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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就叫她不要那麼好奇嘛!
古堡閣樓風采雖然迷人,但也有不可思議的X檔案?!
凝望著畫像裡帥哥迷人的笑,
夢中神秘男子的臉赫然清晰,令她無法抗拒……
一覺醒來,古堡依舊是古堡,
但十九世紀的色彩歷歷在目,她竟“走”進了歷史!
成了“古人”倒不打緊,更要命的是——
太美麗的“絕色”可是會改變歷史;
只見西班牙男人個個當她是“東方之珠”,神秘不可方物,
尤其是那個仿若自畫中走出的“大沙豬”,
竟一口咬定她將是他的妻,
還要以他第一鬥牛士之名,取六隻牛的心來證明他的愛!
開玩笑!這種“血淋淋”的定情之物她怎堪受?
她逃回閣樓尋找“來時路”,只是一本日記卻阻礙了……
楔子
一九八一年 西班牙的仲夏季節
閣樓上的木板門被輕緩的開啟,“咿呀”的一聲。由門縫中迤邐而入的陽光,將閣樓裡橫行的鼠輩嚇得東西亂竄。
伊凱兒小心且謹慎地走進閣樓內。
她伸手揮掉身旁的蜘蛛網,拍拍碰髒的衣袖和散布在空中的灰塵。
腳下的木製地板咿呀作響,似乎老舊得無法承受任何的重力,不過,此時伊凱兒才不過八歲,她小小的身軀已教那失修的木板岌岌可危、搖搖欲墜了。
“哇!好髒啊!”凱兒捂著口鼻說。
雖然閣樓裡又黑又髒,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無法抗拒閣樓裡那強烈的神秘,吸引著她進去一探究竟。
伊凱兒掏出口袋裡的手電筒東照西照的,閃動著光圈,在黑暗中透出些微的安全感。
光亮掠過了老舊棄物,木箱、衣服、櫃子、書堆……她愈來愈往深處走去。猛然光圈停駐在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臉孔上。
“啊!”凱兒驚叫一聲,失手的扔開手電筒,踉蹌的退了幾步。
似乎沒有了動靜,她才定定神,深吸一口氣,顫抖的伸手撿起掉落地上的手電筒。
強烈的好奇心頓時淹沒了懼怕,她反而睜大驚恐的雙眸,決定仔細看個究竟,怎知再這麼往深處一照,她簡直整個人都呆了……
她不由得喃喃:“好美的畫!真的好美……”
看傻了眼,她亦步亦趨地走向它,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拉去。原來,她剛才看見的只不過是一幅如人一般高大的畫座。畫中生動的描繪出一個英挺的男人,他身著白色鑲金鬥牛士華服,左手揮舞著鮮艷的紅布,姿態曼妙優雅;而揚舉利劍的右手,卻又勇猛矯健,這麼形容似乎有點矛盾,不過,這幅畫的確給人的就是這樣無可形容的震撼,磅礡而高貴的氣勢。
從那鬥牛士的眼神中,看見的是一股狂傲、一股邪氣。他的眼光炯然如炬,那兩道粗濃的劍眉揚飛於上,脣角微揚著一絲不怒而威的氣勢,英俊得令人屏息。
而畫的左邊是一隻朝他衝飛而來的黑色鬥牛,好似就要奔出畫框般,讓人不禁心驚膽跳,更別說它那非善意的目光,和頭頂上那堅挺的犄角。
伊凱兒倒抽一口氣,隨即用手電筒往畫框的右下角一照,模糊卻依稀可見一排日期,中文的意思是:
畫於一八五六、二、十六 達曼多皇家鬥牛競技場
凱兒認識的西班牙文並不多,只是愣愣的望著,直到發現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父親一向不準她上閣樓來玩的,伊凱兒立即不多想的扔下手電筒,奪門而出。
然而,她並不知道那幅畫中的男人,將牽引著她跨越時間的洪流……
第一章
一九九六年 台北
台北的交通實在令人頭疼,糾結的車輛和穿梭車陣的行人,呈現都市裡的亂象。
“凱兒,我看飛機的趕不上了,暫時別去西班牙,好不好?”坐在黃色計程車裡的劉子明勸說著未婚妻伊凱兒。
“不行!”伊凱兒堅定地搖頭,說:“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非去西班牙不可,總感覺那裡有人在召喚著我。”她停頓須臾,才說:“或許是我父母吧!自從八歲那年西班牙待過一個月後,就再也沒去過了,這次說什麼我都要親自跑一趟。”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看來,我是說不動你的,你的第六感一向很好,既然,你都決定了,我也無話可說了。”顯然,劉子明已經有些懊惱了。
“子明,我在西班牙是住慣了的,你放心,我會早點回來的。”凱兒試圖安撫他,“你想想,我在八歲那年去過一次西班牙後,就再也沒去過了,分開這麼久,真惦記我父母,你明白那種感受嗎?”
劉子明望著滿臉愁容的未婚妻,不禁心生愛憐。
他拉起伊凱兒的手,微帶歉意的說:“我明白,你去吧!你在大學是西文系的高材生,不去好好展現一下,實在太可惜了。”
“謝謝你,子明。”凱兒依偎在他懷裡,輕聲說著。
“我會想你的。”
“嗯,我也是。”
雖然有千般不捨,但是,伊凱兒卻心意已決,這幾年來她總惦記著多年不見的雙親。
她父母因工作需要,而長期移居西班牙,然而她卻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寄住在伯父家中。之所以如此,那就得說到她八歲那年,與她父母同住了一個月,卻也作了一個月的噩夢,噩夢每夜困擾著她,至於是什麼夢,她已經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記得,那是在一個好大好大的廣場,一個鬥牛士被一隻身裝光亮甲胄的黑色鬥牛撞擊倒地,鮮血當場噴出……
然而,夢境卻好模糊,好模糊。那時,她每晚都是哭著醒來的,她父母只好讓她回台灣,每年三、四次抽空回來看她,直到現在,伊凱兒已經二十三歲,她才再度提起勇氣前往西班牙。
飛機上,伊凱兒試圖的努力想著那鬥牛士的長相,卻徒勞無功,反而又頭疼了起來。
***
艷陽高照的西班牙,充滿熱情的異國風情,和濃厚的藝術氣息。
望著陌生的國度,伊凱兒卻深深被它吸引住了,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她知道這並非是一時的新鮮感,而是一種莫名的悸動,她似乎熟悉這令她“一見鍾情”的西班牙。
伊凱兒滿懷喜悅的招了輛計程車,準備依照父母給她的住址,前往位於塞維利亞市的古堡。
其實,對於八歲那時所住的房子,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只是大致記得,那是一幢很大的建築物。聽說,是父母透過朋友,向當地的地主所購買的,但說也奇怪,那麼大的建築物,卻便宜得讓經濟條件並不富裕的父母買下,這似乎不太合理。或許,是父母的那位朋友唐恩華在那裡夠分量吧?!
“小姐。”那當地司機看過了住址,怔了片刻,才微顫地開口問:“是這裡……沒錯?”他指著紙條上的住址。
伊凱兒在大學讀了四年的西文系,終於可以好好地現一下了。
她點點頭,用流利的西文回答:“嗯!沒錯,坦薩斯特堡,謝謝。”
“坦薩……斯特堡……你確定?”司機不敢置信的又問一次。
伊凱兒並未發現,司機早已露出驚恐的目光,她再度微笑重複說:“嗯!坦薩斯特堡,謝謝。”
這司機的耳力真不好,伊凱兒在心裡嘀咕。
“啊!”司機驚呼一聲,愣了一會兒,才轉回頭髮動引擎。他像要說給她聽地自語:“坦薩斯特堡可是出了名的鬼堡啊!”
“鬼堡?”伊凱兒難以置信的瞪大美麗的眸子。
“是的。”
“喂,司機老兄,拜託你說來聽聽。”身體裡每一個好奇的細胞頓時湧上。
司機老兄想了想,才緩緩說:“那裡雖然是個鬼堡,但是卻出奇的美啊!”他在心裡讚嘆,“它白天看起來,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城堡般,聳立在湖光山色中。然而,到了夜晚,卻像恐怖片裡的古堡,巍然而詭異地出沒在繚繞的夜霧裡,不過,依然美得令人嘆為觀止呀!”司機老兄想起見過一次的坦薩斯特堡,眼眸裡不禁閃爍著光亮。
他矛盾的敘述,讓伊凱兒更加對坦薩斯特堡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然而,那眼眸的光亮不到一秒鐘,卻又轉為了驚慄,他顫抖著聲音,又繼續說:“在十九世紀,那原是西班牙的皇帝貴族藍斯子爵所住的城堡,但是,不多久,藍斯被陷害而亡後,藍氏家族就逐漸沒落了,聽說,他的魂一直沒有離開……”
“哦!”伊凱兒沉靜了好久,她定坐不動,只覺得全身發毛,她實在太震撼了。
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八歲那年,在這古堡裡住了一個月,不過,現在更令她害怕的是,她正將自己往鬼堡裡丟,真懷疑自己有沒有毛病。
無心欣賞沿途迷人的風景,半小時後,車子已緩緩的停下。
“小姐,到了。”
“到了?”伊凱兒被司機這麼一叫,才恢復了意識。
她愣愣的側頭望向車窗外。哇塞!她真想大叫,這裡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美,美得令人窒息。
波光瀲灩的湖面,隨著湖水搖動的是坦薩斯特堡的深綠色倒影。
白色的陽光一道道的穿過雲霄,投射在圓形的堡頂上。卓立在茂密的綠色叢林中的,正是氣勢磅礡的坦薩斯特堡,堅挺的堡頂穿過霧茫茫的雲間,也不知是否就這麼直上雲霄,只知道它美得就像夢幻如詩的城堡,怎麼看,也不像是著名的鬼堡。
伊凱兒完全被它迷人的樣子所震懾,它就像個磁鐵般,吸住了她的視線。
“小姐,小姐……”司機伸手推推她的肩。
叫了好幾聲,她才仿佛如夢初醒,“啊”了一聲。
“小姐,我不再開過去了,你……你就趕快付車資吧!我……我可要趕快離開這了。”
付了車資,計程車司機立即將車三百六十度旋轉,用力踩下油門,飛快地離開這個“鬼地方”。
伊凱兒完全忘記“鬼堡”這件事,反而,愛死這裡了,她真想永遠賴在這裡不走了。
鏤空雕花的大門前,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小徑,小徑旁花團錦簇,美得讓伊凱兒以為自己正置身在愛麗絲的夢境中。
她興奮地按下門鈴,來應門的是唯一的女傭朵拉。
朵拉帶她,經過像迷宮的花園和一座乾枯的噴水池。
一進大廳,母親潘好正欣喜萬分的出來,擁住相思已久的女兒。
“媽!”凱兒一扔下手上的行李,便向前熱情地和潘好擁抱在一起。
“凱兒,你終於來了,媽可想死你了。”
“我也一樣!”許久,她才想到父親伊宇正,急忙問:“爸呢?”
“他也是每天惦記著你,不知道你在台灣過得好不好?子明有沒有好好照顧你?還有啊……”潘好一口氣就要將這陣子的關心全問完。
“媽!”伊凱兒求饒似地叫了一聲。
“好啦!你先上樓休息,好好洗個澡,我打電話叫你爸趕快回來,他一定會高興極了。”
“嗯!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真是累死我了。等爸回來,我再跟你們報告我在台灣的一切,OK?”伊凱兒調皮的對母親眨眨眼。
“好,乖女兒,快去洗澡吧!”潘好疼愛地說著。
“嗯!”伊凱兒衝上樓,尋找到了浴室,準備好好洗個熱水澡。
真像作夢一樣,全家人終於等到團聚的日子了。潘好在心裡好生感動,她揩去眼角的淚水,笑了起來。
***
坐在霧熱的澡盆裡,伊凱兒正享受著泡泡浴帶給身體的舒暢。她的兩腮早就被熱所暈染得白裡透紅,更是嬌美。
閉著雙眸,一身疲憊的她很快地就沉入了半夢半醒之間。
“凱兒,凱兒……”一個渾厚低沉的男子聲音,在迷濛中傳入她的耳中。
“是誰?”她緊閉雙眸,含糊不清地回應。
接著,似乎有個高大身形向她靠近,並在她的身邊停下腳步。
那高大的身形緩緩接近她,在她那仍滴滑著水珠的裸背上,給予深深的一吻,那個吻對凱兒而言,是那麼地熟悉。
他湊近伊凱兒的耳際,並輕拂著她柔軟如絲的長髮。
他用西班牙文柔聲說:“凱,我愛你,快回到我的身邊來……”
“藍斯……”伊凱兒在睡夢中,下意識地輕輕呢喃。
那高大的男人將她的臉輕輕捧起,將脣覆蓋在伊凱兒柔軟的紅脣上,伊凱兒熱切地回應他那深情的吻,她盤勾住他的頸子,他則激烈地吻著她,雙手搓揉著她柔細的發絲,忘我地吻著,兩人意亂情迷地倒進了水中,猛然,伊凱兒被嗆得睜開雙眼,如夢初醒的她狼狽地甩去臉上的水珠。
“奇怪,我怎麼睡著了,還掉進水裡?”伊凱兒莫名的自問。
剛才的夢該不會是真的?不會的!不會的!伊凱兒用力地甩甩頭,她才不想把自己想成大色狼。
很快地,伊凱兒換上了T恤和短褲,更顯現出她均勻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膚。
就算她穿著輕便,沒有經過特別的打扮,仍是個足以令女人們嫉妒又羨慕的美人胚子。
她一邊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長髮,一邊走出房門。
正當走到樓梯口,忽然間,她再度對這裡的一切感到好奇,反正爸爸也不在,媽媽和傭人又待在樓下,不如,趁現在好好地“參觀”這幢古堡,一定很有意思呢!
拗不過自己滿懷的好奇心,她逐一地參觀了每一間房間。
這幢古堡在母親的巧手布置下,顯得非常溫馨舒適,而在濃厚的歌德式風情下,卻仍擁有中國式的古典,讓她對這裡更加滿意。
每對這裡增加一絲喜愛,她就越痛恨自己八歲時的年幼無知,竟然,會選擇離開這裡。
總算花一段時間“逛”完了一圈,正待她要收起好奇心下樓裡,猛然之間,似乎有一道很強的力量呼喚著她,那股力量似乎來自於樓梯直上的小閣樓內,那個看起來相當破舊的閣樓。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再上去看看。她心裡這麼說服自己。
上了樓,她小心翼翼地輕啟破舊的木門,她走進去打開一扇窗子,一道強烈的陽光立刻迤邐而入,讓她不需要燈就可以隱約的看見閣樓裡的一切。
依稀可見舊物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她緩步走向深處,只聽見木板隱隱作響,那種聲音有點像鬼片裡開門的特殊音效。
她興味十足地掃了室內的一切,眼光立即停在一個珠寶盒上。
雖然因老舊而不起眼,但是,她卻一眼就愛上它。她伸手揮去盒子上的灰塵,鑲在盒子上的一顆拇指大的藍寶石熠熠生輝,教明眼了一看,就知道那是一顆質感等級一級棒的高級藍寶石,那絕對是真的。
更令她好奇的是,寶石上有個記號的圖形,是由無數顆小藍寶石組成的奇怪符號--“
第二章 (上)
馬車在雕花的大門前停下來,兩個侍衛持著長矛走來詢問了一番,才又命令馬車繼續往古堡駕去。
馬蹄噠噠地往前進,伊凱兒坐在馬車裡打量著一切,先是打量完了馬車內部,才又好奇地探頭望向窗外,她原以為窗外的花園,一定正如自己所認識的花園一樣,然而,一探出窗外,她卻發現她錯了,而且徹徹底底地錯了。
窗外的花園景色,並非如“她的坦薩斯特堡的花園”那色彩豐富的花園景象,而是更美、更壯觀。
“啊!好美的花園。”她不由得從喉中讚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置身在十九世紀最美的城堡裡。
花園裡,一片藍色的花海,那是藍色的玫瑰,一叢叢的藍玫瑰包圍著她們。
車內所有的舞娘們,也紛紛探頭,發出嘖嘖聲。
“各位小姐們,趕快坐好,別讓堡裡的人以為我們沒有家教。”老團長開口說著,但是,自己也不禁偷瞄了美景好幾眼。
穿過了藍色花海,越過了綠色大草坪,馬車終於在一座巨大的噴水池旁停下來。
噴水池裡的泉水,由三個古希臘美女手中的水瓶中,經過了小天使雙手的引道,才緩緩流進漾著波光的水池裡。
“哇塞!這裡真的是坦薩斯特堡嗎?”伊凱兒隨著舞娘們下了車,自己住的坦薩斯特堡和眼前的美景和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舞娘們愉悅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嚷著:“這裡果然像傳說般的,美極了!”
好不容易收起了目光,由一位侍者領著她們走上了大廳的石階,再繞過無數個露天長廊,終於,在一扇門外停了下來。
門上有鑲金的花雕,品味講究。
門外站著兩個女傭,侍者示意她們將門打開後,領著眾人走進房裡。
舞娘們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又是欣喜,又是膽懼。
“這是要給我們住的嗎?”薇妮在伊凱兒的耳邊小聲地問。
“我想應該是吧!”伊凱兒欣喜中摻雜了一絲失望,她似乎可以更肯定,自己是真的掉入了時光隧道裡了。
侍者在落地窗前轉身,面向舞娘們。
“各位女士們,這裡將是你們這三天住的房間,如果各位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倘若沒有什麼意見,那麼我先離開了,請各位好好休息。”侍者一說完,禮貌地鞠了躬,走向門外。
望著侍者離去的背影,伊凱兒一個箭步立刻擋住了那侍者的去路。
“對不起,先生,我……”凱兒不知如何開口問她的疑問。
“凱兒,你在做什麼呀?”薇妮不解地問。
伊凱兒望了薇妮一眼,繼續開口問那侍者,“我想問你,今年真的是一八五六年嗎?”
侍者先是一愣,旋即納悶地聳肩一笑,“沒錯,今天是一八五六年,三月十五日。”
“三月十五日?”伊凱兒輕輕呢喃,又急忙問:“那你們堡主是誰?”
那侍者一聽,說:“小姐,你該不會連我們家主人藍斯子爵的大名都沒聽過吧?”
“又是藍斯!”伊凱兒咬咬嘴脣,這名字已經不止一個人跟她提過了。
侍者看了看陷入深思的伊凱兒,覺得好笑,這個美麗的娃兒,竟然問他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該不會是她的腦袋瓜有問題吧!如果是,那就太可惜了。
“如果沒事了,那我先離開了。”侍者掠過她,往個走去。
她回過神,轉身拉住侍者的衣袖,“請你帶我去見你們主人。”
“我們主人是不會隨便召見人的。”他苦笑著說。
“求求你,我有很重要的疑問,需要他給我答案。”伊凱兒輕蹙眉頭。
“這……”侍者望著凱兒美麗的臉蛋,心意開始動搖。
“凱兒!”薇妮一把拉住伊凱兒,在她耳邊細語:“喂!你瘋了,是不是?藍斯子爵雖然是我們的英雄,但是,他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你隨便去找他,就是找死,你知不知道。”
“我現在不跟你解釋太多,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我找他的原因。”伊凱兒用手輕輕撥開薇妮的手,望向侍者,問:“可以嗎?”
那麼美的娃兒懇求著他,他實在無法不答應。
“好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主人是否會見你。”侍者面有難色地說。
“嗯!我不會讓你感到為難的。”伊凱兒嬌笑承諾。
“好,那跟我走吧!”
伊凱兒打定主意,一定要見到堡主,好好盤問他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難不成她真的回到了十九世紀的坦薩斯特堡?這裡的一切,不由得讓她相信這並非是一場惡作劇。
沒關係,這答案待會兒就會揭曉了,只要問那個叫什麼藍斯的子爵,心裡的疑惑自然有所解答。
***
伊凱兒真希望自己是在作夢,然而,這裡的一切實在太真實了。
她隨著侍者穿過了長廊,那浮雕細緻的石墻,深深吸引住她的一顆心。
墻上掛滿了各國名畫家的畫作,一路上,她緊盯著每一幅畫不放。
通過了無數扇門,最後,侍者在長廊盡頭的一扇巨門前,停下腳步。
侍者打開了門,引著伊凱兒進入第一扇門,原以為就這麼可以見著了藍斯,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房裡仍有第二扇門。凱兒心裡猜想,搞不好第二扇門後,還有第三道、第四道門呢!
“小姐,主人的房間到了。”侍者轉頭告訴她,“你稍等一下,我進去通報。”說完,他走進第二扇門內。
這坦薩斯特堡的堡主,還真是會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大排場,他以為自己真的是統治天下的王嗎?
伊凱兒躺進落地窗前的長沙發椅上,開始打量這個金碧輝煌的大房間。哦!不是房間,就它的坪數和氣派,應該說是大廳。
挑高的天花板上,懸了一盞水晶吊燈。四面墻中有一面全是和天花板一般高的落地窗,窗外可以鳥瞰整個花園,和不遠處的茵夢湖。
陽光自窗中射進來,直直的就投射在一幅巨畫上,巨畫高掛在壁爐的上方,因為反光,伊凱兒必須走近它,才可以看清楚畫中畫些什麼。
站起身來,凱兒往那幅一回畫走去,不看還好,一看她簡直就要昏倒了,她勉強站定了腳,稍微看得仔細一點,又是給她一個大大的震撼。
這幅畫不就是放在閣樓裡的那幅畫嗎?她驚愕不已,這幅畫何時跑來這裡了。
畫裡的鬥牛士依然挺立,帶著迷人的氣質。伊凱作趕緊往那幅畫的右下角一看,果然!
“畫於一八五六年、二、十六 達曼多皇家鬥牛競技場”的字跡清晰可見。
正當她驚愕之餘,第二扇門猛然開啟,將她的視線拉了過去。
從門內出來的不是侍者,也不是某個男人,而是一個衣衫不整、裸露著腿的艷麗女郎。
那婦郎抓抓發絲,一扭一擺地走出來,她的目光輕掃伊凱兒,然後,輕哼了一聲,傲慢地挺胸走出第一扇門外。
“碰”的一聲,待那女郎走出去後,伊凱兒連忙對著門扮個鬼臉。
“哼!有身材就了不起呀!”凱兒頑皮地吐吐舌頭。
正好,侍者一出來,就看見凱兒的怪模樣,連忙問:“小姐,你沒事吧?”
伊凱兒俏臉一笑,搖頭聳肩,“沒事。對了,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呀?”
“這……”侍者被問倒了,他支吾了半天。他總不能在主人的房外告訴她,那女人只是主人洩欲的陌生女人罷了。
想了半天,侍者才清清喉嚨,小聲地警告她:“你就別問這麼多了,萬一被房裡的主人聽見了,就不得了了,要是惹惱了他,小心……喀!”說完,他的手在頸子前一橫,作勢殺頭狀。
想起主人那粗暴的個性,他不由得打個冷顫。
“怕他不成!”伊凱兒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會怕成這樣。
“喂!小聲點。”侍者趕緊捂住她的嘴,食指豎在脣邊。
伊凱兒扯開他的手,理直氣壯地說:“我還想問他,幹嘛偷我家閣樓裡的畫?”
“偷你家的畫?”侍者吃了一驚。
“對呀!喏,就是那幅掛在墻上的畫呀!”她伸手指向壁爐上的畫。
侍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差點沒噴血,他哭笑不得,說:“小姐,你是不是有幻想症啊?你知不知道那幅畫的來歷?”
“我怎麼會知道!”
“我告訴你,那幅畫是藍老公爵前幾天才送給子爵的禮物,那上頭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家的……”他還來不及說完,房裡就傳來一聲命令,正好打斷他的話。
“哈哥!”房裡傳來充滿威嚴的男子聲音,“是誰要見我,把她帶進來!”
“是,主人。”那叫哈哥的侍者,連忙回應,絲毫不敢遲疑。
伊凱兒被帶進第二扇門內。
房內和房外的那個“大廳”,是一樣的氣派,一進門就看見一扇開著的拱形落地窗,窗子外就是半圓形的小陽台,徐徐的微風自窗外輕拂進來,吹動掛在房內正中央的床幔,床幔覆蓋在一張歐式大水床上。
從輕掩的床幔下,可以隱約看見一個男人,正斜躺在床上,雙手優閒地枕在頭下,一張薄絲被僅遮掩住他腰部以下的重要部位。他赤裸著厚實的胸膛,身上每一寸都是結實黝黑的肌肉,在他那強碩的身軀上,絲毫找不到一點贅肉和缺點,身體的線條完美無缺。
伊凱兒愣愣地站在那,她想看清楚他的臉,然而那輕柔的床幔卻絮始終無法讓她看透過去。
瞧他這不害羞的裸露,又想起剛才那衣衫不整的高傲女子,凱兒立即在心裡猜測,這男人的私生活一定很差勁。
“哈哥,你先下去。”他命令地一吼。
“是。”哈哥彎腰鞠了躬,才退下去,臨走前還用一種擔心、同情的眼神,望了伊凱兒一眼。
待哈哥關上門,那床幔裡的男人才沉聲問:“就是你,你要見我?”
“是,沒錯!”那男人含有權威的口氣,令伊凱兒連忙回答。
“你是個幸運的女人,我藍斯從不隨便接見一個平民百姓的。”藍斯一向采高姿態。
聽他這麼說,伊凱兒實在快吐死了,她實在很難相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那麼不要臉的男人,光從他那“隨便”的“穿著”,事實上他根本是一絲不掛,就知道他一向是很“隨便”的。
打從先前的大排場,和認定他的偷畫賊後,伊凱兒對他印象就不是很好了,現在又瞧他那副高傲的模樣,她更是反感到了極點。
“哼!”伊凱兒冷哼一聲,“我也不是個隨便讓人召見的人。”她雙手抱胸,打算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她沒有看見床上的那個男人,如鷹的眼眸中,正閃著熊熊火光。
他抑著胸口的怒氣,命令一聲:“過來!”
“憑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伊凱兒不喜歡那麼霸道的人,所以故意跟他唱反調。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過來。”男人含怒著吼,他最討厭不聽他命令的人,雖然他從沒有遇過,因為大家都怕死,但是現在眼前卻出現這麼一個不怕死的。
“聽好,我也再回答一次,我、不、要!”伊凱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口中吐出來。他愈是不講理,她愈是想和他作對。
藍斯怒火中燒,膽敢有人不聽他的命令,他一掀被子,就跳下床,揮開床幔。他竟然不顧自己正光著身子,就衝向她的身邊。
他粗壯的手臂,立刻粗暴地勒在伊凱兒細嫩的頸子上。
“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跟我作對。”藍斯大喝。
伊凱兒緊閉著眼睛,她沒想到他會隨便到在她面前光著身子也無所謂。
半晌,他見凱兒沒有應他的話,更是生氣,一團火就在眼裡燃燒了起來,他手腕一施力,伊凱兒立即感覺呼吸困難,她伸出粉拳打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痛苦地掙扎。
“看著我!”藍斯從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我要你知道,在鬥牛場上我是個英雄,在這裡我就是主宰。再悍的牛都甘願壯烈地死在我的劍下,我就不相信,會有人讓我馴服不了!”
伊凱兒痛苦地想要扯開他的手腕,然而,現在的她仿佛就像鷹爪下的小雞一樣,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伊凱兒呻吟著。“我快要斷……”
在坦薩斯特堡裡,藍斯有絕對的掌控權,他可以主宰這裡所有人的生死。現在,他大可以像以前對付那些惹毛他的人那樣,用自己強而有力的手將他們捏碎,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用力地將伊凱兒甩到床上,雖然仍是那麼地粗暴,但是,比起以前的那些人,伊凱兒算是幸運太多的了!
伊凱兒飛到床上,她嗆咳了幾聲,委屈的淚水一顆顆滴落了下來。
或許,女人的淚水都管用吧!藍斯這才稍微消氣,放緩語調問她:
“我是這裡唯一的主人,我以主人的身份問你,你甘願服從於我嗎?”
伊凱兒用手撫著頸子的一道瘀血,抬起頭來憤恨地瞅住他的眼眸。
誰知,抬頭一看,她看到的人,竟是畫裡那英氣逼人的鬥牛士,只是眼前的他更教人無法直視,他的輪廓分明,棕黑的健康膚色下,閃著一雙明亮深邃的藍黑色的眸子,他的眼神夾帶著高傲和熱情,一頭金棕色的頭髮長及至采,只是他隨意地將它扎成一條長辮。性感的脣角狂傲地微揚著……這樣的一切,比畫筆下的他,更英氣煥發,灑脫不羈。
但是,很快地接著閃過伊凱兒腦海的,是剛才他粗魯的模樣,她想開口罵他,想要動手打他,但是,剛才她已經領教過他的蠻力,她可不想再自找罪受。
“你是在跟我生悶氣,還是,默許了?”藍斯盡量不讓自己光火,他一步步向凱兒接近。
“都不是,我是覺得你很討人厭!”伊凱兒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頂他一句。“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坦薩斯特堡的堡主和他們口中的英雄,根本就只是個愛光著身體,又粗魯、又暴躁、又……”
說時遲,那時快,藍斯的脣已經貼在伊凱兒柔嫩的紅脣上,他霸道地用他的舌尖挑開她的脣瓣,充滿侵占性地探進她的脣裡,纏繞著她的舌,伊凱兒被吻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用手推動著藍斯的胸腔,卻見他文風不動,反而,更激起他要她的慾望。
藍斯將她推倒在大床上,一邊吻著她,一邊用手撕開她肩上的荷葉領,他的行徑還真有點像只被惹毛的野獸。
“啊!”藍斯悶哼一聲,不一會兒,就見藍斯的脣角滲出了血絲。哈!原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重重地就往他的脣邊咬下。
他離開她的脣,眼裡正早冒著一團火焰,他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伊凱兒,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只見她小小的身軀就跌坐在老遠的地上。
他用手臂輕拭脣角的血絲,定定地望著伊凱兒,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一樣。
伊凱兒算是豁出去了,她抬起眼勇敢地迎視著他的目光。
看著伊凱兒酥胸半露,白皙的頸子上那一道深深的瘀血--那是他的“傑作”--他竟然憐惜了起來。
他緩步走向她的面前,蹲跪了下來,抬手輕撫她那細嫩的頸項。
“原諒我的粗暴……好嗎?”這可是他第一次這麼降低尊嚴地問。
伊凱兒嫌惡地撥掉他的手,沒有回答。
他脣角牽動,含藏意味深遠的眸光凝視她,說:“總有一天我會馴服你的。”
接著,他命令一個女傭替她沐浴更衣後,才讓她回到舞娘們住的別館。
第二章 (下)
她很意外藍斯子爵竟然會放她回來,他實在不像那種人。
伊凱兒回到房間時,舞娘們都已經就寢了,她輾轉無法入眠,就一個人躲在棉被裡哭了一晚。
整晚,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夢而已,只要隔天一覺起來,她仍是在二十世紀的家中,就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似的。
翌日,晨間的暖陽灑過她的兩頰上。
伊凱兒緩緩睜開雙眼,倏地,想也不多想的就跳下床,大喊:“媽咪!”
“凱兒,你醒啦!”薇妮端著餐盤走來。
天啊!昨天的事情,果然不是在作夢。她差一點就要大哭了起來。她連忙跑去照鏡子,微紅的一條瘀血在頸子上,隱約可見,這麼一來,她更想好好大哭一場了,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在時間的洪流裡迷途了。
“凱兒。”薇妮推推一副失神落魄的伊凱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薇妮關心地問。
“唔,沒什麼。”她心虛地搖搖頭。
聽她這麼說,薇妮就放心了許多。隨即,她將餐盤放在凱兒的腳上,陪她坐在床沿上。
“怎麼樣,昨天見著藍斯子爵了嗎?怎麼樣?聽說他很帥,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就像傳聞中的,脾氣非常粗暴?”薇妮劈哩叭啦就問了一大串問題。
“哼,何止粗暴!”想起他來,伊凱兒就是一肚子的氣,她狠狠地就往手上的三明冶,咬了一大口。“十足壞脾氣,根本就是獸性!”
“說來聽聽嘛!”薇妮好奇極了,藍斯可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呢!可敬又可怕。
“不說也罷。”伊凱兒氣呼呼地鼓著兩腮,“總之,他這個人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我能讚美的。”
薇妮抓抓頭髮,一臉的不也置信,“凱兒,我不太相信我的英雄會是這麼差勁的人。”
“他何止差頸,他根本就是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男人。”伊凱兒非得好好罵罵他,才可以消了心裡的怨氣。
聞言,薇妮非但不厭惡藍斯,反而更產生一股好奇,“凱兒,我真想見見他。”
“恭喜你,今晚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而且今晚將是你永遠的噩夢。”她從來沒有那麼討厭過一個人。
“凱兒,既然你這麼討厭他,那為什麼還去找他?”薇妮懷疑伊凱兒是口是心非。
伊凱兒抓起薇妮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一雙碧眼,說:“薇妮,你相不相信時空之旅?”
“時空之旅?”薇妮不解為何凱兒突然這麼問她。
點點頭,凱兒跟她解釋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可能因為某種速度的改變,再加上地球磁場的變化等等因素下,時間的一種互換,或是誤入另一個空間下……”
她看見眼前正納悶地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薇妮,她立刻放棄了跟她解釋這麼多,於是,凱兒只好直接切入正題。
“薇妮,我告訴你,你仔細聽好,其實,我……伊凱兒,”停頓須臾,繼續說:“我……其實,我生活在一九九六年,因為,一百多年後的坦薩斯特堡,已經是個殘破不堪的鬼堡,所以被我父母買了下來,後來,我……”她慢慢地把她穿越時空的事情,告訴薇妮。
薇妮驚呼:“你是說,你回到了過去,時光倒流了。”經過一番解釋,她終於弄明白了伊凱兒的意思。
“嗯!”伊凱兒欣慰地連忙點頭。
“哇塞!這真有意思。”薇妮抓住伊凱兒的肩頭,“喂,你快告訴我,到時候世界有了什麼改變?”
伊凱兒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只是又說:“我之所以去見藍斯,就是想要弄清楚,他和坦薩斯特堡的關係,以及他和閣樓上那本日記的關係。”想到這,她機伶伶地打個寒顫,“薇妮,我懷疑我在閣樓上看到的那些日記,是我寫的。”
“怎麼說?”薇妮也感受到她的害怕,抑聲著問。
“之前,我就覺得那筆跡很面熟了,現在又發現坦薩斯特堡裡,除了我根本沒人會寫中文字了,你說不是我,還會是誰?”她逐步推敲。
“說的也是,整個城堡裡就只有你一個中國人了。”薇妮側頭思忖,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大叫一聲:“喂,傻瓜,是你寫的又怎麼樣?”
“噓!”伊凱兒將食指豎在脣邊,輕聲說:“是我寫的關係才大咧!你想想,我在日記本裡寫了一堆關於我個人的秘密,那麼也就是說,我在這裡發生了很多事,那也就表示,我短期內根本回不去二十世紀了。”
“啊,說的也是。”
“不過,還有一天的機會,我可以回二十世紀。”伊凱兒淺笑道。
“是什麼機會?”
“昨天三月十五日,今天三月十六日,而我那本日記是從三月十七日才開始寫的,也就是說,這段歷史裡,是從三月十七是才有我這個人,之前的我還只是這段時間的過客,所以,我必須趁著歷史上還沒有我這個人以前消失,否則,那時候我可能已經成為十九世紀的一分子,想要回到二十世紀就更難了。”想到這,伊凱兒不禁感到了悲傷。
是不是二十世紀的親人朋友,都以為她失蹤了,正擔心她的安危,迫切地尋找著她?現在的她是多麼希望,能趕快回到屬於她的二十世紀,遠離這陌生的時空。
當然,如果以她的能力想回到二十世紀,那麼,就必須再歷史重演一次,也就是讓自己再栽進那個書座後頭的石墻裡,伊凱兒明白這一點。
只是她不懂,為什麼那間閣樓裡會有一個密道呢?而那密道又是緊接著茵夢湖?這暫且不管,最重要的是,茵夢湖就是讓她跨越時空的一條洪流。
伊凱兒打定了主意,就趁著今晚,大夥的注意力全在藍斯身上時,偷偷上閣樓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趕緊回到二十世紀。
***
終於熬到了天黑,藍氏家族的成員們在挑高的樓層看台上,一一坐她定位。
也不知道為什麼帶她們來這裡?她只聽薇妮說,這裡是藍氏家族欣賞歌舞的地方,不過照理說她們是舞者,應該在看台下等待表演,為何現在也叫她們站在看台上?她實在想不透。
這個金碧輝煌的殿堂氣派得很,光從那盞垂吊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和那精工雕琢的墻上浮雕,就可知一二了,更別說那由純金雕成的天花板。
藍氏家族的成員們每人身著華服,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更誇張,頭髮弄成膨松的貴婦髻,再配上一身金線滾邊的蓬蓬裙晚禮服,實在好看極了,仿佛置身童話故事中。
一排排傭人、侍者站定在舞娘們身後,雖說有錢人她們是見多了,但是,這樣盛大空前的排場可是第一次呀!
伊凱兒也站在舞娘群中,身上穿了一件薇妮送給她穿的西班牙式的舞衣,紅黃相間的荷葉裙擺,真是美麗極了,再加上橢圓弧度的露背,更增添她的嫵媚。
穿著舞衣的伊凱兒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晚是多麼的嬌美絕塵,她只覺得奇怪,為什麼在場的人們都緊盯著她瞧,是不是他們都沒見過東方人?伊凱兒臆測著。
和舞娘們一們,伊凱兒探了探頭,就是沒看到藍斯的身影,她真搞不懂,他到底在耍什麼大牌?到底還要她們等多久?
不過,從眾人的眼中,她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們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沒多久,就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門外瀟灑地走進來,還來不及反應什麼,她已聽見熱烈的掌聲,和足以震天的歡呼聲,彩紙和花瓣紛紛拋向那個威武的男人。
男人身著鬥牛士的白色華服,他摘下帽子回禮,此時,冷凝的脣角才揚起一抹笑意,然而,依然是那麼威武,令人怦然心動。
正當伊凱兒愣想著男人的身份時,薇妮已經興奮地拉著她的手臂大叫。
“哇!凱兒,你快看,那個看台下的男人就是藍斯子爵呀!”
藍斯!那個挺拔俊逸的男人是藍斯?是昨天那個粗暴的藍斯?伊凱兒趕緊瞪大她那一雙水靈靈的眸子。
果然,仔細看清楚,就是他沒錯,雖然現在的他有穿衣服,依然遮不住他一身強健的體魄。現在,她看到的卻是和昨天不太一樣的藍斯,昨天的他,像只被惹毛的獅子,而今天的他傲氣依然,只是眼神中多了一點溫和,儼然是隻立足高空巖谷的獅王架式,伊凱兒不可否認地告訴自己,她愛看這樣的藍斯。
藍斯真像人雙面人,這是伊凱兒第二次看見他時的印象。
看台上,一個身著黑色晚禮服的美艷女子,她的嘴裡咬著一朵紅灩的玫瑰,對著藍斯露出癡迷的笑容。她真的好艷,那有一頭烏黑色的及肩長髮,齊眉的劉海讓人把她和埃及艷後聯想在一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合身的低胸禮服上表露無遺。
等藍斯瀏覽看台一眼後,眼光停駐在那美艷女子的身上,女子立即將嘴裡的紅玫瑰往看台下丟,藍斯腳步也沒移,穩穩接住玫瑰。
只見藍斯嘴角微微一揚,也把玫瑰咬在嘴上。
女子看了甚感滿意,嫵媚地一笑,同時丟下了一個挑逗的眼神。
不知為什麼,伊凱兒對這個美艷女子的印象不是挺好的。
“凱兒,你看那女人,她就是藍斯的遠親表妹雷蒂亞,她可是艷名遠播呀!”薇妮推推她的手肘,又繼續說:“她還有一個哥哥,也是個有名的鬥牛士,名叫雷曼,聽說也是繼承了藍家的英俊挺拔,不過略遜藍斯一籌。”
哦!藍斯真的那麼厲害嗎?儘管薇妮說破了嘴,她還是不太相信。就算他英俊面具下的不怒而威,的確可以震懾數十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但是一頭比人重上十幾磅的鬥牛,更是令人不寒而慄,光是看那牛孔武有力的模樣,就嚇得腿軟了,何況是在被人挑釁之後呢?
就在她發愣的當兒,看台下又給她一個大大的震撼!
等等!正從門口緩步走來,黑黑的那坨龐然大物是什麼……哇!一隻活生生的黑牛,就從外頭走進來了,幹嘛!藍斯瘋了不成,他該不會是要當場表演起鬥牛啊!伊凱兒在心裡驚呼。
藍斯眼眸裡露出光芒,像是在警告這隻不怕死的黑色鬥牛似的,他揮開手上的紅布,引逗那隻鬥牛向他走近。
那隻牛露出貪婪的模樣,正帶著一觸即發的獸性向藍斯走去。
它那對直挺挺的牛角,讓看台上的每個人冷汗直流。
伊凱兒實在看不過去了,她衝到欄桿前,往下大喊:“喂!藍斯,你不想活了,也犯不著讓大家看你怎麼死的吧!”
沒想到,一說完這句話,就引來眾人責備的眼光。
“凱兒!”薇妮試圖拉回她,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藍斯抬頭看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應。這是什麼意思嘛!難道她說錯了嗎?為何他們的眼神如此專注可怕?伊凱兒雙手環抱胸前,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她可要好好看看藍斯如何制伏這隻巨牛。
紅布巧妙地一揮,優雅卻迅速,他正在對這隻牛挑釁。只見那隻牛就像一陣黑色巨風般,向他席捲而來,立即,藍斯的身子一轉,那隻牛掠過了那塊紅布,似乎仍心有不甘,不多說的,那對牛角又直奔向他,他俐落地一回身,那隻牛又撲了空。也不知何時,藍斯已經快速如風地在牛身上插了兩隻長槍。
長槍顯然發揮了功用,那隻牛已顯得疲憊不堪了,但它不放棄,磨磨牛蹄,顛跛地往藍斯衝,藍斯輕巧地一躲,將黑牛拋得老遠,他從腰際上拔出一隻精緻的長劍,抵向看台上的伊凱兒。
伊凱兒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藍斯的意思何在?她只知道大家都露出極為羨慕的眼神。
薇妮趕緊湊向她耳邊,“凱兒,快點!把他的劍從劍鞘裡拔出來。”
想也沒多想,做了再說。
凱兒很快地將他的劍鞘抽離劍身,劍身立即發出了它的光芒。
同時,鬥牛從前方向藍斯快速地奔衝過來,藍斯轉身揮劍,劍身很準確地就刺進了黑牛的下顎,“碰”的一聲,牛應聲倒地,鮮血很快的流出,牛身微弱地喘息一會兒後,就靜止不動了。
接著,整個殿堂立即響起如雷的掌聲和叫喝聲。
“英雄!英雄!”
藍斯從頭到尾都露出應有的高傲,那眼神的神采仿佛向世人宣告他是英勇的鬥牛英雄。
他將嘴裡咬的玫瑰丟在伏在地上的龐大牛揣,接著,轉身接受眾人的喝采,十足的王者氣勢。
欣賞完了驚心動魄的表演,伊凱兒不得不對藍斯重新評估了,她沒想到自己也像著魔般,愛極看他的一舉一動。
之後,伊凱兒從薇妮那兒才得知,她的那句話惹怒了眾人,當然,在眾人面前咒他們的英雄死,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不過,她一向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心直口快的。
得罪了那麼多人,不死也半條命了。幸好,最後藍斯將劍鞘交給她,才結束了眾人指責的眼光,反而換成了尊敬且羨慕的目光。據薇妮所說,這是鬥牛場上最高的榮譽,能為鬥牛士做這麼神聖的事情,當然也要是個對鬥牛士本身有相當意義的人,才夠格勝任這樣偉大的任務。
雖然,伊凱兒不明白為什麼藍斯要讓她替他開劍鞘,她會是對藍斯而言有相當意義的人物嗎?不會的,昨天他還粗魯地折磨她,不會在一夜之間就轉了性吧!但是,她仍在心裡產生一絲莫名的感動,無論如何,他替她解了危,免除讓她走在路上,隨時可能會被奉他為神明的信徒們打死的危機。
呵!他倒是滿體貼的嘛,要是昨天他能像今天一樣優雅高貴,她也不會對他的印象差到了谷裡。是啊!昨天的他真是差勁透了,居然……硬是奪走了她的初吻,想到這,雙頰立刻渲起一抹紅暈。
更差勁的是,她居然眷戀起昨天他那霸氣的強吻。哦!伊凱兒你真不爭氣。她趕緊甩甩頭,讓自己別陷入思念裡。
對了,今晚可是她回二十世紀的唯一機會,她不能放過。
她匆忙地向薇妮交代了一聲,並且依依不捨地告別後,才在晚宴的高潮時離開,那時舞娘們正就著吉他的樂聲和響板的節奏下,婆娑起舞。
“再見了薇妮,再見了,十九世紀的美麗的西班牙。”說完,伊凱兒提起裙擺往閣樓跑。
她穿梭在人群中,仍逃不過一雙冰冷的鷹眼……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9-25 12:27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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