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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卡兒]老婆勿使壞(五濁惡魔5)[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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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18:0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老婆勿使壞【五濁惡魔5】作者:卡兒

一場「愚人節」舉辦的豪華婚禮,他和她初見面  
卻「意外」相擁入眠,直至清晨被「捉姦在床」……  
金貝兒氣急敗壞:「我不可能嫁一個這麼老的男人!」  
古越頤態度堅決:「我不可能娶一個這麼小的娃娃!」  
但,這堪稱荒謬絕倫的婚事,還是這麼──定了!

風流倜儻的古越頤,一向是眾多女人眼中的「績優股」  
惹上這未滿19歲的女娃兒,他也只能「認賠殺出」  
唉,他只是改不了裸睡的習慣,可沒吃嫩草的「癖好」  
怎料到一覺醒來,就被迫多了個「小」老婆?……  
她酷愛毛娃娃、戴米妮卡通表、每天得背書包上學校  
他只好管接管送、供食宿、給零用錢、充當「監護人」  
這些都OK,但她卻老愛叫他「大叔」  
回到學校鬧得雞飛狗跳,搞得老師Call in說要「見家長」  
倒也奇怪,朝夕相對,他竟開始覺得她~~要命的可愛  
喔,這惱人的小麻煩精,他該拿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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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18:4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總裁,有關這一季的報告已經出爐,請你過目。」經理韋德捧著報告站在古越頤的面前。  

  寬闊的辦公室裡鋪設了一條長長的綠色地毯,古越頤手執高爾夫球推桿正聚精會神地瞄著前方的凹洞,隨即又瞄了瞄腳前的小白球。「放在桌上。」  

  韋德將報告恭敬地放在面前偌大的辦公桌上,「不知道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古越頤頭也不抬,眼睛只注視著小白球,輕輕推滾小白球。  

  韋德點頭退出辦公室,這時辦公室的門突地從外面推開,一道人影竄了進來,眼看與正要離開的韋德就要撞上,韋德連忙往後跳開,抬頭想看清楚推門而入的冒失鬼是誰。  

  「是哪個……」韋德猛然抬頭,待看清楚來人時,連忙改變語氣面帶微笑。  

  「程先生。」  

  「你們總裁在不在?」程正魁揚高聲音詢問。  

  「我們總裁……」  

  不待韋德說完,古越頤已出聲代韋德回答:「正魁,你怎麼有空過來?」  

  韋德愣愣地看著他們,程正魁抿著嘴微笑,伸手輕拍韋德的肩膀。「你去忙你的吧!」  

  韋德微笑頷首,退出古越頤的辦公室。  

  程正魁手握著一張紅色請柬,緩步來到古越頤的面前,將手中的請柬遞到他眼前。「恭迎大駕光臨。」  

  紅色的請柬?  

  古越頤先是怔了一下,停住手上的動作,接住程正魁遞來的請柬。「這是什麼?要請客也不必這麼隆重吧,一通電話我一定會到。」  

  「你先看一下內容再說。」程正魁以眼神示意古越頤。  

  古越頤一臉疑惑地拆開請柬,裡面幾行充滿喜氣洋洋的字句立時映入眼底,看得古越頤目瞪口呆。「你要結婚了?」  

  「嗯。」程正魁用力點頭。  

  古越頤半信半疑地瞅著程正魁,「你真的捨得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程正魁嘻笑地反諷:「因為這棵樹……值得。」  

  「值得?」古越頤不信地斜睨他一眼,隨即低頭看清楚日期,「四月一號?」  

  他忍不住縱聲大笑,「這該不會是你在愚人節刻意安排的節目……」  

  「絕對不是節目。」程正魁似乎猜出古越頤下面要說的話,斷然截斷他的臆測。  

  古越頤瞧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懷疑程正魁在故弄玄虛?  

  「真的不是開玩笑?」  

  「終身大事豈能兒戲。」程正魁泰然自若地面對古越頤的質疑。  

  古越頤還是不信,「這樣好了,如果是真的,我包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紅包,如果是整人的把戲,換你包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給我。」  

  程正魁早已洞悉古越頤多疑的個性,「好朋友只包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會不會太少了。」  

  「想玩大的?」古越頤還是不相信這份喜帖的真實性,「好,我就跟你賭大的,如果這是真的,我就包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嗯。」程正魁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說出來的話可不能反悔哦。」  

  「絕不反悔!」  

  古越頤大方的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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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9-24 03:19: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古越頤對程正魁結婚一事始終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他根本不相信一位花花公子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要是程正魁真的結婚,你當真要送那份大禮嗎?」一個嬌嗲酸溜溜的聲音在古越頤耳邊繚繞。  

  「話既然說出去,當然是說到做到。」古越頤冷著俊顏瞥了冶艷的伊娃一眼。  

  「對朋友你就這麼大方,對我呢?」伊娃酸溜溜的嗲聲再度響起。  

  古越頤以詭魅迷邪的眼神睨視著伊娃,「我對妳哪點不好,妳全身上下哪一樣不是我買給妳的。」  

  他的眼神極具壓迫感,伊娃不敢再抗議,好不容易挖到的金礦,她不至於笨到要親手毀掉。  

  伊娃嫵媚一笑,柔荑輕摩挲著古越頤的胸膛,「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好,我只是心疼你會損失一大筆錢。」  

  「損失?」古越頤縱聲大笑,「這點錢算不了什麼,要是正魁真的結婚,這份禮金也值得。」  

  伊娃頗為吃味,「是嗎?」  

  古家的財力不容小覷,可是古越頤對她卻沒有這麼大方,雖說她全身上下都是古越頤買單,但加起來只不過是給朋友紅包的十分之一而已。  

  「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出門。」古越頤冷硬的吩咐。  

  伊娃馬上換上嫵媚動人的微笑迎視他,「好了。」她親密地挽住強壯的臂膀。  

  她不是笨女人,絕不會在這時候跟他鬧脾氣。  

  古越頤挽著伊娃走出他的住處,前往喜帖上所標示的飯店。   

  ***    ***

  抵達飯店後,古越頤才發覺程正魁不是鬧著玩的,他是真的……結婚。  

  飯店門前掛了一張程正魁與新婚妻子的甜蜜結婚照,古越頤望著結婚照,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  

  「看來他賺定我這包大紅包。」  

  伊娃無話可說,她當然也看出來古越頤這份大禮是送定了。  

  走進飯店,立刻感受到鬧烘烘的氣氛,每個前來參加的賓客似乎都和古越頤一樣,多半都不相信程正魁真的要結婚,尤其是他將結婚日定在四月一號愚人節,更加令人質疑婚禮的真實性,許多前來參加喜筵的朋友,到了飯店才恍然頓悟。  

  程正魁是真的結婚,而且還是在雙方家長見證下完婚,再硬說這是假的,那就真的污蔑程正魁的人格。  

  喜筵採取歐美自助餐式。  

  程正魁偕同新婚嬌妻喜笑顏開地來到古越頤的面前,「你輸了。」  

  古越頤回以一抹笑,「我輸得心甘情願。」他認真的打量起偎在程正魁身旁漾著幸福笑容的新娘,「要是有一個像夫人一樣的女人,相信我也會願意放棄整片森林。」  

  程正魁慎重的為古越頤介紹:「她叫鄭羽希。」他得意地摟著妻子,「羽希,這位就是我常跟妳提起的古越頤。」  

  「你好。」鄭羽希嬌滴滴的微笑頷首。  

  「妳好。」古越頤微笑,指著身邊的伊娃,「她是我今晚的女伴,伊娃。」  

  伊娃全身登時一僵,她只是他今晚的女伴?  

  「伊娃,妳好,希望妳今晚能盡興。」鄭羽希親切地朝伊娃頷首。  

  「謝謝。」伊娃只覺得自己的喉嚨瞬間僵硬的彷彿吐不出話。  

  「表姐、表姐。」一道爽朗率直的聲音從旁邊竄出來。  

  鄭羽希訝異又疼愛的瞅著突然竄出來的女孩,「貝兒,什麼事?」  

  這個叫貝兒的女孩噘著嘴氣嘟嘟的,踮著腳尖在鄭羽希的耳邊嘀咕:「廚房剛送出來的龍蝦一下子就被搶光,最可惡的是那個惠晶姑媽,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不顧老臉地將龍蝦全夾到她的盤子裡,也不想想別人要不要吃。」  

  貝兒的抱怨立即引來鄭羽希掩嘴嬌笑,「妳很想吃龍蝦?」  

  被鄭羽希看出心事,貝兒羞赧地直瞅著地板,小嘴仍然翹得高高的,相信掛三斤豬肉都不會掉下來。  

  「妳為什麼不對妳表姐夫說呢?」鄭羽希故意和貝兒交換眼神。  

  貝兒收到鄭羽希的指示,馬上轉向程正魁,「表姐夫,我要吃龍蝦。」  

  這回她不是悄悄的說,而是面對面直截了當的說出。  

  程正魁訝異地看著貝兒,「今天的菜單上有龍蝦這道料理,等一下就會上桌。」  

  「還說吶,全進了惠晶姑媽的肚子裡了。」貝兒直言無諱。  

  程正魁瞭解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同時收到老婆戲謔的眼神,「我馬上吩咐廚房再準備一份。」  

  「只有一份?」貝兒立即驚呼。  

  程正魁沒想到貝兒會當下驚呼,一時心急伸手摀住貝兒的嘴,「噓,不要叫,看妳想吃多少就叫多少,這樣可以嗎?」  

  貝兒笑逐顏開地扯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我就知道表姐夫最大方了。」旋即踅至鄭羽希的身邊,刻意在她的耳邊低語:「以後就拿我這招對付表姐夫,一定百分之百奏效。」說完便笑嘻嘻地走開。  

  鄭羽希忍不住掩嘴淺淺地笑,「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小鬼。」  

  程正魁好奇地詢問鄭羽希:「貝兒跟妳說什麼?」  

  鄭羽希好笑地瞥了程正魁一眼,「貝兒看出你是個愛面子的人,剛才她是故意的,結果真的讓她得逞。」  

  程正魁好氣又好笑地嘟囔:「這個小鬼。」  

  這一幕插曲,讓一旁默不作聲的古越頤愈看愈覺得有趣,「那女孩是誰?」  

  「噢,你是指貝兒嗎?」程正魁笑容可掬,「她是羽希的表妹,金貝兒,她已經高中三年級,十九歲還像個孩子似的。」  

  「看起來挺有趣的。」古越頤說出心裡的感覺。  

  程正魁一點都不以為然,「旁邊的人看似有趣,被她整的人可一點都不覺得有趣,貝兒好的時候像黏土一樣隨人捏,捏成長形就是長形,捏成圓形就是圓形,可是弄擰了她的脾氣,就變成燙手的鐵板。」  

  古越頤聞言只覺得有趣,一點都不覺得金貝兒是個可怕的女孩。

  ***    ***

  喜筵結束後,一群好友不肯放過程正魁,全部的人都移轉到程正魁的新房,程正魁似乎早做好預防,知道這群好友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在他的豪華別墅裡繼續舉辦結婚舞會,盡情地嘻笑玩樂,有吃不完的佳餚,飲不盡的香醇美酒,讓大夥兒放鬆平日在工作時的緊張情緒。  

  大夥兒簇擁新郎程正魁站在桌上大跳香艷肚皮舞,搞笑的模樣逗得全場哈哈大笑。  

  金貝兒在鄭羽希的盛情邀請下到了鄭羽希和程正魁的別墅,他們嬉鬧整新人的活動她一點都不覺得有趣,於是她獨自一人溜進別墅裡慢慢欣賞別墅裡的陳設。  

  看著屋裡奢華的裝潢和陳設,她只能說表姐找到一張有保障的長期飯票。  

  當她沉迷於眼前的奢華,轉至下一個彎道……  

  「越頤,人家正魁都結婚了,你打算……」伊娃整個人幾乎掛在古越頤的身上,猛眨著兩扇長而卷的睫毛,嬌嗲的試探。  

  「他是他,我是我。」古越頤銳利的星眸離她只有一公分距離。  

  伊娃輕抽口寒氣。「我們在一起也有好幾年……」  

  她等的、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古太太。  

  「那又怎樣?」古越頤的食指描繪著經過化妝品點綴的五官。  

  「我想要一個家,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瀲艷紅唇抵住他性感的唇瓣,大膽地吸吮著。  

  古越頤冷笑一聲,回吻她。  

  纏綿一會兒,古越頤慢慢地退開些許距離。  

  「相信我,我一定會是一個稱職的好太太。」伊娃喃喃輕語。  

  古越頤突然輕蔑一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結婚的念頭。」  

  他的聲音既輕又緩,卻把伊娃給嚇醒過來,她緊張的注視著他。  

  古越頤抿一抿嘴,溫柔地幫她攏好散亂的髮絲,「聰明的女人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結婚兩個字,妳想做一個聰明的女人還是笨女人?」  

  姿態傲慢的他似乎只在乎自己,任何人都無法左右他,這種如風狂狷的個性令人不寒而慄,卻又該死的讓人抗拒不了。  

  伊娃瞥見他雙眉一斂,害怕他生氣,再度撲進他的懷裡,如雨點般的吻落在他陰美的臉龐上,設法喚起他的熱情。  

  蟄伏在他體內的慾念很快便被她撩動,他轉而奪回主導權封住她的唇,大手壓在她胸前的衣服上又揉又捏,繼而拉高長長的裙襬,大手貼在她的大腿上游移,折磨似地撫弄她的玉肌。  

  伊娃在他的撫摸下捺不住嬌喘連連……  

  她醉了,狂熾的慾火逼近迸裂,吟哦自唇間逸出。  

  古越頤的身體與她緊緊相貼,熟練地挑逗她。  

  「越頤……」意亂情迷的伊娃不斷地嚶嚀著,燃起的慾火幾乎快要炸開了,她不斷地喘氣,迷失在激情中。  

  「想要?」他的口氣出奇地平穩。  

  「嗯。」伊娃輕輕地響應。  

  「夠了!」詎料,古越頤突然停止所有的動作。  

  仍沉浸在激情中的伊娃簡直無法置信這樣的轉變,無法忍受熱情被澆滅的痛楚,冷汗直流,癡迷地望著古越頤。「越頤……你……」  

  古越頤從她面前拉開一步距離,冷冷地環抱著手臂睇著她。「別忘了,這裡是正魁的家,把妳的衣服穿好,太難看了。」  

  「越頤。」他不知道這樣會把她逼瘋嗎?  

  古越頤森冷一瞥。「不願意?」  

  他的視線宛如極寒冰水淋下,把伊娃駭得魂魄俱散,哪敢再繼續扮花癡。雙手顫抖地整理好凌亂的衣服,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凝視著他。  

  「這還差不多,我們出去吧。」  

  古越頤冷笑,轉身……  

  「欸,沒戲看了。」突然一道聲音冒了出來。  

  古越頤無心的掃視突然僵凝在一張臉上,鬆懈的心倏然緊繃起來。  

  金貝兒?  

  古越頤瞬間皺起雙眉凝視著不知何時就躲在角落偷覷的金貝兒,「妳一直躲在那裡偷看我們?」  

  金貝兒很無辜地聳聳肩,「不是我故意要偷看,是你們毫不在意、大方地表演給我看的。」  

  伊娃突然動怒,上前一把揪住金貝兒的肩膀。「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女生竟然躲在角落偷看人家……人家……」親熱兩個字突然說不出口。  

  金貝兒不悅地蹙起眉,撥開肩膀上的手,冷冷地睨了伊娃一眼。「我說了,不是我要看,是你們主動表演給我看的,妳以為我喜歡看啊?」  

  伊娃氣極了,高舉起右手,「可惡的女娃……」  

  古越頤一把攫住伊娃的右手,「妳這是幹什麼?貝兒說的沒錯,她又不是買票進來觀賞,是妳自己要表演給她看,妳有什麼立場責怪人家?」  

  伊娃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他居然幫著外人羞辱自己。「你怎麼可以……」  

  「我只是就事論事。」古越頤語氣冷靜,好似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伊娃縱然有滿腹的怒氣,卻不敢拂逆古越頤,只有恨恨地一跺腳轉身走人。  

  看著伊娃被氣走,金貝兒開心一笑,「真沒風度。」  

  古越頤走到她身邊,淡笑拍拍她的臉頰,「妳還沒長大,實在不該看到那些惹火畫面。」  

  居然說她還沒長大。  

  金貝兒不滿地抗議:「我已經滿十八,也拿到駕照了。」  

  「滿十八和拿到駕照不見得就算長大。」古越頤說完,昂首從容離開。  

  金貝兒氣得咬牙切齒,在他背後做鬼臉。  

  看著古越頤轉入另一條彎道,金貝兒只能自認倒霉。「待會兒一定要好好洗洗眼睛,萬一長針眼就糟了。」  

  金貝兒繼續參觀這幢豪宅,走著走著,也不知逛了多久,牆上、走道上擺的東西看得她眼花撩亂,令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呵欠。  

  「不行,累了一天,好困喲。」金貝兒困得眼皮都快撐不開,豎起耳朵仍然聽得見震耳欲聾的音樂。「真搞不懂,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還禁得起長時間折磨。」  

  想想外面那一群人差不多已經三、四十歲,她都可以喊他們一聲大叔了,沒想到他們的耐力這麼好。  

  金貝兒累得有點不支,「不行,得先找一間房間睡他一覺再說。」  

  通常以房子的架構來說,房間應該是在二樓,金貝兒半瞇著眼睛吃力地爬上二樓,隨便推開一間房間的門。  

  啊,她沒猜錯!  

  眼前有一張看起來好舒服的大床。  

  她想也不多想,像看到救世主似的,立即飛奔到大床的懷抱,鑽進軟軟的被窩裡,抱著輕如鵝羽般的枕頭,眼睛已經沉得再也撐不開。

  ***    ***

  舞會一直進行到午夜,大夥兒一時興起玩起軋酒,所有人說好輪番上陣要將新郎灌醉,偏偏程正魁有位千杯不醉的新婚妻子,鄭羽希的酒量讓所有意圖不軌的人踩到鐵板。  

  結果,每一位昂首挺胸、意氣風發摟著女伴前來的男人們,最後是神態狼狽地被身邊的女伴半拖半拉的帶離別墅。  

  伊娃自己也加入這場軋酒,此刻已有八分醉意,反倒是古越頤還保有五分清醒,不過他不會笨到將麻煩往自己身上攬。他為伊娃叫了一部出租車,給了出租車司機車錢和地址,吩咐出租車司機將伊娃載回她自己的住處。  

  自己則來到停車處打算開車回去,當古越頤開啟車門的當兒,卻被程正魁的大手按住車門。  

  「你已經有幾分醉,別開車。」程正魁擔心他的安危。  

  古越頤拍拍程正魁的肩膀,「我沒事,別忘了明天我們還要去打高爾夫球。」  

  「既然你還記得明天的事,那有關長風電子的計畫你沒忘了吧?」程正魁神色略急,小心探問古越頤。  

  長風在電子業曾經也是龍頭產業之一,這一次因為董事長捲入一樁醜聞案不得不讓出董事席位,為了這事,程正魁找上古越頤並說服古越頤為他跨刀。  

  只要古越頤願意幫忙,程正魁自信絕對能拿下長風電子的董事長席位。  

  古越頤得意地指著自己的腦袋,「全在這。」  

  「那就成了,不如今晚你就在這裡睡一晚,天一亮我們就一起去高爾夫球場。」程正魁極力留住古越頤。  

  古越頤好笑地質疑程正魁,「我明天可以爬得起來,問題是你爬得起來嗎?春宵一刻值千金。」  

  「放心,羽希會叫我,她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女人,她知道我最近在為這合併案困擾,她說了,等這件事辦妥了再去渡蜜月。」提到新婚妻子的明理,程正魁驕傲地漾著幸福的笑意。  

  看著好友臉上發自內心的微笑,古越頤為他感到欣慰。「正魁,羽希這棵樹真的非常值得你放棄整片森林。」  

  「你也有同感?」程正魁更加得意。  

  「嗯,只可惜為什麼會讓你先發掘,今天換作是我,我也會甘願放棄整片森林。」古越頤笑容可掬地說道。  

  程正魁聽到好友的讚美,忍不住哈哈大笑,「還好是我先發現,如果讓你先發現,我不就只能乾瞪眼。」他摟著古越頤的肩膀,「走吧,到客房睡一晚,明天一起出發打高爾夫球。」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的配備沒帶在身邊。」古越頤仍然試著拒絕。  

  「高爾夫球具我借你一套,至於鞋子、衣服……」程正魁嘿嘿的訕笑兩聲,手指著古越頤奔馳後車箱,「那兒有。」  

  古越頤露出一個被他擊敗的表情,「真服了你,連這事你都知道。」  

  「這叫知己知彼,誰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程正魁半押半摟地強拖著古越頤來到二樓。  

  他打開客房的門,「不會有人打攪你,好好休息吧。」  

  古越頤無法婉拒他的好意,於是走進客房,「謝了,明天見。」  

  「明天見。」程正魁輕輕地關上房門。  

  古越頤走進房間,燈也沒開就直接走向床鋪,脫掉身上的衣服赤裸著身子鑽進被窩裡。  

  折騰了一天,耗盡全身的力氣,古越頤倒進被窩裡很快便沉入夢鄉。  

  在夢裡,他覺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正往他身上靠,細滑如絲的感覺讓他覺得好舒服,他很自然地將這東西環抱在懷裡。

  ***    ***

  第二天一早,程正魁推開沒上鎖的房門,「起床了嗎?」  

  乍見眼前古越頤赤裸著上身摟著金貝兒,兩人睡得香甜的景象,嚇得程正魁張大眼睛。「越頤!貝兒!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聲如獅吼般的咆哮聲如雷般劈下,古越頤和金貝兒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金貝兒揉著惺忪的雙眼,張嘴打了一個大呵欠。「什麼事?」  

  古越頤則雙臂向上伸展,「什麼事?」  

  兩人同時的發出疑問,也在同時聽見身邊的另一個聲音,不禁錯愕地偏過頭面面相覷。  

  「怎麼是你?」金貝兒瞠大眼睛驚呼。  

  「怎麼是妳?」古越頤同一時間驚愕的發出疑問。  

  兩人臉上震驚的表情看得程正魁目瞪口呆,「我正想問你們怎麼會湊在一起,而且還睡在同一張床上!」  

  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句話將二人的心神拉回,金貝兒一手緊揪著被單,一手指著古越頤,訝然地瞠大驚悚的大眼。「你怎麼會睡在我旁邊?」突地又驚叫一聲,「啊……你沒穿衣服!」  

  古越頤瞪大眼睛,雙手環在胸前,沒好氣地冷嗤,「我有裸睡的習慣。」  

  「裸睡?」金貝兒不信地將頭伸進被子裡,被單下的他真的一絲不掛,查明真相後的金貝兒又是一聲接著一聲震天價響的驚叫。  

  樓下的鄭羽希聞聲,神色驚慌地衝進客房,「發生什麼事了?」惶然的雙眼乍見眼前這一幕,震得她倒進程正魁的身上,手指著眼前床上的古越頤和金貝兒。  

  「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程正魁連忙扶住受到驚嚇的老婆,腦子一時半刻也厘不清眼前這混亂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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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19: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古越頤和金貝兒背對著背坐在客廳裡,好像犯人似的接受審判。

  程正魁和鄭羽希肩並著肩看著眼前兩個人,萬萬沒想到昨天一場鬧烘烘的舞會之後,竟會惹出這樁讓人不知所措的麻煩。

  「老公,這下該怎麼處理?」鄭羽希一臉慌亂,不知所措地睨著身旁的程正魁。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程正魁根本苦無對策。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貝兒將來怎麼見人?她只有十九歲……」鄭羽希惶恐不安地猛搖頭。

  表姐擔心她?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金貝兒將頭扭向鄭羽希,天真的說:「只要大家不說出去,不就沒事了。」

  鄭羽希沒好氣地瞪大眼睛看著過分天真的金貝兒,「你以為我們不說出去就會沒事?你有沒有瞧瞧屋裡四周有多少人?」

  「不就我們四個……」金貝兒認真的掃視四周,驚愕的眼睛瞬間睜大。

  目光所及之處何止他們四個人,光是眼前穿梭的傭人就有兩個,落地窗外院子裡還有好幾個……

  天啊,這屋子裡到底有多少傭人?

  鄭羽希面對金貝兒的呆愣,只能無奈地搖頭。「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吧?你要我怎麼去堵他們的嘴?」

  「這……」金貝兒一時無言以對,「大不了……以後我不來你家。」她輕如蚊蚋地回答。

  「對,以後你可以不來我家,但是我總是會見到阿姨和姨丈吧?你要我怎麼跟他們交代?」鄭羽希氣急敗壞地反問金貝兒。

  程正魁頹喪的搖頭,接著用手爬了爬頭髮,「越頤,好歹你也說句話,這事要怎麼處理?」

  無端惹禍上身的古越頤已經滿肚子委屈和怒氣無處可發洩,沒想到好友居然還問他該怎麼處理?

  「一時之間要我想什麼辦法?」古越頤氣沖沖地回答。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對你在商場的聲譽會有不小的影響。」程正魁一語道出重點。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古越頤肚子裡的悶火不斷向上竄燒,就等待爆發的一刻。

  程正魁沉重的歎口氣,一籌莫展地瞅著鄭羽希。「幫忙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解決此事。」

  鄭羽希看了一臉天真不知大禍臨頭的金貝兒,接著看向一臉惱怒的古越頤,還有一臉困窘的程正魁,剎那間她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這事只要走漏一丁點風聲,相信媒體會立即緊咬著古越頤不放。以古越頤的身份地位很快就會上社會版頭條,接著媒體會追查事件的女主角,屆時金貝兒根本雖以置身事外,而此事當然也會傳到阿姨和姨丈的耳裡……

  到時她豈不成了親戚們眼中的罪人?這樣的後果她擔不起!

  「依我看,為今之計……」

  鄭羽希話聲響起,立即引起其他三人投來關注的目光,想知道她究竟想出什麼方法。

  「越頤和貝兒馬上結婚。」

  鄭羽希話聲一落,震得古越頤和金貝兒同時從椅子上彈起來。

  「要我跟他結婚?」金貝兒嘶聲大叫。

  「要我跟她結婚?」古越頤氣得喘氣。

  鄭羽希不在乎二人的怒氣,雙手悠然地環抱於胸,「除非你們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金貝兒氣急敗壞地強烈反對:「我不可能嫁一個這麼老的男人。」

  同時,古越頤也態度堅定的表示:「我不可能娶一個這麼小的娃娃。」

  「什麼?你說我小。」金貝兒氣呼呼地瞪著古越頤。

  「什麼?你說我老。」古越頤眼瞪瞪地直視金貝兒。

  兩座火山同時爆發,一籌莫展的程正魁一時也不知道要先滅哪座火山?

  鄭羽希突然覺得有趣地輕撞身旁的老公,「老公。」

  收到老婆的暗號,程正魁低頭輕聲探問:「什麼事?」

  「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兩個總是同時說出一樣的氣話?」鄭羽希抿著嘴隱隱偷笑。

  程正魁回想思索須臾,跟著露出一抹笑,「你說的沒錯,可見他們兩個人還挺有默契的。」

  被指責自己年紀小的金貝兒氣極地反擊:「我哪裡小,我已經十九歲,連駕照都拿到了,大叔。」

  她居然叫他大叔?

  「你幹嘛喊我大叔?別以為十九歲就已經長大,在我眼裡你根本就是還沒斷奶的娃娃。」古越頤被激得咬緊牙。

  「十九歲還沒斷奶?哈!大叔你該不會在說你自己吧,十九歲時還沒斷奶,所以才會說十九歲是沒斷奶的娃娃。」金貝兒嘲諷地仰高下巴。

  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妄放肆,他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嘲笑。

  「要真是一個成熟的女人絕不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依我觀察,你的智商充其量只有幼稚園程度。」古越頤也不客氣地回擊。

  「你……」金貝兒氣得鐵青著臉怒瞪古越頤,「大叔,看來你的智商也高不到哪兒去,只會挑釁幼稚園程度智商的我。」

  看著兩人互不相讓地要嘴皮較勁爭吵不休,鄭羽希斂起唇邊的笑意,「算一算你們也只不過差十歲,差十歲的夫妻是很常見的。」

  鄭羽希巧妙地又將話題拉回到結婚一事。

  「差十歲?」金貝兒驚呼。

  「夫妻?」古越頤的分貝也不遑多讓。

  「是呀,你們將彼此相距的年齡往後拉,等貝兒三十歲時,越頤正是四十壯年,這樣一想你們就不會覺得年齡是距離。」鄭羽希試著想緩和他們之間的對峙。

  「不行,相信還有其他可行的辦法。」古越頤仍然無法贊同。

  「古越頤,如果你只想到自己,那你就太自私了!」鄭羽希情急地脫口指責古越頤。

  古越頤無端被辱罵,不由得火冒三丈,「是我自私嗎?你有沒有替你表妹想一想,她今年才十九歲,卻要為此事而嫁人?」

  金貝兒先是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為她說話的古越頤,然後跟著出聲:「對!我贊同大叔的話。」

  鄭羽希氣憤地瞪著金貝兒,「你給我閉嘴!」

  金貝兒第一次看到向來溫柔優雅的表姐生氣,嚇得連忙以雙手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

  鄭羽希艷容怒紅,小手慢慢地緊握,「就憑金家在南部的聲望,難道配不上你古越頤?」

  想拿金家聲望逼他就範?辦不到!

  「無關乎配得上配不上,你得考慮貝兒的將來。」古越頤涼涼地反駁。

  鄭羽希振振有詞地道:「我就是為了貝兒的將來才會出此下策,阿姨只有貝兒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要是這事傳回南部,屆時不是在逼我阿姨和姨丈去死。」

  在一旁好似無關她事的金貝兒兩眼往上一翻,想著表姐的話,她確實是家中的寶貝女兒,要不然爸爸相媽媽不會將她的名字取為貝兒;貝兒就是寶貝女兒的意思。

  「事情不會這麼嚴重吧?」古越頤認為鄭羽希有點誇大其詞。

  鄭羽希急怒攻心,「難不成非要等我阿姨和姨丈為了這事想不開,你才肯相信事情的嚴重性?」

  程正魁這時候重重地歎口氣,「越頤,你最好別賭這口氣,依我對羽希家親戚的瞭解,他們是很重視面子的家族,這件事要是傳進他們耳裡,難保不出事。」

  古越頤冷眼斜睨程正魁一眼,這小子不幫他說話就算了,竟然還幫著老婆強逼明友?

  「不過說真的,這件事要是被爸爸和媽媽知道……」金貝兒不敢想像後果,憂懼地歎口氣,「他們一定活不下去。」

  古越頤並不會因為他幾句威脅的話就低頭,但是金貝兒那憂懼的目光突然讓他心軟。

  「不然等她大學畢業後再說。」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鄭羽希強硬地駁回古越頤的提議,「不行,此事一定要速戰速決,我怎麼知道貝兒是否還是處子之身。」

  古越頤深抽了口氣,訝異的目光望向金貝兒,「不可能吧?」

  這種事竟然當眾拿出來討論,金貝兒登時羞紅著臉又窘又慌,「應、應、應、應該沒有吧?」

  鄭羽希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直視古越頤,柳眉一挑,美目射出厲光。「我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我看到的是赤裸裸的你摟著貝兒,你敢保證自己酒後不會亂性?」

  「一定沒有!」古越頤回以強硬堅定的答案。

  「越頤,不要太篤定,我太瞭解你,這種事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程正魁給予不信任的搖頭。

  金貝兒的腦袋瞬間轟然乍響,嚇得臉色瞬間刷白。

  「不不不不……不會吧?」小手顫抖地緊揪著胸口衣領。

  古越頤頓覺自己不僅四面受敵,猶如在層層厚繭中無法脫困,這可是關係著一個小女生的貞節、名譽,不能隨意假設的。

  無法可想,古越頤唯有認命。「好吧,我願意娶貝兒。」

  金貝兒駭然驚呼:「我不嫁!」

  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轉圓,偏偏金貝兒不願意妥協,鄭羽希咬牙切齒地看著金貝兒。「你能說不嗎?人家越頤考慮到阿姨和姨丈的生死都願意讓步了,你卻不顧自己父母親的生死!」

  想到爸爸和媽媽可能發生的事……金貝兒頓時難過得說不出話。

  「可是我還在讀書,這事要是讓同學知道,那真的不如叫我去死。」

  程正魁同情金貝兒的處境,「這也對,萬一讓同學知道,貝兒會成為同學間的笑柄。」

  既然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餘地,古越頤沉重地深抽口氣。「這樣吧,我們請雙方家長見面談妥此事,我和貝兒先去法院公證,等貝兒大學畢業後再正式宴請親朋好友。」

  「這種模式……」程正魁認真考慮可行性。

  鄭羽希贊成古越頤的作法,「我贊成這個方法,至少是公證,若是很不幸走漏消息引來了媒體,屆時拿出結婚證書至少可以證明你們已經結婚,藉以遏阻媒體炒作新聞。」

  程正魁思索片刻後也同意鄭羽希的看法,「我也贊成。」

  金貝兒壓根兒沒有說話的餘地,只能聽從表姐的建議,可是她的心卻在為自己悲哀的命運哭泣。

  她竟然要跟一個比自己大十歲的大叔……結婚?

  ***    ***

  古越頤要結婚了!

  古家上下全被這消息震傻了眼,一個個馬上掏乾淨耳屎再聽一遍。

  「你真的要結婚?對象是哪家的千金?」古老爹難以置信地看著古越頤,成天口口聲聲說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兒子居然開竅了。真是古家一大奇聞!

  「是個小女孩?」古越頤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讓家人看出一絲破綻。

  「你怎麼會愛上一個小女孩?」大嫂文心宇感到十分訝異。

  「小女孩?多小?」老大古越檀好奇的問。

  「今年十……」

  大夥兒聽到十開頭莫不睜大眼睛盯著古越頤。

  古越頤話一說完,只見每個人的臉上皆出現錯愕的三條線。

  「十九……」文心宇用力吸口氣,讓驚愕的情緒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復,澀澀地傻笑。「還好嘛,至少明年就二十了。」

  「越頤,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幼齒的女孩有興趣?」古越檀似乎無法接受。

  反倒是難得回家的侄子古從彥忍不住哈哈大笑,「越頤叔,那個女孩還真是小小嬸。」

  老三古越馳瞪了兒子一眼,隨即瞅著古越頤,「年紀會不會太小了?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老爸,不小啊,這位准小小嬸還大我五歲。」古從彥馬上反駁老爸的話。

  「從彥!」古越馳怒瞪著兒子,「大人說話,你閉嘴。」

  古從彥覺得無趣,隨即溜出客廳。

  老二古越琛眼尖,看著一臉無奈的古越頤,「說要結婚,但是從你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准新郎應有的喜悅。」

  古越琛的一句話引起大夥兒的注意。

  二嫂文靜書困惑不解,「越琛說得對,人家要做新郎是滿心歡喜,我看你是憂愁滿面,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古越頤無奈且委屈的眼神在家人臉上瞟過來掃過去,「因為昨天發生的一點意外,所以不得不娶這個女孩。」

  發生意外?每個人皆驚訝地抽著氣。

  「昨天不是去參加朋友的喜筵?該不會是多喝了點酒,開車撞到人家吧?」三嫂裴佩大膽揣測。

  「要只是這樣,賠錢就能了事,還不至於拿一輩子幸福當睹注。」古越頤說得更加無奈。

  古越檀實在猜不透,「不是開車撞人,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方還只是十九歲的女孩,怎麼也不像你會下手的對象。」

  「別再猜了。」捺不住內心焦急的古老爹出聲制止大家的揣測,「越頤,直接將事情說清楚。」

  要他說清楚、講明白……實在太難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只覺得頭上黑鴉鴉一片。簡單一句話就是——倒楣透頂!

  ***    ***

  為了沒能照顧好金貝兒,鄭羽希親自南下去跟阿姨、姨丈請罪。

  聽完鄭羽希請罪的內容,金父憤怒的聲音簡直快要轟開頭頂上的屋頂。

  金母情緒激動地看著鄭羽希,「貝兒呢?她有沒有怎樣?」

  鄭羽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阿姨,面有愧色地吞了吞口水,「貝兒沒事,只是不敢回來見你們。」

  她在心裡暗罵金貝兒,自己做錯事不敢回家,狠心的讓她一個人承受阿姨和姨丈的責備。

  「她當然不敢回來。」金父快氣炸了。

  金母是標準的以夫為天的女人,可是貝兒是她的寶貝心肝,聽到貝兒遭受這樣的打擊,金母除了心痛還有擔心。

  金母冷靜地歎口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一點阿姨請放心,對方家大業大,貝兒嫁過去絕不會吃苦。」鄭羽希極力安撫著阿姨。

  「我不管他是否家大業大,我只想知道他是否會好好疼我家貝兒。」母親畢竟是母親,關心的是女兒的幸福。

  鄭羽希慢條斯理地道:「越頤一定會,他比貝兒大十歲……」

  「你說什麼,他比貝兒大十歲?」金母一臉錯愕。

  鄭羽希勉強地擠出笑容,「阿姨,只是大十歲,先生年紀大一點比較會照顧老婆,你說是吧?」

  金母沉默不語。

  鄭羽希繼續為古越頤和金貝兒這段婚姻努力,「對方還說,為了不讓貝兒成為同學的笑柄,他們先在法院公證,等貝兒大學畢業再補請客。」

  「大學畢業?」金父吃驚地看著鄭羽希,「結婚後,他願意讓貝兒繼續念大學?」

  「對,他還說貝兒嫁給他之後是他的人,他不僅會照顧她的生活,也會供貝兒讀書,而且還可以監督她的學業。」鄭羽希極力為古越頤在金家兩老面前塑造一個好先生形象。

  「真的嗎?」金父懷疑那個男人有這份能耐,「貝兒的個性我最清楚,讀書和玩樂讓她選,她永遠將玩樂擺第一。」

  鄭羽希笑著看向姨丈,「貝兒這位未來的老公以前在大學時是個高材生,他還到國外留學兩年,你想他會放任貝兒只顧玩樂嗎?」

  這話也對,貝兒的調皮在家族中眾所周知,再說他們兩老只會寵貝兒,也不會教導她,如果有個人可以導正她,未必不是件好事。

  金父想了想,莫可奈何地歎口氣,「好吧,讓貝兒嫁給他。」

  金家二老終於肯點頭,鄭羽希大大地鬆口氣,終於完成任務。

  ***    ***

  雙方家長見了面,同意這門親事,很快地挑了一個良辰吉日讓古越頤和金貝兒到法院去公證,完成終身大事。

  金貝兒當初從南部北上唸書,家人就安排由鄭羽希照顧她,而鄭羽希結婚後原本打算讓金貝兒跟著她住進程正魁家;現在因為發生這件事,她被迫嫁給古越頤,所以就直接搬進古越頤的家。

  古越頤的家在北投的高級住宅區,這裡的風景明媚幽雅,最重要的是,這裡有讓人消除疲勞的溫泉。

  金貝兒站在門口環視新環境,這裡雖沒有程正魁的家豪華,先進的感覺卻令她大開眼界,可是屋裡冰冷的感覺則讓她不寒而慄。「你家好冷清哦!」

  「會嗎?」古越頤不以為然,「回家就是要放輕鬆,在外面累了一天回來還吵吵鬧鬧,那不是更累。」

  古越頤拎起金貝兒的行李走進屋裡,然後直接來到一間房間前。「這房間是我為你準備的,看看喜不喜歡。」

  金貝兒一聽是為她準備的,興奮地跑到他所站的房間前,一推開房門,撲鼻而來是一股淡雅的清香。

  金貝兒從房門采頭往裡看。

  古越頤站在她身邊解說:「我請他們以峇裡島風格設計,還特地點了女孩子喜歡的香精油,這氣味會讓人完全放輕鬆,喜歡嗎?」

  房間是以暗色系為主,講求華麗風格。

  金貝兒毫不給面子地搖頭,「我不喜歡,顏色太暗了。」

  古越頤本來希望能博得她一聲讚美,建立彼此友好關係的第一步,她的一句不喜歡卻將他的幻想徹底打碎。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房間?」

  「我想要一間像公主一樣的房間。」金貝兒開始在腦海中打造自己喜歡的房間式樣。「粉紅色的牆,白色的梳妝台和衣櫥,蕾絲的床罩,蕾絲的椅子……」

  古越頤乍聽之下差點沒當場暈過去,原來她還停留在芭比娃娃的時代。

  「不可能的,從今天起你就住這個房間。」古越頤說完便轉身離開。

  金貝兒只能氣呼呼地在他的背後扮一個鬼臉,「好個陰險的大叔,是你自己要問我的,發什麼脾氣嘛!」

  匆地想到什麼似的,金貝兒一時情急朝古越頤背後大叫:「大叔,你也睡這問嗎?」

  古越頤咬著牙氣憤地停住腳步,轉身瞠大眼睛瞪著她。「那是你的房間,我的房間在你的隔壁,還有以後不准叫我大叔。」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轉了個彎,身影即從走廊上消失。

  金貝兒怔了怔,撇一撇嘴。「隔壁?」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了一下隔壁的房門,心裡忽然萌生一股好奇,像是怕被人發現的竊賊般偷偷打量著古越頤剛才身影消失的轉彎口。

  確定他沒掉頭回來,金貝兒偷偷地竊笑,像個偷兒一樣躡手躡腳地來到隔壁的房間門前。她不安地左瞧瞧右看看,再一次確定沒那個人的影子,這才悄悄地打開房門,一個閃身迅速溜進他的房間,隨手輕輕地關上房門。

  他的房間是沉穩的華麗風格,以黑色、金色為主,尤其是那張足以容納五,六個人的大床鋪著黑色亮眼的絲綢床罩,看得她目瞪口呆。

  房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精緻得讓她不敢伸手去觸碰,她強迫自己將雙手放在背後,在他的房間裡閒晃。來到書桌前,無意間看見桌上的一幀相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位漂亮的女人,面露微笑,懷裡抱著一個可愛無邪的男孩。

  金貝兒忍不住好奇,伸手要拿那幀相片看清楚。

  「那是我媽。」古越頤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糟了,被逮到了!

  金貝兒心虛的收回手,轉身瞅著古越頤,「我、我、我……」

  他是什麼折回來的?她為什麼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古越頤大步來到金貝兒的面前,「你對我的房間有興趣大可直說,不必偷偷摸摸的溜進來。」

  「我、我,我……」金貝兒突然感覺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

  古越頤幽暗的黑瞳直盯著金貝兒,「老師沒教你,進人家房間必須先經過主人的同意嗎?」

  「我……」金貝兒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臉龐卻一陣發燙。

  古越頤沒理會她的窘狀,薄唇揚起,「跟我出來,我們之間有些事情必須先溝通。」語畢,即轉身走向房門口。

  金貝兒不解地問:「溝通?溝通什麼?」

  「出來就知道。」古越頤灑脫地撂下話,隨即走出房間。

  金貝兒回頭又掃視房間一圈,快步跟著走出房間,拐了一個彎來到客廳。

  古越頤神情悠然地坐在沙發上,眼角瞥見那俏皮的影子,手指著對面的沙發。「坐下。」

  金貝兒滿不在乎地坐下,盤起雙腿,一隻手抵在盤起的腿上撐著頭。「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要溝通?」

  見到她這副模樣,古越頤忍不住漾出一抹苦笑,心裡不禁暗忖:怎麼這麼倒楣,難道他注定一輩子要面對一個長不大的老婆?

  想到老婆這個字眼,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從明天起,你要開始去學校上課,我也要回公司上班,兩個人的作息要恢復正常。」古越頤面無表情地看著金貝兒。

  「噢。」金貝兒點頭回應。

  「下課後,你直接回家,我下班也是一樣,不准在外面逗留。」這是他的第二條法規。

  「噢。」金貝兒臉上沒表情,也沒任何異議。

  古越頤看了金貝兒一眼,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視訊手機推至她面前。「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以後用這支手機與我聯絡。」

  金貝兒認為費事,將古越頤的好意推回他的面前,「不必浪費,我有自己的手機,沒必要花這冤枉錢。」

  「這是支新型的視訊手機,一旦接通,你便可以看得到我在做什麼。」古越頤挑一挑眉,眼裡儘是笑意,他不信勾不起她的好奇心。

  這招果然奏效,金貝兒聞言,立即心動又驚訝地拿回手機。「這是今年最新型的手機。」

  「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你只要呼喚我的名字,電話就會自動撥出,你試試看。」古越頤鼓勵她試著操作手機。

  抑不住的新鮮與好奇,金貝兒試著喚了聲:「古越頤。」瞬間,坐在對面的古越頤電話果真響起,古越頤翻開手機蓋。「看得很清楚吧?」

  「嗯,好清楚。」果然能看到他,金貝兒開心的微笑。

  「喜歡我送你的第一項禮物嗎?」古越頤深問。

  「喜歡。」她當然喜歡,光是這支手機不知會羨煞多少同學。

  古越頤合上手機蓋,心裡暗自竊笑,只要她帶著這支手機,他就可以準確地掌握她的行蹤。

  他可以從螢幕上的環境判斷她人在何處,這支手機還有另一項追蹤功能,她在他面前根本無法遁形。

  古越頤繼續說出這款手機的其他功能,「喜歡就好,這支手機還可以操控家裡的每一個開關,包括開門、關門,所以它可以說是一支遙控器,也是一把鑰匙。」

  金貝兒一聽手中的手機有這麼驚人的功能,驚得睜大眼睛。「真有這麼多功能?」

  「沒錯,這是我們公司新研發出來的產品。」古越頤非常自豪這項產品。

  「說到你們公司,你到底是做什麼職務?」到目前為止,金貝兒還不清楚自己老公是做什麼的。

  「我是皇頂電子的總裁。」古越頤直言無諱地回答,她現在是他的老婆,她有權知道有關他的一切。

  「總裁?」金貝兒一知半解地皺起眉,「所謂總裁,是不是就如小說描述的那樣,很有錢、很會把妹的那一種。」

  古越頤怔然睜大眼睛看著她,「總裁不見得都很有錢,不過很值得慶幸的是,你老公我還算有點錢。」

  「噢。」金貝兒不耐煩地回應,「那把妹呢?」

  古越頤突然不語,兩眼往上一翻。

  不想回應這個問題,古越頤話題一轉,提起第二條法規。「在學校裡你可以不必跟同學說我們結婚一事……」

  金貝兒扯開紅唇諷笑,「我又不是傻瓜,不可能跟她們說的。」

  「我要你考大學繼續唸書。」古越頤道出第三條法規。

  「考大學?我這種破成績怎麼可能考得上?」金貝兒嘻皮笑臉,俏皮的甩著頭,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有沒有念大學。

  想放棄考大學?門都沒有!

  「每天晚上我會幫你補習。」古越頤語氣冷冽地堅持。

  「你要幫我補習?」金貝兒錯愕地收起笑容,不信他有這麼大的能耐。

  面對她的質疑,古越頤沒好氣地說出自己所擁有的學歷,「我是台大畢業又到劍橋大學讀了兩年書,你說我行不行?」

  金貝兒一聽差點無法呼吸,「你有這麼高的學歷?」

  「所以我有把握讓你考上大學,最起碼得拿到學士學位。」這是他對她唯一的要求。

  「學士學位?大叔,這是天方夜譚還是癡人說夢?」金貝兒不信自己有這份能耐。

  「是天方夜譚還是癡人說夢,屆時就知道。」古越頤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金貝兒被他的堅決態度震懾得只能睜大眼睛看著他。

  她的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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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2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儘管不是很滿意自己的房間,但是這一覺卻讓金貝兒睡得挺舒服的,至少是一覺到天明,半夜沒驚醒。

  換了一身學生制服,站在鏡子前的金貝兒忍不住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扮了一個鬼臉。「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還穿著學生制服,要是讓同學知道不笑掉她們的牙才怪!」

  匆地,門上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和一道嚴肅提醒聲,「上學要遲到了。」

  金貝兒偏著頭對著房門外回吼:「知道了。」隨即又扭回頭對著鏡子發牢騷:「表姐的老公溫柔體貼,我的呢?恐怖外加嚴肅的糟老頭,等有一天被我逮到機會,我一定把你休掉。」

  「廢話完了沒,可以出門了嗎?」

  門外的吼聲再度響起,嚇得金貝兒心臟差點漏眺一拍。「他怎麼知道我在罵他?」

  金貝兒慌忙抓起書包急急走出房間,神色匆忙地走進客廳,一眼便看見古越頤西裝筆挺、雙手環在胸前,犀利的目光直盯著她瞧。

  她一點都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大叔,早。」

  「還早嗎?」古越頤目光盯在她身上,沒有移開的意思。

  縱使他臉上帶著笑,但看在金貝兒眼裡卻是皮笑肉不笑,依她看來,乾脆不要笑還來得和善些。

  金貝兒低頭瞄了一下手腕上的米妮卡通表,「時間剛好呀,」

  古越頤嘴角掛著一抹不友善的笑容,「是嗎?現在已經快八點了,基本上這時候學校應該是升旗典禮的時間吧?」

  他的話似乎在提醒她,雖然他已經不再是學生,但是幾十年來不變的教育模式,讓他相信迄今依然不會有所改變。

  「我知道。」金貝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瞧她一副若無其事、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遲到的表情,氣得古越頤將環在胸前的雙手憤怒地往身側一放,瞪大綻著寒光的星眸盯著她。

  「上學已經遲到,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金貝兒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為什麼要在意?我是去上學,又不是去參加升旗典禮,幹嘛站在太陽底下聽台上的老師廢話,那是笨蛋才會做的事。」

  面對金貝兒這樣輕慢的態度,古越頤氣得無以復加,「學生就要守學生的本分,別人能站在太陽底下聽老師廢話,你為什麼不能?」

  「就是不能!」金貝兒執拗地搖頭。

  古越頤被眼前這頑固的女孩氣得咬牙切齒,「為什麼?」

  如果她不是他的「老婆」,他一定會抓住她好好的打她一頓屁股,再罰她面壁思過。

  金貝兒懶懶地拾高下巴迎視他,「因為我只要在太陽底下曬太久,我的身上立即會起紅疹子,所以老師特別允許我不必參加升旗典禮,包括戶外體育課。」說完,她得意地朝他咧嘴一笑。

  原來她是過敏體質!古越頤怔了一下,隨即斂起怒氣。「原來是這樣,你幹嘛不早說?」

  知道原因氣馬上就消了?還真是現實。

  金貝兒開始反撲,「你給過我機會和時間解釋嗎?一大早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齜牙咧嘴的活像一頭鬥牛犬朝著我狂吠。」

  古越頤知道自己錯怪了她,歉疚地笑了笑,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好了,是我不對錯怪了你,現在我知道原因,以後不會再為這種事跟你發脾氣。」

  金貝兒板著臉,俏靈靈的眼睛得意地斜睨著他。「這還差不多。」

  瞧瞧那是什麼表情,古越頤頓覺好笑地輕搖著頭,好意提醒她:「現在可以出門了吧?」

  金貝兒低頭又看了一下時間,突然慌張尖叫:「不能再耗了,否則真的會遲到。」沒顧及肩上的大手,她像條滑溜的泥鰍似的抽開身體,抓起書包衝向大門。

  「等一下。」古越頤急忙喚住急驚風似的金貝兒。

  金貝兒手握著門把,很不耐煩的甩了一下頭,回頭望著古越頤,強擠出一抹假笑。「請問又有什麼事?」

  「我給你的手機帶了嗎?」古越頤提醒她。

  「真是囉唆。」金貝兒重重地歎了一聲,翻了翻白眼,拿起手中的書包。「帶了——」不耐煩地拖長尾音。

  當她轉動門把,身後又響起叮囑的聲音。

  「記得下課後直接回家。」

  金貝兒身體僵了一下,「知道了!」她又氣又無奈地用頭頂著門板,呻吟出聲,「管得比我爸還多、還嚴。」

  古越頤毫不憐憫的低笑,「上學不是快遲到了,還不快去。」

  「啊,遲到……」他的提醒瞬間嚇跑她所有的自憐自艾,金貝兒像一陣風似的往門外沖,接著便聽見大門砰一聲甩上。

  古越頤先是被門的聲響嚇了一跳,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或許有個小小老婆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讓他平靜的生活傾注一些笑料,可是想到往後的每一天可能和今天一樣,要不斷地叮嚀她每一件事,只怕自己過不了幾年便會真的成為她嘴裡所謂的糟老頭。

  ***    ***

  眼看上課時間就要到了,金貝兒一出家門就急忙跳上一部計程車。「復興高中。」

  計程車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立即往目的地開去。

  車子走了一段路後,金貝兒半瞇著的眼兒倏然一睜,她突然想到自己出門時忘了檢查自己的錢包就匆忙跳上車。

  她心急地打開書包翻找錢包,想查看一下錢包裡還有多少錢,不知道夠不夠付計程車費?

  找到錢包後,金貝兒手裡緊握著錢包,略略抬頭望著車內的照後鏡,發現司機正聚精會神地注意前方,於是她假裝若無其事地低下頭,不讓前座的司機發現她的不安,偷偷打開錢包。

  呃……糟了!錢包裡剩下不到一百塊!這下怎麼辦?

  就在金貝兒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之際,手機突然發出清脆的音樂鈴聲,神色慌張的金貝兒立即從書包裡拿出手機,翻開手機蓋子,視訊螢幕立即出現古越頤的影像。

  金貝兒好似看到了救星般,一臉焦急不安地直盯著螢幕。「你打來剛好,我身上……」

  話還沒說完,古越頤好似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別急,我在書包的內層放了錢,記得中午不要空肚子,拜拜。」

  金貝兒不敢相信地張大嘴巴,這男人實在太神了,竟然猜出她的困窘!

  像他這種人當總裁真是浪費,還不如去擺攤幫人算命,相信以他神機妙算的本領,一定會成為一名大師。

  金貝兒合上手機蓋子,半信半疑地依照古越頤所說的打開書包的內層,一瞬間,她的眼睛陡地睜大,真的有錢!

  金貝兒喜出望外地低頭算了算——五千。

  這下她可安心了,別說一趟計程車費,坐十趟都沒問題。

  金貝兒抽出一張一千元塞進錢包裡,其他四千仍然放在書包內層,她拍了拍書包,嘴邊露出會心的笑。

  早上還羨慕表姐嫁的老公溫柔體貼,自己的老公則是恐怖外加嚴肅:其實還好嘛,原來他也有著體貼的一面。

  計程車抵達學校門口,司機回頭看著金貝兒。「小姐,復興中學到了。」

  金貝兒霎時從沉思中拉回心神,「哦!」她從錢包裡抽出剛才那一千元大鈔遞給司機,拿回找的錢塞回錢包,立即推開車門下車。

  金貝兒站在校門口,見同學秀秀和美美正加快腳步,揮著手朝她迎面而來。

  「貝兒。」

  她意興闌珊地抬頭迎視兩個死黨,面無表情地走進學校,秀秀和美美以百米短跑的速度飛到金貝兒身邊,分別站在她兩旁。

  美美摟著金貝兒的右手臂,「你到底在忙什麼?請這麼多天假。」

  「就是說嘛,你不在,我們好想你。」秀秀跟著說。

  「你們會想我?」金貝兒的眼裡漾著邪惡的詭笑。

  為了結婚一事她連請了五天假,偏偏又不能跟她們說實話。

  「我沒來學校的這些天,應該沒什麼事吧?」金貝兒若無其事地多問一句。

  「你說。」美美推給秀秀。

  秀秀為難地又推回給美美,「還是你說。」

  金貝兒左看看美美、右瞧瞧秀秀,兩人連忙移回相互推托的眼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

  美美和秀秀同時支吾其詞,兩人臉上同時出現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金貝兒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耐煩。

  見金貝兒似要動怒,美美捺不住滿肚子怒火,氣呼呼地抱怨:「那個朱大腸真的很過分。」

  「朱大腸?他怎麼了?」金貝兒挑起眉看向美美。

  秀秀急得搶先說道:「朱大腸趁你沒來學校這幾天,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家裡有錢有勢,欺負李文強;美美看不順眼和他理論,結果朱大腸火冒三丈推了美美一把……」

  金貝兒皺著眉看向身旁的美美,「你有沒有怎樣?」

  一提起這件事,美美實在氣不過,重重吐口氣。「還好李文強算有良心,知道我是替他出氣,看到朱大腸推我,他想也沒想便衝出來當我的墊背,要不然這會兒我恐怕還貼在牆上當標本。」

  可惡的朱大腸,居然敢欺負她金貝兒的人。

  金貝兒兩道柳眉往眉心一攏,薄唇抿出一絲緊繃的冷笑,「好一個朱大腸,真以為山中無老虎,急著想當大王了。」她將書包往肩上一甩,大步走向教室。

  秀秀笑嘻嘻地拉著怒氣未消的美美,「這下有好戲看了,貝兒一定會修理朱大腸幫你出氣。」

  「本來就必須給他一點教訓,那個目中無人的朱大腸實在太囂張了。」美美臉上的怒氣隨即轉為諷笑。

  ***    ***

  金貝兒神情傭懶地晃進教室,並沒有直接定到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朱大腸面前,忿然地將書包往朱大腸的桌上一放,充滿濃濃的挑釁意味。

  金貝兒的舉動立即引起全班同學的注意,看金貝兒臉上的冷冽表情,每個人都可以猜出等一下可能會發生的事,只是依朱大腸高大的體型,金貝兒當真鬥得過他嗎?

  全班同學莫不屏住氣睜大眼睛,等著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聽說你又欺負人了?」金貝兒冷冽的目光緊盯著朱大腸那張圓圓的胖瞼。

  朱大腸不屑地斜睨著金貝兒,「是又怎樣?」

  「你倒是很囂張。」金貝兒不甘示弱,以鄙夷的眼神回瞪朱大腸。「豬學人樣,倒還真有點樣子,你還真是不愧對你家老祖宗——豬八戒!」

  金貝兒的話一落,立即引起全班同學哄堂大笑。

  「金貝兒,有種你再說一次,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爛才怪。」朱大腸氣得桌子往前一推站了起來,漲紅著臉,掄起拳頭。

  他那凶狠的模樣非但沒嚇著金貝兒,她反而向前逼視朱大腸,雙手往腰上一投,雙眼一瞪,擺出迎戰的架式。「有種……你就動我一根寒毛試試。」

  朱大腸氣得面紅耳赤,「別以為學校每個人都怕你,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

  「是嗎?」金貝兒仰高下巴看著他,心裡暗暗地開始盤算,這傢伙比她高兩個頭,體重也比她多兩倍,她得掂掂自己能有多少勝算。

  還在思考,一個拳頭便毫無預警地朝她襲來,全班同學皆驚惶地張大眼睛抽著氣。

  金貝兒警覺地跳開,一個踮步轉身,瞄準他的腹部狠狠的踢下去。

  朱大腸就這樣慘叫一聲飛了出去,重重地撞上牆壁。

  砰的一聲!

  一個巨大聲響夾雜著桌椅倒地乒乒乓乓聲,只見朱大腸倒在一堆桌椅中,五官扭曲,嘴裡還哼哼哎哎的呻吟。

  金貝兒一驚,剛才忘了拿捏腳上的力道,看著朱大腸的狼狽樣,她知道自己這一腳的力道可不輕。

  金貝兒瞇起眼,眼中進射的光芒比刀子還利,「剛才還挺帶種的跟我撂狠話,現在卻像是一團爛肥肉。」忿忿地又補踹一腳。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勝負已分曉,金貝兒贏了。

  全班同學紛紛鬆口氣,驚歎金貝兒的好身手,全都佩服地拍手叫好。

  金貝兒沒理會同學們的掌聲,只是皺眉懊惱地低頭喃喃自語:「早知道就別傷腦筋算他的身高體重,直接踢肚子就好了。」

  美美和秀秀喜不自勝地來到金貝兒的身邊。

  「還是貝兒最行。」美美對她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就說嘛,只要有貝兒在,絕不容許朱大腸囂張。」秀秀笑嘻嘻地勾著金貝兒的手臂。

  金貝兒翻了翻白眼斜睨這兩個馬屁精,「還不幫忙收拾桌椅,難不成你們想看我被老師處罰。」

  話一落,全班同學立即聯手幫忙將桌椅擺好。

  這時有人看著倒臥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朱大腸,詢問金貝兒:「貝兒,朱大腸怎麼辦?」

  金貝兒沒好氣地掃視賴在地上不起的朱大腸,忿忿地低罵一聲:「裝死。」隨即悻悻然地走到朱大腸面前,「喂,是你自己爬起來呢?還是要我打119送你去醫院?」

  朱大腸不屑地啐了聲。

  這時老師走了進來,乍見教室裡的混亂,立即鐵青著臉站在教室門口大聲斥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全班同學驚慌的目光全都一致地射向金貝兒。

  「金貝兒——」一聲尖銳嘶吼,震得人耳膜發疼。

  金貝兒站在原地兩眼往上一翻,嘴一撇,十分沮喪地垂下頭,「完了,這下死定了。」

  ***    ***

  程正魁坐在古越頤的辦公室裡,和古越頤商討要順利拿下長風電子董事長席位,手中需要握有多少股份才能完全掌控長風電子。

  程正魁不安地緊擰著眉,瞅著老神在在的古越頤,「確定能拿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古越頤十指交纏頂住下巴,唇邊漾著詭異的邪笑。「不相信我?」

  這樣的一句話彷彿給了程正魁一顆定心丸。

  程正魁臉上的憂色瞬間褪去,隨即以微笑取而代之,「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只要有你一句話,我就放心。」

  古越頤鬆開雙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嘴角逸出的笑雖然看似冰冷,卻令人感到震懾。「我會想辦法讓一些小股東釋出他們手中的股份,不過據估計,你要花上五千萬買下這些股權。」

  朋友歸朋友,交情歸交情,在商言商是古越頤一向的作風。

  程正魁自然明白這道理,露出欣然接受的微笑,「只要能拿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這筆錢當然值得。」

  「好,爽快。」古越頤坐直身子,面帶微笑地看著程正魁,「過幾天我會幫你處理好這件事,你就安心的等著成為長風電子的大股東。」

  「謝了,你真是我的貴人,有了你,真是無往不利,」程正魁喜笑顏開。

  古越頤怡然地靠回椅背上,「我不是你的貴人,是因為這件事跟我沒有利害關係,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可以幫你,要是關係到我自身利益,那我恐怕就愛莫能助。」

  「說的也是。」古越頤這番話程正魁可不懷疑。

  倏地,程正魁口袋裡的手機聲大作,程正魁拿起手機。

  古越頤大致能猜出電話是誰打來的,「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才分開不到一小時就開始電話追蹤。」

  程正魁莞爾一笑,查看手機顯示號碼,還真的被古越頤說中,是他的親親老婆打來的,他打開手機。「老婆,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在跟越頤談公事嗎?」

  程正魁錯愕地挑一挑眉瞅著古越頤。

  「你不是要找我,定要找越頤?」

  古越頤乍聞鄭羽希要找他,不禁納悶地皺起眉。

  「噢,他就在我身邊,好,我請他聽電話。」程正魁將手機遞到古越頤的面前,「羽希說不知道你的電話,只好打我的手機,說有急事要找你。」

  「有急事?」古越頤更加疑惑。

  鄭羽希有事應該找程正魁,幹嘛找他?程正魁才是她的老公吧。

  古越頤接過手機,「羽希,找我什麼事?」

  (我剛接到貝兒學校老師的電話,貝兒在學校裡闖了禍,學校要家長去一趟。)鄭羽希心急如焚,慌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古越頤怔了一下!

  她到學校還不到兩個小時,學校就要請家長到學校去?

  古越頤用力地深吸一口氣,「老師有沒有說她闖了什麼禍?」

  鄭羽希頓了片刻,支支吾吾地道:(好像……好像是……打架。)

  「打架?」聲大如雷,古越頤從椅子上彈起來,氣得他猛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一個女孩子竟然跟人家打架?

  古越頤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平心靜氣地問:「有沒有人受傷?」氣歸氣,他可不想聽到她受傷的消息。

  鄭羽希很直接的回答:(有。)

  「是貝兒嗎?」古越頤的心突地揪緊。

  (是貝兒把對方打傷,對方現在還躺在保健室,聽說對方家長也在前往學校的途中,校方希望貝兒的家長也能到學校去處理,可是我現在在機場候機,有事要前往香港,我也瞭解你怕貝兒的事會在媒體前曝光,可是這事要怎麼處理?)鄭羽希心裡十分焦急,又不敢直接請古越頤出面。

  古越頤沉靜思考片刻,「沒關係,我去學校,不管怎麼說,貝兒現在是我老婆,我沒理由推卸責任,謝謝你通知我。」

  (那就麻煩你了。)鄭羽希很委婉地道謝。

  古越頤切斷電話,將手機還給程正魁,隨即起身。「我現在要去一趟貝兒的學校。」

  程正魁震驚地望著古越頤,「你當真要親自去學校?」

  根本不需要再問古越頤去學校的原因,因為他已經從他剛才的怒吼中聽出端倪。

  古越頤忿然冷嗤,「跟同學打架,對方目前還躺在保健室,你說我能不去一次嗎?」

  「可是萬一被媒體知道貝兒……」程正魁忐忑不安地提醒古越頤。

  「到時候再說,至少要先擺平眼前這個麻煩。」古越頤面對古靈精怪的老婆也別無他法。

  程正魁二話不說地跟著起身,「我陪你走一趟。」

  「好吧,我的確需要有人在身邊,只怕到時我心臟會負荷不了當場昏倒。」

  程正魁抿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安啦,我知道你的心臟一向很強,再說貝兒現在只是過渡時期,等她再大一點就會穩重些。」

  古越頤只能苦笑以對,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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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20: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古越頤和程正魁出現在學校訓導處,由程正魁出面與校方交涉,古越頤雙手交疊在胸前,冷厲的目光直盯著坐在椅子上頭垂得快貼地的金貝兒。

  「程先生,有關道歉的事,最好等朱太常同學的家長來再說,校方無法做主。」老師很委婉地說。

  老師的回應不無道理,程正魁只好低聲下氣地詢問:「那請問朱同學的家長什麼時候到?」

  「我已經通知朱同學的家長,她現在已經在路上,相信快到了。」老師微笑應對。

  「好,那我們等一下。」程正魁無奈地踅回古越頤的身邊,「老師堅持要等到對方家長到。」

  「知道了。」古越頤語氣淡然地回道。

  打從他和程正魁出現在訓導處的那一刻,金貝兒的頭就一直沒拾起來過。

  古越頤極力克制胸口那股亟欲進射的怒焰,若不是因為現在有這麼多外人在,他真想好好修理她一頓。

  「貝兒,你為什麼要動手打人?」他刻意壓低聲音問明原因。

  「是朱大腸先欺負人。」金貝兒還是不敢抬起頭,低著頭回答。

  「朱大腸?」古越頤雙眉一擰,瞪著金貝兒。「不是叫朱太常嗎?」

  他竟然沒聽出來這諧音?金貝兒頓覺好笑,仰起頭噗哧一笑。「你不覺得音很像嗎?」

  古越頤總算搞懂了她的意思,看到她臉上不知悔改的笑容,他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金貝兒!」

  金貝兒愕然張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堆滿怒氣的臉,嚇得馬上收起笑容又低下頭。

  「朱太常是怎麼欺負你的?讓你氣得非得動手打人。」古越頤的俊臉仿如貼上一層寒霜,繼續追問她打架的動機。

  「就算天皇老子借給他膽子,他也不敢欺負我。」金貝兒不屑地嘲諷。

  還是沒有認錯的意思!更讓他生氣的是她語氣中的囂張狂妄。

  「你的意思是他沒欺負你?」古越頤的聲音顯然經過極力壓抑,但是聲音中所涵蓋的憤怒卻是非常明顯。

  金貝兒似乎也察覺到他的怒氣,怯怯地不敢回應。

  「抬起頭來看著我!」古越頤厲聲命令。

  金貝兒為難地咬著唇。

  「抬起頭!」

  古越頤一記如雷般的暴吼震得金貝兒馬上抬起頭,她的目光卻是先掃視訓導處裡的老師們,她發現這些老師都在隱隱偷笑,好似在笑終於有人治得了她。

  金貝兒氣憤難耐,又不能開口反擊,只好生著悶氣噘高小嘴,以示內心的不滿。

  「告訴我,既然人家沒欺負你,你為什麼要動手打人?」古越頤繃著臉逼視金貝兒。

  金貝兒忿忿不平地仰高頭,眼睛看向別處,刻意不與古越頤的目光接觸。「我看不慣他仗著家裡有錢就欺負同學。」

  「你的意思是為了打抱不平才跳出來主持正義?」古越頤快氣炸了,原來事情根本與她無關!

  金貝兒理直氣壯地回應:「沒錯!」

  「學校是讀書的地方,不是逞兇鬥狠的場所,你居然還認為自己的行為沒錯。」古越頤火冒三丈地訓斥她。

  金貝兒不以為然地橫他一眼,

  程正魁眼看古越頤這座火山即將爆發,連忙出面安撫他:「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先看看該怎麼擺平,你現在跟貝兒生氣也於事無補。」

  古越頤氣急敗壞地瞪著依然不知錯的金貝兒,「回家再跟你算這筆帳!」

  「啐!」金貝兒毫不在乎地頭一甩。

  「是誰?是誰膽子這麼大敢打我兒子!」

  訓導處門口傳來一陣呼天搶地、氣憤難平的女人聲音。

  老師的臉色一慌,立即上前攔住女人,「朱太太,你來了。」

  朱太太龐大的身軀一跨進訓導處,便齜牙咧嘴地咆哮:「到底是哪個沒教養的打我家太常。」

  沒教養?「沒教養的是你兒子,打他的人就是我。」金貝兒惱羞成怒地衝到頤指氣使的朱太太面前,手指著自己胸口。

  看著她毫不迴避,勇敢承擔自己闖下的禍,古越頤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

  朱太太不由分說地高舉起手,「是你打我兒子!」

  金貝兒不但不退縮,還直挺挺地仰高下巴迎視朱太太。

  眼看這一巴掌就要揮下,古越頤眼睛一瞪,眼明手快地抓住朱太太的手腕。「她已經認錯,你不要太過分。」忿忿甩開朱太太的手,他一把將金貝兒拉到自己身後。

  他跳出來維護她?金貝兒愣了一下。

  傻傻地望著為她挺身而出的古越頤,登時發現那高大的背影宛如一座牢不可破的屏障豎在她面前,心裡突然多下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你是那女孩的什麼人?爸爸還是哥哥。」朱太太劈頭質問。

  爸爸?哥哥?金貝兒躲在古越頤背後忍不住偷笑。

  古越頤默不作聲,程正魁立即跳了出來替古越頤解圍,「我是貝兒的表姐夫。」

  「噢,原來是親戚。」朱太太輕蔑地冷笑,「這女孩的爸爸、媽媽該不會因為生出這種女兒羞於見人,才會派親戚出面吧?」

  古越頤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朱太太,你是來考究我們家的族譜還是關心你兒子?」

  提到兒子,朱太太的眼淚瞬間像打開的水籠頭般嘩啦啦流下來,轉身望著老師。「對呀,我家太常呢?他現在怎麼樣?」

  金貝兒不屑朱太太做作的演技,「真會演戲。」雙手抓著古越頤的衣服,側身採出頭,「放心,你兒子只是挨我一腳,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朱太太的哭聲忽然停住,一把怒火瞬間燃紅了雙眼,「你說什麼?你踢我兒子。」

  朱太太瞬息萬變的表情,讓古越頤看了很想笑,但礙於自己是錯的一方,他只好強忍著笑,將金貝兒的頭推回背後。

  老師為了平息這場戰火,上前極力勸慰朱太太:「你先別生氣,還是先去看看朱太常。」

  「噢,對,我們家太常現在在哪裡?傷得很嚴重嗎?」朱太太焦慮不安地問老師。

  「他現在還躺在保健室。」老師面有難色。

  「躺在保健室?」這更加劇了朱太太的憂慮,「老師快帶我去看太常。」

  「我現在就帶你去。」老師帶著朱太太離開訓導處,前往保健室。

  程正魁回頭詢問古越頤:「我們要不要也跟去看一下,萬一真的很嚴重……」

  「放心啦,死不了。」金貝兒緊繃著聲音說。

  古越頤回頭看著闖禍又不知反省的金貝兒,聲音降到一種危險的聲調,「他最好是死不了,回去看我怎麼跟你算今天的帳。」

  金貝兒迎視那雙黑中帶冷的眼眸,整顆心慢慢地往下沉。

  ***    ***

  還沒到保健室即聽見朱太太淒厲的大哭聲。

  「你怎麼被人家打成這樣?」

  這句話驚得古越頤拋下程正魁和惹禍的金貝兒,加快腳步趕至保健室。

  站在保健室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朱太常,他先是一愕,那個朱太常的體型比金貝兒至少大兩倍,沒想到金貝兒一腳就讓這大塊頭躺在病床上?

  古越頤難以置信地轉身貼在保健室外的牆上,貝兒的腳勁真這麼大?

  拖著金貝兒趕到的程正魁,不解地看著古越頤臉上的表情。「對方傷得很重?」

  古越頤勾住程正魁的肩膀,刻意壓低聲音:「你看了就知道。」

  程正魁疑惑地站在門邊探頭往保健室一瞧,只見保健室裡一個體型龐大的男孩重重地壓在一張小得可憐的床上,小床被壓得受不了而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程正魁很想笑,拉著金貝兒的小手,半是質疑半是調侃地問:「那個就是跟你打架的朱大腸?」

  「就是他。」金貝兒不畏縮地坦然承認。

  程正魁不可思議地看著金貝兒,「那傢伙的體型……」

  金貝兒輕蔑地冷諷:「中看不中用。」

  這時朱太太發現他們跟來,頓時氣憤難耐地衝出保健室,一把揪住金貝兒。「你真行,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古越頤不悅地瞪大眼睛,「放開貝兒!」

  朱太太置若罔聞地緊揪著金貝兒不放,「你以為你是誰,叫我放就得放,你們說要怎麼賠償我兒子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

  古越頤沒忽略朱太太得寸進尺的言語,忿忿地瞪著她,冷冷的說:「醫藥費我們是應該出,至於精神損失……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這小潑婦把我家太常打得躺在床上,已經嚴重傷害我家太常的自尊心,精神賠償是理所當然的。」朱太太的眼睛幾乎快噴出火來。

  古越頤終於明白朱太太的意圖,「鬧了半天,就是想利用兒子的傷向我勒索?」

  朱太太聲嘶力竭地叫嚷:「這不是勒索,是理賠,誰教這沒教養的丫頭打傷我兒子,要動我兒子前為什麼不事先打聽一下他爸爸是誰?」

  現在居然搬出朱大腸的爸爸?一抹怒火掠過古越頤的眼底。「請問朱大腸的爸爸是哪一號大人物?」

  金貝兒詫異地瞅著古越頤,連他都改口叫朱大腸了。

  金貝兒一時之間忘了自己是闖禍的人,還得意忘形地回答:「豬大腸的爸爸就是豬腦,他的祖宗就是豬八戒。」

  聞言,古越頤只能苦笑的搖頭。

  虧金貝兒說得出來,也不想想自己現在被人揣在手中,竟還敢囂張的嘲諷人家,真是一個不怕死的女孩。

  「你說什麼?」

  朱太太氣得漲紅臉,手一扭往上一提,金貝兒被這股蠻力往上提了兩寸。

  金貝兒踮起腳尖哎呀呀地叫著:「放開我,你這肥女人,你要是惹火了我,我就免費贈送一腳,讓你跟你兒子作伴!」

  聽見金貝兒又想踹人,古越頤搖頭警告金貝兒:「不准你再動粗。」

  不准她動粗?可是現在是人家對她動粗。「總不能讓我一直被這肥女人牽制住吧。」她的好脾氣已經快耗盡了。

  說她是肥女人!朱太太一聽不由得火冒三丈,「看我怎麼修理你這個沒教養的女孩。」

  古越頤立即揚聲警告:「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你若是敢動貝兒一根寒毛,我保證你的寶貝兒子連床都沒辦法躺,不信你試試看。」

  想到兒子,朱太太只好忍著氣,不敢輕舉妄動。「好,你說要怎麼賠償?假如沒有滿意的數目,我和我老公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又提到她老公,這更加深了古越頤的怒氣。「請問你先生的大名。」

  「我先生是亞德科技的董事長。」

  「亞德科技?」古越頤揚起一聲冷笑,不讓朱太太得意的嘴臉得逞,拿起手機直接撥到亞德科技。「朱亞德嗎?」

  朱太太剎那間臉色驟變,這個人竟然打電話到亞德科技?還大剌剌地直呼她老公的名字。

  「朱亞德,應該聽得出來我的聲音吧?」古越頤張大一雙怒目瞪著朱太太。

  電話彼端的朱亞德感到訝異和興奮,(當然聽得出來,古總裁,今天怎麼有空找我?)

  「朱亞德,請你馬上來你兒子的學校,你的夫人正挾持我的親人,要挾我得付賠償金。」古越頤的聲音冷得像冰柱。

  (什麼?我老婆她……)朱亞德嚇得話都說不清。

  「聽清楚,馬上來!」古越頤不給朱亞德說話機會,立即掛斷電話,冷冷地瞪著朱太太。「我敢說朱先生不用十分鐘就會趕到。」

  「十分鐘?不可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朱太太目瞪口呆,剛才電話中的那個人真是她老公嗎?

  「我們開始計時。」古越頤眼睛閃著狂怒的火焰。

  程正魁當然明白古越頤的用意,冷鄙的眼神瞟了朱太太一眼,「你死定了!」

  ***    ***

  過了九分三十秒,只見朱亞德滿頭大汗地奔進保健室。

  朱太太驚見老公的出現,慌張地鬆開手中的金貝兒,走向朱亞德。「老公,我們兒子……」

  「你先別鬧。」朱亞德暫時撇開朱太太,來到古越頤的面前,恭敬地九十度鞠躬。「古總裁。」

  看著朱亞德對古越頤畢恭畢敬的樣子,朱太太完全傻住。

  古越頤指著一旁呆若木雞的朱太太,「我的親戚踢了你兒子一腳,現在你兒子還躺在裡面的床上,你的夫人挾持我的親戚要挾我要付醫藥費和精神賠償費,要不然她不會放過我的親人,現在我要徵詢你的意思,不知道我要付你多少賠償金?」為了表示自己有誠意解決,古越頤拿出支票和筆,「說個價錢,我馬上支付。」

  朱亞德瞄了一下保健室裡的兒子,立即又回頭看著古越頤,諂媚陪笑。「我想太常應該沒事,我哪能跟古總裁要求賠償金。」

  朱太太完全傻愣住。

  古越頤看了程正魁一眼,「正魁,你作證,是他不要,不是我不付。」

  程正魁淡然的詭笑,「這個我可以作證。」

  「好,那就沒事了,算我古越頤欠你一個人情。」古越頤用力拍了拍朱亞德的肩膀,來到金貝兒的面前,牽起她的手。「走,跟我回家。」

  金貝兒錯愕地看著古越頤,「跟你回家?那我今天不用上課了?」

  古越頤深深吸口氣,「都已經鬧到這地步,還上什麼課,跟我回去。」他回頭拜託程正魁,「正魁,麻煩你幫貝兒請一天假。」

  「好。」程正魁二話不說就接下這份差事。

  古越頤拉著金貝兒的手,「回教室拿你的書包,跟我回家。」

  金貝兒雙頰微微鼓起,白他一眼,「回家幹什麼?」

  他俯視著她,狠狠給她一記衛生眼,「算今天的帳。」

  金貝兒張口結舌地看他一眼,最後還是乖乖地跟他走。

  晾在一旁的朱太太不甘心這麼輕易就放走他們,忿忿不平地來到朱亞德身邊。「你怎麼可以放走那兩個人?」

  朱亞德面露不快地瞪著朱太太,「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嗎?」

  「管他是誰,弄傷了兒子就是要賠……」

  朱太太話還沒說完,朱亞德一巴掌摑上朱太太的臉,「你是嫌鬧得不夠、還不夠丟人嗎?」

  這一巴掌打得朱太太眼冒金星,所有心魂瞬間愣住,「你居然當著外人的面打我?」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是公司最大的客戶,皇頂電子的總裁古越頤,你過的好日子全靠剛才那個人。」朱亞德話一說完,便轉身忿忿離開學校,

  呆若木雞的朱太太愣愣地說:「剛才那個人是、是……古越頤?」

  程正魁幸災樂禍地來到朱太太的身邊,故意壓低聲音:「你剛才差點毀了自己老公的事業。」說完冷笑一聲,離開保健室。

  朱太太驚愕地抽著氣,她居然得罪了自己的衣食父母,甚至差點毀掉老公的事業……

  ***    ***

  在回家的路上,金貝兒一直揣測著古越頤回到家會怎麼對付她?

  罵她一頓?揍她一頓?還是將她轟出家門?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停進車庫,古越頤偏著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到家了,還不下車?」

  金貝兒從愕然中回神,「到家了?」

  古越頤瞪著金貝兒遲緩的反應,「還不下車?」

  一連串的質疑還在腦子裡盤旋,金貝兒無法確定他下一步的舉動,質疑地斜睨著他。「你還肯讓我回你家?」

  古越頤怒瞪著她,「這是我家也是你家,還需要經過我同意你才能回家嗎?」

  聞言,金貝兒僵硬的唇辦緩緩往上彎起一道美麗的弧線,露出一抹甜甜無邪的笑,推開車門,像只輕盈敏捷的兔子般跳下車。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古越頤氣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跟著下車,「家裡的開關都打開了嗎?」

  聰慧的金貝兒當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打開書包找出手機,開始依照他先前教她的操作方法,將屋裡所有的開關打開。

  「全打開了。」她得意地將手機放回書包裡。

  古越頤偷偷的觀察著她,她的聰穎達到他的標準,可是她惹禍的本事卻不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不錯嘛,教你一次就懂得操作。」

  金貝兒回頭對他咧嘴一笑,俏皮地指著自己腦袋,「別小看了我的智商。」

  古越頤不理會她的俏皮舉動,鐵青著臉走進屋裡,「進屋。」

  他那冷硬的聲調讓金貝兒顫抖地看他一眼,無辜地噘起小嘴,重重一跺腳衝進屋裡,轉身走向房間。

  「站住!」

  一聲喝令震住了她的腳步,金貝兒全身跟著打了陣哆嗦,轉身看著他。「還有什麼事?」

  古越頤壓抑著胸中的怒氣,坐在軟軟的沙發上瞅著金貝兒,沉聲道:「希望你能為今天的事好好做一番解釋。」

  解釋?金貝兒火氣再度被燃起,「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好一個倔強的丫頭!古越頤森冷地瞪著她。「我認為有必要,因為這件事讓我放下手邊的工作……」

  這事也要算到她頭上?金貝兒聽了火氣更大。「我沒請你來學校。」

  古越頤的怒火瞬間竄高,咬緊牙根輕蔑地進出話:「你要是能安分守己,我根本沒必要去學校。」

  「我沒請你去學校!」金貝兒還是那句話,順便送他一記不屑的白眼。

  「金貝兒……」古越頤的眼裡進射出怒火,向前俯下頭瞪視著她。「你一定要激怒我嗎?」

  金貝兒毫不畏懼地仰起頭迎視他的怒眼,「不是我要激怒你,我說的全是事實,我並沒有請你到學校。」

  沉默氛圍中,他們瞪視著彼此。

  古越頤沒想到她的倔強脾氣一點都不輸他,兩人若是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於是他冷著臉上前,「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

  金貝兒睨他一眼,「盡量。」

  想用「盡量」敷衍了事?「我要聽的不是盡量,而是一定。」古越頤不再讓步,想強逼金貝兒點頭。

  金貝兒緊握拳頭,低咆一聲:「一定。」

  事情在一人退一步的情況下勉強算是解決了。

  古越頤鬆開眉頭,「你今天雖然不必上課,但指考就快到了,在家裡還是要溫習功課。」

  金貝兒臉上佈滿愕然、震驚,雙肩一垂,可憐兮兮地望著古越頤。「我今天的心情已經很糟了,不看書不行嗎?」

  「不行!」古越頤斷然拒絕她的請求。

  「不行?」金貝兒嘴一努,露出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

  「不行!」古越頤強硬的重申。

  「通融一次都不行嗎?」金貝兒挑一挑細眉,以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著他,希望能博得他一絲絲的同情。

  古越頤堅決地搖頭,「沒有商量的餘地,去將書拿出來,我陪你溫書。」

  「你要陪我溫書?」她感到好訝異,「你不回公司?」

  「今天不去上班,在家裡陪老婆讀書。」古越頤冷冷的看著她。

  陪老婆讀書?老婆?金貝兒困惑地眨了眨眼。

  看她發呆的蠢樣,古越頤憤怒地瞇起眼睛,低吼一聲:「還不趕快把書拿出來。」

  「喔。」敏感的「老婆」二字讓她俏臉嫣紅,「好了,我馬上去拿書。」羞得她趕緊衝回屬於自己的房間。

  她的身影消失後,古越頤眉宇間的寒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無奈的苦笑。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經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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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21: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朱大腸事件傳遍整個學校,無形中提升了金貝兒的威望,同時也為她帶來極大的困擾,學校裡的師生,凡是女的都紛紛向她打聽有關古越頤的一切,甚至連校長對她也多了一份關心。

  因為有老師當場看到家長會長朱亞德旋風式的出現,見到古越頤又打躬又作揖的,而古越頤只說了一句話便嚇得朱亞德全身打顫,所以校長對古越頤的身份更感興趣。

  金貝兒深深感受到壓力和八卦的可怕。

  「貝兒,放學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美美慫恿著金貝兒。

  「看電影?」金貝兒先是一樂,隨即面有難色地沉下臉。

  「是呀,我們已經好久沒一起看電影了。」秀秀在一旁跟著起哄。

  不要說看電影,她現在宛如從軍的阿兵哥,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古越頤報告她已經回到家。

  古越頤說了,大學指考前這段時間必須取消所有的娛樂活動,這項命令要到考完指考才能解禁。

  「聽說新上檔的那部電影很贊!」美美強力推薦。

  「是呀,不看真的很可惜。」秀秀也加入遊說陣容。

  金貝兒聽了有些心動,「可是家裡下令,指考前必須取消所有的娛樂。」

  「家裡?你是指現在跟你住在一起的大叔?」秀秀探問。

  金貝兒猛點頭。「對啊,就是大叔下的命令。」

  為了免去多得數不清的困擾,金貝兒偷偷修改了她和古越頤的關係,雖然沒經過古越頤的同意,但相信他應該不會反對才對。

  婚前彼此曾經有過協議,她必須隱瞞和古越頤的婚姻關係。

  美美思索片刻,「你可以騙他,反正一場電影只有兩三個小時。」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憑你貝兒的腦筋還怕騙不了他兩個小時的時間嗎?」秀秀在一旁煽動著。

  金貝兒猶豫地思忖著。

  「你忘了,男主角是你最喜歡的耶。」秀秀再下藥。

  想到大螢幕中男主角迷人的笑容,金貝兒終究無法抗拒那股誘惑。「好,我們去看電影。」

  ***    ***

  古越頤思忖著,自從貝兒跟他結婚兩人住在一起後,期間除了朱太常一事之外,貝兒一直遵守著他所開出來的每一條規定。

  同時他還發現在貝兒淘氣的外表下,她擁有一顆善良稚氣的心,家裡也因為貝兒的笑聲而開始不再冷清,他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期待著下班時間到來,越來越想早點回家,越來越想早點看到她。縱使拖著一身疲憊回家,他還是非常樂意傾聽她在學校裡所發生的趣事,靜靜地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笑口常開的樣子,一天的疲憊總會在她俏皮的笑聲中悄悄地消散。

  他決定今天要給她一個驚喜,就是比她早回家,貝兒可以不必用電話向他報告,而是直接當面報到。

  在回家的路上,他刻意買了她愛吃的草莓和麥當勞漢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算算時間她現在應該在回家的路上。

  古越頤猜測著貝兒現在在哪個路段,突地手機在桌面上吱吱吱吱震動,同時發出美妙的音樂聲。

  古越頤打開手機,螢幕裡立時出現貝兒的影像。

  (嗨,我放學了。)

  「我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快到家了嗎?」古越頤眼裡的笑意已經擴散到嘴邊。

  (我今天可能要晚一點回家。)金貝兒悠哉地道。

  晚一點?古越頤嘴邊的笑意瞬間褪去,質疑地瞅著螢幕,「你要去哪裡?」

  (我和兩個同學現在在圖書館看書,兩個小時後就會回家。)金貝兒保持鎮定,想裝得泰然自若。

  「在圖書館看書?」古越頤從螢幕裡觀察她身後的環境,「好,兩個小時後我們在家裡見。」

  金貝兒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能瞞過古越頤,暗地竊笑自己的聰明。(好,兩個小時後我一定會在家裡。)她喜笑顏開地切斷電話。

  手機螢幕中,金貝兒身後出現的路人,有的手中拿著爆米花,有的拎著可樂,她竟還敢說自己在圖書館唸書?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為了證實自己的揣測,他立即啟動追蹤器,根據手機上的地圖顯示,她的所在位置是一家電影院。

  古越頤抿緊唇線關掉手機,「可惡的小東西,競然敢騙我。」

  ***    ***

  一看完電影,金貝兒立刻趕回家,依照約定兩個小時後得回到家,雖然只偷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但對她來說卻可以梢梢宣洩被禁錮多日的抑鬱。

  金貝兒若無其事地走進家門,瞳孔裡即映入一張緊繃的臉,從裡到外徹底的冰冷,讓她忍不住渾身打顫,尤其是那雙眼眸深處隱隱似有一簇怒火燃燒著。

  金貝兒的心頭重重一震,小心翼翼地瞅著他,「你回來了?」

  「嗯。」古越頤眼神冷如北海。

  金貝兒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她的眼眸無意間瞥見桌上的草莓和漢堡,全都是她的最愛。

  她的眉眼一彎笑逐顏開,禁不住誘惑地蹦跳來到桌前,「是你買回來給我的嗎?」她蹲在桌邊迫不及待地打開草莓盒子。

  「全都是你的。」他的聲音冷得像是北極的冬天。

  金貝兒滿懷欣喜地向他微笑,「謝謝。」

  古越頤沒有回應她的笑容,目光冰冷毫無感情的打量著她,「你真的去圖書館看書了?」

  正興高采烈抓了一顆鮮紅欲滴的草莓放進嘴裡的金貝兒,聽到他的質疑驀地嗆住,「你,你說什麼?我今天是在圖書館……」她連咳了好幾聲。

  「還想騙我?」一種危險的聲調帶出了古越頤的懷疑。

  難道他已經發現她說謊?不會吧?不可能的吧……

  難道他不僅神機妙算,還外加千里眼或順風耳?

  「我……沒有騙你呀?」金貝兒心虛地偷瞄著他。

  「說!你去哪裡了?」那雙眸子已經快噴出火。

  那森冷的眸光讓她頭皮一麻,但是她不會笨到自己打自己嘴巴,跟他承認自己說謊。

  「我去圖書館有什麼好奇怪的。」金貝兒仍然堅持拗到底。

  古越頤眸子一黯,驚人的怒火迸射而出,「你說謊!」

  金貝兒臉上血色頓失,兩顆大眼珠子差點蹦出來,「我、我、我、我沒說謊。」作賊心虛的她開始結巴。

  「還嘴硬!」古越頤氣得從沙發上彈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她的腰坐回沙發上,將她強壓在腿上。

  金貝兒目瞪口呆,還沒來得及回神,整個人已經趴在他的腿上。她錯愕地揮動著雙手,兩隻腳又踢又踹,尖聲嘶叫:「你要幹什麼?」

  「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她的欺騙讓古越頤勃然大怒。

  一掌落下,重重地打在她的粉臀上。

  「你打我?我爸和我媽都沒打過我,你竟然打我?」金貝兒咬牙嘶吼。

  她試著掙脫,無奈情勢比人強,一條重如千斤的手臂橫壓住她,讓她無法動彈,更遑論脫困。

  倏忽間,一掌又落下。

  「你還打?」淚水濡濕了眼眶。

  古越頤惱怒地緊抿著唇,表情猙獰可伯,「我說了,要好好教訓你。」

  說完,一掌接一掌狠狠地落在她的粉臀上。

  哇!痛……

  打從她懂事以來,從來沒人這樣羞辱過她,她倍覺委屈地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人家只是去看場電影,看電影又不是滔天大罪,嗚嗚嗚嗚……」

  終於肯說實話了,古越頤停手,低頭審視趴在自己腿上的金貝兒。「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實話?」

  為什麼?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嗎?就是怕他生氣她才會騙他。

  金貝兒發現橫壓在背上的手已抽離,狼狽又氣憤地從他腿上彈起來,眼角掛著淚抽抽噎噎的,憤怒地瞪著他。「我恨你!恨死你了!」說完,低著頭以手掩面轉身衝回房間。

  一聲恨他,讓古越頤的心莫名地微微顫動了下,這陌生的感覺震撼了他。

  這輩子曾接觸過的女人,個個比她媚,個個比她柔,個個比她懂得如何取悅他,但卻沒有一個女人能觸動他的心。

  可是……剛剛有那麼一瞬,他的心似乎被金貝兒的淚所撼動。

  他皺起眉頭思索著,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    ***

  古越頤站在金貝兒的房外,將耳朵貼在門上,房裡傳來的嗚咽聲讓他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心想:是不是剛才下手太重了?

  十分鐘後,裡面的哭聲仍未歇,古越頤耐不住良心的譴責,悄悄地推門進入金貝兒的房間。

  只見她雙臂抱著膝,頭埋在兩膝間坐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嚶嚶哭泣,那可憐的模樣著實讓人不忍心再責備她。

  古越頤只覺得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捨,他的心莫名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緩緩走向金貝兒,蹲在她身旁。「不要再哭了。」他的語氣已經比方才和緩許多。

  金貝兒依舊埋著臉,執拗地搖動著身子。「不要你管,我偏要哭。」說完,也不知是真的傷心還是故意,哭得更大聲了。

  面對金貝兒稚氣的反應,古越頤輕歎一聲,「是你不對在先。」

  「就算是我不對在先,你也不能動手打人。」金貝兒語帶哽咽,委屈地抗辯。

  她說的似乎也沒錯,「我是不應該動手打你,對不起。」

  金貝兒氣憤地拾起頭,仰起被淚水濡濕的小臉,倔強地看著他,「打人只要說對不起就可以了事嗎?那你讓我打,我也跟你說對不起。」

  古越頤的黑眸睨了睨淚流滿面的小臉蛋,「只要你不再哭,我就讓你打。」

  哭聲戛然而止,金貝兒不信地看著他。「真的?」

  「嗯。」古越頤擺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堅決表情。

  「好!這可是你說的。」

  金貝兒立即從地上跳起來,抬起手……

  古越頤大手往空中一伸,瞬間攫住她的小手,隨即從地上站起來。

  「你反悔了?」沒得逞的金貝兒氣得眼睛瞪得老大。

  「我沒反悔,只是要告訴你——不准打臉。」古越頤鬆開手,站直身子等著她發洩心中的怒氣和委屈。

  金貝兒咬著牙,粉拳胡亂地落在他胸上、肩上,想報復剛才所遭受到的羞辱及滿復無處發洩的怒氣。

  古越頤抿著嘴不動如山,閃也沒閃地站在原地任由她胡亂揮打,一拳一拳地承受著,他閉著眼睛沒移動半步,而落在胸前的拳頭力道則愈來愈輕。

  金貝兒一邊打一邊喘氣,雙手已經打得發疼,「你為什麼不躲?」

  他睜開眼睛深深地注視她,「只要能讓你出氣,你就盡量打吧。」他執起垂在她身側的小手往自己胸前一擱。

  這一瞬間,她彷彿感受到他的疼愛與呵護。

  金貝兒突然又哭了,仰起被淚水浸濕的小臉,望進那雙閃著異樣光芒的眸子,就算她再怎麼生氣也下不了手。

  「算了!扯平了。」

  古越頤露出難得的笑容將她摟進懷裡,溫柔地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既然扯平,你不能再生氣了。」

  「嗯。」金貝兒早已停止哭泣,全身的力氣同時也已耗盡,只能軟綿綿地靠在他胸上。

  雖然名義上他是她的老公,可是她還是頭一次被男生緊緊擁在懷裡,這樣的感覺好奇怪,同時似乎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緩緩流過心間。

  古越頤的大手悄然來到她的粉臀上輕輕地揉著,這樣親暱的舉動讓金貝兒嚇了一跳,全身驀地竄過一陣酥酥軟軟的奇異感覺,但她卻沒有逃開的意思。

  「還痛不痛?」他輕聲地問。

  霎時,兩朵紅雲不自覺地飄上她的面頰。「不、不、不……痛了。」

  「真的嗎?」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朵。

  「嗯。」金貝兒咬著唇用力搖頭,但是心裡的疑惑仍然沒解開,她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怯怯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說……說謊?」

  畢竟她是真的說謊,是她有錯在先,思及此,她羞慚地垂下頭。

  古越頤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不是去圖書館,而是跑去看電影對不對?」

  連這個他都知道?金貝兒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手機告訴我的。」想想也沒必要瞞著她。

  「手機?」金貝兒睜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從視訊螢幕上發現你背後出現的景象不像是圖書館,所以我就利用手機上的追蹤器確定你的所在地。」古越頤對她坦誠了一切。

  「弄了半天,是手機洩的密。」金貝兒恍然大悟。

  「我曾經告訴你,這款手機是公司剛研發出來的新產品,全球只有你和我這兩支,幸虧這次研發很成功,我才能確切地掌握你的行蹤。」既然已經和盤托出,古越頤乾脆詳細地解說清楚。

  「為什麼要掌握我的行蹤?難道說你一直不信任我?」金貝兒很害怕也很痛心的質問。

  儘管她和他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是她一直遵守著他所訂下的規矩,

  「不是不信任你。」古越頤雙手捧住金貝兒的臉,「我是擔心你的安危,擔心有朝一日我們之間的婚姻一事曝了光,狗仔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所以我不得不注意你的安全。」

  「是這樣嗎?」金貝兒半是懷疑、半是相信地瞅著他。

  「是真的,相信我。」溫柔的聲音輕柔的像羽毛般輕輕地飄落。

  「嗯,我相信你就是了。」金貝兒無奈地吐口氣。

  「都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你肚子餓嗎?」古越頤關心地問。

  金貝兒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溜了一圈,她早就餓了,只是突然不捨得離開溫暖的擁抱,雙手環住他的腰。「餓了,我記得外面還有一個漢堡。」

  「兩個人吃一個漢堡?不行。」她的小手圈在腰上,讓古越頤的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甜蜜感,他輕輕地撥開她落在額頭上的頭髮。「再想想,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金貝兒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一雙極無邪的眸子凝視著自己,讓古越頤不禁胸口一悸,「都可以,只要你想吃、你喜歡吃的,我一定會陪你一起吃。」

  「真的?」金貝兒欣喜地張大眼。

  「當然是真的!」

  ***    ***

  金貝兒不去五星級餐廳吃高級料理,反而挑了夜市的小攤,這對古越頤來說是新的體驗、新的嘗試,一開始他還有點卻步。

  價錢是其次,他擔心的是夜市的衛生,怕食材不新鮮,怕烹煮過程不合乎衛生,又怕環境帶來的細菌;但是看著金貝兒一攤接著一攤吃得津津有味,不禁令他有些心動。

  金貝兒拿了一串雞肉串遞到他面前,「嘗嘗看,味道真的很棒。」

  古越頤敬而遠之地看著雞肉串,「我不要,不知道這雞肉乾不乾淨。」

  「乾不乾淨?」好奇怪的說法。

  古越頤面有難色地道:「也不知道事先有沒有先清洗乾淨,我聽說有些不肖商人會用藥劑浸泡雞肉,讓雞肉看起來又嫩又滑。」

  「噢,這點你大可放心,這家店我以前常常來光頭,這個老闆絕不會做這種事。」金貝兒眨眨眼對他微笑保證,「安心的吃啦,別忘了,你說要陪我一起吃。」

  古越頤拗不過金貝兒,勉為其難地吃下一串雞肉,剎那間烤雞肉的美味征服了他的味蕾,讓他的眼睛登時為之一亮。「味道真的很不錯。」

  「我沒騙你吧。」金貝兒對他盈盈一笑。

  就這樣,古越頤有了此生第一次逛夜市、吃夜市的經驗,同時無意間也增進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古越頤大方地牽著金貝兒的手,一個攤子接著一個攤子地逛,享受著不一樣的美食,玩著從沒玩過的夜市遊戲。

  「我要那個熊寶寶。」金貝兒眼睛直直盯著前面,手指著坐在地上的小泰迪熊。

  古越頤手裡握著籐制的小圈圈,聚精會神地瞄著前方金貝兒指定的熊寶寶。

  圈兒拋出去,撞上熊寶寶又彈了出來。

  「啊,差一點。」金貝兒失望地慨歎一聲。

  「沒關係,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把它套住。」為了不讓金貝兒失望,古越頤決定再接再厲。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金貝兒失望的歎聲不斷在古越頤的耳邊響起。

  最後,古越頤把希望寄托在手中的最後一個圈圈,他孤注一擲地拋出……

  只見圈圈在熊寶寶的頭頂上轉了轉,金貝兒張大嘴巴抽著氣,「中!中!中!」

  圈圈好似被施了魔法般,最後套進了熊寶寶的頭。

  金貝兒開心地又叫又跳,「耶!」

  從商家的手中拿到熊寶寶,金貝兒開心地將它摟在懷裡。

  古越頤好笑地看著金貝兒。「一個熊寶寶就讓你開心成這樣,改天我去買十個八個回來,讓你玩個夠。」

  「不要,感覺不一樣。」金貝兒一口回絕,微斜著小腦袋甜笑回應:「我喜歡那種得來不易的感覺,輕易得到手的東西,不會讓人珍惜。」

  那暖甜的一笑,看得古越頤有些目眩神迷,或許她自己不知道,她已經悄悄地進駐了他的心。

  古越頤伸手摟住她的肩,「玩這麼久,可以回家了嗎?」

  「嗯。」金貝兒欣然點頭。

  「今天玩得開心嗎?」不知何時起,他開始在意超她的感覺。

  「開心極了。」金貝兒心花怒放,天真純摯的笑著。

  ***    ***

  一坐上車,金貝兒一連打了好幾個呵欠,回到家,她的頭倚在車窗上不知道已經睡到哪個國度。古越頤不想驚動她,將她的頭扳回椅背上,他下車開了車門,溫柔地將她抱入懷裡。

  「到家嘍!」

  「喔……」近乎無聲的回應,「熊……我的熊。」

  古越頤頓覺好笑,竟然還記得熊寶寶,穿過她腿下的手勾住熊寶寶的衣服,連她帶熊寶寶一起抱回她的房間。

  來到床邊,他本想將懷中的金貝兒放下,但是貼在胸口的小臉驀地在他心中勾起一股奇異感覺,讓他捨不得將她放下。古越頤索性環抱著金貝兒坐在床上,他騰出一隻手,以手指撥弄她的髮絲,輕輕地撫弄著那張稚嫩的臉龐。

  小臉靠在胸上像傭懶的貓兒般輕輕磨蹭著,一波令人心悸的感覺在心中蕩漾,讓他幾乎難以承受。

  古越頤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慾望,深深地吸口氣。

  不行!她還太小,她還要上學,她還要……

  儘管明知道萬萬不可,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將她纖纖玉指緊握在手中,放任嘴邊親吻。

  趁著自己還有些理智,古越頤將金貝兒安放在床上,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柔情的吻。「老婆,晚安,」

  「嗯,老公,晚安。」金貝兒翻身面向另一邊。

  古越頤一怔!她喊他……老公?

  他的嘴角漾起一抹興奮莫名的微笑,彎下身在她耳邊輕語:「不管你是醒著還是說夢話,我都愛聽,老婆。」他輕輕親了下她的臉頰,轉身踩著愉悅的腳步走出金貝兒的房間。

  側身而眠的金貝兒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他剛剛在她耳邊的溫柔輕語,讓她的心跳加速,一股喜悅溫暖了她的心。

  「老公。」她輕聲呢喃。

  這種感覺不會很怪嘛,她其實還滿喜歡這樣的暱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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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22: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放學鈴聲一響,美美相秀秀立即像牛皮糖一樣黏著金貝兒。

  「貝兒,今天我們一起去……」

  不等美美說完,金貝兒堅決地搖頭。「從今天起,我哪裡都不去,我打算回家看書。」

  回家看書?宛如晴天突然擊雷似的,驚得美美和秀秀的眼珠差點沒掉出來。

  秀秀神情誇張地伸手摸了摸金貝兒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怎麼突然會說要回家看書?」

  「是啊,你怎麼突然轉性了?」美美跟著驚呼。

  金貝兒好整以暇地說:「我想了想,現在離指考剩沒幾天了,要在家裡好好衝刺。」說著莞爾一笑,「難道你們不想上大學?」

  「想啊,隨便考一間不就行了,反正只是要張文憑。」美美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金貝兒不苟同地白了美美一眼,「我不打算放棄大學指考,也不打算隨便考一間。」她神情正經地看著美美和秀秀,「反正跟你們說,從現在起直到大學指考前,我不想再跟你們一起出去廝混。」

  「廝混?」秀秀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金貝兒。「只是出去逛逛街、看個電影就叫廝混,你的用詞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金貝兒重重地慨歎一聲,「隨你們說,反正從現在開始我要在家裡看書。」

  美美和秀秀一臉莫可奈何地看著金貝兒,她們明白一旦金貝兒拿定主意,任誰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驀地,口袋裡的手機發出聲響,金貝兒一掃剛才的嚴謹,喜笑顏開地拿出手機。「嗨!老……」驚覺秀秀和美美還在身邊,她連忙改口:「大叔。」

  手機螢幕中的古越頤原是溫和的笑著,聽她改口喊他大叔,臉色瞬間一黯,(你……)

  美美一聽金貝兒喊了聲大叔,好奇地湊近金貝兒,「哇!這手機好炫,看得到對方。」

  秀秀也好奇地跟著湊上前,手指著金貝兒的手機,「真的耶。」她立即對著螢幕中的古越頤打招呼:「嗨,貝兒的大叔,我是貝兒的同學叫秀秀。」

  「哈囉,大叔,我是貝兒的同學叫美美。」美美不遑多讓地也跟著和古越頤打招呼。

  金貝兒一臉無奈地抿著嘴看著出現在螢幕中的古越頤,彷彿在說:知道我為什麼改口了吧?

  古越頤自然明白金貝兒的困窘,臉上又漾出一抹溫暖的笑。(嗨,美美、秀秀你們好。)

  一句你們好,樂得美美和秀秀眉開眼笑。

  金貝兒羞澀地盯著手機,「我馬上就回家……看書。」她省去了稱呼,還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

  美美和秀秀似乎瞭解了,原來是大叔逼著貝兒回家看書。

  一抹暖沁的笑意浮現在古越頤的嘴邊,(晚上想吃什麼,我派人送回家。)

  派人送回家?金貝兒眉眼微微一蹙。「你今天晚上不回來陪我吃晚餐?」

  古越頤一臉歉意地看著金貝兒,(我現在和正魁在高雄,晚上可能趕不回去陪你一起用餐,本來想請羽希過去陪你,可是羽希也忙得抽不開身。)

  看來每個人都忙,只有她最輕鬆、最閒,忽然間,她感覺自己是最優閒的米蟲。

  「我一個人在家裡可以,不要麻煩表姐了。」金貝兒釋然地回道。

  古越頤還是有點不放心,(真的可以?)

  「放心吧!」金貝兒堅定的回應。

  古越頤勾唇一笑,黑眸裡有灼人的溫度,(晚上想吃什麼?)

  望進那雙溫柔又炙熱的眼眸……糟了,她突然感覺全身好似有把烈火燒了起來。

  這實在令她想不通,她只是透過視訊看他,怎麼也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古越頤唇邊的笑意更濃了,(貝兒,你還沒告訴我,晚上想吃什麼?)

  他的眼神、他的笑攪得她心神迷亂。「我……」金貝兒用力吸口氣,「你不必派人送東西回來,等一下我自己會解決。」

  (你自己去吃?)古越頤突然有點不捨,(要不,我請希爾頓送份紅燒魚翅回家,或是你想吃六福的煲湯?)

  「都不要,我會在路口吃碗麵才回家,既省錢又省事,不要麻煩人家跑一趟,」金貝兒面露微笑婉拒。

  (好吧,這裡的事一處理好,我馬上回來。)古越頤眼陣裡透著一抹不捨。

  「好,不要說太多,快去做你的事。」金貝兒斷然切斷通話,手心緊緊握著手機,一股暖意從心裡流過。

  「手機借我們看看。」美美敵不過好奇,死纏著金貝兒。

  秀秀也哀求著:「對呀,讓我們看一下,」

  「對不起,不借!」金貝兒神情肅然地將手機放回口袋裡。

  「小氣。」

  美美和秀秀同時不滿的發出埋怨。

  「我就是小氣。」金貝兒不在乎地笑了笑,「不跟你們耗了,我要回家了。」揮了揮手,她隨即轉身走出學校大門,招了部計程車回家。

  美美和秀秀呆愣的瞅著絕塵而去的金貝兒,同時發出不可思議的低語——貝兒變了!

  ***    ***

  古越頤望著手機器出少見的怡然笑容。

  「看來你跟貝兒之間相處得挺融洽的。」程正魁調侃著他。

  想起當初古越頤氣炸又不肯就範的模樣,現在會有這樣的變化是程正魁始料未及的。

  古越頤深邃的眸中藏著幾分笑意,「人相處一段時間後,總會看到對方的優點。」

  「聽你這麼說,彷彿你已經看到貝兒的優點了?」程正魁覺得有趣地抿嘴詭譎一笑。

  「一點點。」古越頤不否認。

  他的心裡十分清楚,貝兒是他所接觸過的女人中最純真的一個,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全然放下所有的警戒,無拘無東地盡情歡笑。

  「看來羽希這個媒人做對了。」程正魁以揣疑的目光觀察著古越頤臉上的表情變化。

  「我只能說我很感謝羽希。」古越頤輕描淡寫地帶過。

  程正魁的心頭不由得一怔,「越頤,你該不會真的愛上貝兒了吧?」

  古越頤斂眉淺笑,「你愛不愛羽希?」

  「我當然愛羽希,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她放棄整片森林。」程正魁激動得捍衛起自己與羽希之間的感情。

  「可不是,老公愛老婆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古越頤的唇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

  程正魁從來沒在古越頤臉上看過這種毫無隱藏、打從心底綻放的舒坦笑容。

  毫無疑問的,這抹發自內心足笑是因貝兒而起,他相信好友已經愛上了貝兒。

  程正魁無法置信地瞥他一眼,「真不敢相信你會愛上比自己小十歲的女孩。」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古越頤毫不避諱地敞開心胸回答。

  「是呀,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程正魁必須承認古越頤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至少眼前就是個例子。

  「我們今天可不是來討論貝兒和我之間的感情問題。」古越頤收起輕鬆的笑容,神情肅然地瞅著程正魁,「你準備好與高家談判的籌碼了嗎?」

  程正魁也正色以對,「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那我們現在就去高家,這事愈早解決愈好,免得節外生枝。」古越頤起身抓起外套。

  程正魁也拎起公事包,滿懷感激地拍著古越頤的肩膀,「這一次真的謝謝你的傾力相助。」

  古越頤面對程正魁的感激,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就當是我回送你們撮合我和貝兒婚事的媒人禮。」

  程正魁呵呵地笑著,「真是好大的禮,我先在此謝過。」

  ***    ***

  金貝兒懶洋洋地趴在窗邊盼著古越頤早點回家。

  不是說會盡快辦好事情趕回來陪她?都已經過了十點,還沒看見他的人影。

  想打電話給他,但又想到他現在正和表姐夫在一起,他們一定在談事情,若是打攪了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惹得他不悅,想想只好作罷。

  驀地,天空乍現一道駭人的閃電,嚇得金貝兒跌回沙發上,猛拍著自己胸口。「別怕、別怕,只是閃電。」

  話一說完,天空隨即響起一道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聲。

  「啊!」金貝兒嚇得兩手搗著耳朵,從椅子上跳起來蹲在地上。

  還沒從驚嚇中回神,很快地又一聲雷響傳來。

  金貝兒嚇得哇哇大叫,連忙衝進房間,被子一掀整個人瑟縮地躲在被單裡。

  「老公……快回來,」她止不住淚水地低泣,只希望自己的老公趕快回來。

  ***    ***

  這一次和高家商談有關出讓長風電子股份一事,高家曾經在價錢上與程正魁出了一點爭執,在古越頤的調解下,雙方從中取得一個平衡點,最後高家願意以一千萬讓出長風電子百分之十的股份。

  所有的事情都已順利完成,現在唯一讓古越頤不放心的是獨自在家的金貝兒。

  他答應她會盡快回家陪她,可是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不知道她睡了沒?

  電話鈴聲響起,程正魁接著電話,「好,好,我馬上跟他說。」他切斷電話後,神色慌張地走近古越頤,「越頤,剛才羽希來電說台北現在雷雨交加又停電。」

  「是嗎?」這消息讓古越頤更加不安。

  高雄沒風沒雨入夜還帶著一絲涼意,台北卻下大雨。

  「羽希說貝兒從小就怕打雷閃電……」

  古越頤一驚,揪住程正魁的手臂,「你說貝兒怕打雷閃電?」

  程正魁睜大眼睛面對古越頤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如此,她還怕黑,北部現在正停電……」

  古越頤驚惶地倒抽了口氣,甩開程正魁,一句話也不說的急急衝出高家。

  程正魁被古越頤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也跟著衝出高家。「越頤!」

  他的驚呼隨著絕塵而去的車子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古越頤一路上不斷地撥打金貝兒的手機,金貝兒始終沒接手機,這更加深他的憂慮。

  他來到小港機場,快步走到機場櫃檯,急急詰問:「有班機回台北嗎?」

  「對不起,台北天候不佳,所有航班都暫時停飛。」地勤服務員很婉轉地表達歉意。

  「停飛?」古越頤駭然地抽著氣,「什麼時候才會恢復?」

  「這要視北部的天氣而定。」地勤服務員禮貌地回應。

  視台北的天氣而定?這要拖多久?

  古越頤無奈地低頭思索片刻,從高雄開車回台北,就算他一路加速最快也還是需要三、四個小時……

  「先生,現在有班飛機飛往台中,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地勤服務員看出他的焦慮,連忙提醒他有變通方法。

  「馬上飛嗎?」古越頤心急追問。

  服務員給予肯定的答覆:「馬上飛,」

  「好。」古越頤毫不思索地點頭。

  能省下多少時間算多少,只要能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貝兒身邊就行了。

  ***    ***

  到了台中,古越頤包了一部計程車直奔台北。

  台北四處一片漆黑,不但下著大雨,天空還不時傳出轟隆隆的雷聲。羽希說貝兒怕打雷閃電又怕黑,現在全部的情況都發生了,他實在很擔心貝兒,更懊惱哪天不挑偏偏挑今天下高雄。

  回到家門口,幸好屋裡有備用的電源,即便停電也不受影響,古越頤利用手機開啟大門。

  「貝兒。」古越頤神色不安地叫喚著。

  客廳裡沒有回應,他的一顆心開始往上提,緩步移動,四處尋找金貝兒的影子。「該死!貝兒,你到底在哪裡?」

  最後,他來到金貝兒的房間,推開門疾呼:「貝兒?」

  瑟縮在被單下的金貝兒聽見古越頤急促的喚聲,連忙掀開被子飛快地跳下床奔向他。「老公。」她緊緊抱住古越頤,將頭埋在他胸前淚花亂飛。「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古越頤覺得心好痛,見她安然無恙他這才放下心來,緊緊摟住受驚的金貝兒,他不斷地親吻她的頭髮。「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也無法消除他滿懷的歉意。

  金貝兒緊緊抱著古越頤,深深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一點也不敢放鬆,好怕天空又會冒出駭人的雷鳴電閃。

  果不其然,才想著,天空又響起一道驚天動地的雷聲。

  「啊!」金貝兒嚇得驚叫一聲,緊緊抱著古越頤,雙腳往上一跳,像足了攀抱尤加利樹的無尾熊。

  古越頤索性將她往上一抱,讓她攀住他的脖頸,像哄小孩般溫柔地哄著她:「別怕,有我在。」

  金貝兒雙手緊摟著他的脖頸,聲音顫抖地道:「不、不、不……要離開……」

  「放心,我不會離開。」古越頤溫柔地給她保證。

  抱著金貝兒來到他的房間,金貝兒自始至終雙腳就沒落地過,古越頤欣然接受這份甜蜜的負擔。

  「今晚睡我房間?」

  金貝兒毫不思索地點頭,「只要你不離開我,睡哪裡都可以。」

  古越頤溫柔地將金貝兒抱到床上,掀開被子將她放下,隨後又拉高被子。「你先躺下。」

  金貝兒一臉驚懼地雙手緊揪著被單邊緣,「那你呢?」該不會又要丟下她不管吧?

  她臉上的質疑讓古越頤忍不住苦笑,扯了一下襯衫,「我去沖個澡,馬上出來陪你。」

  「那你要快一點,我怕……」金貝兒驚懼的眸光瞟向窗外。

  不用說,古越頤知道金貝兒害怕下一波的雷聲,於是溫柔地撫著她的臉。「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哦,那你快點去沖澡,快!」金貝兒惴惴不安地催促他。

  古越頤為了不讓金貝兒再受驚嚇,立即起身抓了睡衣衝進浴室。

  就在他進去浴室不過兩分鐘的時間,一道閃電劃破了黑夜,金貝兒知道下一波的雷聲隨後即至,本能地跳下床衝進浴室尋找安全庇護,一見古越頤便不由分說地衝進他的懷裡。「要打雷了。」

  站在強力水柱下的古越頤詫異地看著街進來的金貝兒,先是一怔,雷聲隨後跟著響起,她的小手緊緊地擁著他不放。

  只是一下下的時間,雷聲已消失。

  金貝兒這才發現自己全身濕透地站在全身赤裸的古越頤面前,赤裸上身的男人她在海報上看過不少,現實生活中也看過,但是全身一絲不掛的真人她可是頭一回看見。

  感覺一股熱潮直往上衝,金貝兒羞得連耳根都紅了,只能尷尬的撇開頭。「我我我……對不起。」點一下頭算是道歉,拔腿就想衝出去。

  才剛要跨出腳步,腰上陡然一緊,強大的力量拖住她,將她往後一拉。

  「啊……」她驚慌一叫,還來不及反應,整個身子便不穩地跌進寬闊的胸膛。

  古越頤雙臂圈住她的腰,困住了金貝兒,兩人身體緊緊相貼,不容一絲空隙,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老婆。」

  一聲輕喚叫得她全身酥麻,仰超迷霧般的雙眸凝視著他,為什麼她之前從來沒發覺她老公其實長得很帥。

  他俯下頭對她微笑,溫熱的唇辦緊緊覆在她的唇上。

  她先是全身僵硬,然而在他溫柔的吮吻下,慢慢地放鬆緊繃的身體,手臂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回應著他。

  她的生澀令他驚喜,決定慢慢地引導她,他先是溫柔而緩慢的吸吮,進而激狂纏綿地掠奪她的甜美。

  金貝兒又驚又喜地望著他,水靈靈的眼睛眨呀眨的。原來這就是接吻?

  古越頤的手指輕輕來回撫著她的臉頰,溫柔的嗓音在她面前響起:「我要你做我真正的老婆。」

  金貝兒一時沒聽出他話中之意,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真正的老婆?」

  「嗯,真正的老婆。」他笑得十分溫柔。

  「我已經是你老婆了呀。」金貝兒還是不懂。

  古越頤無奈搖頭,低著頭在她耳邊低語:「讓我們做一對有名有實的夫妻。」

  「有名有實?」金貝兒頓了一下,等她想通時,臉上隨即佈滿紅潮。

  「貝兒。」他很輕很輕地喚著她。

  金貝兒猛然一抬頭,嬌嫩的紅唇觸碰到他的唇。

  這一次她沒有慌亂,只是睜著迷濛的眼睛望著那雙盛滿燎原大火的黑眸。

  古越頤低下頭,帶著壓抑已久的激情溫柔愛憐地吻住她,她則用全心的愛意、熱情和溫柔回應。

  緩緩地褪去金貝兒身上的濕衣服,古越頤抱超身上毫無束縛的她走出小小浴室。他強烈地感覺到身體的慾望正狂熾鼓動著,這種感覺遠遠超過簡單的肉慾,而是全身心需要她的愛。

  古越頤將她放進軟軟的大床上。

  金貝兒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雄偉,愕然地張大眼睛,那天真的表情更增加他的疼愛。

  「老婆。」他銷魂的輕喚。

  金貝兒睜著迷濛的雙眼緊睇著他,眼前的他是那麼的令人迷眩,一股燥熱令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沸騰,一股強大的熱力猶如要進裂似的。

  古越頤溫柔而憐愛地吻住她,一股期待、興奮的感覺洶湧而至,但他還是決定要慢慢地引領她,試著放鬆她僵硬的肌肉,讓她的身體隨著他一起全心投入這場溫暖激情的情愛遊戲。

  「貝兒,我愛你。」古越頤意亂情迷地在她耳邊低喃。

  剎那間,愛和慾望同時綻放澎湃的生命力,激情相互牽引,兩人相擁陷入無止境的愛慾中,彼此給予和付出,一起投入這場驚天動地的狂喜中,身體和心靈奇妙地合而為一。

  ***    ***

  金貝兒覺得好無聊,今天是周休二日,而古越頤竟然要去公司上班?她還以為他會在家裡陪她溫書呢!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要有他陪在身邊,金貝兒覺得讀書不再是件無趣的事,反而增加了她向前衝刺的動力。

  金貝兒無聊地以手撐著頭,注視擱在桌上的手機半晌。

  他這時候在做什麼?開會嗎?

  整個腦子全是他的影子,而且不停地揣測他現在在忙什麼?

  「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非挑在周休二日加班不可?」金貝兒抱怨著,歎了一聲,雙手一攤趴在桌面上,視線還停留在手機上。

  她決定了,既然在家毫無樂趣,不如找他聊天,或許他這時候剛好有空。

  她打定主意,馬上打開手機撥號,很快地電話接通了,他的影像立即在螢幕中出現。

  (老婆。)古越頤對她笑了笑,隨即低頭研究面前的新企劃案。

  金貝兒見到他,心雀躍了一下,但看他才打聲招呼即埋頭忙碌手上的工作,隨即沉下臉,一隻手撐著頭注視螢幕裡的男人。「老公,我好無聊。」

  (無聊?)古越頤很訝異,不過他只是抿著嘴笑了笑,(今天不想看書?)

  「不想。」金貝兒回答得好直接。

  古越頤忙中偷一下閒,抬眼看著她,(那你想做什麼?)

  金貝兒驚訝的瞪大眼,這回他沒逼她繼續看書,反而問她想做什麼?

  機會難得,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古越頤遲疑地皺了一下眉,很快地撫平眉間的皺痕,看了看她。

  金貝兒馬上露出一個無聊又難過的樣子,努力想博取他的垂憐與疼惜,那演技足以領一座金馬獎。「你不在身邊,我看不下書。」

  事實也是如此,有他陪著她唸書,她才能定下心看書,他不在身邊,她的心也跟著飛了出去。

  古越頤的唇角漾出一抹欣然的笑意,(好,今天就讓你休息一天。)

  「真的?」好難得,他竟然同意讓她玩一天。

  (你打算怎麼消磨這一天?)古越頤跳過她的狐疑,關心她接下來的行程。

  金貝兒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問:「我可以去逛街、看電影嗎?」

  想起之前騙他一事,害她的屁股白白挨了好幾下,這一回她可不想再舊事重演。

  古越頤毫不考慮的點頭同意,(可以。)

  「真的嗎?」金貝兒訝異他的乾脆,露出欣喜若狂的笑。

  (唯一的條件是,晚餐前回家一起吃晚飯,做得到嗎?)古越頤十分溫柔地說出條件。

  「好,可以。」金貝兒毫不猶豫地答應。

  (那我們晚餐時間見。)古越頤勾起唇露出會心一笑,隨即切掉了電話。

  「耶!」金貝兒開心地跳起來歡呼。

  難得有一天假期,金貝兒趕緊聯絡好友美美,開心的說:「美美,有空嗎?今天我可以出去玩。」

  彼端的美美卻悶悶不樂地回答:(天我阿媽生日,不能出去。)

  「噢,沒關係,我找秀秀。」金貝兒掛斷電話,又馬上聯絡秀秀。

  「秀秀,我們一起去逛街看電影,」

  (可是我現在不在台北,我跟家人到南部來。)秀秀無奈地歎口氣。

  「噢,好吧,祝你玩得開心。」金貝兒語氣沮喪。

  難得有一天假期,偏偏美美和秀秀很不湊巧都有事不能陪她,這一刻宛如有一盆冷水從頭淋下,澆得她透心涼。

  但畢竟是年輕小女孩,她很快就收拾頹喪的心情。難得老公大方放她一天假,她實在不想浪費這難得的機會,即便沒人陪她,金貝兒還是決定好好去玩一天,舒展一下心情。

  背起包包,她向自己愛的東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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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22: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金貝兒像只放出鐵籠的小鳥股,開心逛著街,興高采烈地欣賞著街上每一家展示的櫥窗,不論是衣服、鞋子或是電器都能吸引她的目光。

  她只是純粹欣賞卻無心走進任何一家店,逛累了就找間戲院窩進去,歇歇腳、吹著冷氣,欣賞一部新上檔的電影。

  不過,從頭到尾她沒認真的看一眼電影在演些什麼,戲院裡的沉悶讓她受不了而提前走出戲院。

  接著又找了一間露天咖啡屋,金貝兒坐在露天咖啡座,無聊地攪拌眼前的冰咖啡,突然間她發現自己不再喜歡這種虛擲時間的生活,隨即背起包包走到對街準備搭公車回家。

  突地,金貝兒看到前面一塊塗著金漆字樣的偌大石牌——皇頂電子有限公司。

  這熟悉的名字讓她皺起眉頭,這不是她老公的公司嗎?

  她從來沒來過他的公司,也從來沒有過問過有關他公司的一切,更沒想到他的公司會在最繁華的鬧區中。

  金貝兒好奇地抬頭一看……

  哇!公司這麼大、這麼雄偉?

  她的好奇心開始出籠,這真是他的公司嗎?

  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金貝兒若無其事地走向公司大門,門口的警衛立即走出來攔住她。「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金貝兒看了看他,露出一抹無傷的微笑,「我想找人。」

  警衛看了她一眼,沒有趕她的意思,臉上綻現親和的笑。「請到裡面的櫃檯,櫃檯小姐可以幫你。」

  「謝謝。」

  金貝兒循著警衛的指引踏進公司,公司大廳宏偉的氣派令金貝兒瞠目結舌。

  她驚訝地四處張望,暗想有必要將公司弄得像觀光飯店嗎?

  金貝兒最後晃到櫃檯前,「小姐,我想找人。」

  櫃檯小姐看了她一眼,露出機械式的微笑和專業的詢問:「請問是哪個部門?」

  哪個部門?金貝兒愣了一下,總裁算哪個部門?

  「公司這麼大,若是不知道哪個部門,我就愛莫能助,無法幫你找人。」櫃檯小姐很無奈地對她一笑。

  「噢,沒關係,我打電話問他是在哪個部門。」金貝兒隨即轉身,拿出電話正要叫出古越頤的電話號碼。

  這時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和金貝兒擦身而過,氣勢凌人地走向櫃檯,手指輕敲著值台的檯面。「麻煩你知會韋經理一聲,說我要見古總裁。」

  她要見古總裁?金貝兒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這女人口中的古總裁該不會是指古越頤吧?畢竟姓古的人不多,又偏偏和古越頤一樣是這家公司總裁。

  「很抱歉,古總裁現在正忙,今天已經言明不見外客。」櫃檯小姐面帶微笑地回應。

  那女人不但沒知難而退,反而神情跋扈,纖細的手指指著櫃檯小姐,細細的彎眉挑了挑。「相信古總裁一定會見我,你最好馬上幫我知會韋經理一聲。」

  囂張的氣焰逼得金貝兒輕蔑地斜睨她一眼,突然目光僵了一下,再看清楚……這女人好面熟。

  想了片刻,金貝兒的眼睛突地睜大,這女人不就是之前和古越頤在表姐家調情的那個女人?

  櫃檯裡另一名小姐連忙跳出來,拉住剛才拒絕幫女人知會古越頤的櫃檯小姐,並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先前的櫃檯小姐臉色剎那間丕變,連忙改變語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伊娃小姐,我現在馬上幫你知會韋經理,由韋經理幫你轉達。」

  「這還差不多,快一點。」伊娃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伊娃氣勢凌人、氣焰囂張,金貝兒看得好氣,拿著手機旋即走出大廳,馬上撥通古越頤的電話。

  古越頤笑看著一天撥兩通電話給他的金貝兒,(什麼事?你不是說要去逛街、看電影嗎?)

  「我已經逛過街也看了一場電影,現在你猜我在哪裡?」金貝兒故意要捉弄他。

  (在哪裡?)古越頤若無其事地淡然一笑,

  「你看。」金貝兒將手機舉高掃了一下公司外觀,「猜出來了嗎?」

  古越頤看清楚螢幕中的影像,無法置信地怔了一下,(你在公司樓下?)

  「嗯。」輕應一聲算是回答,金貝兒又說:「剛才你們公司的櫃檯小姐問我你是在哪個部門,我說不出來……」

  (別說了,你到大廳等一下,我馬上派人下去接你。)

  古越頤馬上切掉電話,偏偏他正忙著與美國的顧客視訊連線,「對不起,約翰,請梢候一下。」他抬頭凝視站在面前的經理韋德,「韋德,我老婆在大廳,你馬上去帶她上來。」

  韋德錯愕地怔了一下,「夫人?」他有沒有聽錯?總裁什麼時候結婚了?

  「對,她現在正在大廳,你快去接她上來。」

  古越頤擔心著站在大廳裡的金貝兒。

  「喔。」韋德雖然一頭霧水,但見總裁一副著急的模樣,連忙急急地走出總裁辦公室。

  古越頤的目光繼續回到視訊螢幕上,「對不起,約翰,我們繼續吧。」

  彼端的約翰卻露出一抹笑容,(你什麼時候結婚的,為什麼沒聽到一點風聲?)

  古越頤沒想到自己一時心急脫口而出卻洩露了秘密,自嘲地勾唇一笑。「我們在法院公證,想等她大學畢業後再補請客。」

  (哦?)約翰頗為驚訝,(你的夫人還在讀書?)

  「今年才準備考大學。」古越頤索性講明。

  約翰頓時發出呵呵大笑聲,(那這頓喜酒還得等上四年。)

  「放心,補請時,絕對少不了你。」古越頤神情清朗地看著約翰。

  (我一定到。)約翰喜笑顏開地應聲。

  古越頤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兜旋,話鋒一轉。「好了,回到主題,有關這次合作……」

  約翰很識趣地打斷他的話,(不了,今天暫時不談正事,古夫人來找你,你好好陪她吧。)

  「今天這事一定要做個決定。」古越頤不希望私事影響公事。

  (好好好,就依你的意思去做,只要將合作的合約擬好傳過來就行了。)約翰爽快的回覆。

  古越頤抿嘴微笑,「難得你今天這麼爽快,晚一點我讓韋德將合約擬好傳過去。」

  (好,就這樣,拜。)約翰結束視訊。

  這時,桌上內線電話的紅燈閃爍。

  古越頤按下電話鍵,「什麼事?」

  櫃檯小姐沒料到總裁會親自接電話,(總裁,伊娃小姐在大廳說要見你。)

  伊娃?他怎麼突然間跑來找他?

  「你說她現在在大廳?」古越頤眉間打了一個摺。

  (是的。)櫃檯小姐頓了一下,(啊,我看到韋經理了。)說完匆忙掛斷電話。

  古越頤的腦子一轉,「糟了。」

  她突然想起韋德不認識金貝兒卻認得伊娃,他一定會弄錯對像!

  思至此,古越頤快步離開辦公室,決定親自去接金貝兒。

  ***    ***

  韋德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大廳,一眼即看到冶艷動人的伊娃,他臉上露出驚訝的笑容,原來伊娃已經是總裁夫人。

  韋德理所當然地面帶笑容走向伊娃,「夫人,總裁在辦公室等你。」

  夫人?伊娃臉上露出訝異的驚喜之色。「韋經理,你怎麼稱呼我夫人?」

  「總裁都直呼你老婆了,我當然要稱呼你夫人。」韋德將自己所聽到的據實以報。

  「是真的嗎?越頤稱我……老婆?」伊娃喜孜孜地嬌笑。

  內心的狂喜讓她真想大聲歡呼,她終於媳婦熬成婆了,這幾年的犧牲總算有了代價。

  「夫人,總裁現在在辦公室等你。」韋德畢恭畢敬,絲毫不敢馬虎。

  伊娃得意洋洋地掃了櫃檯裡的小姐一眼,「我就說嘛,總裁一定會見我。」隨後傭懶地將目光移向韋德,「韋經理,我們走吧。」

  「夫人,請。」韋德態度恭敬,不敢有所疏匆。

  伊娃得意地仰高頭,隨著韋德離開大廳走進電梯,當電梯門合上的同時,另一部電梯的門緩緩開啟,古越頤神采奕奕地快步走出電梯。

  櫃檯小姐乍見古越頤的出現莫不誠惶誠恐,「總裁,剛才韋經理已經帶伊娃小姐上去了。」

  古越頤手一揮制止櫃檯小姐的解釋,一眼即看到背對著大廳的倩影,他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清咳了幾聲。「老婆。」

  聽到一聲親暱熟悉的呼喚,金貝兒馬上回頭,一看到古越頤立即漾出最甜美的笑,快步奔向他。「老公。」

  古越頤笑容可掬地張開雙臂,金貝兒立即奔進古越頤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仰起頭睜大明亮的眸子對著古越頤嫣然一笑。「我是無意中經過這裡看到公司名字才想來找你的,會不會妨礙你工作?」

  「不會。」古越頤手指溫柔地挑了挑她落在額前的髮絲,「玩得開心嗎?」

  「不開心,一點都不好玩,早知道我寧可待在家裡,走得我兩條腿都快斷了。」金貝兒嬌俏地抱怨。

  「哦?」古越頤眉開眼笑地瞅著金貝兒,「我檢查看看是不是真的快斷了。」說著,當真不顧形象地蹲下來摸著金貝兒的小腿,「還好嘛,沒怎樣啊。」

  見他那認真的表情,金貝兒忍不住咯咯地笑,「老公好笨,要是真的斷了,我還能站在這裡嗎?」

  「說的也是。」古越頤起身摸摸她的頭,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走,到我的辦公室,你可以在辦公室小睡一下,等我忙完再一起回家。」

  「真的可以?」金貝兒好興奮。

  「都已經來了,有什麼不可以,你別忘了,你可是這裡的總裁夫人,誰敢跟你說不。」古越頤黑眸裡透著縱容之意。

  金貝兒剎那間滿臉困惑地皺起眉頭,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小聲地問:「我想問你,剛才櫃檯小姐問我你是哪個部門,你到底是哪個部門的總裁?」

  古越頤錯愕地看她一眼,然後徐徐地掀起嘴角露出笑容,最後轉為哈哈大笑。

  金貝兒訝然地看著他,「不對嗎?」

  古越頤拍了拍她粉嫩微紅的臉頰,眼裡儘是調侃,「這裡全是你老公我的,你說我是哪個部門?」

  金貝兒登時呆若木雞地眨了眨眼,「這裡全是……」

  「是的,我的總裁夫人,跟我去辦公室吧。」古越頤的眼中閃現從未有的光彩,牽著驚訝不已的金貝兒走向電梯。

  古越頤親自現身就已經讓櫃檯小姐個個傻眼,令她們訝異的是,這還是她們頭一次看到總裁臉上的笑容,而且是一抹穿透冰層的燦爛笑容,最讓她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總裁竟然不顧形象地取悅他口中所謂的老婆。

  老婆?那女孩是總裁夫人?

  那剛剛那個伊娃小姐呢?剛才她們明明聽到韋經理稱伊娃小姐為夫人,倒底哪一位才是真正的總裁夫人?

  如果總裁親自迎接的女孩是總裁夫人,這個夫人的年紀看起來不大……問題是總裁什麼時候結婚了?

  ***    ***

  韋德接受古越頤的命令,到公司大廳引領伊娃到總裁辦公室,推門進辦公室,驟然發現古越頤不在辦公室裡。

  伊娃眼兒一瞇,「韋經理,你不是說總裁在辦公室等我嗎?」

  「總裁是這麼交代的。」韋德也覺得納悶。

  總裁明明心急如焚地交代他去帶夫人到辦公室,這會兒總裁卻失去蹤影!

  伊娃秋波微轉,朝韋德揮一揮手,「沒關係,我在這裡等他。」

  韋德連忙上前恭敬的招呼:「請問夫人要喝什麼?」

  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喊得伊娃心花朵朵開,「我要喝……」

  這時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推開一條細縫,同時竄進一個女孩的咯咯嬌笑聲。

  「放我下來,萬一被人家看到會被人家笑。」

  「我偏不放你下來,是你說腳都快斷了的,我就是怕外萬一真的斷了那怎麼辦?」

  這是古越頤的聲音?

  伊娃和韋德的目光錯愕地同時移向辦公室門。

  古越頤用背推開辦公室門。

  「要是真的斷了,就算你不抱我,我都會賴在你身上一輩子!」金貝兒搖晃著腦袋對他淘氣嬌笑。

  伊娃和韋德剎那間全傻了眼,他們竟然看見一個女孩雙手勾著古越頤的脖頸,雙腿橫挾著古越頤的腰,古越頤好似非常開心地抱著女孩走了進來。

  古越頤越過金貝兒的肩膀看到呆若木雞的伊娃和韋德,不得不暫時飲起笑聲,輕聲的近乎耳語提醒金貝兒:「老婆,真的被人看到了。」

  「呃,是嗎?」

  金貝兒嚇了一跳立即轉頭,看見艷容怒沉的伊娃和一臉錯愕不知所措的韋德,她慌亂地連忙從古越頤的身上跳下來,埋怨地斜睨著他。「都是你,這下真的丟死人了。」

  金貝兒羞怯的模樣瞧得古越頤忍不住彎唇一笑,用力摟著她的肩膀。「放心,沒人敢笑你。」

  可惡!古越頤竟然在她面前上演劈腿的戲碼。

  伊娃的雙眼霎時燃起一簇怒火,強抑著怒氣上前用最輕柔的聲音輕喚:「越頤,她是……」

  古越頤神情自若地看了伊娃一眼,「你怎麼來了?」

  金貝兒瞪著伊娃,就是她!

  她無法忘記先前伊娃在大廳時目中無人的囂張跋扈樣,眼中燃起怒意故意仰起小巧的下巴,挺直背脊好似在迎戰。

  古越頤微笑瞅著突然變得緊繃的金貝兒,「怎麼了?瞧你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人得罪你似的。」

  金貝兒不語,慍怒的眼睛往旁邊一瞥。

  古越頤猜出金貝兒生氣的原因,在她耳邊極力壓低嗓音溫柔地安撫她:「你到旁邊的沙發上休息一下。」

  瞧金貝兒不悅地噘起小嘴,臉上的怒氣更是一目瞭然,古越頤心裡已猜到幾分,反應極快地摟住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語:「老公我……最愛你。」

  這會兒不僅是愛她而是最愛她!金貝兒臉上的怒氣轉為狐疑,看見古越頤黑眸裡濃濃的深情,狐疑瞬間瓦解。「好,我到沙發上休息。」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伊娃,古越頤哪裡會不知道老婆的醋意,光是這表情就足以證明他在金貝兒心裡的份量;此刻他的心仿如有一股如蜜的甘甜流過。

  這一刻,伊娃感到一股巨大、無以言喻的妒意沖刷過全身,那雙魅惑的眼眸迸出不甘示弱的火花,手指著莫名其妙冒出來搶她位置的金貝兒。「越頤,她是誰?」

  古越頤不理會伊娃的怒氣,只顧著脫下外套,溫柔地哄著金貝兒:「出來玩一天累了,躺下來休息。」

  金貝兒看了看他,氣呼呼地努起小嘴,最後還是乖乖聽話地躺在沙發上。

  古越頤將脫下來的外套覆在她身上,輕柔地拂著她的額頭,並大方地親吻一下再拍拍她的臉。「睡一下。」

  「嗯。」金貝兒欣然回以微笑。

  古越頤安頓好金貝兒,立即起身,冷峻地瞪著伊娃,「我請你來了嗎?」

  躺在沙發上的金貝兒雖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可是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其中的森冷和冷厲,好似幫她出了一口氣似的,她總算釋然,將外套拉高躲在外套下偷笑。

  伊娃難以置信地面對古越頤的慍怒,更難以接受古越頤對那女孩溫柔的一舉一動,那女孩憑什麼能享有這份榮幸。一股醋意刷過全身,可是這時候她絕不能拿自己的將來開玩笑。

  他是她這輩子的大金主,大金礦,更是最有保障的長期飯票。

  伊娃忍著怒氣,臉上強擠出一抹笑趨近古越頤,「那小女孩是誰?你收了乾妹妹?」

  疑問一出口,自己都覺得好笑。

  乾妹妹?古越頤向來不做收乾妹妹這種無聊事。

  「我問你,你怎麼會跑來?」古越頤自認沒必要對伊娃做任何回應。

  伊娃見他避不回答,彎唇一笑,表面看似輕鬆,心裡卻緊張得很。「好久沒看到你,所以過來看你。」視線死死盯住金貝兒。

  古越頤掛在唇邊的冷笑驀地消失,「謝謝你過來看我,從今天起你不必刻意過來看我,你可以回去了。」

  伊娃剎那間宛如被雷擊中般傻住,不能接受地看著他的冷漠表情,「為什麼?」

  躲在外套下的金貝兒偷偷掀開一條縫瞅著神情冷酷的古越頤,又看了看氣惱扭曲艷容的伊娃。

  她禁不住在心裡開心得想大呼:老公,萬歲!

  這會兒她真的、真的相信老公最愛她了。

  一直呆愣在一旁的韋德目光在古越頤、伊娃還有他不認識的金貝兒身上打轉。

  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總裁還心急如焚地要他去接夫人……難道說,總裁嘴裡的夫人不是伊娃,而是躺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

  「你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沒必要跟你解釋為什麼,只希望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古越頤口氣不善地睇著妖媚動人的伊娃。

  伊娃受不了他無情的對待,嘶聲大吼:「你以為一句不要再見你,我就不見你嗎?難道你忘了我們過去的恩愛嗎?」

  「恩愛?」古越頤冷漠諷笑,「我們之間除了床笫性慾,哪裡來的愛?」

  伊娃驚愕地看著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只將視她為性伴侶?

  「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愛?」

  「沒有!」古越頤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不信,如果我們之間沒有愛,你怎麼會對我好?」伊娃聲嘶力竭地反駁。

  「對你好?你會錯意了吧,我一向只付給你應有的報酬而已。」古越頤說得毫無感情,好似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伊娃驚駭地退了一步。「只是給我的報酬?」

  古越頤眉峰緊蹙,「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聽得懂我的話。」

  「那她呢?」伊娃無法接受古越頤的無情,忿忿指著金貝兒,「如果她是你現在新的性伴侶,為什麼你就能對她這麼溫柔,之前我和你在一起時也沒見你對我這麼溫柔,她憑什麼?」

  他對那女孩何止好,簡直就當她是寶,那種感覺讓伊娃心裡很不是滋味。

  「因為她值得。」古越頤冷冷的回應。

  「不!她充其量只是個小女孩,根本什麼都不懂,還不如我懂得取悅你。」伊娃突然衝上前摟住古越頤就是一記火辣辣的熱吻,分開後,她氣喘吁吁地道:「就算那女孩成了你的新寵,但你也不能忘了我這個舊愛啊!」媚眼斜睨著金貝兒,想看金貝兒臉上嫉妒的表情。

  可惜,伊娃失望了。金貝兒反而覺得有趣的猛眨著大眼,因為她相信古越頤,還有他說的那句最愛她,眼前只是伊娃垂死前掙扎的獨腳戲罷了。

  伊娃登時雙眼冒火,高跟鞋一踩,試圖越過金貝兒面前那堵高牆。

  古越頤警覺地身體橫在伊娃的眼前,雙手交叉橫在胸前,一聲怒吼,黑眸迸出的寒芒毫不留情地射向她。「你要做什麼?」

  伊娃忿忿地咬住下唇,見古越頤保護那女孩的堅定表情,滿腔憤懣無處宣洩的她,決定豁出去,要難看大家一起難看。「敢情你喜歡吃嫩草。」

  伊娃,你也太大膽了!韋德在一旁驚得猛抽氣。

  古越頤意外地沒生氣也沒反駁,只是冷著俊臉瞪著伊娃,「請你現在離開。」

  椎心刺骨的憎恨使伊娃的目光充滿憤怒,「我偏不走。」

  想賴在這裡?那是不可能的事!

  古越頤的黑眸射出清冷的寒芒,俊臉同時覆上寒霜,「不走是嗎?」

  伊娃和古越頤一字一句的對話,全落進金貝兒的耳裡,她無法再漠視伊娃的囂張跋扈,忿然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這女人,還聽不懂他的話嗎?」

  伊娃挑了挑眉,眼裡迸出一道足以殺人的凶狠目光,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我跟越頤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你呢?相信才沒幾天吧?」

  「幼稚!是誰跟你說跟我古越頤在一起久了就可以以我的女人自居?」古越頤冷冷譏誚。

  「難道不是?」伊娃震驚地瞪大眼。

  「當然不是!」古越頤嘲諷的冷笑,「不妨坦白告訴你,天底下只有一個女人可以擁有我古越頤的全部,我古越頤這輩子也只會擁有一個女人。」他伸手摟著金貝兒,親吻著她的頭。「她就是唯一能擁有我古越頤的女人。」

  她?一個小女孩?

  伊娃臉色鐵青,顫抖地看著古越頤,又看著古越頤懷裡的金貝兒。

  不公平!這場戰爭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她一直毫無所知,要她就這樣白白將金礦拱手讓人,她辦不到!

  伊娃咬著牙恨恨地瞪著金貝兒,嘶聲叫吼:「她憑什麼?」

  古越頤低頭深情凝視著金貝兒,他不想讓伊娃誤解金貝兒,更捨不得讓金貝兒受到一絲委屈,嘴角拉出一抹安撫她的微笑:他好想說真話。

  金貝兒似乎能讀出古越頤的心意,忐忑不安的眼神回望著古越頤。

  古越頤輕閉一下眼,但很快又張開,深情款款地凝視著金貝兒,唇邊有抹怡然的微笑,彷彿在說:我已經受不了,我不想讓任何人誤解我們之間的關係。

  金貝兒咬著下唇低頭沉思片刻,最後仰起頭露出欣然的笑。

  得到金貝兒的默許,古越頤將金貝兒緊緊摟在懷裡,釋然地吸口氣,然後毫無顧忌地看著伊娃。「現在我就告訴你她憑什麼。」

  伊娃從古越頤和金貝兒之間無言相視中看出了異樣,她的心開始發慌,瞳眸緊鎖著古越頤,心兒正駭然地揪凝著。

  「她憑什麼?」伊娃的語氣不再具有逼迫性,甚至有一絲挫敗的頹喪。

  古越頤又看了看懷裡的金貝兒,加重力道縮緊手臂,正色宣佈:「因為她是我老婆。」

  金貝兒眨了眨眼望著鼓足勇氣將實情說出的古越頤,「老公。」

  駭人的消息震懾了伊娃和韋德。

  伊娃胸口一緊,顫抖的唇一張一合,「不可能,一定是你們騙我,根本沒聽說你結婚的消息。」

  古越頤擁著金貝兒看著剎那間瞼上失去血色的伊娃,「我們沒必要騙你,我和貝兒已經在法院公證過,現在只差沒對外公開宴客而已。」

  「沒錯,我老公的意思是要等我念完大學再請客。」金貝兒突地脫口而出。

  「等你念完大學?」伊娃忽然間對金貝兒有股熟悉感,「我見過你,對,我想起來了,我曾經在程老闆家裡見過你,你是程太太的表妹,我還記得你只是個高中生。」

  糟了!伊娃認出她了。

  金貝兒頓時心慌地緊握著古越頤的手,古越頤感受到金貝兒的驚慌,心疼不已地緊緊握住她的手。

  「沒錯,貝兒是羽希的表妹,現在是我古越頤貨真價實的老婆,現在你已經知道一切,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韋德,送伊娃小姐出去。」

  伊娃聞言,驚得張大嘴巴不知該說什麼。

  韋德也震驚得差點回不了神,直到聽見總裁喊他的名字才回神,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伊娃的面前。「伊娃小姐,請。」

  伊娃的心碎了,為了這座金礦她可是煞費苦心,忍氣吞聲多年只為了得到他的青睞,詎料,到了最後竟得不到他一絲憐愛,甚至將她棄如敝屣。

  伊娃感到痛徹心扉,怒不可遏地看著古越頤和金貝兒。「我不會放過你們,等著瞧!」語畢,轉身走出古越頤的辦公室。

  金貝兒望著帶著怒氣離去的背影,那憎恨的眼神讓金貝兒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老公。」

  古越頤似乎感覺到金貝兒的膽怯,用力摟住她,「別怕,既然說出來了,任何問題都由我來承擔。」

  是嗎?金貝兒好怕,也好擔心。她記得有人說過,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激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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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4 03:23: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自從擁有古越頤全部的愛,金貝兒愈來愈能接受自己已經是古越頤太太一事,古越頤每天下班都會盡可能的早點回家陪她吃飯、看書,只要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伴在金貝兒的身邊。

  只要學校一放學,金貝兒就迫不及待地趕回家,黏在古越頤身邊,享受他的溫柔與體貼。

  早上古越頤總是先目送金貝兒上學後,再整裝出門上班,不是他不願意親自送金貝兒去學校,而是金貝兒不願意他再一次在學校曝光,畢竟上次朱大腸事件已經引起許多女老師的覬覦。

  開什麼玩笑,老公是她的,她怎麼可能笨到讓老公羊入虎口。

  古越頤整理了下金貝兒的制服衣領,「放學後要馬上回來。」

  「我知道。」金貝兒習慣性地踮起腳尖親吻古越頤的臉龐,感謝他的疼愛,當腳跟著地時,她倏地拍拍古越頤的胸,嬌聲抱怨:「老公,你長得太高了。」

  「會嗎?」古越頤低頭瞅著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的嬌妻,「不是每個女孩都希望嫁給身材高大的男人嗎?」

  「是沒錯,只是你太高了,每一次我都要踮起腳尖才親得到你。」金貝兒嬌俏地嘟起小嘴。

  「這還不容易。」古越頤一把抱起金貝兒,鼻尖磨蹭她的鼻尖,「這樣不就好了。」

  金貝兒被逗得咯咯直笑,「好是好,可是你已經把我的衣服弄皺了。」

  古越頤馬上放下金貝兒,再次整理她的制服。

  「再過幾天就可以不必穿制服了。」

  再過幾天她就要畢業了!

  「說的也是,老公大叔。」金貝兒朱唇綻放一朵炫人的笑容。

  古越頤手指刷了一下她的鼻尖,「這是什麼怪稱呼,什麼老公大叔,我警告過你,不准叫我……」

  「大叔。」金貝兒俏皮搶先喚道。

  「還叫!」古越頤故意板著臉佯裝生氣。

  「好好好,不叫大叔,老……公!」金貝兒故意拉長音戲弄古越頤。

  古越頤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來,「快遲到了。」

  「那我去上課了,拜。」金貝兒蹦跳著衝出家門。

  古越頤的目光無法從金貝兒的背影移開,他的臉上露出幸福怡然的微笑,每天只要看見她那張甜美的小臉,還有全然不設防的表情,心裡就感覺到一片暖洋洋的。

  轉身走進屋裡,屋裡的電話聲拔尖響起,古越頤訝異地盯著電話。「一大早會是誰打電話來?」他抓起電話,「喂。」

  程正魁急促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越頤,糟了。)

  「發生什麼事了?」古越頤不喜歡一大早就有人報憂。

  程正魁急煞地叫嚷:(你上報了。)

  「我上報?」古越頤被這消息震了一下,他可是從來不在媒體前曝光的,這會兒怎麼會上報?

  (今天各大報紙刊登一篇有關你結婚的新聞,據上面寫的是你前女友爆的料?會不會是伊娃?問題是伊娃怎麼會知道你結婚的事?)程正魁惴惴不安地道。

  伊娃!一記響雷劈下,轟得古越頤怒火直直往上冒,「那女人!」

  他的回應讓程正魁忍不住猛抽著氣,(真是伊娃?)

  「這事說來話長,報紙上還寫什麼?」古越頤面色一冷,語氣更是冰冷。

  (報上說你娶了一個十九歲的高中生……)程正魁停了一下,抽著氣,(說你為了十九歲老婆甘心當起大丈夫小爸爸。)

  「大丈夫?小爸爸?這是什麼意思?」古越頤語帶殺氣地吼道。

  (據皇頂員工表示,他們曾經目睹古越頤當眾為小小老婆揉腿,甚至毫不在意地當眾喊老婆。)程正魁照本宣科地念了一小段新聞內容,(越頤,真是這樣嗎?)

  原來自己的員工也插上一腳!

  「確有此事。」古越頤毫不避諱地承認。

  程正魁吃驚地哇了一聲,(你真的當著員工的面喊貝兒老婆?)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嗯,當我第一次看到貝兒出現在公司時,平時喊習慣一時改不了就脫口而出。」古越頤怒氣平息緩聲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貝兒現在人呢?在家還是去學校了?)程正魁擔心金貝兒。

  「去學校了。」古越頤心一沉。

  (但願這新聞不要延燒到學校才好。)程正魁十分擔憂。

  不只程正魁擔憂,此刻古越頤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希望學校還沒有人知道此新聞,不然教貝兒如何應付?

  ***    ***

  金貝兒坐著計程車來到學校門口,不經意的眼眸掃了一下校門,意外地發現校門口人影幢幢,許多人手裡還拿著相機直朝學校裡探頭探腦。

  咦?學校出了什麼事?

  司機回頭看著金貝兒,提醒她:「小姐,學校到了。」

  金貝兒淡然的輕笑,不管學校出了什麼事都不關她的事,再過幾天就畢業了,還是別多管閒事。

  「噢。」金貝兒將車錢給了司機,抓起書包打開車門。

  她的右腳才踏到地面,校門口的那群人頓時像蜂兒見到蜂蜜似的一擁而上,個個爭相詢問:「請問你認識金貝兒小姐嗎?」

  金貝兒當下一愣,原來這些人是來找她的?

  「你們是誰呀?幹嘛要找金貝兒?」金貝兒下了車,納悶地皺著盾看著眼前一張張陌生的臉孔。

  「我們是記者。」

  光聽記者兩個字,金貝兒便驚愣住,記者幹嘛找她?

  偏偏不巧,美美和秀秀早不到、晚不到,竟挑在這個時候進學校,二人一見到金貝兒,原本平靜的臉匆地驟變,神色慌張地直朝她招手,還大聲疾呼:「貝兒、貝兒。」

  還沒搞清楚記者為何會找上自己,現在又碰上這兩個成事不足的死黨,金貝兒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沉。

  美美和秀秀的喚聲無疑是向這些記者證實,站在眼前的女學生就是皇頂電子總裁的年輕夫人——金貝兒。

  記者們立即逮住機會圍住金貝兒,剎那間鎂光燈喀嚓、喀嚓閃得讓金貝兒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金貝兒驚慌地用手遮著瞼,揮著手聲嘶力竭地大叫:「不要照,讓開,讓開!」

  記者哪肯錯失良機,開始追問:「貝兒小姐,請問你是什麼時候嫁給古總裁的?」

  金貝兒愣了一下,先前搞不清楚記者找上她是為哪樁,現在全明白了。

  一個問完,下一個記者緊接著發問:「貝兒小姐,結婚是好事,你們為什麼沒舉行公開儀式?」

  「貝兒小姐,你是什麼原因嫁給古總裁?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

  金貝兒面對記者們一連串的問題,頓時不知所措,還有從四面八方閃著讓人睜不開眼的鎂光燈,嚇得她慌張地抬起手臂遮擋住臉,大聲叫嚷:「我沒有!我沒有!」

  「你說你沒有的意思是什麼?是沒嫁給古總裁,還是沒有奉子成婚?」

  一道又一道尖銳的問題,逼得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場面的金貝兒,當場嚇得驚慌失措。

  美美和秀秀見金貝兒有難,急忙快步走上前,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衝進人群硬是將亂了手腳的金貝兒拖出層層的包圍,三個人快步衝進學校。

  ***    ***

  金貝兒面無血色地靠在教室的牆上呆立驚喘,「嚇死我了,好可怕。」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這就是古越頤口中所說的狗仔隊?

  美美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金貝兒,「你知道嗎?今天報紙上說皇頂電子總裁的夫人叫金貝兒,是你嗎?」

  秀秀氣喘吁吁地喘著氣,「真的是你嗎?怎麼沒聽你提過這件事?」

  「我……我……」金貝兒驚魂未定,一時說不出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見一票女學生向她們走來。

  有人語帶譏諷的嘲笑金貝兒:「唷,瞧瞧這是誰呀?皇頂電子的總裁夫人。」

  金貝兒氣不過地挺起胸膛瞪著出言嘲諷的女學生,「我是不是皇頂電子總裁夫人關你們什麼事?」

  「如果是,就留在家裡讓老公養不就行了,又何必辛苦來上學,以你老公的財力還怕養不起你嗎?」女學生冷諷。

  金貝兒氣得咬牙切齒,怒紅的雙眼幾乎要蹦出來,雙手往腰上一擦,擺出一夫當關的架式。「有膽再說一遍!」

  「我為什麼不敢說。」女學生氣焰高張地瞪著金貝兒,「難不成你要像對付朱太常一樣對付我們?」

  「你以為我不敢嗎?」金貝兒雙眼一瞪,捋起衣袖扭動右腳蓄勢待發。

  驀地——

  「住手!金貝兒。」女老師一聲斥喝,遏阻金貝兒的舉動,

  女學生見到迎面而來的女老師,全都拔腿就跑,紛紛逃之天天,唯獨金貝兒怒紅著臉不動如山地站在原地。

  女老師沒好臉色,怒氣沖沖地來到金貝兒的面前,「怎麼一回事?」

  美美替金貝兒抱不平,「是她們先跑來惹貝兒的。」

  「她們取笑貝兒,說貝兒已經是總裁夫人不必再辛苦上學。」秀秀重複剛才那票女學生的話。

  女老師置若罔聞,淡淡地掃了金貝兒一眼,「如果你真的已經結婚,為什麼不知會學校一聲,你自己看看,原本平靜的學校因為這件事而鬧得一團亂,門口還出現一大批記者。」

  轟!所有的理智瞬間炸成碎片,金貝兒的情緒已經瀕臨爆發臨界點,她幾乎難以呼吸,同學、老師的話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深深地插進她胸口。

  「你的行為已經造成學校的困擾,如果記者持續不斷出現在校門口,其他學生會怎麼想……」

  「夠了!」

  金貝兒傾盡全力大聲怒吼,嚇得不停叨念的女老師倏然一驚,連美美和秀秀都被震住。

  金貝兒五官緊繃,顫抖地質問:「我結婚跟讀書有什麼相干?只因為我嫁給一個名人就得接受這種對待?」

  之前金貝兒一腳踹倒高大魁梧的朱太常一事,曾經傳得整個學校沸沸揚揚,朱太常當時的狼狽樣女老師仍記憶猶新,哪敢激怒金貝兒。

  女老師嚇得說不出話,「我、我、我……不是責怪你結婚。」

  不知何時,許多學生慢慢的由四周向這裡圍攏,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那些細碎的聲音在金貝兒的耳邊嗡嗡作響。

  「她承認她結婚了。」

  「是呀,聽說皇頂電子總裁比她大十歲。」

  「哎喲,她怎麼會看中一個老頭?」

  「皇頂電子的古越頤很有錢,八成是看上人家的錢吧。」

  每一句譏諷就像針一股扎痛金貝兒,突然間一陣熱霧緩緩湧上雙限,在無法承受下,熱霧彙集成淚水嘩啦啦的流下兩頰。

  登時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雞,難以置信地看著金貝兒,懷疑多過驚愕。

  怎麼可能?向來以強者自居的金貝兒居然當眾哭了起來?

  美美不知所措地上前安慰金貝兒:「貝兒,不要哭。」

  金貝兒再也忍不住滿腹的委屈,使勁放聲哇哇大哭,「家人有什麼錯?嫁人就不能讀書嗎?再說又不是我叫記者來的。」說完轉身衝出令她難堪的人群。

  看著金貝兒朝校門口衝出來,守在校門口的記者豈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再度湧上去。

  「貝兒小姐!貝兒小姐!」

  被憤怒淹沒理智的金貝兒,毫不留情地對企圖圍上前的記者們狠狠地揮拳、踢腿,打得記者們一臉錯愕、倒地不起,金貝兒奮力殺出重圍飛奔離去。

  這一幕看得美美和秀秀完全呆傻住,她們知道,貝兒真的發火了!

  「美美,貝兒要去哪裡?」秀秀臉上的震驚仍然揮之不去。

  「不知道。」美美也猜不出來。

  「會不會回家?」秀秀猜想著唯一的可能。

  美美還是搖頭。「不知道。」

  「你知道古總裁的電話嗎?」秀秀又問。

  「不知道。」美美歎了口氣。

  秀秀一氣之下,小手推了一下美美的腦袋瓜,「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美美一臉無辜地看著無端發怒的秀秀,「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皇頂電子這麼大,問查號台應該查得到吧。」秀秀氣得鼻子猛噴著氣。

  ***    ***

  韋德沒想到總裁結婚一事竟然會掀起軒然大波,據門口警衛回報,公司門前聚集多家媒體記者,不知情的人經過,搞不好會以為皇頂電子出了什麼大事呢!

  結婚是喜事,只因為古越頤悄悄地娶了一個比他小十歲的小新娘而引起多方關注。

  向來不喜歡在媒體前曝光的古越頤正為此事大傷腦筋。

  韋德拿起電話看著正低頭苦思的古越頤,「總裁,有一位叫秀秀的女孩自稱是夫人的同學,堅持要跟你講話。」

  秀秀?他記得曾經在貝兒手機出現過一個叫秀秀的女同學,秀秀為什麼會打電話來找他?難道貝兒出事了?

  古越頤的心頓時一陣不安,「我來接。」他接起電話,「我是古越頤。」

  (咦?這聲音好熟悉……)秀秀一時忘了打電話的目的,思忖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在猜他是誰?

  古越頤乾脆直接為她解惑,「我們曾經在貝兒的手機裡見過面。」

  (哦,是貝兒的大叔,不對……)秀秀質疑地又愣了一下,(你是貝兒的大叔,你也叫古越頤?)

  秀秀和美美好不容易查到皇頂電子的電話,又透過皇頂電子層層關卡才找到古越頤總裁,這會兒怎麼會是貝兒的大叔接電話?

  心急如焚的古越頤可沒耐性跟秀秀玩猜謎遊戲,屏住氣對著話筒嘶吼:「快說,找我什麼事?是不是貝兒她……」說到貝兒,他的語氣隨即放緩。

  (今天學校門口莫名其妙來了一群記者嚇壞了貝兒……)秀秀急急地說。

  「記者?」古越頤的雙眼圓睜。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記者還是找上了貝兒的學校。

  (我和美美從記者群中救出貝兒,可是偏偏學校的同學不放過她,嘲笑她為什麼不留在家裡讓老公養……)秀秀說得氣急敗壞。

  想到金貝兒遭到同學的嘲諷,讓古越頤心痛不捨,「後來呢?」

  (連老師都不放過她,說因為貝兒,原本平靜的學校變得一團糟,貝兒氣不過哭了出來。)秀秀為金貝兒叫屈。

  「貝兒哭了?」聽到金貝兒哭了,他的心好像被劃了一刀般。

  (最後貝兒跑了。)秀秀可說到重點了。

  古越頤頓時從心疼不捨中回神,「你說貝兒跑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貝兒受不了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眼光,哭著跑出學校,我還親眼看到門口記者圍向貝兒時,被貝兒三拳兩腳打得個個東倒西歪,接著貝兒就跑了,至於她去哪兒,我就不得而知。我是因為擔心貝兒,所以才想通知你一聲,看能不能找到貝兒。)秀秀終於說完。

  古越頤乍聽這消息,整個心幾乎被掏空,「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

  (大叔,你會找到貝兒吧?)秀秀語氣哀戚地問著。

  「我一定會找到貝兒。」古越頤暗地裡對自己說,無論貝兒跑到哪裡去,他一定會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貝兒,我和美美真的很擔心她。)秀秀再次懇求。

  「你們放心,我跟你們保證,我一定會找到我老婆,再次謝謝你們,我真替貝兒高興能有你們這麼好的朋友。」古越頤說完即掛上電話。

  韋德站在古越頤的面前,注視著原本就憂容滿面的古越頤,現在更是雪上加霜,「總裁,要不要調派公司的人員尋找夫人。」

  古越頤搖頭,「不,我的老婆由我自己找。」

  突地,又有一通電話進來,韋德伸手要接,古越頤示意韋德由他自己來接這通電話,他拿起聽筒。「請說。」

  電話彼端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古總裁。)

  「伊娃?」古越頤雙眉向眉心蹙攏,臉色瞬間一沉。

  韋德乍聞古越頤呼出伊娃的名字,跟著訝然地吸著氣,這個節骨眼伊娃竟然還敢打電話過來!

  (相信你此刻應該感受到結婚的喜悅吧?)伊娃詭譎冷笑。

  古越頤氣得咬牙切齒,倘若伊娃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毫不考慮地當場宰了她。

  古越頤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手往桌子一拍,「你到底想幹什麼?」

  伊娃聽出古越頤的怒氣,冷諷笑聲更加劇,隨後笑容一斂。(跟你在一起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迎合你,沒想到最後你卻是這樣對我?)聲音裡有著明顯的憎恨和哀怨,夾帶著窸窣的抽泣聲,(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我竟然輸給一個小女孩。)

  不想再聽伊娃說任何一句話,她的淚水不僅無法挽回他的心,反而讓他憎恨到骨子裡。

  古越頤黑如寒星的陣子充滿著風暴,憤怒得甩上電話,「可惡!」

  韋德不敢多問,靜靜地看著古越頤,提醒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總裁,夫人她……」

  古越頤登時從憤怒中拉回心神,對,貝兒!必須馬上找到貝兒才行。

  古越頤抓起手機和外套,神色匆匆地像一陣風似的衝出辦公室。

  韋德怔怔地望著古越頤心急如焚的樣子,隨後卻欣然地揚起嘴角。

  總算有個女人能讓總裁那顆冷冽如冰的心起波瀾,他相信總裁是真的很愛這位小總裁夫人,因為他從來沒見過總裁為哪一個女人而亂了心神,這位總裁夫人是第一個。

  而衝出辦公室的古越頤火速跑到停車場,一跳上自己的車子,馬上啟動手機上的追蹤器,他發現追蹤器上的游標在市區兜轉。

  他不禁質疑地盯著手機,「她要去哪裡?」

  ***    ***

  奔出校門又打倒一群煩人的記者後,金貝兒便跳上一部計程車快速離開。

  「小姐,要去哪裡?」司機困惑地從照後鏡瞅著後座的金貝兒。

  去哪?回家嗎?

  不行!記者既然會找到學校來,自然也會出現在家門口。

  去找古越頤?也不行,相信他目前的處境也跟她一樣,她不能自投羅網再增加他的困擾。

  那她該去哪裡?

  司機不耐煩地抱怨著:「小姐,想好要去哪裡了嗎?我已經在這附近繞了兩三圈……」

  金貝兒無奈地吐口氣,「去郊區。」

  好大的範圍!司機忍不住又抱怨:「郊區?也該有個方向吧?台北郊區多不可數……」

  「去竹子沏好了。」金貝兒心亂如麻地吐口氣。

  有了目的地,司機立即將車子駛向竹子湖。

  金貝兒半欽著眼瞼,心煩意亂地望著車窗外,外面的車水馬龍及嘈雜聲全被眼前的玻璃窗隔開,她只是看著,卻聽不到外面一點聲音。

  想想和古越頤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彷彿就像面前這片玻璃窗,他完全對她敞開心房,沒有任何秘密,就如一片透明玻璃;讓她看得到外面的世界,又隔離了不該出現的紛擾,盡心盡力地保護著她、呵護著她。

  車子離開緊華的都市,隨即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寧靜的樹林,路上只有幾個零星的遊客。

  司機道:「小姐,竹子湖到了。」

  金貝兒看了一下四周,這裡應該不會有人認出她,那一群像蒼蠅般讓人討厭的記者,更不可能有這通天本領跟蹤她到這裡吧?

  金貝兒指示司機:「就在前面下車。」

  她付了車資,司機收了錢,不忘笑譫:「哪有人蹺課跑到這種地方來的。」

  蹺課?外人哪能瞭解她目前的處境,這哪是蹺課?不如說是逃難還來得貼切。

  金貝兒抿著嘴強笑,「說的也是。」

  很慶幸這位司機先生沒有認出她,金貝兒快速地跳下車,拎著書包漫無目的在小徑上漫步。

  抬頭望著藍藍的天,放眼看著青翠的山林,還不時傳來蟲鳴鳥叫聲。

  唯有這種地方才能讓她得到想要的寧靜。

  來到一個陰涼的樹蔭下,金貝兒坐在草地上,屈起雙腿,雙手抱著膝,盯著倚在身旁的書包,她伸手從書包裡拿出手機。

  她想知會古越頤,告訴他自己現在不在學校,可是又想到他今天可能也會碰上同樣的麻煩,又何必讓他為了她多擔一份心。

  金貝兒想想只好作罷!無由地深深歎口氣。

  回想和古越頤相識到結婚至今的點點滴滴,不可置否,古越頤是個滿分好老公。

  他如父親一樣呵護著她,又如兄長般疼愛著她,更像是朋友般傾聽她的抱怨、分享她的快樂,她的生活中已經少不了他。

  金貝兒不禁感到訝異,不知何時開始,古越頤已經悄悄佔據她全部的心思、她的心靈和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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