鋪。

  砰!

  原本趴在司徒煒身上熟睡的舒若汶,突然被摔落地面,瞬間驚醒,瞪著司徒煒。「該死的……」揉著摔疼的臀,她伸出手朝司徒煒胸膛一拍。

  司徒煒睜開惺忪睡眼,據懶地瞥向舒若汶,咕嚕了聲,接著,探出手臂將她從地面撈起,重新讓她趴在他身上,大手輕輕摩拳她的背脊,雙眸緊緊合上。

  在他溫柔的安撫下,睡意再次征服了舒若汶。

  不到幾分鐘,司徒煒又翻了個身,再度將身上的她踢了下去。

  貪歡一夜,加上整晚難受的睡姿,早讓舒若汶全身感到酸痛,此時又再次被司徒煒瑞下床,使得她的身子更加難受。

  望著司徒煒逕自呼呼大睡的模樣,她一惱,自動爬上他身軀,貝齒用力啃咬他長出青握的下項。

  司徒煒皺眉,睜開一眼望向舒若汶,大手輕拍她光裸的臀。「乖,讓我睡飽再來滿足你。」他隨即沉沉睡去。

  搞什麼,講得她多飢渴似的!

  「討厭!」輕推他光溜的腦袋一下,舒若汶索性翻下身,拎起衣服穿上,走出房間,進入浴室刷牙洗臉。

  跨出裕室後,正準備出門上班的舒媛媛將早報遞給了她。「姐,司徒海柏咋日召開記者會,宣佈司徒義已經成為『海柏酒店集團』的現任主席了。」

  舒若汶挑起眉,接過報紙閱讀,冷哼一聲。「司徒義那個男人終於如願了。媛媛,上班時順便將報紙丟到外頭去,免得讓司徒煒看了心煩。」她將報紙遞給舒媛媛後,轉身往廚房走去。

  「幄,那我去上班了。」舒媛媛抓著報紙,準備離開,一開門瞧見站在外頭的程樺,愣了一下。「程大哥?」

  程燁捧著一大束紅玫瑰,頻頻往屋內探望。「媛媛,我找你姐姐。」

  「順,她在廚房。」舒媛媛有點尷尬,不曉得要不要放他進來。

  「我是來道歉的,求求你讓我見見她。」程樺一臉誠懇,語帶哀求。

  見他充滿懊悔的模樣,舒媛媛心軟了,踏出家門。「好吧,你進去找她好了,我去上班了。」

  程樺步屋內,關上門,輕步走到廚房。「浪漢。」

  舒若汶一回頭,見到程樺,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在心底咒罵舒媛媛竟然放他進來。「你來幹嘛?」

  「汶汶,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在外頭和其他女人亂來,原諒我。」程樺將玫瑰花遞上前。

  「請你離開。」她別開臉,冷聲說道。

  「分開的這段日子來,我想了很多,我發現我最愛的女人還是你,汶汶,我們和好吧!」程樺硬將玫瑰花束塞入舒若汶懷中,她堅持不伸手接,任憑花束掉落地面。

  「我們之間不可能了,請你離開我的屋子!」舒若汶伸手想將他推出去,卻被他緊緊擁住。

  「汶汶,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放開我!」舒若泣低咆,扭身掙扎,卻掙不開他蠻橫的鉗制。

  「汶汶,別那麼無情。」他埋怨地說道。

  她無情?舒若汶冷笑,當初是誰一手摧毀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我們重新再來——」

  「我不要!」他身上曾經熟悉的氣息,如今聞來,竟教她覺得噁心。「那一天,我明明親眼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床上做愛,你還反過頭來指責是我對你不忠,你對我的這一切傷害,你要我怎麼忘記?」

  「對不起,墳墳,原諒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彌補。」程燁俯下頭想吻她。

  舒若汶轉開臉,推打他卻被他抱得更緊,「該死的,快放開我!」

  程燁貼上她的唇,不到幾秒鐘,他被人從後頭拉開。

  司徒煒那張陰騖的面容映入舒若汶眼簾,她攏起眉,擔心他會誤會。「你醒了?」

  「嗯。」司徒煒輕淡一聲,探出手擦拭她的唇,想抹去程樺先前侵犯的痕跡。接著,他低下頭狂吻著她的粉唇,企圖烙上他專屬的氣息。

  礙於程燁在場,舒若汶尷尬極了,她的手抵在司徒煒光裸的胸膛,示意他停止。

  司徒煒眸中閃著怒火,鐵臂攬緊她的纖腰,狂舌霸道地侵入唇口內,要求得到她的回應。

  舒若汶感受到他身上輻射出的怒氣,只好閉上眼,順應地與他纏綿熱吻。

  一旁的程燁見了,臭黑著臉,全身氣得不停顫抖。「舒若汶,你和他……可惡!你就是為了他,才不答應再和我在一起?」原來,她是真的搭上這男人了?!

  司徒煒鬆開唇,將舒若汶壓貼在流理台邊緣,全然不將一旁亂吠的程燁放在眼裡。「好香幄。」他輕聲說道。

  「是啊,我正在煮香菇粥給你吃。」舒若汶看見他黑眸中凝聚的愛意,她唇邊噙著幸福的微笑,一時遺忘了廚房裡的第三者。

  「不是!我是說你……好香。」司徒煒輕咬著她粉顎,撩起一陣酥癢,讓她忍不住呵笑出聲。

  他們兩人故意在他面前打情罵俏,程樺更加惱怒,衝上前用力吼道:「舒若汶!」

  司徒煒眼角分光瞄見程樺欲走上前,他一手拿起砧板上的菜刀,鋒利的刀口輕輕在砧板上來回滑動。

  程樺見狀,頓時停住步伐,怯怯地吞口唾沫,退到門邊。

  「你別鬧了,先讓我把他趕出去好不好?」朝程燁瞥一眼,舒若汶向司徒煒低聲懇求。

  司徒煒置若罔聞,逕自問道:「昨晚有弄疼你嗎?」

  該死!

  他在幹嘛?為什麼故意在程樺面前問她這個羞人的問題?

  舒若汶墓地紅了臉,推開他。

  司徒煒將她拉回來。「怎麼不回答我?我很擔心你。」他吮咬著她的耳朵。「嗯?」

  「沒有啦!」舒若汶羞惱,使勁推開他,走向程樺。「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程樺視線不意落上她佈滿吻痕的頸子,一股妒火迅即使紅了他的眼,胸膛激動地快速起伏。「你……」

  而當他看見她眼中滿溢著幸福,失去她的恐懼墓地襲來,他知道此刻如果不軟下姿態,他一定會失去她。所以,他克制住怒氣,決定先將她求回自己身邊,其餘的事往後再說。

  「汶汶,我知道當初是我傷你太深,你才會和他在一起,企圖尋求慰藉。沒關係,我不會和你計較,只要你現在和他分手,重新回到我身邊就好。你放心,我和外頭的女人全斷乾淨了,以後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已經說了我們不可能了,你快走吧!」舒若汶推不動他,轉過頭對司徒煒吼道,「你在幹嘛?快來幫我把他推出去啊!」

  黑眸一瞇,司徒煒將手中的菜刀擱回砧板上,走上前去,鐵拳猛地朝程樺的臉擊下。

  程燁鼻頭紅了,兩行鼻血迅速滑下。

  「司徒煒,你……我是叫你把他推出去,沒叫你打人啊!」舒若汶按揉著泛疼的太陽穴。

  司徒煒屆一皺,利落地扛起程樺,走到客廳,開了門,將他往外一丟,然後「砰」地一聲用力關上門,再迅速回到廚房,瞪著舒若汶。

  舒若汶扭著眉,叉腰回瞪他。「司徒煒,你怎麼打人?」

  「他佔我的女人的便宜,我打他一拳算是便宜他了。」司徒煒咬牙憤然道。

  「你……唉,算了算了。」舒若汶找不到話反駁他,索性轉過身,逕自準備早餐。

  「為什麼要放他進來?」司徒煒走到她身邊,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回視著他,他滿臉醋意。

  「不是我,是媛媛啊。」她喊冤。舒媛媛前腳剛走,程樺後腳就進來了,想也知道一定舒媛媛又亂髮揮同情心,讓程樺進來求和了。

  舒若汶橫他一眼,又轉過身,忙著料理早點。

  司徒煒靜默下來,見到躺在地面上的玫瑰花,氣得用腳踩爛。

  舒若汶回身瞧見潔白地磚上佈滿碎爛的花瓣,一股怒氣在心中洶湧翻騰。「司徒煒,你再踩,我就把你的腳給剁了!」

  司徒煒一聽,抬起頭,眸中燃著熊熊妒火。「你為了他送的花,要把我的腳給剁了?」

  「不關程燁的事,是因為你的腳太犯賤,干下蠢事,害我等一下還要打掃。」舒若汶秀眉斜飛,放聲怒咆。

  「那你別費心,等會兒我會清乾淨。」司徒煒堅持將花播踩得稀巴爛。

  「你……真是無聊!」舒若汶不甩他,打算離開廚房,卻被他攬住。「你幹嘛?我沒興趣陪你一起『踩』花。」

  停下幼稚的動作,司徒煒緊抿著唇,凝望著舒若汶,黑眸彷彿隱藏著一絲受傷。

  舒若汶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圖眉。「你怎麼了?」

  「為什麼剛剛不回答他?」

  他突來的問話,讓舒若汶一頭露水。「回答什麼?難道仍希望我答應他的復合要求?」

  司徒煒一怒,摟緊了她。「該死!是回答他,你當初並非因為受了傷,急需避風港,才會和我在一起。你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你選擇我,單純是因為愛上我的關係!」

  舒若汶怔愣,直視他的黑道雙眸,驀地明白了他的不安。原來,她與程燁分手那天,蓄意利用和司徒煒上床,以報復程樺對她的背叛,竟會對司徒煒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就算他們兩人現在在一起了,司徒煒心中仍是隱藏著不安,擔心她是因為想躲避程燁對她的傷害,才願意接受他的追求……

  「為什麼不告訴他?」司徒煒執意追問,心弦繃緊,擔心一切真如程樺所說。

  「我……」舒若汶咬著下唇,淚意逐漸在眸中形成,她探出手,輕柔地撫著他僵硬的面頰。「對不起,我沒想到當初任性的想法,會一直影響你到現在。」

  司徒煒僵著身子,望著她的清淚徐徐滑下。

  「原諒我,剛剛我只是急著把程燁趕出去,才會忘了對他說。」舒若汶柔吻著他,心擰緊了。「我愛上你,不是因為自己受傷的心急需歸屬,而是被你的真心所感動。」

  司徒煒望入她水眸深處,捕捉到她對他的濃稠情意與心疼,他的心漲滿了歡悅,攫吻住她的唇。

  「你相信我嗎?」拉開兩人交纏的唇瓣,舒若汶收緊纖臂,環住他的腰,輕聲問道。

  「嗯。」司徒煒湊上前,又想吻她。

  「那就好。」撫平他的不安,舒若汶笑開了。「那,現在麻煩你去陽台拿掃把,來把地上這些花清於淨。」

  「什麼?!」司徒煒瞇起眼。這種浪漫時刻,應該是兩人一同滾上床,盡情地翻雲覆雨才對,而她竟然叫他去掃地?!

  「不好意思,我有潔癖,忍受不了潔白地磚有一絲髒污,你快去拿掃把和拖把過來。」舒若汶推開他,拍拍他的光頭,活像是在對待小朋友。

  「等會兒再清。」司徒煒重新抱住她。「你的真心話,太令我感動了,也激發出我的慾望,你先讓我要你吧!」

  「不行,你先清乾淨。地板太髒,我沒辦法和你安心做愛。」舒若汶輕輕拍打他不安分的手。

  「又不是在這做,那麼計較做什麼,我們回房去,我會努力讓你『安心』回應我的熱情。」他在她耳旁呵氣,挑逗著。

  「不行,等你打掃完再來!」舒若汶以肩膀頂開他,轉身特爐火關掉,戴上隔熱手套,將煮好的香菇粥端到爸桌上。

  司徒煒歎氣,認命地衝去陽台車掃把和拖把,迅速清理著。一會兒,他衝到餐桌前,拉起正準備吃早餐的舒若汶。

  「那麼快?!」舒若汶詫異。

  「是啊,憋不得了。」司徒煒將頭理在她頸畔。

  舒若汶呵笑,正想開口,門鈴卻響了,她推開司徒煒,前去察看是何人來訪。從門上的小洞中見到是王媽,她開門,和王媽聊了一會兒後,逕自走回房間拿了鑰匙和錢包。

  幾秒後,她走了出來,向司徒煒說道:「王媽找我陪她去逛菜市場。」

  司徒煒陰沉著臉,想不到她會在這種緊急時刻丟下他,好心情地去逛萊市場?

  「我依約打掃了,你卻食言?」省見門口的王媽探頭進來看,司徒煒轉了個身,遮住王媽的視線,拉著舒若汶的手去碰觸他硬挺的慾望。「該死!那我怎麼辦?」

  她臉紅,縮回手。「呢,如果你不要自己解決,那就去沖冷水澡吧。」

  王媽出聲催促,舒若汶趕緊推開他,走到冰箱,拿了一包衛生冰塊塞給他。「不然,用冰塊冰敷可能比較有用幄。」

  冰敷?!

  這種爛主意,虧她說得出口!

  司徒煒錯愕,瞪著舒若汶關上門和王媽離去。銅門掩上之際,他清楚瞧見她唇畔洩出的笑意。

  他知道,她是故意整他的!

  司徒煒無奈地瞪著胯下的勃發。「該死的舒若汶!」

  ***

  夜晚,用過晚餐後,舒家三姐弟加上司徒煒四人難得齊聚一堂,窩在電視機前。

  舒若汶偎在司徒煒懷中,餵他吃水果。「甜嗎?」

  司徒煒吞下水梨,毫不避嫌地湊上前吻住她的唇,盡情品嚐。「嗯……你的味道比較科。」

  舒著漢羞紅了臉,推他一把。

  舒媛媛嫌連續劇太無聊,忽然搶過舒平手上的遙控器,轉向新聞台,此時正播著司徒義成為「海柏酒店集團」現任主席的新聞。

  舒著江省向司徒煒,發現他的臉色漸而凝肅,她撐起身子,拿過妹妹手中的遙控器,想關掉電視。

  司徒煒按著她的手,阻止了,目光緊盯著螢幕中笑得十分開懷的司徒義。

  「別看了。」舒若汶握緊他的手,不希望他為此感到難過。

  「我沒事,你別那麼緊張。」司徒煒揚起笑,捏捏舒若汶的秀鼻。

  「偶像,你弟弟挺厲害的嘛,你才離開一段時間,他就得到所有的家產,真不知道他怎麼討好你老爸的?耶,你看看,你老爸居然還笑著拍他肩膀。」舒平指著新聞畫面說道。

  舒若汶突然伸出腳,跟了舒平一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嗚,我又沒怎樣,幹嘛踢我?」舒平捂著痛處,一臉無辜。「偶像,請你管好這位潑婦,別讓她隨意出來發瘋、打人啊!」

  司徒煒將舒若應抱坐在腿上,免得她又去攻擊舒平。「這樣正好啊,『海柏酒店集團』本來就應該是他的,我也應該恭喜他,終於達成心願了。」

  舒若汶默默望著司徒煒的笑臉,難過他這時還得強迫自己笑出來。

  她知道,司徒煒心中其實是很在乎他家人的,但偏偏他的家人卻把他傷得徹底,而他卻只會藏起自己心中的傷口,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

  難道,他不知道他這個樣子,會讓她很心疼嗎?

  舒媛媛瞧見姐姐難過的表情,直接走向電視機,關了電視。

  「你幹嘛?我真的沒事。」瞥向舒若汶泛紅的眼眶,司徒煒歎息,作弄地啃咬她的下唇。

  「這裡,是你的家。我、舒平、媛媛,還有王伯和王媽,都是你的家人。」舒若汶手臂環著他的脖頸,略微硬聲說道。

  司徒煒身子一僵,不知是否該開心最深愛的她,能望進他的心底深處,瞭解他竭力隱藏的悲哀。

  坐在他腿上的舒若汶感受到了他的僵硬,憐惜的淚水落下。

  「好了,別哭了,不然舒平又要嘲笑你了。」司徒煒低聲安撫著她,輕柔地抹去她的淚水。

  舒若汶吸吸鼻子,瞪了舒平一眼,將司徒煒抱得更緊。「他敢?!」

  「是啊,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敢招惹瘋婆子。」舒平小聲嘟嚷著,站在一旁的舒媛媛忽然拍他腦袋一記。「胖姐,又不是罵你,幹嘛打我?」

  「我們進去,別吵到他們恩愛。」舒媛媛拉起舒平,吩咐完後,逕自走入房裡。

  舒平走了幾步,視線瞅著一旁擁吻起來的情侶,思緒一轉,又坐回沙發上,緊緊望著他們,深怕錯過什麼激情畫面。

  一會兒後,舒若汶臉頰偎在司徒煒胸膛前,輕細喘息,迷濛的水眸,瞥見舒平觀望的目光,她臉紅地朝弟弟怒斥:「你快回房去睡覺。」

  舒平嘲弄地哼了聲。「平常都不管我生活作息的人,今天怎麼會突然催我去睡覺了?難道,是怕我吵到你們發春?」他搓著下巴,眼珠子轉了轉,臉上淨是暖昧濾笑。

  舒若汶起身,衝到舒平身邊,揍了他一拳。

  「唉喀,又打我?!」舒平捂著臉頰,不意瞄見一旁死瞪著他的司徒煒,他彷彿想到了什麼,詭異一笑,站起身,小聲向舒若汶問道:「老姐,我偶像的性能力是不是很強?他是怎麼辦到的,你快點叫他指點我一下啊!」至今,他還對之前雜誌誇讚司徒煒高強的風流能力,深信不疑。

  舒若汶臉紅得更厲害了,朝舒平再補上一拳。「你少無聊了。」

  聽見舒平剛說的話,司徒煒嘴角一挑,瞟見擱在桌上的一大罐辣椒。「你把那罐全吃了,保證你比我還神勇。」

  「真的嗎?」舒平雙眼發亮。

  「你少白癡了,他是騙你的。」舒若汶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不信就算了。」司徒煒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不不不,試試也好。」舒平當真跑去廚房拿出湯匙,回到沙發坐好後,隨即旋開辣椒罐的蓋子,挖了大口辣椒往嘴裡塞。「呼呼呼!好辣、好辣!」他拿起茶壺倒了杯開水。

  「對了,我忘了說,喝水就沒有效用了。」司徒煒補充。

  「幄,謝謝、謝謝。」舒平馬上把那杯開水倒回茶壺裡,不斷跟司徒煒道謝。

  「厚!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白癡的弟弟?」舒若汶氣得往舒平腦袋一拍。

  「老姐,你不是男人,你不會瞭解的。」舒平說得好心酸,雙眼懸著淚水,鼻子、嘴唇全因吃了超猛辣椒醬而泛紅,手中還不停挖著辣椒醬吃著。

  司徒煒抿抿唇,忍著笑意,站起身,將舒若汶打橫抱起。

  「你幹嘛?放我下來。」弟弟在場,舒若汶一瞼尷尬。

  「進房展現我神勇的實力。」司徒緯邪邪地笑了。

  舒平抬起漲得通紅的臉,吸吸鼻水,沙啞著聲說道:「祝你們幸福!」

  往房間邁進的步伐猛然停住,司徒煒望向舒平,一臉誠懇地說:「你也加油,總有一天你也能得到幸福的。」

  「謝謝、謝謝!」舒平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低下頭,鉚起來狂吃。

  司徒煒將舒若汶抱入房裡,將她放在床上後,不停狂笑出聲。

  「你很可惡幄,幹嘛欺負我弟弟?」舒若汶拍打他的光頭。見到他真心流露的笑容,知悉此時他的心情不再受司徒家的人影響,她總算放下心了。

  「舒平……很單純。」司徒煒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是『蠢』,不是『純』。」舒若汶斜睨著他,撐起身子,打算跨下床。

  收斂笑意,司徒煒將她拉了回來,將她壓在身下。「你去哪?」

  「去解救那個小白癡!」舒若汶推推他,要他起來。舒平如果真的把那罐辣椒全吃了,肯定會拉肚子,今晚就要睡在馬桶上了。

  「善良的姐姐,不如你先解救、解救我。」司徒煒將腿間的硬物朝她一頂。

  「你別鬧了。」舒若汶臉紅地輕斥。

  「我沒在鬧,是認真的。你如果不先救我,我會馬上爆炸身亡。」黑眸閃爍著情慾,司徒煒狂吻著她的唇,打算迷惑她的理智。

  舒若汶的輕笑聲瞬間被他吞沒,她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放肆地在她身上撩起熱情。

  司徒煒利落脫去舒若汶的衣物,嚙咬著她的耳朵,大掌恣撫著她的豐盈。

  嬌軀泛過戰粟,舒若汶緩緩閉上眼,墜入他灑下的迷情之中。

  司徒煒離開一會兒,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再重新壓回她身上,輕吮著她胸前的嬌艷紅苗,大手從她光滑的大腿慢慢滑到腿間,恣意探撫。

  細碎的呻吟聲,從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飄散了出來,她害羞地想拉開他的手,卻被他阻止。

  待她準備好承受他時,司徒煒將自己擱置在她腿間,腰一沉,炙燙的慾望緩慢而有力地攻佔她的柔嫩。

  喜悅的哼吟加重音量,舒若汶咬緊唇,拱起身子迎向他的撞擊。

  「睜開眼看著我。」司徒煒輕哺。

  她迷濛的水眸依言睜開,裡頭渲染了冶艷的情慾色澤。

  「我喜歡聽你的聲音,別忍著。」他以舌頭撬開她緊咬的唇,不許她忍住自然逸出的呻吟。他緩緩撤退,再次猛力探入她,聽見她的嬌媚哼聲,他滿意地笑了。

  他哺哺的情語,伴隨著她的吟哦,索繞滿室。

  夜色越沉,激情越演越烈……

  久久過後——

  情慾退燒,舒若汶疲累得偎在司徒煒懷中昏昏欲睡。

  司徒煒在她耳邊提醒:「善良的姐姐,不是要出去解救你弟弟?」

  她累得無力睜開眼,輕輕說道:「我好睏,救不了他了。天亮後,我再給他錢去掛腸胃科。」

  司徒煒無聲地笑了,閉上眼,攬著她一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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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0 02:50: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翌日中午——

  自睡夢中醒來,舒若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睡得太沉,根本不知道在何時又被司徒煒瑞下床,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她忿忿地爬上床,拿起枕頭壓上那張熟睡的俊臉。

  「嗜……」司徒煒被她弄醒了,抓開枕頭,將她拉進懷中,懲罰地咬了她唇瓣一口。「有沒有搞錯,竟然想謀殺親夫?!」

  「司徒煒,你太過分了,每次一睡著就會把我踢下床。你再這樣,我一定要把你輜出門,你別想再爬上我的床!」舒若汶拍打他健碩的胸膛,兇惡地威脅著。

  之前,睡在舒媛媛房間的那張單人床上,他不小心踹她下床,她可以原諒。但現在已經換回她自己的房間,睡的是雙人大床,他竟然還敢把她踢下床,獨佔舒適的床鋪,真是太可惡了!

  「是嗎?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你躺在地上,還以為睡地板是你的痕好,我也不敢打擾你,只好任由你繼續窩在地板上了。」司徒煒黑眸裡寫滿無辜,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這種事。

  「什麼癖好?!虧你說得出來,真是氣死我了,你、你、你給我滾下床去!」舒若汶手腳並用,拚命推、踢他,打算將他踢下床。

  「唉,別這樣,我又不是故意的。」司徒煒一翻,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利用自己的重量制止她。「這樣好了,以後睡覺,我就壓在你身上,把你壓得緊緊的,你就不會掉下去了。」

  舒若汶想推開沉重的他,卻動不了他分是,自己已累得頻頻喘氣,小臉漲紅。「可惡……你快起來,我會扁掉。」

  「扁掉?我看看。」司徒煒挑眉,拉開一些些距離,大手探上她的胸脯揉撫。「你放心,還摸得出來。」

  拍開他的手,舒若汶怒啞著唇,瞪視著他。

  與這男人相識的第一秒開始,他就不斷欺負她,直到現在,兩人相戀了,他還是喜歡作弄她。真是過分哪!

  瞧她真的動怒了,司徒煒支撐起自己的體重,低頭吻著她的唇。「別氣了!乾脆我讓你盡情,當作懲罰好了。」

  「不要!走開!」舒若汶想從一旁鑽出去,又被他壓回床褥。

  「火氣真大。」他搖頭輕歎,腿間逐漸甦醒的悸動在她的禁區徘徊著。「乖,讓小的替你服務,為你消消火。」

  「我都說不要了,我肚子餓了,要出去找東西吃。」舒若汶推開埋在她頸邊的那顆光溜溜腦袋,低咆著。

  司徒煒不畏她的怒火,緊緊封住她的唇,努力想勾誘出她的慾望。

  半晌後,望著舒若汶迷離的水眸,發覺她漸漸沉淪在慾望中,司徒緯欲一舉入侵之際,她卻阻止他的動作,柔聲要求:「這次讓我來。」

  「好!」司徒煒樂得答應,翻躺在床鋪上,等著享受她的服務。

  舒若汶趁他不備,奮力、狠狠地把他踢下床。

  「該死的!舒若汶,你搞什麼?」司徒煒摔坐在地上,怒吼出聲。料想不到,她竟然會在他慾望急欲宣洩之時,殘忍地踹開他。

  「去死吧!」舒若汶微笑說道,起身,撈起衣服穿上,打算進浴室梳洗。

  司徒煒快地起身,移向舒若汶,一把將她抱起,丟上床正欲好好懲罰一番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老姐、老姐……快開門啊!他們來了……」舒平叫得很急。

  舒若汶快速自司徒煒身邊門開,衝去開門。「幹嘛?」

  門外的舒平,一見到站在舒若汶身後、全身赤裸、臉色陰沉的司徒煒時,他愣了下,隨即噗詠大笑,知道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該死的舒若汶!」司徒煒低罵,迅速撈起被單,遮住昂然挺立的下半身,扯開喉嚨朝舒平吼:「沒話說,就快點滾開!」

  「別理他。你剛剛說誰來了?」舒若汶向舒平問道。

  舒平想起重要事,笑容隨即致去。「司徒海柏和司徒義他們現在正在門口,說是有事情要找偶像談一談。」

  「他們怎麼會知道司徒煒在這?」舒若汶一驚,方纔的玩心全數消失,眉頭緊緊擰起。

  「不知道附,好像是有人去通知他們的。老姐,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讓他們進來啊?」

  舒若汶側轉過身,望向司徒煒。

  「讓他們進來。」司徒煒臉色一沉,瞳眸變得幽深難解。

  「喔。」舒平應了聲,轉身走回客廳。

  舒若汶關上房門,走到司徒煒身邊,小瞼滿是擔憂。「他們究竟想幹嘛?」更重要的是,究竟是哪個混蛋洩漏了司徒煒的行蹤?

  司徒煒套上衣褲後,將舒若汶摟進懷中,親吻一記。「別緊張,我去看看。」

  舒若汶跟在司徒殊身後,步出房門,走到客廳時,見到司徒海柏、何靜和司徒義三人坐在沙發上,靜待著他。

  司徒煒落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微微牽動嘴角,笑意卻未達眼中,也不急著開口詢問他們的來意。

  「老姐,要不要報警?免得司徒義又想亂來。」一旁的舒平在舒若汶耳旁輕聲說道。

  「先看看他們想幹嘛吧!」舒若汶拉著弟弟,退到司徒煒身旁。

  「他們兩個——」司徒海柏皺眉望著舒家姐弟兩人,想支開他們。

  「有事就直接說吧。」司徒煒打斷他的話,伸手將舒若改拉坐在自己腿上,宜示著她對自己的重要性,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司徒海柏頓了幾秒,才開口:「回家吧。」

  濃眉訝異地挑起,司徒煒瞥了司徒義一眼,沒有吭聲。

  「以前是我不對,一直忽略了阿義,把你趕出去後,我氣得大病一場,公司營運也出了一些狀況,還好有阿義幫忙解決,我以前真的虧欠他太多了……」司徒海柏愧疚地拍拍司徒義的手。

  司徒煒見狀,輕笑道:「既然你清楚了誰才是你的好兒子,又何必來找一個敗家子回去?」

  「大哥,爸已經氣消了,也不忍心看你流浪在外,你就回來吧。」司徒義開口。

  司徒煒掀眸,直視著司徒義。不明白先前急欲殺他的司徒義,此刻怎會希望他回到司徒家?

  「阿沛,你搬回來住吧,也趕緊和陳雪完成婚禮,給我生個孫子,我和阿靜才能安心報到鄉下去住。」司徒海柏接口,擔心司徒沫若不娶陳雪,會讓公司損失很大的利益,與「陳氏集團」聯姻,公司才有蓬勃發展的機會。

  「是啊,大哥,陳雪真的很愛你,堅持說非你不嫁,你就回來吧!」

  司徒義急切的語氣,讓司徒煒眉毛微挑,瞭解他們的最終目的後,他嘴角一揚,眸色漸漸變得冰冷。

  「日前,你小媽也向我坦承為了趕阿靜離開,才會設計陷害你……唉,我老了,不想再失去你們這兩個兒子,把過去所有不開心的事都忘了,回到——」

  「我不會回去,這裡就是我的家,我也有自己的家人了。」司徒煒打斷司徒海柏的話,輕吻舒若汶的臉頰,臉上掛著幸福的笑。

  「你……」司徒海柏動怒了。自己拉下老臉親自來求他回去,他竟然還不願領情?!

  「爸,醫生也說您的血壓高,千萬不能再受到刺激。不如您先回去休息,我留下來勸勸大哥。」司徒義說。

  「也好,這個混小子就交給你了。」說完,他用了司徒煒一旦後,在何靜的攙扶下離開舒家。

  「我知道你還在氣我當初這樣陷害你,大哥,我跟你道歉——」司徒義突然跟了下來。「請你原諒我,你回到司徒家吧,爸年紀大了,你別讓他失望啊!」

  司徒煒離開家後,他花費好大的心力才讓司徒海柏重用他,還決定將「海柏酒店集團」交給他。今日,他們會過來找司徒煒,只是想利用他迎娶陳雪罷了。

  司徒煒見到司徒義為了公司利益,竟不惜對他下跪,心中百感交集。「你走吧,當我被老頭逐出司徒家的那天,我就決定這輩子都不回去了。」尤其,得知他最疼愛的弟弟竟和繼母密謀,要找人做掉他時,他們的兄弟之情便已斷絕。

  「大哥……」司徒義著急,害怕若不能勸服司徒煒,司徒海柏會對他失望。

  司徒煒不再吭聲,放開舒若汶,起身走回房裡。

  「請你離開吧!」舒若汶前去開門,下逐客令。

  「我改天再來。」司徒義只好轉身離開。

  舒若汶欲關上門時,程樺倏然從樓梯間衝了過來,似乎已在那等待多時。

  「你又來幹嘛?」由於程樺擋著,舒若汶無法順利關上門,她板著臉瞪他。

  「他怎麼還不離開?」程燁問。剛在外頭,他並沒有見到司徒煒隨著司徒義離開舒家,忍不住想衝進來看看。

  「什麼?」舒若汶瞇起眼。

  「聽說那個司徒煒不是要回去和『陳氏集團』的千金結婚了嗎?怎麼還不快點滾?」他看到司徒海柏尋子的新聞,發現司徒煒的真實身份,心想要趁此機會,把司徒煒趕離舒若汶身邊,順便好好撈一筆。

  「原來就是你去告密的!」一旁的舒平聽了大聲叫道。

  這下子,舒若汶更加厭惡多事的程燁,吩咐舒平:「把他趕走。」她甩開程樺拉扯的手,轉身走入房裡。

  瞧見司徒煒仰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舒若汶知道他心情不好,緩緩躺到他身邊,陪伴著他。

  緊繃的身軀逐漸放鬆,司徒煒抱著她的腰,將腦袋偎在她胸前,這一瞬間,隱藏在心中的脆弱、悲傷,全部浮現臉上。

  兩人之間沒有交談,舒若汶不斷輕撫著他,讓他知道她永遠都會待在他身邊。

  ***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煒就獨自回到「威捷」,參加一項重要會議。

  原本,舒若汶擔心司徒煒的安危,想陪著他出門,但他日說司徒義已得到公司,不會再對他不利,拒絕了她的陪同。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舒若汶只好打消念頭,獨自一人留在家中補眠。

  將近中午,司徒義又突然來訪,舒若汶一見到他,戒鎮防各地看著他。

  「我找我大哥。」他說。

  「他不在。」

  見舒若汶想關上門,司徒義伸手四好。「可以和你談談嗎?」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舒若汶冷聲拒絕。

  「我想和你談談關於我大哥的事件。」司徒義說完後就逕自推開銅門,從舒若汶身旁進入客廳

  舒若汶有些惱怒,走到他面前,雙手環胸附著他。「有什麼話快說,說完就快滾吧!」

  司徒義痛苦地說:「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哥,會做出此事,全是因為我嫉妒大哥,從小我父親就看不見我。」

  「所以呢?」舒若汶沒興趣聽他為自已做錯的事辯解,直接打斷他的話。

  「我爸年紀大了,大病一場後,他很想念我大哥,希望大哥能回到司徒家。」

  「你那麼痛恨司徒煒,現在願意讓他回去?」舒若汶冷笑。想必,司徒海柏並不知道司徒義母子想殺掉司徒煒的事,不然怎可能讓司徒義接掌他的事業?

  「其實這些日子來,我一直很懊悔自己對大哥所做的一切……現在,我真心希望大哥能回家,這樣我的愧疚也能減輕些。」為了父親對他的寵愛,他要想辦法讓司徒煒回家,然後娶陳雪。

  舒若汶不屑地哼道:「他自己不願意回去,你告訴我這些也沒用。」

  「我大哥是一個很在乎親人的人,他心裡一定是想回司徒家的,他不答應,一定是怕回去和陳雪結婚,會傷害到你。」看司徒煒對她的親密態度,可想而知這女人對他的意義,如果從她來下手,說不定能讓司徒煒改變心意。

  「什麼?」舒若汶一愣,不明白為什麼會扯到她?

  司徒義挑明地說:「請你離開他,讓他重新回到司徒家,我們會好好彌補先前對他的虧欠,讓他得到想要的家庭溫暖。」

  舒若汶沒有答話,眉頭皺得更緊。

  「難道,你真的忍心見我大哥這輩子一直記得我們之前對他的傷害,反覆受到折磨嗎?」

  舒若汶心忽然抽緊,司徒義的那一席話,切中了要點。

  解鈴還需繫鈴人,司徒煒心中的傷口,既然是由司徒家的人親手劃下的,就必須靠他們的真心關愛,才可能治癒司徒煒的傷口。

  「我想,你太高估我了,我並沒有可以左右他決定的能力。」她淡然說道。

  「他會一直想待在這裡,是因為他把這裡認定是他的家、你們是他的親人,但我們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舒若汶緊抿著後,她的心有些動搖了,她捨不得讓司徒煒永遠承受著被親人背叛的痛苦,如果有機會能拔去他心中的那根刺,當然是好的,然而她與他就得面臨分離的局面,他還可能會娶陳雪……

  「如果你真愛他,請給我們一家人團圓和好的機會。失去你,他或許會受到傷害,可是我相信陳雪會給他幸福的。」他言下之意,親人永遠是無人能取代,而女人嘛,再找就有了。

  舒若汶冷冷地瞪著他。「話說完了,就請你離開。」

  「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先走了。」司徒義起身離開。

  室內恢復寂靜,舒若汶整個人陷入沙發中,心緒紊亂得可以。

  ***

  天色暗了,屋內點著一盞暈黃柔和的夜燈。

  忙了一整天的司徒煒回到舒家,進到房間,看見舒若汶坐在床上發呆,他走上前,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怎麼了?」

  舒若汶眨眨眼睫,望見司徒煒,彎出微笑。「你回來啦——啊,你的手怎麼了?」看到他的掌心有一大片擦傷,甚至不斷滲出鮮血,她趕緊抓過來審視。

  司徒煒坐在床沿,俊臉掠過一抹赧紅。「跌倒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跌倒?」舒若汶發現他的手臂也擦傷了,她趕緊跳下床,找來急救箱。

  司徒煒吞吞吐吐地道:「隴,回來時,在巷子口不小心被兩隻狗追,我跑太急,所以……」

  「被狗追?」舒若汶替他消毒的動作一頓,一臉詫異。「你那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會怕狗?」

  「誰說我怕了?!」司徒煒急急嚷叫,臉更紅了,幸好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楚。「那兩隻大狼狗煩死人了,看我長得帥就想撲上來,而我是因為太想你,所以才急著跑回來。」

  舒若汶眼他一眼後,繼續管他的傷口搽藥,貼上紗布。

  「我是說真的!」瞧見她不信任的眼神,司徒煒又道:「那兩隻狗不停吠著,直誇我帥,唉,人長得太英俊,也是一種麻煩。」

  「呵,你那麼厲害,還會懂得狗語?」舒若汶嗤笑。

  「不懂啊,光看它們飢渴的眼神就知道。」

  舒若汶處理完他的傷口,笑瞇著他。「哇,那你的魅力可真大啊,長相帥到連母狗都對你有興趣。」

  「你現在才知道,你可要好好保護我。」他一把抱住舒若汶,偷了一記香吻。

  「二十八歲的老男人,不要再那麼愛耍智障,很丟人的。」舒若汶拿起一旁的枕頭輕打上他的頭。

  「你知道嗎,以前小時候,只要有狗貪圖我的美色,都是阿義出來幫我擋的——」他脫口道,下一秒,彷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歡笑的表情瞬間一怔,眸中閃過一抹憂傷。

  舒若汶瞧見了,知悉他想起和司徒義以前的情誼,而她則想起司徒義下午所說的那些話,她垂下眼睫。「雖然他這樣傷害你,可是,你心底還是很疼愛他的吧,不然早把他做的壞事全告訴你父親了。」

  「那些都過去了。」司徒煒斂去憂傷,歎笑。

  舒若汶沉吟了幾秒。「如果……司徒義真的後悔了以前對你所做的一切,有機會的話,你願意回到自己的家,重新和自己的親人生活在一起嗎?」

  靜默許久,司徒煒點頭說道:「會。」畢竟他們是有血緣的親人。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想找他回去,只是為了幫公司得到利益,根本不是純粹地想關心他、愛他。經過這件事後,讓他對自己的家人徹底感到失望,也明白那個家已經不適合他了。

  舒若汶聽了,身子微僵。「是嗎?那為什麼這次你不回去?」她並不清楚司徒海柏與司徒義私下打著什麼算盤,真的以為司徒義他是真心想悔過,想努力平復司徒片心中的創傷。

  「因為我有你,也有自己的家了。」他淺笑,深情地凝視著她。

  一股酸楚衝上鼻頭,舒若汶低垂著頭,努力隱藏住眸底的水澤。這一刻,她相信了司徒義的話,以為自己真是阻礙司徒煒回家的關鍵,她心中滿溢著愧疚,覺得好難受。

  「你怎麼了?」察覺她的不對勁,司徒煒微攏著眉,擔心地問道。

  「沒事。」確定眸底不再殘留淚光,舒若汶才抬起頭望著他,拉起他裹著紗布的那隻手,輕輕印上一吻。「不痛了吧?」

  司徒煒指向也不慎擦傷的手臂處,舒若汶淡笑,跟著在他貼著紗布的手臂上輕吻一記。

  司徒綿眸光溫柔,仔細凝望她秀麗的臉龐。

  「以後被狗追,不要跑了,你越跑它就越會追。對了,你有沒有被咬傷?」

  「有,而且咬得很痛。」他垮著一張臉。

  「在哪裡?」舒若汶心急地問。

  「這裡!」司徒煒指著自己漾出微笑的性感薄唇。

  他廠上並無任何傷口,舒若汶愣了下,隨即笑開,湊上前吻著他的唇。「應該不痛了吧?」

  「糟糕,更痛了。」司徒煒壓著她的後腦勺,主動貼上她的唇。

  他的吻,很輕柔;情意,卻很深。

  而,舒若汶心中的愧疚更加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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