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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庭妍]執戀(愛戀四重奏4)[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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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25: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執戀【愛戀四重奏4】作者:庭妍

這一定是她的報應!
因為她和雙胞胎妹妹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雖然雙胞胎妹妹車禍身亡後,她以「替身」的身分陪在他身旁
還把清白的身子獻給他,讓他療傷止痛
但他依然不愛她,也坦言永遠不會愛上她!
她知道自己太傻,不該苦苦執著這一段悲哀的愛情
但是......也許他會看在孩子的分上接納她?
她戰戰兢兢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實
他果然二話不說就娶了她
只是她沒想到,孩子一生下來
他馬上就遞上離婚協議書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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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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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26: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夕陽西沉,將浮雲染綴成七彩,美麗的彩霞滿天,卻苦於短暫。

  郁霓裳雙手抱著一大東紅玫瑰,只身來到墓園,站到一個墓碑前,凝望著墓碑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可人兒眉眼如畫,不點而朱的唇瓣綻放著奪人心弦的光彩,燦爛的明眸閃耀著自信的韻致,在生前,她是個自信美艷、集眾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

  郁霓裳把花束放到墓前,咬著下唇,輕叫一聲:「妹妹......」

  仔細一瞧,墓碑上刻著的名字是郁雲裳,郁霓裳凝注著照片,與照片上人兒相似的眉、眼、鼻、唇,證明了她們是雙生姊妹花。

  只是,郁霓裳少了一股驕氣,多了幾分柔弱與靈美。

  「妹妹,我知道你最喜歡紅玫瑰了,所以我帶來送你。」

  從小到大,她和妹妹一向有心電感應,兩人若有一方有事發生,另一個就會馬上知道。

  對於這樣的能力,姊妹倆非常自豪,也把它當成秘密,不讓外人知道。

  她們的感情從小就很親密,她有的玩具,只要妹妹想玩,就會大方送給妹妹;妹妹有好吃的東西,也一定會捨不得吃,等姊姊回來再一起享用。

  她們一直是這樣相親相愛的,直到二十歲那一年,器宇軒昂的方震遠出現......

  方震遠是郁雲裳A大的同學,由於郁雲裳長得粉雕玉琢、艷冠群芳,一進A大就教人驚艷。

  但郁雲裳並非獨具外表的花瓶,外文系的她本身具有優異的外語能力,才女、校花之名不陘而走,一時之間,在校園裡轟動出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另一方面,校園王子方震遠在資管系裡常常獨占鮸頭,是公認的電腦高手。他有一頭微鬈的黑發,深邃帶點謎般味道的暗棕眼眸,高大挺拔的身軀,濃眉翹睫、唇形優美,加上天生的獨特魅力,讓人第一眼就對他印象深刻!

  資管系與外文系原本是兩個不相干的科系,卻因為一次的偶然,方震遠與郁雲裳不約而同參加了學校的話劇展。

  方震遠飾演的是深情而丑陋的野獸,而郁雲裳則演靈性善良的美女。

  整個故事是依據「美女與野獸」的故事改編的,因父親生病,美女為了采藥在山上扭傷了腳,她一拐一拐地走到一座美麗城樓,被美麗景致吸引,並摘下稀有藥草,當場就被野獸抓贓,並且要求她留下來相伴。

  野獸是個好人,幫美女治好腳傷,她打從心底接受了「他很丑、可是他很溫柔」的特質,也深深戀上他。

  父親染病在床,算算時日,不能再拖了,美女苦苦哀求野獸放她回家,並承諾等她把藥草煎給父親吃之後就會回來找他,於是野獸給她一個月時間。

  在這段日子裡,野獸日日受相思煎熬,因為他對美女一見鍾情,才會日益消瘦。當美女回來看他時,他剛剛斷氣,但美女真情的呼喚救回了他!

  美女懂得醫理,她發現野獸的臉是因為受傷才變得丑曬,於是幫他治好了臉,還他英挺帥氣的容貌。於是,美女配帥哥,圓滿落幕!

  在這一場話劇裡,方震遠假戲真作,第一眼就對高雅漂亮的郁雲裳情有獨鍾,而郁雲裳也被方震遠的深情氣質所吸引,當話劇結束時,兩人便開始交往。

  交往過程裡,方震遠來過郁雲裳家裡兩次,也見到就讀T大中文系、郁雲裳的孿生姊姊郁霓裳。

  由於郁雲裳與郁霓裳長得太像了,只憑容貌有時連父母都會搞錯,直到聽見聲音才認出溫和的姊姊與撒嬌的妹妹。因此,當方震遠一見到郁霓裳而能輕易辨別兩人的不同時,郁霓裳就對他起了愛慕之心。

  方震遠形容郁雲裳就像紅玫瑰,雖然帶刺,但是美艷,為了她,就算被刺傷也值得;而郁霓裳則似空谷幽蘭,溫柔而多情,將來必得有心人一生愛憐。

  他把她們兩姊妹捧上了雲端,讓郁霓裳既羨慕又忍不住要嫉妒。

  第二次的碰面,是方震遠親自造訪,當時郁雲裳正好外出,由郁霓裳接待。郁霓裳與方震遠談天說地,十分投機。

  從話語中,郁霓裳對方震遠的戀慕直線上升,他的智慧、他的風趣、他不經意流露的神采、他身上沉穩的氣質、他閃爍智慧的闐眸、他對郁雲裳的溫柔情意......在在讓她欽羨不已。

  快樂的時間容易消逝,當郁雲裳回來,方震遠摟著她的體貼模樣,竟教郁霓裳覺得刺眼,臉龐蒙上一層淡淡的愁緒。

  她找了個藉口,遠離了情意綿綿的兩人......

  

  「霓裳,你上次做的草莓奶酪震遠說很好吃,明天早上他要來載我去阿裡山野餐,你再做一些讓我帶去好嗎?」

  「他真的這麼說?」郁霓裳的臉上帶著滿足喜悅的笑容。

  「嗯。」郁雲裳在鏡前專注地卸著眼妝,含糊地應了一聲。

  「雲裳,這次我再做些卡布其諾蛋塔、核桃酥讓你帶去好不好?」郁霓裳一臉雀躍。

  「都好啦!不過你動作要快點,不要像上次差點讓我出糗。」

  上次因為草莓要趁新鮮采買,郁霓裳一大早到附近超商時,不是已被搶購一空,就是尚未進貨,直到隔壁縣市才買到,因此耽誤了時間,差點做不出來。

  「不會了,這次的材料都備齊了。」郁霓裳的家事一極棒,從小就對廚房產生興趣,鑽研食譜,最拿手的首推小西點,做出來的成品可媲美糕點師父。

  郁雲裳當然知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但廚房的事她不但一竅不通,而且一籌莫展。

  郁霓裳自告奮勇要做糕點給方震遠品嘗,而且不居功,功勞全都是她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姊姊對方震遠的愛慕之心?不過,方震遠是她的,只要她不退出,姊姊絕對得不到他!

 

  方震遠與郁雲裳交往了半年多後,郁雲裳有一天回家,突然告訴郁霓裳:「霓裳,震遠我不要了,你喜歡他就給你吧!」

  正在上網的郁霓裳抬起頭,訝異而尷尬地望著郁雲裳。「雲裳,你怎麼知道我對方震遠......」

  「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們是雙胞胎,從小就能感受對方的喜怒哀樂,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我統統知道!」郁雲裳露出嘲弄的微笑。

  「雲裳,你今天吃錯藥啦?你到底怎麼了?」郁霓裳索性關機,關心地望著郁雲裳。

  「我要跟震遠一刀兩斷,我再也不要理他了!」郁雲裳氣呼呼地說,「他今天居然說我無理取鬧,他從來就沒有這樣過,居然為了一個隔壁班的女孩......」

  「到底怎麼一回事?」

  「今天下課我去找震遠,結果發現他和一個女孩站在側門樹蔭下,我好奇地走過去,看到那個女孩拿了一封情書給震遠。學校裡誰不知道我跟震遠是一對?她卻不知羞恥地要跟我搶男朋友,我沖過去把那一封情書撕了,並且大罵那個女孩一頓。」

  「結果震遠居然拿出手帕給那個女孩擦眼淚,還說我罵得太過分,我好氣他竟然護著那個女孩,我就說我們乾脆分手算了!他就說我不可理喻、無理取鬧!他怎麼可以當著那個女孩的面罵我?他一點都不給我面子,他根本就是心疼那個女孩,他根本就是要變心了!我......我恨他!」

  郁霓裳啼笑皆非地睇著郁雲裳。「雲裳,方震遠是愛你的,他不希望你把事情愈鬧愈大,你要體諒他的苦心。」

  「哼!誰相信!」郁雲裳嬌蠻地睨了一眼郁霓裳。「因為你愛著他,才會為他說好話,別以為我不知道!」

  「雲裳......」郁霓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反正我不要他了,你要的話給你,從小我們就是這樣,東西都是讓來讓去的。」

  「你不可以這樣說話,他是人,不是東西。」

  「連你都要教訓我嗎?連你都護著方震遠?這個家我再也不要待了,我要出去透透氣。」

  說完,郁雲裳就像一陣急驚風般地旋了出門,郁霓裳搖搖頭,對郁雲裳的任性有點頭疼。

  至於她的話......

  郁霓裳輕歎一口氣,任誰都看得出來,方震遠愛的人是郁雲裳,而不是她她就算暗戀方震遠,也僅能深藏心底。

  

  郁雲裳前腳剛走,方震遠就來了。

  郁霓裳拿出冷飲招待他,聆聽他對郁雲裳的愛憐與自責,把滿腔的苦澀咽到喉嚨深處。

  「我明明知道雲裳愛面子的個性,如果我沒有一時心軟而去扶那個女孩,雲裳也不會因為嫉妒而大發雷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些責怪雲裳的話,她現在一定恨死我了......」方震遠擰緊雙眉懊惱地說。

  郁霓裳只是靜靜聽著,事實上她好羨慕郁雲裳,她得到了方震遠全心全意的愛。

  「你別這麼說,雲裳比較任性一點,你這樣做並沒有錯。」

  「雲裳一定不是這樣想,她會恨我,不跟我來往,可是我愛她,我不能失去她,我要等她回來跟她解釋清楚。」

  郁霓裳點點頭。「我陪你一起等她。」

  「不用了,你忙吧!雲裳愛吃飛醋......」方震遠倏地停下話語,歉意地瞅了郁霓裳一眼。

  郁霓裳窘迫地微微一哂。「我......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份報告沒有完成,我先上樓了。」

  由於父母都在「郁氏企業」裡擔任要職,家裡只有郁雲裳、郁霓裳與傭人和園丁。現下郁雲裳外出,園丁及傭人堅守崗位,偌大的客廳裡只有郁霓裳與方震遠,要是善妒的郁雲裳回來時目睹他們兩人單獨在客廳裡,依她的脾性,肯定鬧得人仰馬翻!

  到時,她暗戀方震遠的事情便會曝光,她無法想像方震遠知道之後對她的看法,他的表情會是驚訝、懷疑,還是鄙夷、生氣?

  不論是何者,都不是她樂意見到的,於是她有禮地對方震遠點了點頭,快速隱入房間裡。

  她坐在床緣,面對著梳妝台的大鏡子。鏡裡反映一張絕美靈妹的俏顏,跟郁雲裳一模一樣的翻版......

  為什麼?老天既然創造了她,為什麼還要創造一個郁雲裳呢?

  若是沒有郁雲裳,他也許就會愛上自己......

  郁霓裳突然倒抽一口氣,重重地捏了自己的臉蛋一下以示懲罰。「我怎麼可以有這種可怕的念頭?雲裳是我的親妹妹耶!」

  她瞪著鏡中的自己,覺得羞赧慚愧。方震遠不屬於她,他是雲裳的,她不能奪走他,也奪不走他,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啊......

  郁霓裳起身撫著鏡中的容顏,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形,多麼典雅精致,就像上天獨寵的寶貝,她美麗得不可方物。

  但美又如何?她戀上一個不愛她的人,就注定了一生悲哀!

  郁霓裳長長喟歎一口氣,告訴自己別再愛他了,畢業後就出國吧!只要不見到他,就不會思念他、愛戀他,也不會對雲裳有愧疚了。

  猛然,床頭的電話響起,嚇了郁霓裳一大跳,她心跳急促,一股不好的感覺迅速從心頭泛起--

  糟了!雲裳出事了!

  郁霓裳心頭一陣緊窒痛楚,來不及接起電話便急奔出房間,正好看見傭人拿起電話,然後捂住話筒朝她說:「小姐,是警察......」

  「震遠,快點!雲裳出車禍了,在中山醫院附近的十字路口......」

  郁霓裳來不及聽傭人說警方說了什麼,立刻拉著方震遠往外沖。「快點!我們快點去醫院!你有沒有開車來?」

  方震遠點點頭。「有。」

  「太好了,我們快走!我感覺到雲裳的生命力一點一滴在消逝中,我必須趕快去救她......」

  方震遠驚奇狐疑地望著郁霓裳,這太詭異了吧?雲裳真的出事了嗎?她怎會知道?

  「別發愣了,快點走!」郁霓裳催促著方震遠。

  趕往中山醫院的路上,由於正是下班尖峰時段,路上壅塞,車道擁擠。

  「你對通往中山醫院的小路熟不熟?快!我們抄小路過去。」因惶恐害怕而生的勇氣讓郁霓裳充滿果斷,她指揮著一切。

  方震遠因她一反以往的柔弱感到震驚,卻很欣賞她臨危不亂的態度。

  車子在車縫中轉換車道,盡往狹小的窄徑走,雖然繞了遠路,總此處於幾乎靜止不動的車陣中好多了。

  來到中山醫院,郁霓裳率先走向櫃台詢問。

  「什麼?沒有這個人?」

  櫃台小姐從電腦檔案裡調不到郁雲裳的名字。

  郁霓裳搖搖頭。「麻煩你再查一次好嗎?謝謝。」

  「對不起,還是沒有這個人。你確定她在我們醫院裡嗎?請你先確定了再來。」

  「謝謝你。」

  這時方震遠停好車來到郁霓裳身邊,「雲裳在這裡嗎?」

  郁霓裳身軀微抖,沒有回答。怎麼可能?她明明感覺雲裳出事了,她怎麼會不在這裡呢?

  這裡是離她出事地點最近的醫院呀!她的心電感應怎會不靈了呢?

  雲裳,你到底在哪裡?

  「雲裳真的出事了嗎?」

  郁霓裳腦子混沌,她捧著臉,拚命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明明感覺雲裳出事了,卻不曉得她在哪裡......」

  她對自己的錯誤判斷感到心寒,對於雲裳的不知去向覺得恐懼,她的腳底竄起一陣寒顫,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方震遠挑著眉,一臉震怒。「你把我當玩偶耍嗎?要是雲裳因你的錯誤直覺而真的出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郁霓裳的眼眸閃爍點點悲痛,強烈的不安讓她心裡惶惑不已。

  「我們從小就能感受彼此的喜怒哀樂悲懼,我的身體感覺到雲裳此刻的痛楚,她的頭很痛、身體很痛......我的心聽到她呼喚我的聲音,她肯定出事了,一定是的!」

  「若真如你所言,剛才你就應該讓傭人把電話聽完。」方震遠銳利的眼眸直視郁霓裳,充滿責難。

  郁霓裳柳眉緊攢,把頭埋進兩掌裡,鼻頭酸澀,淚意盈上眼睫。「雲裳,你到底在哪裡?是姊姊不對,姊姊應該讓傭人把電話聽完的,雲裳......」

  「對下起,我把話說得太重了,你不要難過。或許,雲裳平安無事地在家等著我們。」

  「會是這樣嗎?」郁霓裳像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般抓著方震遠的手,晶瑩明瞳瞅視著他。

  郁霓裳柔軟的手骨觸感極佳,方震遠突感內心一陣激蕩。

  停!你怎麼可以有這種異樣感受?她是雲裳的姊姊,不是雲裳啊!

  方震遠搖搖頭甩掉悸動,堅定地看著郁霓裳。「我們回去看看吧!」

  「嗯。」郁霓裳六神無主地跟在方震遠身後。

  只能怪老天開了一個玩笑吧!他們一離開中山醫院,一輛救護車就停在急診室門口,躺在救護擔架上的,就是全身浴血的郁雲裳。

  原來,因為重要道路嚴重塞車,車子難以行進,救護車延遲了半小時才把車禍傷患送到醫院裡......

 

  站在墓園中的郁霓裳緬懷著過去,覺得命運真是捉弄人。

  郁雲裳是因失血過多致死的,當時血庫裡並沒有RH陰性的血液,而病患必須緊急輸血,稍一延宕,就有生命危險。但當郁霓裳重新趕到中山醫院要輸血給郁雲裳時,郁雲裳的心跳已經停止。

  一場車禍,竟奪走芳齡二十的郁雲裳的生命。

  她還是個花樣年華的少女,還有大半個青春要過呢!

  車禍肇事者是個才十七歲、沒有駕照的青少年,他開快車闖紅燈,撞上從巷口跑出來的郁雲裳,結果因害怕而迅速逃逸,卻因車速過快撞上從轉彎處彎出來的砂石車,當場斃命。

  這一切,除了一句「造化弄人」,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郁霓裳凝睇著照片上神采飛揚的郁雲裳,微微一笑。「妹妹,請安息吧!」她緩緩移動腳步,慢慢地踱開。

  走出墓園,迎面而來的是一身黑衣勁褲、神色冷凝的方震遠,他的手中同樣是一大束的紅玫瑰。

  「你來看雲裳?」巧遇他,讓郁霓裳覺得驚喜異常,不自覺展開一抹發自真心的笑容。

  方震遠輕輕點個頭算是回應,與郁霓裳擦肩而過。

  她發現方震遠眉頭深鎖,身子明顯瘦了一大圈,臉頰凹陷,眼窩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她因他對雲裳的深情而感動,不禁倒抽一口氣,明亮的晶瞳霎時像失了色彩般黯然。

  他的心中永遠都只有雲裳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她佇足之地......

  她忍不住移動步履,尾隨他再度回到雲裳墓前,冷眼旁觀他將花束獻給雲裳,然後癡癡地站在墓前深情地凝視著屬於雲裳的燦爛笑靨,像一尊雕像般動也不動。

  郁霓裳好羨慕,雲裳在世時,他的眼裡從來沒有她的存在;雲裳去世了,他的眼裡還是沒有她的存在。

  她永遠都比不上雲裳在他心底的地位,因為,雲裳在他心裡,是最美麗的時候離開的,她的美好,將會永遠地存在他的記憶當中。

  而她呢?她只能繼續默默無聞地暗戀著他......

  他消沉憔悴的神色讓她好不捨,她好想安慰他,但......他會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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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27: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此時,晚風拂來,帶著濕氣,看來快下雨了。

  郁霓裳抬頭望著蒼穹,發現風兒攜著烏雲來勢洶洶地團團圍住清朗的天空。

  「天色暗了,回去吧!」

  方震遠動也不動,充耳不聞。

  「等一下會下雨,再不回去,你會被雨淋濕。」她心疼他為了雲裳折磨自己的身子。

  方震遠望著照片中的郁雲裳,思緒飄到他們邂逅、相處的甜蜜時光。

  一滴斗大的雨落到郁霓裳的肩上,她輕推方震遠一下。「下雨了,快走吧!」

  方震遠恍惚地瞅著郁霓裳擔憂的臉蛋,一時間還停留在過去的回憶裡,柔情款款地凝視她,嗓音性感地輕喚:「雲兒,我的雲兒......」他將她緊擁入懷,柔情地喚著他為她取的小名。

  郁霓裳不禁臉蛋暈紅,心跳加快。他身上男性陽剛的氣味充斥她的鼻間,他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與熱力讓她悸動,全身不由自主地輕顫。

  感受到他對雲裳用情至深,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任由淚珠滑落。

  「別哭呵!雲兒,我的最愛......」方震遠捧起郁霓裳細致的臉蛋,無瑕的雙頰掛著兩行清淚,顯得楚楚可憐。

  他用食指緩緩拂去她晶瑩剔透的淚水,大手眷戀地愛撫她精致的五官,喃喃說著:「別再離開我了......雲兒......雲兒......」

  郁霓裳淚水掉得更凶了。他的心中只有雲裳!他把她當成雲裳的替身!

  不......她不要當替身!她是霓裳啊!

  「放開我!我不是雲裳......」她在他懷裡掙扎。

  他惶恐地收緊力道,讓兩人之間沒有間隔。「你是雲裳,不要騙我!」

  「你搞錯了,我是霓裳,我是雲裳的姊姊!」她心痛地大嚷。

  他倏地放開了她,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審視一遍,怒斥道:「你怎麼還不回家?」

  被他一問,她低垂粉頸,輕輕吐露,「我......我擔心你。」

  「請你離開!我想在這裡多陪雲裳一下。」方震遠寒著臉,面帶慍容地瞪著郁霓裳,全身散發的冷漠教人難以接近。

  「可是......在下雨了。」郁霓裳怯怯地說。

  「你到底走不走?」他覺得她非常礙眼,非常讓人厭惡,口吻飽含著憤怒。

  「我......我可以留下來陪你。」郁霓裳鼓起勇氣說。

  「不用了,我不需要。」方震遠冷冷地望著郁霓裳。

  「可是......我、我擔、心你......」

  「你?」方震遠嘲弄地一笑。「你也喜歡我吧?可惜,你不是雲裳,我不會愛上你。」

  他的言語如同一把利劍,把她的心傷得支離破碎,但盡管他滿口惡言,她仍無法怪他。她相信,此時傷心過度的他一定不曉得自己在講什麼。

  方震遠見郁霓裳還不走,口不擇言,殘酷的話語繼續傾倒而出。

  「剛剛我只是一時失神誤認,明白告訴你,你跟雲裳長得一點也不像!她氣質高雅、自信聰穎,跟她在一起活力充沛,生活不乏樂趣,充滿驚奇;而你呢?老是陰沉沉的,滿口只有迂腐的古文,腦子不知變通,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沒有話題可談,若不是因為你是雲裳的姊姊,我才不會跟你打交道。」

  郁霓裳臉色愈來愈蒼白,全身掠過輕顫,腳下一陣虛軟,天地在一瞬間崩塌。「你......你就那麼討厭我?」

  「沒錯!」方震遠斬釘截鐵地說,面無表情地望著郁霓裳痛苦的表情,心中卻在吶喊:遠離我吧!快走!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郁霓裳臉色死白,她低下頭,濕熱的淚水滴落腳邊,一滴滴都是心碎的告白。

  「你快點走!」方震遠氣怒地大吼。

  她脆弱的模樣竟讓他覺得不忍,真是見鬼了!她又不是雲兒!

  綿綿小雨從天空掉下,似乎也為郁霓裳的癡傻感到不值。她抬起淚漣漣的臉蛋,深深凝注著嚴酷的方震遠。

  方震遠掠過一絲揪心的疼痛。「你快滾吧!」

  都是她的錯!那張跟雲裳相似的臉孔,竟然讓他心痛難耐。他為自己居然產生異樣的感覺惱恨地暗咒一聲:「該死!」

  郁霓裳站在原地,腳步不動,執著地盯視方震遠。

  他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咆哮道:「你真不要臉!不知羞恥的女人才會一直盯著男人看,雲裳純潔美麗,就算她過世了,也請你不要在她的墓前公然地自取其辱,雲裳屍骨還未寒哪!」

  「我......對不起。」郁霓裳的臉色一片慘白,雙唇抖顫地說。

  「走!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他狠絕的言詞刺得她體無完膚,碎裂的心再也無法愈合。任由淚水交織著雨水打在臉上,她轉過頭,淚霧蒙朧了視線,只能沒有目標地狂奔。

  為什麼......我愛的人為什麼不愛我?我的感情路為什麼要走得這樣坎坷?

  雲裳,我好羨慕你,我真的好羨慕你呵!你天生就那麼幸運,得到許多人的疼惜,只有我,永遠是你陰影下的附屬品!

  想起他的恥笑,想起他的話語,郁霓裳的淚水更加洶湧。在他眼中,她連一顆塵沙都不如;在他眼中,她只是個笑話......

  她不該愛上這樣的男人!但是......偏偏她欣賞的對象跟雲裳如出一轍,她們的愛好向來是相同的......

  天哪!為什麼要變成這樣?她不願意,卻管不住自己向他飛去的心......


  郁霓裳孤單地踽踽獨行,原本細細綿綿的小雨滴,漸漸加大雨勢,成了滂沱大雨。

  她渾身淋得濕透,單薄的衣裳將肌膚黏得死緊,路人都訝異地張望著她呆傻的舉動,她卻視若無睹,毫無所謂。

  「下吧!盡情地下吧!」淋雨可以忘掉方才方震遠無情話語的羞辱,郁霓裳覺得這場大雨來得正是時候,她瘋狂地享受這場大雨的洗禮。

  「哈哈......我愛上不該愛的人......哈哈......」她悲痛地大笑,像個瘋子般瘋狂。

  天色漸漸暗了,七彩的霓虹燈閃爍著,豪雨不停落下,刺痛了她的臉,也冰冷了她的身軀,但她依然直直地往前走。

  突然,身旁響起了一聲喇叭聲,她眼神迷離地往旁邊一瞥。是方震遠!

  她拉起裙擺,死命往前奔跑。

  方震遠的臉孔從車窗內探出,「喂!我載你!」她狼狽的模樣讓他不由得產生惻隱之心。

  郁霓裳以編貝般的牙齒咬住嫣紅的下唇,拚命往前跑,不希望此刻的模樣被他瞧見。方震遠只好踩著油門,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紅磚地突出一角,郁霓裳整個人伏跌在紅磚道上,潔淨的衣物沾上泥塵污水,更顯得骯髒不堪。

  方震遠停下車,打開車門,「上車!」

  「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郁霓裳匍匐在地上,覺得自慚。

  方震遠低歎一聲,下車拉起郁霓裳。

  「別碰我!你要我滾,我已經滾離你的視線,你走,不要招惹我!」郁霓裳揮動著手臂,不讓方震遠碰。

  「上車!你是雲裳的姊姊,我......我送你回家。」方震遠的頭發因為雨水而黏上額頭,表情寒肅。

  郁霓裳苦笑出聲。「雲裳的姊姊?在你的觀念裡,我的身分只是雲裳的姊姊......」

  一顆脆弱的玻璃心禁不起再次的粉碎,她白著臉,覺得心如刀割,只想要離他遠去,再也不要見他了!

  「不用了!我會自己走回去,我不需要你殘酷的溫柔。」她冷冷地說,拿冷漠當作武器,只想逼退他。

  他對她只有乞憐,只有同情弱者的惻隱之心......這不是她要的!她不需要他悲憐她!

  「你給我上車!」方震遠用蠻力把郁霓裳拉上車,然後關上車門,迅速讓車子駛上軌道。

  「放我下車......」郁霓裳大嚷大叫,不願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方震遠沉聲截斷她的咆哮。「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希望你能替你的父母好好想一想!雲裳剛過世不久,你的家人才剛從傷痛中走出來,他們僅剩你一個女兒,請你不要再任性了!」

  郁霓裳聽了,頓時默然無語。

  「安靜了?不再像只咆吼的母獅了?」方震遠微揚唇角,嘲諷地譏道。

  郁霓裳沒有說話,冷淡一笑。

  方震遠從後視鏡窺到她的笑意。「笑什麼?」

  「笑你!你對我避之唯恐下及,卻願意和我共處一車,你真的好矛盾。」

  這下換方震遠低沉地笑出聲了。

  「你在笑什麼?」郁霓裳下解。

  「在這種大雨中,只有笨蛋才會淋雨想得肺炎!在我眼裡,我救的是一個淋雨的笨蛋,不是對我心有獨鍾的女人。」

  「誰......誰對你心有獨鍾了?」郁霓裳臉蛋紼紅,死不承認。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心虛的神態與「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子行為。

  方震遠一邊態意地譏笑,一邊把車子停在路邊。「你家到了。」

  她瞥了他一眼,無語地下車,他立刻把車子開走,毫不留情。

  她愕然地望著他遠去的車影,心裡悵然若失。他真的......不會愛上她嗎?

  其實,他大可不用理她,讓她一個人在大馬路上自生自滅,卻執意要送她回家,真的只是因為她是雲裳的姊姊嗎?

  或者,他是真心地在關心她呢?

  他這種難以捉摸的溫柔,讓她好想對這份感情放手卻又割捨不下,仍持有一份眷戀......

  她到底該怎麼辦?

  

  郁霓裳手上抱著幾本書,慢慢地走在紅磚道上,路旁綠油油的行道樹伸長了枝椏,為她遮風蔽日。

  她若有所思地走著,腦海底還盤旋著今天教授教的新課題,正打算走向附近的圖書館繼續溫書。

  雖然方震遠喜愛的人不是她,她在校園裡也不是最受矚目的校花,但靈性知性兼具的氣質仍將她整個人映襯得飄逸出塵,是眾所公認的中文系系花,無論走到哪裡,恬靜動人的模樣吸引不少異性的目光;而她平易近人、和善溫柔的個性,也在同性圈裡很吃得開,人際關系極佳。

  正要走出校門口,郁霓裳身後傳來了叫喚聲。「郁霓裳,等一下,郁霓裳......」

  她輕輕轉身,看到一張帥氣斯文的臉龐。「學長,有事嗎?」

  陳定冠從一入學就對郁霓裳展開追求攻勢,她了然於心,只是她的芳心已被某個人占滿,根本就無法分出一點點給他,除了對他感到歉然之外,她只把他當成兄長看待。

  「明天下課後......你有沒有空?我這裡有兩張雜志咖啡館的咖啡券,可以請你喝個咖啡嗎?」

  「學長,謝謝你,但我可能沒有空。」郁霓裳柔柔地推辭道,微微淺笑是她一貫婉拒的態度。

  「沒關系,你哪天有空?我可以等你。」軟根子碰多了,他還是愈挫愈勇。

  「學長......」郁霓裳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磁性的聲音打斷。

  「她跟我有約!」方震遠一身白襯衫搭配牛仔褲,顯得輕便帥氣。

  他是個發光體,只要一出現,就能吸引眾人的目光,不少女學生紛紛向他行注目禮。

  「你是誰?」好不容易纏功就要成功了,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也難怪陳定冠口氣不佳了。

  「我?我是她的朋友。」方震遠抿抿嘴,瞥一眼郁霓裳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郁霓裳不敢置信方震遠居然會到她的學校來,而且還專程來找她,真是欣喜欲狂。

  「好!」郁霓裳說完,對陳定冠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學長,我先走了。」

  方震遠不喜歡看到郁霓裳對別人展現那種溫柔的笑意,逕自先走在前頭,她跟上他的步伐,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來。

  「那就是你的追求者?」方震遠一臉下層。

  「學長今天比較奇怪,以往他不是這樣的,他很有禮貌。」

  「你不用為他說情!看你這樣,我帶你走似乎是個錯誤。」

  「不是的!只是我覺得他一直對我很好,我卻當著他的面跟你走,對他有點過意不去。」郁霓裳心有不忍。

  「那你回去呀!反正腳長在你身上。」

  「不是......」郁霓裳輕歎了口氣,暫時把陳定冠的事放下,「你找我不是嗎?」

  「沒有,只是路過,剛好看到你在大門口。」

  「這樣啊!」害她以為他是為了她而來......她臉上寫著悵然若失。

  「看你手上抱著書,你要上圖書館嗎?」

  「嗯,既然你不是來找我的,那我先走了。」她朝他頷首,臉上的失落明顯可見。

  方震遠突然轉念說道:「我也正想去圖書館找資料,我跟你一起去。」

  「嗯!」郁霓裳的臉瞬間發亮,像即將枯萎的花朵起死回生般,明媚照人。

  

  圖書館裡,區隔了兒童讀書廳,以原木地板及幾座沙發椅圍成圓弧,坐落幾個藏書櫃供孩童取書或坐、或躺地輕松閱讀。

  另一邊,是成人閱覽書報文章區,較靠近圖書架及報章雜志架。

  郁霓裳桌上放了幾本參考書,認真地以色筆在筆記上做記號,專注的模樣更顯得清靈迷人,「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句話應用在她身上真是貼切。

  方震遠進入電腦間上網找尋資料,偶爾透過透明玻璃窺看郁霓裳的身影,忍不住拿兩個姊妹相互比較。

  相似的容貌身段,但郁雲裳比較豐滿性感,郁霓裳卻瘦弱骨感,看上去也比較纖柔。

  不同於郁雲裳的艷麗四射,郁霓裳顯得嬌柔秀致,不像郁雲裳那般奪人心魄,卻有股鍾靈毓秀的氣質......

  停!方震遠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他想念雲裳,原本想從姊姊霓裳身上找回雲裳的影子,但是,他的心卻明明白白指出這對雙胞胎姊妹的許多差異處。

  他......竟開始慢慢注意起姊姊的一舉一動,這根本就不符合他來見她的目的!

  他是愛雲裳的,他不是個容易移情別戀的男子,他是愛雲裳的......

  方震遠在心裡像背書般一直重復著這一句話,試著想起雲裳的一顰一笑,但腦海卻一片空白,冷不防地竟浮現霓裳恬靜婉約的神態。

  他大吃一驚,神色驚惶地奪門而出。

  「咦?方震遠......」郁霓裳只來得及喚一聲,他的身影已經隱在門外,等她放下書追出去,他早就跑得好遠。

  一種惆悵低落的感覺在心頭流連不去,他......就那麼討厭她嗎?連要離開都不願意跟她說一聲嗎?

  死心吧!若不死心,就會一直被情所困、為情所苦,只有死心,才能獲得身心的解脫。

  她一千遍、一萬遍地在心裡命令自己死心,她跟方震遠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走不進他的內心世界,就不會有幸福可言;既知沒有幸福,她就不該再傻傻地執著在這段苦戀上。只有單方面的愛情,會讓她情路走得比別人艱辛;唯有兩情相悅的愛情,才能締造幸福。

  她理智地告訴自己,這些道理她都知道、都很清楚,偏偏她的情感卻反其道而行,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到底該怎麼辦?誰能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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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27: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午後,郁霓裳落落寡歡地站在窗前,外面的庭園綠意盎然、嬌花朵朵,只是,她無心欣賞這片美景。填滿她心房和思緒的,只有方震遠一個!

  整整一個月,她沒有再見過他。她的心紛擾不已,鎮日處在見他與不見他的矛盾天平上起起落落、搖擺不定。

  不知道現在他在做什麼?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她想見他,想不顧一切撲入他懷裡,向他細說她對他的綿綿情意,卻因怕他鄙夷的眼神而退卻。

  不去見他,卻止不住泛濫的相思,她每一分每一秒都瘋狂地想著他,他濃黑的眉、他深邃的眼、他尖挺的鼻、他薄抿的唇、他陽剛的氣息......

  她痛苦不已地呆坐在電話旁,氣自己為什麼就是不能將他忘掉!

  他已經清清楚楚表示他愛的人不是她了,難道她還要自取其辱嗎?郁霓裳心裡湧現一股深沉的悲哀。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最後,她決定不去想他,決定冰封自己的心房。

  猛地,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這支專線是她跟郁雲裳共用的,自從雲裳過世後就很少響過,難道是他?

  她發現自己的手在抖,然而喜悅的心情是騙不了人的。

  一通來電,竟輕易摧毀她決定要冰封住的心。

  「喂?」她的聲音帶著微抖,一顆心提到喉頭。

  「喂?是霓裳小姐嗎?我是張管家。」張管家是方震遠家裡的管家。

  「張伯伯。」郁霓裳訝異極了。「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

  「我在少爺的書桌上看到的。」張管家乞求的聲音傳來,「霓裳小姐,可不可以請你來救救我家少爺?」

  「他怎麼了?」郁霓裳的關心絕下亞於張管家。

  「他意志消沉,一直喝酒,我勸都勸不聽......我擔心他,可不可以請你過來看看他?」

  「張伯伯,我馬上過去!」知道他自甘墮落的情形,郁霓裳迫切又心焦地答應。

  陷進這危險的執著眷戀裡,她注定是脫不了身的!

  

  方家的別墅坐落在台北市郊,方震遠的父母全在加拿大,只有他只身留在台灣念書,平常都由張管家負責他的日常起居。

  郁霓裳來到方家門口,張管家開了門。

  「張伯伯。」郁霓裳有禮地點頭微笑。

  「霓裳小姐!」張管家見到她如同見到救星。

  「張伯伯,方震遠他......」

  「在房裡。他每天都在喝酒,怎麼勸也不聽,自從雲裳小姐過世,他就像行屍走肉,連學校都不去。唉!都這麼久了他還不願意振作,我正愁沒人勸醒他,唉!雲裳小姐死了,也把我們少爺的心帶走了,你一直是最溫柔的,就請你幫幫忙勸醒他吧!」

  被委托重任,郁霓裳一臉為難。「張伯伯,我恐怕不行......」

  「霓裳小姐,現在只剩你可以救他了,我們少爺自小就缺乏親情,老爺與夫人都在國外,一年難得回國一次,少爺從小就孤獨寂寞,他很需要一顆溫暖的心靈陪伴。張伯伯閱人無數,知道你是真心關懷我們家少爺,就請你幫幫他、救救他,不要讓他繼續墮落下去。」

  「我......我會試試,但如果他連我也不願意見,我也沒辦法了。」

  郁霓裳答應張管家之後,雙手冒汗、心跳加速地往方震遠的房間走去。

  她迫不及待想見他,想知道他的情形,他頹喪、清瘦到什麼地步了?他自甘墮落,不願意重新振作了嗎?

  走到房間門口,她的步履躊躇了。他......會不會又以言語深深地傷害她?

  郁霓裳深深吸一口氣,抱持著即使被刺傷也要忍受的態度堅強地敲敲門。

  「滾開,誰也不要來吵我!」

  裡頭傳出獅般的怒聲咆吼,緊接著,是一個玻璃物體砸向門板的聲音,發出巨大的響聲,教人寒毛直豎。

  郁霓裳驚魂未甫地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氣才轉動門把。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瞠目結舌--綠色地毯上全是啤酒空罐,難以計數。

  他為了雲裳的死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想要以酒精麻痺自己,讓她覺得好心痛。

  他背靠著牆,倚著床櫃,一手拿著啤酒罐,眼眸混濁腥紅,下巴蓄滿胡碴,頭發凌亂、衣裳不整,襯衫上的鈕扣被扯落,袒露健壯的胸肌,看得她臉蛋燒紅、心跳狂急。

  「方震遠!」

  聽到呼喚聲,方震遠抬起迷蒙醉眼往聲源一望,原本頹喪落拓的他忽地一震,眼神定定凝視著郁霓裳,溫柔多情、小心翼翼地低叫一聲:「雲兒......是你嗎?」

  他松開手上的酒瓶,酒醒了大半,迷惑地朝她慢慢走去。

  他嘴裡吐出的溫柔嗓音,像柔波緊緊勒住她怦跳的心窩,她機伶伶地打個寒顫,臉色乍白,痛苦地閉上眼。

  雖然在來之前就有當替身的准備,但他口中逸出輕柔呵護的聲音時,郁霓裳還是覺得心痛難耐。

  「雲兒,你來了,你沒有躲起來,是不忍心見我孤獨,不忍心扔下我不管,對不對?」

  潛意識裡,方震遠排斥郁雲裳已死的消息,特別是在他半醉半醒之間,更加認定郁雲裳跟以前一樣愛惡作劇,只是藏匿起來讓他找不著,並非天人永隔。

  他緩緩走近郁霓裳,捧起她美麗的臉蛋感受她溫熱的體溫,熾熱的眼瞳深深望入她的眼眸,望見裡面的受傷與情意。

  方震遠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你也在為我難過嗎?不要躲我,留下來陪我......」他摟住她,讓她的頭埋進他寬闊的胸前,聆聽、感受他為她狂跳的心聲。

  郁霓裳緊閉雙睫,晶瑩委屈的淚液由鬈翹的睫毛下沁出。他的溫柔不是因她而生,她只不過是個替身!

  她承受著他過分的溫柔,一股悲淒哀怨的感覺緊緊籠罩住她的身心。

  「雲兒,你在哭?」胸膛上的衣服濕了一塊,他低柔地輕問,抬起她的頭。

  他深情如海的瞳眸令她心慌意亂,他眼底的憂心如焚令她心如刀割,他是這麼深愛著雲裳哪!她的心好苦。為什麼他愛上的人不是她?她對他的愛永無止盡,更不願看他落寞。

  她緊緊抱住他結實無贅肉的腰際,顫抖而微哽地低語:「抱我,請你緊緊抱住我,不要放開我,我在這裡......」

  他如她所願地將她牢罕抱住,兩人之間毫無間隙,她的淚水愈湧愈多,被他憐惜溫柔的模樣深深吸引,也深深刺痛。

  若非他把她當成雲裳,她根本沒有棲息在他胸懷裡的機會:若非他醉了,分不清她是誰,她根本得不到他溫柔的回應;若非......

  她悲哀地搖搖頭,他的懷抱,原本就不屬於她;他的溫柔,原本就不是對她;他的眷戀,對象根本就不是她......

  郁霓裳輕輕掙脫方震遠的胸膛,拒絕讓自己沉淪。但他卻堅定而霸道地環住她的柳腰,突然像發狂似地低咆:「你要去哪裡?不准你離開我!」

  他猝不及防地將她推倒在床上,健碩的身子壓上她柔軟的嬌軀,沉積多日的情欲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放開我......」郁霓裳激烈而震驚地叫喊著,著急地想要離開他,卻怎麼也敵不過男女天性上的力量懸殊。

  他粗暴地掠奪她柔嫩細致的玫瑰唇瓣,猛烈地探尋她唇齒間的甜蜜,覺得她的味道比之前更加甜美,像著了魔般,他體內竄升的欲火急促高漲,一心想占有她。

  「你......不要......」郁霓裳被方震遠粗魯的行徑嚇到,他充滿酒味的氣息更攪得她迷亂地呻吟出聲,但是她還是不放棄地極力在他身下蠕動、掙扎。

  方震遠狂肆地吻著郁霓裳,他在她反抗的舉止下慢慢拋棄了理智,大手粗暴地剝光她身上的衣服,無情地扔棄在地板上,迫不及待想一嘗她雪白肌膚的滋味。

  「別......別這樣......」郁霓裳咬住下唇,方震遠突然吻住她胸前的凸挺圓點,教她差點因酥麻而嚶嚀出聲。

  「叫出來!我要聽你的聲音......」方震遠眼眸閃過邪佞的笑意。

  滑潤的舌尖輕輕嚙咬著敏感的乳尖,大掌也撥弄著另一邊的渾圓,她的圓潤正好適合他的手......

  「雲兒,你這兒胖了......我喜歡......」他貪婪地埋進她的雙峰之間,貪婪地以俊鼻觸碰她敏感滑嫩的肌膚,吸盡她香甜的乳味,並輪流吸吮、舔弄著兩只美麗蓓蕾。

  「不......不要這樣......」她輕顫著,眸底的迷蒙讓她水亮亮的雙瞳更添一股嫵媚,雙手十指嵌入掌心中,咬著牙抗拒體內被他燃起的熊熊情火。

  「我就是喜歡這樣!」他壞壞一笑,放肆地品嘗起她的柔軟,而當他以修長的手指夾住她嫣紅的乳蕾拉扯旋轉時,她幾乎要嚇壞了。

  「我......啊......」她難受地嚶嚀出聲。

  他火熱的男性氣味濃烈地包圍著她,熾烈的掌心仿佛帶著火焰,每一個輕觸都讓她悸顫不已,這樣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體驗過!

  在他猛烈的、強勢的、燎原火勢般的進攻之下,她幾乎是兵敗如山倒,只好無力招架地舉白旗。

  他高妙的技巧掀起她體內驚濤駭浪的情欲,下腹的暖流爆炸成點點小河,淌向穴口。她的呻吟無法遏抑地溢出來,理性被情欲取代,意亂情迷,不知今夕是何夕。

  受到她低吟的鼓勵,他渴求的手一路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濕熱的舌頭探入她的肚臍眼裡......

  「啊......」她敏感地倒抽一口氣,不自覺地弓起腰身迎向他,希望能得到更多撫慰。

  方震遠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吸吮、輕咬,留下深淺不一的粉紅烙痕。

  「哦......震遠......」她在他的挑逗技巧下癱軟成一池柔蜜,讓他更加態意侵襲,大手往下伸去,滑向她的腿窩,竟撫到一團愛液。「敏感的小東西,你早已為我准備好了!」

  「我......」他的手指隔著單薄的內褲在密穴外圍徘徊,逗得她無意識地搖擺腰肢,連連嬌嚷。「好熱......遠,我好熱......」

  他的手指抽搗著她的密穴,一手扶著她光滑微汗的背脊,看她嫵媚含情的眼眸半瞇、檀口嬌喘著,他情難自禁地堵住她的唇瓣,細細用舌尖輕畫著她的唇形,模仿著手指進出的動作,在她唇內恣情戲弄。

  「啊......啊啊......」他充滿男性陽剛的氣息緊緊籠罩她,她被他的手指跟舌尖逗弄得快要窒息了。

  他邪邪地望著她氤氳的眸子。「等一會兒哦!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他伸手除去她下身的衣物,連他自己的一同脫下,然後再把昂藏的挺立靠近她脆弱的柔穴。

  她難受地扭動,瞥見他堅挺如鐵的硬杵,一股熱氣全漲到頭頂,她覺得全身好熱,忍不住舔了舔乾燥的唇瓣。

  「是不是很熱?」他輕咬著她的耳朵,引起她的酥癢,全身掠過一陣輕悸。

  「不要這樣......」她難為情地低吟一聲。

  他壞壞地笑道:「不然這樣呢?」他倏地吻住她突起的乳蕾,時而輕、時而重、時而咬、時而吸,幾乎要把她弄瘋。

  「啊......」她逃不開他高超的技巧,被弄得欲仙欲死,羞赧極了,卻也舒服極了。

  他熾烈的唇一路吻下,拉開她的雙腿,直視泛著蜜液的粉紅穴口,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意。「就是這裡,泛潮了。」

  「不要看......」她羞極了,兩條腿連忙想要並攏,卻被他阻止了。

  「我想看,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他伸出舌頭刺入她的洞穴裡,壞心地挑逗著她。

  「啊......啊啊......」她無法自已地戰栗,興奮得難以自持,細白的肌膚泛起小顆的疙瘩,下腹熱源進射而出,眼神迷蒙地圖緊了腿。

  他盡情吸吮她甜美的汁液,還伸入一指在她的穴內攪拌,讓她覺得煎熬,也摻雜了歡愉,像是到達地獄入口,又宛似抵達天堂的門口......

  她的體內不斷收縮,他感覺指頭被緊緊吸附,「你好緊、好溫暖......」

  他撥弄著她敏感的小核,邪惡地在核苞上施壓,她全身一僵,穴兒湧出更多的蜜汁,讓他承接了一掌濕濡,然後放到唇邊,全數吃進嘴裡。

  她看得欲火焚身,他又伸進她體內搗弄,然後抽出手指讓她嘗嘗自己的滋味。她撇開頭、緊閉唇,他卻掃住她的下巴,自己吮盡手指上屬於她的蜜汁,然後深切地吻住她,撬開她的唇,讓口腔裡的蜜汁導進她的嘴裡。

  看她全身都羞紅了,他寵溺地捧起她的臉蛋,「這樣才對。」

  他撫弄的手指一離開她的體內,她就覺得燠熱難受,體內深處好空虛,忍不住低低哀求:「震遠,我好難受,為什麼不給我......」

  她緊緊抓著床單,體內強烈的欲火折騰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他見她雪肌燙紅、欲火焚身,加快手指在她身上的律動,讓她先到達初步高潮。

  「嗯......啊......」她的下身漫流出熱液,欲眸迷離,歡悅的痙攣將她全身緊緊包圍,虛脫乏力的她像極一團軟泥。

  他的唇快速地將她流出的黏液吸入口裡,並不斷往她穴裡吹氣,引出更多的蜜汁。

  「震遠......」她吟喊出聲,難以言喻的舒暢傳遍全身,卻又有一種與舒服對抗的燥熱在體內萌生,讓她狂野地扭動、喘息,拱起下身迎向他。「我好難受......求求你......」

  他將早已硬大的男性對准她的緊窒,腰桿一挺,迅雷不及掩耳地進入了她、沖破了她......

  「啊......」強烈的劇痛像要撕裂她一般,眼淚立刻被逼了出來。

  他咬著牙,定在她身下不動,疑惑至極地說:「好緊......雲兒,你還像處女一樣,讓我感覺好像貫穿了一層屏障......」

  郁霓裳無語,不只是身子痛,她的心更痛......

  她不是雲兒啊!她是霓兒!不要這樣無情地對她啊......

  他抵住她的額頭,盯著她因疼痛而緊閉的眼眸,吻去她流下的淚水。

  「對不起,我會更小心的......」他額上禁欲的汗水滾燙地淌落,滴在她突出的乳暈上,慢慢下滑。

  她緊緊抱住他的腰,不忍見他為欲所困,無言地要求他不要停止。

  他緩慢地退出,再往前推進,輕哄著她,「放輕松。」她的身子好緊繃,他怕太焦躁會傷了她。

  直到她慢慢適應他的巨大之後,他戳刺的動作愈來愈急速,馳騁的快意讓他覺得永遠要不夠她。「雲兒......」

  「我不......」她想說出真相,但他激烈的攻占卻讓她劇烈地顫抖起來。

  「感受我、圈緊我......」他情難自禁地低喘輕叫,「雲兒,我愛你,我愛你......」

  郁霓裳心口像被重重一捶,他柔蜜的情話不斷在耳畔回旋,刺痛著她的五髒六腑。

  為什麼?

  看清楚我!你以前從來不會認錯人,請你看清楚我,我是霓兒啊!求求你,別把我當成雲兒,就這麼一次,好不好?

  他沒有發覺她的心路千回百轉,持續重復著將滿載的情欲推入她的濕熱,退出、又刺入......

  她的心淒惶無措,但身體被點燃的簇簇火苗卻匯集在小腹間。

  「你好柔軟......」他的手捏擠著她的胸乳,滿足地輕語,一手邪惡地扯弄著她私密處的花苞,惹得她哀哀吟叫。陣陣熱潮拍打著她,愛液潰決而出,讓他的男刃前端布滿銀絲般閃亮的光澤。

  他滿含欲念的眼眸更加深合,愈來愈激狂地刺入她的身體,在她更濕滑緊熱的體內自由進出,每一次都頂到她體內最深處,讓她被卷進欲河裡,被激情逼得喘不過氣。

  「舒服嗎?」他握著她的腰肢,狂烈擺動下身,讓她猶如破布娃娃癱軟在他身上。

  「嗯......」全身氣力像是被抽光了,她心甘情願任由他處置。

  「雲兒,我的愛,別再離開我......」

  「我不......啊!」她吃痛低叫,因他像是懲罰她般地咬了一下她硬實敏感的乳尖。

  「你不能離開我,我不讓你再離開我,雲兒,雲兒,雲兒!」

  每個重力抽送都伴隨著親密的暱稱,郁霓裳委屈得晶淚盈眶,心碎地低叫:「別......」

  別在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時,口裡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她受不了!她好難過、好痛苦......

  方震遠沉浸在性愛快感裡,逐漸加快的抽插把她頂得不停震顫,酥麻伴隨著狂飆的高潮,帶領她直達頂峰!

  兩人身上都布滿汗水,水乳交融,分不清彼此。

  「不要再逃離我,雲兒......」他緊緊摟住她,低啞話聲中的深刻愁情連郁霓裳也動容了。

  就這麼一次吧!她願意做雲裳的替身。

  「好,我不離開你。」她閉上眼,淌落一滴眼淚。

  他的回應是更熱情地愛她,更賣力地與她合而為一。

  她不斷喘氣,結合處的摩擦電流震得她快受不了了。「愛我,遠......」她願意為他付出所有,就算他的心裡沒有她佇足的角落......

  在最後一次刺入後,她流出隱忍的晶瑩淚珠,讓他在她體內射入熱流......

  激情過後,他讓她靠著他的胸膛,霸道的手擺在她腰上不願松開,滿足地逸出一聲,醉意伴著體力耗盡的睡意讓他沉入夢鄉。

  郁霓裳全身酸疼,兩股間的私密處更是帶著火辣的痛楚,但她的臉上沒有後悔。

  「震遠,我真的愛你......」她低低輕喃著潛藏在心的情衷,美麗的雙眸充滿情意與遺憾。

  「我不是雲裳,若你的愛裡,有一點點我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好......但是我知道,那只不過是我的奢求罷了,根本就是我異想天開......」郁霓裳憂郁的

  眸子映著方震遠熟睡滿足的英俊臉龐,無限悲淒地訴說著心裡的渴望,卻得不到一絲絲回應。

  她躺在他身旁幻想著他對她的寵溺,唇角噙著一抹甜笑。

  她緩緩扭動著掙開他的掌握,她的腳一觸及地面,卻是虛軟難行,害她踉蹌地倒回床上,差一點就倒進他的懷裡。

  害怕驚醒他,她躡手躡腳地移動著,視線正巧落在床上殷紅的血點斑斑。

  她的雙頰嫣紅似火,小嘴微啟,「那是......」

  方才的激情重回腦海,她又羞又怯,戀戀不捨地睇視床上精力用盡的方震遠,起身穿戴好衣物,強忍著下體的不適走出房間。

  走到大門口,張管家為她開門。

  「謝謝你,張伯伯。」郁霓裳刻意讓自己走得平穩,以防老管家起疑。

  「少爺還有沒有在酗酒啊?」張管家憂心仲仲地問。

  「沒有,我跟他聊過一會兒,他現在睡著了。」

  「奸,好,只要不喝酒就好了,霓裳小姐,你用什麼方法?很厲害哦!」

  「沒有啦!」郁霓裳滿臉通紅。

  「霓裳小姐,有空常過來玩啊!」

  「張伯伯,再見。」

  

  方震遠伸手一摟,卻撲了個空,突然驚醒。

  「那......只是一個春夢?」竟然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強烈震撼,仿佛是真的。

  夢裡,郁雲裳杏眼微蒙、朱唇微翹,媚入骨髓的聲音回繞在他耳畔,流連不去。

  夢裡,他撫摸過她雪白滑嫩的肌膚,那觸感仍殘留在他掌心;他采擷她胸前兩顆甜美的草莓,以唇膜拜她美麗的雙峰,癡視她為欲瘋狂的嫵媚模樣,竟覺欲罷不能。

  夢裡,他沉溺在她熾熱的桃花源裡,樂不思蜀......

  方震遠在冥想的同時,也難耐體內燥熱的感覺,鼠蹊處又升起灼熱火苗。他低咒一聲:「該死!」

  從床上一躍而起,他快速進入浴室沖個冷水澡,以熄滅體內的熱氣。

  當他披著浴巾重新從浴室走出來時,一眼就瞥見潔白床單上突兀的暗紅血跡。

  「這......」他明白那是處子的象徽,只是......為什麼會在他的床上?

  難道,他夢裡的一切不是夢,是真的發生過的事實?

  但雲裳的處子身子已經給他了,這床上的血跡會是誰的?

  方震遠的瞳仁變得灰暗難測,喚來張管家。「今天下午有人來過嗎?」

  「有一個人......」

  方震遠迫不及待截斷張管家的話,「是誰?是不是雲兒?」

  「少爺,你明知道雲裳小姐已經過世了......來的人是霓裳小姐。」

  「是她?」方震遠臉色莫測高深,沉著聲間:「她來多久?」

  「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我老了,沒有記得很清楚。」

  「我知道了,張管家,你下去忙吧!」

  「好。少爺有事再叫我。」

  方震遠一臉凝重,殺氣騰騰。她來做什麼?為什麼要獻身給他?她意欲為何?

  不管她的陰謀是什麼,他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他決定不動聲色,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時間匆匆過了一個星期,表面上郁霓裳仍是個品學兼優、認真讀書的中文系學生,和方震遠毫無交集。

  但夜裡,她卻經常冥然獨坐,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他......

  明知這是一條苦難情路,為什麼還有所盼望呢?

  她為什麼回不了頭,為什麼還在為他鬧相思呢?

  他,值得她等嗎?外頭的男子那麼多,她何苦只取一瓢飲?

  他的心裡,終究是容不下她,她該醒了,真的該醒了!

  偏偏,她卻執迷不侮,因為愛了就是愛了!

  有人說初戀是最初也是最美的果實,她不想讓自己的未來因為這一段感情而留下遺憾。即便他不愛她,只要她愛他就好了,她對他的愛已經無法回到完全無動於衷的過去,她會把對他的刻骨銘心愛情,永永遠遠鎖在心靈深處,她不會增添他的負擔。

  只要能讓她默默看著他、像朋友一樣關懷他,她就滿足了......

  她只有這點希望而已。

  心念一定,她褪去落寞悲愁的容顏,換上容光煥發的奕奕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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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28:4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張伯伯,我又來了。」

  郁霓裳以一身淺藍洋裝出現在方家別墅外。

  張管家一看見郁霓裳,喜不自勝地熱情呼叫:「霓裳小姐,你好漂亮,快點進來!少爺現在不在家,他出門了,要半小時才會回來。」

  郁霓裳一臉笑意,「沒關系,我等他。」

  「霓裳小姐,你上次好厲害,我們家少爺現在都不酗酒了,也正常上學了,成績跟以前一樣呱呱叫。」

  郁霓裳一聽,心中一塊石子落了地,會心一笑。「那真是太好了。」

  「霓裳小姐,你好棒!走,進屋裡去,我泡最高級的茶給你喝。」

  「不用忙了,張伯伯,我不會品茗。」郁霓裳搖搖手,「謝謝你的好意。」

  「這樣啊!不然霓裳小姐,你要不要去少爺書房裡等他?他書房裡有很多書可以看。」

  「可以嗎?」郁霓裳遲疑了。

  「以前雲裳小姐常常進去,你當然也可以。」張管家理所當然地說。「少爺回來我馬上通知他去書房找你。」

  「好,謝謝你了,張伯伯。」

  張管家一臉笑意,「不客氣。」

  驀地,他似是有感而發地喃喃說道:「你就沒有大小姐的氣焰,我們家少爺應該選你才對。」

  「什麼?」郁霓裳沒有聽清楚,再問一次。

  張管家擺擺手,「沒有啦!上樓靠左手邊那一間就是少爺的書房。」

  「好的。」

  進到方震遠私人的地方,入眼所見是一屋子整齊擺放的書櫃。書櫃依書籍類別分門別類,看起來既整齊又壯觀。

  「哇!想不到他的藏書這麼豐富,簡直可以開一間小型圖書館了!」

  郁霓裳走到書桌前,上頭放著一本筆記,裡頭用筆夾著內頁,她好奇地翻開,赫然看見上頭寫滿了「郁雲裳」、「雲兒」這些字眼。

  郁霓裳臉色霎時蒼白如雪。「在他心裡,全部只有她!」

  再往後翻,雪白的筆記本上畫滿大大小小的圈圈。起初她看不懂意思,慢慢地,似是靈光一閃,她忍不住低吟:「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

  郁霓裳整個人一震,強抑下酸澀的感覺,淒淒慘慘一笑。「妹妹,你真的好厲害,能得到一個癡情男兒的真心真愛,我真的好羨慕你,也忍不住要嫉妒你......」

  心裡的情根早已深種,若是要她現在放棄,她放不下......

  也不願放下!

  「你在這裡做什麼!」

  突地一聲暴吼,緊接著郁霓裳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離書桌,撞上硬邦邦的牆壁,一陣吃痛讓她忍不住低吟:「痛......」

  「你來這裡做什麼?誰准你亂動我的東西!」方震遠冷峻的臉上罩滿寒霜。

  「我......對不起!但......震遠,我妹妹已經死了!」

  「住口!」方震遠狂怒地掐住郁霓裳纖細的頸項。

  郁霓裳一顆心被揪得死緊,錯愕地望著他。「你要置我於死地?」

  「雲兒沒死,誰都不能在我面前提那個『死』字!」方震遠銳利的雙眸凝聚凶猛怒氣,臉龐掠過一陣抽搐。

  郁霓裳悲哀地笑了,「殺了我吧!我總是讓你生氣,如果可以,不如讓我消除你所有的怒氣!」

  「不要逼我,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方震遠眉心聚攏,唇邊勾起陰沉的冷笑。

  「你可以動手了!」郁霓裳心碎地說。

  「你......」郁霓裳的眸中一片冰寒哀莫,方震遠狠狠地與她對峙,胸口強烈起伏著。

  「我妹妹已經死了!死了......」郁霓裳正在激怒方震遠,希望他結束她悲淒的人生。

  愛他愛到骨髓裡,他卻連一點點的愛都無法施捨給她,不如就讓她死在愛人的手中,了結她奢侈的希望吧......

  「你......」方震遠的手突地一緊,勒緊郁霓裳的頸項。

  郁霓裳沒有掙扎,漠然地閉上雙眼。

  突然,方震遠狠狠地將郁霓裳摔開,兩只手不停地捶著牆壁,捶得瘋狂、捶得凶狠,捶得兩手流血仍不遏止。

  「不要這樣!」跌坐在地上的郁霓裳快速站起,從背後將方震遠緊緊擁抱住。「別傷害自己......」

  「滾開!」方震遠再度用力將郁霓裳甩開,聲嘶力竭地朝她大吼:「滾!離我愈遠愈好,我不想再見到你!」

  郁霓裳這次就沒上次幸運了,她撞上桌角,額頭沁出鮮血,因劇烈的痛楚而陷入昏迷。

  等了一會兒,方震遠不見回應,連忙上前察看,觸目驚心的鮮血不斷從郁霓裳額角滲出,他一驚,馬上抱起她奔下樓,催促司機趕到醫院。

  他不曉得會變成這樣,他不是故意的......

  上天保佑,她千萬不能出事啊!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經過急救,郁霓裳的額頭縫了五針,輸了兩包血,才脫離險境。她傷在額側,雖然會留下小小的疤,但幸好有劉海的遮掩,所以看不出來。

  推出手術室時,郁霓裳臉色蒼白、柳眉緊攢地熟睡著。

  郁家兩老對於郁霓裳會和方震遠產生爭執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郁霓裳向來逆來順受、溫柔多情,根本不可能會挑起事端。

  若是已逝的久女郁雲裳,就比較嬌蠻驕縱,但她向來聰穎過人,是他們夫婦的心上珍寶,可惜,逝者已矣......

  「霓兒做錯了什麼,你怎麼會一時失手讓她受傷?」郁母忍不住詢問事發原因。

  方震遠一臉為難,只是一逕地道歉。「真的很抱歉......」

  郁父也不強人所難,擁著郁母的腰,想支開她的注意力。「我們去看看霓兒。」

  病床上的郁霓裳嬌弱得不堪一折,頭上的紗布映襯著可人兒全無血色的臉蛋,看起來惹人心憐。

  「霓兒......」郁母眸瞳鎖緊唯一的女兒,心都擰了。

  郁父陪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撐的力量。「放心,霓兒沒有大礙。」

  郁母淚眼迷蒙,「為什麼我的霓兒要受折騰?為什麼?都是那個姓方的害的,我的女兒一遇上他,不是死就是傷,我們要遠離他,他會克死我的女兒!」

  「你別迷信......」郁父勸著郁母。

  郁母淚眼裡閃著堅決的眸光。「我們只剩霓兒,難道你非得等到失去霓兒才要覺悟?」

  「好好好,都聽你的。」郁父安撫道。

  郁母滿意地點點頭,視線落在受苦的女兒身上,她抬起手,輕輕撫著郁霓裳削瘦的臉蛋。



  出院後,郁霓裳變得嗜睡,胃口奇差,早晨起床例行之事就是乾嘔。

  郁母一臉擔憂,女性的直覺讓她決定找女兒好好談一談。

  這天,趁著郁霓裳坐在庭院的長凳上吹著暖風,她端著一盤水果走近。「霓兒,吃水果。」

  「媽!」郁霓裳微笑。「謝謝。」

  郁母坐在郁霓裳身旁,兩人一面吃水果一面閒聊。

  郁母突然插入主題,「霓兒,最近你身體狀況那麼差,我帶你去婦產科檢查看看。」

  一聽到婦產科,郁霓裳臉都白了。「不!我不要去。」

  「為什麼不去?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媽?」

  「我......」冷汗冒出手心,郁霓裳說話吞吞吐吐。

  郁母聲音嚴肅,「你是不是懷孕了?」

  郁霓裳震驚地起身,「媽......」

  她受到震撼的表情那麼明顯,就算是呆子也明白了。「是方震遠的?」

  事到如今已瞞不下去了,郁霓裳乾脆招了。「是他的。」

  郁母臉色鐵青,「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你還沒畢業,就挺了個大肚子......」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但是我愛他......」

  「不行,你不能留下這個孽種!」郁母拉起郁霓裳,「我帶你去醫院拿掉他!」

  郁霓裳馬上甩掉母親的手,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我要他!誰都不能阻止我的決心。」

  「不行,要拿掉!這個末出世的孩子會毀了你的未來!」郁母苦口婆心地勸著。

  「不......」郁霓裳的淚水落下。「求求你,媽,不要逼我......我要他......他在,我在;他不在,我死!」

  「你!」郁母氣極敗壞地以發抖的食指指著郁霓裳。

  「對不起,媽。」郁霓裳跪在地上,哭著乞求。「我要他,他是我的希望,求求你,讓我留下他......」

  「你......好,我馬上通知方震遠,要他過來,今天他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要啊......媽,他不知道......」

  郁母為了郁霓裳的一生幸福,狠下心說:「他一定要娶你!」

  郁母扔下話就走入客廳,留下郁霓裳傷心地哭泣,她緊緊護著自己的小腹。「這是我的孩子......他要嗎?他要我嗎?」

  她不想用孩子困住他,如果他不要她跟孩子,沒關系,她不會怪他,因為她早已愛到深處無怨尤。

  

  郁霓裳呆坐在新房裡。

  她一直以為,婚姻是充滿期待的,是熱鬧祝賀聲不斷的,是幸福喜悅的。

  她一直以為,她會踩在紅毯的那一端,穿著高貴的結婚禮服,等待著相愛的男人來牽她的手。

  但是,真正的婚禮沒有她的「一直以為」,什麼也沒有!

  沒有婚紗照,沒有度蜜月,沒有大肆宴請賓客,也沒有穿上婚紗禮服......

  她從小夢幻到大的結婚典禮,只是到地方法院去公證結婚,然後得到一只素面金戒當作結婚戒指。

  這就是她一生一次的婚禮,好寒傖、好簡單......

  郁霓裳內心升起一抹哀傷的情緒,但她不能怨,方震遠待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願意給她肚裡的孩子一個名分,願意娶她,沒讓她背上「未婚生子」的惡名,沒讓她獨自承受三姑六婆的排擠而孤單地撫育孩子,他對她已經很好了。

  她告訴自己要感恩,但是......

  如果今天跟方震遠結婚的人不是她,而是雲裳,待遇一定不同吧?

  他會舉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以流水席昭告天下他娶了美嬌娘,他會送給雲裳一顆兩克拉以上的鑽戒,他會帶她去拍美美的婚紗照,他們一定是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地去度蜜月......

  一想到此,郁霓裳神情僵直,小臉早巳慘白,臉上掛著兩行珠淚。

  心底像被刨開似的,她表情淒傷,眼神空洞悲哀,難受得無法言喻。

  不!她不能再奢求什麼了!跟個早已駕鶴西歸的人計較什麼呢?畢竟,日後擁有他的人,陪伴在他身旁的人,不是雲裳,而是她!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臉,抹去淚珠。

  她跟他已經是夫妻了,那麼,她會盡她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個當妻子、當媳婦、當媽媽的責任。

  她相信,只要她持續以真心去愛他、關懷他,就算鐵樹也會開花,他會慢慢接納她的......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郁霓裳一轉過身,就看到高大挺拔的方震遠走進來。

  「震遠......」郁霓裳含怯興奮地輕叫。

  方震遠眉頭緊緊鎖住,冶冶地開口,聲音仿似鉛塊,一字一字沉甸甸地。

  「這只是場可笑的婚禮,我告訴你,你生下孩子後,我們馬上離婚,孩子歸我!」

  郁霓裳的身子重重一震,臉上的血色隨著他的一字一句寸寸褪去。

  「為什麼?」一顆心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她苦澀艱難地問。

  「你不需要問清楚!」方震遠凝著臉,眼神冷寒如霜。

  郁霓裳全身上下流竄著冰寒,凝視著他無情的眼,她只感覺到蝕骨般的寒意......好冷!

  方震遠緊盯著郁霓裳的反應,見她像似受到重大打擊,眼底閃現出數十種復雜的情緒。

  「你只要服從我的命令,這一段日子你會過得很舒服;但若是你膽敢以方震遠之妻的身分窬矩管起我的私事,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方震遠冷睇著郁霓裳,臉上陰晴不定。

  郁霓裳覺得呼吸困難,她咬緊下唇,尖銳的痛楚在心窩上一刀刀地劃過。

  面對郁霓裳無助可憐、逆來順受的模樣,方震遠的心裡產生一股莫名的焦躁,一把火直冒心頭。

  「有沒有聽到,你是木頭啊?」他不耐地大吼。

  她可以反擊!可以回嘴!可以用激切的舉動來宣告她的不滿啊!她為什麼沒有動作?這張神似雲兒的臉蛋看起來真討厭!活像他虐待她、虧欠她似的!

  「好。」郁霓裳深深吸氣,再吸氣,然後回答。

  「你......很好,這就是我們的約定,誰也不能夠反悔!」方震遠的心裡竟莫名討厭起郁霓裳的順從,但這是他要求她的,他無法對她生氣......

  一甩頭,他想甩掉莫名的煩躁感,立刻甩門離去。

  方震遠離開之後,郁霓裳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眼裡淌出豆大的眼淚......

  這是她選擇的情路,她只能一個人唱著獨角戲。

  

  郁霓裳有認床的習慣,她一夜輾轉,難以入眠。

  夜裡,方震遠並末回新房,她獨自孤坐在床上,撐到凌晨兩點多才因眼皮過於沉重而小寐了一下。

  當陽光穿過窗戶照耀在床上的可人兒身上時,淺眠的她馬上睜開眸子。陌生的環境讓她產生畏怯,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方。

  郁霓裳頓了一會兒,才想起她為人妻子的新身分,她現在正在方震遠的房間裡。

  下了床,她對著化妝台前的大圓鏡照了照,看見眼窩下的憔悴眼圈。

  「他......他都沒回來?還是夜裡被我這模樣給嚇跑了?」難堪的感覺布滿全身每一個毛孔,她的心思百繞千回,心情愁苦,對著鏡子綻開一朵無奈的澀容。

  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卻沒有回房!

  她明白,他是存心讓她難堪,存心給地下馬威,存心讓她知道她在他心裡只是個「棄婦」的角色!

  他的存心,代表著他強烈的排斥,說明了他的心中永永遠遠都不會有她存在的一隅,要她別癡心妄想。

  胸口一陣強烈酸澀直沖而上,刺激了眼眶,她痛苦地淌下淚水。

  坎坷的情路,終究要坎坷;無緣的兩人若是強求一份不被接受的婚姻,也是奢求!

  但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跟他從兩條平行線變成有交集,若是現在要她放棄他,她也放不下......

  他的影像已經嵌入她的骨血、她的靈魂裡了......

  

  結婚之後,郁霓裳就休學在家待產。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除了張管家,她沒有任何談天的對象。

  張管家告訴她,方震遠當初來台讀書時,方父就已在台灣留了一家分公司給他邊實習邊管理,作為他的結婚之禮;所以他一結婚,就必須正式管理整個公司運作。

  因為身兼課業及事業,剛開始難免會忙得焦頭爛額、分身乏術,所以只能住在公司裡,沒辦法天天回來陪她。

  張管家歉意地請郁霓裳委屈一點,郁霓裳朝張管家點個頭微微一笑,心底卻是苦澀的,充滿深沉的無助。

  他在躲她!他不讓她有任何機會接近他......

  撫著三個多月還不甚明顯的肚子,她不願就這樣放棄,她好不容易才如願以償嫁給方震遠,不能因他的刁難而打退堂鼓,她還有六個月可以改變他對她的印象,她要振作,重拾勇氣!

  她坐在梳妝台前,為自己淡掃蛾眉、輕描唇線,霎時整個人看起來明亮動人,一掃黯淡無光的模樣。

  她換上一襲淺藍洋裝,寬腰的剪裁正好遮住變大的腰圍,也讓她更加光彩明麗。

  穿上平底藍色女鞋,她拿了個手提包,決定主動出擊去方震遠的公司找他。

  

  震遠股份有限公司

  方震遠位於頂樓辦公,他嚴肅的神情最具男子氣概,雖說已婚,又還在學,但傳言皆說他不愛現任妻子,加上他的工作能力果斷,又極具商業頭腦,公司元老有目共睹,統統豎指稱贊,真可謂虎父無犬子!

  俊美無儔的方震遠,讓公司各個樓層的女職員都渴望與他上床,除去他的身分背景,光是他的體魄、他青春的魅力,就足夠讓女人深陷而不可自拔!

  此時,敲門聲傳來。

  「進來。」方震遠低沉地說。

  秘書劉如仙輕步走進,捧著一杯熱騰騰、香味四溢的咖啡,「總經理,我泡了你最愛的咖啡,不加奶精、半糖。」

  方震遠抬起頭,露出一個公事化的微笑,陽剛的氣息教人心醉神迷。

  劉如仙俏臉一紅,頭一低,「這是我該做的。」

  「謝謝。」方震遠啜飲一口,「你的手藝真下錯。」

  「謝謝總經理誇獎。」劉如仙高興地笑了。「我幫總經理捶背。」

  她主動繞到他身後,為他按摩,兩人肢體碰觸,她似有若無地以自己的巨乳摩擦著他的背。

  方震遠不是不動如山,他也有七情六欲,只是,除了他的現任妻子,似乎沒有人能挑動他的情欲。而她,偏又是他最不想碰的人!

  難道,他要為了她而讓自己的小老弟長期茹素?

  「如仙,你這是在挑逗我。」方震遠冷冷地說。

  「總經理,如果現在不行,我晚上可以等你。」劉如仙媚聲嗲叫。

  「不行?」方震遠瞇起眼。

  不近女色的他讓底下人也看輕他的床上能力了嗎?他起身將劉如仙攬入懷中,「你說這種話太侮辱人了。」

  「總經理,對不起......」

  「我現在就以行動表示。」方震遠漠視腦海裡那一雙受傷的靈眸,舉止輕佻起來。

  方震遠把劉如仙抱到辦公桌上,任由桌上的文件掃落地上,對著她的頸項

  猛啃,兩手也不斷擠壓她的巨波,惹得劉如仙呻吟不已、低喘連連......

  郁霓裳坐著計程車來到方震遠的公司,當她告知櫃台小姐自己的身分時,櫃台小姐禮貌地引領她坐上總經理專用電梯直達頂樓。

  郁霓裳手心冒汗,腳步躊躇。「我來這裡,他一定會不高興,還是走好了......」就在她退卻時,辦公室裡頭突然傳來奇怪的呻吟聲,讓她止了步。

  她慢慢走過去,打開門,一陣尖銳的刺痛瞬間貫穿她的心膜。

  「不......」她的尖叫讓舉止曖昧的兩人霎時停住。

  方震遠看到郁霓裳,先是微愣與歉疚,緊接著是漫天的怒氣。

  「把門關上!」他暴吼。

  郁霓裳心已碎成片片,她的腳下在旋轉,她聽不見他的聲音,只有他敵視、鄙夷的目光緊緊烙進腦海,深深傷害了她。

  她咬緊唇瓣,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再也受不了這骯髒斷腸的一幕,她的視線被眼淚迷蒙,眼前一暗,竟在他面前昏了過去......

 

  郁霓裳醒過來時,人在新房,方震遠已經走了。

  她的心中湧現無限酸楚,刺眼的一幕還盤旋在腦海、心版,揮之不去。

  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

  他早在外面金屋藏嬌了,原來他並不是為了雲裳而守身,他只是不要她!

  她輸了,輸得徹底......

  不!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沒有一絲勝算,但她還是執迷不悔,所以注定要背負情殤......

  他從一開始就擺出厭憎的嘴臉,從不對她有好臉色,是她纏著他......她真的做錯了嗎?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郁霓裳坐起身,走進浴室洗臉。

  一抬頭,鏡裡的女人如此哀愁憂郁,臉上蒼白無血色,哀傷又可憐,這......

  這是她的臉嗎?

  她突然怔住了。這是她嗎?怎麼像個棄婦?

  不!她不能讓自己這樣子自怨自艾,不能......

  沒有人會喜歡丑陋的人,連她自己看到都會嚇到,更何況是方震遠?她一定要鼓起勇氣,活出自信來!

  她深深地吸氣、吐氣,直到稍稍平緩內心的沖擊,才給自己一個微乎其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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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29: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舉步獨行,別墅偌大的花園可以讓郁霓裳逛很久,她看著青綠的草地,望著潔白的雲朵,眺看遠處的山嵐,不時的鳥啾聲讓她心曠神怡、怡然自得。

  這幾天她想通了,愛情就像翹翹板,一方的愛太重,另一方就會感到沉重的壓力,這樣的愛情不會有平衡,只會讓對方喘不過氣來,逃得更遠。

  她總是一味付出、一味受傷,忘了他究竟要什麼樣的愛情,她太容易患得患失,太容易情傷心碎,他對她重要到讓她失去了自己,像個「愛情陀螺」一味跟著對方打轉,這樣的愛情是錯的!所以她不再想要掌控他飄忽的行蹤。

  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她讓自己吃得好、睡得飽,保持心情輕松,希望寶寶出生時是健康快樂的。

  寶寶,你會長得什麼樣子呢?她噙著一抹母愛甜笑。

  這裡的景色宜人,她逛累了,就靠著樹干閉上眼休憩,微微涼風吹來,讓她舒服地沉入夢鄉。

  另一邊,方震遠在公事上愈來愈嚴而無私,他推卻任何女伴,凡有邀請之意者,都被他革職,脾氣火爆得像一座不時會爆炸的活火山,員工們都很怕他。

  此刻,他撥了內線,叫來辦事人員,表情鐵青。

  被叫進來的人畏畏縮縮,十分害怕。「總經理......」

  方震遠將一份文件扔向對方。「這什麼東西,我看不懂!再給我重擬一份!明天我就要,交不出來,你立刻滾人!」

  「是。」辦事人員微顫著手,低下身撿拾四散的文件,然後快速離開。

  方震遠的怒氣還是不能平息,他雙手撫著頭,覺得快要爆炸了。

  郁霓裳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竄進他的腦裡,無時無刻不纏著她,讓他無心工作。他想用工作趕走腦海的影像,但是重要文件他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忍不住火冒三丈。

  「該死的!」

  他憤恨地捶著桌子,然後像一陣旋風旋出公司,直奔別墅。

  

  找遍全部的房間,竟然找不到郁霓裳!

  方震遠握緊雙拳,指甲陷進掌肉中,一臉陰鵝,怒不可抑。

  「她究竟又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他狂怒地咆叫。「一天到晚亂跑,真是不耐寂寞!」

  他氣恨難平地在頂樓陽台上抽菸,身形被團團繚繞煙霧包圍。

  驀地,他眼一瞇,找到一個黃色的小點,像極了她......

  方震遠立即跑下樓,來到後院的花園。

  乍然見到郁霓裳,她像個睡美人,安詳地倚著樹干,睡得香甜。

  長長的睫毛在她眼下罩了一圈,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水嫩透明,嫣紅的唇瓣自然紅潤,一身輕便鵝黃衣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嬌艷美麗。

  方震遠內心深深一撞,有一剎那的驚艷。她好美......

  他不敢驚擾她的睡眠,卻擔心她睡醒會肢體酸痛,便輕輕抱起她。

  他一動她,她就醒了,眨動大眼,迷蒙的星眸一接觸到他深邃的目光,便嬌羞地綻露一朵笑容。

  「我吵醒你了?」方震遠柔聲問著。

  好熟的聲音,好像他的聲音,可是他不是在上班嗎?

  再眨眨眼,真的是他!她還來不及雀躍,見到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她的笑容隱去,只剩害怕。

  「對不起......」郁霓裳急忙起身,遠離方震遠。

  方震遠握緊拳頭,抗拒內心受到的傷害。她竟然不讓他抱!她是什麼意思?

  「有房間為什麼不回去睡?想在這裡招蜂引蝶嗎?」

  郁霓裳搖搖頭。「沒有......」這裡很隱密,平日鮮少人來,更何況這是私人宅邸,誰敢亂來?

  「上次為什麼要去我公司?我說過什麼你忘了嗎?」方震遠聲音冷凝。

  「我沒忘,我只是想去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那你看到了,我過得好不好?」他無情而輕夷的眼神緊緊盯住她。

  聞言,她的表情凍結如冰,心裡像千刀揮斬。

  「說呀!把那天你看到的說出來呀!」他殘忍地逼她。「我想要聽聽你的感言,你是我妻子不是嗎?看到我和別的女人一起親吻愛撫,你有什麼感覺?是不是恨不得代替那個被我壓在身下的女人?你說話呀!」

  郁霓裳淚如雨下,捂住雙耳,拒絕接收他的話,拔腿就跑。

  方震遠偏不放過她,大手一攬就讓她踉蹌地跌入他寬闊的胸懷中。「想跟我做愛對不對?」

  郁霓裳不喜歡方震遠把話說得這麼下流,她不要聽!

  「我不想......一點也不想!」感覺到危險正在迅速接近,瘦小的身子更是驚顫不已。

  「我偏不放!」方震遠牢牢攫住郁霓裳,而她根本就無力招架他的蠻力,只能被他壓在身下,幾乎無法喘息。

  「放我走......」郁霓裳無助地乞求。

  「不放!」方震遠胸口竄起熊熊烈焰,「你要自己脫衣服,還是我來?」

  郁霓裳的心沉入谷底,「不......」她強烈地反抗,但她愈掙扎,他想征服她的欲念就愈強。

  「再動,你不怕你的護身符不保?」

  「護身符?」郁霓裳一陣茫然。

  「還裝蒜!就是你肚子裡的種!」方震遠鄙夷地望著郁霓裳,嘲諷地冷笑。

  「對,我有寶寶,請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傷害寶寶。」

  「跟我配合,就不會傷了他;不跟我好好配合,就不要怪我粗魯。」他強悍地扯開她的上衣,摸捏著她的玉乳,邪佞地玩弄著一顆蓓蕾。

  「啊!」他的毫不憐香惜玉讓她痛呼出聲。

  方震遠熾烈的眼裡欲念四溢,真想馬上將郁霓裳吞下。她雪白的肌膚,比他之前任何一個女人都美,讓他恨不得立刻占有這個女體!

  方震遠扯掉郁霓裳的底褲,她大叫:「不要......不要在這裡......」

  這裏是花園,在野地苟合的行徑太荒唐、太脫軌了!

  「把腿張開!」方震遠的面容變得陰沉。

  郁霓裳小臉慘白,全身劇烈地顫抖,一雙玉腿仍然緊緊夾著。

  他覆在她耳邊邪惡地低語,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細致的頰邊,「又不是沒做過,不必裝什麼貞潔烈女,還是......你比較喜歡我粗魯的對待?」

  他倏地把一根指頭擠進她的小穴裡,引來她悶哼一聲,驚嚇地瞪著他。

  「你好緊、好熱,快容納不下我的手指......」

  「我......」她驚喘著,身子泛著潮紅,無法言語。

  他的長指不停沖進她緊窄的甬道裡,在她體內制造欲望,而另一手則狎玩著她的乳房,放肆地捏住她的乳峰扭轉、拉扯。

  她搖著頭,破碎的低吟聲不斷,身子也慢慢變得粉紅,不停顫抖。

  方震遠冷汗如雨下,想要釋放巨大的欲望,他的男性象徵一掙脫束縛,就不停跳動著,仿佛迫不及待要沖鋒陷陣。

  「不......」情欲迷蒙的她從欲團裡找到一絲理智,猛搖著頭。

  「容不得你說不!」他氣憤的眼裡有著兩團火球,火勢盛大,足以焚燒他們。

  「還記得這種感覺吧?」他的男性象徵撞了她一下,雖然還沒有進入,但貼緊她的灼熱已讓她驚叫出聲。

  他不許她掙扎推拒,用掌心捂住她的口,下身摩挲她的穴口,卻不進入她,只是一再地刺激她。

  一股動情的蜜液沿著她雪白的大腿內側淌下來。

  「你明明就要我!」他欲眼瘋狂地大叫,長指也加入挑逗的陣營,在她蜜穴外刺動著。

  「我不要......」她驚慌失措、又羞又急地大喊。

  「我偏要!」他氣急敗壞地調整姿勢。

  她趁著空隙往前爬,雙腿虛軟、全身綿軟。

  他不理會她的不願,硬是攬住她的腰擠向自己,然後刺入她的身體裡。

  「啊......不......」她好氣他不管她的心情。

  他對她的拒絕置之不理,碩大的男性在她體內昂揚,每一個律動都充滿了力與美。

  「我不要......」她苦苦的哀求得不到回應,淚流滿面。

  他的速度愈來愈快,繼續在她體內搗亂,每一次挺進都到達她的體內深處。

  配合著身下的動作,他的雙手揉捏著她飽滿的雙峰,在峰頂徘徊逗弄,時而輕嚙她紅艷的莓心,時而注意她的動靜。

  她無法打從心底抗拒他,酥麻感傳遍全身,一波又一波的痙攣打向她,她羞赧地別開眼,嬌吟喘喘、聲息撩人。

  她的羞怯更加深他狂肆的掠奪,他卯起精力在她兩腿間進攻著,一次又一次撞進她毫無防備的柔嫩深處。

  他粗吼一聲,直到洩盡最後一滴精子。

  再也承受不了狂野的激情,她在他抽出時暈在他懷裡。

  他火熱的眸子鎖著她,歷經高潮的他雖然滿身汗濕,卻顯得精神奕奕。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女人、這麼失控,而且,竟然在她身上得到了高潮,他覺得好震驚......

  這具身體竟使他貪戀不已,還想再來一回......

  可惜她已經暈過去了。

 

  自從花園那一次肌膚相親,郁霓裳就沒再見過方震遠。

  她知道他在躲避自己,而自己又何嘗不是?

  初夜那次他將她當成郁雲裳,百般溫柔,較無痛楚;但花園那次,他狂暴掠奪,不管她的意願,不顧她體內的寶寶,殘忍地撕碎了她的心!

  她淒楚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該是捨下的時候了......被一再的傷害,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況是肉做的人?

  撫著肚子,淚霧浸濕了雙眸,讓她看不清事物。要她割捨腹中的寶寶,她好難做到,這是她跟他之間唯一的連系。

  凝望著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她的心就陷入一天比一天多的不捨與悲痛中。

  「寶寶,如果媽媽有一天離開你,你一定要認真長大,媽媽會想辦法回來看你的。」她淚盈於睫,撫著肚子低低喃念。

  她打開專屬於她的櫃子,裡頭有一堆毛線,各種顏色都有。

  「寶寶,媽媽幫你織毛衣,但媽媽不知道你是男生還是女生,所以媽媽粉紅色跟藍色都織一件,好不好?」

  待產的日子還很漫長,她用心地以一針一線編織著她對將出世寶寶的深情母愛。

  她的手藝極巧,不僅織了毛衣,連襪子、手套、圍巾也一並織就兩份,一份藍色、一份粉紅色。

  「寶寶,你一定會喜歡的,這些都是媽媽為你准備的。」撫著日漸隆起的渾圓肚皮,感覺到胎動,她的笑容更深了。「寶寶,你喜歡對不對?」

  肚皮再度傳來胎動,她漾起柔和的笑靨,久久未散。



  郁霓裳陣痛了一天一夜,幾乎要了她的命,才在最後一刻生下一個女娃兒。

  之後,她昏睡了三天三夜,再醒來,方震遠面無表情地拿著離婚協議書給她,男方部分已簽上名字。

  郁霓裳死白著臉,也沁寒了心,她默默簽下名字,只求看孩子一眼。

  「孩子屬於我,你不用看。」方震遠冷酷地說。

  「孩子是我十月懷胎生的,讓我見她一面!只要一面就好,我想知道她長得什麼模樣,我想碰碰她、摸摸她、親親她、抱抱她,求求你,好不好?」

  方震遠殘忍絕情地一口回絕,「相見不如不見!」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見我的孩子?我要見她!」

  「我不會讓你見她。」無論她如何苦苦要求,他就是不願讓她接觸孩子。

  「我給你下跪。」她崩潰地淚如雨下。

  他阻止她下跪,正色厲聲地說:「不用!我不會答應,你也別再絞盡腦汁祈求我會心軟。」

  「你好無情......」她淒涼無助地低語。

  「你當初上我的床有要求我留情嗎?」他拙住她的肩,寒光一閃,咄咄逼人,「你只知道上我的床、勾引我,然後讓你媽出面,讓我對你負責、對孩子負責;現在我負責了,只是,我要孩子而厭倦你,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不堪,我不是心機深沉的女人。」她為自己伸冤。

  因為愛他,所以她願意奉獻身心,但她從沒想過要藉此束縛他、綁住他,否則她的心不會一直陷入淒風苦雨中不得翻身。

  但他的反應卻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她,苦澀的淚水她只能往肚子裡吞。「我要的從來就不是方太太的名分,我要的是一份真實無偽的情愛。」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得不到!因為我還不打算再愛別人。」

  她的願望被徹徹底底打碎了,她淒慘無比地笑了,「我知道了。」

  郁霓裳出院後,就像斷線風箏,一去不回頭,也不知去向。方震遠刻意對她的行蹤漠不關心,但他的生活卻從此陷入天昏地暗中。

  他變得更加難以捉摸、睥性大變,動不動就發脾氣,而唯一的女兒他直接交給保母帶,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他不願想起她,但卻控制不了思維的發展。

  她溫柔款款與他聊天的愉快情景......

  她在墓園以堅決的容顏向他坦誠愛意的模樣......

  她被他奪走初夜的甜蜜嬌羞......

  她和他在花園裡緊密交纏的一幕......

  不管他是醒著還是睡著,有關她的一切都會跑來他的腦裡重演一回,讓他無法忘記。他成功地逼走了她,但卻也逼走自己不願意坦誠、害怕的心!

  他其實是渴望她的,這種感覺如排山倒海般湧來,比對雲兒的感覺還深刻,她竟在他不知不覺之際取代了雲兒的地位,是他一直盲著眼回避現實。

  方震遠憤恨地詛咒一聲,她走了,卻把她的身影留在這棟別墅裡,讓他無處遁逃。

  愈渴望她,就愈怕會忘記對雲兒的山盟海誓,所以他忍不住要傷害她,狠狠地逼退她!

  但他錯了,他的心裡好空虛,他只想要她,但是,來得及嗎?


  郁霓裳不靠娘家資助,獨自一人跑到高雄療傷止痛,靠自己的力量找工作。

  她運氣極好,在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她連找了三家公司,第三家公司就錄用她了。

  聰慧美麗的她一進公司,未結婚的男士就爭先恐後地對她示好,卻都被她有禮地回絕,久而久之,只剩下斯文帥氣的劉建邦仍苦苦奮戰,還不死心。

  「郁小姐,中午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謝謝你,我中午吃面包就行了。」

  「又是面包!」劉建邦毫不苟同地板起臉,「你都瘦成皮包骨了,還吃面包?不行!我非得拉你到餐廳吃一頓營養的。」

  「真的不用了......」

  「我中午過來接你。」拋下不容人忽視的一句話,劉建邦掉頭回到辦公位置。

  郁霓裳搖頭歎息。她不是不明白劉建邦對她的情意,只是在經過一次嚴重的情感受挫後,她不想再談感情,她想要好好休息,也想要逃避。

  傷一次,心已經無法彌補了,她經不起再一次的傷痕。

  在她心裡,已經對愛產生了莫大的恐懼......

  中午一到,劉建邦真的利誘兼威脅地把郁霓裳拉到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

  「不用了,劉經理......」

  「聽我的話,不要跟我客氣。」

  「可是......」

  「你一定沒吃過這裡的招牌料理,我點幾道菜,你吃吃看。」

  在劉建邦的好意要求下,郁霓裳與他共用午餐,度過愉快的午休時間。

  說真的,劉建邦溫文儒雅的皮相外,還是個幽默風趣、會逗人捧腹大笑的寶貝呢!郁霓裳跟他在一起,沒有憂慮,沒有壓力,只有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他是真心關懷她的!

  郁霓裳只身在外,一個人租房子,沒有任何親友,劉建邦是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於是,她與劉建邦愈走愈接近。

  假日時,他會帶她出去玩;平常,他會接她吃午餐、晚飯,兩人幾乎被全公司看成正在熱戀的情侶。

  但真實的情況卻下是如此。

  劉建邦曾坦言要追求郁霓裳,即使她已離過婚、生過孩子,他也全然不計較!

  郁霓裳好感動,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為了愛,什麼都可以不顧!

  但她明白地告訴他,她對婚姻怕了,若他再這樣要求,她會遠離他。

  她的意志堅定,他也慢慢看破了,兩人成為知心朋友。


  接過私家偵探送來的一大疊報告與相片,方震遠氣得七竅冒煙。

  她居然這麼不耐寂寞!

  每一張照片都照得曖昧得很,她居然對他以外的男人笑!

  方震遠簽了一張支票,丟給對方。「你可以走了。」

  負責調查的中年偵探貪婪地說:「如果還有合作的機會,一定要通知我,我會拍更火辣香艷的鏡頭......」

  「夠了!」方震遠拍桌怒吼一聲。

  「是......那我走了。」中年偵探縮著頭踱出方震遠的辦公室。

  方震遠氣得額頭冒煙、青筋突爆。他想她、念她,她卻在遠方跟男人逍遙快活?

  這口氣他實在咽下下去!他的臉色變得深沉陰郁,如果他再不管管她,她是否就要跟別的男人上床了?

  方震遠陰鷙的表情有著山雨欲來的傾向。他竟然在過去點點滴滴的相處中,已經愛她愛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卻渾然未覺,是她的離去讓他單獨面對一室清冷,才點醒了他。

  但相較於他的日子愈來愈難熬,被相思情鎖緊緊糾纏,她卻在外地發展另一段戀情、自由無慮,這樣明顯的對比讓他惱怒不已。

  他的感情居然愈放愈多,想獨占她全部的愛,所以他不容許她繼續在外頭無憂無慮,而他卻日以繼夜被體內無數的相思情蟲嚙咬啃噬。

  他要把她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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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31:2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優閒的午後,看看高雅精致的櫥窗,曬曬晴朗溫和的陽光,逛逛幾幢相連的百貨公司,累了就到咖啡座歇歇腿,點杯咖啡冰砂,涼快的感覺讓郁霓裳忍不住笑逐顏開。

  劉建邦是她的上司,也是目前對外公開的情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只扮演哥哥的角色,無法跟方震遠相提並論。

  盡管方震遠傷得她體無完膚,她還是執著於初次的戀曲,還是沒有辦法忘懷於他及他們的女兒......她叫什麼名字?過得好不好?

  劉建邦將郁霓裳購買的商品全送上轎車後座,才慢慢走過來。「等很久了吧?」

  「不會。」郁霓裳笑笑。「快坐下來,瞧你都流汗了。想喝什麼?」

  「真的很渴。」他拿起她喝過的冰砂啜飲一口。「真涼,不錯喝。」

  郁霓裳瞟了劉建邦一眼,「我喝過了,也不怕被我傳染。」

  「你又沒生病,我怕什麼?」

  「是喲!那萬一我生病,你不就後悔啦?」

  「你覺得我會後悔嗎?」劉建邦眼神熾熱地望著郁霓裳。

  郁霓裳一時不知所措,紅著臉低垂下脖子。「別這樣看我,你明知道我對感情世界怕了!」

  「噓!有人來了,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殺了......不要回頭,不要去看!」劉建邦故作親密地靠近郁霓裳說話。

  「是誰?」郁霓裳小聲詢問。

  「她是我妻子,誰也不能動她!」陡來的一陣怒吼聲讓郁霓裳全身僵了。

  方震遠威嚴凜凜地走向郁霓裳,傲氣地瞪著劉建邦。他長途跋涉而來,就是為了找尋她。

  「啊!你怎麼會來?」郁霓裳回眸,滿臉驚異,覺得不可思議。

  「我當然要來,我來取回我的東西。」方震遠惡狠狠地瞪著郁霓裳。

  劉建邦拉起郁霓裳,「就我所知,霓裳已經離婚了,我現在是她的男朋友。」

  「霓裳......你叫她霓裳?」他都沒叫過她的名字,別人卻叫得如此親熱?

  護火中燒的方震遠氣得失去理智,他一把搶過郁霓裳,把她往車裡塞。

  「放開我......」

  「放開霓裳!你不能當街擄人!」

  方震遠表情憤怒陰沉,氣得轉身揮了劉建邦一拳,強大的氣勢讓劉建邦閃避不及而被打倒在地。「她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碰她一根寒毛!」然後便開車駛向台北。

  車上,郁霓裳被方震遠陰沉的表情嚇壞了。「你不該打他!」劉建邦身上掛彩,讓她覺得心有愧疚。

  「閉嘴!」方震遠神情凶憤難耐。她居然當著他的面關心別的男人?他的心被嫉護瘋狂地啃咬著。

  郁霓裳噤了聲,因為方震遠的表情活像地獄閻王,真的好可怕。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出現?他不是跟她離婚了嗎?難道......

  「寶寶呢?是不是寶寶出事了?」郁霓裳慌張害怕地問。

  「閉嘴!」方震遠壓抑著狂怒,再度低咆一聲。

  郁霓裳還是鍥而不捨地追問,「快點告訴我,寶寶好不好?」

  「她很好,但我不好!」方震遠咬牙切齒地怒吼。

  「寶寶很好,我就放心了!」郁霓裳喃喃自語。

  方震遠瞪著郁霓裳,頸間的青筋凸起,鼻翼翕動,不斷噴出熱氣。她竟然只關心孩子,卻不關心他這個大人?!他的臉孔迅速漲成青紫色,瞇起眼不顧一切地飆快速度。

  郁霓裳臉色霎時慘白,全身發顫,「不要開那麼快......」

  方震遠不理會郁霓裳,他有滿腹的怒氣無處可訴,只想從高速裡找到宣洩。

  郁霓裳畏縮著身子,緊閉雙眼,什麼也不敢看,直到「吱!」地一聲,尖銳的煞車聲響讓她張開眼睛。

  她瞠大眼,天啊!只差一寸,他們的車就要撞上安全島了!

  郁霓裳身子一僵,整個人頓時被黑暗席卷。


  一陣嬰兒的哭聲吵醒了郁霓裳,她睜開雙眼,視線落在床上躺在自己身旁的嬰兒。

  小小的瓜子臉,皮膚白皙光滑,兩只小小的手在半空中揮舞,她好可愛哦!

  郁霓裳抱起她,輕輕搖晃著。初次當媽咪的喜悅,她在三個多月後才真實感受到,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小娃兒為什麼一直哭個不停。

  嬰兒哭到臉都漲紅了,郁霓裳覺得好難受,也跟著掉眼淚。

  「寶寶,你告訴媽咪,媽咪要怎麼做?」

  方震遠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淚流滿腮的滑稽表情。

  「哭什麼?」他臉色難看地問。

  「我也不知道......她一直哭,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你當媽媽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假的?」他戲譫地盯著她豐滿的胸部。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很胡塗,可是沒人教我,我一點也不懂。」

  「她餓了,要吃奶。」他提醒她。

  「那......我去泡牛奶給她喝。」

  「我都讓她喝母奶。」

  「那我去找保母。」郁霓裳抱著女兒往外走。

  「不用了,保母走了。」

  郁霓裳頓時慌了。「寶寶餓了,保母走了,那要怎麼辦?寶寶會餓死啊!」

  方震遠微哂,「你不是她媽媽嗎?你身上就有奶了,何必找保母?」

  「我......」郁霓裳低頭一看,對!她有母奶可以喂寶寶!

  她一直期待著有一天能夠親自喂母乳,因此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讓嬰兒吸吮奶頭的感受,但她買了擠奶器,每天定時定量地擠奶,這樣子刺激乳房,才能分泌母乳,不至於斷奶。

  她的冰箱裡常有存放的母乳,夜裡就喝著自己的奶汁,雖然羞赧,但為了實現讓自己的孩子喝到母乳的願望,每天仍持之以恆地做著這件事。

  雖然脹乳的疼痛與工作時的不便,讓她總是匆匆忙忙地拿著皮包到廁所去,偷偷摸摸地擠出乳汁;但現在能派上用場,讓她倍感值得。

  她顫著手解開上衣鈕扣,感覺到他的接近,還直盯著她胸部不放,她又把上衣拉攏。「你出去。」

  「我不出去。你趕快喂奶。」

  她的臉迅速燒紅,他可以說得若無其事,她卻無法當作無動於衷。「你轉過頭去。」

  「趕快喂她喝奶,她哭得快沒力了......」

  聞言,她顫巍巍地拉開衣襟,誘哄著:「寶寶,快吸奶。」

  「你還穿著胸衣,寶寶怎麼喝得到奶?」

  方震遠拉掉郁霓裳的胸罩,寶寶立即吮住一邊奶頭盡情地吸奶。

  郁霓裳訝異地張大嘴巴,她好感動,她的孩子正在吸奶,她正在哺乳......她頭一次有當媽媽的驕傲與快樂。她換個姿勢,讓寶寶更舒適地在她懷裡吸奶。

  方震遠凝視著她們,覺得自己能擁有她們很滿足。

  「我也想吃奶。」他的眼神變得渴望而犀利。

  她臉頰燒紅,抱著寶寶背對著他。他又走到她面前,不顧她的意願霸道地攫住她另一邊乳房,霎時一道乳水淌出,讓她覺得好尷尬。

  他低下頭開始吸吮乳汁,乳香滿溢在口中,真好喝!

  一大一小都在吃奶,讓她覺得既別扭又幸福。

  方震遠一邊吸奶一邊伸手在郁霓裳身上愛撫,她又驚又怕地嬌喃:「不要......我在喂奶......」

  他卻置若未聞,大手溜進她的裙子裡,滑向她光嫩的玉腿內側。

  「不可以......」郁霓裳滿臉驚慌。

  「我要你!」方震遠刻意以磨人的方式在她花徑外圍逗留著,引得她花枝亂顫、雙腿乏力。

  他深邃熾烈的眼凝視著她,把已經吃飽熟睡的嬰兒抱到一旁,將她推向床邊,然後擠弄著她的乳房,乳汁霎時噴灑出誘人的弧度。

  「你......」郁霓裳羞極了。

  方震遠促狹一笑,低頭吮住一方乳尖,另一只手則在她的身上輕撫。

  「嗯......」郁霓裳被方震遠撩撥得無力招架。「不可以......」

  他只要她的身體,她不能繼續耽溺、沉淪下去,於是她伸手抓起旁邊的枕頭砸向他的頭。

  枕頭正中方震遠的臉龐,讓他的表情變得很難看,郁霓裳趕快起身,然後整理好衣服走到門口。

  「我們不是夫妻了,你不能再這樣子對我。」

  郁霓裳打開門,方震遠卻在她踏出第一步時又大力將她拉回床上,並且將門反鎖。

  「你不能......」被甩上床的郁霓裳想起身,方震遠龐大的身體即刻壓下。

  「我想怎樣對你就怎樣對你!」方震遠氣忿地叫囂,「你要替那個男人守身嗎?我偏不如你的意!」

  郁霓裳嚇得花容失色,心跳更是如同擂鼓。

  「我......你誤會了......」

  「是嗎?」方震遠不想聽郁霓裳解釋,此時此刻他只知道他迫切地想要她!他邪笑著說:「是不是誤會,我們用做的不就清楚了?」

  郁霓裳表情一陣錯愕,慌亂地搖頭,「不......我們不是夫妻了......」

  「誰說我們不是夫妻?難道你一點也不懂法律?離婚協議書上只有我們簽名,沒有證人簽字是不會生效的!更何況,我們還沒去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手續。」

  「我們......我們還是夫妻?」郁霓裳驚訝不已,愣愣地望著俊美帥氣的方震遠。「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方震遠避開這個敏感話題,「我現在就要你。」他喉中逸出深沉的渴盼,雙眼像似帶有魔電般凝睇著她,教她羞紅了臉。

  他慢慢低下頭,嘴唇落在她菱形唇瓣上,溫柔地以熾熱的舌尖在芳唇外流連並描繪著唇形。

  郁霓裳覺得好癢,她下意識地微啟朱唇,他邪魅一笑,伺機直搗黃龍,進入她的唇內與她的小舌恣意纏繞、濡沫相染。她的臉好紅,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依依不捨地放開她。「你接吻技巧好差,我相信你沒有背叛我!」

  他的話真教人吐血!她又羞又急地瞪著他。「我本來就沒有。」

  「之前我好像沒有調教你,現在我一步一步慢慢教你,以後你就知道怎麼取悅我了。」他雙手在她胸前滑行狎玩,並且來回用力吸吮她的奶香。「你好香......難怪念雲那麼喜歡你......」

  「念雲?誰是念雲?」

  「我們的寶寶!」

  念雲?他心裡最懷念的還是雲裳嗎?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是什麼呢?

  「不要......放開我......」郁霓裳掙扎著想要擺脫方震遠的束縛。

  既然他的心裡只有雲裳,何必要她回來?她不要再當雲裳的替身!

  「我不放!」郁霓裳的反抗激起方震遠的狂怒。「我要你。」

  他憤而脫掉她所有衣服,只剩下一件底褲,下身隔著底褲邪惡地摩挲著她的三角地帶。

  雖然隔著褲子,她仍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碩大,她羞愧難當地側過臉去。

  他扳過她的臉,猛烈地吻著她,像饑渴的獅子遇到甘霖,盡情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不要閉氣!學我調整呼吸......」他誘導著她,加深這個激狂的吻。

  郁霓裳在方震遠的極力挑逗下變得狂亂,發出陣陣嬌喘,他的雙手又搓上兩團嫩乳,揉弄著嬌艷欲滴的頂端,讓她像被電到般倒抽一口氣,柔軟的身軀難耐地扭動。

  她不知道自己的媚態更加深他的征服欲,他眼中、腦中只想要完全地占有她的全部。

  他的唇栘到她皙白的玉頸上,狠狠地吮出一個個唇印。「這是我的記號!」他的獨占欲一向很旺盛!

  她不開心地叫著:「你怎麼可以......」

  「你也可以。」他柔情的眼波朝她兜隴而下。「感覺一下我怎麼對你。」

  他在她粉嫩無瑕的左乳上大方地印下吻痕,讓她心跳激昂、臉頰紅透。

  「換你。」他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

  她用力地在他左胸上吮出一個小小的吻痕。

  「好難......你好硬......」她懊惱地說。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磨練。」他曖昧地眨眼,朗笑的聲音相當低沉悅耳。

  轟地,她全身都羞紅了。

  這時,他把她推倒在床上,身子下移到她的小腿處。

  「你......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不要說話,我要你感受一下性愛的美好滋味,這次我會慢慢地來,不會再讓你疼痛了。」一邊說著,他的手指開始從她的腳底輕揉慢捻。

  「不要......啊......好癢耶!」她呵呵直笑。

  他的唇從她的小腿肚一路上吻,他的手更是壞心地朝她的大腿內側進攻。

  她縮著身體,還是躲不過他有技巧的愛撫動作。

  「放輕松......感受一下......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躺著就好......」他沉穩地說。

  她嫩白的胴體泛起瑰麗色彩,一雙柔嫩的乳房在空氣中輕輕顫動,粉色的乳尖正敏感地微顫。

  「你真的好美!」他低吼一聲,欲色的唇飛快攫取一只玉乳霸道地吸吮,嘗了一嘴乳汁,然後滿足地低喃。「好喝!」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他卻按住她,搖搖頭,「不要怕羞,你要學著適應。」

  他的手像帶有魔電般,每一個撫觸都讓她的嬌軀微微顫動,她握緊雙手,想要壓抑自己的渴望,但斷續的低吟更掀起他的強烈掠奪。

  他的唇火熱地挑逗她敏感的胸房,大掌緩緩往下移動,滑過她的小腹,落在她的大腿根處。

  她的雙腿忍不住夾緊,害羞地搖頭。

  「放輕松。」他強硬地以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長指穿過薄薄的內褲尋到嬌嫩的小穴,摸到一手滑潤。

  「敏感的小東西......」他咕噥道,喉結上下滾動,眼神更幽合了。

  他扯掉她僅剩的障蔽物,大手侵入她的密穴裡,在幽徑小路中暢行無阻,她羞赧地閉上眼,隨著他手指的抽送速度,她的呼吸也紊亂起來,身子更是本能地拱向他,似是無言的邀請。

  「是不是很舒服?」

  「嗯......」她抬起羞怯的小臉,不敢正視他。

  「還有更舒服的......」他邪邪地笑了笑,「保證你會得到高潮......」

  他突然低下頭,埋入她的雙腿之間,用舌尖替代手指刺探著她的幽穴。

  「啊......」她面色潮紅,全身一陣抽搐。

  「喜不喜歡這樣?」

  他吸吮住她的花苞,霎時,一股熱流像洩洪般急沖而出,他盡情地啜飲。

  「你高潮了......」他貪看著她被情欲包圍的嫵媚神采,一股驕傲由心底升起。

  郁霓裳不知道原來性愛可以這麼地享受,她全身乏力,感覺所有的熱源都敏感地專注在他對她的動作上,他的唇和手在她脆弱的花徑上恣意刺弄,讓她陷進翻騰的情欲裡,無從抵抗。

  「震遠......遠......」她的呼吸聲加重,一雙玉手緊緊按著他的後腦,欲罷不能。

  「喜歡嗎?」他抬起頭,壞壞地捏了她的粉臀一把。

  她激情末褪,他的惡意中止讓她覺得十分空虛。「遠......再給我......」

  他粗濁地喘息著,明白自己已經控制了她的欲望,立刻脫下衣物與她裸裎相對,以滾燙的體溫熨燙上她。

  郁霓裳低吟一聲,「震遠......」

  方震遠頂開郁霓裳緊夾的雙腿,抱著她的臀部,將自己的火熱男根埋進她體內。

  這種突然被充實的感覺,有些微痛,有些不習慣,但他的碩大好熱,把她的幽穴塞得滿滿的......

  「會不會痛?」她還是那麼緊實!他蹙著眉,憂心她的反應。

  她發出難耐的喘息,臉蛋暈紅。「不要不動......求求你......」

  他明白她的需索,開始在她體內狂猛地沖黥起來。她跟著他的節奏擺動肢體,嘴裡不時溢出銷魂的吟叫。

  乳波晃蕩著,赤紅了他的眼,他兩掌不斷捏著她的雙乳,刺激著她。

  「啊......我不行了......」隨著高潮起伏,她浸淫在極度亢奮的歡愉之中。

  「喜不喜歡我這樣愛你?」當她的身子強烈顫悸後,他摟住無力的她,吻著她的下唇。

  「嗯,你好強、好厲害......可是我好累。」她抱著他的脖子,被他狂烈地搖晃著,她真怕會跌下去。

  「配合我......把臀部抬高!」他換個姿勢將她放在床上,讓她背對著他,抓緊她兩邊嫩白的臀瓣,狂烈抽插著。

  「遠......我真的不行了......」

  「再等等......」

  隨著他愈來愈激烈的抽送動作,她已數不清究竟到達幾次愛欲巔峰了。

  他狂肆地把自己撞進她的脆弱核心裡,瘋狂地在她的身體裡馳騁,直到他忍受不住,才依依不捨地在她體內爆炸開來......


  他狂野地要了她一整夜!

  郁霓裳醒來時,看見自己赤裸的全身布滿羞人的吻痕,而床的另一邊卻是空的。

  凌亂的床鋪只有她一個人的體溫,顯然地並沒有他睡過的痕跡。

  她的心酸楚不堪。這代表什麼?她只是他暖床的工具嗎?

  她不相信!否則他為什麼瘋狂地南下找她,看到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更嫉妒得眼紅?

  是不是在他心裡,她也有一點點的分量存在?是不是他對她也有情感......

  郁霓裳思緒紛亂,她披了件上衣,下床想洗把臉,結果雙腿間的不適令她又紅了臉。

  他太狂霸了!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不顧她的體力,硬是把熟睡的她從床上拉起......

  郁霓裳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

  鏡子裡反射出她被歡愛過、沉浸在男人魅力中的臉孔,她有多久沒見過自己臉紅的模樣、沒見過自己喜悅的表情?

  離開這裡後,她每天愁眉苦臉、臉色蒼白,心裡牽掛著他和寶寶,沒一日能睡好覺。

  輕喟一聲,她走進浴室准備沖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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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31: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回到別墅,郁霓裳有太多悲傷的回憶。

  不知不覺走向花園,花園裡繁花燦爛,不知憂愁為何物。

  她靜靜地倚著一棵大樹呆立著,渾然不察時間流逝,直到天外飛來一個咆哮聲震醒她的冥思。

  方震遠怒氣沖天地朝郁霓裳跑來,臉上青筋暴凸。「你......你一直在這裡?」

  郁霓裳迷惑不已地點點頭。

  「你在這裡做什麼?你穿得這麼單薄......」

  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由午後到黃昏,天氣由熱轉冷,她才驚覺寒意襲身,下意識地環住雙臂。

  方震遠皺緊眉頭,脫下外套輕柔地蓋上郁霓裳的雙肩。「一整個下午你都在想些什麼?想那個男人嗎?」

  「男人?什麼男人?」

  方震遠臭著一張臉,「還需要我說明嗎?就是那個挨了我一拳的男人!」

  「他......他只是我的上司......我承認,我是有點擔心他,畢竟你打了他,如果他控告你......」

  「我沒有錯。他本來就不應該對你有非分之想。」

  郁霓裳不想一直持續在這個話題上,「你怎麼會想要來找我?」

  「念雲不能沒有母親,我要給她正常的家庭。」

  「就這樣?」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

  她還以為......天啊!她在奢求什麼?

  她的眸中閃著淚光,嘴角含笑,笑自己的癡傻,使勁搖著頭,只想趕走心底本就不屬於她的渴盼。

  「你瘋了?你在做什麼?」方震遠用雙掌扣住郁霓裳的後腦,驚見她眸中的珠淚盈盈,不禁心痛地緩緩俯向她,吻去她的淚水。

  為什麼這麼溫柔?這種殘酷的溫柔,反而惹得郁霓裳淚如泉湧。

  「放開我!」她再也禁不起他的殘忍對待了。

  「我不放!你到底怎麼了?我讓你回來你還不高興嗎?你就那麼喜歡在外頭拈花惹草,當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是不是那個男人讓你捨不得,你還想要回去跟他在一起?」方震遠氣得口不擇言。

  原來在他眼裡,她只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受夠了。

  她對他的執著愛戀換來的全是他的羞辱與無盡的委屈難堪,從頭到尾的苦澀已讓她暗自吞忍多時,她無法再承受更多了,她累了!她不得不逼自己放棄這個男人......

  「對!你說得對!我是在外頭拈花惹草,我是水性楊花,統統都對,這樣你滿意了嗎?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心灰意冷地順著他的話意,極盡貶低自己。

  她居然承認了?被嫉妒沖昏頭的方震遠勃然大怒,立即掌摑郁霓裳的右臉。

  她的臉被打偏了,刺痛的感覺遠下及情殤帶給她的心痛難耐。她悲哀地瞅了他一眼,「別了......」

  她牽動帶血的唇角,也牽動了疼痛的傷口,沙啞的聲音才傳出來,眼淚已撲簌簌地掉落,擋也擋不住,她毅然決然地轉身就走。

  「不准你走!」方震遠粗暴地扯住郁霓裳的手臂。

  「你是念雲的媽,是我的老婆,你的責任還沒有盡完,你沒有資格離開這裡!」

  郁霓裳一動也不動,眼裡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下停淌落。

  「你聽見我說話沒有?你沒有資格離開這裡!你還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給我戴綠帽!」

  「我沒有!我沒有給你戴綠帽,昨晚你已經驗過了,我沒有!我沒有!」郁霓裳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他竟然指控她......她不接受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如果沒有的話,你就留下來證明一切。」

  「好。」苦澀的熱淚奔流而出,「我留下來。」

  瞧她說話的表情宛似有人拿把利剪抵在她喉嚨前逼迫她答應似的,方震遠愈看,莫名的怒火愈熾。

  「記住你的承諾!」他擔心自己會因無法控制而錯傷了她,撂下話後便拂袖而去。

  郁霓裳閉起雙眼,愴然淚下,淚流滿腮。這就是她選擇的執戀......

  一場情戀,苦果怎會這般難嘗?真是無語問蒼天呀......


  白天,郁霓裳陪著保母一同照顧孩子;夜裡,她因為被寂寞啃噬得體無完膚,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動手織起毛衣。

  整整一個星期,方震遠都沒來打擾過她;正確來說,是她都沒有見過他。

  早上,他比她更早起床,然後出門;夜裡她睡了,他才回來。

  她曾等過門,發現他總是深夜一、兩點才回到家,腳步踉蹌地走進隔壁的房裡。聽管家說,他都是帶著滿身酒氣回家的。

  她聽了心好疼,不由自主地為他心疼。

  明明是虛有其表的婚姻,為什麼他不放手,讓彼此自由?難道他就非要這樣折磨自己來讓她痛心嗎?

  當初,她真的不該答應嫁給他。至少,不會造成他這麼大的痛苦。

  她的傾心執戀已然脫了常軌,不是她所能掌控。現在的她,除了一心一意照顧唯一的女兒長大以外,已別無所求了。

  唯一的女兒,是他們共有的愛情結晶。

  呵......她忽地悲涼一笑。真是愛情結晶嗎?也許對他而言,女兒是荒唐下的結晶,是錯愛下的孕育,是問題,是包袱!

  她怔怔地望著熟睡的女兒發呆。她叫念雲......他仍然忘不了雲裳嗎?這教她情何以堪?

  念雲擁有白裡透紅的肌膚,圓潤的小臉代表著她被呵護得很好。那眉眼像他,那鼻子像她,那小小的唇形也像她......

  得不到他真心的對待,她只剩念雲了。

  也許,這場癡心妄想的執戀所要嘗的苦果,就是讓她守著念雲長大,守著殘缺的回憶、守著沒有回應的愛情度到終老。

  幸好,念雲是他們的綜合體,她可以在念雲身上找到溫情。

  她忍不住在念雲的小臉頰上落下輕如羽翼的一吻,默默走出嬰兒房。

  回到房裡,她輕掩上門,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臂彎摟住她纖細的腰身。

  她驚駭地尖叫,卻被更快一步地捂住嘴巴。

  他熱烈的吻從她脆弱敏感的耳畔開始......

  「嗚......」她拚命掙扎著。

  他的氣息不容錯辨,只是,他不是一直躲著她嗎?

  他按住她的頸項,將她轉過身來。她想要尖叫,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強悍地堵住她的雙唇,任意蹂躪她的唇齒,強迫她分開唇瓣,讓他強行進入與舌共舞。

  「你......我不要......」她閉上眼,想抗拒他的求歡和他的體熱帶給她的莫名生理反應。

  她可以感受到體內的瘋狂騷動,連她的理智抗議也敵不過。

  「我是你丈夫,我有履行房事的權利!」他冷鷙地瞪視著她。

  他的手掌竄入她的衣內,隨著他熱燙的撫觸,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地悸顫起來,呼吸愈來愈急促。

  他撩起她細軟的發絲,在她頭皮上按摩,她忍不住輕吟出聲。「啊......」

  她的敏感處他全部了若指掌。「別說你沒有感覺!」

  他低啞地一哂,充滿邪惡煽情的唇舌有技巧地撩撥她的情欲,兩人的唾沫相濡,分不清彼此。

  他的深吻喚醒她對他從頭到尾不變的執著真情,而這種深情是此刻的她所亟欲撇清的。

  他更加熱烈地吸吮她的丁香小舌,將她的掙扎抵抗化為虛軟無力、任人擺布。

  他已經徹底紊亂了她心靈深處的一池春水。他太自大了!而給他自負權利的人卻是她。

  她覺得羞憤、難過,卻無法壓抑自己也渴望他的生理反應。

  「你是愛我的。」她生澀的自然反應是最好的證明。

  「放開我!」

  「我不放!你已經從我手邊溜走一次了,我不會再放開你。」

  「那你......你愛我嗎?」她惶恐地低問。

  他一臉莫測高深,眼神更是閃爍難測。「我愛你的身子!」

  這句話像一道悶雷,當場劈中了她!她開始掙扎反抗,用力推開他的掌控,想也不想就往門外逃去。

  他抓住她,用力丟向床鋪,「你就這麼想逃離我?我偏不讓你如願!今晚我要定你了。」他的獸欲被她的不馴徹底激發。

  「不要......住手!」他箝住她的雙手放在頭頂,拿起床頭已織好的圍巾捆縛住她的雙手。

  「不要這樣對我。」她不要他們之間只有肉欲關系......

  他的唇落在她白嫩的渾圓上,隔著衣物啃咬,讓她產生一波波微醺的銷魂快感。

  「嗯......」她難耐地扭動,嬌美的臉蛋泛著紅暈。

  他動手除去她上半身的障礙物,鼻翼貼在她的乳溝前,深深吸著她誘人的乳香,就像正在虔誠地膜拜她的嬌軀。

  他張口含住一只紅艷的乳尖,她立即感受到他的熱情挑逗由乳尖傳遍四肢百骸,匯聚在體內形成一股熱源,緩緩從幽穴小徑淌流而出。

  她的反應他全都知道,他忍不住輕笑出聲。「熱情的小東西......」

  她羞愧難當,咬著下唇,扭動著泛著玫瑰紅的嬌軀。

  他欣賞著眼前的美體,感到強烈的欲望迅速湧向他,他的雙手帶著電力侵襲上她的玉腿,引來她頻頻輕喘。

  「啊......」當他咬住她美麗的乳峰,她反射性地仰起頭,戰栗地低吟。

  好羞人的聲音......

  她握緊雙拳,想要壓抑放浪的聲音,想要否認他帶給她的歡愉快感。但他不給她機會,快速脫掉兩人身上的衣服,讓雙方都身無寸縷,然後拉起她的手撫向他急促跳躍的心口。

  她羞澀的神情裡帶著好奇,摸索著他堅實寬闊的胸膛,在他胸前不停地畫圈圈。

  他咬著牙,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正極力穩住自己的自制力,不讓自己馬上進入她。

  「不要挑逗我......」他磁性的聲音滿載深沉的欲念。

  她無辜地眨眨眼,很開心他居然被她影響了。

  「小女巫!」他邪邪一笑,火熱的唇舌下移,滑過她平坦的腹部,在肚臍眼上以舌挑弄。

  她全身顫動著,熱流彌漫而下......

  他更加努力地往下滑,唇落在她美麗的幽穴外,大口一吸,滿嘴甜蜜。

  「你......不要!不可以!」她弓起身子,全身痙攣,迅速抵達高潮,然後軟軟地躺回床上,任由他擺布。

  只有他能夠這樣對她!這份強烈的占有欲與他在她身上所獲得的成就感,讓他滿足了內心的渴盼。他把長指送入她溫暖緊窒的深幽穴道裡,霸道地抽送起來。

  「唔......你......啊......」她深吸一口氣,想要擺脫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羞赧地閉起雙眼,輕喘微微,吐氣如蘭。

  漸漸地,他長指的抽送愈來愈不能滿足她了,她像欲求不滿的淫婦,只想要他徹底地占有她。

  「給我......」她扭腰擺臀、含羞帶怯地呼喚他。

  他抓住她的手去撫摸他熱鐵般的硬杵,讓她感覺它正在她的手中跳動著!

  「試試看,把它放進去......」

  她整張小臉都紅透了,像握著燙手山芋般,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快點......」他催促她。

  「我......我不會......」她搖著頭、放開手。

  這時,他扶住腫脹的堅挺對准目標,一舉入侵她體內深處。

  「啊......啊......」

  「放輕松......」她把他夾得太緊了。

  他愛撫她的背脊,另一手的手指拉著兩人交合處的充血紅核,引來她分泌更多愛液,滋潤緊縮的甬道。

  再不動,他會死的!他把握住機會,開始放肆地抽動起來。

  「你還是好緊......」他拉開她兩條玉腿,急切地在她體內來回沖刺,她只能緊緊抱著他,感受體內的緊縮與他的充實,串串吟哦聲自口裡不自覺地溢出。

  他像頭被欲望洗腦的野獸般,一次比一次更迅猛的速度攻擊得她潰不成軍。

  「遠......我有點痛......」

  但他實在捨不得放開她,卻又捨不得看她難受,熱燙的精液在最後幾次抽送之後,強而有力地射進她的體內深處。

  「啊......」她被帶進了天堂......

  他攬住她,兩人相擁著,以平息內心的澎湃情焰。

  「這個周末,我帶你跟念雲出去走走。」

  她抬起驚異的眼眸,「你......」

  「不准你不答應。」他微微紅了臉。

  她漾開美麗嫵媚的笑容,讓他的鼠蹊部又蠢蠢欲動起來......

  一個翻身,他再度將她困在身下,唇瓣覆上她的,給她一個激切熱情的舌吻。他放肆的熱吻吻逼她的唇、她嫣紅如醉的雙腮,細細地用舌尖圖畫著她的輪廓。

  似有一股奇異的魔電侵入芳心深處,她只能被動地任他處置......

  他著火般的唇一路下吻到她胸前的白嫩光滑肌膚,烙下一個又一個煽情的吻痕。

  感覺胸前一陣脹痛,源源不絕的千情萬愛讓她宛如一堆霜雪,在他熾熱的吻裡融化了。

  他的手指出其不意地刺入她仍然濕潤的幽徑裡,輕揉著她美麗的花蕊。仿佛一枚炸彈從她體內爆炸開來,她覺得自己快被這股欲火焚燒殆盡了。

  「遠......」

  「我讓你很舒服對嗎?」

  她緘默不語,臉蛋酡紅,嘴裡不時逸出微微嬌喘。

  他扶著自己的男根讓她看。「你也讓我舒服一下。」

  她尷尬地漲紅臉、搖著頭。「我不會......」

  「我教你。」他低啞地說,含情脈脈的眼裡滿載澎湃情欲。

  他引導她的手握住他的男根,她嚇得花容失色,想要縮回手,他卻暗中使勁,讓她握著他一跳一跳的堅挺。

  「不要怕......我們之間的水乳交融,它最功不可沒!」

  「它......它好像在長大......」她既好奇又羞怯地偷覷一眼。

  「你可以好好對它。」

  「怎麼做?」

  「用你的嘴巴。」

  「我......唔......」她搖頭,正想開口說不,但他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趁她張開嘴,立即將男根塞進她濕熱的嘴裡。

  「上下吞吐......對......就是這樣......」

  他好長、好大!她唇手並用地碰觸它,他粗喘一聲,眸裡燃燒著兩把奇異的火焰。

  她似乎帶給他歡愉了......心中湧現這個念頭,她吸吮得更加賣力!

  她生澀的動作卻讓他的自制力幾乎崩潰,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殷紅的乳尖在空氣中傲然挺立,他用食指指腹摩挲著它,看見她的大腿根處淌出黏稠的愛液。

  他換個角度,將她美麗的花穴看得清清楚楚。

  「你要做什麼?」她放開他的男根急問。

  「不要放開......繼續......我會忍不住......」他咬著牙命令。

  但她不但不了解他的痛苦,還誤觸他最敏感的囊包,讓他發出一聲猛獸般的狂吼,迫不及待地送進他的堅挺,在她口中抽送著。

  她難受得臉色漲紅,眼淚從眼角流下,他卻不斷加快速度,最後在她嘴裡洩洪。

  一嘴的腥味,讓她直覺地想要吐掉,他卻不准,硬逼她吞咽了下去。

  他一放開她,她就指著他沙啞地大叫:「你......為什麼要逼我吞......」

  「精液對女人而言可是養顏美容的聖品,我不希望浪費。」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

  「我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在你體內,以後不論你到哪裡,它就跟到哪裡。」

  他曖昧的言詞讓保守的她心跳一百,這樣赤裸的性愛超越了她的思想所能接收的范圍。「我......」

  「我喜歡跟你做愛,對我而言,愛用做的比較實在!」

  「那你......你的意思是......你愛我?」

  「我會用肢體語言讓你明白。」

  他突然用力一個挺身,深深地把分身埋進她濕熱的體內。

  「你......」她訝異地睜大杏眸。

  「我好像一直愛不夠你......」她的柔順嫵媚令他只想一遍又一遍地認真愛她......

  喜悅的火花在她的眼裡跳躍,她懂他的意思了,他愛她!

  兩人緊緊糾纏,任由無邊無際的情焰將兩人燃燒......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遠......」

  他捧起她的臉,灼灼的目光奪去她的呼吸,注入狂野的吻。她配合著他的律動,此時此刻靈肉合一、心有靈犀,兩顆相許相依的心深深沉醉在旖旎火熱的氛圍裡,難捨難分。

  他讓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雙手攬緊他的頸項,整個人安心地掛在他的身上,將全部的自己毫不保留地奉獻出來。

  驚天動地的持久性、耳鬢廝磨的熱情繾綣......

  這個夜晚,還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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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0-2 00:32: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都會公園裡,花草欣欣向榮,一片天然綠意。

  郁霓裳在林蔭下鋪開帶來的桌布,從野餐盒裡拿出草莓戚風派、糯米梨、甜米糕、柳橙慕思、彩蛋果凍、八寶飯、草莓布丁......全都是她精心的傑作!

  方震遠抱著方念雲從溜滑梯那邊踱步向郁霓裳,方念雲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笑得好耀眼。

  「震遠,吃東西了。」郁霓裳溫柔地朝他們招招手。

  方震遠看著眼前這一桌糕點,只覺得震驚,這就是出門前她秘密准備的食物?還真是一個驚喜啊!

  他不動聲色地嘗著八寶飯、甜米糕、草莓戚風派,最後驚呼出聲:「這味道......這味道簡直跟雲裳做給我吃的一樣!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先告訴我,你喜歡嗎?」

  方震遠拚命點頭。「我從小就愛吃甜食,尤其是這種甜而不膩的口感最讓我贊不絕口。」

  郁霓裳甜蜜地笑了。「只要你喜歡,以後我都會做給你吃。」

  「雲裳......之前帶的,也都是你做的?」

  郁霓裳不答反問,「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那麼在意是誰做的呢?」

  聽了她的話,他更加肯定那一定是她的手藝!

  「你怎麼跟著雲裳一起騙我?讓我以為是雲裳,害我好感動......」

  「難道你是因為她的廚藝而愛上她的嗎?」

  「她的外表只是小部分,她做點心時用真心烘培的情感,才是一大部分。你為什麼不說那是你做的?為什麼心甘情願一直默默為我奉獻付出?」

  「因為......我控制不住對你的愛,但你已經有我妹妹了,我不能那麼自私地破壞你們,好幾次,我嫉妒得發狂,我好想破壞你們的感情,可是,我還是開不了口。」她綿長而復雜的心緒只有自己最了解。

  方震遠執起郁霓裳的柔荑,嗓音低沉而充滿感性,「你一直為我付出,我卻一直傷害你......對不起!」

  郁霓裳眼裡噙著感動的晶淚,堅定地盯著方震遠的雙眸。「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你不要自責。」

  「霓裳,以後我會更加疼惜你、更加愛你,以前我說過的那些混帳話,你千萬不要記在心底,從現在起,我只想讓你記住我的好。」

  郁霓裳綻開一朵美麗溫柔的笑靨,點點頭,兩人的目光膠著住,繾綣柔情盡在不言中......

  方震遠抱緊郁霓裳和她懷中的小念雲,深情地說:「我愛你們!」

  郁霓裳臉皮薄,臉上早已布滿紅暈,軟軟地推著方震遠。「震遠,有人在看啦......」

  「讓他們看去!」方震遠只想緊緊擁住她們,「霓裳,我們重新開始吧!」

  「嗯。」郁霓裳嫣然一笑。

  「雖然你已經生過寶寶,不過,我要重新追求你!」

  郁霓裳感動得無以復加,眼淚像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

  他是她執著一生的愛戀,他愛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這時小念雲覺得空氣愈來愈稀薄,開始在郁霓裳懷裡掙扎。

  「別悶壞了我們的小念雲......」

  方震遠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郁霓裳,眼神一閃,壞壞地說:「抱不夠的,我晚上再補回來!」

  郁霓裳羞極了,別開臉。「把這些食物吃一吃,你剛才吃得不多。」

  「是,遵命,老婆大人。」方震遠行了軍禮,他好愛看她酡紅俏臉的神態,簡直百看不厭。「好好吃!老婆,吃一口。」

  他拿起咬過的甜米糕湊到她唇邊,她紅著臉,小口地咬了一口。

  「你的臉好紅,真可愛......」方震遠著迷地說。

  郁霓裳嬌嗔道:「趕快吃,不然不給你吃了!」

  方震遠裝出誇張的表情,吃著手中的食物,「真好吃!太好吃了!老婆,這些糕點你都吃一半後再讓我吃,我們的感情就能夠一人一半、長長久久,永遠都不會散!」

  郁霓裳甜蜜地笑了,嬌羞地說:「你......你喂我!」她抱著扭動的小念雲,不方便吃。

  「樂意之至!」

  醉人的時光就在你一口、我一口之中悄悄流逝,小念雲吃飽喝足,窩在郁霓裳溫暖的懷裡,很快地便沉入夢鄉。

  將帶來的食物享用完畢後,方震遠接過小念雲,讓郁霓裳熟練地收拾剩下的杯盤狼籍。

  她收拾好後轉過身,眼前的一幕讓她覺得好溫馨,幸福的感覺漲得滿滿的,好像快要滿出來了......

  溫和的陽光灑了滿地,在一片綠意的草坪上,方震遠閉上眼仰躺著,似乎睡著了,而在他規律起伏的胸膛上,趴躺著可愛的小念雲,小念雲的嘴畔漾著微微笑意,小口微啟,緩緩流下濕答答的口水......

  郁霓裳失笑出聲,她好喜歡這種平穩踏實、安和快樂的感覺。

  她坐在他們身旁,靜靜地欣賞這一大一小的睡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郁霓裳提著滿袋的食材下車,一臉幸福的笑容。

  「霓裳小姐,你要為少爺洗手做羹湯啊?」張管家為她開門。

  「對呀!張伯伯,你幫我看看,我買的東西有沒有他不喜歡吃的?」她忙不迭打開購物袋,讓裡頭的食材一覽無遺。

  張管家慈愛地笑著,「霓裳小姐,你對少爺真是太好了,這些都是少爺愛吃的菜。」

  「真的啊?」郁霓裳漾開笑顏,「再過一個多小時震遠就要下班了,我要先去廚房忙了。」

  今晚,她要煮一桌大餐給方震遠吃。方震遠喜歡家的感覺,放任她著手把家裡布置得溫馨大方,也放任她在庭園摘種五顏六色的玫瑰花、郁金香,讓馥郁香氣環繞他們可愛美滿的家園。

  她在廚房裡忙進忙出,口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臉上掛著甜美的笑靨,將熱騰騰的飯菜一道道端上餐桌,餐廳裡立刻充滿香噴噴的氣味。

  「我回來了,老婆。好香啊!」方震遠走進餐廳,先摟住妻子奪得香吻。

  「去洗洗手,要開飯了。」

  滿桌的好料,方震遠頓時看傻了眼,「都是你做的?看起來好好吃!」他不覺吞咽了一口口水,覺得饑腸轆轆,大腸、小腸咕嚕咕嚕齊聲大叫。

  郁霓裳嫣然一笑,「當然都是我做的,想吃就先去洗手啦!」她推著他。

  「霓裳?」他低沉地喚了一聲,她把俏臉抬起來,迎視他充滿感情的眼眸,羞澀而喜悅地綻放笑顏。「謝謝你。」

  「不客氣,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我為你洗手做羹湯是我願意的,只要我做得到,我就會想為你做,只是怕造成你的負擔......」

  「不會了!」方震遠握住郁霓裳的雙手,「我不會再對你惡言相向,故意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了,以前的我真的是很惡劣,有時我真想回到過去把自己抓起來狠狠揍一頓,希望你原諒我。」

  「我原諒你!我從沒有怪過你,全是我心甘情願的。」他剖心掏肺的真摯言語,讓她臉上掛著晶瑩的淚滴。

  「霓裳,我的霓裳!」方震遠心疼地緊緊擁住郁霓裳,「你不要這麼容易感動,你讓我好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別掉淚了好嗎?我不喜歡你流淚,我喜歡你笑的樣子,我喜歡看你快樂,告訴我,現在的我讓你快樂了嗎?」

  「嗯,我很快樂,很幸福、很幸福。」郁霓裳重重地點頭。

  方震遠捧起郁霓裳的臉,溫柔無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在她唇上注入熾烈熱情的吻,火熱纏綿、深情款款。

  「我也很快樂、很幸福,能擁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以前的我太笨了,枉費我在商場上的機智聰明,在情場上卻敗得一場塗地,認不清楚你對我的無悔付出,看不清楚你對我的深情無怨,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好好疼惜你,不讓你受苦,不讓你不悅。」

  「我知道,我相信你。」感動的淚又快淌落下來了。「你不要再說了,不然我又要流淚了,真的很感動耶!」

  「好,我不說了,我們吃飯。」

  「嗯。」她跟他一起去洗手,坐在餐桌前大啖香噴噴的真愛大餐。

  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她的心裡漫過無數的喜悅跟暖流。能為心愛的人做事,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飯後,他陪她一起跟廚房裡的杯盤碗筷奮戰,她負責洗碗,他負責擦碗,兩人含情脈脈,有時他會說說公司裡發生的趣事,夾雜著她銀鈴般的笑聲,構成一幅溫馨的畫面。

  她愛聽他說笑話,他總能逗得她開懷大笑;他愛看她快樂自在的笑顏,她總能讓他的心情跟著大好,滿足態笑。

  之後,她把他趕到客廳裡看電視,然後切了一盤水果,跟他一起坐在沙發前觀看電視劇,就著劇情,他們可以天南地北地大肆探討,有問有答,好不快活!

  這才是她想要的婚姻生活,她做到了!

  她與他相視一笑,所有情話盡在不言中,眼神已然真誠且赤裸地傳遞。


  好美的夜色!

  星光點點,陪襯在又大又圓的月亮身畔,就像他,陪在她身旁。

  方震遠由後面摟住郁霓裳,下巴靠在她的頭上,雙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看著柔和的月色,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震遠,我覺得我好幸福、好幸福,我好怕這樣的幸福會稍縱即逝......」

  方震遠擁緊郁霓裳:心疼地說:「我以前傷你太重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但一股強烈的不安從早上起床開始就籠罩住郁霓裳,「震遠,我的眼皮一直跳,我怕有不好的預兆......」

  「小傻瓜,你想太多了!」方震遠輕捏郁霓裳的鼻尖。「我會保護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都會擋在你身前,幫你解決掉。」

  「嗯!可是......又跳了!」她的右下眼皮突然一陣急跳。「你看!有沒有?」

  是有細微的跳動頻率,但他一笑置之。「這只是你的血液循環剛好流到這裡不順所以才急跳幾下,不用想太多。」

  「是這樣嗎?」但她的預感向來很准確,究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只祈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你不是說想要看夜色嗎?不喜歡我陪你嗎?怎麼心不在焉了?」

  「我喜歡,今晚的夜色真的好美!」

  「你這句話像鑽戒的廣告詞,上次給你的戒指太簡單了,改天換個鑽戒給你,你要幾克拉的?」

  「你不用買鑽戒。」她不是貪慕榮華的女人。「上次的戒指就可以了。」

  他拉起她的左手,眉一挑,「你怎麼沒戴?」

  「我收起來了,我去拿。」以前她怕睹物傷情,所以沒戴;現在因為忙著照顧小孩,擔心把戒指弄髒了。戴上素戒,她亮亮左手。「好看嗎?」

  他猛然攫住她的戒指,拔下來往外一丟。「那不適合你,明天我帶你去挑新戒指!」

  「你怎麼把它丟了?」郁霓裳愣愣地瞪著方震遠,眼淚撲簌簌掉落,轉身想要去撿。

  他卻不讓她去,「那只是個普通的戒指,丟了就算了。」

  「它對我有非凡的意義,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你懂嗎?」郁霓裳甩開方震遠,好氣他霸道自負的行徑。

  她在偌大的庭院裡尋找,又氣又急、又急又惱,委屈傷心的淚水沿著雙頰拚命滑落。

  「我幫你找。」方震遠好懊惱,他沖動的行為又把她惹哭了。

  她的眼淚都是因他而流的,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夠不再讓她掉淚!

  但要找一枚小小戒指,實在困難呀!展開地毯式的搜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寒露重,郁霓裳一身單薄的睡衣抵御不了寒冷,打了個噴嚏。

  「哈啾!」

  「別找了,你著涼了。」

  「不,找不到我不進屋裡,要進去你自己進去。」溫柔的郁霓裳固執起來,也是令人沒轍的。

  方震遠無奈地望著郁霓裳,然後轉身走進屋裡。

  郁霓裳的淚水霎時決堤。他拋下她不管了!他真的這麼無情嗎?

  什麼要重新追求她、什麼要更加愛她,都是假的!

  晶瑩剔透的眼淚充滿郁霓裳的眼眶,她一眨動,便成串滑落。

  一會兒,一件外套罩上她削瘦的肩膀,方震遠去而復返。

  「我以為......以為你不理我了......」她投入他的懷裡低低啜泣。

  「霓裳......」方震遠看到她哭:心痛如絞。

  她的眼淚像一根根細針戳刺著他的心,他捨不得她傷心落淚,他只想好好呵護她。

  捧起郁霓裳梨花帶雨的淚龐,郁霓裳緩緩地、柔柔地注入深情款款的吻。熟悉的氣息溫暖地包覆住她,她依賴著他,放心地把自己全然交給他......

  他的吻,綿綿密密,讓她心醉神馳,陶醉在他霸道深情的吻裡。

  他滾燙的唇瓣摩挲過她的芳唇,兩人舌尖交纏,熱流源源不絕地從他的舌尖傳入她的嘴唇,擴散到每一個細胞裡,喚醒她沉睡的情欲。

  他在失控前放開她,兀自喘息不止。「霓裳,我快把持不住了,我們進屋去......我只想瘋狂地愛你!」

  她一聽,心髒幾乎跳到喉間,羞容滿面。「我......我要先找到戒指。」

  他不希望她感冒,霸道地命令著,「你進屋裡去!是我弄丟的,我來找。」

  「不!我也要找,我希望今晚能夠找到。」

  她有個不祥的預感,不趕緊找到戒指,接下來的她可能會面臨一連串的苦難。

  雖說第六感是無稽之談,說了也沒人相信;但她的第六感從未失准過!


  郁霓裳躺在床上,軟綿無力,小臉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哈......哈啾!」

  找到清晨,還是沒有找到戒指,就像是平白無故地失蹤般,遍尋不著。

  一早,方震遠仍然神清氣爽地去上班,而郁霓裳卻因精神不濟昏睡了一個上午,渾渾噩噩、不知不覺地讓流行病毒侵襲了身體。

  她睡到午後才清醒,一醒來,她就覺得全身不舒服。撫著額頭,她發現額頭有點燙,她真的感冒了!

  她走進浴室盥洗,換上乾淨的麻質上衣、七分褲,綁上馬尾,讓自己有點朝氣。

  慢步下樓,她先泡一杯熱咖啡來提神。

  「少夫人,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呢!」張管家從門外走進來,關心地說道。

  「可能是有點感冒。」郁霓裳邊說話邊微咳。

  「少夫人,我帶你去看醫生。」

  「沒關系,我喝個熱咖啡休息一下就好。」

  「病是不能拖的,不然我請家庭醫生過來,我相信少爺也會贊成我的做法的。」

  「小病而已......」發現張管家一臉凝重,郁霓裳便不好意思拒絕他的一番好意,「好吧!麻煩你了,謝謝。」

  喝完熱飲後,郁霓裳沒有食欲,整個人懶懶的,只想睡覺。

  她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只知道有醫生來給她看過病,還幫她打過針,然後方震遠下班回來了,他喂她吃藥,她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擺布,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未曾真正清醒。

  等她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她隱隱約約聽到嬰兒房裡傳來小念雲的哭聲,母愛讓她撐起虛弱的身子,慢慢地走向嬰兒房。

  小念雲哭得一張小臉都紅了,而保母卻不知去向。她抱起小念雲,在懷裡輕輕搖晃著。

  「不要哭哦......小念雲最乖了......乖......小寶貝......媽媽抱抱你、搖搖你哦......要乖哦......」

  小念雲慢慢停止了哭鬧,郁霓裳檢視小念雲的尿布,並沒有濕,看著嬰兒床旁放著僅剩一半的牛奶,她拿起它放到小念雲嘴旁。

  小念雲吸了幾口,便用手撥開奶瓶。

  「不餓嗎?那你為什麼哭呢?小念雲?」

  郁霓裳繼續溫柔地搖著小念雲,小念雲慢慢漾開甜美動人的笑靨。

  「你想媽媽是嗎?對不起哦!媽媽病了......」說著,她忍不住咳了起來,她趕緊捂住嘴巴,臉轉向另一邊,害怕傳染給小念雲。

  小嬰兒的抵抗力最弱了!

  郁霓裳將小念雲放進嬰兒床裡,准備離去。

  「哇哇......哇......」小念雲不依,以哭聲來抗議,雙手雙腳在半空中揮舞著。

  郁霓裳再度將她抱起來,在懷裡搖啊搖,小念雲這才以笑容取代了哭啼。

  這時保母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幾樣有聲音的玩具。

  「少......少夫人!」

  「小念雲哭了,所以我過來看一下。」

  郁霓裳溫和的語氣裡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保母還是提心吊膽地說:「對不起,少夫人,我哄小小姐,但她一直哭,我只是離開一下子,去樓下的客房裡找了幾樣新奇的玩具要給她玩。」

  小念雲的房裡以粉紅色的壁紙鋪陳,原木地板鋪上一層地毯,放著嬰兒床、嬰兒躺椅、學步車和一張桌子,因為擔心玩具藏有污垢、細菌,方震遠把買來的一大堆玩具都放在客房裡。

  「謝謝你,保母。」

  「少夫人,你去休息,小小姐我來照顧。」

  保母抱過小念雲,然後把她放在乾淨的地毯上。

  看著保母搖晃著鈴鐺鼓吸引小念雲的注意,並且在地毯上散放一堆玩具讓她摸索,郁霓裳才依依不捨地回房。


  郁霓裳病好了,卻換保母跟小念雲被她的飛沫傳染而生病了!

  這次的感冒病毒很強,稍一不注意,就會惹病上身。

  郁霓裳讓保母休假,親自照顧小念雲,小念雲的身體十分虛弱,讓她非常擔憂。

  「霓裳,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下班後,方震遠直接走進嬰兒房找郁霓裳。

  「小念雲睡了......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都怪我傳染給小念雲。」郁霓裳很自責。

  「你已經很憔悴了,不要再累倒了。」方震遠看著熟睡的嬰兒一眼,扶著郁霓裳走回臥室。「你晚餐還沒吃吧?」

  「我吃不下。」

  「不吃怎麼行?我帶你出去吃。」

  「可是小念雲......」

  「她睡了,應該暫時不需要你,你已經照顧她一整天了,也該有自己的時間,該陪陪我了。」方震遠目光灼灼地凝視郁霓裳,「陪我吃飯。」

  「嗯。」她無法抗拒他內藏柔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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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32: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一家裝潢高雅、格調浪漫的餐廳裡,方震遠選了一個包廂,特別請來提琴手在現場演奏。

  兩人對坐著,桌上的透明玻璃杯中放著一朵沾著凝露的紅玫瑰。

  「這......這是你特地安排的?」郁霓裳驚喜地笑問。

  「我說過要重新追求你,我希望你會喜歡。」

  郁霓裳但笑不語。動聽的提琴情歌、美味的牛排料理、清香的玫瑰香氣、深情的帥氣男子,她沉醉在羅曼蒂克的氛圍裡,沉醉在賞心悅目的情境中,不心動也難。

  飯後,他們慢慢吃著切片的水果,服務生將法國陳年紅酒端上來,兩只高腳杯分別盛上八分滿,然後收走桌上的杯盤殘羹。

  「來,敬你,我美麗的妻子。」

  「謝謝。」郁霓裳輕啜一口,甜美甘醇,她忍不住又喝了幾口,慢慢讓杯底朝天。「好好喝哦!」

  「小心,你沒喝過酒,這樣喝會醉的。」

  郁霓裳的臉因酒精催效而浮上兩朵美麗的紅雲,酒精讓她放松心情,她柔媚一笑,朝方震遠眨眨眼。「沒關系,你會帶我回去。」

  方震遠以眼神示意提琴老師離開,走過去把門上鎖,此時包廂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擔心她喝醉後會有驚人之舉,果然,她開始拉著身上的衣服,因為她覺得熱,覺得透不過氣。

  「等一下,這裡不可以。」他阻止她大膽的行為。

  郁霓裳醉眼迷蒙地斜睨方震遠,「為什麼不可以?我熱嘛!」她突然把身子偎向他,在他身上摩挲著,身上的熱氣似乎有降溫的趨勢。

  方震遠全身血液瞬間沸騰!「你在玩火......」

  「玩火?這樣嗎?」她無辜地戳戳他堅硬的胸膛,「還是這樣?」她的手指在他頸項輕劃,引起他一陣輕顫。

  他的心跳急促起來,喘息也變得粗快。

  「呵呵......」她覺得他的反應好好玩哦!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已經花錢買下包廂的時段,所以三個小時內沒有人會來叨擾他們。既然是安全的地方,他就沒有忍欲的必要!

  他的唇強悍地封住她的櫻唇,輾轉吸吮。她本能地攀住他的頸子,主動學他的吻法吻他,讓他倒抽一口氣,想不到酒精會讓保守的她變得如此興奮。

  她的心跳如擂鼓,雙頰似火在燒灼著,艷紅無比。

  他鷙猛地加深這個吻,吻得她天南地北分不清方向,只能像一池春泥被他的熱情融化。

  賽雪的肌膚......真美!他在她的頸項上印下吻痕,一路下移到她胸前,攫住一方乳房擠弄,惹來她的嬌喘連連。

  她的宛轉吟聲讓他笑得十分邪氣,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滑入她的裙內,在她的大腿根處細細挑逗。

  她真敏感!他摸到她底褲上濡濕的熱液痕跡,手指從內褲細縫鑽了進去,持續進出她的嬌穴。

  「嗯......啊......」她弓起身子迎向他,嘴裡嬌吟不斷,臉上帶著享受的歡愉神情。

  他輕捏她紅嫩的花心,讓她全身忍不住戰栗。

  「你已經准備好了......」他讓她靠著桌子,用手拉下自己的褲鏈,釋放迅猛的欲望,有如猛虎出閘般,沖進她的密穴裡馳騁。

  「啊......輕一點......遠......」血液中的酒精讓她不顧一切地配合著他的律動,用大腿緊緊環住他,毫無保留地奉獻所有。

  「嗯......好棒......」真是銷魂!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睇著她撩人的天然潮紅,他狂烈地一遍遍占有她。

  他的身體急切強力地律動著,恨不得刺穿她一般,直到無數的精液射進她的體內......

  她到達了高潮,整個人松懈後,軟綿綿地任由他攙扶。

  「霓裳、霓裳......」他看著她的臉,發現她只是睡著了,他才放下心。

  為兩人整理好凌亂的衣服,他抱起她離開餐廳。


  宿醉與激情狂歡,讓郁霓裳睡到日上三竿,不僅偏頭痛,還全身酸疼!

  她在鏡前發現頸上的吻痕,雙頰忍不住俏紅。

  「他......昨晚我們又......天!我真是瘋狂!」

  包廂裡的記憶片段般地在她腦海裡呈現,她搖搖頭,真是不敢置信。往後,她一定要滴酒不沾!

  她真不知今天晚上要如何面對他?羞死了!她居然在外面就跟他......而且還像個蕩婦般向他索歡......

  她從來沒這麼放浪過,他會怎麼看她?

  有句話說「在床上像蕩婦的妻子最得夫婿疼惜」,不曉得是真是假?但這麼丟臉的勾引......她急急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了。

  服下頭痛藥,郁霓裳匆匆忙忙走到嬰兒房。

  不曉得小念雲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踢被?她習慣在睡前給小念雲一個晚安吻,昨晚卻疏忽了,她真不是個稱職的好媽媽。

  她輕手輕腳地進入嬰兒房,走近嬰兒床,赫然發現小念雲全身發紫。

  她嚇了一大跳,把手探向小念雲的鼻下,卻沒有鼻息!

  「不!」她驚叫一聲,坐倒在地,全身忍不住顫抖。

  郁霓裳的叫聲引來張管家,「少夫人?小小姐!」

  張管家當機立斷抱起小念雲,帶著郁霓裳前往醫院。

  不會的!不會的!小念雲不會死的!上天保佑!佛祖保佑!請救救小念雲,她還那麼小,好多人疼她、愛她,她不可以死......

  然而,緊急送醫的結果卻是--回天乏術!

  小念雲因為感冒,喉嚨裡有痰未能及時咳出,導致阻塞了呼吸道,引起心肺衰竭死亡。

  郁霓裳放聲大哭,整個人神情崩潰。方震遠聞訊趕來時,就聽到這個噩耗,他呆若木雞,全身氣力霎時抽光,軟坐在椅上。

  「震遠,你來了?你告訴我,小念雲沒有死......對不對?你告訴我啊!」

  方震遠神情木然地望著郁霓裳,「不要自欺欺人了,霓裳,小念雲是你在照顧的,她是不是死了,你心裡有數!」

  「她死了?不!不可以......她不可以死......」郁霓裳瑟縮在一旁忍不住劇烈地發抖,心魂俱顫地喊道。

  「可是她死了!小念雲死了!」方震遠的眼陰沉愁苦,「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照顧她的,不過她死了,我會厚葬她的。」

  「震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去看她時她就沒有氣息了,我不知道她......」她呢喃著歉意,回想著事情發生的過程。

  此時此刻,郁霓裳的言語聽來就像是在推卸責任般,方震遠不想聽。

  「夠了!小念雲已經死了,說這些都沒有用,你跟張管家回家吧!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方震遠的不諒解像一條凌厲的鞭子打得郁霓裳遏體鱗傷,她只覺心肺被狠狠地撕裂了。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為什麼忘了小念雲感冒了要小心地照顧?

  她不是個好媽媽!她對不起小念雲,也對不起方震遠!

  淚水一滴滴從郁霓裳的眼裡淌下,她心痛難當、難辭其咎。

  「少夫人,我帶你回家。」張管家扶起嬌弱傷心的郁霓裳。

  方震遠背對著郁霓裳走向另一條長廊,苦澀的熱淚奔流而出,無法止歇。

 

  客廳裡留著一盞暈黃的小燈。

  郁霓裳穿著睡衣,外加一件薄外套,卷縮在客廳沙發裡,等著夜歸的方震遠。

  已經清晨五點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她等了三天,還是等不到他。這些天裡,她吃不好、睡不好,腦裡、心裡全是自責與內疚。

  是她粗心大意,是她照顧不周,小念雲的死讓她心痛不已,方震遠的避不見面更讓她哀莫大於心死。

  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心情愁郁,滿是淚水的憔悴臉上面無血色、淚痕交錯,濕了又乾、乾了又濕。

  「少夫人早,你又一夜沒睡?」早起的張管家看到郁霓裳又在客廳等門,不禁為她心疼。

  「我睡不著。」

  「少夫人,少爺不是不見你,給他一點時間,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這幾天,打去公司,公司裡的人說方震遠不在;打他的手機,也無人接聽;張管家還帶著郁霓裳去公司裡等候,卻苦等不到人,難怪郁霓裳心急如焚!

  失去小念雲,她的心已經死了一半,再失去方震遠,她肯定萬念俱灰!只是,方震遠究竟到哪裡去了?

  公司內部守口如瓶,說是方震遠交代不准說,不然會飯碗不保。他真的恨她入骨嗎?所以,才故意行蹤不明,是嗎?

  郁霓裳的心陷入淒風苦雨的絕境裡,不得翻身......


  這天,張管家偷偷通知了郁霓裳的父母來看望她,他覺得再這麼拖下去,郁霓裳形銷骨立,一定會活不下去的!

  方震遠這樣子對她,是不公平的!

  郁母看到唯一的女兒愁眉不展、雙頰凹陷、消瘦憔悴,美麗的黑眸裡毫無生氣,淚水馬上流了出來。「霓兒,我的女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孩子,你受苦了。」郁父喟然長歎。

  面如死灰的郁霓裳從自己的思緒裡走出來,幽幽地望了父母一眼,臉上充滿愁苦。「媽......我的女兒死了......被我害死了......震遠也不要我了......」

  「霓兒!」郁母痛苦愧疚地哭喊道:「是媽對不起你,媽當初不該逼你嫁他,跟媽回去!媽知道你離開他後就一直在找你,你回來了為什麼不通知媽?當初你離開他後,為什麼不回家?媽好想你,媽對不起你,跟媽回去,讓媽來照顧你。」

  郁霓裳淚如雨下,母親的關懷讓她歡欣感動,方震遠的不理不睬卻讓她淒厲哀慟。她堅決地搖搖頭,「媽,我不回去,我要等他回來,我要求得他的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念雲死了我也好痛苦、好痛苦......」

  郁母拍拍郁霓裳的背,一臉慈愛。「媽知道你所有的苦,媽錯了!讓媽帶你回去,你看你,這麼瘦,你到底有沒有吃東西?」

  一旁的張管家仗義直言,「少夫人從醫院回來後就吃得少、睡得少,我勸她多吃多睡她都聽不下去,所以才請你們過來看看她、勸勸她。」

  「你不吃不喝,這怎麼行?你不要拿生命開玩笑!」

  「我吃不下......媽,我好想震遠,他為什麼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他躲著我、不見我,我好痛苦,我好想死......」

  「傻孩子,你千萬別嚇媽呀!」郁母嚇白了臉。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想,可是我真的很沒用,連小念雲都照顧不好,難怪震遠不要我,他一定恨透我了,我覺得......我活得一點價值也沒有......」

  失去了愛人和女兒,她連活的勇氣都喪失殆盡了。

  「天啊!霓兒,媽會把震遠找回來的,你千萬別再說這些話,你會把爸媽都嚇壞的。」

  「對呀!少夫人,少爺一定會回來的。」

  「他真的會回來嗎?」郁霓裳兩眼空洞,幽幽地重復著同一句話。「他真的會回來嗎......」

  郁母緊緊抱著郁霓裳,淚流不止,郁父眨眨眼,眼眶也濕潤了。

  張管家則是垂下頭,為郁霓裳的處境淌下一滴淚液。


  郁霓裳得了憂郁症,郁氏夫婦將她帶回家裡靜養,避免她一直待在方宅,每天面對悲苦的回憶,一直陷進自怨自艾的深淵裡。

  郁母常找時間陪郁霓裳聊天,但其實,通常都是郁母在自言自語。郁霓裳就像一具美麗的娃娃,漸漸失去生命力,一日日枯萎。

  除了方震遠是她的解藥之外,別無方法能治愈她的心病。她將自己封閉起來,不吃不睡,任由生命慢慢走到盡頭......

  她這種慢性自殺的舉動,郁氏夫婦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將她送進醫院裡,冀盼能挽救她的生命。

  憂郁呀憂郁,像絲線緊纏在身,愈纏愈緊、愈緊愈纏,讓人動彈不得,愈陷愈深。

  現在郁霓裳只能靠著營養針維持一絲脈息,一心求死的她罔顧所有關懷她的人,毫無求生意志。

  另一邊,張管家向加拿大的老爺、夫人求救,讓他們經由門下的菁英找到方震遠。

  原來方震遠去大陸洽談生意,由於是臨時起意,所以要求公司內部不得任意洩漏,他想暫時離開喪女的台灣,藉由忙碌的工作獲得紆解,也暫時別去看他的妻子郁霓裳。

  他還無法心平氣和地原諒她,他的小念雲,一個美麗討喜的小嬰兒,一個他已經開始用生命去疼愛的女兒,就這麼香消玉隕,他真的難以接受!

  想不到張管家會勞駕到雙親,郁霓裳真的病得很嚴重嗎?會不會是苦肉計,故意騙取他的同情,想騙他回去?

  方震遠在接到父母的緊急催促令後,又拖了一天,直到拿到合約後才回國。

  「少爺......你趕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張管家愁眉苦臉、苦口婆心地勸著剛回到家的方震遠。

  「她不在房裡嗎?」方震遠皺著眉。

  「她在醫院,郁氏夫婦正在照料她,少夫人的情形很糟......總之你趕快趕去!」張管家說到最後竟然變成抖音,面容淒切。

  張管家一向忠心正直,不可能跟著郁霓裳一起來誆騙他,難道她......心猛地一揪,他立刻往外沖。

  「少爺......是台大醫院呀!」張管家在後面直追,當他追到車庫時,方震遠的車正好急駛出來,閃過他而飛車離去。「少爺......加油啊!你一定要救少夫人!」

  方震遠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在最快的時間內到達醫院,正要到櫃台詢問郁霓裳的病房號碼,郁母正好由外頭走進來。

  「你來了?你還知道要來?我女兒快被你害死了!」郁母一見到方震遠就滿肚子氣憤。

  「帶我去見她!她怎麼了?」

  「她成了重症憂郁患者,還得了厭食症,都是你......」

  「我可以救她,快帶我去,我會把她治好的!」才短短十天而已,他只是想要暫時離開一下,沒想到會......

  當方震遠看到病床上面容憔悴、令人除了心疼還是只能心疼的郁霓裳時,他的眼淚立即淌了下來。「霓裳......」

  他的深情呼喚讓郁霓裳閉著的眼眸微微張開。

  「震遠......」她無神的眼眸望了他一眼,聲音沒有什麼波動,只想閉上眼睛睡覺。

  「不要閉著!睜開眼看我,我來了!霓裳,我來看你了!」

  「嗯。」郁霓裳輕應一聲,覺得全身疲憊,像從戰場走一遭回來,睡意濃重。

  不行!他不能讓她這樣下去!他好害怕失去她......非常害怕!

  「我原諒你了,我只是需要時間,小念雲的死不是你的錯,我也有責任,霓裳,你趕快好起來,我需要你。」

  他熾熱的眼眸柔情滿布,直直撞入她的心坎裡。莫名的酸楚湧上心房,從眼眶裡化成淚珠掉落下來,她搖著頭說:「我不是你最愛的人,你愛我妹妹,你愛小念雲,我......我一點價值也沒有......」

  「不,不是的!」他瘋狂激烈地將她從床上拉起來,緊緊攬入懷中。「我愛你,我最愛的人是你!你的所作所為感動了我,我早就愛上你了,卻一直沒有說出口,我以為你知道......霓裳,我愛你!只要你能好起來,你要我說幾百遍、幾千遍我都願意,我愛你、我愛你......」

  郁霓裳木然的眼眸裡淚如雨下,淒涼地低語:「為什麼現在才說?我好累,我沒有勇氣跟睡神抗爭,我真的好累,好想睡......」

  郁霓裳的眼眸慢慢地合上,方震遠死命地搖晃著她,沙啞的低吼聲帶著恐懼輕顫。

  「不要......求求你不要......睜開眼看看我!霓裳,看看我!請你看看我......」

  郁霓裳在方震遠懷裡閉上眼,毫無動靜。

  「不--」方震遠震駭莫名,一滴淚珠從眼眶裡滾落下來,跌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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