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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還是放她自由吧!
燕含香一震,猛地抬起頭,他的輕聲低語莫名的讓她感到不安,而他那冷絕毫無溫度的眼瞳,再度讓她嘗到膽顫心驚的滋味,就仿佛他們將要形同陌路人,老死不相往來——
“修……”
“你放心吧,再也無人可以傷害到你的生命和剝奪你的自由,等處理完這件事,看你想上哪兒去,我都會送你走,不會再囚禁你了。”強忍著心痛,修羅冷冷的撂下話。
不待她有任何反應,他轉身走向那蒙面漢的屍體,伸手掀開他臉上的黑布,在看清他的臉後,他怔在原地——
他竟然是那日和羅刹擦身而過威豪鏢局的鏢師陸元順!
這意謂著什麼?
眼中冷意隨著思緒翻騰愈顯寒冽,為心中的答案凍徹心肺
燕含香聞言心口一驚,太過於驚訝的情況下,腦袋幾乎是一片空白,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僅能怔愣的看著他……
“你想想吧,想好了就告訴我。”
見她仍是不願開口同他說話,修羅心口不禁有絲苦澀。
到頭來,她仍是厭惡他,厭惡到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別過臉去,視線在觸及一旁的屍體後,他從懷中掏出一罐瓷瓶,打開瓶蓋,他將瓷瓶內的粉末均勻的灑在屍身上。
一會兒工夫,屍體被粉末侵蝕開始腐化為一灘血水。
乍見此一情景,燕含香難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睛,隨即房內有股令人聞之欲嘔的刺鼻臭味,她有些受不住的搗嘴幹嘔起來。
“受不住就到窗臺那兒去,你吸起氣來會舒服一點。”聽見她的陣陣作嘔聲,修羅攏起了眉心。
她確實是不適合待在他身邊,過慣了普通人平凡的安穩日子,她就像朵小花難以在充滿血腥的武林中生存。
今日有一個陸元順,明日天曉得還會冒出誰來殺害她,他的身邊對她而言仍是不安全,儘管他會弄明白這一切始末,這件事卻也教他看清自個處身之地,看來送走她才是最好的安排——
“我……對不祝”還是受不了那難閑的氣息,燕含香一咬唇瓣,忙不迭的跑向窗臺。
一呼吸到清新好聞的空氣,她就覺得自己的胃舒服多了,當一張熟悉的俊逸臉龐映入眼簾,她怔了祝
客棧的小二哥,他何時來到窗外的廊道上?
怔愣之際,就見他突然朝她眨眨眼,然後伸手指了指她身後,就瀟灑的一甩掛在肩膀上的抹布,轉身走了
看著她曼妙的身影奔向窗子,修羅眼中頓時難掩傷痛。
他真的得放手嗎?
天可憐見,他多想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呵護安撫教她不要害怕,這不過是偶一為之的緊急處理方式,在不啟人疑竇的情況下,否則他會差人掩埋屍身,而非殘忍的用蝕肉化骨粉……
但,他不能說,再者說了就能改變她對他的看法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誰教他一開始就錯了,現在改變為時已晚——
一切還是回到最初吧!
***
燕含香回到了梅家莊,睽違五日,縱使情景依舊,她的心境卻和先前截然不同,儘管都是孤獨的一人,她的心仍是為修羅悸動不已,亦悵然不已,在愛上他之後……
感覺不僅是諷刺可笑,還有著神傷哀慟,只因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生命中。
離開他本是她一心懸念之事,早先她還數度尋死,就是為了能夠逃離他的掌控,孰料,她卻愛上了他——
苦澀的牽動了嘴角,老天爺為何如此愛捉弄人呢?
對呀,我也這麼覺得,含香姐姐。
藜藜多想哭啊,在看見燕含香和修羅的身影雙雙出現此地,她原本還開心的差點手舞足蹈,下一瞬間,那該死的傢伙竟拋下她的含香姐姐毫不留情的走人,當場她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這代表著什麼?
這一對有情人居然各分東西,說簡單點,要將他們撮合成一對顯然是無望了,同理可證,他們一無望不就表示她投胎無望——
嗄!這可不成,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對有緣人,說啥都不能讓他們分開,她必須想法子,好好的、用力的想法子,可問題是她出不了梅家莊半步呀,而那個傢伙卻不知到何處去也?
喔,怎麼會這樣?
明明生米都已煮成熟飯,說來該是水到渠成,孰料平地一聲雷,硬是晴日起風雲,嗚……
她果然是這世上最衰尾的鬼啦!
可惡,燕含香都教他給吃幹抹淨,他拍拍屁股就這麼將她給送回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他最好求老天保佑別回到梅家莊來,要不她非嚇得他屁滾尿流不可。
“藜藜——是你嗎?”再聽到那聲縹緲的嗓音,燕含香整個人呆在原地,一回過神立刻欣喜的問著,只因在經過修羅的扮鬼事件,她確實有些無法肯定自個兒真能和除藜藜以外的梅家莊鬼魂和平共處。
是我,含香姐姐。
藜藜朝她點點頭,為她的堅強真是佩服到五體投地,若換是一般姑娘遭到這番境遇,一定會整日以淚洗面,哭哭啼啼的尋死尋活,而她卻是平靜的接受修羅的始亂終棄——
好個下流無恥的薄情郎,她藜藜和他這梁子可是結大了,她氣呼呼的想著。
“藜藜,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已投胎去了,怎麼,老天爺還沒派人來指引你嗎?”燕含香半是欣喜,半是擔憂的問著。
雖然很開心還能在此地遇見她,然,一思及她無法乘願歸去的困境,她就禁不住為她著急,畢竟失去自由的滋味並不好受,特別是活動範圍僅局限在梅家莊裏頭,宛若像是囚禁般的生活……
含香姐姐,我也以為我快要能投胎去了,不過現在恐怕又要重新再來一回,唉,真是累死鬼了。
藜藜重重的歎著氣,看來投胎這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鬼,是唄。
“藜藜,別沮喪,或許是你時候還沒到吧,就寬心再多等一會,說不得過些日子,老天爺就會派人來引你去投胎了。”為她打著氣,燕含香鼓勵的說著。
含香姐姐,不是我時候沒到,是你姻緣線沒能牽好。
藜藜咕噥一聲,不搞定四對姻緣,看來她永生永世都甭想投胎轉世,原本是最看好她和修羅,孰料情勢竟急轉直下,嗚……
她真是世上最不幸的鬼啦,
“藜藜,你在同我說話嗎?我聽不太真切,你可否再說一遍?”含糊不清的縹緲聲使得燕含香沒能聽清楚,她錯愕的看著聲音發源處,還是沒能看見她的身影。
我沒說什麼,含香姐姐,歡迎你又回到梅家莊,看來我和你真的是天涯淪落人咧。
藜藜聳了聳肩膀,既然這是命,她們除了接受,還能怎地?不想開點,往後的日子說長不短,可怎麼過下去啵
“是啊,本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燕含香怔了一下,腦海立刻浮現一張俊雅的男性臉龐,或許這本該是他倆之間的結局——
“……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笑了笑,笑意卻無法傳達到眼中,不該來的淚水卻盈滿眼眶,佔據了她漸漸變得苦澀的笑容——
什麼意思?含香姐姐,為何我聽不懂你的話呢?
藜藜聽得滿頭霧水,啥陽關道又獨木橋的,可歎生前書讀得並不多,現下才會霧煞煞,因為陽關道和獨木橋怎麼會好咧?是吧。
“藜藜,聽不懂沒關係,反正那都過去了——”感覺到熱淚滑下了眼眶,燕含香快速的別過臉去,不教她看見自己黯然神傷的脆弱模樣,她當真是無用得很。
含香姐姐,怎麼了?你該不會是在哭吧?
藜藜錯愕的看著燕含香突然別過臉去,雙肩不住抽動的模樣。
老天,她、她、她該不會是哭了吧?就為了她不懂那啥陽關道獨木橋的,她就哭了?可為何連她都有種想哭的衝動呢?
嗚……她都還沒為自己是這世上最衰尾、最不幸的鬼而哭,她怎麼能比她先哭?要哭大家一起來哭好了。
“沒有,藜藜,我沒哭嗚……”強要把眼淚給眨回眼眶,卻抑制不了哽咽的聲音,聲音一脫口而出,熱淚同時潸然落下,竟是遠比先前還要來得肆虐狂流,“對不住,藜藜,我先回小樓整理東西,有機會再和你聊天,對不篆…”捂住嘴巴,不讓哭泣的聲音洩漏內心的悲痛,她掩面朝前方的小樓房快步奔去。
含香姐姐,含……
藜藜怔愣的看著她突然拔足狂奔,天曉得她也好想哭,嗚……
她不會真的是這世上最最最衰尾又不幸的鬼吧?嗚……
她不要啊!
只可惜她這聲哀嚎除了她自個兒和老天爺聽見之外,是再也沒人能聽見……
***
修羅面無表情的看著虎嘯宮之惡王和雷霆宮之狂王相繼離去,至於他龍騰宮的霸王亦在會後不見人影。
可綜歸結論,這場三年一期的王者會首,到此總算是真正告一段落,武林天下果然如他所預期的劃為三等分,就靜看後續發展為何了。
凝望著正在收拾會後殘局的手下們,在看見他壓抑了數十日的人影出現眼中,不由微眯起眼,該是同他問個明白的時候了,儘管已猜測到他的出發點該是為了他,但他還是不能原諒他企圖殺害燕含香的心。
而思緒一想到燕含香,他的心猶刺痛不已。
天可憐見,送走她的那一刻,他差點就想一刀殺了羅刹,他可是他最忠心耿耿的下屬,卻違背了他的信任,傷害他心愛的女人,若非他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偏分隔兩地之後,對她深切的相思濃厚到轉化為無止盡的折磨,幾乎快要逼瘋了他……
“修羅大人,再過一個時辰就可清理完畢,我們是即刻返回宮去,還是另有要務執行。”羅刹走了過來,心頭煩擾幾十日的困惑和此刻主子眼中的神思,讓他無法再逃避。
陸元順必定是失手了,否則不會遲至現在猶未和他接觸,可教他不解的是主子身邊亦沒有燕含香的存在,更納悶的還是主子來到此地,卻一個字都沒對他講,讓他這些日子過得是忐忑不安。
按理說如果殺害她沒有得手的話,他這主使人該是曝了光,孰料——
“你們清理完就先回宮去吧,我和霸王告了假,短期內都不回返宮中。”修羅緩緩說道,極力壓抑住那股想要質問羅刹動機的衝動,他終究是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忠心下屬,即使沒有功勞仍有苦勞,不是嗎?
再者他已送走燕含香,只要確定她往後的日子過得平平安安、衣食無缺,他就能安心的回返龍騰宮……
可,他真能就此放下她嗎?
天曉得這幾十日沒能見著她,無盡的思念折磨著他的身心,再不見她一眼,他懷疑自已定會為此瘋狂。
誰教一開始就錯了,諷刺的是,送走她之後,他亦不認為自己做對了多少,甚至為這決定問過自己不下數百次,可沒有一次能夠獲得答案,反而讓他更加想念她
“修羅大人,短期內不回返宮中,這是為何?”羅刹錯愕的抬起頭,在看見主子眼中毫不掩飾的落寞寂寥,他頓覺腦袋轟然一片空白,這樣的發現使得他這些日子來的困惑整個亂成一團。
“羅刹,這是我個人私事,就連霸王都無權過問。”修羅神色為之一沉,不願多說。
“修羅大人,屬下該死,是屬下僭越了。”羅刹一震,只因煩擾心中幾十日的困惑算是有了正解——
燕含香沒死,而她沒死則代表陸元順失手了,他一失手,連鎖反應下的他亦浮出臺面。
不懂的是主子該已明瞭此事出自他的指使,偏他不動聲色沉默了幾十日都末質問他的動機——
還是主子壓根早已洞悉一切,就等著他自動請罪——
“你是逾矩了,後續就交給你處理,我要先行一步。”修羅轉過身,腦海一想起燕含香,身心就愈發的渴望見著她。
放她一人住在那棟鬧鬼的宅院中,雖然出自她的請求,儘管已托雲鳳娘幫忙看顧,偏直到此時,他猶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
“修羅大人,你就這樣走了嗎?”羅刹心急的叫住他,在曉得主子明白這一切後,他頓時冷汗直流。
“羅刹,不然你有話要同我說嗎?”修羅停下腳步,在迎上羅刹眼底無法隱藏的不安,嘴角微微上揚著。
“羅刹該死,還請大人降罪。”單膝跪倒在修羅面前,羅刹抱拳的低著頭,他以下犯上的行為罪該萬死,可對主子一片赤膽忠心,他行得坦然。
“為什麼?”修羅深深的看了他依然挺得筆直的背脊一眼,若真要降罪,他無疑才是陷燕含香于危機中的罪魁禍首。
“大人心中有數,又何需屬下明說。”羅刹苦笑的說,話主子他可以拋頭顱灑熱血,可在經過這件事之後,他懷疑主子還會像以往那樣信任他嗎?
他竟辜負了主子的認同——
“羅刹,你是我最忠心耿耿的屬下,你會這麼做,我想出發點是為我設想,所以我並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該將心愛的女人陷於危險之中。”將羅刹眼底難以隱藏的不安看在眼中,修羅垂下眼簾。
只因反復思量,陷燕含香于萬劫不復之罪魁禍首是他才對,偏他一時鬼迷了心竅,還是情之一字向來由不得人作主,愈是自私霸道的想擁有她,到頭來還是失去了她,甚至嘗盡了相思的苦楚……
這可是老天給他的報應?
“大人,你真是如此深愛著燕姑娘嗎?”儘管已知主子的心,可真的由他親口說出,羅刹的心仍是受到劇烈的震盪。
事實上亦無須言語的證實,他早從主子的異常行為感覺到了,不是嗎?
一股深切的愧疚突然湧上了心頭,他本該誓死保衛主子心愛的女子,結果他竟是反其道而行的欲除之後怏,總以為這是對主子最好的方法,卻赫然發覺他壓根無權為他人評定何為好與不好,因為他不是主子……
“我愛她,你一定不明白,我寧可傾盡所有來換得她在身邊。”修羅苦笑了下。
“大人,我錯了,我不曉得你竟是如此的深愛她,所以……大人,現在還不晚,不是嗎?”他唇邊的苦澀教羅刹難以忽視,若主子真愛著燕含香,那他從現在開始亦誓死效忠。
修羅一怔,隨即唇邊的苦澀更加濃烈,“羅刹,一開始就錯了,或許這才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大人,你不是深愛燕姑娘嗎?既然愛又何錯之有?”羅刹不解的問,既然深愛她,那麼白首偕老才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修羅身子一震,是呀,愛何錯之有,錯的是他的方式和態度……
“大人,屬下認錯了,或許大人現在對屬下已然存疑,可是屬下還是得跟大人表明,既然燕姑娘的存在對大人真是如此重要,屬下從今誓死效忠,不再用言語表述,一切以行動證明。
大人,我想這個結果你或許問過燕姑娘本人,才知曉是否為最好的方式,屬下這回認錯就是因為我擅自代大人決定,可我終究不是大人,卻還沾沾自喜認為這是對大人最好的結果。
大人,你在屬下心中一直是個聰明又富有行動力的主子,屬下深感榮幸在大人麾下做事,這回的錯誤請讓屬下用一輩子來補償,大人若要去處理私事的話,屬下就不再打擾大人的行程,屬下告退。”
羅刹語重心長的說完,起身朝修羅恭敬的一抱拳,旋身走開。
修羅怔忡的看著羅刹起身離去,心頭為他這番話語震撼無比,他確實不是燕含香,又焉知對她而言,什麼才是最好的結果?
總是要走一遭,否則他永遠都難以心安的掛懷著她的安危和存在,因為他真的深愛著她……
***
燕含香坐立不安的擦拭著樓房內的桌椅,從昨日開始,她就一直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偏昨夜,她竟睡得異常安穩,從和修羅分開後,她首次睡得如此香甜……
呀,說好不想他的,為何僅是一個感覺就令她想起了他?
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他,她還是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而且偶爾還有藜藜這個小可愛來陪她說話解解悶,雖然她始終見不著她的面,讓她感到有絲遺憾,其餘倒是還好,每天為三餐忙碌的張羅著,說來白日想起他的機會可說是少之又少,可每到夜晚——
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會想起他,他近來可好?身邊還是不乏姑娘相陪吧?而他可會像她一般的想起她,即使是一會兒工夫的憶起也好……
天呀,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她不是已在心中告誡過自己不下數百次,這樣的結果未嘗不是好事,不是嗎?
但,為何她的心就是不聽勸,稍有機會就不由自主的思念起他來。
他也許早就將她給忘了吧,對他而言,她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小段插曲,就連她的存在亦渺小如滄海之一粟……
心擰痛了!
不該再任由思緒胡想下去,她還是找些活來讓自己忙得沒有時間可以思考吧。
打定主意,她立刻賣力的擦拭著。
燕含香萬萬想不到在小樓外的庭院裏,她心裏想著的人就隱身在一棵大樹上。
借著高處望進敞開的屋子,他凝望那曼妙的身影,看著她忙碌的拿著塊抹布和水桶,在裏頭勤奮卻吃力的刷洗著,差一點他就捨不得的想奪下她手中的工作,不讓那活弄粗她纖細柔軟的小手——
驀然,一道飄忽的白色影子從下方輕盈的掠過。
修羅怔了一下,隨即臉色遽變的反應過來,沒想到大白天的,這女鬼竟然也敢現身。
昨日傍晚他就來到梅家莊,將整座大宅院搜遍就是沒有看見她的蹤跡,還以為她可能已經離開此地,孰料這女鬼竟不畏日陽曝曬,大搖大擺的欲飄進燕含香居住的小樓房——
“站祝”從樹上一躍而下,他低聲喝道,伸手一攔,硬生生的橫攔在這女鬼面前。
猝不及防下,藜藜被突然出現的修羅給嚇了好大一跳,昨兒個她去土地公老頭那兒踏踏到現在才回來,竟就這麼被他給中途攔截,有沒有搞錯,強人也不能壓過地頭鬼吧?
擺明嚇死鬼!
呀、呀、呀,你、你、你好大的膽子,我都還沒去找你算帳,你竟然還敢給我跑到梅家莊來撒野,居然還叫我站住,要知道梅家莊可屬我藜藜最大耶。
藜藜回過神,被他一副占山為王的狂傲姿態,氣得都結巴了。
“你這小鬼真確定自己是梅家莊裏頭最大的鬼嗎?”修羅抬高左眉,斜睨了前方那飄忽的嬌小身影,雖看不清她的面貌,不過樣子看起來就像個小丫環,重點是有他在,他絕不許她做出傷害燕含香的行為來。
而在瞧見這女鬼依然存在,他不禁為燕含香擔憂起來,雖然她看起來生命暫時無虞,可人和鬼共處一室,後果實在無法預料,此地果真不可久留,故就算會招致心愛人兒的怨恨和懼怕,他都執意要帶走她。
當然,梅家莊就我一個鬼,不是我最大誰最大?
藜藜氣得橫眉豎眼手叉腰,這該死的臭男人還真是將她瞧得恁扁咧。
“哦……”修羅聞言拉長了語調,這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梅家莊裏頭竟然就只有一個女鬼?言下之意他只需對付一個鬼魂,感覺是輕鬆了許多。
喂、喂、喂,你哦是什麼意思啊?真失禮。
藜藜皺皺鼻子,他那口吻分明是未將她放在眼裏,就連那表情都是該死的藐視,真是讓她愈看愈生氣!
當初自個兒真是瞎了眼,居然會把一個下流胚子誤看成是含香姐姐的真命天子,不就是臉皮好看點,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失禮?我有嗎?”修羅莞爾的一挑眉。
這小丫環雖是個鬼,可言辭間淨是小姑娘口吻,天真爛漫得很,不過這仍無法掩蓋她是鬼的事實,就算對燕含香沒有任何妨害,可終究是人鬼殊途。
當然有,總之你給我滾,梅家莊不歡迎你這個薄情郎。
藜藜氣得伸出食指,用力的指著一旁不遠處的頹圯磚牆。
“你放心,在下沒有要你歡迎我,我這就帶含香一道走。”修羅對她笑了笑,對她的稱呼卻是微皺起眉頭,不過她的提議正合他意。
語畢,他提起一口真氣,施展輕功就往樓房躍去。
咦!啥、啥……等、等等,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站轉—
藜藜錯愕的反應不過來,直到看見他的身子朝小樓飛去,她這才曉得他的企圖和話語,可這一閃神,等她急起直追,還是晚了他一步。
聽到外頭傳來華藝大呼小叫的嗓音,燕含香不禁好奇的擱下手邊的工作,一站直腰,便看見那進入屋內的頎長身影,挺拔的佇立在她面前。
“嗄!”她倒抽口氣,難以置信的據著胸口。
是他嗎?還是眼前僅是出自於她的幻覺,但他是那樣的真切,真切到就像他確實存在——
“我是來帶你走的,就算用強的,我也要把你帶走,我已經做好了永遠被你怨恨、討厭的心理準備,總之這棟鬧鬼的宅院不是你該永遠待著的地方。”
一瞧見她絕美得教人心悸的容顏,修羅就覺得內心的思念化為江水,滔滔不絕的在體內奔騰著,若見不著她算得上是相思成災,那見著她無疑是找到了一個洩洪的缺口——
就算要窮盡他一生之力,他都要想盡法子讓她愛上他,最好的結論就是把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到時她想不愛上他都難。
燕含香一震,想念的心讓她紅了眼眶,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搖頭。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無論你相不相信,可我已無法自拔的愛上你,我知道你恨我,可我還是決定要這麼做,不然我會被相思給折磨到發狂的。”
一見她搖頭,修羅緊緊壓抑住的情感頓時猶如山洪爆發,一古腦兒的宣洩出來。
她尚未敞開心扉走向他之前,他會等,等到她張開雙臂撲入他的懷裏。
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會等到她的愛。
燕含香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耳中所聽見的話語,老天哪,他愛她,他居然是愛她的,她不是在做夢吧?若是,這場夢未免太過真實了些——
“你……好霸道。”
可,即使是夢,她多希望這場夢永遠不要醒過來,因為她亦愛著他。
就是就是,你要帶走含香姐姐,好歹也先問過我一聲吧。
藜藜後腳跟著修羅進來,在聽見他的話,再看見燕含香臉上的神情,老天,這兩人根本就是兩情相悅嘛。
“就算霸道,也是為了要愛你。”修羅深情的望著她,然後溫柔的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無論她願不願意,他都決定要帶她回龍騰宮,在那裏她更是別想逃離他身邊,在沒人可以和他競爭的情況下,她還想嫁給誰,她又能嫁給誰?
燕含香羞窘的想掙扎出他的懷抱,可他圈緊的手臂,壓根容不得她反抗,天曉得她亦不想反抗。
在他懷裏,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溫馨,本想告訴他,她其實並非如他所想的討厭他,可暫時……
就這樣吧。
她佯裝抗拒不了的窩在他胸懷裏,任由他抱起她,身子一躍就輕盈的在半空中飛馳。
或許過一陣子,她會明白的告訴他,她的心意……
“我也愛你。”禁不住,她在他耳邊近似呢喃的輕吐愛語。
修羅飛躍中的身形陡地一震,可在風的吹拂下,耳邊傳來的低聲話語實在難以聽得真切,怕是他聽擰了她的話意才是,現下的她怎麼可能會說愛他,該是他聽力出了差錯才是,偏內心卻仍是止不住的雀躍萬分。
或許是聽力出了差錯,可他寧願相信她是這麼說,說她也愛他……
就這樣,他擁抱著她飛躍在空中的身子,離梅家莊愈來愈遠,遠到消失在夜空中——
而可憐的藜藜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無視於她的存在從眼前離去。
真是好厲害的輕功啊,且還能來自去如完全不受拘限,多幸福啊,不像她還得被關在梅家莊中,而且她還得撮合另三對姻緣,唉——
她果真是這世上最不幸的鬼啦!
—本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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