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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已經是第四天了！
基本上，很少綁匪會拖這麼久還沒任何動靜，漫長的等待中，雖然大家嘴裡不說什麼，不祥的陰影卻籠罩著所有急切期待的心，當倪婕快撐不住而要崩潰時，歹徒終於打電話來了。
對方獅子大開口，要求七仟萬新台幣的贖款，濱野晏眉頭也不皺一下地答應了。
其實，早在他獲悉兒子被綁票的那一刻，他便馬上進行現金調度，現在隨時可以從銀行取出這筆鉅款。
「錢我可以給你，不過，現在我要先聽到我兒子的聲音！」他冷冷地跟歹徒交涉時，嚴陣以待的警探忙著在一旁追蹤電話的來源。
「不方便！」匪徒利用變聲器，虛假的聲音尖銳刺耳。
「你這樣，無法叫我相信，你手上真的有我兒子作人質。」而且，他要的是活蹦亂跳的兒子，這句話礙於小婕在一旁，他沒有直接說出口。
「你不相信就拉倒！」對方惡狠狠地恫嚇，「你兒子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會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
濱野晏冷眸一瞇，「如果是這樣，最後會後悔的人會是你！我會讓你後悔曾經出生在這個世上！」
冷煞的語氣，狂霸的決心，令電話那端的匪類也為之一窒，半晌後才硬生生地回嘴－－
「我們只是求財罷了！」沒見過這麼張狂的人，氣焰比綁匪還高張！
「好，你會得到你要的錢，在那之前，我要確定人質的安全。」
「少囉嗦！」歹徒已顯得有點失去耐心。
濱野晏咬牙道：「我兒子或是那個年輕人，任何一個都好，叫他們來說句話！我要知道他們仍是活的！」媽的！他真想痛宰這群人渣，把他們剁成肉醬！
警探拚命朝他打手勢，意思是叫他放低姿態，以免激怒喪盡天良的歹徒，受罪的是落在他們手中的肉票。
濱野晏強抑怒火，對方怎樣都不讓人質出聲，肯定有問題！他最擔心的是，小智和柏原已經被滅口了！但是，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盡量配合歹徒的要求。
「錢我馬上準備，人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
「收到錢我們自然會放人！」
「我要的是兩個人，」濱野晏堅定地說，「除了我兒子，那個受傷的年輕人也必須活著才行！」不然，這群混帳東西就死定了！
電話斷線之後，在一旁聽得膽顫心驚的倪婕，馬上急切地衝上前揪著濱野晏，緊張萬分地問：「怎樣？他們有沒有對小智怎樣？他們為什麼不讓小智來聽電話？小智他……」
濱野晏無言地摟住她，心情凝重的他這時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他抬頭問那些忙得團團轉的警界菁英，「查出電話的來源了嗎？」
「嗯，應該是在這個地區……」為首的警探將地圖攤開，用紅筆在上面某個偏遠的山區畫了個圈圈，「小組馬上出發，徹底搜查這個地區。」他發出命令。
「不要打草驚蛇。」濱野晏出聲阻止。
「要救人就要趁早。」以免歹徒錢到手後就撕票，那些喪心病狂之徒什麼都做得出來！
「再等一下。」他不能拿兩條人命當賭注，「等我去交贖金的時候，趁他們注意力分散，你們再去搜山。」
「可是……萬一……」人財兩失，豈不是損失更重？
「不用多說，這是我的決定！」他兒子小智還有他的心腹柏原俊的性命安全，是再多的錢也無法換的！
「晏，你要親自去交贖金？」倪婕擔心他以身涉險。
「嗯。錢不成問題，現在只等他們通知交款的時間和方式。」交贖金是整件事情的關鍵，這麼重要的環節他不放心交給別人去做，他能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了，因為現在連柏原俊也不在了。
倪婕憂慮的是，歹徒只會讓一個負責交贖金的人跟他們有近距離的接觸，濱野晏單槍匹馬的前去，又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潛在的危險是少不了的。再說，以他那霸烈狂妄的性子，搞不好跟歹徒起了正面衝突……
想到這，她臉上僅有的一絲血色也褪去了，心裡被強大的恐懼攫住。
她不希望他有什麼不測！
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關心他了？她一向冷漠封閉的心，什麼時候起了不易被人察覺的改變？
她真的變了！
逐漸柔軟的心，不知不覺中讓他佔有一席之位。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她略帶靦腆地輕聲道：「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這可是她對他表達關懷的最露骨方式了，說完便轉頭不敢看他。
濱野晏深思地睨著她與平時略顯不同的樣子，他沒有看錯吧？她是在害躁嗎？
而且，她居然用那種絕無僅有的多情語調，囑咐他要小心！
他很高興，她是關心他的！
＊ ＊ ＊
終於到了交贖金的這一天，出發前，濱野晏合作地讓警探將精密的跟蹤器放在他身上藏好。
「你會小心的，對不對？」倪婕憂心忡忡地瞅著他。
「別擔心，我一定會把小智帶回來的！」他將襯衫拉整齊，神情平靜得像平時要出門上班似的。
倪婕無言地凝視著他，心口被一種陌生的情緒壓迫得難受，她好想把這股感覺直洩出來，然而，她的嘴巴張了又閤，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濱野晏準備妥當，便拎起裝滿鈔票的皮箱。
「晏……」見他要出門了，她的心揪作一團，對他的這份關心，早已超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地步！
聽到她的輕喚，他俊拔的身軀一頓。
他低頭俯視她蒼白得教人心疼的小臉，眸底有著深深的依戀。「小婕，我們的打賭，該怎樣算？」他突然冒出了這句。
倪婕一愣，打賭？她根本就忘了。
濱野晏為她呆怔的表情發噱，「記得嗎？是妳先打的電話，照理說，輸的人是妳哦。」
「這個問題，等你回來以後再討論也不遲。」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真受不了，都什麼時候了！虧她為他擔心得半死，他卻還有心情關心什麼打賭不打賭的。
「好，等我回來再說。」他朝她笑了笑，刻意把氣氛弄得輕鬆一點，不要像是生離死別似的。
見他已走出玄關，倪婕不自覺地追了過去，強烈的憂慮讓她不假思索地緊緊抱住他，冰冷蒼白的小臉貼上他寬闊溫暖的背部。
這突如其來的舉止，令濱野晏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她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他！這比什麼都叫他激動、狂喜！
「小婕……」他倏地旋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答應我，你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克服了羞怯，她顫抖地說出深埋在內心的這句叮囑。
「傻女孩，我不但會安全的回來，還要把我們的兒子完好無缺的帶回來！」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他還要陪在她身邊一生一世哩！
＊ ＊ ＊
對等待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她簡直要懷疑起牆上的鐘是不是還正常運作著，沒道理她連連看了好幾次，那分針卻像一點也沒移動似的停在那兒……
「小婕，坐下來等吧。」見她坐立不安地走過來，又走過去，像顆停不下來的陀螺，倪父終於忍不住出聲，「妳晃得我頭都快暈了……」
「爸！」沒辦法，她的心就像一鍋燒開的水，不停地沸騰、冒煙。
「我知道妳擔心，我們大家也都擔心，唉，小智那孩子吉人天相，老天一定會保佑他的，妳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爸爸不想見妳倒下去。」
「爸……」她也想叫自己鎮定一點、冷靜一點，但，那根本辦不到。
「我相信，阿晏會好好的處理，不會叫妳失望的。」
「嗯！」她用力點頭，以濱野晏的性格，他會不惜動用一切的力量來保護他所愛的人，所以，他絕不會令她失望，不會令她不幸！
她一定要對他有信心！
這樣左等右盼的，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倪婕飛快地衝到屋外。
「晏！」見他一臉疲憊，車裡除了他就沒有別人，沒有她朝思暮想的小智！她呆住了，渾身湧上一股寒意，嘴唇哆嗦地問：「小智呢？」
「小智不在這群渾蛋手中，他們只是一群想訛詐錢財的小人，不是綁匪！」所以，他今天白忙了一場，雖然把這群意圖敲詐的歹徒逮住了，但是，真正的綁匪仍逍遙法外，小智他們的下落仍是個謎。
「小智……」倪婕失望地垂下肩，焦慮地低喃：「已經這麼多天了，小智到底在哪裡？」
濱野晏無言以對，這個問題，他是真的答不上來。
他默默地上樓，倪婕失神地跟在他背後，見他僵直地坐在床上，她憂慮不安地瞅著他。
「你會……怪我嗎？」她小聲地問道。
濱野晏回視她的眼神中，含著詫異，根本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要不是我帶他回來，要不是我太大意太疏忽，小智也不會……」她像個犯了不可饒恕過錯的孩子般垂下頭，充滿自責，等待受責難和懲罰。
「不是妳的錯，這種事誰也料想不到。」
「可是，要不是我……」
「過來！」他不想聽，用命令式的語氣打斷她的話。
倪婕聽話地移動腳步，慢慢向他走過去，如果他打她一頓、罵她一頓，她心裡可能會好過些。
濱野晏卻只是抬眼凝視著她，「我不要妳自責，妳可以給我更好的東西，小婕，妳知道嗎，我也需要安慰……」
聞言，倪婕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了，但，她努力不讓淚水滴落，她知道，濱野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傷心掉淚的樣子。
她靜靜地張開雙臂，把他黑色的頭顱抱進懷裡，他不輕易流露的疲憊脆弱，幾乎把她的心揉成了碎片，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心疼他！
「小婕，妳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嗎？」他的頭擱在她溫暖的胸口，不帶一絲慾望，只是這樣單純地貼近她的心，汲取她的體溫。「不論小智回來與否，妳都永遠的留在我身邊可以嗎？」
不，現在不要問她這種問題！倪婕痛苦地閉上眼，小智還生死未卜啊，她沒有心力去想其他的事！她不能想，不願想！
他的心，被她的緘默傷了，但，他仍是別無選擇地把心攤開，毫無保留地讓她知道，她是唯一能安撫他、也是唯一能傷他的人。
「小婕，我不想連妳也失去！答應我，永遠陪著我……」只要她一句話，或者只要她點一下頭，就能令他恢復元氣！他打從心底需要她！
「不！」倪婕含淚拒絕，「晏，不要逼我，我……不能……」
她真的不能答應什麼，現在根本不是時候！小智一天沒回來，她的心就懸在半空，一刻也得不到安定！
萬一小智真的回不來，她不會跟他在一起，那太痛苦了，她一見到他就會想起小智，就會把自己的心撕裂。
不？！
她說「不」！
多麼容易出口的一個字，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她用這個字，把他的世界摧毀得有多徹底！
到現在，她仍是只肯對他說不！
濱野晏離開她的懷抱，他已經把愛她的心遺留在那兒，此刻，他冰冷的眼中再也沒有一絲光芒。
「不會了，以後我都不會再逼妳、不會再強留妳在我的身邊、不會再奢望得到妳的心！妳讓我知道，這世上有我無論再怎樣努力，也永遠擁有不了的東西！」現在，他對她總算是徹底的死心絕望了……
「從這一刻開始，妳是自由的了，妳我再無糾葛！」
他冷冷地說。
＊ ＊ ＊
不懂！她真的不懂！他那樣說，是什麼意思？
他不願再理會她了，不會再關心她了，也不肯再給她機會了……是不是？
從那天開始，濱野晏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不但不像以前那樣黏著她，反而處處避著她，他只有在必要的情況下才跟她說話，每一句話都是簡短到不能再簡短，而且，他的口氣也是冷冰冰的。
倪婕開始慌了……
一向倍受他珍視的她，從來沒有遭到這種冷漠！
他驟然改變的態度，簡直就是把她從高高的雲端打落到地上，不，不是地上，而是水深火熱的地獄裡！
他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她？她做錯了什麼？她說錯了什麼？
以前，不管她怎樣激怒他，他都不會認真跟她計較，更不會放在心上，現在，為什麼他狠心如此對她？
在小智生死未卜的現在，在她最需要他的安慰、支持的時候，他竟然無情地掉頭不理她！
他不愛她了！他已經不再愛她了，所以他才會這樣無情對她。這是唯一合理的原因。
多麼的殘忍啊！男人！愛之，視若珍寶；不愛，棄如敝屣！善變，虛偽！
所以，她一直都不要這些情情愛愛的！可是，到最後，她還是被那個她死都不認為會愛上的男人，給狠狠的傷害了……
他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態度，像一把刀深深地刺進她的心！
她快要撐不下去了！小智凶多吉少，濱野晏又對她這麼無情，她的世界已經沒有希望了……
然而，或許是連上天也憐憫她的不幸吧，就在她瀕臨崩潰的邊緣，傳來了小智平安歸來的消息。
起初，她還以為這一切是自己太過冀望而產生的幻想，直到小智真的完好無缺站在她面前，她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小智！我的小智！」抱緊他的那一刻，她懸在半空的心，這才終於放下了。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腹部和手臂纏著紗布的柏原俊，一進門便深深地行禮致歉。
「為什麼不早點回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害得她哭腫了眼睛，身體細胞受煎熬而死了不知多少！
濱野晏撫著下顎，他相信，柏原俊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保護小主人的職責……」再一次深深的鞠躬之後，柏原俊娓娓道來。
當天，他不要命的攀在賊車上面，結果在車子一個急轉彎的時候被拋下車，可是他還是不放棄，攔下一輛經過的車子，把開車的女孩擠到一旁，強借了人家的車子，繼續窮追不捨。
他追上賊人，還把他們打得抱頭鼠竄，落荒而逃。可是，最後他也因失血過多而倒下。
由於當時他們是在偏僻的山區，巧的是那個女孩的家便在附近的一個村落，於是她把他扛上車，連同嚎啕大哭的小孩一起載回去。
在那裡，柏原俊的傷口受到土醫的治療，不過，他卻一直昏迷不醒。那女孩想送他到醫院去，巧的是，村落唯一通往外面的山路卻因一場暴雨導致土崩，交通中斷……
「所以，我才拖到現在才能回來……」他講完了自己的遭遇，也解開了眾人的謎團。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會馬上安排醫生來為你的傷口做徹底的檢查。」濱野晏很慶幸自己沒有失去這麼一個好助手。
「是。」把小主人安全送回家，柏原俊也鬆了一口氣，他點了下頭，安靜地回房去。
一切的紛亂和不安到此都該結束了，一切的一切！
濱野晏面無表情地指示手下，將客廳裡所有的偵測儀器統統撤走。
＊ ＊ ＊
小智喝了奶，在媽媽的輕哄聲中睡去。
看著孩子如天使般的睡容，倪婕滿足地笑了，小智是上天送給她的天使！他長大後，會變成一個和他爸爸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吧？
想到這，濱野晏突然推門進來。
他把她當作透明人，望也沒望一眼地走到嬰兒床前，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小智。
倪婕心口揪緊了，他為什麼非要這樣對她不可？她想打破這種僵局，卻因他冷漠的表情而踟躕不前。
過了半晌，濱野晏將手中的一份文書放在桌上，返身走出房。
她拿起那份文件一看－－
離婚協議書！
「晏！」她跟著衝出房間，在走廊上喊住他。
濱野晏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過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倪婕衝到他面前，忿忿地用他已蓋章簽字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拍打著他的胸膛，「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妳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自由嗎？」濱野晏冷冷地看著她。
自由？
倪婕愣住，心中一陣茫然，她現在要的還是這種自由嗎？在她心中的天秤上，自由、愛情……何者為重？等一下！她沒搞錯吧……愛情！？
濱野晏邁步走過她的身邊，不帶一絲感情地說：「打賭就算我輸，是我主動跑到這兒來找妳的。我今天就回日本，柏原俊傷好了也會回去，小智交給妳……」
倪婕心頭火起，再一次衝到前面攔住他，「慢著！你說輸就輸！？那、那我要開出離婚條件！」
「小智都交給妳了，妳還想怎樣？」
「我、我……」她氣得舌頭都打結了。可惡！他真是超級可惡，不但不睬她，現在連兒子他都不要了？
「妳要什麼，去跟我的律師說。」他的樣子，好像再看她一眼都是多餘。
「跟律師說？」他就真的這麼討厭她，不願跟她多說一句？
「嗯，妳有什麼需要，就跟他說。」錢財、珠寶、地產……只要她開口，他什麼都會給她。
「不用那麼麻煩，我需要什麼，我現在就跟你說！」
「好，妳說。」濱野晏把頭轉開，他不能多看她一眼，只因為，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折磨。
他以為已經死心了，可以割捨對她的依戀了，結果，他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陣子，他強迫自己對她冷漠，可是，他也只能做到表面上的無情，內心他還是無法阻斷對她的愛戀……
「我需要一個能保護我的男人。」這樣說，他應該會懂她的心意了吧？
「那……我叫柏原俊留下來好了，繼續由他保護妳。」他以為她指的是要一個保鏢，經過了綁架的那件事，她會沒安全感也是理所當然的。
「柏原俊？」倪婕的臉變成綠色，她怒吼：「我兒子需要一個父親！」
濱野晏呆住了。她說……孩子需要父親！？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妄想中的那個意思？
見他默不作聲，一副毫無反應的模樣，倪婕又傷心又憤怒。
「濱野晏，你無話可說了是嗎？你無人可以給我了是嗎？好！很好！你走，你走！你讓柏原俊留下來好了，反正我現在是個沒人要的棄婦，我要去問他，可不可以當那個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
她氣瘋了，不顧一切地說出這些氣話，而且，還邊說邊朝柏原俊的房間衝去，大有現在就要把自己推銷出去的決心。
「小婕！」回過神的濱野晏跨大步在背後追著她。
「柏原俊！」她砰地推開房門，氣呼呼地衝進去，把那個受傷的男人從床上拉了起來，「柏原俊，你說，你願不願意娶我？」
「娶、娶妳？！」柏原俊嚇得臉都白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天要滅他也不該如此！
噢，應該沒有人會接受凶神惡煞似的求婚！於是她馬上朝他綻出最迷人的笑靨，「如何？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妳敢！」濱野晏狂吼，長臂一伸，就扛著她往外面走去，留下一頭霧水卻重重吁了口氣，慶幸自己不至於死得不明不白的柏原俊。
「我為什麼不敢！你不是已經不要我了？我恢復自由之身了，這可是你說的！所以我絕對有權利去尋找第二春，你管不著！」她氣憤地回嘴。
濱野晏一路扛著她走回房裡，把她摔在床上，他寒著俊臉，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第二春？妳作夢！」他咬牙道，「妳要自由我無話可說，妳要別的男人我絕對不允許！聽到了嗎？絕不！」
「你同意離婚了！」倪婕抬高下巴，怨懟地指責他。
濱野晏二話不說，轉身走到走廊！把掉落在地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撿起，然後返回房裡，在她面前撕個粉碎。
「不離了！」他拍拍黏在手上的紙屑，斬釘截鐵的對她說。
「你！」倪婕瞪著他。
「我纏定妳了！」低下頭，他吻上她氣嘟嘟的小嘴。
「可惡！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冷漠？」結束了長長的熱吻，她氣憤難平地質問。哼，害人家那麼傷心、那麼難過，想到就好氣他！
「妳還說，是妳先狠狠拒絕我的！我以為妳還是不要我，我以為妳這輩子心裡都不會有我，妳都不知道我有多絕望，我故作冷漠，把自己封閉起來，為的就是想擺脫對妳的迷戀！」說著，他又吻了吻她。
原來如此，他還是在乎她的！
她露出安心的笑容，柔順地接受他的親吻。他每個動作都像是在告訴她，他有多珍惜她……
「怎麼辦？我好像把一個無辜的男人嚇壞了。」想到剛才柏原俊面色如土的樣子，她良心不安地懺悔，「我不該那麼衝動的哦！」
「下次不准再做這種蠢事！」還說呢，她簡直就是在玩火！
「好嘛，不過，剛才真的是不關柏原俊的事，你不要錯怪人家……」噢，說不下去了，他的手碰到她敏感的部位。
「現在不提這個，」沒看見他正在忙嗎？「不准妳在跟我做愛的時候想別的男人，不，是永遠也不准想別的男人！」
「嗯……」她不想，行了吧。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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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發表於 2010-9-22 13: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