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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迎月瘋了!
水漾紫害怕的猛搖頭,她那迷亂的眼神冰冷的瞪視著她,瞪得她頭皮發麻。
「不要,迎月姊姊……」她忍不住驚慌的叫道,恐懼的想掙開她的手臂,無奈迎月好象中了邪一般,力氣大得驚人,教她怎麼也掙脫不開,紫兒不禁絕望的閉上眼睛。
「住手,迎月!」一聲大喝由遠而近的從兩人身後傳來。
迎月的手僵在半空中,無須回眸亦曉得這聲音是出自何人之口。
「煬哥哥,救我、救我……」水漾紫猛地睜開眼睛,在看見正朝她們飛奔而來的谷靖煬,她不禁欣喜的流下眼淚,她總算有救了。
聞言,迎月臉色赫然遽變,抓住水漾紫的手臂一轉,改而把住她手腕上的穴道,對著飛身來到面前的谷靖煬冷聲斥道:「爺,你再靠過來我就殺了她。」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奢求什麼?癡守什麼?
她不甘心!既然她得不到爺,那紫兒也休想得到!
「迎月,為什麼要這麼做?」谷靖煬皺起了眉頭,冷冷的看著迎月緊扣住水漾紫手腕上的經脈,心頭悚然一驚。
在進入花廳沒瞧見迎月的蹤影時,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他不放心的踅回廚房瞧瞧,孰料在走出花廳就聽見了水漾紫的驚叫聲。
「為什麼?呵呵……爺不是要收紫兒進房?」迎月好笑的撂下話,多年來的癡愛情狂在這一刻竟像個諷刺的笑話。
爺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她是如此的愛爺,愛到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子,結果……結果……換得的卻是一顆傷痕累累的碎心。
「那又如何?對你而言,盼影居還是會像從前一樣,毫無改變。」谷靖煬極力的壓抑住內心的震蕩不安,面無表情的說道。
迎月精通醫理,她的手指只消輕輕壓上水漾紫的死穴,紫兒這一條小命就得魂歸地府,到時就連大羅金仙都救不回她了,一想到那畫面,他就忍不住心悸。
「毫無改變?爺怎能說得如此輕易,打從紫兒踏進盼影居的那一晚開始,這一切就變了。」迎月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可悲呀可悲,她竟還在癡心妄想的欺騙自己,天曉得她用生命去愛,換來的竟是無止盡的失望和心碎……
夠了、真的夠了!難道她還要再繼續欺騙自己嗎?紫兒都將成為爺的小妾了,那她將被置於何地?
但為什麼會是紫兒?她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罷了,卻輕易地就擄獲了爺的心,那是她夢寐以求卻無法實現……
為什麼是紫兒?!
「迎月,你在胡說什麼?我是喜歡紫兒沒錯,可這並不代表我愛她,即使我要收她做妾亦不會改變什麼。」聽聞迎月不甘的冷嗤,谷靖煬心頭不禁一震。
他愛紫兒,是的,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從一開始的喜歡轉變為愛了,他喜歡她的天真無邪,更愛她的單純可愛,曾幾何時,他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
水漾紫一顆心頓時趺入無底深淵,她早就曉得的是不?爺並不愛她,爺只是喜歡她,所以即使他收她進房,她永遠都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妾,這不是她早就明白的嗎?為何在親耳聽聞後,她的心仍像被萬根針戳刺般痛不欲生……
「紫兒只是個丫頭,她來到盼影居才幾日,爺就要收她進房,這還不夠明白嗎?為什麼是紫兒?為什麼我就不可以?我比她還愛爺呀,從我賣身為婢進入谷府,我就不可自拔地深深愛上了爺,為了爺,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肉體,就是希望爺能愛我……」
「迎月,我並沒有要你犧牲,況且我給你的賞賜,夠你榮華富貴的享受後半輩子,我並沒有虧待你,別可笑的要求我給不起的東西,因為我一點都不愛你,雖然我曾經喜歡過你,可在你毒死梅雪搶到替代的資格時,我對你的那份喜歡早就一絲不留了。」谷靖煬冷冷的截斷她的話。
並非他冷血無情,而是面對她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愛,他要不起,亦不屑要。
「梅雪……」迎月倏地變了臉色,完全沒想到爺會提起梅雪--當年她是爺的寵妾,而她還僅是爺的貼身婢女。
「好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深究了,既然你這麼想要替代我成為一個花魁服侍男人,那我就成全你,只要你乖乖的替我辦事,別再可笑的跟我提什麼情呀愛的,我絕不會虧待你,反之,你若在我背後玩花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現在快點放開紫兒,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谷靖煬暗吸一口氣,準備隨時飛過去救出水漾紫。
「哈哈哈……爺,都到了這個地步,你認為迎月還會在乎嗎?迎月什麼都沒有了,這條賤命自進了谷府就給了爺,如今爺不希罕,迎月還希罕什麼?現下黃泉路上還有紫兒陪我,迎月已不奢求,既然得不到爺的愛,那就讓爺永遠恨著迎月,這總比教爺忘記迎月要好得多。」迎月仰頭大笑,既然爺不愛她那就恨她吧,最起碼爺就會記得她,這就夠了,她將手指點向水漾紫胸口的穴道--
「迎月,妳敢?!」谷靖煬瞼色遽變的飛身上前,卻為時已晚。看著她將手指點向水漾紫胸前,他的心臟頓時停止跳動。
他的小紫兒,他愛她呀,他甚至尚未跟她表明心意……
「啊--」驀然,迎月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口中噴出了鮮血,抓著水漾紫的手臂,已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秦絕焯,給硬生生地扯脫了關節,她痛得臉色一白,無力的放開水漾紫,身子歪軟的倒向一邊。
「絕焯,你們……」谷靖煬一震,看著出現在迎月身後的三位至友,過於激動的情緒一時間還平靜不下來。
「靖煬,迎月交給我們,你先看看你的小丫頭,她好象嚇得不輕。」秦絕焯朝他擺擺手,微皺起眉頭指指水漾紫,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她,一臉毫無血色的模樣,雙眼失神的望著前方,這個小丫頭挺不對勁的。
「你們這份恩情,谷某記在心上。」谷靖煬亦看見水漾紫一臉呆滯的坐在地上,小紫兒顯然是嚇得不輕,朝他們一點頭,他邁步走向她,在歷經适才幾乎心神俱裂的一刻,他發現自個兒有許多話想要同她說,頭一個想說的就是他愛她。
「不要碰我!」當谷靖煬的手一碰觸到水漾紫的身軀,她整個人如遭電殛般的驚彈起身,看見迎月昏死在地上的模樣,她驚慌恐懼的情緒瞬間潰堤,這一切的一切,她壓根承受不住。
「紫兒,別怕,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迎月再也不能傷害你,我會立刻把你接回谷府去……」谷靖煬心疼的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他從來都不想傷害她,沒想到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她仍是受到了傷害……
天啊,一想到他差點就失去了她,他的心到現在還止不住的抖顫著。
「不要,我不要回谷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水漾紫聞言猛搖頭,身子更是瘋狂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偏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摟抱住她,教她壓根掙脫不開。
「紫兒,今後谷府就是你的家--」眼角餘光瞟見三位至友抱走昏迷的迎月離開庭院,谷靖煬彎身欲將她抱起。
「不是,谷府不是紫兒的家,紫兒不要當你的小妾,紫兒不要當你的小妾,紫兒不要……」水漾紫心痛的截斷他的話。
儘管他的臂彎令她感覺溫暖、安心,可一想到迎月,她的心就好疼好疼,她不能做爺的小妾,因為她沒法子忍受爺的身邊有另一個女子,可對有錢人家來說,三妻四妾是極其平常之事……
「你說什麼?你不要當我的小妾?」谷靖煬一震,簡直無法相信耳中所聽見的話語。
她居然不要當他的小妾!他的小紫兒竟然不要當他的小妾,他可是東霸天谷靖煬,權傾江南的東古公子,她居然拒絕他!
「是的……」水漾紫難過的別過臉去,一想到自個兒日後的處境,心痛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潸然落下,直到此刻,她才曉得自己早就無法自拔的深深愛上了他。
在看見水漾紫傷心的淚水,谷靖煬的身子頓時一僵--
「為什麼?你認為當我的小妾辱沒了你嗎?」她還有啥好不滿意的?是對他抑或是這個名分……
「嗚……對、對不起……煬哥哥……嗚……紫兒知道你對我好……嗚……
可……可是紫兒真的沒法子當你的小妾……嗚……」水漾紫一邊哭一邊難過的哽聲說著。
她真的好愛他,可是卻無法為了愛他而和別的女子一起服侍他,她做不到,光是看著迎月姊姊幫他做人體推拿術,她就心痛的快要死去,與其僅擁有爺一時的眷愛,她寧願捨棄這份愛,只是真要付諸行動,她的心竟更痛了。
「為什麼?紫兒,既然知道我對你好,為什麼不嫁給我?」谷靖煬心悸的抓住她的手臂。
她竟然拒絕嫁給他當妾室,她不是喜歡他?再說她的身子都給了他,而且嫁給他就能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她還有啥好不滿意?
「嗚……對不起,煬哥哥,紫兒真的沒法子,嗚……」水漾紫哽咽的搖搖頭,因為她真的做不到,而他亦不可能只為她所擁有,既然如此,她寧願選擇平淡的過完這輩子。
「為什麼沒法子,除非你不喜歡我,紫兒,你很喜歡煬哥哥的,是不?」谷靖煬氣極敗壞的質問著,不願承認一顆心因她的拒絕而受到了傷害,甚至只要一想到他極可能會失去她,他就不禁一陣心悸……
害怕?!他竟然會害怕失去她,他可是谷靖煬呀,這世上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至今還未曾沒得手過,而她……不識抬舉的丫頭,他在不舍什麼?
「是的,我喜歡煬哥哥,可是我沒法子和別的姊姊們一起服侍你,因為我是個很笨的人,粗手粗腳不說,更無法像迎月姊姊這麼懂得伺候煬哥哥,而且我的心眼兒又很小,看見煬哥哥和迎月姊姊在一起,紫兒的心就好痛、好痛,我只想要煬哥哥看著我一個人,我要煬哥哥只喜歡我一個人,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沒法子嫁給煬哥哥當小妾,因為我的心真的會好痛好痛……」水漾紫抽抽噎噎的說著,說到後頭已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谷靖煬動容的說不出話來,這一番至情至性卻又天真爛漫的話語,深深揪痛了他的心,但她說的是事實,因為他無法保證自己對她的喜愛可以持續到永遠。
但一想到要放她走,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可不放走她,他又不願令她心痛--
「煬哥哥,求求你。」水漾紫拉拉他的手,看著他沈默不語的雙眸,她的心亦沈重的直往下墜,一旦他點了頭,那日後她將再也看不見他,一思及此,她就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的心好痛,這就是愛情嗎?讓人愛了也痛、不愛也痛。
「隨便你吧,你開心就好。」谷靖煬別過瞼去,既然這是她想要的,那他就成全她吧,只是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水漾紫心頭一震,望著他冷然的臉,黯然的轉過頭去,一切就到此結束了嗎?她再也見不著他,再也見不著……
「需要我送你回水家嗎?」
「不、不用了,紫兒可以自己走回家去,謝謝谷公子的好意。」水漾紫的心一陣緊縮。一切真的就到此結束了嗎?他竟答應的如此輕易,可見她在他心中根本不算什麼--
「隨你,恕我不送了。」谷靖煬一咬牙,她可以做到如此無情,他亦可以,於是他放開她的手大步朝花廳走去。
算了,看在她适才受到迎月的驚嚇,他就讓她先回家去,然後再……
水漾紫心一顫,望著谷靖煬轉身而去的高大背影,她的心像罩上一層萬年寒冰似的冷冽。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緊咬唇瓣,她轉過身朝盼影居的大門快步跑去--
她跑得那樣急、那樣快,完全沒看到谷靖煬在她背轉過身的那一刻回過眸,他神思複雜地凝視著她愈跑愈遠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見為止……
這日,一大清早,谷府的送聘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地來到水家大門口,事實上谷府的家丁人數就夠瞧的,但後頭又引來一大票湊熱鬧的揚州百姓和被迫得出來維持秩序的縣衙捕快,大夥爭相為了一睹名震江南,素有東霸天之稱的東古公子谷靖煬之風采。
這隊伍能不浩大、聲勢能不驚人嗎?
聽聞屋外的轟天巨響,水大娘疑惑地從屋內走出,在看見眼前這一幕陣容浩大、鑼鼓喧天的送聘隊伍時,她張口結舌的傻楞在門邊,人尚未從這壯觀的一幕中反應過來,眼睛再瞧見從轎中走出的男子時,她又給駭了好大一跳。
「娘,是誰大清早就這麼吵?嗄!這……這……」水漾橙在發現娘親杵在門邊好半晌沒個聲響,不禁納悶的走到門邊,這一瞧她可也傻了。
「橙姊,是誰--」水漾橙目瞪口呆的模樣可引起水漾綠、水漾藍和水漾紫的好奇心,於是乎三個人跟著探出了頭,這下子全一起傻愣住了。
「水大娘。」谷靖煬含笑趨步上前,尤其在瞧見水漾紫那令他魂牽夢縈的可愛臉蛋時,他的目光幾乎離不開她。
他會親自出馬除了為能順利迎娶紫丫頭外,另一個原因自然是為了水家特殊的許嫁方式,深信縱使擲不到繩圈,憑他在地方上的威望,水大娘會不點頭嗎?
東霸天谷靖煬?!「東、東……」水大娘結巴的看著直走到她面前站定的男子,那卓爾不凡的外貌,風度翩翩的姿態,簡直是每一個做娘心目中的乘龍快婿,而她更是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上門來求親許嫁?!
天是不是要下起紅雨?
雖說她四個女兒皆出落得如花似玉,可門不當、戶不對卻是不爭的事實,谷家權傾一方、富冠江南,兩家貧富懸殊甚巨,這樣的姻緣--能結嗎?
「水大娘叫在下靖煬就成了。」谷靖煬勉強收回目光,現下還是專心先把這檔婚事給敲定,到時小紫兒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谷爺,你大駕光臨真是令水家蓬蓽生輝……」水大娘乾笑的說著場面話。
靖煬?!憑她的身分地位這樣稱呼對他無疑是大不敬,面對這各方面均屬上等的乘龍快婿,平日可說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如今……唉,像谷府這樣的大戶人家,豈是她們能匹配得起?還是讓他知難而退,省得女兒嫁過去不習慣呀。
「水大娘,你我就別說客套話了,谷伯,把聘禮先抬進去。」谷靖煬微笑的截斷水大娘的話,他不喜歡聽應酬話,只想趁早解決這檔婚事,好早些迎娶美嬌娘,省得夜長夢多。
自從那日負氣讓小紫兒離開,他就好生後悔,他從未喜歡上一個女孩像她這般,不求富貴榮華只盼愛她一人。
一開始,他還盼能借著府中侍妾去忘懷她,孰知夜半醒來,她的身影仍是縈繞眼前,揮之不去,像是鑽入他的血液般,干擾了他的一切作息和思維,讓他拋不開又忘不了……
於是他來了,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再度看見她天真無邪的笑靨。
水漾紫無法置信的看著谷靖煬,若非姊姊們在聽見他的來意後,就硬把她給拉進屋內,她恐怕早就克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沖上前去。
「谷爺,別急。」水大娘在心底惋惜著可能會失去如此乘龍快婿,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谷靖煬微怔的望著水大娘,儘管無法相信她竟然會擋下他的聘禮,可他終是在江湖上打滾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是我疏忽了,水大娘,在下此次前來,是特來月老面前求取繩圈,不知可否?」
「谷爺,承蒙你看得起咱們水家,可老婦的四個女兒出身平凡,雖然是端莊知禮,可大戶人家的規矩卻是半點也不懂得,憑谷爺的家世地位,應婚配門戶相當的千金小姐。」水大娘話說得婉轉,可明白人一聽就曉得,谷靖煬已被下了逐客令。
谷靖煬當下變了臉色,這怎麼可能?他竟然連水家門檻都踏不進,按理說水大娘看見他,該是歡喜得闔不攏嘴,並馬上迎他進去才是,孰料--
「水大娘,你該不是一般世俗之人,何必拒在下於門籬之外,在下此番前來是虔誠地欲求月老許婚,揚州城的百姓都知曉,水大娘曾公開說過,舉凡成年男子只要尚未婚配就可前來水家求請月老許婚,而在下對令嬡心儀已久,水大娘又何苦獨拒在下於千里之外?」
「這....」水大娘楞了一下,她的確是說過這番話沒錯,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谷靖煬竟未因她的逐客令而拂袖離去,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是呀,水大娘,谷爺可是揚州人,而且谷爺亦尚未婚配。」谷府老管家谷伯連忙幫腔的說道,眼神還示意一旁的家丁同聲助陣。
「水大娘,你就讓谷爺進去求請月老許婚,不然這對谷爺來說,實在不甚公平。」在旁的縣衙補頭亦忍不住的開口說話,水大娘再不點頭,若惹惱谷靖煬,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再說這若換成了他,在看見谷靖煬這赫赫有名的人物前來提親,怕不早早就點了頭還求啥月老,真不曉得她心裏在想啥?
「水大娘,在下是誠心誠意的,還請水大娘成全。」谷靖煬趁勢說道。
「谷爺,水家雖是平凡人家,可水家的女兒卻不許做妾室,谷爺你真要求月老許娶嗎?」水大娘沒輒,只有使出殺手鐧,畢竟以谷府的聲望,怎可能娶尋常百姓之女為正室夫人。
「自然。」谷靖煬豪氣的一口應允,在愛上水漾紫的純真後,其他女子他 已看不上眼,縱使門戶相當,他也無心迎娶。
谷靖煬此話一出,立刻引來身後一陣喧然大波,可以想見這將會成為揚州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谷爺,這邊請。」水大娘無可奈何的僅能退後一步,好讓谷靖煬順利進入水家。
谷靖煬一踏進水家還算寬敞的花廳,就見供奉月老的神桌後頭有人影晃動,他頗感有趣的掀了掀嘴角,眼光極力搜尋著一抹教他好生眷戀的紫色身影,偏水大娘突然擋在他面前,遞了把燃上火的清香給他。
「這是……」他徵詢的看向水大娘。
「谷爺,在許婚之前,你得虔誠的先向月老說明來意,然後插了香就可抽取繩圈,在月老面前有四個泥塑女娃,若所抽繩圈擲中相同泥娃,你就可選個黃道吉日將小女給迎娶進門。」水大娘面色凝重的說著,這是個很嚴苛的許娶方式,可若真是月老姻緣石上所系的紅線男女,自是天賜良緣。
「哦,那在下知道了。」谷靖煬微笑的接過清香,然後面色一整,虔誠的持香拜了三拜,撩起袍服下襬,雙腿並膝地跪在月老神桌前的蒲團上。
「月老在上,信男谷靖煬此次前來水家,特地為求娶水家么女兒水漾紫,此番若求得良緣,谷靖煬當為月老立祠一座,以茲感念,還望月老成全。」
谷靖煬話一出口,神桌後倏地傳出四聲抽氣聲,水大娘皺起了眉頭,看來她這四個女兒沒乖乖回房待著,卻躲在神桌後偷看。
而在聽到谷靖煬求娶的物件竟是么女水漾紫,她的眼睛猛往谷靖煬身上瞧去,她不會是聽錯了吧?而這一瞧就見他虔敬的將清香插在香爐上,然後走到垂梁而下的一團繩線前,左手快如閃電的往上一抓扯,一條紫色絲線就從一團紅繩中落入他掌心之間。
水大娘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見他來到蒲團前,將紫色絲線打了個線圈,毫不猶豫的投向中間第二個泥塑女娃,自然這一擲就不偏不移地將那只泥娃娃手到擒來,這一連串的動作僅在轉瞬間就已完成,只見他拿著紫色絲線系著的泥塑女娃來到她眼前,那小泥娃的背後還刻著一個「紫」字。
「岳母大人,小婿求到紫兒的紅繩,請岳母大人過目。」谷靖煬欣喜的將手中之物全攤在掌心中,好讓水大娘看得真切。
「你、你怎麼會知道紫兒的泥娃娃是中間第二個?」水大娘頓時頹然無力的坐倒在椅子上,無法相信他竟然沒有半分猶豫就分毫不差的擲中代表水漾紫的泥娃娃,這真是神乎其技!
「啟稟岳母大人,這很簡單,因為中間第二個泥娃娃色澤最新,可知擺放在其上的時間較短,而紫兒是水家最小的女兒,所以小婿由此斷定。」谷靖煬微微一笑--小紫兒總算是他的人了。
「谷爺真不愧是古董商人,好吧,既然月老都應允了你和紫兒的婚事,我也無話可說。」一切都成了定局,水大娘還能說啥?
水大娘此話一出,屋外頓時歡聲雷動,鑼鼓聲更是響徹八百裏外。
「多謝岳母大人成全。」谷靖煬就要彎身作揖……
「先別謝得太早。」水大娘搖搖頭。
「岳母大人莫非要……」笑容頓時凍結在瞼上,谷靖煬挑了挑眉,無法相信她對他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自古以來長幼有序,所以若谷爺可以等,就請等紫兒的三個姊姊出嫁……」水大娘緩緩地說明著。
谷靖煬還來不及說話,月老神桌後已走出四個長相不一,卻同樣清雅秀麗的女子,他的目光自然立刻就被水漾紫給吸引住,而她一迎上他熾熱的視線,就羞答答的垂下頭去。
這些日子以來,本以為時間可以令自己將他忘懷,孰料她竟是嘗盡了相思之苦,她好想他,想到心都疼了還是好想他,如今……
「娘,你這麼做是不對的,如果我們三個都嫁不出去,那豈非要谷爺等上一輩子?再說谷爺可以等,那紫兒呢?她芳齡十六,同年的女子均已許嫁……」水漾橙直接走到水大娘身邊,溫柔的說道。
「橙姊,娘說得對,自古以來,本就是長幼有序,姊姊們都還沒許嫁,我這個小女兒焉有先出嫁的道理?」水漾紫忍不住幫娘說話。
其實她亦有些捨不得娘和姊姊們,想到一旦嫁了出去,回來就不怎麼方便,儘管她是如此深愛著谷靖煬,也不免有些猶豫。
「紫兒!」四道驚呼同時響起,除了水家三姊妹之外,另一個自然就是谷靖煬,只見他氣急敗壞的將水漾紫抓了過來。
「煬哥哥……」水漾紫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瞧他那雙怒火熊熊的眼眸,小手緊緊捏著他的衣袖搖呀搖的。
「紫兒,你……」谷靖煬氣結的看著她可憐號兮的扯弄他的衣袖撒嬌。
被未來岳母大人擺明著刁難,他正愁想不出法子解套,她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在一旁扯後腿?!他不悅地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
「煬哥哥,求求你別生紫兒的氣好不好?」水漾紫慌了,被甩脫的手忙改握住谷靖煬的大手。
完了,他生氣了,可她也不想呀,但娘說的沒錯,三個姊姊未嫁,她怎能……一想到這兒,鼻頭一酸,眼眶就禁不住濕潤起來。
「紫兒。」水大娘狐疑的看向谷靖煬和水漾紫,剛剛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的情況無疑是昭然若揭,敢情這兩人早就背著她互通款曲了。
「岳母大人,你放心吧,三位姊姊的婚事就交給小婿來處理。」谷靖煬暗瞪了她一眼,長幼有序是不?那還不簡單。
「咦!」這下子所有人的眼光全投向谷靖煬,特別是水漾紫,一雙眼睛張得大大的,滿瞼的狐疑之色。
谷靖煬沒好氣的輕點一下她小小的鼻頭,然後對著水大娘自信的一笑,「岳母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水大娘點點頭,谷靖煬邁步向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見她怔了一下,隨即望向谷靖煬,兩人相視一笑,「賢婿,咱們就來挑個黃道吉日,裏頭請,橙兒,快去沏一壺魁龍珠,順便端些茶點來。」
「娘……」四姊妹均傻眼的看著娘親和谷靖煬,無法相信上一秒還百般刁難的娘親竟在聽了他一番耳語後,態度整個判若兩人。
事實上,在看見兩人詭異的笑容後,她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去、去、去,你們這些丫頭別來打擾我和我的好賢婿談婚事。」水大娘不耐地瞪了她們一眼,要知道谷靖煬和她說的事豈能讓她們知曉?
好賢婿?!四個女孩當場又聽得傻楞在原地,只是娘已吩咐下來,她們僅能乖乖的往內室走去。
谷靖煬微微一笑就要尾隨在水大娘身後,水漾紫則在他正要邁步上前時,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煬哥哥,你到底和我娘說了什麼?娘怎麼……」
「紫兒,我只是跟你娘說我愛你。」谷靖煬乾脆將唇俯貼在她柔軟的耳垂旁,吐著氣說道,滿意的看著她如預期中的羞紅了臉。
「煬哥哥,我也愛你。」水漾紫臉紅了,輕聲的回應道,好生難為情的朝內室跑去,一顆心卻是止不住的喜悅,至於另一個當事人?
嗯……感覺自是好得無法形容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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