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求愛淑女(撩動1)[全文完]

絕對官僚

求愛淑女【撩動1】作者：春秋

他的眼神輕易便透視了她緊緊包裹的心靈……
他的淡漠似有若無地撩起她從未悸動的心弦……
這樣一個如撒旦般邪惡的男人，
讓她的生活陷入了情欲泥淖，無法自拔──
她的眼神跟著他打轉；她的心情總隨著他起伏；
她要的只是能被他擁入懷中，享受他的呵護……
她雖知道他懷中的位置，早已屬於別人，
但，眼睜睜看著他的溫柔給了另一個人──
她還是不能自已地讓心碎了一地，奢望的以為──
他的溫柔仍可能降臨……
然而，這似乎只是一種奢求，
一種上天永遠不可能讓她品嘗到的──奢求幸福！

絕對官僚

序

大家好，想念偶嗎？偶就是春秋啦，偶有來這裏和大家見面了，原因不用說，大家都猜到了吧，沒錯，在時間十萬火急的情況下，沒有朋友願意跳出來幫偶寫序，就連編編都殘忍的躲到一旁，高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偶只有含著眼淚、帶著微笑的和各位美麗大方迷人可愛的讀者們見面了。

本來是想找那只要春秋偶一通電話過去，就會馬上跳出來為偶兩肋插刀的八根香蕉的李夜為偶寫序，結果偶一通電話過去……

“喂，請問李夜在嗎？”

結果電話那頭回了我一句：“李夜不在，她去醫院生小孩。”

所以這通電話的結論是，春秋偶跌入了萬丈深淵，果然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的份內事還是乖乖的自己去做。李夜，雖然你去生小孩了，滿月的時候別忘了打通電話給偶，我好去你家拿紅雞蛋、看小孩。

好了，這是春秋偶和李夜的花絮就別管他了，現在讓我們來談談這個三胞胎，不曉得各位喜不喜歡，偶可是很喜歡她們喔。因為三個人的個性都不一樣，可在寫的時候呢，偶不得不承認老大于小歡讓偶傷透了腦筋，因為她是淑女嘛，而淑女實在沒什麼好發揮，所以偶為了寫她並揣摩她的個性實在是停停寫寫、寫寫停停……

說到這個，各位應該就猜到了，因為春秋偶不是淑女，所以點點點跳過，早知道咧就將她寫個俗女，那可能寫得還順手一點。不過呢，寫到後頭偶倒是發現自己愛上她了，不知道你們看完之後會不會和偶有相同的感覺，這個嘛就需要你們寫信來告訴偶。

好，這也不管她了，總之這個淑女是搞定了，春秋偶總算可以喘口氣，眼睛瞄瞄晾在一旁的老二于小樂和老三于小喜，別急別急，長幼有序，一個一個慢慢來，春秋偶是最公平的啦，絕對不會冷落你們兩個，放心放心，男主角一定都很帥、很有錢、很有地位，絕對不偏心。

瞧春秋偶對你們這三胞胎多好，比對我自己還大方還捨得，什麼!?小喜你說什麼!?

美國總統!?

你哈厚死好了，慢慢等吧，春秋偶也很喜歡小克咧，不過小布什也不錯……

絕對官僚

楔子

家有三胞胎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于若英夫婦不曉得，只曉得家裏原本是要迎接一個新生兒的到來，他們甚至在懷孕之初，就為這個猶在腹中孕育的小BABY做了一連串的規劃，誰知一下子多了兩個意料之外的小女娃，這對在X市鳳陽鎮執任教鞭的于氏夫婦來說，是驚喜亦是隱憂，喜的是家裏一瞬間熱鬧了許多，憂的是三個小孩子的教養問題。

在最初的喜憂過後，他們決定一視同仁來個愛的教育。於是三個小女孩就在他們細心的照料下成長。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三個小女孩在相同的環境、相同的待遇下，卻造就出三個不同的靈魂，於是乎小鎮上的人在暗地偷偷給她們各取了一個外號。

于小歡，于家長女，個性端莊溫婉完全零缺點，她的外號叫淑女。

于小樂，于家次女，個性衝動易怒看不爽就扁，她的外號叫惡女。

于小喜，于家麼女，個性迷糊冒失喜鑒賞帥哥，她的外號叫浪女。

今天是于氏夫婦結婚二十五周年的日子，亦是三個女兒進入鳳陽教育學苑後即將實習的時候，于氏夫婦是既歡喜又擔心，這樣的心情一如二十年前三個小女娃初來到于家。

隔著餐桌，凝望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興奮的談論著三人即將面臨的實習生涯，兩人不禁面面相覷，在這歡欣時刻，不懂心中為何隱隱約約有股不安的感覺，而這份不安直到餐廳的服務生打開放置在冰桶內的香檳，才漸漸淡去。

“爸、媽，讓我們一起舉杯，慶祝這開心的日子好不好？”等侍者一一斟好每個人面前的酒杯，于小樂立刻豪氣幹雲的端起斟滿酒液的高腳杯，歡喜的說著。

“對呀，我贊成。歡姐，你呢？”于小喜亦不落人後的跟著捧起酒杯，眼角餘光瞟見早她們五分鐘出生的大姐于小歡正笑盈盈的望著她們。

“小喜，那是當然啦。”于小歡優雅的用餐巾輕拭一下唇瓣，然後才輕聲細語的端起酒杯，舉手投足間優雅的令人覺得她真是粉有氣質。

“嗯，那就祝我們一家人永遠幸福美滿。”于氏夫婦互望一眼，然後一家之長于若英權威卻慈愛的開了口。

“乾杯。”于小樂聞言，率先將酒杯舉高喊道。

“乾杯。”

其他人自然紛紛跟進，但聽玻璃酒杯碰觸在一起發出“鏘”的清脆聲，歡笑聲在于氏一家人仰乾酒液後響起，故事亦跟著揭開序幕……

絕對官僚

第一章

于小歡，有著一頭飄逸柔順的長頭髮和一張美麗的細緻臉蛋，渾身散發出娟秀典雅的氣質，一舉手一投足間，總是那麼落落大方。在父母、姐妹、親戚、鄰居、師長和同學的眼中，他們一致公認她是個品性端莊、溫柔嫻雅的淑女，無論身處任何場合，她的表現和禮儀都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絲缺點。

但事實上呢，她有一個很嚴重的缺點，哦，或許不能說是缺點，應該說是心理障礙，那就是她有著非常非常嚴重的“懼男過敏症”。　關於這一點，只有她的好朋友兼隔壁鄰居駱夜霏知道。所以在她周遭只要有男性生物出現，她都會不著痕跡的避開，若避不開，阿霏就會居中隔絕，因此這麼多年來，從未被人發覺。

曾經她也想過，自己為何會看見男生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思來想去，這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待在鳳陽鎮這個純樸的小地方，而從國中開始，她就在鎮上惟一的學校——“鳳陽完全中學”一直讀到高中畢業。

學校的制度是採取男女分班教學，所以這六年來，她和男生一直都沒有什麼接觸。久而久之，才會讓她一見到男人就想閃開，若是閃不開，她就會臉色發白呼吸困難，直到駱夜霏發現把她救走。

後來考上了“鳳陽教育學苑”的美術系，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年的男生錄取名額創新低，只有十七名，而全班共有七十二名學生，所以她也樂得輕鬆。

日子本來過得相當平順，直到三年級的實習教學，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分發到男子高中。

這不啻是青天霹靂，尤其是阿霏分發到另一所女子高中，雖然就在她分發的學校附近，但對她而言仍像是世界末日——

“天啊！阿霏，我會死，我真的會死！要我去教男生，我還不如一頭撞牆死了算了！”于小歡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因為在駱夜霏面前，她不需要刻意維持淑女的形象。

事實上，也惟有阿霏能令她感到放鬆，雖然她是三胞胎，可由於是第一個呱呱落地，成了于家的長女，因此，從她懂事以來，她就開始要求自己，在任何方面均要符合父母的期許和要求，儘管真正的她並非如此。

“有這麼嚴重嗎？”對她毫無淑女氣質的叫聲，駱夜霏已是見怪不怪。

其實她很鼓勵她多表現自我，別過度壓抑自己，偏只要有第三者在，于小歡絕對是一個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的標準淑女。

“阿霏，我還是去找教授談談好了，男子高中耶！MYGOD！先別提他們粗魯的言行，我光是想到他們身上的臭汗酸味，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腦細胞不知死了幾萬個，不！不！不！是千萬個才對。”

于小歡愈想愈害怕，愈想她就愈覺得呼吸困難。不行！實習教學有兩個月的時間，她一分鐘都待不下，更遑論是兩個月。

“算了啦！小歡，說不定可以趁機醫好你的病，何樂而不為呢？”駱夜霏聳聳肩，有點幸災樂禍的說著。

其實呢，她倒覺得于小歡被分發到男子高中實習，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因為她總不能一直排斥、畏懼男生吧!?日後出了社會，她將面對的男生何止是一個高中學校的男生而已。

“阿霏，你怎麼這樣說呢？我……我真的沒辦法接受男生在我的直徑一百公尺內出沒，我會死的啦，阿霏——”于小歡一臉的無法接受，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昏倒了，惟一的知心好友還拿她的心理障礙來開玩笑，明知道人家是出於善意，她卻承受不了這個事實的打擊。

“那好吧，你就直接去跟教授說你對男性嚴重過敏，請他們把你調到女子學校，OK？”駱夜霏喟然輕歎。算了，于小歡的懼男過敏症亦非一夕間所造成，說來她也得負上一點責任，既然她這麼痛苦，俗話說得好：欲速則不達，此事還是勿操之過急。

“呃……”于小歡猶豫了。

“怎麼，你不敢講啊？”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駱夜霏搖頭失笑，想要做好師長心目中的乖寶寶很容易，然而請求教授轉換學校，可是有著相當程度上的困難。除非于小歡能夠拋開淑女包袱，不然她還是得認命的到男校實習。

“嗯，這麼做會給教授帶來困擾的。”于小歡垂下眼簾點點頭，儘管她很想去跟教授坦誠一切，儘管教授百分之九十會體諒，可這樣一來，她不就令教授難為了嗎？她怎能把自己的困擾加諸在他人身上，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鐵定是困擾，真傷腦筋啊，既然如此，你不敢跟教授說，我也救不了你，除非——”駱夜霏故意拉長語音想吊吊于小歡的胃口，她只要眉毛動一下，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不然多年好友是當假的嗎？

“除非什麼？”于小歡耐不住性子緊張的問著。

“除非你放棄當老師！”駱夜霏用眼角餘光瞄了于小歡一眼，瞧她局促不安的樣子，她也不忍心再吊她胃口。

“不可能！我一定要當老師，我不可以讓我父母失望，而且你也知道當老師是我從小的願望，我不可能放棄。”于小歡想也未想就語氣堅定的回道，因為要她放棄當老師，她還真的做不到！

從小她就矢志要成為一個像父母那樣優秀卓越的老師，所以她努力的在課業上求取好成績，在操行品德方面亦朝淑女規範去執行，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完成父母和自己的期望。

而上天果然不負所望，她順利考進了“鳳陽教育學苑”，雖然自己的頭腦原本就不錯，但不可否認的，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功。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當老師是你的心願，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的去男子高中實習不就得了……”瞧于小歡一副還想張口反駁的樣子，她趕緊繼續往下說，“反正實習教學才兩個月嘛，又不是要你在那裏待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可是……”于小觀張口欲辯。

“小歡，不如這樣吧，我先陪你上聖南高中看一下，或許那些臭男生不如你想像那麼糟糕，看過之後，若你還是受不了，明天我再幫你跟教授開口，如何？”身為她的好朋友，她看了還真有點不忍心。

“這……”于小歡猶豫了，現在就要去那都是臭男生的聖南高中，她會怕。

她開始後悔自己以前為什麼會覺得，鳳陽完全中學男女分部的校　規是一種貼心的制度，早知今天會面臨這樣的局面，當初她就應該要支持同學要求男女合班的抗議活動，如今……唉，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你別這呀那的，話說回來，你和小樂小喜真不愧是三胞胎，二個居然都分發到男子學校，還真是巧呀。”駱夜霏皺起眉頭，一提到這個，她就覺得不可思議。她們雖是同卵三胞胎，可三人的性子卻南轅北轍、完全不同，她打小就認識她們，卻和小歡最合得來。

“對呀，後天大家都要分發了，小樂分發到鳳陽市區，離家還近一點，我倒不擔心她。小喜分發到偏遠的山區，聽說那裏是男女合校，可是每年幾乎招收不到幾個女生，我真擔心她一個人在那裏不知道習不習慣？山上早晚溫差大，現在又過了中秋，不知道她有沒有帶足夠飽暖的衣物……”一提到這個，于小歡就不禁憂心忡忡。

“夠了、夠了，小歡，我覺得現在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問題吧。”駱夜霏對她滿口的姐姐經有點難以消受，因為自她將家中的大小瑣事全攬在身上後，她可以說被她荼毒的聽了十年以上，沒想到現在要實習了，她還是不改人姐的風範。

“我？”于小歡有些錯愕，因為向來都是她在打理家務事，所以在外的生活其實難不倒她，反倒是駱夜霏，她在家事方面幾乎就像她那兩個妹妹，她還真有點擔心她呢。

“對呀，就是你，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而且還要租房子，我可不想住學校宿舍。對了，乾脆你也不要住宿舍，跟我一起住算了，反正我們實習的學校就在隔壁。”駱夜霏自顧自的說著，壓根不給于小歡拒絕的機會，轉身拿起她的JANSPORT背包。租房子需要花很多時間去找，她可不能再讓她蘑菇下去。

“可、可是……”

沒有可是，于小歡就這麼被駱夜霏給趕鴨子上架，硬被她給狠狠的拉往校門口去也。



聖南高中某間教室

一名清秀的少年幽幽的看著一名站在窗旁，正背對著陽光、身形瘦削的成年男子，看著他將他叫來，卻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的模樣，讓他不禁有股不安的感覺。

“彥，你怎麼了？”受不了室內異常凝滯的氛圍，少年終於先開了口。

“亓，我沒事埃”被稱作彥的男子回過身來，看著清秀男子的俊美臉龐，唇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真的嗎？可是……算了！那待會兒放學，你陪我回家好不好？”被稱為亓的少年原本是想繼續追問，但是心想就算再問下去，彥也不會回答，所以就改為撒嬌的要求這叫彥的男子陪他一道回家。

“嗯……好吧。”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彥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便答應了他的要求，可心中卻泛起更多苦澀，因為有件事他必須趁早告訴他，偏話每到舌尖，就是難以對他說出。

“哇，真好，你已經有好多天沒有陪人家一起回家了。”亓頓時歡天喜地的拉住他的手就是一陣猛搖，開心的臉龐暈染紅豔的光采，比女人還美麗的容顏讓彥看得幾乎癡了。

“是嗎？抱歉，這陣子家裏有一些事，所以放學後我就急著趕回家。”彥自責的說著。

都是他不好，如果他更有勇氣一點，或許就可以趁早跟他全盤托出，但他是多麼的愛他，深怕事情不若他心中所預期，他就會失去所有的勇氣，神哪！他真是一個懦弱的男人，他不配愛亓……

“彥，這怎麼能怪你，你家裏有事嘛，都是我不好，太依賴你了，我會試著成熟一點……”看彥如此自責，亓頓時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一點都不成熟。

“傻瓜，我不要你成熟，我就要你依賴我。”彥愛憐的一把將他摟進懷中，那纖細的骨架令他愛不釋手，這一生教他如何對他放得了手？

“彥，我好愛你喔，求求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亓緊緊的抱住彥寬大的胸膛。

“亓，除非你先離開我，我是不可能會離開你的，因為我愛你。”彥深情的說著。

“彥……”亓歡喜的說不出話來，緋紅暈染他的臉頰，讓彥看癡了，他緩緩地低下頭……



聖南高中校門口

“不要啦，阿霏，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不要逼我踏進豬窩裏啦！”于小歡搖著駱夜霏的手臂，苦苦哀求著，想到裏面全部是男生，她就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從半個小時前到達聖南高中開始，她就不停的哀求駱夜霏，孰料她的心腸是硬得很，簡直可說是殘忍到了極點。想到一旦進入男子高中無疑就是等於進(浸)豬籠，因為男生身上的臭汗水味……不，她會被熏死，她于小歡絕不接受這種嗅覺上的殘酷折磨！

小歡，我求求你。　姑奶奶你行行好，快點下車好不好啊！”駱夜霏歎了一口氣，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不就是進去民校　逛一圈罷了，她就嚇成這副德性。真是，時間寶貴，她可不能讓她再這麼浪費下去，看來不使出絕招是不行了。

“你再不走可別怪我沒警告你喔。”

“警告我什麼啊?”于小歡還在奮力抵抗，聞言一時愣住，看著一臉不懷好意的她。

唉！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于小歡即使來到男子高中，果然還是那個有著懼男過敏症的于小歡。她不該天真的認為，帶她來男校實地看過之後會有所改變，沒想到她根本連大門口都沒有勇氣走進去，真是沒救了。

駱夜霏真想對天翻個白眼，不過現在可不是同情她的時候，“小歡，再過兩個小時，他們就要放學。”看見于小歡的眼睛頓時瞠大，她心想幸好這頭牛還算有點危機意識，總算聽懂了她在說什麼。

耶！耶！耶！

“太棒了！阿霏，那我們改天來好了!”于小歡頓時眉開眼笑的手舞足蹈起來。

她錯了０天啊，我真的是被你打敗了！不行，我們今天說什麼都一定要進去，你看是要現在進去，還是等你所謂豬窩裏的公豬都沖出來的時候再進去也行。”都知道她是頭不肯面對現實的牛，她居然認為她會乖乖跟她進去，這是她的不對，駱夜霏欲哭無淚的撂下話，讓她二選一，自己眩

于小歡頓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兩難之中，只因為駱夜霏說一定要進去，那這二選一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到時她還是得進去，一想到那一群群的公豬放學後集體出動的情景……

天啊，她要昏倒了，她快要昏倒了。

“小歡，你想想那些豬仔身上的臭酸味，惡……我快吐了，唉，我真是替你擔憂喔，要是他們一個煞車不及撞了上來……什麼汗垢啦、油垢啦，搞不好他們有的還沒洗澡，身上還留有污垢……嘖嘖……真是讓人想到就好惶恐唷！”駱夜霏睨了一下身旁的于小歡，嘖，她真是沒用，不過說說她就嚇得臉色發青，真是有夠“遜卡”。

“阿霏，我求求你別再說下去了，我覺得我快要吐出來。好啦，我……我現在跟你進去就是了！”

于小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與其待會要面對一整群豬，不如現在進去，可能只會碰到一小群豬，再說，他們不過是一群血氣方剛的“公豬”嘛，沒什麼好怕的，她在心中不住為自己打氣，耳邊卻響起一首盪氣迴腸的詩歌——

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駱夜霏徹底被打敗，瞧于小歡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腮幫子漲得鼓鼓的，活像一隻小栗鼠嘴裏塞滿堅果一樣，真是可愛極了。不過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卻透出一股必死的決心，救人喔！不過是進去走一圈罷了，又不是要去打仗！

話說回來，看她這樣子她忍不住擔心起來，因為于家三姐妹在鄉里或在求學時期一直都是當地的風雲人物，特別是于小歡，更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在外人和家人的眼中，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淑女，但這不表示她的腦筋是很死板的。和她認識這麼久以來，于小歡有時也挺鬼靈精怪的，不過那通常是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

因為她不擅於在一大堆的人面前展現自己，特別是在陌生人面前，她更會用淑女面貌來偽裝自己，所以她看似優雅從容，其實內心是畏縮的，加上從小就比較文靜的她，即使有再多的鬼點子，她也只敢放在腦袋瓜子裏，完全吭不出聲來。

說于小歡是個絕世美女或許略嫌誇張，但是她絕對不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女子。

細柔烏黑的三千發絲，平順的枕在佳人的玉肩上；一雙迷的大眼，眼中似乎隨時都可以滲出淚水；紅灩灩的雙唇，不用抹豬油一樣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保持柔嫩的狀態；晶瑩剔透的肌膚更是吹彈可破，引人遐思。

而于小歡的身段雖沒有影視女星的火辣，但是一百五十九公分的嬌小身材配上那32C的豐胸，二十三寸的蜂腰也足夠讓男人噴鼻血的了。

所以這次讓于小歡獨自一人進到男校實習，她真的是非常擔心，誰知道那些血氣方剛的男人會對美麗大方、楚楚動人的于小歡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光是想她就可以列舉一大串下三流的想法，就怕他們真的去執行，淑女小歡要怎麼應付呀？

說到于家其他兩姐妹，老二于小樂是一個十足的惡女，做任何事都是大咧咧，一點也不修飾，再說憑她那一身好功夫，她進男校不欺負人就要偷笑了，所以她是完全不用擔心。

至于老麼于小喜那更不用擔心了，因為她是一個標準的浪女，見到英俊的男人眼波就會頻放高壓電，所以進男校對她而言等於是如魚得水。

反正她們一家三姐妹就是過與不及的寫照，雖然她們的個性南轅北轍，氣質更是天差地遠，但是她們的臉孔卻一模一樣的美麗，因為她們是三胞胎。

“阿霏，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快點走吧！”她的深呼吸都做好幾十次了，于小歡不解的看著駱夜霏，她居然瞧她瞧得出神，一會兒咧嘴大笑、一會兒蹙眉深思，怎麼回事？她不會也被傳染了她的男性過敏症吧。

“嗯，我們走吧！”駱夜霏收回自己飄遠的心神，將跟哥哥借來的IMPRAZA轎車熄火，拉著于小歡軟軟的小手走向聖南高中的大門口。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方形的噴水池，再來是一個不規則形狀的人造花圃，裏頭綴滿了各形各色的小花，替這所男子高中添了一份柔美。

拾階而上，是一個寬廣的穿堂，兩邊的佈告欄上張貼著學校的各類活動和資訊，接著一是個寬敞的步道，步道的兩旁各有花圃，花圃兩邊的設計是對稱型的，花圃間又有條羊腸小徑通往休憩的涼亭，涼亭被叢叢的綠蔭圍繞，真是涼爽極了。

穿過步道，第一棟建築物就是學校的行政大樓——學爾樓。

學爾樓是一棟五角形的十五層建築物，在十三樓的位置，在三角形的部份搭建了空中花園，十五樓以上的樓層則變成四方形，那裏也是學校最機密的地方。

學爾樓左方L型的建築物，就是理科組學生上課和實驗的大樓——研軒樓；而學爾樓的右方則是文科組的學生上課的大樓——典書樓，其建築物則是反L形的建築物，研軒樓和典書樓分別與學爾樓形成了一個小廣場，這兩個廣場是學生最愛聚集的地方。

學爾樓的正後方是學生寢室——囈兮樓，馬蹄形的形狀，在其前方有兩個小小的休憩廣場，左邊是個種滿綠色植物的日式人造景觀花園，裏頭有小魚池、小橋。

右邊則是一間開放式的玻璃溫室，裏頭種滿花朵，不管是熱帶或是溫帶的花，通通都有辦法種在一起，絕對不會有顧此失彼的情況發生。

“我好累喔……阿霏，我們別逛了啦，我的腿快斷了！反正也已經晃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了啦，我們走吧！”于小歡呶呶嘴，不滿的說。拜託，這個聖南高中的面積簡直大得不像話，就算說它是大學也不為過吧！

“好吧！反正那些‘豬’也快放出籠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被‘豬群’撞到。”駱夜霏想想那一群男人集體出來的模樣也怪可怕的，她是無所謂啦，于小歡肯定是受不了，她們還是先走好了。

“對呀、對呀，我也是這麼想，阿霏，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于小歡諂媚的對駱夜霏猛點頭，她現在只想在最短時間內，離開這個豬圈是也。

“好啦！別淨說一些噁心巴拉的肉麻話，你不嫌甜，我還覺得膩呢！”駱夜霏甩開于小歡攀附在她手臂上的小手，唉，有誰會相信于小歡也會有這樣可愛的一面呢？

絕對官僚

第二章

“阿霏，你真是無情耶。”于小歡嘟起小嘴抗議著。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是……”

驀地，一道低沉輕柔的男性嗓音從于小歡的身後響起，其實這男子的聲音相當性感迷人，又富有磁性，但是因過於突然，她的身體就像被電到似的，幾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射動作——起雞皮疙瘩。

于小歡忙不迭的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相當結實的男性軀體，說他結實好像太過於潦草，他全身上下應該都是健康發亮的古銅色肌膚吧！

雖然他並不是赤身裸體的站在于小歡面前，但于小歡見到他小麥色的肌膚一直延伸到體育服內，所以猜測他身上的膚色是一致的，一想到這兒，臉不禁微微的泛紅起來。

體育服因為汗水而緊貼在男人的身上，顯現出他的好體格，他絕對不是電視上那種讓人看了就想吐的肌肉男，因為他身上的肌肉是精壯型的，而不是那種結實累累的活像得了腫瘤的肌肉男。

往上看到他的臉孔，哇……她在心中讚歎，沒想到這個男人長得真是該死的好看說。濃濃的眉毛，幽合深陷的瞳孔，高挺的鼻樑，薄薄的雙唇……噢，多適合當她畫筆下的人物。

不只如此，他的體魄畫起來一定也很有看頭，或許她可以情商他當她畫紙上的男模特兒，因為他的臉孔配上他的身體，簡直就像是東方的米開朗基羅。

于小歡看得入神，滿腦子都是她熱愛的繪畫，連自己的雞皮疙瘩啥時不見都沒察覺，甚至忘記他是她最敏感的生物——公豬一隻，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深怕有一點遺漏，若抓不准屬於他的特有感覺，那這畫就算是失敗了。

“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季之看著眼前這個死命盯著他瞧，臉頰還微紅，猶如出水芙蓉般的可愛小女人。

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在轉身甩頭時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散發出淡淡的幽香，似水的美眸鑲著如扇細密的睫毛，而微紅的雙頰像成熟多汁的水蜜桃，讓人看了不禁想輕咬一口，那看似纖瘦、清風一吹即倒的身軀讓人想輕捧在手裏，細心的呵護著。

“我們不認識！”駱夜霏在于小歡反應以前，就先冷硬的回了這眼光好生無禮的男子，他看于小歡簡直像在看自己的所有物般，對她卻是冷淡的瞄一眼就跳過去，一看就曉得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

哼！想在我面前泡小歡……你再等下輩子吧，發情的公豬！

話說回來，這個于小歡還真反常，難不成她對這個無禮的男人……

她有點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完了，小歡的兩眼像中邪似的發出亮光緊盯著他看，分明是把他當成獵物，而她會對男人露出這種眼神，通常只代表著她想將他畫下來。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無禮的傲慢男的確是個上乘的人體模特兒人循…

呀，都什麼節骨眼兒，她竟然欣賞起他來，除去他可以充當美術教材之外，這公豬根本就是個危險人物，而且看他的五官，這隻公豬絕對是個意志堅強、毅力過人的人，特別是那雙眼，閃耀著對于小歡的興趣。

如果他是這裏的老師，又沒有她在一旁保護著于小歡，于小歡絕對是逃不出這隻公豬的手掌心。

“喔……”季之嘴角噙著笑意，面對駱夜霏毫無善意的兇惡口氣，看來這外表亮麗、渾身中性打扮的女生，顯然以這個可愛的小女人為保護者自居，真是有趣極了，不是嗎？

打從她們站在校門口那一刻起，他在教官室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的外表就像紫羅蘭一般高貴優雅，可她的內在卻像朵含羞花，總是躲在那外表較中性的女生後面，可他也發現惟有和她在一起，她的臉上才會有生動活潑的表情，甚至是燦爛如花的笑靨……

於是他就在這裏了。

唉，沒想到他也會有一見鍾情的感覺，不過她的旁邊有個她……前途好像相當坎坷。

“阿霏……”看到不知何時擋在自己身前的駱夜霏，于小歡困惑的看著她用一種相當淩厲駭人的眼光，瞪著眼前這名陌生男子。

但對方好像什麼都沒做呀，可兩個人相互對望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有愈燒愈旺的樣子，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她下意識的搖搖阿霏，因為她從未見過她用這種眼光看一個男人。

“先生，我們只是來這裏熟悉一下校園環境，所以根本不可能認識你。”看于小歡在一邊搖晃著她的手、眉頭深鎖的擔憂模樣，駱夜霏不得不退一步。

真是的，她可是為了她耶，但話說回來，她今天若得罪了他，倒黴的人絕對是于小歡，因為她將在這裏實習，為了她，她必須放軟態度、放低姿態，不然她早就拉著她走人。

“熟悉校園……原來你們是後天要來聖南高中實習的學苑學生。”季之挑了挑眉，她來熟悉環境，想不到連老天都幫他呀，這未來兩個月，他有的是機會追求她。

“我們是鳳陽教育學苑美術系的大三學生，我叫于……”于小歡怯怯的開了口，這才發覺和男人說話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難嘛，還是因為他身上並沒有汗水的臭酸味，甚至他看起來還挺賞心悅目……

“小歡！”駱夜霏出聲制止了于小歡，有沒有搞錯啊？天要下紅雨了嗎？她不是懼怕男人？現在居然對隻公豬自我介紹起來咧，還是說她于大小姐對這隻公豬有好感……一想到這兒，她惡狠狠的瞪了那無禮的傲慢男一眼。

嗯……好樣的！這麼老套又這麼俗斃了的泡妞方法居然會奏效，實在太絕了一點，看來我真是小覷了你這隻公豬！

“你叫于小歡，真好聽的名字。”季之由衷的讚美。

“哪里，你誇獎了，先生，請問你是……”于小歡臉一紅，她發現和他談話很自在，不像一般的男生讓她看了就想逃、想吐、想昏倒，這是因為她想請他當她的畫像模特兒之故嗎？還是因為她的懼男過敏症已不藥而愈？總之她並不討厭和他說話的感覺。

“我是敝校的主任教官，我叫季之，請問你們兩位都是要來敝校實習的學苑學生嗎？”季之緩緩的說著，但是眼睛卻像是上了三秒膠一樣，黏在于小歡身上是拔也拔不下來。

至於另一個拿惡眼瞪他的女生，反正是惡眼，不看也罷，不過這兩人真有點像母雞帶小雞，不用說母雞是這凶女人，小雞則是這個可愛的小女人，而照小雞的說法推敲，顯然進到聖南高中實習的“只有”小雞一人，而母雞……

難怪她會看我這麼不順眼，呵呵，我已經迫不及待後天的來臨。

只是他一路尾隨在她們身後觀察，小雞行進間總是躲在母雞的羽翼下，就連此刻，母雞的身子還橫擋在他和小雞之間。

為什麼于小歡總是一副很害羞、很怯懦的樣子呢？是自己的樣子太過兇神惡煞？應該不至於吧，至少在看見她們之前，一位性感火熱的學生家長並不是這麼說他的，尤其此刻他還沒有穿著令人覺得嚴肅的軍服——有點奇怪！

于小歡感覺到季之火熱的注視，隨著他的視線流轉，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蝦子，被他那足以媲美紅外線的眼光給活生生烘烤熟透，全身上下，包括腳底板都開始覺得不好意思的熱燙起來，渾身紅通通。

奇怪的是她突然覺得心跳加快、呼吸有點困難，可她並沒有想吐、想昏倒的感覺，事實上在他炙熱的眼光下，她反而覺得渾身軟綿綿的酥軟無力，怎麼回事?她的男性過敏症不見了，反而變成骨質疏鬆症……

“主任教官怎麼會穿體育服，你當我們學校沒有教官，沒有上過軍訓課，我還不曉得貴校軍訓是穿體育服咧，看來聖南高中真是標新立異、與眾不同喔。”駱夜霏冷聲諷刺的挖苦，瞧那季之不懷好意、色眯眯的眼光一直在于小歡身上溜達，她就覺得身上的血液從腳底一路沖到腦頂。

“聖南高中怎會標新立異、與眾不同？我只是同時兼敝校體育社的指導教練一職，讓你們誤會真是不好意思，既然兩位來參觀校園，季某現在正好有空，需要我為兩位做個嚮導嗎？”這凶女人是杠上他了，季之微挑眉，不過還是展現他的好風度不以為意，畢竟她也是為了保護于小歡，只是有點保護過度。

“誰要你這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小歡的主意，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駱夜霏沒好氣的破口罵道，這傢伙太具有危險性了，不行，放于小歡一個人在這裏實習，她鐵定會吃悶虧，畢竟她一看見男人就嚇傻了，到時……

哇！這發情的公豬若來個霸王硬上弓，小歡不就任他為所欲為了嗎？

“阿霏，你別這樣。”于小歡目瞪口呆的看著駱夜霏像個潑婦駡街似的，反觀季之好風度的面帶微笑、完全不以為意的從容神情，她頓時覺得好難為情的拉拉駱夜霏的手，然後紅著臉看向他。

“謝謝你，季主任教官，我們剛剛已經繞過校園，所以不用麻煩你了。”在迎上他柔情似水的眼光，她的心跳又不禁漏跳好幾拍。

好奇怪喔，怎麼會這樣？剛剛還覺得自己像得了骨質疏鬆症，現在卻覺得自己像得了爆猛心臟病，可怕，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何遇上他，身體就完全不對勁？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季之感歎的說，她們明明才逛了半個校園，不過來日方長。

“小歡，我們別再打擾人家了，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走了！”駱夜霏看也不看季之一眼，逕自對于小歡說話，而且一說完就二話不說、自顧自的往外走。

通常她一撂下話，于小歡就會立刻跟在她後頭，所以她沒回頭看她，自然更不會給季之好臉色，因為她決定明天就跟她系上的教授說，她要和于小歡對調學校，以拯救于小歡不遭色狼辣手摧花的命運。

“阿霏……”于小歡見駱夜霏一個勁兒的往外走，她不禁擔心起來，因為馬上就要放學，若那一大群“公豬”整團殺出來，她一個人要怎麼從一群滿身臭酸的豬中安然無事的脫困而出？

再說，這樣沒禮貌的轉頭就走，好歹也跟季之打聲招呼，他可是聖南高中的主任教官，未來的兩個月她可能都會碰見他，一想到這兒，她忙不迭的看向他。

“季……季主任教官，真是不好……好意思，阿霏她……她的個性就是這樣的，她不是沒禮貌，她只是比較率性了一點，抱……抱歉，我不太會說話，請你不要……不要見怪，那……那我也先走了，不好意思，拜拜。”于小歡低著頭，很努力的把這一串話說完，而且話還沒斷句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外沖，因為身旁失去駱夜霏，下意識她就開始害怕起來，尤其眼角餘光在發現九點鐘方向，有一群約六隻左右的豬群殺了出來，她全身汗毛立刻起立做戰鬥姿態。

OH，MY GOD！她的懼男過敏症不是好了嗎？不行，他們快靠近了，她再不走很可能會被臭死。

“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朋友計較的。”季之莞爾的看著于小歡怯生生的一舉一動，心想她真的是一隻很好玩的小雞。看來未來的這兩個月，生活絕對不再枯燥乏味了，因為他找到生命的重心，未來的另一半。

話說回來，幸好那個凶女人不在聖南高中實習，否則她絕對是他和于小歡之間的絆腳石，說來實是不幸中之大幸。

“阿霏……等等我啦……”于小歡死命的邊追著駱夜霏，邊不怎麼文雅的大聲叫著。心裏忍不住埋怨著，臭阿霏，走這麼快是在趕投胎喔，真是的，腿長就欺負人。冷不防前頭的她突然停下腳來，她一個煞車不及就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哎唷喂呀……”她慘叫一聲，因為撞得很痛。

駱夜霏一個回身就撞上直往前沖的于小歡，就見她一個沖勢硬是煞不住腳的撞到她，當場撞得她哇哇叫。

她翻了翻白眼，拜託，有點腦筋好不好啊？有誰會閉著眼沒命的往前沖，居然還低著頭，她怎麼會有她這麼笨的朋友？

“小歡哪。”她無奈的看著她，對她的笨無話可說。

“阿霏，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是你自己突然停下來……”于小歡有點結巴的道著歉，心裏則是想著那已放出豬圈的公豬仔，不知何時就會追上她們，好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小歡，ㄚ恁喜滴ㄏㄡ一大，哪有人像你一樣，在跑的時候還低著頭……”駱夜霏受不了的用閩南語罵著于小歡。

“不……不是，豬、豬在後面啦！阿霏我們快走啦……”眼角餘光在瞟見愈來愈多的公豬從豬圈中放出來，于小歡已嚇得花容失色、語無倫次，事實上她已顧不得駱夜霏，拔腿就往校門口落荒而逃。

駱夜霏瞠目結舌的看著于小歡像陣風般的奔向校門口，而且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往前一路沖去，似乎不願意耽擱一分一秒，就連這奔跑的速度都令她咋舌不已。

果然，人是有潛力的，連向來弱不禁風的她都有這等驚人的爆發力，原因八成是和那群公豬脫離不了關係，她不禁往後頭看一眼，唉，果不其然，真是這麼一回事!

“阿霏……快點啦！”

遠遠傳來于小歡的呼叫聲，呀哈，才這麼一眨眼工夫，她竟然已經走到剛剛她們停車的地方，真是讓她歎為觀止。

“現在才知道我的重要……”駱夜霏嘴裏碎碎念，不過還是加快了腳步，朝校門口走去，不過話說回來，這豬的力量還真是偉大啊！

不遠處的季之亦錯愕的看著這一幕，那個于小歡怎麼了？好像一副見到鬼的模樣嚇得逃之夭夭，但這裏除了剛放學走出來的學生之外，什麼都沒有啊！



駱夜霏緩步走出“誠品書店”，一顆心猶沉浸在那充滿著書香氣息的天地裏。

嗯，像這種優質的書店應該在全省多開設幾家分店，燈光好、氣氛佳、看書又免錢，真是每個愛書人的好去處。

驀地，前方一個人影閃入她的眼簾。

咦！她瞪大了眼睛，那個人不就是聖南高中的頭號好色公豬主任教官季之嗎？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東躲西藏的跟在他後方。

直到親眼看著季之走進巷子、一間名叫“小屋”的高級意式咖啡館裏，那透明的玻璃窗，讓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朝一個角落的位置走去，那座位上是有人的，而他則是優雅的在那人鄰座坐下。

那人一瞧見他就巧笑倩兮的拉住他的手，樣子相當親昵熟稔，但那人並不是嫵媚的女人，而是一名少年，一名清秀俊美的少年，一名身著制服，而且還是穿著聖南高中制服的超優質美少年。

“不會吧？”駱夜霏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因為她無論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像是一對戀人，若是，這可真是一件大消息。不倫的師生戀，而且是同性師生戀，哇，真的是太炫了說！

看著他們專心的交談，少年如夢似幻的眼中閃耀著亮光凝望著季之，而季之桑亦柔情似水的不時撫摸少年的頭髮，這種禁忌的同性戀情真是令她駱夜霏興奮。啊，他們的頭親密的碰在一起交談著，駱夜霏真想沖上前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甜言蜜語。

雖然同性戀在現今的社會中，是不被道德和輿論所容許，但她駱夜霏可沒那麼迂腐，她相信愛是可以跨越性別的，她的一些朋友們就是那個圈子的，她太清楚身為同性戀的悲哀。

他(她)們那沒有未來的愛戀總是令她動容，或許正因為如此，她的朋友們比一般所謂的“正常人”要來得專情，因為他(她)們之間的感情是很難去培養、維繫的，他(她)們是相愛難、相處更難。

不過還真是有點給他可惜了說，因為她最喜歡小弟弟型的可愛男孩。

嗚……真是心痛啊！眼前這個柔美的少年無疑是美少年中的極品之最，結果卻先被那頭公豬搶先一步，嗚……我悔恨礙…我扼腕礙…

不過這樣一來，于小歡就解除了警報，因為這個傢伙是個同性戀，等等，他也有可能是個雙性戀，因此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尤其她今天和教授CHECK失敗，不過沒打緊，若讓她知道他敢動于小歡的歪腦筋——

哼！看我怎麼對付你這隻發情的公豬！

收起不甘心的淚水，駱夜霏從自己JANSPORT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照相機，嘻……因為她在學校是出了名的拍照王，不管是風景照或是人物照她都愛，所以她總是會隨身攜帶照相機，以免錯失任何一個她心愛的畫面。

而且為了能馬上就欣賞到她的大作，她還努力去打了好幾個月的工，省吃儉用才買了這台昂貴的數位相機……現在……嘿嘿嘿……

但聽“喀嚓、喀嚓”的好幾聲，駱夜霏照了好多張才滿足的轉身離去，因為天曉得他們要在這間咖啡館幽會多久，而她已迫不及待的要為她的電腦相簿添加新的人物！



幽靜的“小屋”意式咖啡館裏一隅。

“小叔叔，你怎麼了？東西掉了嗎？”計邦亓緩緩的從口中吐出話來，因為他發現原本很專心在和他聊天的季之突然打了個冷顫，而且還突然神經質的不時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說起他父親這個最小的弟弟亦就是他的小叔叔，他目前可算是隱藏在學校裏的特務吧！

只因為學校最近有奇怪的帳目出入，身為聖南高中的最大捐款贊助者，他的父親計之琛覺得有查清楚的必要，就特別央求現任軍職的季之隱瞞身份、轉調軍種，來到聖南高中擔任主任教官一職。

因為這個從年輕就投考軍校的小叔叔，幾乎不曾在正式場合公開露面過，所以除了計家的直系親屬外，鮮少有人認識他就是“計豐財團”的董事之一。

由于小叔叔的年齡只比他大上十歲，所以他和季之之間非常有話聊，而且他的觀念新穎開通，不像爸爸古板老舊，每當他有困擾的時候，他都會找小叔叔傾談心事。

現在因為兩人同在一間學校，而且小叔叔必須要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直到查出奇怪的帳目流向為止，他甚至還特地將自己的“計”姓轉成另一個同音的“季”姓，所以有事他都和他約在這間意式咖啡館碰頭。

“我沒掉什麼東西，只是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冷，不過應該沒什麼事！”他覺得有人在監視他，而且還深深的覺得有人在詛咒他，否則他怎麼突然會猛“加冷水”呢？

“那……小叔叔找我有事嗎？”計邦亓心虛的低下頭，啜了一小口可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小叔叔不會知道了他和彥不倫的戀情吧？

“嗯，是有些事要找你談談。”季之收起搜尋的眼神，現在小亓的事才是當務之急，看見小亓不自在的神情，他想小亓也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小叔叔，我……我……”計邦亓還是怯懦的不敢抬起頭來，只能用微弱的聲音回應著。

“算了！我不是專程來責備你的，你不用這麼怕我，我們雖然是叔侄，可感情比兄弟還親，怎麼？你上了高中後，看到我反而像是看到你爸我大哥一樣！”季之輕鬆的說道，為的就是要降低小亓的防備心。

“小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告訴我爸了嗎？”計邦亓緊張的看著季之，天！如果老爸知道他和一個男人在交往，而且還是一個有婚約在身的男人，喔，他不敢想像後果會是如何！

“當然——還沒有！”季之好笑的瞅著小亓嚇得慘白的臉，不過是蹺課，這麼害怕幹嘛？想當年他也是蹺課蹺到差點兒畢不了業，所以國中畢業就去報考軍校投筆從戎去也。

“不過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居然學別人蹺起課來！我身為學校的主任教官，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品學兼優的資優生計邦亓竟然也會蹺課。”說是這麼說，當他聽到另一個教官在說時，簡直難以置信。因為小亓從小到大一向是家長和師長眼中的乖寶寶和特優學生。

“蹺課……”計邦亓相當訝異的瞠大了眼睛，怎麼季之不是要和他談和彥的不倫戀情，怎麼會變成蹺課？他錯愕的看著他，小叔叔是要用以退為進的方法來循序漸進的要求他和彥分手嗎?

“嗯，沒錯！徐教官說他親眼看見你未到放學時間就從後門走了，他還以為是他眼花了，不過你俊美的長相，學校的師生沒有一個不認得，所以他相當肯定的來跟我報告。”

季之看計邦亓詫異的表情還以為他嚇到了，也難怪，他的個性一直內向纖細，蹺課對他而言已是驚天動地的大代志。

不過對人生來說，日子多點變化才豐富鮮活。“你不用那麼緊張，這種行為男孩子偶爾都會發生一兩次，還算是正常的表現，我不會告訴大哥的，因為如果你連一次蹺課的經驗都沒有，我才擔心呢！”

“嗯……因為……因為我最近在課業上有一點彈性疲乏了，所以……所以我覺得壓力好重才會蹺課的，小叔叔，你千萬、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喔！他會宰了我的。”計邦亓一聽，原來是季之誤會他是為了蹺課的事在擔心煩惱，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並且佯裝出一副很緊張的樣子，甚至不停的再三交代。

最近是因為和彥相處的機會愈來愈少，所以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猛蹺課，為的是能和彥有多一點相處的時間，沒想到竟然會被徐教官看到。看來他得多注意才行，這次還算幸運，下次若被小叔叔親自逮個正著，那會害慘彥的。

季之看計邦亓苦著一張小臉，眉頭都皺在一塊，還以為他是為了蹺課的事在擔心害怕，讓他著實有點不忍心，早知道就不把他約出來談談。

“安啦，我不會告訴你爸的，畢竟你好不容易才正常一點，放心吧——對了！我還有點事要去辦，我先走了，今天你就先回家去吧！”

“嗯，好的，那小叔叔再見！”計邦亓看著季之把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穿起，朝他揮揮手，然後假裝在整理隨身攜帶的物品，拖延起身的時間，直到眼角余光確定季之消失在街角的轉彎處，他才悄悄的從他的書包拿出一支貼著他和秋彥合拍大頭貼的手機，撥起電話。

家裏沒有人知道他有行動電話，因為那是他的親密愛人秋彥幫他申請的，為的就是私底下可以方便聯絡。一想到他，他的思緒就忍不住飄回兩人相戀的最初……

他和秋彥是在他高二時認識的，彥是他班上的代課導師，自己因為身世背景的關係，所以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不愛熱鬧的小孩，也沒有特別要好的知心朋友。

因為很多同學在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後，總會對他特別的曲意奉承，那種友情看在眼中實在是太虛偽了，他寧可不要。

而老師更是拿他沒轍，因為他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憑他的智商，即使現在要他去哈佛大學就讀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因此所有的老師對他都是百般尊敬，就怕他會在上課的時候，問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來為難他們，讓他們的面子掛不住，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家是學校最大的捐款來源。

但是秋彥卻不吃他這一套，每天都要他留下來做“課後心理輔導”，剛開始他簡直排斥到了極點，可不知不覺的，他卻開始期待每天的輔導，只因為可以單獨見到秋彥。

之後，他向他表明心意，原本還怕他會罵他是個變態，沒想到秋彥在他表明心意後，卻激動的一把將他抱住，然後說他也是愛他的。

就這樣，他們開始偷偷摸摸的交往。

這陣子他明白彥有事情一直煩惱著，事實上他早就曉得，他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只是他假裝不知道，因為他不想令他左右為難，在他還沒有做出決定之前。

至於他自己，唉，其實他心中有著很深的罪惡感，因為他隱瞞了從小到大對他最好、最照顧的季之，但是他真的很害怕會失去彥，所以他也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中，不管是開心或是悲傷，直到東窗事發、紙包不住火的時候——

思及此，唇邊不禁逸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緩緩按下記憶中最深刻的一組電話號碼，就算是死無葬身之地，他都無怨無悔，因為他愛秋彥，這份愛絕不會因時空或環境而變質。

當電話一接通，他禁不住雀躍的說：“喂，彥嗎？”

“小亓!?你怎麼會在這種時間打電話給我呢？你是不是又蹺課了？我不是說不準你再蹺課了嗎？”

電話彼端的秋彥口氣緊張的壓低聲音說，他知道計邦亓愛他，可是站在一個老師的立場，儘管他是資優生，他仍不希望他荒廢課業和無故缺席，這樣根本就是不對的行為，學生就是要像個學生！

“彥，你別生氣嘛，我……我是因為小叔叔找我有事……”計邦亓吐了吐舌頭，糟糕，他忘了彥很氣他蹺課的行為。

“之找你，為什麼?他發現了是不是！”秋彥再也按捺不住性子，焦急的吼出聲來。

“彥，你別緊張，小叔叔他是為了我蹺課的事情找我出來，不是、不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啦，你別氣我，我只是好想你，好想跟你說說話，今天在學校你都不理我……嗚……你別氣我，我現在立刻回家去好了……嗚……”計邦亓從未見過疼愛他的秋彥發火，所以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小亓……”秋彥聽完，才想到自己似乎太神經質了，他不禁暗自咒駡自己，小亓背負的壓力並不比他小啊，他卻從未替他想，他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小亓，你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秋彥這時只想立刻飛奔到計邦亓的身邊，今天他一直待在辦公室整理學生的考試成績，卻忘記告訴他一聲，天曉得他是個多麼愛胡思亂想又害怕孤獨的人。

“彥，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要來見我？”計邦亓開心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嗯，我現在就去見你！”秋彥肯定的說。

“我好開心，我現在在誠品……對！就是那間，你快過來……”

絕對官僚

第三章

駱夜霏氣喘吁吁的從租來的公寓門外，一路沖進于小歡的房間，明明人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喘著氣、拼死要把話立刻說完，“吁吁……協…小歡……你……絕對不……不會相信，我……我今天去誠品的時候……吁吁……看、看見了什麼人？”

“什麼人？阿霏，我看你還是先喝杯水、喘口氣再說吧。”于小歡專心的整理著房間，中午才剛搬來，甫分配好所居住的房間，駱夜霏就嚷著要去買上課教材。

自己的房間也不打掃就丟著，她可看不過去，順手替她清理一番，她時間倒是拿捏得很好，她才剛整理好，她就跑進門了。

她是一個愛乾淨、整齊的人，可是她有點受不了別人說她有潔癖，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程度頂多只是“普通級”罷了，不過這一點她的妹妹和駱夜霏都相當不以為然。

因為阿霏是一個喜愛花花綠綠顏色的人，討厭單調、一成不變的生活，所以家中幾乎所有的必需品都是她所添購的。因為她知道，如果是她去買，她一定會買一些白色、米白色……之類的相近色系，不知為何她們都很受不了，但白色系看起來不是很乾淨、很純潔嗎？真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她們這次租的是個僅僅八坪大的小屋子，一房一廳一衛，雖然所剩的活動空間不多，但是她們倆住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她看看這整理好的小天地，從大門進到玄關，在左手邊有一個橙色的置物櫃，而置物櫃的上方是阿霏高中時頗欣賞的一位學長——古臣幫她們兩個合拍的一張照片，古臣把她們的神韻抓得很好，所以就算是經過了一段時間，她們也從未想過要把照片換下。

駱夜霏一直很喜愛那張照片，並不是因為她喜歡古臣，而是因為古臣現在已經是一個有名氣的攝影師了，所以對他的作品更是疼惜有加。

說是一房一廳，其實臥室和客廳沒有隔間，所以她們用一張屏風來間隔開，那屏風可說是她的精心傑作，因為她畫的是她們鳳陽鎮的風景，原本阿霏抵死也不肯讓她放那張風景畫，因為阿霏深深覺得，任何一樣有關鳳陽鎮的人、事、物都是和她駱大小姐犯沖的，當然啦，于家和古臣不算在內。

最後她只好使出了最後的手段——苦肉計，駱夜霏也只好乖乖認栽，只是她每看一回就唉聲歎氣一次，像是家裏有人死掉一樣，不過只要她一叫，她就假裝“包袱款款”要回鳳陽鎮，然後放話說不放畫毋寧回……

呵呵，阿霏就拿她沒轍，儘管她高唱“簡簡單單一句話”，她只要當馬耳東風即可，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她唱她的不爽歌，她看她的家鄉畫，兩人照樣是友情深厚，快快樂樂的同進同出，所以這幅畫就一直跟著她們搬來搬去，真好。

“不行！小歡，你、你先猜一下。”駱夜霏雖然順了于小歡的意接過她遞過來的礦泉水，先喝了好幾口將氣平順過來，但她執意要賣個關子讓她猜猜看，她今天究竟是遇到了誰！

“是不是市面上又有什麼不堪入目的碗糕(台語)作家出書啦？阿霏，我看你乾脆去看文學書籍好了！”真是的！那麼愛看書，當初幹嘛選應傳系呢？于小歡沒好氣的看了駱夜霏一眼，和她認識這麼久了，她知道如果不回答她，她會跟她沒完沒了的。

“不是這個啦，我不是說書啦，我跟你說，我今天竟然遇到那個聖南高中的主任公豬季之咧。”駱夜霏心急的說著。

什麼嘛，每次都要我猜，我才猜一次，你駱大小姐就沒耐性的哇哇叫起來，于小歡微噘起嘴。

“阿霏，你是說你遇見聖南高中那個主任教官季之呀？”她狐疑看著她，她昨天不是還對人家惡言相向，怎麼今天卻興奮得像中六合彩似的，她不禁在心中嘀咕著。慢慢咀嚼著他的名字，他那放肆的眼神和英俊的五官一浮上腦海，她的臉頰就不爭氣的羞紅起來。

“沒錯！就是那頭公豬，小歡你一定不知道，昨天你不是還告訴我，你看見他，結果身體和心理竟然都沒有出現排斥的跡象，那是因為他是一只有戀童癖外加同性戀的大公豬！”由於駱夜霏實在是太興奮了，腦海中一直想著季之和那個宛若天使般的男孩有姦情的事實，所以沒注意到于小歡異常嬌羞的模樣。

戀童癖、同性戀！

“你說什麼!?”于小歡愣住了，原本正想斥駡駱夜霏怎麼可以說人家是公豬的話，就這樣被她接下來的話給嚇得吞回肚子裏去。

季之渾身充滿著無與倫比的陽剛味，她一點都不覺得他會有那種同性傾向，更何況還戀童癖，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駱夜霏好笑的看著于小歡呆若木雞的樣子，哇哈哈哈……她就知道這個消息夠優、夠勁爆。瞧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又更了起來，因為她可是證據在握、鐵證如山。只要照片一拿出來，別說她會崇拜她，有時候她還會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咧！

“喏，你看！”駱夜霏得意的將數位相機顯像給她看，等她連接到電腦上頭，鐵定會更有看頭，“怎樣？我把兩位男主角拍得很惟美吧！不過他們兩個真的很上相，或許我應該拿去威脅他們，然後請他們當我的模特兒。”

看著數位相機中所顯現的畫面中，季之的笑容是那麼的溫煦，不像那天帶著點玩世不恭的味道，而那個少年還真的是長得很美呢！

乍見的第一眼，她還以為他是個女孩，但少年不容錯辨性別的喉結，證明他是個真正的男孩，一個天使般的男孩，如果他打扮成女孩模樣，絕對是楚楚憐人的那一型，如果她是男人，或許也會愛上這比女人還柔美的少年吧！

真沒想到這種故事會被她遇上……等、等等！

于小歡再看一下鏡頭中的兩個男人，季之溫柔的撫摸少年的頭髮，這分明就像大野狼在誘拐小紅帽的情景嘛，鏡頭中的天使男孩有著緊張無助的神情，仿佛正用著他清澈的雙眼在求救……

救救我……好心的姐姐……季、季、主任教官他、他……嗚嗚……

“可惡，我決定了！”于小歡的母性光輝在這一刻被激發的淋漓盡致，因為她的心正高喊著……不行！我不能坐視不管，我可是神聖的教職人員，我決定了！我要救他脫離魔掌，我絕對不允許有人褻瀆這麼可愛的天使……

“我要去救天使！我要將他從惡魔的手掌中拯救出來。”

“什麼!?”駱夜霏怔在原地，被眼前突然發出聲明、神情異常堅定的于小歡給嚇了一大跳，呃……這是什麼情形？她從來沒見過她那麼積極又憤慨，不過這天使究竟指的又是啥玩意兒啊？

“沒什麼，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于小歡看著眼前一愣一愣的駱夜霏，不禁輕笑出聲，敢情阿霏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啊！

“也好。”駱夜霏點點頭，待會她吃飯時再問她天使是啥也不遲。



于小歡戰戰兢兢的走進聖南高中，天曉得她每踏出一步就猶若身處在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地獄中。

首先她必須先克服心理的恐懼，踏進這全是公豬的男校，那足足花了她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在家裏自我催眠。

幸好，一大早，那些小公豬仔的身上尚未飄出異味，只要他們別上完體育課後才輪到她的課，不過她已有應付之道——她買了口罩。

反正她是教美術，講完理論就是實地繪畫的時間，她只要暫時停止呼吸趕快說完，就可以幫可憐的鼻子戴上口罩。

她也打定主意，除了到班級教課、去餐廳用餐，以及進化粧室之外，她就是盡可能的窩在教職員辦公室裏，直到打鍾放學為止。

由於今天是星期一，聖南高中固定朝會的日子，她也不得不共襄盛舉一道參加。坐在通風設備及照明完善的禮堂非導師教師區位置上，她的腦袋瓜子不停的想著，她要如何度過這第一天，並且從何著手拯救天使的計劃，畢竟她現在連天使就讀哪一班都不曉得。

“于老師，在朝會上發呆，這樣不太好吧！”

一串熟悉的男性音調落入耳中，那不是——季之！

于小歡猛的側轉過臉，果然是他這隻該千刀萬剮的大野狼公豬，他正站在她的右手邊，奇怪，她記得他剛剛明明是坐在禮台下首排位置，怎麼現在會走到她旁邊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應該一見到他就討厭，再見他更鄙視不屑到了極點。結果他穿著主任教官威風凜凜的長軍服，襯得他那張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是器宇軒昂，害她看得一陣閃神，只是一想到那個正待拯救的天使男孩，厭惡頓時油然而生，內心更是對他的存在不斷嗤之以鼻……

哼！我就說嘛，哪來的何方妖孽，要不怎麼會發出陣陣惡臭的味兒?原來是野狼兄、臭公豬，旁邊那麼多位置不去坐，為何獨要污染我純潔清新的空氣呢？我真倒黴，被你的臭味沾著，我會不會也臭氣沖天……呀！倒黴、倒黴……

然而，為何她渾身還沒有起雞皮疙瘩呢？難道是因為他是同志的關係？但那筆挺的軍服將他魁梧的身子襯得多麼雄壯威武！如果她手上有素描簿就好了，她可以將他英姿勃發的模樣給畫下來……

等、等一下，她現在可是和他誓不兩立的死對頭，就算他的外表有多令她手癢難耐的想大展身手的畫上一畫，本質上他卻是一個摧殘幼苗的惡魔。誠如神所說的，惡魔都會幻化不同的造型來蒙蔽世人，她可不能著了惡魔的道。

“這裏沒人坐吧？”季之不等于小歡回答便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她突然皺著眉頭的表情讓他不禁莞爾，就好像尚未蒸過的小籠包一樣，可愛的全縮在一起，只除了她的眼睛正閃耀著對他的不以為然……

“你……”于小歡錯愕的看著他大咧咧的坐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她的淑女氣質卻教她說不出話來，但心裏可不是這回事……

跋扈的傢伙，沒禮貌、沒家教！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你為什麼不滾到太平洋去!?我唾棄你……

“于老師，我在講臺上報告，老遠就瞧見你在底下發呆，你在想什麼？不會是想男朋友吧？”季之的視線盯著前方的講臺，不著痕跡的問道，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他都要追求她，沒有是最好，若有

競爭起來較有成就感亦有意思得多，但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他有自信讓于小歡愛上他，再說死會照樣可以活標。只是為何她的神情和她的眼神卻訴說著不同的感覺，他不會是看花眼了吧？

“季主任教官，這是私人問題，我有權不回答！”于小歡高傲的抬高下顎，冷冷地瞟了季之一眼，語調優雅卻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耐的表情更是完完全全的顯露在臉上。

為了天使，她決定要全力以赴開始備戰了，嘴上雖還算有禮貌的回著，心裏卻已不悅的罵著……

搞什麼鬼啊！在做身家調查啊！我于小歡有沒有男朋友，關你季大主任教官屁事啊！只要我男朋友不是你男朋友就好了！你這大野狼公豬管我那麼多幹什麼？是不是在諷刺我啊！像我這種一看見男性就渾身發毛的人，躲男生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有男朋友？哼！

不過好奇怪喔，為何一看見他，她就沒有起雞皮疙瘩呢？

“抱歉，于老師，是我唐突了。”季之挑了挑眉毛，真沒想到這害羞可愛的小女人轉性了，她的態度和上次見面時給他的感覺簡直是判若兩人，看來他得重新評估她了！

“哪里，季主任教官。”于小歡優雅的牽動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笑著……

你也知道是你唐突了，那就別自討沒趣的問這些沒水準的問題……

她轉過頭，不再理會他，一顆心又飄向那天使男孩的身上。喔，那可憐的孩子，這一切全都怪她身邊這隻大野狼公豬害的，控制不住地，她又轉過頭去瞪他一眼，孰料他正好轉過頭看著她，她的唇就拂過他的臉頰——

“藹—”難以置信的、青天霹靂的、如遭電殛的，她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季之嚇了好大一跳，正確的說法是，所有禮堂內的人都被她的慘叫聲嚇了一大跳，來自四面八方關愛好奇納悶的眼光，不斷朝他們兩個所在地投射過來。

察覺到自己的慘叫聲，再看見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眼光，于小歡頓覺腦袋一片空白，眼前是一陣黑暗，世界好像在腳下一塊塊分裂開——

“水喔，好漂亮的女老師。”

當在場學生看見于小歡美麗絕倫的臉蛋，禮堂內立刻噪聲四起，場內氛圍沸騰喧嘩了起來。

“看來你的美貌已經擄獲了整個聖南高中的男學生。”季之輕聲撂下話，聲音雖輕，卻夠于小歡清清楚楚的聽見。

儘管他早猜到這一群毛頭小子若看見于小歡美麗的容顏定是驚為天人，卻萬萬沒想到這情形竟在他想像之上，百位——不，這聲量恐怕有千位以上，還真是傷腦筋啊！

“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于小歡盡可能維持她淑女的風度，事實上她已經兩眼發直快要嚇呆了，原本只是覺得這些一公豬氣味難聞，讓她渾身發癢，不舒服的猛起雞皮疙瘩，現在看見他們不懷好意的眼光……

天呀！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想回家，嗚……阿霏，快來救我……我好怕……嗚……天啊！大家都在看我……我好想死喔！

“你認為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于老師，聽聽這口哨聲，這些血氣方剛的孩子已經為你瘋狂了。”季之揚起嘴角，眼光則是看著講臺上努力要維持場內秩序的學生會長錢森進。他不禁搖搖頭，眼角餘光卻不經意地發現，身旁的于小歡一副快要落淚的模樣……

“你、你在胡說什麼？他們是學生，我可是老師。”于小歡發現自己快要撐不住淑女的形象，她好害怕、好想吐……

“呵呵……”季之低低的輕笑出聲……

這麼彆扭的個性呀，明明怕得要死卻又裝得很堅強……讓他更渴望去發掘真正的她究竟是怎樣風情的一個女子，他期待著去認識真正的她。

“你……你在笑什麼？”于小歡被他的笑聲弄得一愣一愣……

“我現在才發現你其實並不可愛。”季之有趣的玩味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異采，如果他沒有解讀或誤解她眼中的含意，她好像在心裏偷罵他，不然他耳朵怎麼會癢癢的？

什麼!?

“別忘了你也要負一點責任，都是你不照規定坐位置，還坐沒坐相的東張西望，我才會不小心……總之，你可是學校的主任教官，你得想辦法出面擺平這些聲音。”于小歡瞠大了眼，大家閨秀的淑女氣質在這一刻宣告破裂瓦解，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已為時已晚的脫口而出……

完了，這種話怎麼會是有淑女之稱的于小歡會說出來的呢？神啊，都是他害的，為何跟他在一起，我不是沒了男性過敏症，就是變得不像個淑女，怎麼會這樣？嗚……我必須遠離他……不、不行，若連我都屈服于惡魔的邪惡力量，那還有誰能去保護那個天使男孩的安危……我必須要堅強起來，才能打擊魔鬼！

“既然是你的命令，那我自是恭敬不如從命，這就去擺平那些聲音。”季之一挑眉，恭敬的對她做個揖，然後緩緩起身。他一站起身，禮堂裏所有的人同時看見他那不怒而威的臉龐，在沒有笑容的時候充滿著睥睨群雄的王者氣息，只聽他丹田有力的說著，無需借由麥克風就能將聲音傳達到禮堂的每個人耳中。

“各位同學請安靜，我身旁這位于老師對各位同學的口哨聲感到非常困擾，剛剛她只是看見一隻蟑螂從腳下跑過，所以才嚇得尖叫出聲，以致於打斷朝會的進行，請同學稍安勿躁。學生會長，不好意思，你可以繼續了。”

話才說完，場內立即一片寂靜。

“好的，各位同學，請將目光放在我身上。”禮臺上，正在報告的學生會長錢森進立刻微笑的接口。

眾人只得紛紛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放回講臺上。

于小歡錯愕的看著突然寂靜無聲的禮堂，無法相信他三言兩語就讓這一群猛對著她吹口哨的豬只們鳴金收兵。

“這樣你滿意了嗎？我的白雪公主。”驀地，季之將頭俯至她耳邊，輕柔的對著她呼氣。

“嗄……”于小歡低呼一下，這回記得捂住了嘴巴，因為她沒料到季之會做出這種親昵的行為，冒出這種令人誤解的話語……

他的白雪公主，我何時變成他的……可惡，染指一個天使男孩還不夠嗎？現在居然還將腦筋動到我頭上來……其是……我快吐了……

等等，不對呀，阿霏明明說他是個有戀童癖的男同志，他該不會是故意將目標轉移到她頭上，畢竟他是學校的主任教官，天使男孩是學生，這樣他才可以進行那隱藏在臺面下的邪惡陰謀……

太可怕了，她絕對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你在心裏偷罵我嗎？這不像是一個白雪公主會做的事情喔。”季之有趣的看著她愈瞪愈大的水漾明眸。可以被她這樣全神貫注的盯著看，他感到非常榮幸，不過她可能很不以為然就是，甚至他若猜得沒錯，她一定又在心裏偷偷罵他。

于小歡一震，頓時有點心虛的低下頭，雙頰卻忍不住熱燙起來，他……他怎麼知道她在偷罵他？

“看來我是說中了，我可以請求你專心的聽我說話嗎？”季之喟然輕歎，沒想到她這麼討厭他，前天他還以為她對他頗有好感，孰料……

會是那個凶女人在暗中作梗嗎？畢竟她對他的印象極其惡劣，況已以她那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今天會有這個結論並不意外，只是他將有場硬仗要打，這對手又是她的好朋友，他真得重新思考了。

“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很沒禮貌嗎？”于小歡有點狼狽的回道。

他、他、他怎麼知道我在心裏偷罵他？難道他會讀心語……不、不可能，他哪可能這麼神通廣大……我不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畢竟他是惡魔嘛，最擅長常是玩弄、揣測人心，我不可以被他幾句話就分化了心志，我要打擊魔鬼！

“喔，會嗎？我還以話我很有禮貌，最起碼我有話就說，不像有的人只會偷偷在心裏罵別人。”季之不以為意的聳肩，嘴角逸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你……很無聊，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吧，季主任教官!”于小歡提高音量的警告。

“說得也是，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個嬌柔的小女人，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是有爪子的，嗯，我得想想看，不然以後可就要哭了。”季之聞言突然臉色一整，嚴肅的說著。

“你……”于小歡氣得說不出話來，乾脆轉過頭，免得活活氣死自己。

可惡，我于小歡若再跟你說話，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她在心裏對自己發誓，壓根沒想到這是她和男生有始以來有著最長的談話紀錄，足足有二十幾分鐘之久呢，甚至忘記她最後還很沒淑女風度的扭轉過頭。

絕對官僚

第四章

“阿霏，我……我……嗚……”

于小歡一踏進門就開始對駱夜霏使出她的獨門絕活哭功。

她猛哭、用力哭、死命的哭，號稱“三哭狂想曲”，不過是沒有掉下眼淚的哭功。如果可以，她有點想回到古代拜孟姜女為師，因為她再怎麼哭，也不可能哭倒長城。

“我的大小姐，你又怎麼啦？是不是聖南高中哪只沒長眼睛的公豬撞到你的千金之軀啦，還是有好色公豬調戲你，不用怕，告訴我，我阿霏這就去閹了他。”駱夜霏抱住哭著朝她飛奔而來的于小歡，有一句沒一句的安慰著她，其實一點也不誠懇。

“還有誰？就是那頭豬啊！那頭你說是同性戀兼戀童癖的豬啊，他、他……”于小歡抽抽噎噎的將今天事情的始末全告訴了駱夜霏，原本渴望阿霏能給她一點安慰，結果——

“你是說季之，不會吧？”駱夜霏有點錯愕，他居然第一天就對于小歡出手，動作會這麼快嗎？

實在很令人懷疑。再說，他不是還有個愛人同志，那個優質的柔弱美少年，這麼說來他不就是個雙性戀……

不、不對，他的話感覺像在逗小歡玩似的，她聽不出有任何認真的意思，只除了那句“他的白雪公主”，不過總覺得少了一點誠懇。

還是就像小歡說的，季之只是拿她當擋箭牌，畢竟那種不倫的禁忌戀情曝不得光，于小歡這個大美人果然是最佳的活招牌，看來他真的是個同性戀，顯然已無庸置疑。

“怎麼不會？就是他，我從來沒有看見這麼惡劣的男人，他甚至不是個紳士。什麼主任教官，一點水準都沒有，虧他還是個上校，簡直是白白糟蹋我們老百姓繳納稅金的錢。”于小歡愈想就愈嘔，幸好接下來一整天，她都沒有再遇見季之，不然她的心情會更糟糕透頂。

而今天不過是實習教學的第一天開始，她真懷疑自己能否捱得過未來的兩個月，感覺實在挺不樂觀的。她甚至也沒發現天使男孩的蹤影，不知道他是幾年幾班的學生。

“哇！他真的很敢耶，我倒是有點佩服起他來，才見過你兩次，就看出你的真面目，真不是普通的傢伙。”

駱夜霏倒是開始欣賞起這個“不完整的男人”，想不到他竟然會鬧于小歡！是他泡妞手法堪稱一絕，還是因為他把女人都當成同性看待，那就難怪小歡對他完全沒有懼男過敏症。

這麼說來，她倒是可以去拜託他，這兩個月特別照顧一下小歡。

一直以來，小歡身邊都有她和她兩個妹妹在保護著，所以從小到大沒什麼人敢欺負她，現在可好了，有季之這隻半公豬保護她，她也可以放心了。

“阿霏，他當然不是普通的傢伙，因為他是只豬，一隻沒水準、沒品味、沒風度、沒修養兼沒格調，只會欺負男孩和淑女的豬！”于小歡完全顧不得她淑女的高尚氣質，氣憤難平的咒駡起來……

在瞧見身旁的駱夜霏絲毫沒有想替她報仇的模樣，她突然覺得好委屈，頓時鼻頭一酸，豆大的淚珠兒就要從眼角滑落下來。

“沒錯，小歡，我完全同意你的說法，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是個好人。他真的很搞不清楚狀況喔，竟然敢欺負我家的小歡，真是不知死活的豬！”

駱夜霏見大事不妙，趕緊見風轉舵的安撫她即將洪水爆發的情緒，忙不迭佯裝要拿刀砍人的樣子，盼能逗得她展露笑顏，完全不敢告訴她，自己剛剛心裏還在想著要把她托給季之照顧，這下子看來，暫時還是算了吧。

“阿霏，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啦！”于小歡見駱夜霏一臉想拿刀砍人的樣子，頓時所有的委屈通通浮上心頭，鼻子一酸、眼睛一紅，她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她真是太感動了，人生有友如此，夫複何求……

駱夜霏慌了手腳。不會吧？虧她表演了半天，結果她于大小姐還是哭了。她還來不及做出因應措施，耳中就聽到她哽咽的聲音開始幽幽說起。

“阿霏，還記得嗎？嗚……我六歲的時候被隔壁的阿吉欺負，也是你幫我出頭揍他的……嗚……九歲的時候……”

不會吧!?

駱夜霏瞠目結舌的看著于小歡，她不會又要上演“童年回憶錄”吧？她非但已經聽過N遍，甚至她自己就是當事者，所以她亦是記憶猶新。救人喔，她得想個辦法打斷她，不然她會受不了的。

一旦讓于小歡說下去，保證從頭到尾毫無遺漏，從六歲的阿吉開始，九歲的大胖……一直到前一陣子的古臣和現在的季之，只要事情一發生，她就要從頭再說一遍，照這種情形下去，這陣子會一直不停的播放、播放，再播放……讓她死了吧！

“……嗚……十二歲的時候……”

才說到十二歲呀？不、不對，小歡的懼男過敏症遇到他就不會發作，如果他們兩人彼此看對眼，小歡的毛病鐵定可以不藥而愈，她也可以擺脫掉一個包袱，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嘿嘿……

“小歡，你聽我說，現在可不是你哭的時候喔，你不是要拯救那個天使男孩？所以你不可以哭喪著臉，既然要打擊魔鬼，你更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好好去思考該如何對抗他才行，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若是現在就認輸，那天使男孩就真的會淪為惡魔的玩物，所以你千萬、千萬、千千萬萬不可以認輸喔！”

駱夜霏邪惡的一笑，不過眼光在瞥及那窩在她肩頭哭泣的于小歡，唉，她已經感覺到她的針織衫有積水的現象了，這可是她狠下心來在百貨公司買的高級品說。天啊，她快受不了了，她再哭下去，連她都想哭了，因為她這件價格不菲的針織襯衫差不多要報銷了，

于小歡一怔，對呀，她都忘記自己要拯救那名遭到惡魔辣手摧草的天使男孩。她不能認輸，她若認輸就等於是跟惡魔屈服，枉她一心為人師表，連個學生都保護不了，她還配當個老師嗎？

“阿霏，謝謝你，我知道了，我會鼓起勇氣的，我不會就此罷休的！我一定會讓那個季之知道我的厲害。”沒錯！神派到我聖南高中，分明就是要讓我來拯救天使，如果現在就跟惡魔投降，我不就太沒骨氣了嗎？天使男孩等著吧，于老師一定會把你從惡魔的手中救出來……

“對，沒錯，很好，就是這個氣魄和架勢，嗯，總之你不可以再哭了……否則你在氣勢上就輸給他了，你一定要給他好看，讓他知道你于小歡的厲害。”駱夜霏暗鬆口氣在旁猛敲邊鼓，于小歡的眼淚總算是停止了，但這暴風雨真的過去了嗎?

無論如何，她可是已經把她送到季之門口去，至於其他的，就要看他們兩個是否有緣分了。

如果他是個雙性戀還好，就怕他真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標準同性戀，又怕于小歡來個“我是淑女不要碰我”，這兩個人能迸出火花才怪。

唉，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嗯。”于小歡吸吸鼻子，抹乾淚水笑看著駱夜霏，“阿霏，你對我真的是很好ㄋへ，你真不愧是我今生的知己，我決定今天的晚餐由我請客!”

“真的嗎!?那我可不放過你，嗯，讓我想想喝……我可是要吃好料的喔，你知道我最愛吃的就是……”駱夜霏眼睛頓時一亮，為了哀悼她才穿過一次就註定報銷的針織襯衫，和她精神所遭受到的折磨，說什麼都要敲她一頓。

于小歡看著駱夜霏滔滔不絕的說著各式美食的名稱，她真慶倖自己有這樣一個深知自己的個性，凡事包容的知心好友，如果沒有她，自己搞不好會成為自閉兒吧。

感謝神將阿霏送到我身邊來，阿門！

“好啦！我知道了，那今天我就請你去‘TWINKLINGSTAR’(星光)吃牛排，這樣夠大方了吧！”

“真的假的!?‘TWINKLINGSTAR’——耶，我愛死你了，小歡，來，香一個，耶，小歡萬歲！”

駱夜霏高興的在屋子裏跳來跳去，她老早就想去TWINKLINGSTAR大快朵頤一番了，無奈她只是一個窮學生。而現在有個活財神要請客，那她當然是義不容辭的答應下來！

“你呀，淑女一點吧。”于小歡也忍不住被她感染了興奮的笑聲，這就是駱夜霏，她惟一的好朋友。

歡笑聲在這個小小八坪見方的屋子裏蔓延開來，銀鈴般的笑聲也回蕩在夜色中……



計家大宅

“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計邦亓驚訝的瞧著出現在他家的季之，他這麼晚還來家裏，莫非是那筆流向不明的帳務有了著落？不然這陣子他是能不回計家祖宅就盡可能不回來，省得被有心人士發現他們其實是一家人。

“之，你回來了，那些帳目有下落了嗎？”計之琛聞聲走到玄關處，高興的看著季之，他這最小的弟弟，由於兄弟兩人年齡相差太大，他可說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可惜他國中一畢業就去報考軍校，否則以他的頭腦，簡直是一個天生的商業高手，事實上他相信，只要之願意，他一定可以讓“計豐集團”更加發揚光大。

不過鐘鼎山林人各有志，所以他也不願意去勉強他，只是偶爾會借用他精明的頭腦，特別是在事業上有一些重大的抉擇時，之總是沒讓他失望，給了他許多很好的意見和建議。

每當他要留下他的時候，他總是笑著說，希望他可以讓他朝自己喜歡的路去走……在那樣燦爛的笑容下，計之琛總是妥協的一方。

忍不住看看身邊這個才是自己兒子的計邦亓，他不禁搖頭歎氣。雖是在同樣的環境下成長，季之就顯得男人味十足。

因為熱愛運動而健壯的身軀，配上他慵懶的眼神，煞是性感迷人。黑色的皮褲緊貼的順著他有力的大腿一直延伸到腳底，給人一種不僅是粗獷狂野的感覺，更憑添一絲優雅尊貴。

而他的兒子呢——

唉，柔細的發絲貼著細緻的臉龐，晶亮亮大眼，秀氣的鼻子和紅潤的雙唇，怎麼看就怎麼像是個娘兒們，外表像也就算了，內向古怪的個性更令他頭痛不已。非但不愛和陌生人交談亦足不出戶，一點也不像時下的年輕人，不曉得自己該慶倖還是要生氣。

他從小到大就愛和之在一塊玩，原本以為他多少會像他這個小弟，多點男性氣概，孰料……

總之，現在他這個小弟在聖南高中任職主任教官，就看他能否當個借鑒，教邦亓如何做一個雄糾糾、氣昂昂的男人。

“大哥，所有資料都在這兒，你看看吧，如果沒有什麼問題，這件事就由你來接手，我有點事想要找邦亓。”季之看著神情不安的計邦亓，真是奇怪，以前如果他來找小亓，他早就高興的拉著他跳進房裏了。

怎麼這回滿臉淨是恐懼，不，從上學期他到聖南高中後，他的樣子就開始不太對勁，他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小叔叔找我是嗎？那我們去房裏聊吧！”計邦亓咬了咬嘴唇，完了！完了!小叔叔不會是發現了他和彥……一顆心頓時直往下墜，進入冰冷的無底深淵……

“不，我只是來找你陪我出去一塊兒吃飯的，這陣子為了查帳，我在學校都得把你當成陌生人，現在好不容易事情都水落石出了，總算可以不避嫌的和你吃個飯，你吃過了嗎？”

季之感到有點愧疚，還好帳目的事情總算了結，他不怕那些人會對他的小侄子不利；至於調回原軍職，也要三到六個月的時間，這陣子他可以好好的注意他，免得他有什麼困擾，他這個做叔叔的卻完全不知情，這樣教他要如何跟大哥交代。

“我還沒有吃飯呢，小叔叔，那我們出去吃，反正我有好久沒到餐廳去打牙祭了。”

計邦亓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呼……原來小叔叔是來找他吃飯敍舊的，他竟然緊張成這副德性，簡直就是作賊心虛……隨即噗哧一聲，不由得突出聲來，他實在是太緊張了。

“好吧，之，你們就出去吃吧，我去書房看一下資料。”計之琛贊同的點頭，他決定要讓這惟一的兒子多跟他這個小弟多多相處，不奢求他能如他般，像個男人中的男人，只希望他能多少像個男人，他就心滿意足了。

“大哥，那我就帶小亓出去了。”季之朝計之琛一點頭，拍了拍計邦亓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跟他出去。

“嗯。”計之琛開心的朝他們揮揮手，不過人還是站在玄關處。

“小亓，你剛剛在笑什麼？可以讓我知道嗎？”走向停放在玄關旁的銀色奧迪跑車，季之好奇的看著計邦亓臉上愉悅的表情，乍見他來的第一眼，他還一副猶如大難臨頭的樣子，一轉眼馬上又笑容滿面，這教他不起疑都難。

“小叔叔，待會兒我再告訴你。我們要上哪兒去吃飯啊？小叔叔我可是很挑嘴的啵”計邦亓笑嘻嘻的說著，小叔叔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和彥的不倫戀情，他卻一直自己嚇自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我要帶你去的地方，保證包君滿意！”季之對自己的品味可是很有自信的，因為他還不曾聽過他的哪個女伴，曾經有抱怨說他送的東西爛，或是說他訂位的餐廳品味差！

“真的啊？小叔叔，那我們快點走吧，我可是餓壞了。”計邦亓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手還摸摸肚子。“走是要走，不過得先和你親愛的父親說聲再見，對吧？”

季之好笑的看著計邦亓迫不及待的樣子，現在的他又恢復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神情，可适才是什麼事情令他眉間染上淡淡的憂傷呢？他心裏有股不安的感覺，希望不會是壞事就好。

“對喔，我都忘了。爸，我和小叔叔出去吃飯了，再見。”計邦亓羞紅了臉，糟糕，他都忘記父親還站在玄關處看著他們。

“看得出來，哈哈哈……算了，之，你就別再鬧他了，帶他出去透透氣吧！他呀，放假總是關在家裏，再不出去走走，我看他快要生銹了。”計之琛也忍不住的逗逗自己的兒子，唉，有時他真會懷疑自己究竟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大哥，那我就先帶邦亓出去了，晚點我再親自送他回來，你也快進去忙吧！”

季之待邦亓上車後，關上車門，側頭看著坐在身旁的邦亓，不禁怔了一下，他是不是眼花而產生錯覺，他這個小侄子向來清秀俊美的臉上，似乎多了一分豔麗……

“小叔叔，你要帶我去哪兒吃啊？是HEAVEN還是PASSIONROLL？”計邦亓興奮的轉過臉來，欣喜的問道。

他說的那兩家餐廳都是極富盛名的異國情調餐廳，秋彥帶他去過，去那裏用餐的客人都以情侶為主。

“都不是，是‘TWINKLINGSTAR’！”季之看著邦亓天真的笑臉，此刻的他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年，哪來的一絲豔麗？是自己眼花了吧。

不過，他剛剛說的那兩家餐廳他也有去過，那兒是以情侶為消費訴求的異國情調餐廳，難不成他這個小侄子是交了女朋友嗎？所以剛剛他才會有那麼古怪的反應——

戀愛呀，確實是會讓人變得奇怪，他還真想瞧瞧那位能讓我小侄子墜入情網的女生長的是什麼樣子，一定很漂亮、很可愛吧。

“真的嗎？我好高興喔，我聽彥說過，那兒很浪漫呢！高高的圓形天花板是用玻璃做成的，晚上還會有星光從上頭照射下來！四周的牆壁上畫滿了閃閃發光的小星星，而且裏頭用的全是水藍色的燈光，相形映照下，就像真的有星星在眼前閃耀……”

計邦亓閃著雙眼，興奮的一直嘰哩咕嚕，就像是一隻小麻雀，在他耳邊說個不停……

季之看著天真、稚氣的計邦亓，搖頭嘲笑自己的神經過敏，此刻的他要如何在他身上找到一絲“豔麗”的味道啊？

不過，他剛剛脫口而出的人名……是燕、雁還是豔？看來他的小侄子真的交了小女朋友，大哥總算不用擔心他是個娘娘腔，最起碼他的心理很正常，外表雖然比女孩子還像個女孩子……

可為何他的心頭猶拂不去眼花錯覺的一瞬間？

絕對官僚

第五章



以滿天星光為賣點的“TWINKLINGSTAR”餐廳，今夜依然是一片星光燦爛，不用說自然亦是高朋滿座。

“歐伊細ㄋへ……”駱夜霏故意用著嗲嗲的聲音誇張的說著。

于小歡聽了差點噴出菜來，好不容易才維持住她端莊的淑女形象。

“阿霏，我求求你別再說日語，逗我笑了好不好？我笑得肚子好痛，快要吃不下去了。”她苦著一張臉看著駱夜霏，她的食量本來就小，吃自助式的餐點已經很賠錢了，再加上阿霏一直搞笑，這下她真的是賠海了！

“為什麼？我說的很不標準嗎？”駱夜霏故作不解的瞪大眼睛，看著于小歡哭笑不得的模樣。真是，這裏又不是鳳陽鎮，而且在她面前，她還裝什麼淑女嘛？她不累，她看了都很累。

“因為你的聲音很……很、嗯……很不雅啦！”于小歡想破頭的找出一個文雅的辭彙，卻引來駱夜霏的狂笑，不用說同時也引來餐廳其他客人的側目。又來了，每次和阿霏在一起就是會發生這種事情。唉，算了、算了，他都習慣了……

“喔，我的天，算我服了你了，不愧是我們鳳陽教育學苑美術系的超氣質系花。不雅，哈哈哈……”駱夜霏笑得都快岔氣了，眼淚差點要流出來。

于小歡送她一個衛生眼，“你儘管笑好了，我不理你了！我要去拿甜點。”她優雅的起身，離開餐桌直接往擺放點心的供應台走去。

“對不起啦，小歡，我向你道歉嘛，我——嗄？”一見小歡變臉起身離座，駱夜霏忙焦急的跟著站起猛賠不是，眼角卻瞥見餐廳的入口處走進兩道熟悉的人影，咦？那不是季之和那個俊美的小男生——不會吧？

她睜著銳利的雙眼，立即認出是不倫師生戀的兩位男主角，當然也是因為他們的外形實在是令人很難忘記。只是這地球還真是小啊，她居然連著三天都見到那個季之。有了，她何不……

另一方面，剛抵達目的地的季之和計邦亓，在領班的帶領下朝預定的座位步去，第一次來此的計邦亓則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興高采烈的拉著季之強而有力的手臂，腦袋瓜子則是充滿新奇的東看看西瞧瞧，深怕錯過什麼精采的東西。

“哇！小叔叔，這裏的氣氛真的好棒喔。”說著，一個沒留神，差點往前摔去。

“你真是的，小心點。”季之眼明手快的將他往懷中帶，摟住險些兒重心不穩往前摔倒的計邦亓。看見計邦亓靦腆的對他一笑，他不禁搖頭，他都十七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是的，小叔叔。”計邦亓羞紅了臉，他那一摔使得他們叔侄立刻成為整間餐廳的焦點人物，實在好糗，因為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好像他們是同性戀，雖然他是，但小叔叔並不是……唉，可憐的小叔叔被人家誤會了，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漢，不像他才是個GAY……

“別再這麼不小心了，撞傷了我怎麼向你父親交代？”季之寵溺的揉著計邦亓的頭髮，無視於四周異樣的眼光，他坦蕩的擁著他，繼續尾隨在領班身後。

“嗯，我知道了！”計邦亓調皮的吐吐舌頭，看季之完全不以為意的，那瀟灑的模樣，就算自己不是個同性戀，也無法像小叔叔這樣自在從容，難怪爸爸常誇說叔叔是男人中的男人，剛剛幸虧有他，否則自己就會摔個狗吃屎了，呼，真是好險！

這看似親昵的一幕落在駱夜霏眼裏是那麼的刺眼，藹—氣死她了。

那是她最喜愛的美少年那一型，結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虛軟無力的靠在季之懷裏，著實讓她對季之又愛又恨，恨的原因就不用解釋了，這愛嘛，當然是因為他極可能對小歡有所幫助，否則她早就不識相的沖上前去拉開他們，而不是在這裏看得牙癢癢……

眼見他們坐定位後，她看見季之拉著計邦亓，往餐點供應的地方走去，她連忙假裝不經意的走向同一區，為的就是要製造機會好接近他們。

“小亓，你得多吃一點，你不是餓壞了嗎？”季之拿過一旁的餐盤，順手拿了個給計邦亓。

“嗯，我餓壞了，今天要多吃點。”計邦亓被季之這麼一提醒，肚子立刻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他忙看向主餐供應臺上菜色精緻的佳餚，那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頓時讓他食指大動。

“呵呵……別說你，我也餓了，我們快去拿東西吃吧！你的肚子再這麼叫下去，全餐廳的人還以為我虐待你！”季之只覺好笑的輕笑出聲，然後自行去拿自己喜歡的菜色放入盤中。

“歇—啊！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計邦亓“叔叔”兩個字還沒落語，一轉身就撞到了人，還是個相當眼熟又美麗的女人。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用道歉，只是小小的擦撞罷了，我沒——啊！是你！”于小歡覺得自己真倒黴，不過就是拿個甜點也會被人撞到，幸好她餐盤拿得很穩，要不然就糗了。

緩緩抬起頭，她卻看見了天使，那麼那隻大野狼公豬不就……冷不防地，耳邊就響起季之低沉性感的嗓音。

“小亓，你又撞到——咦，是你啊，真巧。”季之一聽見計邦亓的道歉聲，他就曉得他的小侄子又出狀況了，忙放下取食的動作，快步走了過來，在看見于小歡美麗的臉蛋，他不禁怔了一下，真是好巧。

一迎上季之微愕的眼，于小歡的笑容立刻凍結在臉上，真巧？原本是想鼓舞一下自己的士氣才請阿霏來這裏用餐，本就沒什麼食欲，此刻更是倒盡了胃口……

“于老師，你沒事吧？”季之好笑的看著于小歡盯著他的雙眼似乎是要冒出火來，看來她那天的氣還沒消呢！一想到這兒，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無論如何，他可是很高興能遇見她。

“季主任教官都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她真想叫他別笑得那麼陰險狡詐，于小歡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可惡的臭公豬，居然強迫天使男孩來約會，萬能的神呀！莫非我會在這裏遇見他，就是因為神要我來拯救這個小男孩，否則怎麼會這麼巧？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照神的旨意去做……

“于老師？主任教官，她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呀。”天真的計邦亓完全沒嗅出他們之間彌漫的火藥味，因為他對于小歡驚豔極了，好美麗的女子喔！難怪他覺得她有點眼熟，早上在禮堂發出聲響的人可不就是她嘛……

“不是的！小亓，她只是來聖南高中實習兩個月的學苑學生，不過也算是老師沒錯。”季之放縱自己的眼神在于小歡身上逗留，奇怪，那個凶女人怎麼沒陪在一旁？

“那于老師你是教什麼科目啊？”計邦亓對眼前的這位美麗女老師有著深深的好感，可能是因為小叔叔喜歡她的緣故吧，不過到目前為止，她真的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她的追求者一定多到不可數，不過他對小叔叔有信心。

“我是教美術的，你可能會覺得很枯燥吧？”于小歡知道現在的年輕學生都對藝術不感興趣，再加上她實習的班級只有四個班，目前為止她上過兩個班級的學生都對美術興致缺缺，所以一天課上下來，她有頗深的挫折感。

“怎麼會枯燥呢？我最喜歡美術了，我很愛素描呢，于老師，我有參加畫室的訓練唷，你教的是哪幾班呀？”計邦亓一聽于小歡是美術老師，頓時開心的不得了，最主要是因為他有種想親近她的感覺。

“真的呀，我教三年A班、D班，二年C班和一年F班。”于小歡聞言喜出望外的看著天使男孩，他本人遠比照片還要來得好看，雖然駱夜霏將他倆的照片放大為四十寸，硬是貼滿一整面牆，說她寧可看照片也不要看她的風景畫，這麼殘忍的話虧她說得出來。

“真的？于老師，我就是三年A班的學生，那以後請多多指教！”計邦亓聞言欣喜的握住于小歡柔軟細嫩的手。

“看來你們真是一見如故，如果于老師不反對，我建議我們不如一起坐，邊吃邊聊，你覺得如何呢？”季之不禁有些微不悅，沒想到于小歡和小亓會聊得這麼愉快。她難得一見的美麗笑顏，一次又一次的在小亓眼前毫不吝嗇的綻放……嘖，他居然吃起自己小侄子的醋來了。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一向對陌生人都沒啥興趣的小亓，這次卻主動向于小歡示好，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吃味之餘亦詫異萬分。不過一個是他侄子，一個是他欲追求的女子，這兩人一見如故亦不失為好事一樁。

“很抱歉，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還有朋友——”于小歡搖搖頭，心想：拜託，看見你這隻色狼，本小姐就倒足了胃口，若再和你同桌吃飯，這下不連剛剛吞下去的束西都吐出來才怪……眼光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坐位——咦？空的!阿霏人呢？

“小歡，有什麼關係？我們就和他們一起同桌吃飯好了，畢竟人多吃起來也熱鬧點，大家都這麼熟了。”驀地，駱夜霏的聲音硬是打斷了于小歡的話，她正愁找不著機會接近季之和這個漂亮的小弟弟，現在正好機會送上門來，豈能讓它白白錯過？

“阿霏，你要跟他們一起吃飯!?”于小歡嚇到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駱夜霏，活像她身上突然長出三頭六臂來。

不會吧？阿霏不是比我還討厭這隻大野狼，剛剛還同仇敵愾地說要幫我打擊魔鬼，怎麼這會卻……阿霏真是昏了頭，我們啥時跟他們很熟了？

“對呀，跟WAITER說一聲就好了，季主任教官，你應該不會只想和小歡同桌吃飯吧!?”駱夜霏笑眯眯的看著季之，後者的臉上仍舊神情自若，一點都不為所動。

“怎麼會？我們都這麼熟了，只是還不曉得該如何稱呼你？”季之含笑的注視著駱夜霏。這個凶女人有意思，雖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但絕對不會是好主意就是，如果她是在向他下挑戰書，他可是接受過正統軍職訓練的人，最內行的就是打仗。

“我叫駱夜霏，你可以和小歡一樣叫我阿霏，這樣對你夠特別了吧!?”駱夜霏挑挑眉，不錯嘛，好樣的，拿她的話來酸她，不過她真是有點想交交他這個朋友。

“阿霏，是夠特別，特別到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季之亦挑挑眉，這個凶女人在打什麼主意？前天還拿他當黃鼠狼看待，今天卻熱絡得活像兩人是八拜之交，膽子小一點的，還真會被她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嚇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她葫蘆裏頭在賣啥藥？

“季主任教官，我肚子好餓喔。”計邦亓看看三人，他的肚子可是餓壞了。

“你們坐哪一桌？我去叫WAITER幫我們轉過去就好了，你們快去拿餐吧，別讓這小弟弟餓壞肚子。”駱夜霏立刻心疼的看著計邦亓，淨顧著拉攏　關係，倒忘了他們才剛來。

“我們就坐靠窗那一桌，那就勞煩阿霏你叫一下WAITER，小亓，我們快去拿菜吧。”季之點點頭，然後和計邦亓踱向食物供應台。

“WAITER，WAITER……”駱夜霏伸手就要招一個在附近的侍者過來。

“阿霏，你真的要跟他們一起坐？”于小歡及時攔下她的手，到現在她的頭還有點昏沉沉的，實在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種局面。

她居然得跟那隻公豬同桌吃飯！雖然他看起來英挺帥氣、健美迷人，然而一想到他對天使男孩的行為……不行，這樣她會想吐，可惡的臭阿霏，竟然連問都不問她，就自作主張的點頭答應。

“對呀，我這可全是為了你好耶。”駱夜霏點點頭。

“什麼為我好，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討……”于小歡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噓……小聲點，我當然知道你不喜歡那個魔鬼，可是你不是要拯救天使嗎？所以我才幫你製造機會接近他們，正所謂不入虎山焉得虎子，你必須知道敵人的弱點，不然怎麼拯救天使?你還知道星光樓下是什麼地方吧？”

駱夜霏忙將她拉回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壓低聲音說著。

“我知道，是飯店呀——喝！阿霏，你是說那隻狼要……”于小歡說不下去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隻大野狼，怎麼可以讓他胡作非為？噁心、噁心、真噁心……不行，她快吐了！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去飯店開房間，可是不能排除有這個可能性吧？所以我們今天就是要想辦法破壞季之的所有計劃，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跟在他旁邊，盯緊他的一舉一動。”駱夜霏一本正經的說，若要撮合兩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將他們綁在一塊。

“沒錯沒錯，阿霏你說得很有道理。”于小歡深表贊同的猛點頭，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阿霏這麼有頭腦，看來這都是常跑書店的好處，畢竟開卷有益嘛。

“知道我有道理，你就要配合，可惜我跟你們不同校，所以拯救天使的任務就要落在你肩上。小歡，若連你都不肯救他，那還有誰能救他呢？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魔鬼吃掉？他才十七歲耶，他還有大好的光明前程在等著他，你難道忍心……”

駱夜霏有點想笑，但是能否夠成功就看此刻，所以她絕對不可以笑出來，因為她太瞭解于小歡的個性，就如她于小歡知道該用什麼法子治她是一樣的道理，不過心地較善良的人總是吃虧的一方，這好像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阿霏，你不要再說了，我們趕快叫WAITER幫我們換位置，我知道這一定是神的旨意，神將我分發到聖南高中，為的就是要我將天使從惡魔手中拯救出來，我一定會盡可能的盯緊他，不讓他一逞獸欲、為所欲為。”縱然于小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和大野狼同桌，但是一想到天使的安危……唉，也只好忍耐了。

“很好。”駱夜霏很嚴肅的點點頭，然後伸手招來侍者換桌。



為什麼她就得和季之一起坐在椅背連在一起的座椅上？

于小歡在季之和計邦斤拿好餐點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季之身邊的座位坐下，而駱夜霏自己則是和天使男孩坐在一塊兒。

“阿季之啊，我們真是有緣！居然連吃個飯都能在這裏碰見。”駱夜霏笑裏藏刀的打開話題，實在沒想到他會在帶著男伴的情況下，要求和于小歡同桌吃飯，莫非是想要掩人耳目？還是他對小歡亦有意思？若是後者，她舉雙手贊成，可前提是，他必須和小弟弟分手才行。

“說得也是，真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季之意有所指的看著于小歡，只見後者埋頭猛吃蛋糕。唔，女孩子好像都喜歡吃甜食，原來她也不例外，不過她的叉子叉在蛋糕上的每一下，看起來都很用力，難不成她是把蛋糕當成他嗎？呵呵……很有可能。

“不介紹一下嗎？”駱夜霏興奮的看著計邦亓，嗯，近距離看更有感覺，不愧是極品中的極品。

“我、我是計邦亓，叫我邦亓或小亓就可以了！”計邦亓看了季之一眼，于小歡是學校的老師，他和小叔叔之間的關係可以讓她們知道嗎？

“季邦亓！你也姓季，怎麼這麼巧啊？”耳尖的駱夜霏頓時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大聲叫道。

“世上的事本來就很巧，不過呢，我是四季的季，小亓是計算的計，我們兩個人的姓氏不一樣，況且你們不知道吧，小亓他家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呢！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教官而且。”季之神情從容的回答，眼角餘光還是注意著于小歡的一舉一動。

不元，真奇怪欽，小亓叫你季主任教官，你卻親密的叫他小亓。”駱夜霏相當懷疑的問道。

剛剛她就覺得很奇怪，一個稱呼是那麼的正式，一個卻極其熟稔，簡直就是有問題，儘管她早就知道他們兩人在交往，但總覺得他們之間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看他們來的時候是彼此相擁著進門，如果沒有交往，他們就不該會出現這種情人間才會有的舉動才對。

“被你發現了。”季之微微一笑。

“你們……”駱夜霏怔住了，不會吧？他要公開他們之間不倫的關係嗎？

“小亓，就叫你不要那麼正式的稱呼我，人家會覺得很奇怪。”季之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叉子，略帶責備的看著對座的計邦亓。

于小歡愕然的抬起頭，看著不知所措的計邦亓，她側首看向季之，卻因為他溫柔的眸光而心跳加速，她努力拉回心神，因為他溫柔的眼光是看著計邦亓，而不是她，結果……這是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己好奇怪喔。“協…”計邦亓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季之，看見他的眼神，他立刻停口，還是讓小叔叔自己來說吧。

“小亓，反正阿霏和小歡都不是外人，你就放膽叫我小季之哥。因為我和邦亓一見如故，所以我很早就認了他做我的乾弟弟，不過我們在學校怕被人說閒話，雖然我無所謂，但怕小亓受不了流言的迫害，所以只要有外人在場，小亓都會叫我主任教官。”季之有點無奈的說明。

“是這樣嗎？”于小歡壓根不相信，看著計邦亓，又很不以為然的看向季之。

乾弟弟，少來了，大野狼分明就是已經把小紅帽給吃下腹去。完了，難道天使已慘遭惡魔的毒手，我已來不及救他了嗎？

“是呀，于老師，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嗎？”季之微挑眉，她好像對他的話很有意見。

“對啊！協…小哥對我很好呢，他常常陪我聊天，而且也常常買一些東西給我喔！”計邦亓開心的接口，還好他剛剛沒有開口說話，不然這下就穿幫了，只是于小歡的樣子有些奇怪，表情變得有點僵硬，眼神也好像變得有點淩厲，不像乍見時那麼優雅迷人。

于小歡聞言不禁替計邦亓擔心，什麼他對他很好？小笨蛋……聊天、送東西不過是追求的手段，一旦得逞等等，看來小一刀還沒有慘遭毒手，她得趕緊將他拯救出來才行。

“原來如此，我也是一見小亓就喜歡得很。小亓，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說出去，小歡，你說是不是？”駱夜霏狐疑的看看季之，又看看計邦亓，她覺得此事絕非表面聽起來那麼單純，只是沒想到小歡會那麼失禮的提出疑問。

“是呀，小亓，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于小歡朝計邦亓溫柔的一笑，看向季之的眼則是冷得可以。

“小歡，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季之被她的冷眼看得好無辜，為何她對小亓就是溫柔的笑臉，對他就是冰冷的厲眼？這差別待遇只有死人才感覺不出來，他當然不是死人，還是個有血有肉、相當感性的男人，不知為什麼，和她們坐在一起，他的耳朵就癢得難受，好像有被人偷罵的感覺。

“咦！沒有埃”于小歡一怔，他的臉上乾乾淨淨很是清爽，哪來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卻不說話呢？”季之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他敢肯定這個故作淑女的小女人，剛剛一定是在心裏偷罵他，可是他並沒有做出失禮的行為，難不成她真的還在記恨上午的事情？

“我……”于小歡漲紅了臉，她總不能說她確實有在心裏偷罵他吧？瞧阿霏和小亓都好奇的將眼光看著她，讓她羞得無地自容。

他、他、他分明是故意的，嗚……好丟臉，好丟臉，居然拐著彎這麼嘲笑我。可惡，我和他更是誓不兩立了。只是被他眼睛一勾，為何我的心就跳得好快喔？我不會是有問題吧？還是他夠邪門？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要跟他講話，只要盯牢他就好了。

“小亓，我們去拿點東西吃吧。”駱夜霏在椅子底下的手趕緊推了推計邦亓身子一下，看小歡臉紅的模樣就知道她此刻有多尷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相干的人士先撤離現場，不然她會更困窘。

“好，我好想吃甜點喔。”計邦亓立刻會意的站起身，因為他也看見于小歡過於紅豔的臉龐，怎麼回事？小叔叔說了什麼嗎？

“你好像很內向。”看著駱夜霏和計邦亓迅速離開座位，季之也曉得自己令于小歡感到困窘，可他若不這麼說，他敢保證她一整晚都會將他當個隱形人看待。

于小歡緊咬著唇瓣沒說話，可心裏……我內向關你季主任教官什麼事？我已經打定主意不跟你說話，你別騷擾我！身子也別靠過來，不然我心會跳得好快，簡直快要沒法呼吸似的，我到底是怎麼了我？

“小歡，沒想到今晚會在這裏遇見你，你和阿霏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每次見面一定會見到你們倆在一起。”季之挑挑眉，她不說話，那就由他來說吧，他就不信她會一直不說話。

小歡！

于小歡心一跳，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弄得有些慌亂，只可惜她不敢回話，因為她怕自己若和他說話，一定會忍不住破口大駡，可她是個淑女耶，她不能失了應有的教養和氣質，緊緊的咬著下唇，她鴕鳥的不想去瞭解為何那一瞬間會有心慌意亂的感覺……

“怎麼了？又不會說話啦！你該不會只敢在心裏偷罵我吧?”見她仍不開口，季之只有大膽放話，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于小歡嚇了一跳，他……怎麼知道她都在心裏偷罵他？

絕對官僚

第六章

“在心裏罵我有什麼用？我又聽不到，可你就不一樣了，你的心裏一定嘔死了，對不對？想當個淑女還真不容易啊，真正想說的話都不能講。”季之豁出去了，他就不信激不出她悶在心裏的話，就像上午那樣，不然他永遠不會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感覺，更遑論進駐她靈魂深處的內心世界。

“你……”于小歡覺得自己頭頂快要冒煙了，整個人都氣得渾身發抖，可身處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可是個有教養的淑女耶……

“嗯？”季之故意將手肘靠在餐桌上，整張臉半傾過去面向她，這個動作迫使她必須面對他。

“我——我想去拿沙拉了。”于小歡被他突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臉給嚇了一大跳，而且她的臉還不爭氣的緋紅起來，一顆心更是如小鹿亂撞般狂跳個不停。

她為什麼會有心慌意亂的感覺？她不是明明有懼男過敏症的嗎？可為何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心跳得亂了章節，甚至還臉紅耳赤的，她忙站起身。

“一起去吧！”季之對于小歡眨了眨眼，有意思，她想拿沙拉他就跟著去，反正他今天也還沒吃到沙拉，雖然他真正想吃掉的人是她，不過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你——”于小歡好氣又好慌的說不出話來，他一副很理所當然的姿態，讓她壓根無法拒絕……

呀！我頭殼壞了是不？我不是要拯救小亓，現在這種情況反倒對我有利，可是我一看見他就覺得心臟無力，甚至他三言兩語就令我臉紅耳赤，完了、完了，惡魔的手法太高段，不是我這個凡夫俗女可以應付得來，可小亓該怎麼辦呢？我可是他的老師呀，我不能屈服，我必須振作起來……

“美麗的淑女身旁，本來就該有氣質高尚的紳士一道陪同。”季之又補上一句。

“你……隨便你！”于小歡聽到季之接下來的話更氣了。

你竟敢——稱是氣質高尚的紳士，其是有夠……別靠近我，不、不對，我必須靠近他，可是、可是……阿霏，我好像做不到……虧我一心一意想當個老師……我好丟臉喔……我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被弄糊塗了，我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麼會對這隻大野狼有奇怪的感覺呢？

季之好整以暇的走在于小歡身後，反倒是于小歡因為心不在焉而頻頻出狀況，讓他更加確信，她剛剛一定真的是在心裏偷罵他。好奇怪的女孩，個性這麼彆扭，偏偏他覺得每一面的她都深深吸引他的注意，等他一一去發覺。

走到沙拉吧，于小歡隨便拿了一些生菜、小番茄，愈拿心中就愈不踏實，禁不住斜眼往後一瞧，季之果然還是尾隨在後，甚至和她拿的東西一模一樣……

“你幹嘛和我拿一模一樣的菜？”她轉過身質問他。

“喔，是嗎？原來我們喜歡吃的東西一模一樣啊！真是湊巧！”季之唇邊勾起一抹笑容。好吧，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反正他吃東西從不挑食，特別是在軍中待過之後更是如此，所以除了甜點不敢領教之外，其餘的他都可以接受。

“你……你騙人！你明明……明明……”看見季之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于小歡就覺得自己的結巴愈來愈嚴重。

他什麼意思啊？在嘲笑我贏不了他是嗎？跟我下挑戰書，好，我拼了，我就不信我于小歡會輸給一個惡魔，有道是邪不勝正，我一定要拯救天使……

“你……你什麼？”季之笑得更燦爛，沒想到她口吃起來還真可愛，就是這個性不夠可愛。

“你——惡魔！”于小歡看見季之臉上揚起的笑容，在她眼中儼然已變成惡魔勝利的得意嘴臉，她氣得轉過身去，卻沒想到身後正巧有一個服務生拿著一大盤熱炒的食物。

“小心！”季之看見于小歡急急的轉過身，沒注意到站在後頭的服務生，眼看她就要撞上那盤熱食，他心急的將她拉入懷裏。

“啊！”于小歡一轉過身就看見迎面而來的大餐盤，她嚇得閉上眼睛……

天啊！我要被毀容了！我竟然會在TWINKLINGSTAR裏被熱炒的食物滅頂……天啊！這慘叫聲是我叫出來的嗎？我可是淑女子小歡，聽聽我這個一點都不淑女的尖叫聲，明天或許會丟臉丟到太平洋吧……

等了一會兒，于小歡發現預期中的灼燙感並沒有發生，卻覺得自己被一個暖暖的東西給抱住了，她不禁眨了眨眼，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季之正在她的眼前微笑著，而且他們靠得好近好近。

她發現季之有一雙迷人的眼睛，深邃的眼窩，英氣逼人的劍眉，還有……單眼皮，但那絲毫不損他的性感魅力，反而添了一抹狂野不羈的氣息，英挺的鼻樑、淡色的薄唇，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慵懶笑容……

喔！咦！不對啊！等、等等！這不就表示她人靠在他懷裏嗎!?

一思及此，她整個人如遭電殛的彈了起來，雙手慌忙的抵在季之胸前，只想火速離開他的懷抱。

可是一抬頭就看見四方投射過來的眼光，她頓感尷尬的低著頭，不敢看四周的人，一手緊緊拿著盛有沙拉的餐盤，另一手則緊緊的抓住季之的手，她沒臉一個人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天哪！大家一定會覺得我是個笨女人，長這麼大還會沒頭沒腦的撞到人；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而且我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虧我還是鳳陽鎮公認的淑女于小歡……嗚……

“放心，大家沒在看你，你不要想太多。”季之溫柔的輕撫過她柔軟的烏黑秀髮，若非此刻身處大庭廣眾之下，他想做的可不只如此。

甚至他心中還有個邪惡的想法——早知道差點撞到服務生會讓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他剛剛就該將她帶往人多的地方，多多製造意外機會。唉，難怪她會罵他惡魔，這次他還真的好想做個惡魔，這樣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騙人，他們明明就在看我，好丟臉，我不想活了。”于小歡毫無勇氣抬起頭來。

嗚……我好想趕快買單回家喔……阿霏，為什麼你剛剛沒在我旁邊？嗚……不過這回幸好有他，不然我鐵定是糗到家不說，可能還會被毀容，看來這隻大野狼還不至於一無可取，事實上他還挺英氣逼人的，這一刻甚至讓我好有安全感……

“沒這麼嚴重吧？況且他們只是以為是哪個美麗的明星來吃飯，完全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季之用目光巡禮餐廳一圈，標準的男人眼光，他不悅的更摟緊她，甚至不客氣的將頭偎在她的肩窩上，貪婪的吸取著她身上獨特的馨香。嗯……是紫羅蘭的香味吧！

才怪，又不是你被盯著瞧，當然會說這種風涼話！虧我剛剛還在心中誇你英氣逼人，讓女人很有安全感，我看啊，現在是“陰”氣逼人！

于小歡扭了扭身子，他幹嘛突然把頭放在她身上啊？好沉喔。

“你別亂動，其實大家都在看你，我們還是快點回到座位上去，不然你會丟臉丟到家的。”見于小歡在懷中不停扭動，季之有點捨不得的放開她，反正她又不會相信他的話，那他何不趁機溫香暖玉抱個滿懷，不過，她的臉皮還真的很薄呢。

于小歡原本想抬起頭，一聽他這麼說，她繼續維持原狀，更緊抓著他的手臂，讓他龐大的身軀擋住她，沒想到這倒完全稱了季之的意。

“我們這樣看起來好像情侶！”感覺到四周投來欣羡的眼光，季之忍不住欣喜的擁著她朝座位走去，心想這條路能再長一點就好了。

“別胡說，誰和你是情侶啊？”于小歡低著頭，卻忍不住羞紅了臉。

天啊，我已經夠困窘的，他居然還拿我開玩笑，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是個同性戀嗎？只是為何我的心頭竟會有一絲甜蜜的感覺？完了，我中邪了。

“喔，吵架！這樣不好喔。”經過一桌子前，座位上的年輕人雞婆的對他們說著。

“對啊！她太任性了，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我是她男朋友。”季之停下腳步，做出一副沒辦法的樣子回道。“小姐你就承認嘛，你男朋友很帥耶，不然，你讓給我好了！”同桌的一個女孩叫了起來，還朝季之拋了一個媚眼。

于小歡見他們你來我往的鬧來鬧去，原本覺得羞得無地自容的她，這下子氣得快不能呼吸了。

有沒有搞錯啊！要就拿去啊，問我幹嘛？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他長得帥關我何事？他愛的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真倒黴，我居然要被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人這樣調侃揶揄，這……這算什麼嘛？

“不行，我很愛她。”季之搖搖頭，對女孩的媚眼無福消受。

“我……我要回座位了。”于小歡鼓起臉頰推開他，大步往前方的座位走去，再和這個惡魔牽扯在一起，她會瘋掉。

“小歡，等等我啊！”季之在于小歡的身後喊著，她生氣了，不喜歡他說愛她嗎？唉，他果然是急了一點。于小歡忽地旋過身，惡狠狠的盯著季之，“誰……誰准你叫我小歡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她氣壞了，壓根忘記自己還站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

“怎麼了？小歡，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而且我們以後還是同一所學校任職的老師和教官，我想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生疏吧？”季之裝傻的說，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嗎？還是只是真面目中的其中一面，接下來她還會有什麼反應？嗯，他還真的是很期待！

“有，有必要，因為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關係！”于小歡氣炸了，完全失去淑女的優雅，大聲卻順暢的說完自己心中想說的話時，她看見季之呆住的模樣，事實上連她自己都呆住了。餐廳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包括駱夜霏和計邦亓。

完了，我幹了什麼蠢事？我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喧嘩、活像潑婦駡街似的，這裏可是高級餐廳，我是淑女子小歡，這下子我和妹妹小樂那個惡女有何分別？嗚……

這個念頭一竄上腦海，她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氣質，快步走到座位上，拉起假裝和計邦亓聊天的駱夜霏，拿起自己的皮包就往餐廳門口走去。

“小歡，你這是在幹嘛啊？你沒看見我在和小亓說話嗎？喂！你怎麼了？”駱夜霏訝異的看著于小歡，心想——季主任教官真是厲害，她和小歡當朋友快二十年了，沒一次能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不是淑女該做的事，他才和她吃一次飯，前後不到半個鐘頭，她就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連她都被嚇了一大跳。季之，真是好樣的。

“阿霏，我們吃的夠久的了，不應該再打擾季先生的約會，走吧！我在外面等你。”拖不走她，于小歡生氣的放開拉著駱夜霏的手，扭頭就朝餐廳門口快步走去。

“小歡，協…你也等等我啊，搞什麼鬼，未免太勁爆了吧。”駱夜霏錯愕又無奈地看著于小歡憤然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計邦亓和一旁的季之，唉，除了歎口氣，她還是趕緊拿起她的JANSPORT背包。真是傷腦筋啊，看起來回去她可有得安撫了，不過這回她倒是一點都不哀怨，因為真的是太太勁爆了。

“抱歉，你可以幫我跟小歡說一聲對不起嗎？”季之苦澀一笑，他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以她那彆扭的個性，不用說，她一定是恨死他了，搞不好她再也不想見到他。

“不用抱歉，季之，本來我不是很喜歡你，不過現在我欣賞你，就醬子，拜拜！”駱夜霏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的動作，瀟酒的將JANSPORT背包甩到背上，按捺住依依不捨的心情，雖然今天的機會千載難逢，不過還算值得！

季之怔了一下，對於駱夜霏的話，他除了搖頭苦笑，還是只能搖頭苦笑。

“小叔叔，你到底是對于老師說了什麼呀？”計邦亓困惑的看著不住苦笑的季之，他看得出來，小叔叔很喜歡于小歡，而他也很喜歡她們兩個。

“沒說什麼。我們還是快點吃東西吧!明天我會找個機會跟小歡道歉。”季之甩開心中苦澀的情緒說道。

“嗯，小叔叔，我很喜歡她們，特別是于老師。”計邦亓點點頭，然後微笑的說出自己心裏的感覺。看季之這麼苦惱，說不定于小歡真的會成為……他可得跟她打好關係才行；至於那個駱夜霏倒是非常有趣好玩，跟他所認識的女生大不相同。

“哦，是嗎？”一句很普通的話，聽在季之的耳裏卻有另類的詮釋，他知道于小歡是個美麗的女子，是大部分男人會喜歡的那一類型……嘖，他在想什麼？小歡可是小亓的老師，小亓對她只是學生對老師的喜歡罷了，再說小亓已經有個小女朋友，他現在該關心的應是這個才對。

“我們班明天有美術課，太好了，我明天可以見到于老師。”計邦亓仍然開心的說著。

季之努力的想要將話題移轉到他的小女朋友身上，到後來只能作罷，話愈說愈少。

他的小侄子對小歡究竟是哪一種喜歡呢？是師生，還是男女？若是師生他有必要一直提起嗎?她人都已經走了……

就這樣，叔侄兩人在兩種心情下，吃完這份星光燦爛的晚餐。



“小歡……小歡！我在叫你，歇—歡！”駱夜霏吼住直直往電梯走去的于小歡。不會吧？真氣成這樣，這個季之真是有夠厲害。

于小歡停住步伐轉過身，低頭不看在她身後一直苦苦追趕、氣喘吁吁的駱夜霏。

“好了！現在四下無人，你要道歉就快，再過一分鐘我就一概不接受！因為你剛剛讓我很丟臉，不用說，你自己也一定覺得很丟臉，對吧？”駱夜霏撇過頭去盯著手腕上的表面。三十秒過了吧，嗯，竟然沒反應。

“咳……還有二十秒喔，嗯，你再……”咦？她這回的反應怎麼不一樣？照理說應該是她話一說完，她于大小姐就會撲進她的懷裏哭泣認錯，但四十五秒都過去了，她居然一動都不動，真是跌破她專家的眼鏡。

“阿霏，我好丟臉喔！你剛剛聽到了吧？我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對季之大吼……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麼丟臉？我不想活了……”于小歡突然抬起頭，可是沒有如駱夜霏所預料的撲進她懷中，她只是難過的站在電梯門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不會啊，我正想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敢，如果是我早就給季之一巴掌了，不過你是于小歡，你跟我不一樣，你一直是個有教養、有氣質的淑女，所以你剛剛有那個表現實在讓我目瞪口呆，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要拯救天使，才敢大聲吼那個惡魔的，對不對？”駱夜霏快步走到于小歡的身邊，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肩膀。

什麼丟臉？我等這一天等了快十二年了，剛剛說丟臉只是配合你于大小姐的心情才說，哪里會丟臉？我簡直開心得想打電話給小樂和小喜她們，讓她們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包管把她們嚇一大跳，就像剛剛的我一樣。

“真的耶，我真的吼了那個惡魔，啊，我知道了，這一定是神賜給我的勇氣，甚至我在看見男人都不再覺得不舒服，這一定是神知道我要拯救天使。阿霏，我一定會更努力的將天使從惡魔手中救出來。”于小歡一怔，隨即若有所悟的叫了起來。

不會吧，于小歡什麼時候變成神的教徒了？

駱夜霏無奈的看著她苦笑，唉……隨便啦，她沒有退縮就阿彌陀佛嘍，反正她現在將希望寄託在季之身上，她覺得他才像是于小歡的救世主，至於惡魔、天使……再說吧。

“啊！阿霏！”驀地，于小歡緊張的叫了起來。

“什麼事？”駱夜霏嚇了一跳，她突然發現自己今天被于大小姐嚇了好幾次。

“我就這麼跑出來，那小亓會不會有事啊？”于小歡擔憂的說。

唉，她這個沒大腦的女人，淨顧著丟臉，而將小亓置於險地，萬一那隻大野狼獸性大發……教她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她根本沒有盡到一個當老師的責任。

“你不用擔心，我想，被你那麼一搞，季之應該沒那好興致，他剛剛還要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沒想到他居然還知道要道歉。”駱夜霏按下電梯按鈕，這個笨小歡，居然忘記按下樓的按鈕，難怪她們等了那麼久的電梯，電梯都一直沒升上來，剛剛全白等了。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啊！阿霏，怎麼辦？”于小歡才松一口氣的同時，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小歡，你又怎麼了？”電梯正好上來，駱夜霏立刻走了進去。

“怎麼辦？阿霏，我剛剛一急就忘記拿帳單……”于小歡邊說邊跟著進入。

“明天你再拿錢給他不就得了，難不成你想回餐廳？那可是很丟臉的喔。”

“呃，那我明天到學校再拿給他……”電梯門關上，將所有的話都隔絕祝

絕對官僚

第七章

于小歡陷入了恐慌之中，因為上課時間都已經過了快半個鐘頭，可是她連叫三年A班的同學拿出素描鉛筆的機會都沒有，只因為一連串的問題在她敬完禮、點完名後就不斷向她襲來——

“于老師，你有沒有妹妹？她們是不是長得像你一樣漂亮？”

“我有兩個妹妹，我們是三胞胎，所以她們漂不漂亮，你們看我就知道了。”于小歡面帶微笑、耐心的回答，才進教室就受到同學的熱烈喜愛，她是很高興，可是這課還是要上，偏偏她找不到機會開始上課。

于小歡話一說完，教室立刻歡聲雷動，幾乎快把屋頂給掀了。

“于老師，你可不可以介紹你妹妹給我們認識呀？”

“可能沒辦法，因為她們被分派到不同縣市的學校去實習。”于小歡發現自己的臉都快要笑僵了，他們淨繞著這個話題問，完全沒心思要上課的樣子。

“于老師，請問季主任教官真的是你的意中人呀？”

于小歡差點沒摔倒，因為這個誤會太大了，她的笑容差點凍結在臉上，

“各位同學，你們怎麼會這麼問？”季之是她的意中人，可惡，這個流言是從哪傳出來的？難道是昨天朝會……

“夠了，各位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有什麼私人問題請下課再問。于老師，對不起，請你開始上課吧。”身為班長的計邦亓看不下去的站起身。

計邦亓一說完話，同學臉上紛紛斂去了笑容，準備聽課。

“謝謝你！邦……班長，好，我們開始上課吧。”于小歡感激的對計邦亓點了點頭，“現在請你們拿出素描鉛筆，今天我們要畫的素描題目是球類的東西……”眼角餘光瞟見學生們乖乖的拿出素描鉛筆，仿佛早先的吵鬧畫面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她暗暗感激計邦亓，這下子她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從惡魔的手中拯救出來。

季之，本小姐就是拼上這條命都要保護小亓，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

“……因為球體是個圓滑的物體，所以它的光線很難抓，今天我就先示範畫球體的基本步驟，首先先畫一個圓，好，我們假設它的光線從右前方照射而來……”于小歡滿心歡喜的指導著繪畫的技巧，這真是她的夢想，將自己的所長教給別人，如此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她邊說邊慢慢朝計邦亓座位旁的走道前進，居然發現他從她開始說話就一直在發呆，昨天她剛進學校就聽說有關計邦亓——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兒童很多的事情，但由於昨晚之前她並不認識他，所以對這個學生無從評論起。

只知道他的課業成績相當優秀，他甚至有能力且有機會申請到國外的學校深造，還有他在藝術方面的造詣相當好，聽說他還得過全國學生美術大展的冠軍，這個獎項她以前也參加過，她還是那一屆的冠軍得主。

踱至計邦亓的身邊，赫然發現他畫的並不是她剛剛正在教的球，而是一個疑似男人側面的畫像。

咦！男人!?

發現于小歡詫異的凝視，計邦亓趕緊將畫紙翻了個面，手指顫抖的拿著畫筆，不順暢的畫著圓型，心想：糟糕，于老師發現了嗎？她發現我在上課時間畫彥，天啊，于老師會怎麼想我？

“嗯，計同學，我想一開始還是不要用2B的筆打稿會比較好唷，請先用HB的筆。”于小歡說服自己冷靜下來，她發現小亓好像很害怕。

不用說，他幼小的心靈一定是已受到傷害，等她和季之徹底攤牌過後，她必須找個時間慢慢輔導他。這麼一個聰明優秀的孩子，怎麼可以活在恐懼的世界裏？

“喔，好的，于老師。”計邦亓直直的盯著于小歡，發現她眼中並無絲毫異樣，他不該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于老師根本沒有看見他畫的東西，就算看見她也未必會想到那上頭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下課鐘聲響起，于小歡抬起頭想宣佈下課時，才發現班上的學生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和計邦亓，可能是因為他剛剛幫她解圍，再加上剛剛兩人又互相凝視了一段時間所造的曖昧氣氛吧，畢竟，她能奢求這群小豬哥會有啥正面的想力嗎?

“嗯，各位同學，今天我們的課就上到這裏，下次上課，你們每個人都要交一張球體的作業給我。嗯，班長，不!副班長好了，麻煩你幫我收一下。好了，不敬禮下課。”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另外找人，畢竟小亓的身心可能都已經受到傷害，她就別再為他帶來困擾。

於是于小歡就在全班學生的注視下走出教室，可是她的心卻不斷嘀咕著……

這群小豬哥，居然把我想成跟你們一樣，是不是男校的學生都這樣？還是只有你們才會如此？可惡，不過最可惡的還是那個季之，搞什麼同性戀？還戀童癖，像計邦亓這種宛若鄰家小弟弟一樣可愛的小男生；他怎麼下得了手？其是有夠變態、噁心……

于小歡忿忿不平的想著，隨即忍不住暗歎了口氣，唉，都怪她沒用，這情形如果是換成駱夜霏的話，她絕對會義無反顧的直接找季之出來單挑，偏偏她不是在聖南高中實習，不然……

突然窗外傳來加油的叫囂聲，于小歡好奇的走到窗戶觀看，發現球場上塞滿了由學生所組成的啦啦隊，咦！球場上正在打球的，不是季之嗎？

緊接著她發現那響徹雲霄的加油聲，是圍在球場觀看的學生們在季之投中三分球後所傳出的。對了，他好像說過他有兼體育社的指導教練，看來他的確沒有在說謊，只是這有什麼好值得學生們叫得這麼大聲？

無聊，教練應該是要讓學生發揮，他搶什麼鋒頭、湊什麼熱鬧？投個三分球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就像麥克·喬登來個灌籃呀，哼。

于小歡在心中嗤之以鼻，不想承認其實他投籃的樣子實在帥得讓她想立刻拿起畫筆。

忽然，她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群小公豬，當場嚇得她花容失色，正待掩鼻走避，卻被他們傳入耳中的言辭給吸引。

“喂！你們知道嗎？聽說季主任教官的體力超好的說。”一隻小公豬曖昧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害得于小歡的臉也不禁跟著火辣了起來。

討厭，我幹嘛臉紅啊？不就是聽到季之的體力超好，那幹我何事？真是的，我臉紅個什麼勁？

“啊，你們看！季主任教官在灌籃耶！聽說他的臂力很強，一定可以把人緊緊的抱住，喔！你看他的肌肉在陽光下還會閃閃發亮呢……”

不會吧!?他真的灌籃？

“我比較喜歡看季主任教官在操場上軍訓課的時候，還有他在示範操槍的時候，天呀，他那強壯的體魄，穿著軍服渾身散發出成熟男人的味道……”一群男生嘰嘰喳喳的，內容幾乎都是季之如何如何的迷人——

于小歡愈聽眼睛睜得是愈大，她忍不住再次向窗外探出去張望，運動中的男人還真的是滿迷人的呢！

咦？我在想什麼？我和那個惡魔可是誓不兩立，幸好我今天有帶那張鐵證如山的照片，必要時還可以要挾他，呵呵呵……

心思一轉，眼光瞟及那晶瑩的汗水在黝黑的肌膚上閃爍發亮，肌肉所展現的健美線條，運動時的認真神情，勝利時的開朗笑容，雖然是真的挺迷人的，不過她是不會被惡魔的魅力所惑。

突然，季之轉過頭來往她這個方向揮了揮手，于小歡愣了一下，尚未能從他這個動作反應過來，她旁邊的小公豬們已瘋狂的叫著，並揮舞雙手……

真是的，她看不下去了，還是回辦公室好了，就在她要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時，卻發現有人大聲叫著她的名字，而那個聲音的主人赫然是季之！

“小歡，為我加油吧！”

季之低沉性感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傳進于小歡耳內，不會吧？她是不是聽錯了？這裏可是三樓耶，他的聲音竟能字字清楚的傳進她耳裏，這肺活量也未免太驚人了吧!?

“嗨！小歡，我在這，快下來幫我加油吧!”一看見于小歡又出現在窗前，季之繼續喊叫，完全不顧同學們的眼光。

可惡，這隻臭公豬，小歡是你叫的嗎？你就是想讓我丟臉是不是？可是，氣歸氣，為什麼我突然有股驕傲得意的感覺？他不是叫別人，他是在叫我耶……

站在球場上的季之雖然看不到于小歡的臉部表情，但他百分之百的確定，她現在的腮幫子應該是氣鼓鼓的，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憐啊，不但要耐住性子、壓住怒火，還得忍受周遭同學的異樣眼光，呵呵……她會不會氣得來找他算帳呢？

“這女的是誰啊？”

你這隻小公豬管我是誰？

“好像和季主任教官交情匪淺耶，教官居然叫她小歡呢。”

誰和那個惡魔交情匪淺？他叫我小歡只是為了要掩人耳目，你們知道什麼？只會亂猜，拜託你們用點大腦好不好？

“啊，我知道她是誰了，她就是昨天在朝會上尖叫的女老師，原來她真的是季主任教官的女朋友！”

什麼!?你們別亂傳謠言好不好？我可是你們的老師，你們居然當著我的面這麼說！可是我剛剛為何會覺得驕傲又得意呢？就因為季之要我幫他加油……

好怪，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和季之應該是誓不兩立，明明很討厭他，可一看見他或聽見他的聲音又會忍不住臉紅心跳，簡直就像喜歡上他似的咦！喜歡他？不不，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再說，他可是個同性戀，我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同性戀，真是太好笑了。

于小歡困惑的走進辦公室，或許是因為太專注于自己的思緒中，所以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沒有注意到。

“于老師、于老師……”一名面相溫文儒雅的男老師企圖招回于小歡的三魂七魄。

總算看見眼前舞動的手掌，“啊，對不起，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于小歡好不容易抓回自己的思緒，將視線對準面前的人影，糟糕，他會不會以為她很沒禮貌？

“于老師，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叫秋彥，是數學老師，之前有代過A班的班導師，所以我知道A班的同學不太好帶，我是想請問你，你今天上課是不是有遇上一點麻煩？”

秋彥見于小歡一臉鬱卒的走進辦公室，他看過她的課表，知道她上一堂課的班級。根據他的經驗，不用說，那些學校的資優生又給新老師找麻煩了，不然她的臉色怎麼會那麼難看呢？雖然這仍不減她美麗的容顏。

“謝謝你的關心，秋老師，我覺得三年A班的學生不錯啊！他們很懂事，只是喜歡問一些不是課堂上的問題，麻煩倒還說不上。不過計班長很優秀，他在上課的時候幫了我不少忙呢，所以大致上我覺得還蠻愉快的。”于小歡展露笑臉，語調輕柔的說著，只要沒有季之在場，她都可以展現出她淑女的氣質和教養。

“于老師是說計邦亓同學嗎？”秋彥心一緊，他一直很擔心小亓的人際關係。他知道班上的同學都很“敬畏”他，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功課優異和家庭顯赫，再加上他的外表和態度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所以自然而然沒什麼人會想和他做好朋友。

“對呀。”于小歡點點頭，提到計邦亓，她就想到自己任重而道遠，不過她這回充滿了鬥志，她不再是那個凡事躲在駱夜霏身後的于小歡，她有義務保護她的學生不受校園性侵害，主任教官有什麼了不起？她有神賜的勇氣，誰怕誰啊？

“于老師，你覺得計同學怎麼樣？”秋彥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太清楚小亓的個性，他是一個情感纖細又心思單純的男孩，就是如此他才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

可是社會的輿論和現實的壓力，同性戀本就不被世人所允許，更何況再加上師生戀，這條愛之路勢必會走得相當坎坷，他是個成年男子，可小亓還小，他實在不想毀了他的大好前程。

“喔，你是說邦亓，他是一個有教養的好孩子，資質也相當優異，就是好像內向了點。”于小歡微笑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她話一說完，辦公室沒有一個人不被她的評語給嚇到，那個三年A班的班長計邦亓會好相處?!天可能要下紅雨或是塌下來了吧，她有沒有說錯啊!這學校裏最難搞的學生非計邦亓莫屬，只要他計大班長一在課堂上發問，被問到的老師都會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因為答不出來難堪也就算了，若是也心情不好再來個冷嘲熱諷，那言辭之犀利包管那個老師當場會想一頭撞死算了，不過這種情形較少，因為通常他都在發呆。

秋彥愣愣的聽著，想當初他也是一步一步慢慢攻佔計邦亓的心房，沒想到——唉，心頭一陣苦澀，喉嚨乾乾的說不出話來。

“呃，秋老師，我說錯什麼了嗎？”于小歡納悶的看著大夥兒，再看向秋彥。奇怪，為什麼他們全瞠大眼睛的盯著她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你沒說錯什麼，邦亓那個學生的確相當優異。”

“嗯。”對秋彥的笑容，于小歡自然是淑女的回以一笑。

“嗨，小歡。”季之一進教職員辦公室的門，就見到所有老師都盯著于小歡和秋彥直看。看見她臉上綻放的笑容，他深邃的眼瞳不由得變的暗沉，原來……沒關係，有競爭的遊戲才刺激。不過他若沒記錯，秋彥好像已經有未婚妻了不是嗎？

“季主任教官，你叫我有事嗎?喔，我知道了，你是來跟我收昨天晚上的飯錢是嗎？我這就拿給你。”于小歡好不容易才愉悅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她還沒去找他，想不到他倒自己找上門來，而且近看穿著運動服的他看起來真的很有男人味，糟糕，她的手又癢得想將他這副模樣給畫在素描簿上了。

“不用了，昨晚我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那一頓就讓我請好了。對了，小歡，你在和秋老師聊什麼？”季之挑挑眉，她無疑已把他當成是世上最差勁的人，不過他和她的每次接觸，最終都沒有好收場，難怪她會這麼認為。

季之話一出口，教職員辦公室頓時引起一陣騷動，就像剛剛在走道窗戶時一模一樣，大夥兒的眼光又全部射向于小歡。

于小歡滿臉羞紅的怔在原地，他、他、他這說的是什麼話？簡直是要讓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尤其是在場的每個老師，都用那種曖昧有色的眼光看著她和季之藥，除了秋彥是驚詫之外。

該死的季之！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昨晚對我做了過分的事情，簡直就是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完了，我的名節不會就這麼毀在他手上吧？嗚……他果然是個可怕的惡魔。

“季主任教官，我和于老師只是在聊計邦亓而已。”見于小歡羞紅了臉，秋彥忙開口回答季之的話。

天曉得他對他一直有很大的恐懼，或許是因為他是小亓的小叔叔吧，所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都會不著痕跡的避開，若避不開就儘量離他愈遠意好，畢竟他和小亓的關係可不能讓他察覺，否則後果如何無人能夠預測。

他知道小亓有很多次想要對季之坦白，但都被他給阻止，因為他的自私讓他無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偏事情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現在他還不能失去他。

“計邦亓，他有什麼問題嗎？”季之看向于小歡，發現她漲紅臉的低著頭，好像又在生他的氣，唉，他好像一直在惹她生氣似的，至於秋彥……難道小歡喜歡像他這類斯文型的男人，一個和他截然不同的典型？

“沒有，只是我曾經帶過A班，剛好知道于老師在教三年A班的美術課，所以就交談了幾句。”秋彥有點緊張的說明，儘管他一再告訴自己要鎮定，可是一迎上季之宛若能看穿人心的眼瞳，他又不免膽顫心驚。

“想不到秋老師這麼關照實習老師和學生，學校真該多點像你這樣熱心的老師。”季之笑了，眼中卻毫無笑意，只因為秋彥過於緊張的神情和話語，他分明是對于小歡有意思。

“哪里，季主任教官言重了，我要回座位改考卷，你們慢慢聊吧!”無法承受季之充滿敵意的眼光，秋彥只有趕快離開一途，心中卻害怕的想著：季之發現了我和小亓之間的關係嗎？不然他為何會突然對我有敵意……

“我有話和你說，出來談談可以嗎？”一見秋彥走開，季之忙看向于小歡，看來他不能再慢慢來，有競爭者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必須改變作法，否則她對他的印象會惡劣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好啊，可以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嗎？我也有話要和你談。”于小歡點點頭，正好她也想趁此解決掉小亓的事情。

季之一怔，沒想到于小歡會答應和他談，而且她居然還要求找一個隱密的地方，這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既然要隱密一點，那你不介意到我的主任教官室談吧。”不管她要和他談話的動機是什麼，他都很高興自己能有這個和她獨處的機會，因為有機會就代表有轉機。

“主任教官室，那裏夠隱密嗎？我們的談話內容會不會被人聽去？”于小歡一怔，最主要還是擔心隔牆有耳。

“那是我個人專用的辦公室，而且裏面的隔音設備是專門防間諜用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季之揚起嘴角，那可是他大哥特地請人安裝，為了讓他能在辦公室裏，好好調查校內資金流向不明的事情，順便兼問案用的。

“好，我拿個東西，你等我一下。”于小歡點點頭，一想到要正式談判，她還是有點膽怯，不過沒關係，她有照片，包管他吃不了兜著走。

“多久我都會等你。”季之語帶雙關的說著，只可惜于小歡沉浸在即將開戰的思緒中，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就這樣，于小歡和季之果然在交往的事，給教職員辦公室帶來一陣不小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