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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淇]戀上懶魚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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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21:10:3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嗚……怎麼會這樣?!
她只不過有點懶、有點貪吃、有點愛睡
就算家裡又髒又亂,生活費被她「不小心」吃光光
害得哥哥連續三個月沒錢繳房租
大家兄妹一場,也犯不著把她逐出家門自力更生吧?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踄跿踆踅,榶槐榿歉讓她誤打誤撞蒙到一份好差事
不僅包吃包住,還有超級養眼的帥哥供她看個飽──
ㄟ……她好像高興得太早了耶
原來要當這位大建築師的「管家婆」可真不容易
除了忍受他的小心眼、壞脾氣和莫名其妙的佔有慾之外
還得三天兩頭應付那群愛找碴的「花癡兵團」
最後居然連「鹽酸換膚」這種恐怖體驗都找上門!
嗯嵾嶍嶀嶈,認誙誑誓看樣子她得想想辦法,以免懶蟲當不成變懶「鬼」…







修改發帖格式. 陸戰男兒.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10-7 06:3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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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21:12: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詭異而漆黑的夜幕籠罩大地,在月光照不進去的巷弄裡,一棟老舊的國宅中,順著髒亂不堪的樓梯走上去,連流浪貓、流浪狗都不屑安身的屋子裡,嫡嫘嫝嫪隱約傳出了討論事情的聲音——

  「我們家很窮,這你應該很清楚吧,小妹?」

  這是一間不到二十坪的房子,裡頭窩著兩男一女,擺在客廳中央的和室桌上堆滿了各式零食和冷飲,而那跪坐在桌前的女孩活像是衣索比亞的難民似的,拚命將桌上的零食扒進嘴裡,手中還拿著一瓶橘子汽水,邊吃邊灌,就怕自己動作太慢,桌上的「最愛」會被人給吃個精光!

  「我知道啊,我們家窮得連一個月六千塊的房租也繳不出來,而且還連欠三個月租金了……」孫悄希夾起一片巧克力餅乾往嘴裡送,漂亮而略顯蒼白的小臉滿是無所謂的神情。「不過我們又不是故意欠房東錢不還,大哥你一個人賺錢三個人花,我們家當然會窮啦!」

  真奇怪,這件事大家老早就心知肚明了,兩位哥哥幹嘛三更半夜不睡覺,硬把她從被窩裡挖起來舊事重提呢?

  「你也知道呀?!」孫悄廷一掌拍掉她手上的餅乾,明亮有神的黑眸瞪著她,鼻間噴吐著怒氣。

  「本來大哥賺的錢如果省吃儉用的話,勉強還夠養活我們兄妹三人,但眼前卻有只一天到晚只知道大吃大喝,完全不懂勤儉持家的『懶惰蟲』,老是讓我們微薄的生活費撐不到月中就清潔溜溜!」孫家排行老二,尚在就讀體專的孫悄華吼道。

  他早就看不慣小妹好吃懶做的惡劣行徑,而此刻家中凌亂骯髒的客廳和堆滿未洗碗盤的廚房,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被兩位兄長毫不客氣地猛削一番,孫悄希卻一點兒也不以為意,她站起身緩緩地走向位於廚房的冰箱,從裡頭取出兩盒小美香草冰淇淋,若無其事地坐回桌前繼續享用她最愛的甜點。

  望著她那副心滿意足的陶醉模樣,一時之間,竟讓孫家兄弟有種想宰了這只「懶惰蟲」來大快朵頤一番的想法!

  畢竟,他們供養這只「懶惰蟲」這麼久了,也該從她身上要點什麼回來,以補償他們這些年來的辛苦。

  「喂,我說小妹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的話給聽進去?!」孫悄廷額上青筋暴凸,咬牙切齒地大喊。

  按照常理推斷,身為老么兼米蟲的孫悄希聽見大哥憤怒的吼叫聲,基於「敬老尊賢」和「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兩項美德,她多少也該做點表示,但……

  孫悄希卻像老僧人定一般,充耳不聞,繼續將香草冰淇淋一口又一口地送進嘴巴裡。

  「嗯……還是小美的最好吃、味道最正點……」孫悄希意猶未盡地伸出粉舌舔著湯匙上殘留的冰淇淋,發出滿足的歎息聲。「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冰淇淋那該有多好?」

  她鼓著嫩頰,含著小湯匙,一頭自然卷的及腰長髮懶洋洋地垂散在身後,嬌艷欲滴的櫻唇旁還沾著些許冰淇淋,那副天真嬌憨的模樣、宛若天使般的無邪氣息,彷彿能將所有的惱人煩憂驅散。

  一抬眼,看見兩位哥哥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

  其實,她那顆小小的心是很容易滿足的,她只想做一隻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快樂小懶蟲,待在家裡舒舒服服的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這樣也罪不可恕嗎?為什麼她親愛的哥哥們要對她怒目相向?

  「大哥、二哥,你們吃錯藥啦?幹嘛那麼凶……」孫悄希滿臉委屈地嘟著嘴,一邊抱怨、一邊意猶未盡地用手指刮著空冰淇淋盒內緣再放人口中吸吮,「平常我 礙於家中的經濟拮據,根本沒法子如此大快朵頤,好不容易終於捱到了生日,你們不幫我慶祝就算了,難道連我自個兒買東西幫自己慶生也不許?」

  這懶丫頭還是不曉得問題出在哪裡!瞧她一臉的茫然與怨懟,孫悄華終於忍無可忍的在她耳邊大吼:「孫悄希!」

  這一聲怒喝,嚇得孫悄希三魂掉了七魄,遲鈍如她,這會兒終於把哥哥們的話整段串起來,找出了癥結所在。

  「我明白了,原來……剛才你們所說的那只『懶惰蟲』是我呀?」孫悄希眨了眨晶亮的杏眼,試探地問道。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他們兩兄弟很好心、很努力、很用心的「啟發」之下,終於讓這只超級大懶蟲有了自知之明!

  孫悄廷迅速地拿起桌上那罐孫悄希尚未喝完的橘子汽水,仰起頭往嘴裡猛灌了一大口,然後用疲累的嗓音逐字說道:「一點也沒錯!」

  其實,孫悄廷的脾氣一向挺好的,溫溫順順的沒一點兒稜角,在家人與同事的眼中是個沒火氣的好好先生;如今從他口中進出這麼不留餘地的苛責話語,著實讓孫悄希有些適應不良。

  她不依地噘起小嘴辯駁道:「你們胡說,我也是很努力地在家工作啊!」

  「請問做什麼?」孫悄華決定趁勝追擊,要讓好吃懶做的么妹無所遁形。

  「做什麼?!嗯……每天早上你們一出門,我就開始收拾客廳,掃地、拖地、洗碗、洗衣服,然後安安分分地在家等你們回來……」孫悄希越說越心虛、越說越小聲。

  她瞥了下客廳地板上東一張、西一張的報紙,還有一大堆的零嘴空袋子、汽水、果汁罐,而廚房的流理台上滿是泡麵、罐頭的殘骸,髒亂得令人無法忍受。

  此情此景,即使懶得可以的孫悄希也有點過意不去了。

  在他倆令人發毛的瞪視之下,孫悄希怯懦地開口:「呃……兩位好哥哥,小妹發誓從今天開始一定會勤做家務、省吃儉用——」

  「不用了!」孫悄華打斷她,一字一句地大聲說道:「我和大哥經過一個禮拜的深思熟慮,決定把你這只懶蟲給逐出家門!」

  「哥,別玩了,我知道你們很生我的氣,不過這種玩笑可是一點也開不得呢。」

  「如果你以為我們是在開玩笑,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你的行李我已經幫你整理好了,就擱在大門邊!」

  順著孫悄華手指的方向,她果然發現大門旁立著一隻小皮箱。

  突遭劇變的孫悄希一時無法反應,只能傻愣愣地呆立在原地,兩眼發直地望著那只咖啡色的舊皮箱。

  「哥……呃……」看到孫悄華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膽小的她瑟縮到孫悄廷身旁,輕輕地拉扯他睡衣的袖子,「救我,大哥……」

  「我們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出了家門之後能力圖振作、好自為之。」孫悄廷異常冷淡地揮開她的小手,緩緩地道。

  「我不要……大哥……」孫悄希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燦亮水眸霎時堆滿了霧氣,眼看就要傾洩而出。「我不想離開你們……我不想搬出去住……」

  是沒錯啦,她承認她是有點懶、有點貪吃,還有笨到不會及早發現問題,以致於讓她的兩位哥哥受不了她,非要將她逐出家門不可。可是……

  「不准哭!這一招對我們已經完全失效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接受現實吧。」孫悄華用力將拳頭擊向牆壁,大聲吼叫,「雖然我們答應去世的爸媽要好好的照 顧你,但你實在是懶得太離譜、太誇張了,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給我搬出去,否則遲早有一天我和大哥一定會被你搞瘋的!」

  孫悄希被他這麼一吼,嚇得收回了即將滾落的淚水,膽怯地囁嚅道:「難道……一點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嗎?」

  「沒有!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認分地出去找工作,一個則是去找個大金主,出錢養你這個大懶蟲!」

  其實,前者才是他們兄弟倆真正要她傲的事。找份正當的工作磨磨她的惰性,否則待他們兩兄弟歸西後,這個啥也不會的懶么妹肯定要餓死街頭。

  「什麼?!工……工作?!」孫悄希愣愣地盯著他們,「你們要我出去找工作?」

  朝九晚五的生活一直是她最最恐懼的噩夢,所以一年前自高中畢業後,她就閒閒地賴在家裡,啥事也不幹,鎮日吃吃喝喝,像個遊魂似的晃來晃去。

  「沒錯!」孫悄華露出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我們就是要你這個懶惰蟲出去找工作,像個正常人一樣為自己的生活負起責任!」

  「可是……我什麼也不會啊!」她急得直跳腳。

  「大哥就是知道你什麼也不會,所以拜託公司同事的親戚讓你到她的美發院試試,她店裡正好缺一名學徒,每天工作十個小時,月薪兩萬二,而且包吃供住,如果你能認真的學好這門手藝,以後就不用擔心生活的問題了。」孫悄廷語重心長地說道。

  媽媽咪呀!學美發是件多麼辛苦的差事啊,每天要站著替客人做「頂上服務」,累了個半死不說,還得拉長耳朵不時接受挑剔客人的盲語嘲諷,光想到這兒,孫悄希就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來。

  「大哥,你知道我腿短不經站的,你幫我安排的這份工作我恐怕做不來……」孫悄希體內的懶蟲拚命教唆她繼續過往常糜爛的生活。

  「是嗎?」孫悄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懷好意的笑容掛在他斯文白淨的臉上,略顯陰沉的嗓音繼續說道:「那你只好用第二種方法囉。」

  「第二種方法?」孫悄希皺起柳葉眉,俏臉上滿是狐疑。「那是什麼?」只要不鞠躬哈腰、看人臉色做事,她什麼都願意幹!

  「釣個金龜婿,做你這只懶蟲的長期飯票!」孫悄華一臉嚴肅認真地說。

  為了她好,這次一定要逼她出去好好找個工作!否則不超過三天,這丫頭的懶蟲原形肯定又爬出來作亂。

  「再說,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不就是窩在家裡當只沒煩沒惱的米蟲嗎?如果真讓你找到了能提供你物質生活的金龜婿,還怕沒有舒服的日子過?」

  孫悄華知道么妹生性膽小,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找男人搭訕,所以他才敢放心的略掰亂扯,希望能借此逼她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別再繼續過這種懶散糜爛的生活。

  「喂,悄華!」孫悄廷將他拉到一旁,甚為不悅地壓低嗓音道:「你玩得太過火了,小心悄希會把你的話當真,到時看你怎麼收拾!」

  「哥,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這丫頭老是懶懶散散的少根筋,我們不趁機好好地嚇一嚇她、逼她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她是斷無可能清醒覺悟,過正常人該過的生活!」孫悄華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他就不相信,經過這次的「放逐」之後,小妹還學不會做人處世該有的態度。

  「不過……」不知為什麼,孫悄廷的心裡就是七上八下,第六感其准無比的他,總覺得這次把妹妹給趕出去,一定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哥,你就別再猶豫不決了,難不成你要悄希一輩子都依附在我們兄弟的羽翼下過活,毫無獨立謀生的能力嗎?這樣不是在愛她、幫她,而是在寵她、害她!我相信悄希總有一天會明瞭我們的苦心。」孫悄華的堅決完全表現在臉上。

  個性比較優柔寡斷的孫悄廷抿著雙唇沉思了半晌,黝黑的臉上滿是掙扎與不捨。

  說起來,對於悄希今日這模樣,他們兩兄弟多少要負起責任。

  自從雙親在一場嚴重的連環車禍中同時喪生後,他便負起照顧弟妹的責任,而悄希天真善良的個性,以及那純潔的眼神、天使般的甜美笑容,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疼惜她、寵溺她……也許他和悄華就是太過於疼她、寵她、保護她,才會養成她如此散漫的生活態度。

  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也,悄華說得對,如果一時的狠心能換來她的成長,那也值得了!

  孫悄廷歎口氣,應允弟弟;「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孫悄華點點頭,看向正煩惱不已的小妹,心頭突然有股惡作劇的快感,他壞壞地扯了孫悄希的長髮一下,問道:「親愛的小妹,請問你打算用第一種方法,還是第二種方法呢?」

  「哎呀!好痛喔……」孫悄希被他這麼一拉,疼得眼淚都飆出了好幾滴,她轉頭過去瞪了二哥一眼,然後委屈地用手拭去臉上的淚珠。

  嗚……她從不知道與她相依為命的兩位哥哥對她竟然有這麼多的不滿,看樣子她不搬出去是不行了。可是……她既沒傾國傾城之姿,又沒惑人心魄的狐狸精手腕,哪可能有男人願意花大錢在她身上呢?

  鬼靈精的孫悄華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他將一本最新出爐的商業週刊重重地放到孫悄希面前。

  「看在兄妹的情份上,我再幫你最後一次。」孫悄華迅速精準地翻到五十頁。

  只見上面刊登著一張男人的相片,他有著宛如神祇般尊貴的氣質,結實修長的身軀包裹在深灰色的亞曼尼西裝裡,兩片薄唇勾勒出一抹冷淡的微笑,深不可測的黑瞳裡蘊藏著嘲諷,讓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像是顆罕見的寶石般,散發出神秘而遙不可及的光彩。

  照片的底下印著一行清晰的黑字——

  國際知名的建築師——允輪,徵求一名女管家卻有近了三百人上門競爭!  

  「看清楚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了嗎?」孫悄華問道。

  為了打碎小妹的懶蟲美夢,他可是特地挑選了一個最最不可能讓她達成目標的男人,存心要讓她碰一鼻子灰,進而明白在社會上討生活是一件多麼辛苦、多麼不容易的事。。

  「他就是你的『長期飯票』!只要你成為他的女管家,不但供吃包住,而且每個月還有豐厚的薪水可供你花用,這樣的大好機會稍縱即逝,你可得好好把握。」

  嘻嘻……有三百個精明能幹的女人競爭這份工作,他這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從頭到腳一無是處的懶么妹哪裡會是她們的對手呢?如果是參加大胃王比賽的話還稍微有點希望哩!孫悄華暗忖。

  「那麼……我就有錢可以買很多很多的小美冰淇淋囉?」看著那張照片沉默好一會兒之後,孫悄希終於抬起美麗的小臉,水汪汪的美眸裡滿是期待。

  「當然了,而且還夠你買好幾大箱哩!」孫悄華不相信這條懶魚兒會成功,只要她上門應徵碰了壁,自然會乖乖地回頭做大哥幫她安排好的那份工作。

  「真的?你沒騙人?」原本黯淡的美眸裡瞬間燃起希望的火炬,興奮之情毫不隱藏地顯露在那張白皙的小臉上。

  「我以我清白無瑕的人格作擔保。」孫悄華一本正經地用右掌拍了自己的胸口一下。不讓這個小么妹出去碰碰釘子,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賺錢是件多麼辛苦的事!

  聞言,孫悄希興奮得手舞足蹈,掛在俏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好,我去,我馬上就去!」

  她把商業週刊抱在懷中,在兩位哥哥的身邊跳采耽去,卷而長的黑髮隨著身體的擺動而左右飄蕩,那模樣像極了不小心落入凡間的天使,背後彷彿有一對潔白無瑕的羽翼輕輕拍動,隨時會沒入黑夜,飛上無憂的天堂。

  

  佔地千坪的豪宅裡——

  「真是傷腦筋!」男人健碩完美的軀體倚在二樓書房的窗邊,修長的手指輕掀起窗簾的一角,往鋪著白色大理石的中庭望去。

  他緊抿著薄唇,神情譏諷而冰冷地朝樓下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且不時交頭接耳、嘰嘰喳喳的女人瞧了兩眼。

  他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登報徵求一名能幹、機靈,具備多年經驗的女管家,結果卻冒出一大堆裝扮時髦、看上去嬌生慣養的妙齡女子來應徵。她們露骨的意圖全寫在那一張張濃妝艷抹的臉上——利用女管家一職達到釣上金龜婿的目的!

  「我說……」另一名男子手執高腳杯,眼底滿是戲謔地看著站在窗前的高挺男子,「允輪啊,你就乾脆一點,從這一群漂亮的應徵者當中挑選一個『管家婆』,好順便管住你這個冷傲狂妄的情場浪於,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繼祖,這該不會是你夥同喬韻那女人一道整我的把戲吧?」允輪充滿威脅意味地反詰,神色傲慢地抬起下顎,由窗邊緩緩踱回書桌前。 

  「去,我幹嘛自討苦吃啊!!你那出了名的火爆脾氣我又不是沒領教過,況且,惹我的頂頭上司發火,對我這個小小的企劃部經理有啥好處?」唐繼祖嘴裡這麼說,眼底卻淨是看好戲的意味。

  呵呵呵,看來這位迷戀允輪長達五年卻遲遲得不到回應的名模喬韻,終於捺不住性子發飆噦!

  「不過……昨天我聽人事室的小李提起,喬韻好像有在那份要給報社的徵人傳真稿上多加了一些字——」唐繼祖俊臉上的笑意更深,「國際知名建築師允輪。」

  名列最有價值單身漢之一的允輪找管家耶,那些女人一旦知道了這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大好機會,豈有放過的道理?

  「哼!喬韻這女人的膽子倒是愈來愈大了,竟敢把歪腦筋動到我頭上來!」允輪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冷笑,令人望之毛骨悚然、遍體生寒。

  看著好友陰鷙的神情,唐繼祖暗付,喬韻這個笨女人!她不知道這樣惡搞的結果只會讓允輪的心離她越來越遠嗎?

  允輪一臉冷然地按下通話鍵。

  「老張,叫樓下那群女人離開,立刻!」接著,他拿起掛衣架上的西裝外套,轉向一旁的唐繼祖命令道:「走,回公司去!」

  臨走前,允輪又瞥了眼樓下那群正不悅地向老張發出抗議的女人們,狂放冷傲的不屑神情重回他臉上,深邃黑眸佈滿陰沉。

  唐繼祖不解地問道:「這樣就回公司啦?你不打算找被你打入冷宮的喬韻『敘敘舊』嗎?」  

  「你以為她這點小把戲我會看在眼裡嗎?」允輪睨了他一眼,薄唇綻開一絲冷笑。  

  對於像喬韻這樣城府極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女人,他沒興趣再和她打交道,也不屑更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只要她懂得分寸、別玩得太過火,他不會追究這件事。只不過…

  允輪深邃的眼眸精光一閃,低柔而充滿磁性的嗓音迴盪在室內,聽起來竟顯得異常詭譎。

  「希望我的容忍不會讓喬韻以為我允許了她的越軌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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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21:13: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穿著白色無袖針織上衣搭配牛仔褲的孫悄希,看起來清新白皙,就像一朵水蓮般脫俗。

  單純的她一點也沒注意到週遭那些路過男子的愛慕眼神,只是忙碌地舔著剛從便利商店買來的杜老爺甜筒冰淇淋,就怕吃得慢了些,烈陽便會融化她心愛的冰淇淋。

  「嗯……真的好熱喔……」

  孫悄希半瞇起杏眼,蹲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抬頭望向眼前的辦公大廈,一邊吃著甜筒,一邊等待著她的長期飯票。

  等了又等,她在太陽底下已經足足曬了四個多小時,整個人都快曬暈了,卻還是沒見到允輪的人影。

  「真是的!都已經五天了,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啊?還是這棟大樓另有出口?」她一邊嘟嚷著,一邊把玩著及腰的細長鬈發,靈活大眼滴溜溜地查看著大樓週遭環境。

  說實在的,她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根本就沒啥專長,要應徵女管家一職,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更別說還得和一大群「身懷絕技」的女人競爭了。

  「唉!我看我還是趁早放棄,去做大哥幫我找的那份工作還比較實際。」一念及此,孫悄希不顧形象地張大嘴巴吞下最後一口冰淇淋,然後站起身來,將手上的紙屑丟進垃圾桶裡,拍了拍屁股準備走人。

  就在此時,辦公大樓的正門口走出了一群人,為首的高大男子立刻吸引住孫俏希的眸光。

  賓果!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俊挺男子,就是她望穿秋水亟欲見到的金主——允輪!

  呵呵,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孫悄希迅速地拎起放在地上的小皮箱一臉興奮地朝「目標」飛奔而去。

  此刻,她那顆小腦袋瓜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Wait a moment!我的長期飯票……

  
  由允輪所領導的「擎輪國際建築設計公司」,乃是執台灣建築界牛耳,在眾多出色的建築師事務所中規模最為龐大的一家。

  在這裡工作,無論是公司的軟硬體設備、薪資待遇,都是同業欽羨的對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裡有著嚴重的「陽盛陰衰」現象。

  會造成這種不協調的怪異現象,與公司大老闆允輪對於女性的超級偏見脫不了關係,在他的主導下,進入「擎輪」的女性多半只能擔任一些無足輕重的職務,至於課長以上的幹部、領導人員,清一色全是男性。

  其實,允輪會這麼排斥用女性職員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杜絕不必要的麻煩與騷擾——俊美陽剛的臉龐,搭配上渾然天成的貴氣與霸氣,使得他隨便一舉手、一投足就迷倒一大群女人,吸引著她們像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地只想親近他,令他不堪其擾。

  「繼祖,『紐約時代商業大樓』的設計圖完成了沒有?」允輪邁步走向公司專用的停車場,一邊問道。

  尾隨其後的唐繼祖露出一貫的隨和淺笑,「已經完成了,我約了美國方面的負責人下禮拜三見。」

  「很好。」允輪露出難得一見的輕鬆笑容,顯示出他的心情相當不錯。

  來到專屬座車前,司機恭敬地打開車門,等候允輪上車,此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

  「喂,『長期飯票』等等我……先別上車啦!」

  緊接著,一副柔軟馨香的嬌軀就這麼撲進允輪寬闊的懷裡。  

  「嘿嘿,終於讓我盼到你了!」像瀑布般的柔亮青絲披散在孫悄希纖細的肩膀四周,白皙滑嫩的俏臉上淨是甜膩的嬌笑。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允輪悶哼一聲,他皺起了濃黑的劍眉,扶住孫悄希的身軀,以免自己被她給撞倒。

  允輪定眼往那張陌生的嬌容望去,發現一雙澄淨如水晶的黑眸正看著他,紅潤的朱唇彎成了一道美麗的弧形,從她口中呼出的氣息帶著淡淡香草味,那正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孫悄希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允輪,在一旁的唐繼祖與司機不禁訝異地張大了嘴,替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捏了一把冷汗。

  眾所皆知,允輪向來不讓女人近身,除非他願意!而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孩竟然冒冒失失的投入允輪的懷抱,膽子還真大哩!

  「小妹妹,你剛才叫的『長期飯票』該不會就是指被你抱住的男人吧?」唐繼祖覺得精彩好戲要開鑼了。

  「沒錯!」孫悄希像是抱著一張中頭獎的樂透彩券般死摟著允輪不放。「允輪先生就是我的長期飯票、鑽石金主,更是助我脫離苦海的救世主!」  

  說完,她抬起臉,咧嘴望著那張面無表情的酷臉。

  這個小妮子該不是腦筋秀逗了吧,竟然直呼允輪是長期飯票、鑽石金主?!這齣戲可真是越來越精彩噦!唐繼祖側過頭探看允輪臉上的表情,結果當然不出他所料的——難看!

  突然間,孫悄希長及腰際的鬈發被人從後方用力一扯,硬生生將她扯出了允輪的懷中,她痛得放聲大叫,淚水也跟著流下,雙眼對上了一雙如鷹般銳利的冷眸。

  允輪?!他為什麼要扯她的頭髮?她又沒做錯事!

  「好痛喔!你快點放開我的頭髮!」孫悄希揮舞著兩隻小手,企圖掙脫允輪的鉗制。

  「小李,把她丟出我的視線範圍!」允輪冷聲命令司機。他最討厭這種死皮賴臉硬送上門的虛榮女子了,哼!真是不知羞恥。

  眼前這丫頭雖然有著天使般純真的臉孔,但卻對著他左一句「長期飯票」、右一句「鑽石金主」,看來她和那些貪圖財富的拜金女沒啥兩樣!

  傷腦筋,難道天底下的女人都和喬韻一個樣嗎?他對這種女人可是不屑一顧的……

  突然,允輪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會不會……這個小丫頭是喬韻派來監視他的?

  可惡!

  「允輪,你先別急著發火,你不覺得這個小丫頭倒是挺新鮮有趣的,跟以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扭腰擺臀企圖引誘你的女人不太一樣?而且她還把接近你的目 的大大方方、毫不避諱地說出來,這一點我個人倒是挺欣賞的哩!」不知怎麼的,唐繼祖就是對孫悄希產生莫名的好感,不想見她就這麼「落魄」的被允輪給扔出 去。

  「我幹嘛要隱瞞找允輪先生的目的啊?」孫悄希不解地問道,兩隻手依舊在空中胡亂揮著,企圖撥掉那只揪著她頭髮的大手。「是他在報上刊登要找女管家的不是嗎?我就是專程來這裡要求當允輪先生的女管家呀!」

  允輪冷著一張俊臉,垂眼睨視不停抗議叫囂的孫悄希,薄唇揚超一抹嘲諷的笑。

  看樣子,這個低能且無知的小丫頭根本不清楚她正踏人虎穴中!倏地,他放開拉扯孫悄希頭髮的大手。

  「什麼?原來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撲到允輪身上,為的是要當他的管家而不是他的女人?!」唐繼祖不敢置信地大聲問道。

  「當他的女人?怎麼可能嘛!」孫悄希使力揉搓著被允輪扯痛的頭皮,不悅地說道:「我孫悄希又不是不三不四的輕浮女人,怎麼可能去當他的情人呢?」

  說完,她癟著嘴,氣鼓鼓地看著允輪那張佈滿不屑表情的俊臉。

  「哈哈……言下之意,允輪的情人都是些不三不四的爛女人囉?」唐繼祖發出爽朗放肆的笑聲,完全無視於允輪瞬間進射過來的警告目光。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的意思是——」孫悄希的解釋還未說完,便被允輪那震耳欲聾的吼聲給打斷了。

  「我一點也沒興趣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允輪看著那張驚恐萬分的粉嫩小臉,勉強壓下幾乎失控的怒火。「不過,我倒想知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僱用你?」

  長指抬起她的下巴,允輪滿是輕蔑的笑靨對住她驚惶失措的小臉,一雙狂傲銳利的眸子像是審視貨物般來回梭巡。

  雪白細緻得幾乎看不見毛細孔的粉臉上,鑲著精靈燦亮的美眸、嫣紅水嫩的朱唇,雖不是那種令人神魂顛倒的美艷嬌媚,但她那種精靈一般的氣質,十足對了厭惡庸脂俗粉的允輪的胃口。

  只見允輪大掌一伸,又將嬌小的孫悄希給拉進懷中。

  「啊!」孫悄希只覺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臂好疼、好疼,疼得她禁不住發出叫喊。

  討厭啦,幹嘛把她甩出去又拉過來,她又不是球……

  孫悄希嘟著嘴,送了允輪一個超級衛生眼。「你不是要找女管家嗎?顧名思義……」她機靈地轉動著眼珠子,「就是替你管理家中大小事務,譬如洗衣服、煮飯、打掃,最重要的,還得替你擋掉所有追上門的愛慕者,好讓你工作起來無後顧之憂,對吧?」  

  沒想到這看似低能的女人還有點小聰明,一眼就看穿他最最苦惱的事情。不過,這八成是因為喬韻的指導工夫下得夠!

  允輪瞇起眼,低頭審視著懷中一臉天真的小女人。

  「那些找上門的女人可非等閒之輩,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豺狼虎豹』,你有把握讓她們知難而退、乖乖的打道回府嗎?」

  「允輪先生,請你給我一個月的試用期,如果到時候我的表現讓你不滿意,你大可把我給解雇。」孫悄希扇了扇長而翹的睫毛,心中不斷地默念著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期望能幸運的被他所錄用,不需要去做那份每天得站足十個小時的苦差事。

  「你叫什麼名字?」允輪收起慣有的冷冽眸光,低柔的嗓音緩緩逸出。

  喬韻那女人顯然已經玩上癮、也玩過頭了,殊不知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當真想玩,他絕對奉陪到底,既然喬韻想把這個丫頭放在他身邊做眼線,他不妨成全她,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孫悄希,朋友們都叫我小希。」孫悄希眼底燃起希望,紅撲撲的悄臉因唇邊綻開的甜笑而益發迷人。

  「好吧,我就給你一個月的試用期,明天早上九點準時到這裡上工。」允輪放開手,遞給她一張匆匆寫就的紙條,邁開步子準備離去。

  孫悄希接過紙條,歡天喜地的手舞足蹈了起來,可是維持不到三秒鐘,原本佈滿桀笑的臉蛋便成了苦瓜臉。

  她倏地拉住允輪。

  「等……請等一下。」潔白的貝齒輕咬著下唇,她一臉無助地望著允輪。「我可不可以現在就上工,因為我……我沒地方可以住。」

  允輪這才注意到她腳邊那只咖啡色舊皮箱,不悅地蹙起濃眉。

  哼!這女人……他向來討厭不聽話而且意見特多的女人,這個孫悄希正好兩樣都符合!看來,喬韻忘了把他最忌諱的兩項特質告訴這丫頭。

  「允輪,我看你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吧,反正也不差一天的時間,你說是不是?」唐繼祖知道孫悄希犯了允輪的忌諱,連忙開口解圍。

  繼祖這小子,從剛才就一直幫孫悄希說好話,難不成他……看上這丫頭了?

  一思及此.允輪的胸口突然有種又酸又澀的陌生感覺湧了上來,令他極不舒坦。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勾起薄唇,挑釁意味十足地問道。

  「是嗎?那我只好替你『收留』她一個晚上囉!」

  語畢,唐繼祖右手提起放在孫悄希腳邊的皮箱,左手則拉起孫悄希的小手,往另一輛車走去。

  「等等!」允輪迅速地擋在兩人面前。「豈有讓自己的管家住到別人家的道理?」

  他從唐繼祖的手上截走那只舊皮箱,側過臉冷冷地看了孫悄希一眼。「上車!」

  話聲甫落,他便往自己的座車走去。

  看著好友一連串失常的行為,唐繼祖知道這齣戲肯定是高潮迭起,搞不好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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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21:14:13 |只看該作者
孫悄希上了車之後,允輪按照原訂行程,先開往別處辦了點私事,然後才駛上歸途,當兩人回到他的住處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一下了車,孫悄希目瞪口呆地看著轟立在眼前的豪華別墅,對於如此獨樹一格的建築與設計大為讚歎。

  園丁老張聽見車聲,出來迎接主人。

  「允先生,您回來啦……咦!這位是?」他好奇地看著緊跟在允輪身後的陌生女孩。

  「你好,我叫孫悄希,大家都叫我小希,是允先生新聘用的管家。」孫悄希踩著輕柔的步伐從允輪的身後走出,清麗的俏臉上噙著甜美的微笑。

  什麼?管家?

  老張一臉驚愕的表情,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女生,從她身上找不出一點點和「能幹」畫上等號的特質。

  允輪自然瞧出了這位多年老僕的心思,他輕咳一聲,吩咐道:「老張,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幫我盯緊點,只要她的表現稍不合格,立即解雇!」

  「是的,允先生。」老張恭敬地應答。

  什麼跟什麼嘛,他說話一定要擺出那副凶巴巴的模樣才有做老闆的派頭嗎?真搞不僅這些有錢人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孫悄希嘟著嘴,不滿地暗忖。

  「喂!你還站在那裡發什麼呆呀?還不快點進去煮宵夜給我吃!」允輪瞪了杵在原地的孫悄希一眼,沒好氣地下達對她的第一個命令。  

  「是……是的,允先生。」孫悄希唯唯諾諾地應道。

  唉!這下可糟了個大糕,竟然跟了一個和她一樣好吃的老闆,看來得先餵飽他的肚子之後,才能照顧自己的五臟廟了……

  孫悄希悶悶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隨著允輪走進眼前的豪宅裡。

  

  這棟坐落於陽明山上的豪宅,裡頭住的除了允輪和老張之外,再無他人——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孫悄希。

  青翠的樹木將宅院給團團包圍住,只留下一條寬窄可供兩人並行的小徑直通大門。

  而離宅院約莫十分鐘的腳程,有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允輪每天起床後都會上這兒來舒展筋骨,今天也不例外。

  他那修長壯碩的身軀暴露在清晨的陽光下,融合了力與美的手臂肌肉線條吸引了孫悄希所有的注意力。

  她嬌小的粉藍色身影倏地飄到允輪跟前,一頭微鬈的及腰長髮隨風輕揚,因奔跑而顯得紅撲撲的雙頰,讓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像顆待采的蜜桃般誘人。

  「請問允先生早餐想吃些什麼?」

  看著跟前那張笑吟吟的俏臉,和那雙「肖想」摸上他臂膀的小手,允輪敢肯定,這丫頭一定把他昨晚千叮嚀、萬囑咐的「四大戒條」忘得一乾二淨了!

  所謂的「四大戒條」就是———、沒經過他的允許不准觸碰他;二、不准趁他睡覺時觸碰他;三、任何時候都不准觸碰他;四、絕對不准觸碰他!

  既明瞭又簡單吧。不過這對懷春中的少女可是難上加難哩!

  「喂!把你那雙不安分的手放下,還有,麻煩你站在離我一公尺遠的方。」允輪瞇起眼,懶洋洋地抬起手腕遮陽,低柔嗓音清楚而堅決地與她畫清界線。

  話才出口,只見孫悄希急忙將那只就快搭上他臂膀的手給收了回來,並慌慌張張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看見她那副驚惶失措的可笑模樣,允輪心滿意足地轉了個身,舒適地躺躺椅上,繼續享受溫暖陽光帶給他的安逸感。

  「小希,去廚房替我準備一份培根煎蛋和熱牛奶,另外烤兩片吐司,要塗滿奶油。」

  「好的,允先生,我這就去準備。」

  孫悄希那如蚊子般的答應聲自他身後響起,他不予理會,繼續閉目養神。

  微風徐徐吹來,拂動了允輪濃密的黑髮,露出那張令女人為之癡狂的俊臉龐,他那過人的自信風采更是在吐納間展露無遺。

  孫悄希貪戀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提超膽子開口詢問:「允先生,請問我可不可以請半個小時的假……」她想出去買杯小美冰淇淋解饞,因為她已經好幾天沒吃了。

  「不可以!」允輪簡單扼要地否決了她的要求,雙手枕在腦後,逕自享受這美好的清晨時光。

  氣氛僵凝了好一會兒,為了冰涼美味又可口的香草冰淇淋,孫悄希硬著頭皮,再度開口奮戰。

  「允先生,我的意思是——」

  「不行!」

  從他口中彈出了一樣的拒絕,望著那個閒適優哉地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孫悄希頓時有種說不出的頹喪與氣悶。

  她是他聘請的管家,可不是無權享受自由的奴隸,她覺得自己必須讓他搞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差別!

  孫悄希嘟著嘴,怒氣讓她忘了那四大戒條,大步地朝允輪走了過去。

  「允先生,請你弄清楚,」她板起臉,雙手叉腰地站在允輪面前,大聲地抗議道,「我是來做你的管家,可不是奴隸喔,你沒有權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來這棟豪宅做事已經有五天了,她除了操持家務之外,根本沒事可做,整天晃來晃去的,無聊的空虛感快把她給弄瘋了。

  這還不打緊,最慘的是,她翻遍了整棟房子也找不到一包零食、一罐飲料!對她來說,這地方跟人間煉獄沒兩樣!

  過了好半晌,允輪才慵懶地睜開雙眼,用不以為然的輕蔑眼神看向妄自「越界」的孫悄希,然後意興闌珊地收回視線。

  「沒錯,我是無權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不過身為老闆的我,總有權決定給不給你放假吧!我從沒見過有哪個管家煮菜煮得這麼難吃、做家事做得這麼差勁隨便 的,你不好好地改進自己的缺點,檢討應該如何把屋子弄得像樣一點也就算了,竟然還好意思跑來向我請假?!我要是你,就會立刻閉上嘴,乖乖地回屋子裡去重新 整理打掃,不會賴在這裡丟人現眼、鬼吼鬼叫的,別忘了你的試用期還沒有過!」

  孫悄希真是不明白,這麼俊美的一個男人、這麼性感的一雙嘴唇,怎麼會說出這麼刻薄難聽的話采?!她只不過是想出去買個冰淇淋吃罷了,有必要把她的自尊丟在地上這般無情的踐踏嗎?

  她像個小媳婦似地杵在原地,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就算她再怎麼笨,也從他的那一番話中瞭解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討厭她,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的討厭!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她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流下,哽咽的聲音讓人聽了好心疼。「我有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惹你生氣嗎?」  

  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委屈、好委屈喔,為什麼他每次一見到她就馬上擺出嫌惡的模樣,好像她是什麼骯髒的怪東西似的。

  明明是他自己答應聘用她的,這不是代表著他還看她滿順眼的嗎?她真的搞不懂……

  允輪看見她落淚,不禁有些自責,不過這樣的內疚隨即被他壓了下去——誰教她是喬韻那女人派來的「地下情報員」呢?既然如此,就休怪他耍弄她、羞辱她!

  「哼!你犯了『四大戒條』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扮起小可憐?」允輪不耐煩地指了指孫悄希與他之間相隔僅十公分的距離。「我最討厭笨女人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幹、不聰明,但你也不需要這樣……這樣罵我啊!」孫悄希忿忿地抗議他無情的侮辱,嬌小的身體因怒氣而微微顫抖著。

  「怎麼了?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好委屈是不是?」冷嗤了一聲,允輪懶懶地重新將雙手枕在腦後,一臉無謂地說道:「如果這份苦差事令孫悄希小姐覺得難過的話,你隨時可以走人,我不介意。」

  聽見他的話,被逐出家門、無處可去的孫悄希也只能咬咬牙,繼續待在這兒讓他欺負。

  唉!誰教這男人是她選中的「長期飯票」呢?她輕歎一口氣,帶著滿懷的委屈與難堪,默然地往主屋踱了過去。

  允輪瞇著眼,斜睨著那個煩人的嬌小身影愈走愈遠,最後變成了一個小點,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現在的他可是頭痛欲裂啊!老天真愛捉弄他,不是送上一堆發花癡的濃妝大花臉,就是丟了只懶得不能再懶的小懶豬給他,搞得他七葷八素……

  不行!他可捱不了一個月那麼久,為免他的屋裡發霉、棉被生蟲,他必須使點小手段逼孫悄希自動走人,乖乖地離開他那規律且一塵不染的生活。

  縱使這些「小手段」對那個不滿二十歲的黃毛小丫頭來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人道……  

  打定主意後,允輪一派悠閒地站起身,順著那條被陽光曬得發燙髮亮的碎石路,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走向他的別墅。

  

  「咦?」允輪微揚的嘴角忽地凍結成了一直線,粗濃黝黑的劍眉也在瞬間緊緊糾結。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家裡遭小偷光顧了,否則他那舒適整齊的臥房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啊,因為這棟別墅的保全系統十分完善,「遭小偷」的機率小到不能再小。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允輪彎下腰,拾起散落在檜木地板上的衣服、襪子,每撿一件怒火便升高一度。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在我房裡胡搞瞎搞?!」震耳欲聾的吼聲驚嚇了停在屋簷上的小麻雀,它們連忙展翅飛離這個滿身火氣的男人。

  倏地,允輪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張清麗中帶著嬌憨的臉孔。錯不了!這一切的混亂肯定是出自於她的傑作……

  允輪當下決定今天就要她捲鋪蓋走人!

  他將撿起的衣物全數扔到沙發上,然後飛快地搜尋著房內四周,最後,他將目光停留在微微開啟的浴室門上頭。

  哼哼,孫悄希……你這個懶惰邋遇的蹩腳管家兼臥底,這一切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允輪隨即大步地往浴室走去,準備痛痛快快的解雇那個小懶蟲,順便讓喬韻的如意算盤落空。

  他用力地推開藍色的玻璃門——

  天啊!這……這是什麼情況?!允輪睜大眼,整個人愣在原地無法動彈,完全不能相信雙眼所見。

  他舉起手揉揉眼睛,然後再定神往浴缸一看——

  是真的!他的按摩浴缸裡竟然躺著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睡著的裸女!

  允輪倒抽了一口氣,踉踉蹌蹌地退出了浴室門外。

  「這……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呀?」居然在他的按摩浴缸裡大大方方地洗澡洗到睡著……

  背對著門的允輪,清楚地聽見自己失控的心跳聲。他這個情場老手不知見過多少女人的赤裸胴體,但為何裡頭那條光溜溜的「美人魚」會令他如此倉惶失措、心跳加劇呢?

  「不正常,這絕不是一件好事……絕對不是……」允輪喃喃自語。

  過了許久,那紊亂的心跳終於恢復了正常的頻率,腦中混亂的思緒也逐漸澄明起來。

  恢復冷靜的允輪知道當務之急是把那個懶女人叫醒,以免赤身裸體的她得了重感冒,搞不好還惡化成肺炎,反過來誣告他虐待員工!

  可是,該怎麼叫醒她呢?廢話!當然是叫名字囉……允輪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隨即放聲大叫:「孫、悄、希!」

  門後一丁點兒動靜也沒有,傳人耳裡的依舊是那輕悠的鼾聲。

  去!這個懶女人還真能睡,這麼大聲都沒吵醒她!於是,允輪決定用第二個方式。

  他重重地將門甩上,砰地一聲,企圖把她給嚇醒。無奈這只超級懶魚兒的睡功硬是了得,發出這般巨大聲響卻絲毫沒辦法擾她清夢。

  思索了半響後,允輪決定再度進入浴室面對她「坦蕩蕩」的限制級畫面,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把她從浴缸裡給拖出來。

  但是,萬一她突然醒來,扯開嗓門尖叫:「非禮啊!」那他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該死!允輪低咒了一聲。還真是傷透腦筋哩,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把這個女人「安全」地攆出他的浴室?

  思索了一陣子之後,他決定展開對這條懶魚兒的「違規拖吊」行動。

  允輪走向衣櫃,找出一條手帕和大浴巾,然後迅速地回到浴室門前,拿出手帕,蒙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後,舉起手緩緩推開門——

  他小心翼翼地踩著步伐,慢慢地往泡在浴缸裡的「大茶包」靠近。

  「哎呀!好痛——」他的左腳不知踢到了什麼硬物,痛得令他發出哀號聲。他舉起左腳並用手撫了撫痛處,並不時喃喃咒罵。

  好不容易終於碰到浴缸了,允輪鬆了一口氣,伸出手緩緩地往前摸索著。

  「嗯……」

  一道嬌柔的吟聲忽地揚起,繼而是嘩啦啦的水波蕩漾聲。隨即,他發現他的大掌碰觸到凸起的柔軟,溫熱且熟悉的觸感立刻傳送到他的大腦裡,依他「過人」的經驗判斷,他非常清楚自己摸到的物體是什麼。

  「我的天!」允輪驟然收回手,—顆心又開始急劇跳動,他失控地低吼:「該死!」

  他怎麼會把自己逼到這等進退兩難的尷尬地步呢?他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盛氣少年了,但為何面對這種「情境」會讓他有如此青澀、不成熟的表現呢?

  「可惡!」難抑心中怒氣,允輪再度忿喊咒罵。

  不行!不能再這樣別彆彆扭扭的了,他可是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啊,怎可陣前退縮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為了盡快把這坨「大茶包」給拖出浴缸,允輪再也顧不得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動了,早巳用完所有耐性的他奮力扯下權充眼罩的手帕,並將視線牢牢地鎖住造成這場混亂的元兇。

  只見這個與他袒裎相見的小管家,仍一臉酣然地躺在水裡,無意識地輕輕蠕動著她那白皙的嬌軀,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惹起的種種異樣。

  看她竟還能睡得如此香甜,一股怒火直攻腦門,允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圓潤的雙臂,將她整個人拖離水面。

「嗚……好痛喔……」孫悄希下意識地喊了聲,但雙眼依然緊閉。

  允輪立刻拿下披在肩頭上的大浴巾,包住她玲瓏有致的美麗胴體。

  看似正氣凜然、心無雜念的他,卻被一雙輕顫的大掌洩漏了他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悸動與渴望。

  就在此時,半夢半醒的孫悄希竟然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桿,整個人癱靠在他寬闊厚實的胸膛上。

  「哥……別趕我出去嘛,我發誓不會再那麼懶惰……那麼貪吃了……」她渾渾噩噩地囈語,香軟的身子不安分地在他懷裡蠕動著。

  「喂!孫悄希,你給我醒醒——」一股躁熱突地自身下竄起,迅速延燒至他的神經末梢,令他週身漫過一陣又一陣心蕩神馳的顫動。

  「嗚……討厭啦!你這個殘忍又狂妄的臭男人,人家只不過想吃個小美冰淇淋罷了,你竟然凶巴巴的罵人家…….暴君、大壞蛋……」她委屈地發洩著,說完便又昏睡了過去。

  什麼小美冰淇淋?還有,她嘴裡罵的那個「臭男人、暴君、大壞蛋」,指得可是他?一臉狐疑的允輪咬著牙,彎身橫抱起孫悄希,快步地將她給帶離浴室。

  豈知,她卻因這個突然改變的姿勢而把雙手緊緊圈扣住他的頸項,俏臉親暱地藏在他的下巴下方,濕潤的櫻唇輕滑過他因渾身灼熱而發紅的肌膚。

  「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允輪忍不住搖著頭壓低嗓音罵道。

  這個女人的神經系統也太秀逗了點吧,幾番折騰後,她竟還能安穩地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還把他當成了她那什麼碗稞哥哥的,簡直是……簡直是……唉!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她才最貼切。  

  總而言之,真是敗給她了!

  抱著懷中睡熟的懶魚兒,允輪飛快地來到她的房門口,筆直地朝床鋪方向奔去,當他正準備「痛快地」把手中這條懶魚給重重地扔到床上時,不料她竟死命勒住他的脖子不放,嘴裡還不停地呢喃道:「大哥,好冷喔……你別扔下我一個人嘛,陪我……」

  孫悄希的扭動讓允輪重心不穩,與她雙雙跌進床褥之中。

  更誇張的是,這個自投男人懷抱的好色丫頭竟然趁他慌張失措之際,鑽入他的臂彎中,蜷縮著身體,安詳怡然地倚靠著他,彷彿是條迷了路的無助小魚終於找到了它溫暖的窩。

  「嗯……好舒服喔……」孫悄希在他懷裡挪了一個令她感到最舒服的姿勢後,朝著他的耳朵撒嬌道:「大哥,你的身體好溫暖……」

  說完,她又掉進了夢的國度裡。

  允輪哪裡有空理會她的「夢言夢語」,他掙扎著試圖解開脖子上的束縛,卻換來這條懶魚兒更緊實的環抱。

  不斷自身下湧出的躁熱感,無情地向他瘋狂襲來,一波又一波地肆虐著他壯碩的軀體。

  「這個女人真是……」積滿情慾的身體、紊亂不堪的思緒,讓允輪終於忍不住出口成「髒」。

  她該不是故意「裝睡」以便對他進行色誘姦計吧?!允輪皺起濃眉,滿臉狐疑地凝視著在他懷中睡翻了的孫悄希。

  隨著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這條懶魚兒依然發出惱人的鼾聲,臉上還帶著滿足的憨傻笑容。

  「該死的女人!等你睡醒了看我怎麼修理你!」懊惱至極的他,狠狠地對著不省人事的孫悄希低吼道。

  他已經不只一次地要她謹守四大戒條,可她卻一再把他說過的話當放屁,大膽地挑戰他的權威與耐性,著實不可饒恕!

  驀地,老張在花園裡修剪花草所傳來的細碎聲響,竟讓緊攬住他頸項的白嫩玉臂微微鬆脫了……

  機不可失,允輪連忙滑出了她手臂的勢力範圍,然後立即從她身邊跳開,好像她是什麼超級大毒瘤似的!

  久違的燦爛笑容重回允輪那張俊美的臉龐,而呈大字形趴臥在床上的孫悄希僅是悠悠地翻了一個身後,整個人隨即像隻貓般縮成一團,又繼續睡她的大頭覺去了。

  允輪忽然有股衝動,想把這個在上班時間偷懶摸魚、又私自使用他專屬空間的孫悄希給用力搖醒,然後痛痛快快地將她整個人連同那只破爛行李箱一併丟出允家。

  不過,不知道是他的心腸突然間變好了,還是他的智商出了問題,他竟然什麼也沒做,冷著一張臉替她蓋好了被子後,便關上房門走向自己的房間。

  整個腦袋轟隆隆作響的允輪,以如黑豹般的疾速衝入浴室後,立刻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流沖洗他發燙的身體。

  「沒見過有哪個女人神經這麼大條的,還好碰上的人是我,不然怎麼失身的都不知道!真是個蠢丫頭……」允輪自顧自地喃喃罵道。

  硬是沖了一個小時的冷水澡之後,允輪才用浴巾擦乾身體,換上了西裝。

  提著公事包,允輪跨進了名貴的轎車裡,平穩地駛向公司。

  車內,恍若有一股屬於她的淡淡幽香與體熱,不住地侵擾他的心神,讓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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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刺耳的鬧鈴聲讓孫悄希不悅地翻個身,抓了一個枕頭蒙住自己的腦袋。

  「喔嗨呦、喔嗨呦、喔嗨呦……」

  孫悄希發出一聲沉沉的呻吟,抓超另一個枕頭壓在頭上。

  不消半分鐘的光景——

  「公雞啼、小鳥叫,太陽出來了,太陽當空照,對我微微笑……」

  一陣機械童音也湊起熱鬧,加入了「叫床行列」,毫不客氣地對準了她的小腦袋瓜大聲高唱。

  須臾間,整個臥房裡充斥著各式各樣的鬧鈴聲,此起彼落地相互呼應著。

  「吵死了!」被這些人為噪音搞得就快要抓狂的孫悄希,猛地縱身從床上跳起,隨即使出「奪命連環關」,把一個個惱人的鬧鐘給擺平後,才心滿意足地鑽回被窩裡繼續蒙頭大睡。

  滿心以為終於能安安穩穩地去和周公約會的她,才躲進被窩裡不到一分鐘,便聽見老張的聲聲呼喚——

  「早啊,小希,該起床準備允先生的早餐了!」

  「呃……收到了。」

  孫悄希終於放棄抵抗,舉雙手投降。

  她睜著惺忪睡眼、拖著沉重的腳步,慢吞吞地踱進了浴室,開始每日例行的盥洗動作。

  一張小臉經過了重複的冷水潑灑動作,好不容易才驅走那纏人的瞌睡蟲,孫悄希混沌的小腦袋瓜也終於清醒過來。

  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她不禁慌張起來了。完蛋了,居然這麼晚了!她要是動作不快一點,等會兒肯定要被那刻薄的傢伙給活活剝掉一層皮!

  孫悄希手忙腳亂地打開衣櫃,隨手抓起一件白色及膝洋裝,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後,便飛快地衝出臥房,朝樓下的廚房狂奔而去。

  在經過允輪的臥房門口時,她的腦袋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哎呀!該慘……孫悄希想起昨天在允輪房中整理衣物的事。照這個情況判斷起來,她不就睡了……整整一天?!

  這下子可好了,看來怠忽職守的她今天被炒魷魚炒定了!

  可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耶……孫悄希微偏著頭,開始努力地思索。

  「啊!我昨天好像在他的浴缸裡泡澡泡到睡著了……」

  孫悄希喃喃自語,「可是今天早上我卻是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的,換句話說……」

  有人把她抱回她的臥房,而這個人若不是老張,就只可能是……那個冷血的傢伙!

  完了!這回不但錢沒掙到,還白白給人看「免錢」的,嗚嗚!她可真是虧本虧大了……

 
  「嗯……張伯……」孫悄希的小臉因極度羞赧而漲紅,活像只煮熟的蝦子。「請問……昨天……是你抱我回房間的嗎?」她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話問出口。

  「什麼?」老張一臉困惑。

  看到他臉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後,孫悄希馬上知道抱著一絲不掛的她回房間的人是誰了……

  「喔,對了,允先生要你一起床就到花房那裡找他。」

  「我知道了。謝謝你,張伯。」孫悄希乾啞著嗓子應道,一顆心卜通卜通地狂跳。

  踏出大門,孫悄希沿著米色磚石鋪成的蜿蜒小徑緩緩地行進著,清新的微風將她的長髮往後吹拂,露出一張秀麗甜美的俏臉,只不過兩片誘人的櫻唇翹嘟嘟的,顯然心情不太好。

  來到了花房,卻不見允輪的蹤影,她環顧著四周,一邊出聲喚道:「允先生?」

  就在她遍尋不著他的身影時,倏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由椰子樹旁的草坪傳來,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一定是他!

  原本茫然的星眸重現光芒,孫悄希繞過紫色的萃衣草花田朝水流聲來源奔去——

  「允先生!」

  剛打完小白球的允輪背對著她,拿著澆花用的水管高舉過頭頂,猛往自己的身上衝,他昂高了頭,帥氣地甩了甩被淋濕的黑髮,厚實的肩膀還殘留著滴滴水珠,順著古銅色胸膛流向結實平坦的小腹,那肌理分明的體態充滿了陽剛之美。

  孫悄希看傻了眼,完全沒注意到腳下突出的石塊,一不小心便被它給絆倒了,原本就沒啥運動細胞的她瞬間失去重心,筆直地往允輪腳旁那塊積了水的泥濘地跌去。

  霎時,狼狽的驚叫聲夾雜著疼痛的哀號聲,打破了原先寧靜悠然的氣氛。

  「唉呀!痛死我了!」

  「嘿嘿,真有意思,我不知道你有在泥地裡打滾的習慣,我還以為只有豬才有這種嗜好哩!」邪惡的笑在允輪唇邊勾起,他發現欺負這個小女人的滋味挺有趣的,像毒品般會令人上癮。

  在泥地裡跌了個四腳朝天的孫悄希,只覺得自己的命運真是有夠乖舛,她不過是想找個靠得住的「長期飯票」,滿足自己愛吃冰淇淋的嗜好罷了,哪知老天爺卻給她一個小心眼、脾氣壞、說話又尖酸刻薄的魔鬼老闆!

  嗚……嗚……她不管了啦,她要回家,她不要待在這裡讓他欺負了啦,大不了回家後跟大哥、二哥簽下切結書,保證再也不好吃懶做,然後認命的去美發院當洗頭小妹……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是決計不會繼續留在這個沒一丁點人情味的地方任他糟蹋!

  「嗯,一個人玩有點無聊,要不要我抱一隻小豬仔來陪你一起洗泥巴浴呀?」

  「你好可惡……你這個壞心眼、尖酸又刻薄的超級大惡魔!」孫悄希被他揶揄的話語氣得一肚子火,忍不住破口大罵。

  「嘖嘖,不得了了,我的小懶豬生氣囉!」允輪將握在手上的水管使勁一按,漂亮地噴出了一道透明水柱,直朝她那張被泥巴弄髒的小臉射去。

  頓時,高分貝的尖叫聲又在花園裡響起。

  「住手……你不要噴了……不要再噴了啦!」好不容易才抹去臉上那夾雜著沙子的泥水,強力的水柱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再次玫向她的小臉,孫悄希無助地癱坐在泥濘中,舉起手臂試圖抵擋允輪惡劣的行徑。

  這會兒,她全身上下都被污黑的泥水給覆住,整個人活像只落湯雞似的,而且還是只「烏骨雞」。

  「沒問題!」允輪爽快地一口應允。

  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狼狽樣,他覺得自己已經玩夠了,於是一把甩開握在大掌中的水管,大步地朝水龍頭邁去,用手扭緊開關後,嘩啦啦的水聲不一會兒便消失。

  「你……你……」怒氣攻心的孫悄希漲紅了臉,一時竟找不出貼切的字眼來責罵他惡劣的行徑。

  「我怎麼樣啊?」允輪笑嘻嘻地反問,拿起掛在一旁的浴巾擦拭起身上殘留的水漬,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睨著她。

  「我實在不僅……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是你自己答應要錄用我的,我又沒有強迫你……」孫悄希委屈又難過地掉下淚水,盈滿控訴的大眼直勾勾望著他。

  「那又如何?這樣的小小懲罰算是便宜你了!你這丫頭不只一次違反我訂下的『四大戒條』,而且還將我的臥房搞得一團亂,更誇張的是你竟然未經我的允許便 擅自使用我的按摩浴缸!你說說看,比起你的『胡作非為』,我方纔的懲罰是不是手下留情了?」允輪忿忿地列舉她所犯下的罪狀。

  「就……就算是如此,你大可以把我給解雇掉呀,犯不著這樣子欺負人嘛!」她抽抽噎噎地反駁。

  「解不解雇你由我決定。」他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出言恐嚇:「在我還沒玩膩你、整夠你之前,你得安分地繼續做我的管家,如果敢擅自逃寓的話,後果自 負!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簽『僱傭契約』的。」反正有一個月的試用期,應該已經夠他好好的「耍弄」她一頓了,誰教她和喬韻狼狽為奸,合夥想設計他。

  不過……雖然逗弄她十分有趣,但一看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心裡又矛盾地感到一絲不捨。他厭惡這種感覺,因為這種陌生的情慷是他從未對任何女人產生過的。

  允輪拭乾了頭髮,出人意料的把浴巾丟給孫悄希。「趕緊把你的臉給擦乾淨,老張年紀大了,讓他撞見你這副醜樣,只怕會嚇得他心臟病發作。」  

  「嗚嗚……」孫悄希哽咽地拿起浴巾,開始不情不願地擦著臉上的污漬。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鬼,而且還教她給遇上了。不僅不提供小美冰淇淋給她吃,還要她乖乖地留在這裡供他消遣、任他欺負……

  孫悄希內心十分清楚,往後的日子,這個惡質男人一定還會想盡各種方法來欺侮她的。

  嗚……親愛的大哥、二哥,我快想死你們了!你們可有聽到我的聲聲呼喚?

  「咳咳!抱歉,允先生。」突如其來的咳嗽聲中斷了兩人之間詭譎的氣氛,老張一臉尷尬的站在不遠處。

  接收到主子投射過來的不悅目光,他馬上明白自己出現得不是時候,可是……他也沒辦法啊!

  「不好意思,打擾了,喬小姐五分鐘前打電話來,說有極重要的事要與你商量,請你在家等她,她馬上就到了。」

  喬韻有事找他?去!他不知道自己和那女人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好談,而且他也沒有興趣知道。

  「老張,你來得正是時候。」允輪冷哼了聲,斜睨著他道:「是你年紀大了沒記性,還是我忘了交代你了?我今早明明告訴過你把五個鬧鐘放到小希的床頭櫃上,為何她會睡到九點多才來向我報到?」

  經過了昨天早上在浴室裡的那番折騰,他深深瞭解到這個懶丫頭的唾功著實了得,如果沒用好幾個鬧鐘同時「轟」她起床,是斷無可能準時把她從床上挖起來的,所以才會特地交代老張這麼做。

  聽見主子的責問,老張覺得自己真是無辜到了極點,自從孫悄希這個懶丫頭住進允家後,他不知道被允輪修理了多少次,而且每一次被罵的導火線都是她!

  不過,看了全身髒兮兮、蜷縮在泥地上的孫悄希一眼後,宅心仁厚的老張決定替她扛下一切過失。

  他自認倒霉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對不起,允先生,是我年紀大了沒記性,忘了放鬧鐘了。」

  聞言,孫悄希滿是感激地看著老張,並在心裡暗忖:人間還是有溫情的……

  「下次別再犯了。還有,喬小姐的事我會處理,你去忙你的吧!」允輪決定不追究他的疏失。

  瞧了一眼還賴坐在泥濘地上哽咽的孫悄希,允輪看不過去地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起,然後不耐煩地大跨步往主屋走去,無視於老張詫異的眼光。

  嘖嘖!剛才喬韻還在電話裡向他探聽孫悄希的種種呢,沒想到不一會兒工夫,竟讓他親眼看見這令人咋舌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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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簡單,這個叫孫悄希的女孩才進允家短短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允先生就破天荒地讓她靠那麼近,不消說其中肯定有古怪!

  要是讓喬韻知道這情況還得了,怕不帶上她那班「母夜叉兵團」來這兒大肆張牙舞爪?

  一思及此,老張不禁在心裡暗暗叫苦。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兩個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爭風吃醋了,更不用說那個男人還是最怕被女人煩的允先生……

  老張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再多想,他加快腳步跟上前方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但心情卻比來時更加沉重了。

 

  才走近別墅,一大群女人嗲聲嗲氣的聲音便清楚地傳人允輪耳裡,他頓時抿緊薄唇,沉下了臉。

  他單手推開大門,高大的身軀不疾不徐地移至客廳中央,而那滿室刺鼻的香水味立即嗆得他咳嗽連連。

  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見到她們朝思暮想的「渴望」時,全都不約而同地尖叫了起來,隨時有衝向他的可能。

  「你們在搞什麼鬼?!」如雷般的怒吼迸散在大廳裡,輕而易舉地喝住了那群女人的吵鬧聲。

  「是誰准你們進來的!」緊蹙雙眉的允輪感到體內那團怒火即將爆發。

  是誰放這一群豺狼虎豹進允家來的?!沒他的允許,是誰那麼大膽敢擅自做主?!

  「是我,達令。」只見一名從頭到腳全用香奈兒包裝的冶艷女子走了出來,扭腰擺臀地來到他跟前,接著那雙白嫩的小手便搭上了他的臂膀。「你先別急著發火嘛,『這些女人』可是出自人家的一番好意呢!」

  站在一旁的老張艱難地嚥了口口水。這下子完蛋了!允先生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那可是他被惹火的前兆。

  喬韻蠕動著那張塗滿鮮紅色唇膏的嘴,不懷好意地問道:「達令,窩在你身後那個又髒又臭的女人,該不會就是你的新管家吧?」

  她那豐滿惹火的嬌軀不斷碰觸著允輪的身體,一雙桃花媚眼充滿敵意地往孫悄希身上瞟去,然後繼續發表高見。

  「讓我仔細瞧瞧——臉蛋呢,乏善可陳;氣質嘛,只有一個『俗』字可以形容;至於身材……」喬韻不屑地嗤了一聲,「比發育期的初中女生還不如,我真不懂達令你怎麼會找個這麼糟糕的女人來當管家?難不成她有三頭六臂?」

  說著,她一雙玉臂就要攀上允輪的頸項,誰知卻被他反手一扭,用力地推開了。

  「把你的手拿開。」允輪酷寒的嗓音挾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呸,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孫悄希明明是她刻意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她卻故意在地面前損起孫悄希來,城府還真不是普通的深哩!

  允輪那毫不憐香惜玉的舉動令在場所有人驚愕不已,只有老張除外。

  這一點也不奇怪,只要認識允輪的人都知道,除非他願意,否則任何女人都別想越雷池一步。而令老張不解的是,和允輪交往了五年的喬韻明知道心上人的「罩門」為何,卻一再不識相地觸及它,難道她不明白這樣做只會令允輪對她更加反感嗎?!

  「達令,你竟然這樣對我?」揉著被他弄疼的手,喬韻濃妝艷抹的鵝蛋臉上滿是尷尬與忿恨,聲音尖銳地嚷嚷道:「真是太可笑了!你情願讓那個渾身骯髒的醜丫頭貼著你,也不願讓我——」

  「住口!我要用什麼人、做什麼事,輪不到你喬韻來干涉!還有,你別忘了,登報找管家這個點子還是你提供的哩!」允輪不留情面地喝斥道。

  喬韻咬咬牙,又朝他堆出笑臉。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帶這些女人來,就是希望你能從中挑選一人做管家,她們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菁英呢,不僅整理家務有一手,而且至少會烹煮五國料理, 可以說『中看又中用』,不像那個醜丫頭……」她口沫橫飛地大肆讚揚自己帶來的那群女人,並不時詆毀躲在允輪身後的孫悄希。

  哼!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些女人又是她特地找來安插在他身邊當眼線的,別說五國料理了,依他判斷,那群女人可能連顆荷包蛋都煎不好!

  令他納悶的是,孫悄希不就是她特地找來臥底的情報員嗎?既然她都成功地混入允家了,喬韻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找來這麼多花瓶企圖取代她?

  莫非……孫悄希不是喬韻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這個可能性讓允輪原本惡劣至極的心情突然間好了起來。

  正當允輪想開口拆穿喬韻的西洋鏡時,一直悶不吭聲躲在他身後的孫悄希卻先說話了。

  「嗯……」莫名其妙被這群女人當成箭靶的孫悄希滿腹委屈地囁嚅道:「我勸你們還是別來允家當管家比較好,相信我,這份差事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愜意……」

  只可惜,她的一番好意卻被這群凶巴巴的女人當成垃圾般丟在地上踐踏。

  率先發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進門就把她給從頭損到腳的任性名模——喬韻。

  「髒丫頭,你給我閉嘴,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孫悄希的勸退字句聽在喬韻的耳裡,自動轉化成一句句諷刺她的炫耀話語,氣得喬韻巴不得用自己那十根銳利的指甲在她那張裝無辜、扮可憐的小臉上抓出個「賤」字,才能一消她心中的怨氣!

  「就是嘛,允先生,依我看那個髒丫頭肯定能幹不到哪裡去,還是把她裁掉改用我吧,我保證一定服侍得你舒舒服服、通體舒暢。」一名穿著細肩帶緊身洋裝的女人朝允輪拋了一個超級大媚眼,企圖弓I誘他。

  「別聽她胡說,允先生,用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我保證我才是能將你服侍得最舒服的人。」另一名女人擠到了允輪跟前,不甘示弱地爭奪這個有機會讓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職務。

  「真是說謊不打草稿!你聽我說,允先生,我才是最好的……」

  「允先生,是我,你要是肯留下我的話,我保證不會讓你後悔的……」

  「允先生……」

  一聲又一聲的嬌喊讓孫悄希的好心善意全數縮回肚子裡去。她真的不懂,管家這個職位有那麼珍貴、那麼吸引人嗎?為了爭奪一個整天被允輪悄遣惡整的職務而不顧形象地向他討好、哀求,在她看來簡直是荒謬至極!

  孫悄希偷偷地看了站在一旁的喬韻一眼,發現她正滿臉妒意與懊悔地瞪著那群嘰嘰喳喳、吵得不可開交的女人。

  過了好半響,遲鈍如她終於也從喬韻那陰寒的眸光中弄懂一件事——原來她們爭的不是管家這個職務,而是允輪這個男人!

  好……好可怕喔!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爭成這副德行,她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安全,免得又讓那群女人當成活靶亂射!

  打定主意的孫悄希將身子緩緩地往後移,正準備拔腿落跑時,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給勾了回來,允輪左手摟住她纖細的水蛇腰,右手則輕輕捏住她那張還帶著泥巴的小黑臉,不由分說地將它轉向那群正大聲吵嚷的女人們。

  「你……你做什麼?」孫悄希納悶地問道,回答她的卻是允輪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嘲諷。

  在她還來不及表達任何意見時,已聽見他那低沉富磁性的嗓音緩緩飄出,制止了那群女人的喧鬧。

  「你們聽清楚了,我已經有管家了,那個人就是她——孫悄希。在我還沒解雇她之前,我不打算再找另一個管家。」

  說完,他的薄唇勾勒出一道邪魅的弧形,更加迷惑了那群女人的心智,相對的,也加深了她們想得到他的慾念。

  「怎麼可以這樣嘛,允先生,人家不依啦……」

  「對嘛、對嘛!那個醜小鴨有什麼好的,哪裡比得上我能幹又漂亮,外加善解人意……」

  她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把孫悄希越說越難聽、越損越不堪,令她好不委屈。

  她還真是倒霉到家了,先是受到允輪這刻薄男人的欺侮,接著又莫名其妙的被這群女人給「虧」得一無是處…

  唉!她真是招誰惹誰了?她們要是這麼想得到這個爛職務的話,她可是毫不考慮地雙手奉送給她們,有這個必要把她罵成這樣嗎?她可是一分一秒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鬼地方……

  允輪睨了她一眼,輕易便瞧出她心裡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這丫頭!當初可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當面攔截」他,苦苦哀求要當他的管家,還拍胸脯保證替他擋掉所有追上門來的蝴蝶蜜蜂,如今卻想當著他的面反悔,拍拍屁股落跑走人?

  哼!門都沒有!

  允輪優雅地舉起手,不容置喙的凌厲目光瞬間便止住了那些女人的謾罵羞辱。

  「你們先別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他邪惡地看了楚楚可憐的孫悄希一眼,隨即以慵懶無謂的口吻說道:「接下來的三天,你們有誰能讓我這個小管家知難而退、拱手讓出這個職務的,那個人就是我允輪的下一個管家。」

  允輪的這一番「宣示」,令在場所有女人重新燃起希望,一道道怨毒陰險的眸光也隨之射向孫悄希。

  瞧見她們一個個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挫骨揚灰的惡狠模樣,孫悄希不由得萬分驚駭、渾身發顫。

  媽媽咪呀!她還有美好的人生等著她去體驗、去享受,她才不會笨到繼續留在這兒讓人拆骨剝皮、亂箭射死哩!

  孫悄希才想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允輪無情冰冷的言辭卻先一步吞噬了她欲吐出口的話語。

  「我警告你,還沒做滿一個月試用期之前,你休想藉機落跑,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簽契約的,如果在這中途你有任何放棄的念頭,契約上白紙黑字寫明了,你得賠 償我五十個月的薪資,也就是兩百萬。你自個兒想清楚,別做出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他深邃的黑眸中迸射出威脅意味濃厚的光芒。

  苦著一張臉的孫悄希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無間地獄,數不清的痛苦折磨正等在前方伺機襲向她。

  嗚嗚嗚……這是什麼世界啊?她真的好想放聲大哭喔…

  

  救命啊!

  孫悄希已經不只一次在心底放聲吶喊了。她還真是流年不利,同樣是找工作,人家找得順心又如意,而她好不容易在路上「攔截」到的這份工作,卻像是顆燙手山芋般,令她巴不得快些把它丟出去,而且離她愈遠愈好!

  最悲慘的是,她的老闆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變態惡魔,對她極盡欺負之能事——瞧,就像現在,一大清早便把她扔進這一群母夜叉裡,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兒快樂逍遙去了。

  難道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嗎?懲罰她不乖乖聽大哥的安排去當洗頭小妹,而自作主張地選了一個自以為能輕鬆賺錢的差事?!

  唉,天底下果真沒有白吃的午餐,只可惜這個覺悟來得太遲了……

  「喂,我在跟你講話你聽到沒有?!我問你,你到底是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纏上達令的?看你既沒姿色又沒身材的,還好意思死賴在允輪的身邊,真是不要臉, 下賤!」帶頭興風作浪的喬韻依舊是盛氣凌人,她不客氣地推了孫悄希一把,輕蔑的眼神迅速地掃過孫悄希全身,然後露出鄙視的神情。

  搞什麼嘛!就憑這等平庸的姿色也敢跟她喬韻搶男人?!

  她可是模特兒界炙手可熱的明星,有多少知名的企業家窒一代為她散盡千金,只求一親芳澤,向來被男人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她,總是能輕易地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如今她看上眼的男子卻被一個只會裝可憐的窮酸丫頭給搶了去,教她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再者,昨天允輪望向孫悄希時不經意流露出的深情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這讓她產生強烈的危機意識,她得趁允輪還未發現自己的感情時盡早把孫悄希這個眼中釘給剷除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的事,我……我根本不想啊!人家已經很後悔了……」孫悄希驚惶失措地看著包圍在她身邊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真不知道允輪那個嗜血惡魔安的是什麼心,如果他真的這麼討厭她,大可以把她解雇掉啊,幹嘛把她扔給這群母夜又修理、凌辱呢?

  唉!總而言之一句話——上輩子欠他的!

  孫悄希話說完不到兩秒鐘,那群女人又開始尖酸刻薄地叫罵起來,那撒潑蠻橫、齜牙咧嘴的醜態跟在允輪面前時嬌嗲使媚的摸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讓人無法聯想在一起。

  「言下之意,是說我們沒用,才會輸給你這黃毛丫頭囉?你這醜丫頭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喬韻扯開嗓門指著孫悄希的鼻子大罵。

  她那宛如八號風球般的怒氣朝著孫悄希猛烈襲來,嚇得孫悄希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孫悄希驚恐地趕忙澄清。

  「我才懶得理你是什麼意思,總之你立刻帶著你的破行李給我滾出允家,聽到沒有?!」喬韻迫不及待地想把她踢出允輪的視線範圍。

  「我也很想離開這裡啊,可是……允先生不答應,他不准我離開……」

  何謂愈描愈黑,孫悄希的這一番解釋堪稱最貼切的寫照。

  她不說還好,愈說愈令喬韻光火。

  這死丫頭竟敢在她面前說什麼她想離開可是允輪不答應的屁話!哼,看來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是不會知道她喬韻的厲害!

  「怎麼?你真當自己是塊寶啊?!別笑死人了,像你這等貨色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做我達令的管家了!」喬韻叉著腰,刺耳的嗓音讓孫悄希瑟縮了一下。「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離開允家?」

  「我……我不是說過了,我真的很想離開這裡……但是……但是允先生說不行……否則……否則他會……」孫悄希像個備受凌虐的小媳婦般,怯懦地回應喬韻咄咄逼人的問話。  

  「你給我閉嘴!就只會裝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博人同情,看了就讓人討厭!反正你是打定主意硬要賴在達令身邊就對了,我說得沒錯吧,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罵完,氣不過的喬韻還用力推了孫悄希一把。

  可惡!她就是厭惡極了孫悄希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允輪八成就是被她那副死樣子給迷住的,否則向來冷靜精明的他怎麼可能用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當管家呢?

  「你相信我,我壓根也沒想過要死賴在他的身邊,我說過了,是他硬不准我離開允家的……」在孫悄希眼眶裡兜轉了好半天的淚水,終於撲簌簌地沿著面頰滑落。

  「閉嘴!你還強辯?!」滿腔怒氣讓喬韻的胸脯劇烈地起伏。

  孫悄希誠實的告白聽在這群爭風吃醋的女人耳裡,全變成了諷刺、炫耀的惱人話語,讓她們更加的惱火,尤其是喬韻。

  她愈想愈氣,竟然舉起手往孫悄希的臉龐揮去,眼看扎扎實實的五指印就要烙在孫悄希白嫩的俏臉上——

  「嘖嘖!女人抓起狂、撒起潑來還真是不堪人目啊!」

  聽不出情緒起伏的低沉男聲自她們身後傳來,適時阻止了喬韻即將摑在孫悄希臉上的巴掌,更讓那群站在一旁扇風點火的女人倒抽一口涼氣,僵立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喬韻心中一驚,趕緊收回停在半空中的那隻手,尷尬萬分地看著佇立在客廳另一端,俊臉上淨是不屑的允輪。

  他噙著譏諷的淺笑,筆直地往她們所在之處走過來,最後在她們面前停住了腳步。

  本來就對女人沒啥好印象的允輪,如今又瞧見了這麼醜陋噁心的一幕,令他更加厭煩這些女人的不知分寸,居然搶男人搶成這副德行!

  「我當初所說的並不包括『動粗』這一項喔。」剛晨泳回來的他隨意開口,嘴角掛著一抹蔑笑,微微抬高下顎,狂傲地睥睨這群欺善怕惡的女人。 

  「我……我們又沒動手打她,只是以姐姐的身份教她做人處世的道理罷了。」喬韻在他精明銳利的黑眸審視之下,心虛得結巴了起來。

  「是嗎?」允輪佯裝詫異地蹙起劍眉,犀利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喬韻,顯而易見的嘲諷在他眉宇間擴散開來。「那我就不懂了,」他微微側過臉,瞥了一下縮在黑色沙發裡的孫悄希。「你剛才抬高的那隻手不是用來打人,難不成是用來撲蝴蝶的?」

  對住孫悄希那一雙早已哭得又紅又腫的兔子眼,允輪心中突然竄起一絲不悅。

  這丫頭未免太懶了一點吧?連吵架也懶得吵,只會任憑這群母老虎羞辱欺侮,此時的他真想把她身上那條該死的「懶筋」抽掉!

  聽著孫悄希不時發出的細微哽咽聲,讓允輪的心情頓時蕩到了谷底。他緊抿著唇,亟欲發洩胸腔裡的那團悶氣,而站在他面前這個傲慢跋扈的喬韻,正好是拿來開刀的最佳人選。

  「嗯……這……我……」因為理虧而語塞的喬韻,困窘得吐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狠狠地瞪著縮在沙發上的孫悄希,似乎在責怪這一切全是拜她所賜!

  「怎麼了?方纔你罵人不是罵得挺順口的嗎?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就變結巴了?」允輪譏嘲地斜睨了喬韻一眼。

  只見她原本盛氣凌人的粉臉因羞憤而漲成了豬肝紅,咬牙切齒地把殺人目光筆直朝孫悄希射去。

  「我這裡不歡迎說話粗俗、舉止野蠻的人,要耍大小姐脾氣請你們到別處去,別想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放肆!」

  去!原本以為喬韻這班母夜叉的攆人方式會與眾不同、別出心裁呢,沒想到使來用去還是跳脫不了女人慣用的那一招——撒野使潑。

  更荒謬的是,也只有像孫悄希這種又懶又蠢又膽小的女人,才會任由她們欺負而不反擊。

  「達令!你誤會我了……」不死心的喬韻雙手緊摟住允輪的腰,企圖以美色將她欺負孫悄希的惡行矇混過去。

  向來最憎惡跋扈女人的允輪當然不吃她這一套。

  「放開我!」他大喝一聲,同時用力拍掉那雙緊抱住他的纖纖柔荑。「你是要我親自把你給扔出去,還是自個兒乖乖地走出去?」

  聞言,只見喬韻的臉色乍青乍白,狼狽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允輪將雙手叉在運動褲口袋裡,接著冷冷地掃了還蜷縮在沙發上的孫悄希一眼,默然地旋過身,丟下一屋子爭風吃醋的女人逕自往門外走去。

  「等……等等我……」一見允輪又要撇下她,讓她孤立無援地面對這一群尖酸刻薄的母夜叉,孫悄希不禁著急得跳起身奔向他。

  沒一會兒工夫,嬌小的孫悄希便追上了正邁著大步離開現場的允輪,她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不時感受到背後那群女人所投射過來的陰毒目光,令她全身寒毛直 豎,她害怕得伸出了一隻小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住允輪的衣角,另一隻手飛快地摀住耳朵,預備隨時接收他那如雷聲般恐怖的喝阻!

  不過,結果卻出人意料,走在前頭的男人只是轉過頭來,睨了那只緊拉著袍衣角的小手一眼,然後又無聲地繼續往前邁步。

  這番令人難以置信的情景,更讓親眼目睹的喬韻恨得牙癢癢。

  沒有經過允輪的允許,絕不能觸摸他身體的這項戒條,竟被孫悄希這個丫頭打破了?!這……太可恨了!此刻的喬韻就像一隻被人棄養的流浪貓,受了傷的自尊勉強裹上一層傲慢的保護膜。

  一陣陣椎心刺骨的不甘與羞辱、不滿與嫉妒,如洪水般吞沒了喬韻僅存的理性。  

  那張美顏上露出一抹詭譎陰寒的笑容,瞪著孫悄希因追隨著允輪的腳步而時走時跑的跳動身影,她握緊拳頭,在心底暗自發誓——

  遲早有一天,她會把今天所受的種種屈辱,在那個賤女人的身上加倍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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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濃密的長睫毛上還帶著些許未乾的淚珠,孫悄希一邊抽噎,一邊緊隨著允輪的腳步走人位於別墅旁的玻璃屋。

  側過頭看著身後哭腫了雙眼的孫悄希,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惜瞬間溜進了允輪向來防守嚴密的心田。

  被這突如其來的陌生情愫弄得心亂如麻,他不禁沒好氣地冷斥道:「你的手要拉到什麼時候啊?」

  孫悄希蒼白的臉蛋上滿是委屈,她怯生生地囁嚅道:「你別生氣……我放手就是了。」

  看著她微噘雙唇,乖乖地跳離他一公尺遠,突然間,允輪對於她這樣言聽計從的軟弱個性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真搞不懂你是如何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社會裡生存到現在的?」允輪微慍地冷嗤了一聲箄箝箔箘,嶉嶄嵺嶁接著拿起放在咖啡桌上的企劃書,坐到彩繪玻璃前的圓弧形窗台上。「難道你就不會反抗嗎?竟然乖乖地坐在那裡任憑她們宰割,真是蠢得可以!」  

  生平沒見過這麼膽小、怯懦的女人,竟連最基本的自我保護都不會,這著實讓他懊惱不已。

  要是他那時沒有繞過來瞧瞧「戰況」的話,只怕這個蠢笨的懶丫頭會被那群惡婆娘給撕吞到連骨頭也不剩!

  嗚嗚……孫悄希覺得自己好無辜喔,她之所以會淪為那些女人的箭靶,還不全都是他害的,現在他居然還好意思反過來罵她蠢、怪她不懂得反擊?!

  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有比她更衰、更倒霉的女人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說她們之中有誰能把我攆走的話,就能成為下一個女管家,才會害我被她們給狠狠地修理……全都是你害的啦!」孫悄希忍著淚水,滿眼抱怨地瞪著他。

  本性單純且不善與人爭執的她覺得自己真是慘到了極點,被他心血來潮時耍弄一番還不夠,還要被他身邊那些狠,毒潑辣的壞女人羞辱,她不過是想賺些錢買冰淇淋吃罷了,老天爺有必要這樣處罰她嗎?

  「當初是你自告奮勇說要幫我擋住所有想親近我的女人,現在遇上這種情況,可怨不得別人!」允輪那對黑眸裡清清楚楚地反映出取笑與嘲諷,他對於她那該死的低能簡直不爽到了極點!

  望著那張漠不關心的俊美臉龐,早已裝滿了一肚子委屈與憤怒的孫悄希終於克制不住,在這一瞬間徹底潰決了!

  什麼跟什麼嘛!她幹嘛杵在這兒讓他欺負、任他糟蹋呀?她不過是向他「騙」了一個管家職務罷了,他有必要這樣百般譏諷她、欺陵她嗎?

  哼!她才不依哩!她孫悄希還有一點志氣,不會為了一杯小小的小美冰淇淋連最基本的自尊都不顧!

  一股貫穿全身的怒火慫恿著她,使她決定不再聽從允輪那一點道理也沒有、外加歧視女人的「四大戒條」。

  倏地,孫悄希往允輪身上一撲,拚命地揮舞著小拳頭朝他寬闊的胸膛上落去,她壓根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反正她只想先出了這口氣再說,如果再憋下去的話,她肯定會得內傷的!

  「這些全都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弄得這麼慘,早知道當你的管家不僅要受你的欺負,還要被黏在你身邊的那群花蝴蝶修理的話,就算給我再多錢、給我吃再多的小美冰淇淋我也不幹!」哭得梨花帶淚的孫悄希死命地捶打著他,「不管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隨著雙手用力猛捶的動作,她柔軟的身子也在允輪懷中不規律地扭動著,不停地觸碰到他極為敏感的男性慾望。

  剎那間,一陣椎心快感幻化成激情慾流迅速地穿過允輪的五臟六腑,使他原本冷漠的眼神霎時變得熾熱。

  被未經人事的孫悄希所挑起的熊熊慾火,正放肆地在他體內狂嘯吶喊,喚醒了蟄伏已久的、對女體的強烈渴望。

  允輪一把抓住她胡亂揮打的雙拳,將它們反剪到她身後,同時大掌一使勁,充滿霸氣地迫她貼近他。

  緊扣在手腕上的蠻力讓孫悄希疼得恢復了理智,她雙眼泛著淚光,無助地望著那張與自己僅有一線之隔的俊臉,也望進了那雙由冷冽而變為飢渴的黑眸。

  允輪異常的眸光使得孫悄希一時之間呆愣住,任憑他如黑洞般深沉的眼眸,把她吸入無窮無盡的漩渦中……

  好不容易才從允輪那噬人的目光中清醒過來,孫悄希慌張地將身子往後縮,企圖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因為他眸裡那熾烈燃燒的火炬,彷彿就快要灼傷她。

  「你……我……」完蛋了,為了「發洩」自己的怨怒,她竟然動手打了這只個性怪異、脾氣乖戾,並以噬人為樂的公獅子?!

  深深的恐懼讓孫悄希全身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著,連聲音都被傳染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氣昏了頭才……

  她斷斷續續的道歉還未說完,就被允輪火熱的雙唇給堵住了。他粗魯地吸吮著她唇內的蜜汁,那放肆的掠奪令她有如掉入全然陌生的時空般驚惶失措。

  「嗯……」孫悄希繃緊了身軀不斷地掙扎,下場卻是讓允輪結實的臂膀給箍得更緊。

  他那充滿掠奪意味的激吻讓孫悄希幾乎快斷了氣,狂野的舌硬是佔據她的檀口,挑逗著她羞澀的小舌,盡情地汲取她香濃誘人的津液,並要她報以相同熱情的回應。

  這樣的狂野所帶給她的感官刺激,是她從不曾有過的,那令人窒息的電流瞬間從她的腳底往上貫穿四肢百骸,難忍的躁熱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酥軟地癱在允輪溫暖的臂彎中,兩片微啟的紅唇還不時發出哀求般的呻吟,徹底瓦解了允輪一向極為自傲的克制力……

  他狂亂地凝視著癱在自己臂彎中的伊人,她清新無邪如天使般的麗顏,在那一頭濃密捲曲的及腰黑髮襯托下,產生了有如魔法般惑人心智的嬌媚風情,令他無可救藥地沉淪……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感覺?讓她如嗑了毒品般貪戀沉迷於其中,她的身心渴望得到更多……孫悄希睜著意亂情迷的杏眸望著他,微微開啟的櫻唇吐出迷人的氣息,也輕輕呼喚著他的名字。

  「允輪……」

  那悅耳的呢噥軟語,徹底粉碎了允輪僅剩的最後一點理智。

  他霸氣地抬起她的下顎,再度將舌鑽入那濕滑的檀口裡,並驚訝地發現這樣的甜膩竟是如此對了他的味,令他沉溺其中、毫不厭倦地一嘗再嘗。

  「放輕鬆……讓我愛你……」允輪忍隱著幾欲爆發的慾火,用低啞的嗓音撩撥未經人事的孫悄希。

  一隻大掌悄悄地滑進了她的無袖上衣裡,順著她那纖細的腰身緩緩地往上攀爬,他那時重時輕的力道,逗弄得她渾身輕顫。

  與生俱來的敏感讓孫悄希弓起了上半身,她試圖放鬆自己好迎接這美妙的人生新體驗,而這乖順的反應也讓允輪早已被慾火侵襲的身軀變得更加緊繃。

  孫悄希毫無保留地回應著他狂野的吻,像是等待了許久般的熱情。

  感受到她對自己也有著相同的慾望,允輪開始愛撫她胸罩下的兩團高聳渾圓,那誘人的觸感瞬間炸毀了他所有的原則與理智。

  被他撫弄得全身酥麻難耐的孫悄希,整個人癱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急切地褪去她身上的外衣,並且用力地扯下她的白色胸罩,一雙大掌貪婪地抓住了她胸前的豐盈,飢渴地恣意搓弄。

  這略顯粗暴的對待讓孫悄希痛得發出尖叫聲,但她的尖叫卻引發他體內更深的慾望,他移下身子,毫不猶豫地用嘴含住那峰頂上的粉紅蓓蕾……

  「嗚……」好痛,不要……」驚喘了一聲,孫悄希羞赧萬分地用盡渾身力氣企圖推開他的身體,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  

  早已迷失在慾海裡的允輪用力的將她扳向自己,一雙大手又立刻襲向她的胸脯。

  為什麼?他不是最討厭女人、最討厭她的嗎?怎麼現在又這樣吻她、撫摸她,難道這是成人世界裡最新發明的懲罰方式,專門用來對付像她這樣的懶笨丫頭?

  孫悄希酡紅了一張俏臉,害羞地問道:「你……你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尤其是像我這樣的懶丫頭……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不懂……」

  被她這樣一問,理智倏地又回到允輪的腦海裡,他有些不自在地收回雙手,輕咳了聲,然後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決定不理會她那聽來莫名其妙的蠢話。

  他又不是同性戀,怎麼可能會討厭女人呢?還有,他如果真的討厭她,剛才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忘情地對她極盡愛撫之能事……

  唉,她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丫頭哩!

  看著一絲不掛、像只小蝦米般縮在自己懷裡的孫悄希,當下,有種超越肉慾的情慷衝擊著允輪的心房,眼前這個需要人關懷、憐愛與保護的小女人,讓他的保護欲油然而生。 

  允輪的唇不由自主地吻上了她光滑細嫩的頸項,嗅著透過那層細嫩肌膚所發出的淡淡檸檬香味,那股不可思議的體香縈繞在他的鼻間,令他心蕩神馳。

  他憶起野史上記載著有個身體會散出淡淡如花香氣的「香香公主」,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竟也有個身體會散發出如檸檬般香味的「懶魚兒」,而且活生生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正當允輪迷戀地沉溺在她的體香中,一道尷尬的輕咳聲在充滿歡愛濃情的玻璃屋裡響起,驚醒了身陷愛慾魔咒裡的兩人。

  允輪的黑眸恢復了一貫的冷銳,那危險的恫喝訊息正朝著擅闖者直直地射去。 

  他飛快地拉起孫悄希被褪下的衣物,遮住她雪白的裸背,而被人打斷的火熱情慾也轉化成一團怒焰迅速竄揚,只是當他對上老張年邁的臉龐時,卻無法盡情發洩。

  「沒我的允許,誰讓你進來的?」他只能冷冷地斥責一句。

  老張一臉無辜地回答:「允先生,實在很抱歉,是唐先生來電要我提醒你,今天晚上請準時出席國際建築師美學鑒賞酒會。」  

  老張覺得自己當真是衰神罩頂,他哪裡知道一向厭惡女人陪伴的允先生竟然會在向來不許閒雜人等進入的玻璃屋內與孫悄希親熱?

  他苦著一張臉,戰戰兢兢地望著窗外,怎麼也不敢把一對老眼瞟向偎在允輪懷裡、衣衫不整的孫悄希身上。

  「就這件事嗎?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允輪原本極為不悅的眼神因老張的「解釋」而稍稍褪去了怒意。

  吁!正當老張鬆了一口氣,準備舉步離去時,忽地,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再次響起。

  「老張,替孫小姐準備一套晚宴服,今晚她陪我一道出席酒會。」

  從允輪口中不疾不徐下達的命令,不僅震驚了呆立在原地的老張和在他懷中小鳥依人的孫悄希,也徹徹底底的震撼了他自己。

  自從出社會以來,不論出席任何正式場合,一概不帶女伴的他,今天卻破天荒地主動要這小妮子偕同前往,更糟糕的是,對於自己為何會做出此種決定,他根本就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難不成是方纔的激情讓他沖昏頭了?

  允輪看著孫悄希那對睜得大大的水眸,和那一臉的傻愣與稚氣,心中早已冒出頭的情愫似乎正慢慢地擴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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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21:19:47 |只看該作者
  一年一度的國際建築師美學鑒賞酒會正於麗晶酒店七樓隆重的進行,與會者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建築界精英,這一場冠蓋雲集的豪華酒會,是如井底之蛙的孫悄希從未見識過的。

  孫悄希穿著一襲香奈兒的水藍色薄紗長禮服,合身的剪裁將她傲人的曲線展露無遺,而低胸的設計更將她的豐盈圓潤完美的呈現出來。

  這件晚禮服讓她在燦亮的水晶燈下更顯得耀眼出色,而她那乾淨無邪的清靈氣質,更是吸引了在場所有男士的傾慕眼光。

  不習慣被男人的愛慕眼神所包圍的孫悄希,不自在地撥弄著裙擺上的薄紗,那張泛著淡淡紅暈的細緻臉蛋教人為之心醉,水漾的蜜唇微啟,白皙滑嫩的肌膚吹彈可破,那副迷人心魂的嬌媚模樣全數進了允輪眼底。

  他發現只要一自孫悄希的身邊離開,那些早已等候在旁、虎視眈眈的男士們立刻爭先恐後地對她猛獻慇勤。

  被這群青年才俊團團圍住的孫悄希,原本的不自在逐漸被他們的幽默與風趣給化解,最後更開懷地融入其中。

  允輪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極痛恨那些男人凝視著她時,眼中所流露出的該死情慾!

  這種感覺讓他一整晚都繃著臉,緊抿起薄唇不說一句話。

  現在的他只想把那些色胚子的眼珠全挖出來,然後再拖著孫悄希大步離開會場。

  「嘖嘖嘖!你看那個女孩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惹火的身材,真是夠嗆、夠味、夠辣!」

  身旁的瘦高男子緊盯著孫悄希發出讚歎聲,而這些「真情流露」的讚美中所夾帶的濃濃曖昧,無異讓允輪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惡劣。

  站在他身旁的唐繼祖隱約感覺到了他的壞心情,雖然已猜到八成與孫悄希脫不了關係,但對於這樣的情況,身為局外人的他也束手無策。

  不過,早已被妒火紋身的允輪並不打算坐視這種情況持續下去。

  他邁著大步朝被愛慕者重重圍住的孫悄希走去,不發一語地伸手抓住她纖細的裸臂,倏地轉身往大廳門口踱去,毫不理會眾人訝異的眼光。

  「好痛……」被他拖著走的孫悄希因他不知憐香惜玉的粗魯力道而痛呼出聲。

  「喂!允輪,酒會的『精彩節目』才正要開始呢,你要去哪裡啊?」唐繼祖語帶挪揄地扯開喉嚨問道。

  身為好友的他自然很清楚允輪的浮躁與反常是因誰而起,看著一向不相信情愛這一套的允輪竟也會跌進愛情的魔沼裡無法自拔,這可讓唐繼祖對孫悄希這個清秀小佳人另眼相看。

  「我有事先走,明兒公司見!」允輪不耐煩的回答充斥在大廳中。

  離開會場後,允輪一把將孫悄希給扔上車,隨即發動引擎揚塵而去。平穩的車行速度宛若絕佳的催眠工具,被「磨」了一整天的孫悄希忽然覺得好累、好想睡……

  

  不會吧?!允輪簡直無法相信。

  這只懶魚兒竟然這麼快就睡著了,而且還睡得不省人事!

  「喂!小懶蟲。」允輪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疾駛中的車子猛然煞住,差點害正在和周公下棋的孫悄希擅上擋風玻璃。

  「哎呀!怎麼了……撞車了嗎?」

  「到家了。」俊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討厭!這男人還真是粗魯得可以。孫悄希氣結地在心裡咕噥。

  不過,從方纔的緊急煞車中,孫悄希驀然發現,平常不開快車的允輪今天卻開得特別猛。難道他從離開會場後就一直生氣到現在?怪怪,這種會生悶氣的性情實在不像平時理智冷靜的允大建築師。

  允輪瞟了瞟她,不由分說地將她整個人抱了過來。他的左手定住她的後腦勺,右手則攔腰緊抱住她,不讓她有絲毫退縮的空間。

  心頭微一緊繃,允輪的神情加進了火熱的騷動,體內的情慾氾濫得很突然、很兇猛,令他不想費事的將它壓抑下去。

  他好想立刻要了她!

  朵朵紅霞像是盛開的繁花,暈染了她白皙的雙頰,孫悄希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卻導致他將她鉗制得更緊。

  孫悄希僅存的意識被沖刷過全身的激情給吞噬,她潮紅著臉,全身無力,只能如洋娃娃般任由他擺佈,放縱他挑誘她的每一根神經,恣意玫陷她紅潤豐腴的唇瓣。

  良久,氣喘吁吁的兩人才不捨地緩緩分開,他允許她離開他的唇,卻不許她離開太遠,結實的雙臂摟著她,讓炙熱發紅的小臉靠在他的胸前,吸取新鮮的空氣。

  他很滿意她暈紅著臉窩在他懷裡的可人模樣,唯有如此,他才能真實感受到她的存在與歸屬。

  她是他的,別的男人休想染指她。

  「為什麼你要這樣?」允輪的臉龐居高臨下地朝她逼近,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無辜地囁嚅道。

  說真格的,她真的不曉得自己又做了什麼錯事,讓他氣得把她從會場給拖了出來,接著又把她「固定」在他的雙腿上親吻……奇怪,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把女人放在他的腿上耶,這樣很好玩嗎?嘖嘖,還真是變態的嗜好……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不懂?!整個晚上你就像個交際花似的優遊在那些男人之間,而且還相當自得其樂,我說得沒錯吧?」允輪霸道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望向自己。  

  「呃……我才沒有呢,你別沒事找事吵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女人!」秀眉微顰的她,蜜桃色澤的水嫩肌膚有如初生嬰兒一般,長及腰的捲曲秀髮浪漫地披散在身體四周,嬌媚動人。

  此刻的允輪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向來避女人唯恐不及的心,在第一眼見到她之後便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無可救藥地對她動了真情……

  所以他才會醋勁大發,把她從那群好色貪婪的男人中揪了出來,撇下一大堆的生意不管,滿腦子只想回家和她獨處、親熱。

  「我是為了你好,男人很危險的,不是你這種傻丫頭能應付得了。」

  「不勞你替我擔心,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我能應付得了——」

  她話還沒說完,頓時感到腳底一陣涼意,在意識到他的舉動之時,整個人已被他挾在腋下,像個資料夾似的帶著走。

  孫悄希的小嘴因過度訝異而張成了O字型,驚愕過頭的她完全忘了要反抗。  

  待她明白了這個動作跟「綁架擄人」沒兩樣的時候,她開始激烈掙扎,不料拳打腳踢的結果,卻換來天地在她眼中瞬間倒轉,她只覺得血液從她的腳跟直往腦門竄去,頭昏腦脹的她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就在她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的緊要關頭,允輪又做出了另一個動作——把她扔到床上。

  咦?這……這不是他的房間嗎?他把她丟到床上想幹嘛啊?難不成他想繼續白天在玻璃屋裡未得逞的那件事?

  這……這可不行,如果為了保住一個小小的管家職務而要她犧牲寶貴的貞操,那她寧可被他炒魷魚,更何況如果要出賣肉體才能換取溫飽,那她乾脆去酒店上班豈不賺得更快、更多,何須留在這兒出賣勞力,還得三不五時受到他的言語羞辱?!這筆賬不管橫算豎算,她都覺得不劃算!

  一想到這裡,孫悄希連忙舉起兩個小拳頭,毫無章法地朝他身上胡亂捶打,而允輪則是不痛不癢,像要教訓不聽話的小孩似的,驟然往她臀部一拍,輕而易舉地便遏止了她的捶打。

  「你這個壞蛋、大色狼……你想幹嘛?你……別亂來……」

  允輪根本不甩她,逕自從床上站起,熟練地拉松領帶、脫下西裝外套、長褲,並到浴室放水。

  「喂,你……」朝她迎面而來的,是一副強健完美的男性軀體,完全沒料到允輪會在她面前「袒胸露背」的孫悄希當下看傻了眼。

  她不自覺地舔了舔乾燥的唇瓣,而後忙不迭地轉過身去,躲開他殺傷力十足的逼視,氣若游絲的質問使得原本就沒什麼氣勢的抗拒變得更加微不足道。

  「你……你脫衣服想幹嘛?」

  「你看過有人穿衣服洗澡的嗎?」允輪敲了她的腦門一記。「還不趕快去給我放洗澡水!」

  他像只敏捷的美洲豹般優雅地轉過身,然後毫無顧忌地褪去最後一道防線,在孫悄希有機會窺得全貌之前,將衣物整堆的塞給她,適時遮住她那情不自禁的好奇心和與生俱來的偷窺欲,然後拿起椅背上的浴巾,將下半身紮實地圍住。

  「發什麼呆?還不快去放水,想冷死我不成?」允輪睨了她一眼後,便逕自坐在深灰色長沙發上,點了根煙,旁若無人地吞雲吐霧了起來。

  他的脾氣還真是晴時多雲偶陣雨,恐怕連青春期的女生都沒他難搞!

  孫悄希把懷裡的襯衫和內衣往旁邊一擱,趕忙從床上爬起來,衝到浴室裡在大型按摩浴缸中放滿熱水,然後才嘟著嘴踱回允輪的面前。

  「允大少爺,浴缸的水我已經放好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等!你給我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等我,沒我的命令不准離開這房間半步,聽到沒?」簡單扼要地下達完命令後,允輪甩上門,把一肚子悶氣的孫悄希給阻隔在浴室門外。

  她摟著抱枕,一邊咬著指甲,一邊怒目瞪著浴室的門。

  「惡魔、壞蛋、齷齪、好色的下流胚子、霸道不講理的臭男人、一斤不到兩塊半的世紀大渾球!」孫悄希嘰哩咕嚕地對著浴室門亂罵一通,想借此消消心中的怨氣。

  哼!只會欺負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孫悄希決定把氣出在手中的抱枕上頭,她使出吃奶的氣力將它往浴室的門上丟去,哪知道竟好死不死的正中恰好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允輪臉上!

  「好痛!」允輪捂著臉,火冒三丈地大吼:「你在搞什麼鬼啊?!」

  阿彌陀佛!阿拉!耶穌基督!觀世音菩薩!聖母瑪莉亞!王母娘娘!月下老人!誰來救救她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無聊,所以才會扔東西解悶……」孫悄希害怕得吞吞吐吐,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允輪又氣又捨不得。

  蹲在她的面前,他伸手輕輕撫著她那頭秀麗松發,孫悄希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給嚇到,整個人驚跳了起來。

  她的頭整個往他的下巴撞去,令他頭髮上的水珠紛紛灑落,天生運動神經失調的孫悄希自然是躲避不及,照單全收。

  允輪被她這麼一撞,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而包裹在他下半身的那條浴巾也因此鬆脫落地,讓他以極度「裸露」的姿態呈現在她的眼前。

  她還來不及用雙手遮住眼睛,便已把他春光外洩的身軀瞧得一清二楚。

  噢!她簡直快要羞死了。

  這輩子從沒看過裸男的孫悄希羞赧到無以復加,她聲音嗄啞地抱怨道:「你洗完澡幹嘛不穿衣服啦?」

  允輪彷彿故意要展現他完美結實的體魄,慢條斯理地緩緩靠近滿臉紅霞的她,一雙黑眸對上她的,讓她緊張得吞嚥了一口口水,完全未察覺這樣的小動作更增添了一絲情慾的曖昧。

  還穿著參加酒會那襲性感晚禮服的孫悄希,白皙細嫩的肌膚此刻就像染上淡淡的粉紅色般,嬌艷的呈現在允輪眼前。

  「看你的反應這麼激烈,想必相當滿意你所看到的囉。」允輪發出低沉自信的笑聲,將她的雙手拉高到頭頂上,魅惑人心的黑眸散發出陣陣熱力,用眼神剝除著她身上的衣物。  

  「下流!」孫悄希感覺自己的臉又紅又熱,允輪要是再不放開她的話,她肯定會暈倒在他陽剛味十足的男性氣息之下。

  「我下流?」對於第一次被女人這樣形容的允輪來說,這個字眼還真是新鮮極了。

  他勾起孫悄希小巧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在她還未來得及意識到他的企圖之前,一舉攻掠那兩片如棉花糖般柔軟甜蜜的唇瓣。

  震撼人心的悸動再度襲擊著孫悄希,她的腦袋無法再正常運作,只能癱軟在允輪厚實溫暖的臂彎中,任由他擺弄。

  再也承受不住他那催情的蠱惑,孫悄希情不自禁地舉起雙臂,羞澀地攀住他的頸項,誘人的嚶嚀聲奏出一篇煽情的樂章。

  他無疑是個調情高手,如蜻蜒點水般的輕啄,先是在她粉嫩的面頰上撫觸著,性感的薄唇未經她的同意便擅自撬開她的櫻唇,靈活的舌頭探人檀口中盡情嬉戲,原本緊箍在她腰間的大掌迅速地往下挪,將她纖細勻稱的雙腿圈上他的腰際,兩人緊密貼合的程度沒有一點空隙。

  允輪熱情地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每每在她心蕩神馳之際,又猛然將舌頭抽離她口中,接著在她氣喘吁吁、嬌聲輕吟的時候悍然侵入,繼續品嚐她口中的甘泉,逗弄得她嬌吟連連、喘息不已。

  而孫悄希也像個勤奮好學的學生,將他教給她的盡數回報給他,生澀的反應卻教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歡悅。

  在道德與情慾的猛烈糾纏之下,允輪強迫自己停下來。

  他壓抑住掠奪她純潔的想望,劇烈地喘息著,極力安撫自己身下那股不肯妥協的亢奮,在重要關頭緊急煞車。

  尚陶醉在激情迷霧中的孫悄希意猶未盡地發出抗議聲,令他啞然失笑。

  孫悄希被他這麼一笑,整個人霎時從激情中清醒過來,她用力地搖了搖混沌的腦袋瓜子,用著萬分不解的眼神瞅著他,聲音略微沙啞地問道:「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這個傻丫頭囉。」允輪優雅地拾起掉在地上的浴巾,一邊裹住裸露的下半身,一邊侃侃而談,「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絕對能應付得了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嗎?怎麼剛才我只用了兩成功力,就已經讓你乖順地躺在我的懷裡任我擺佈?」

  此刻的孫悄希真希望自己手邊有一顆炸彈,馬上扔過去把這個該死的狂妄傢伙給炸個七零八落,以消她心頭的恥辱與羞憤。

  「我才沒有任你擺佈呢,只不過我的力氣太小,抗拒不了你的蠻力罷了!」孫悄希激動地跳起來反駁。

  「嘖嘖,原來你所謂的抗拒就是『欲迎還拒』啊,這招可是男人的最愛哩!」他喜歡逗她,更愛看她兩頰氣鼓鼓的嬌悄模樣。

  混……混蛋!她要是有貓的利爪,一定要抓花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耳根子因羞赧而變得紅通通的孫悄希蹲下身,把床上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塞給他。

  「允先生,這是乾淨的衣服,我先出去了。」這場戰役擺明了是她居於下風,還是趁早走人方為上策。

  「等等!」允輪把放在櫃子上的吹風機丟給她。「幫我吹乾頭髮。」

  「我是管家,又不是美發小妹,連這種事也要我做,擺明欺負人嘛!」嘴裡不停碎碎念的孫悄希走到他身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吹整他的頭髮,沒一會兒工夫,就將他的一頭濃密黑髮吹得有型又英挺。

  「真看不出來,你的手藝還挺不錯的嘛!」允輪看著鏡中反映出來的佳人身影,妍姿艷質,散發出嬌媚動人的氣息。

  孫悄希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對著允輪大翻白眼。「謝謝你喔,正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難不成你還當我只會吃、只會睡啊?!」

  她心中不禁佩服起大哥的慧眼,猜想著難不成大哥早已看穿她有這方面的潛能,才會逕自替她安排了美發院學徒這份差事?

  「抱歉,在今天以前,我真的以為你是個只會吃、只會睡的懶丫頭。」他壞壞地聳了聳肩,繼續享受著逗弄她的樂趣。

  「你……」孫悄希被他氣得火冒三丈,不禁雙手又腰,杏眼圓瞳地抗議道:「我才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哩!我會做的事可多了,無論打掃、洗衣服、煮飯我都會——」

  「不過,我確信有一樣是你做得最出色的。」允輪打斷她的話,語調裡佈滿了溫柔,差點又將她的魂魄給勾走。

  「什麼?」孫悄希漂亮的水眸中再度閃耀著迷人的神采。

  「魅惑男人的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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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滿意足地「嗑」完了允輪替她準備的小美冰淇淋後,孫悄希隨即趴在廚房的長桌上,專注地研究起手中那本坊間才剛剛出版的食譜。

  為了報答允輪買了一整打小美冰淇淋給她吃,她決定下廚使出渾身解數,煮一頓香噴噴的五星級料理讓他大飽口福。

  一頭微卷長髮披散在淺綠色的襯衫上,下半身穿著及膝黑色百褶裙的她,將一雙白皙修長的小腿裸露在外,兩手抱著書猛K,嘴裡一邊喃喃自語——

  「蔥爆牛柳、花彫醉雞、鳳梨蝦球、椒鹽鮮魷、清蒸石斑、銀芽鮑魚、翡翠瑤柱……」

  打定主意挑了幾樣萊色後,孫悄希立即穿上粉紅色的圍裙,捲起襯衫袖子,拿起鋒利的菜刀開始對著砧板上的洋蔥胡亂剁了起來。

  菜刀切在砧板上所發出的刺耳聲響,惹惱了正在二樓書房對著設計圖絞盡腦汁的允輪。

  他低咒了一聲,跟著三步並成兩步地衝下樓,想弄清楚這個懶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豈知他一踏進廚房,便瞧見她像只小兔子般兩眼泛紅、鼻子也紅通通的,拿著菜刀在流理台前猛跳腳。

  倚在廚房門邊的允輪,看著她左手擦眼淚、右手切洋蔥那副手忙腳亂的模樣,一顆心又煩躁了起來,從來不為人所動的心湖也因她再度泛起了陣陣漣漪。

  煩死人了,他實在受夠了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真是令他不痛快到了極點!  

  「你幹嘛拿著菜刀在那邊亂砍呀?吵死人了!」蹙起眉,允輪沒好氣地走到她身後,一把抽走她手上的菜刀,黑眸飛快地睨了眼放在一旁的食譜。

  「吵到你了嗎?」孫悄希旋過身朝允輪露出一個甜美的嬌笑。「為了感謝你買一打冰淇淋給我吃,我準備今晚煮一頓大餐來好好的報答你。」

  「那你在哭什麼?」允輪斜瞥過砧板上那堆被她切得稀巴爛的洋蔥,不解地問道。

  「因為洋蔥好辣喔,弄得我眼淚拚命往外流……」孫悄希一邊解釋著,一邊看著允輪伸出手將那本食譜給扔到桌角。「喂,你別亂丟我的書啦,我如果沒那本書就沒辦法煮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了!」

  她踮起腳尖,右手繞過高大的允輪試圖勾回那本書,無奈嬌小的身形就是無法成功地越過他。

  「那就別煮了。」允輪攬住她的腰,修長手指戀慕地纏繞著她細柔的髮絲,微一使力,便將她那張焦急的小臉給扶正。

  氣氛逐漸曖昧,他的大掌寵溺地摩挲著她粉嫩的雙頰,再慢慢地撫上她變得敏感的頸項,最後,溫熱的唇也覆上她嬌艷欲滴的小嘴。

  他不得不承認,凝視著嬌喘不休、漲紅了臉的她時,有種令他著魔的愛戀感覺襲向他的心扉,令他沉醉不已,貪婪的想要從她身上得到更多……

  「不行啦,我菜都買好了,不煮太浪費……」雖然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有種飛上雲端的雀躍感,但一心一意想大展廚藝的她,仍然不死心的往食譜所在的位置看去。

  可惡的女人!她這樣心不在焉的反應讓他心情極度的不悅。

  允輪蹙緊濃眉,收緊了攬在她腰上的雙臂,引來她一聲驚呼。

  他允輪什麼時候被女人這樣輕忽過?!當他放下高傲的身段、投入真誠的情感跟她溫存時,她那該死的心思竟還放在那本食譜上!

  「不准你再提料理的事!」允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扛上肩膀,然後邁開步伐朝自己的臥房前進。

  一進門,他運用巧力一個翻轉,天地立刻在孫悄希的眼中易位。

  允輪把她拋進法國制的羽絨大床上,正當他熾熱的身軀欲壓上她之際,驚惶至極的孫悄希趕忙以「花拳繡腿」阻擋他的激情攻勢,將不怎麼靈光的運動神經發揮到極致。

  「討厭!你又來了……你這個霸道、只會使用蠻力、寡廉鮮恥又好色的衣冠禽獸,你到底想做什麼啦……快放開我…… 」 

  兩人拉扯的力道令她適才撞疼的小腦袋瓜更加暈眩,勉強壓下噁心的感覺,孫悄希嬌喘不已地望進一對深不可測的黝黑眼眸,那些尚未罵出口的字句在他惱怒的凝視下瞬間凍結。突然間,冰雪般的涼意竄進心扉,使她惴惴不安。

  氤氳的霧氣朦朧了她的雙眼,還未能從他的怒氣中振作起來的孫悄希,隨即便被允輪的唇覆住小嘴,他悍然地撬開她的唇瓣,讓她毫無保留地為他的熱情敞開。

  羞澀從腳底往上蔓延,盈滿了她的心。孫悄希被吻得全身發軟,不得不伸出手勾住他的頸子,以防自己被柔軟的大床整個吞噬掉。

  「罵夠了沒?」帶點慵懶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漾開。

  孫悄希雙頰躁紅,別開臉不看他,嬌聲眸道:「大色狼!」

  「你還罵?」

  允輪作勢要再吻上她的嘴,孫悄希尖叫一聲,雙腳一蹬,企圖偷襲色心大起的允輪,未料反被他一把抓住自己小巧的腳,脫去腳上的小短襪,愛不釋手地把玩、撫弄著她的蓮足。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孫悄希驚愕得不知所措。她強忍著因他恣意逗弄而發癢的感覺,掙扎著要把腳給縮回去,無奈攫住她的力道十分強勁,而那逗弄著她腳趾的手掌更有如浪蝶揚翅,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撲著,使得酥癢難耐的煽情悸動不停地在她腳底醞釀發酵。

  如波濤般湧來的陣陣快感讓她痙攣,孫悄希猛地倒抽一口氣,輕喘道:「不要……快點住手……我不煮就是了……求你不要……好癢……」

  「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你可知道我渴望觸碰你的心有多飢渴、多惶恐不安?」允輪話中的含意極度曖昧,儼然充滿男人好色的天性。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我一點兒都聽不懂……」孫悄希決定使出裝傻充愣這一招,試圖躲過他勾魂攝魄的性感凝視。

  「真的聽不懂?」允輪冷睨著她裝傻的俏臉,銳利的眸緊鎖住她心虛的流轉眼波,一手拉下她抬高的頭,狂熱地吻著她,火熱的舌再次霸道地探人她充滿蜜汁的檀口中,糾纏翻轉著她誘人的丁香小舌,牽扯出那引人遐想的嬌吟聲。

  「我……不要……」嬌喘連連的她腦筋早巳一片空白,面對他的激烈擁吻,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舉白旗投降,全身癱軟地偎靠在他懷裡。

  直到她的雙唇被吻得發麻、紅腫,允輪這才滿意地鬆開她,凝視著她倉惶失措的嬌顏。

  「你……你要是敢再吃我豆腐,我就告你……說你三番兩次對我性騷擾。」

  「性騷擾?請問我是怎麼對你性騷擾的?」允輪促狹地攤開手,仿若老鷹逗弄小雞一般,將孫悄希玩弄於股掌之間,此刻的他一派優雅,令人很難將他與披了羊皮的狼聯想在一起。

  「你……你親了我那麼多次還想抵賴?!」體內宛如有百千萬隻螞蚊在啃噬著她,騷亂的心讓她顯得狼狽不堪。

  「我沒想抵賴,只是我對於你的『指控』實在無法苟同,因為我對你的行為純粹是出於愛慕,並非性騷擾。」他昧起眼,撩起她一綹髮絲,輕柔地放至唇邊感受那柔順的觸感。

  「愛慕我?你少騙人了,你每次都對我凶巴巴的,只會欺負我,我還沒見過有哪個男人會對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這麼惡劣!」孫悄希拚命搖晃著腦袋瓜,像是亟欲將他的違心之論甩出耳朵。

  「那是因為你不乖,所以我才會三不五時的想逗逗你。」

  「我哪裡有不乖呀,分明就是你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家大業大、有錢有勢、金多銀多,欺凌我這個出身微寒、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嘛!」

  「別管那些了,告訴我,你喜歡我這個既傲慢又霸道的老男人嗎?」允輪好整以暇地問道。

  他今天非得弄清楚她對他的感覺,否則他肯定會發瘋!

  「嗯……我……」老實又單純的孫悄希連最基本的拒絕也不會,只能驚訝地張大嘴巴,愣愣地望著眼前向她示愛的俊帥男子。

  「別在那邊嗯嗯啊啊的,趕快回答我!」急於得到答案的允輪倏地將她抱坐到他的膝上。

  膽子只有花生般大小的孫悄希被他不怒而威的表情給嚇到,乖乖地吐出了真心話。

  「呃……喜……喜歡……」她羞赧不已地絞著十根手指頭,彷彿嗅到了一股甜蜜的氣息在他們周圍流動。

  孫悄希怯生生的回答讓允輪滿意地勾起了薄唇,一向冰冷漠然的黑眸漸漸地凝聚了溫柔,那是專屬於她一人的柔情。

  「那……愛我嗎?」解開她襯衫鈕扣的手指熟練而迅速,一個翻身,他將孫悄希置手自己的身下,憐惜寵溺地在她玲瓏有致的胴體上灑下一連串細細碎碎的輕吻,有力的大掌撫弄著她細白的頸項。

  身上所有的束縛在彼此熱情的需索下,頃刻間便全數褪去,只剩下美妙熾熱的肌膚相貼及充滿熱情的探索。

  「嗯……愛你……」前所未有的熱情充塞在孫悄希體內,她微微顫抖,發出細碎的嚶嚀聲,仿若再也承受不住那種激情的折磨。

  同樣的,允輪無論是生理或心理上的壓抑也都已到達極限。大掌罩上她挺立渾圓的雙峰,他再也按捺不住想佔有她的飢渴,深情地含住那因他的愛撫而變得堅挺敏感的蓓蕾。

  隨後,他扳開了孫悄希雪白無瑕的雙腿,感覺到她準備好了以後,才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那塊溫暖潮濕的處女地,溫柔地將手指伸人其中。

  當他遇到那層輕薄的阻礙時,內心深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愛憐與疼惜,他溫柔地將它化為行動,灌入她緊室的體內。

  「啊……好痛……」椎心刺骨的疼痛霎時撕裂了孫悄希,她倏地用手推抵住他的動作,雙腿間所傳來的痛楚讓她尖叫出聲。

  「噓,我會很溫柔的,疼痛一下子就過去了,相信我。」允輪愛憐地覆住她不斷嬌吟的小嘴,小心而溫柔地愛撫著她因疼痛而顫抖不已的嬌軀。

  直到她的身子不再發顫,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令人血脈僨張的呻吟……

  凝視著她紅艷艷的臉蛋泛著初解人事的情潮,允輪揚起嘴角,繼續方才暫且打住的前戲,長指在她緊窒的甬道裡緩緩抽動。

  「啊……」

  難忍的疼痛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感,孫悄希不自覺地抬起下半身,盡情享受那肉體上的歡愉。

  「還怕嗎?」允輪勾起性感薄唇,溫柔地拂開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極為寵愛地問道。

  孫悄希搖搖頭,一張小臉羞得像顆熟透的水蜜桃,她羞怯地環抱住他的頸於,如瀑布般流洩在身體四周的長髮,襯得她細嫩雪白的肌膚更加動人。

  「我要你,我愛。」他毫無保留地向孫悄希表明他的愛與欲,深邃的黑眸裡寫滿了專屬她一人的溫柔,以及只讓她一人擁有的深情。

  允輪要她。要了她,這輩子她就只能屬於他一個人所有;佔有了她,她就只能是他的女人!

  孫悄希羞赧地默許,她抬眼仰望著他那深幽的黑眸、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如果這個卓爾不群的美男子能永永遠遠這樣的寵溺她、愛她,那該有多好呵……

  允輪的唇再度吻住她的,熱情而飢渴地吸吮著她唇內的蜜汁,大掌重新掐捏住她豐滿的乳房,挑起她體內最原始神秘的慾望。

  兩人的情慾均已達到巔峰,完全不想再隱忍對彼此的肉體需求,允輪兩手捧起她挺翹的臀,將男性堅挺小心翼翼地刺進她緊繃的花徑中,他的碩大讓孫悄希感到一股有如撕裂般的痛楚。

  「不要……好痛啊!」這椎心之痛讓孫悄希胡亂地扭動起身子,企圖把那嵌在她體內的巨大給弄出來。

  好痛、好痛、痛死人了!這讓她幾乎疼得昏死過去的刺痛和先前的疼痛截然不同,她的淚水隨著晃動不已的螓首奔洩而出。

  「別害怕,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愛。」允輪強忍著身下那幾欲爆發的躁動,輕柔地吻掉滑落她面頰的晶瑩淚水。

  他用超乎極限的耐心,靜靜地陪她度過這難熬的一刻,如雨點般的細吻撒落在她皺緊的眉間,愛憐地撫平她害怕的情緒,那從未給過任何女人的疼惜與嬌寵,毫不吝惜地全數給了她。

  「輪,我不要了,真的好痛……」孫悄希哽咽地說道,雖然她很想把自己最珍貴的純潔奉獻給他,無奈這難忍的痛楚卻讓她對男女之間的激情歡愛全然退縮。  

  「噓,放輕鬆,我會很溫柔的,讓我擁有完全的你,好嗎?」允輪低沉的嗓音如同加了迷藥般,安撫了她嬌弱的抗拒。

  她漸漸地止住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然後輕輕點了一下頭,將嬌小輕顫的身子緊緊偎向他溫熱寬闊的胸懷,這全然的溫順、全然的信任,甜膩了他的心,令他徹徹底底的感動了。

  「我要你記住,這輩子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愛。」

  在她耳際的甜蜜輕喃句句動人心弦,迷惑了她所剩無幾的理智,現在的她,迫不及待想成為他的女人。

  彷彿有心電感應一般,允輪準確無誤地接收到從她美眸裡釋放出的訊息,他輕緩地移動著腰桿,壓抑著身下渴望放肆奔騰的躁動,不願因自私的解放而弄疼了心愛的女人。

  「嗚……啊……」孫悄希原本皺緊的柳葉眉隨著他緩慢有節奏的擺動而逐漸舒展開來,她潮紅著臉,檀口逸出一聲聲感人心魂的嬌吟,雙手攀住他的頸項不住地喘息著,迎接那一波波洶湧來襲的快感。

  她只覺得允輪在她體內愈來愈猛烈的衝刺,像是要讓彼此身體中的億萬個細胞同時迸裂開來般,令人無比的震撼悸動。

  「我愛你,永遠不許你離開我。」允輪啞聲說道,黑眸裡溢滿了濃濃的愛意。

  「輪……啊……」

  他毫無預警地猛力推進,順從了自己強忍許久的慾望,在那令他蝕骨銷魂的甬道中全速衝刺,令她忘情地高聲呻吟。

  孫悄希拱起身子跟隨著他狂野有力的來回抽動,完全沉溺於其中,放任這如同爆裂般的激越快感衝擊她的四肢百骸。

  此刻的她什麼也不想,只盼望和她心愛的男人合而為一,共赴慾望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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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晨的微風吹得白紗窗簾翩翩飛舞,室內的光線因這翻飛而忽明忽暗,照拂在孫悄希沉睡的清麗容顏上。

  允輪睜著雙眼,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枕在他手臂上的可人兒,他不知道這小妮子究竟有什麼魔法,能這樣深切的迷惑他的心思與目光。

  這幾年來,他不是沒有碰過女人,但是從未有過想交付真心的衝動。如今,這個芳齡不到二十歲的憨懶丫頭竟擄獲了他的心……

  驀地,允輪寵溺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臉頰,讓她從睡夢中醒轉過來。

  她舉起右手胡亂搓揉著被他掐捏過而微微發疼的臉頰。「嗚……討厭的蚊子!」

  「唉!真是個傻丫頭。」允輪乾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狂野地吻著她嬌艷柔嫩的櫻唇,堵住她疑惑的問話。

  這一記纏綿的早安熱吻,令孫悄希感覺到心中溢滿了幸福。他深情的吻就像豐富了日本海的黑潮一樣,讓她的身心剎那間充滿了美麗的憧憬與夢想。

  允輪似笑非笑的看著懷中一臉嬌憨的孫悄希,黝黑的瞳眸內閃動著兩簇慾火,孫悄希伸出手輕輕在他臉上描繪著,大眼眨了眨。  

  「早安,允先生,敢問剛剛那只擾人清夢的蚊子該不會就是閣下你吧?」她一臉粲笑,頑皮地明知故問。

  「沒錯,我就是那只把你從周公那兒給叫回來的蚊子。」允輪寵溺地說道,感覺她的撫觸就像一道暖流般,緩緩滲入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小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他的斥責如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孫悄希的耳畔,瞬間轉化成愛侶間的綿綿情話。

  「遵命。」

  說完,她立即將兩隻細白的柔荑從他頸間抽回,正要起身,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飛快地旋過頭看著他。

  「對了,請問我還要遵守你定下的那『四大戒條』嗎?」

  「你還真是有夠笨的!」允輪輕輕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頭,把跪坐在床邊的她一把拉了過來,貪戀地覆住她紅艷的雙唇,也吻去她準備繼續追問的傻問題。

  唉!這個女人雖然笨了一點,但還算笨得可愛。

  允輪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更愛上了這個笨女人在他身邊晃來晃去的感覺,比起喬韻那個虛偽陰險的女人,懷裡這個小女人輕而易舉就能博得他的歡心。  

  只不過……允輪眼光一轉,瞧見擱在更衣室門邊那一大簍未洗的衣物,這個超愛吃小美冰淇淋的憨丫頭似乎懶得過火了……

  

  鈴——

  「您好,這裡是允公館,目前無法接聽電話,如有急事,請在嘟一聲之後留言。」

  制式化的錄音一停止,不耐煩的低吼聲立即從話機上的擴音器傳出。  

  「悄希,快點過來給我接電話,我知道你在家。該死!連接電話都懶得接,小心我回去後賞你一頓屁股!」

  一連串如打雷般的怒吼聲,嚇得窩在沙發一角挑菜的孫悄希差點兒摔落地。

  她趕忙放下手中的菜葉,火速地衝向電話。

  「喂,是輪嗎?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孫悄希顧左右而言他,打算借此把自己的「罪行」給混水摸魚過去。

  「哼!我想吃你的『竹筍炒肉絲』。我半小時之後到家,你給我好好的準備!」話一說完,允輪便掛上電話。

  「討厭啦,張伯請假回老家,他就故意打電話回家查勤,難道公司裡就沒有正經事可以讓他做嗎?成天就只知道找我的麻煩……」

  她一邊抱怨,一邊手忙腳亂地把客廳收拾整齊,接著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人房間,抓起小皮包,再飛奔下樓。

  「急死我了,只有區區半個小時哪裡夠我去超市買竹筍跟肉絲啊?還要在他回來之前煮好,我又不會變魔術……」

  單純如她,自然聽不出允輪話中的真正涵義。他所謂的「竹筍炒肉絲」,指的是修理她的小屁股,而非那道南方名菜。

  孫悄希飛也似地衝出大門,正待往目的地前進,倏然被一道熟悉的聲音給喊住。

  「小妹?!」

  孫悄希煞住腳步定神一看,隨即高興得跳上前一把抱住對方。

  「大哥,真的是你……我想死你了!」

  「小妹,原來你真的跑到允輪家做事呀?我和二弟從雜誌上看到那張你跟允輪一同出席『國際建築師美學鑒賞酒會』的照片,還遲遲不敢相信照片中的人是你呢!來,讓大哥好好的看看你,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孫悄廷的關懷全數表現在那張略顯黝黑的臉上。

  「大哥,你別擔心,我過得非常好,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好想、好想你們喔。」

  說著,孫悄希還在他臉頰印下一吻,看見他靦腆得紅了臉,孫悄希噗哧一笑。

  「大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臉紅。」

  「真是的,你這丫頭竟學你二哥取笑起我來了!」紅著臉的孫悄廷伸出胳臂將欲落跑的她給勾了回來,另一隻空閒的手則推了推她的眉心,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膩在大哥懷裡的孫悄希突然像被電到般,整個人跳離他。

  「啊!糟了,我快來不及了……大哥,你先回去吧,改天我會回家看你們的,就這樣了……拜拜!」

  孫悄廷看見小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溜煙自他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禁有些納悶。

  「怪了,她這麼急著要上哪兒啊?竟然連跟久別重逢的大哥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她……真的過得很好嗎?」一思及此,孫悄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與孫悄希都沒發覺,兩人先前的親密舉止已落人正好驅車回家的允輪眼中,令他產生了嚴重的誤會。

  「沒想到她竟是這種水性揚花的女人,可惡!」緊握的拳頭猛力朝方向盤一擊,允輪悒悒不樂地將車子駛入大宅。

  

  提著大包小包的孫悄希一進門,便正好與全身酒氣沖天、東倒西歪的允輪撞個正著。

  「允輪?你怎麼了?怎麼喝得醉醺醺的……」嗆鼻的難聞酒氣迫使孫悄希提袖掩鼻。  

  「悄希?」允輪伸出大掌,輕輕拂過孫悄希的臉頰、鼻頭和微微開啟的紅潤小嘴,然後吐出了濃烈刺鼻的酒氣,霸道地對著她大聲嚷道:「你給我聽清楚了,從現在開始……我要調你做我的秘書助理,你死心吧……你是跑不掉的,我要分分秒秒盯緊你!」

  「允輪……你喝醉了,讓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好不好?」攙扶著他沉重的身軀,使得孫悄希根本沒有餘力去撥開那只不停在她身上亂碰亂摸的大掌。

  她從沒見過喝得酩酊大醉的允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的他好令她心疼呵!

  「我才……沒醉哩!我是允輪,是整個東南亞地區最有潛力的名建築師,區區四瓶伏特加就想灌醉我?笑話!」

  姑且不論他酒醉與否,孫悄希都不想再跟已經神智不清、語無倫次的他繼續糾纏下去,她費力地扳開他的大掌,試圖安撫他:「好、好,你沒有醉,你先放開我,讓我倒杯水給你喝。」  

  「我才不要喝什麼該死的水,你給我過來!」允輪粗魯地把孫悄希拉進懷裡。「你這個不守婦道、到處賣弄風騷的小狐狸精,我一不在家你馬上就跟其他男人親熱,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狂野犀利的眸光直直射人孫悄希的眼裡,巴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

  「你別借酒裝瘋、含血噴人喔,我才沒有背著你跟其他男人親熱,你沒有資格亂扣罪名給我!」孫悄希又急又氣,怒瞪著允輪大聲反駁。

  「哼!你敢說你沒做?我在巷口親眼看到你跟男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只差沒有拍照存證了!」允輪噙著冷笑,抓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因憤怒而加重,令她細嫩的肌膚紅腫了一圈。

  孫悄希瞠大了一雙水眸,無法置信地望著他,仿若他是什麼千年妖獸、食人魔怪似的。

  她就這樣愣愣地瞅著允輪好半晌,而後倏然勾起櫻唇,在滿臉怒容的他面前咯咯嬌笑了起來,其開懷之程度,讓允輪不禁暴跳如雷。

  「做了這種事你還笑得出來?!」腦袋尚處於混沌狀態的他,發誓只要一想到能徹底處罰她的方法便立刻執行。

  笑彎了腰、笑岔了氣的孫悄希斷斷續續地說道:「哈哈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哈哈……笑死我了……」真是敗給他了!

  「孫悄希,你給我閉嘴!」允輪低聲怒斥,真想拿東西塞住她的嘴。

  「那個跟我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男人正是我最親愛的大哥——孫悄廷。」她笑出了眼淚,邊擦邊解釋道。

  「你說什麼?!」允輪生怕自己聽錯了,瞇起眼又問了一次。

  「愛亂吃飛醋的允大建築師,我說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大哥。」孫悄希努力地憋住笑,偷偷窺視著愣在一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允輪。

  「不准你笑!」聽見她不小心逸出的嗅哧聲,他瞇起了眼冷斥一聲,隨即把她打橫抱起,滿臉陰沉的往樓上臥房走去。

  一見氣氛不對,孫悄希連忙環住了允輪的頸子,仰高小臉討饒道:「輪,你……你別生氣嘛,你知道的……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會和其他男人糾扯廝纏。」

  對於方纔他吃醋的那股狠勁兒,孫悄希是萬般甜蜜在心頭,只不過對於眼下他惱羞成怒的火氣,她必須想個辦法先澆熄它才行。

  進了臥房,允輪將她丟在大床上,俊臉勾勒出一道邪魅的笑容,壞壞地俯下頭,對著一臉驚惶的她命令道:「要我相信的話,就吻我!」

  每次兩人的親密接觸都是由允輪主動的,這下子可令孫悄希紅了臉,呆愣了半響不知如何是好。

  「一定……要這樣做才行嗎?」她害羞地囁嚅道。

  「怎麼,不肯嗎?」允輪頓時沉下臉,適才低柔的嗓音再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不耐與惱怒。「我最討厭口是心非的女人!」他倏地站起身,眼看就要撇下她逕自離去。

  「你別走……別生氣嘛,我吻你就是了!」她從床上跳起身,纖細的雙臂環抱住他厚實寬闊的胸膛,急忙踮高了雙腳,對準他緊抿的薄唇送上一記深情的甜吻。

  她的親吻澆熄了允輪的怒火,原本冷冽的眸子也在剎那間變得溫柔。

  如同宣示主權般緊摟住她的小蠻腰,允輪深情款款地在她細白的頸項間烙下愛的印記,旋即又將她推壓在潔白柔軟的床上,像只貪婪的蜜蜂般吸吮著她嘴裡香甜的蜜汁,極度眷戀地品嚐著專屬於她的味道。

  「輪,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她柔聲細語地撒著嬌。

  允輪狂熱地掠奪著她檀口內的甜美,充滿佔有慾地命令道:「從今以後,除了我之外,不准你親吻其他的男人,更不准你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就算是你的親大哥也不行,聽到沒有!」

  他承認,他十分妒忌她對別的男人親暱嬌笑,他萬分妒忌別的男人也能同樣擁有她的溫柔與體貼——這些都應該專屬於他所有啊!

  總而言之,他痛恨與別的男人共享她的一切!

  「聽到了,『吃醋大王』。」一滴不漏地接收他的濃情蜜意,孫悄希臉上漾滿了幸福的粲笑,不知死活地調侃著他。

  「你這頑皮的丫頭,非但不知自我檢討,還反過頭來嘲笑我,看我怎麼修理你廠

  他溫熱的鼻息噴吐在孫悄希敏感的耳後,像根羽毛般搔弄得她咯咯嬌笑,連聲討饒。

  「好癢,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快停止啦!」孫悄希笑岔了氣,超級怕癢的她頻頻討饒。

  允輪停止對她的「酷刑」,滿意地低下頭親吻她的發頂,接著,他熟練地解開襯衫鈕扣,裸露出自己健碩的胸膛。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和他裸裎相見了,但孫悄希仍是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

  他宛如希臘雕像般完美的古銅色軀體,帶來令人屏息的震撼,孫悄希的心臟跳動得愈來愈劇烈,幾乎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敢用正眼看他,卻又抵擋不住誘惑,眼角餘光不住地往他身上瞟去。

  隨著他的大掌往下移動,孫悄希的小臉也愈來愈紅。

  西裝褲頭鬆動,順勢往鋪著米白色長毛地毯的地板上滑落,他的強壯碩大使得她更形嬌弱。

  欺近她的男性軀體散發出迷人的麝香味,孫悄希被一雙大掌逗弄得嬌吟出聲,在一陣意亂情迷的擁吻與愛撫之後,她發現全身的氣力都已被他的挑逗壓搾精光,熾熱的慾火隨著那雙大掌的動作無所不在……

  馥郁的玫瑰花香瀰漫在空氣中,成了催促情慾蔓延的魔藥。他火熱的唇沿著她雪白無瑕的頸項婉蜒而下,肆無忌憚地解放她胸前的枷鎖,粗糙的大掌熱情地捧住她那渾圓豐盈,恣意地撫弄搓揉著,直到兩顆粉紅蓓蕾在他的挑逗下緩緩變得堅挺,像朵玫瑰花般在他眼前綻放開來。

  「啊……輪……」孫悄希低喚著他的名字,迎合地弓起身子,隨著他指下的搓揉情不自禁地蠕動著。

  她那雙漾著嬌羞的眼瞳中散發出渴望更多的訊息,誘人的嚶嚀聲讓允輪抑不住心底的激狂,火熱的唇舌猛烈玫佔她敏感的部位,盡情放縱自己沉醉在她天籟般的呢喃聲中,掠奪屬於她的一切美好。

  「說……說你愛我。」男性的濕熱氣息吐在她酡紅的小臉上,她動情的模樣煞是誘人,讓允輪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我……愛你。」她的呢喃愛語將他化成了繞指柔。

  這句表白他不知從別的女人口中聽過幾百次了,但唯獨她的嬌憨軟語能撩撥他一向不為所動的心湖。

  「你是我的,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的宣示讓孫悄希的俏臉變得更加紅艷,允輪難忍身下的躁熱,低頭含住她綻放的蓓蕾,大手捏揉著她一邊渾圓,另一手則撩起她的短裙,來回撫摸著她嫩如凝脂的大腿,感受手下那絲綢般細膩的觸感,以及她微微顫怯的羞赧。

  她的十根玉指迷亂地插進他濃密發間,水眸裡滿是慾火,凝視著他古銅色的健壯身軀,他濃濁急促的呼吸在偌大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曖昧的情慾氣息在他倆周圍糾纏不休,進而緊緊包圍。

  她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她,瘋狂的眼神所散發出的炙熱光芒讓她明白這一點。她柔順地迎合他的親吻與撫觸,用款款柔情融化他黑眸中的冷然,征服他那與生俱來的狂傲與不羈。

  是了!允輪再次確切肯定,這個又懶又蠢的小丫頭不知在何時已徹徹底底地擄獲了他的心,融化了他那冰封已久的熱情。  

  他狂霸地吻住她甜膩紅潤的小嘴,摟住她靠向自己早已火熱腫脹的慾望,兩隻大掌揉捏著她胸前的高聳往中間擠靠,溫熱的舌尖不停地在兩顆粉紅色乳頭上肆虐著,而她挺立的乳尖像是在渴求他給予更多的慰藉……

  「呃……輪……」孫悄希全身輕顫地嬌喘道,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吻正逐漸向下探索。

  他迅速地脫去她的白色底褲,邪佞的長指熟稔地揉捏著她珍珠般的小核,陣陣如海嘯般巨大的快感令她渾身劇烈發顫。

  就在她禁不住迷亂呻吟之際,他的長指猛然攻人緊實狹窄的花穴,用力地來回抽動著。

  搭在她腰際的大手微一使勁,悍然地撐起她的下半身,濕熱的唇一口含住她渾圓的峰頂,以舌尖熟練地挑弄。

  他火熱的身體貪婪地糾纏著她的,充滿愛意的言語一字一句傳人她耳裡。

  「我愛你,我愛你……」允輪低啞著嗓音反覆輕哺,然後將自己的男性慾望用力地埋入她的緊窒裡。

  被充滿的感覺讓孫悄希倒抽一口氣,她不由自主地吶喊出聲,隨著她身體的擺動,他埋得愈來愈深,也令她整個人燃燒起來。恍惚中,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如同爆炸一般的肉體歡愉,還有綿綿密密的愛意,充塞在她的細胞裡、血液裡。

  在他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擊下,她的歡愉達到了巔峰…

  

  雲雨過後,蒲扇般的大掌在光滑細嫩的雪背上勾畫著他的眷戀與愛寵,趴伏在床上的小女人活色生香、嬌憨慵懶,令人禁不住想再次品嚐她的滋味。

  如春雨般細密的親吻不斷地落在孫悄希赤裸的雪背上,恣意地烙下專屬於他的愛情印記。

  沉睡中的孫悄希被這不時落下的親吻騷擾得微微翻動了一下,整夜的激烈歡愛讓她筋疲力盡,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她習慣性地拉扯覆在身上的被單,結果卻發現那輕薄的被單此時竟像有百斤重,任她怎麼拉都拉不動。

  她悶悶地睜開雙眼,立即對上他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帶著溫柔愛意的深情眼眸。

  一看見允輪俊美無儔的臉,昨晚兩人那些超限制級的交歡畫面立刻湧現在她的腦海裡,令她羞赧得把小臉藏到被單下,豈知全身赤裸的允輪與她同蓋一件被單,這下子可讓她飽覽了那副健美陽剛的軀體,她慌忙地別過頭去,這一連串的舉動引來被單外的他笑聲連連。

  全身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燒紅,害躁到極點的孫悄希決定躲在裡頭裝睡,逃避這令她手足無措的尷尬場面。

  她的小伎倆顯然一下子就被枕邊人給識破了,允輪把她給翻過身來,硬是拉下被單,對著她微笑道:「悄希,我愛。」

  「呃……輪,早安。」確定全身上下都蓋得妥妥當當後,孫悄希抬臉報以甜美的嬌笑。

  「我愛,對於昨晚的『懲罰』你還滿意嗎?」允輪不安分的大掌在被單下進攻她的胳肢窩、腰側,讓怕癢的她東躲西藏、身子扭來扭去,還笑得岔了氣。

  孫悄希尖聲抗議道:「討厭,好癢啦,不要……你快住手……」

  「為了避免你以後趁我不在的時候到處亂跑,從今天開始起你就跟我到公司,你的新職務是總裁的『秘書助理』。」允輪按住她,在她的眉間、唇瓣、秀氣的耳垂上不斷地吻咬著。

  聽見他的話,孫悄希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原來那不是他酒醉後的瘋言瘋語啊!

  「這……萬萬使不得啦!」孫悄希像被電擊般倏地坐起身,大聲地推拒道。

  開什麼玩笑!她那如閒雲野鶴般的性格向來只適合悠悠哉哉、懶懶散散的生活,也就是說,當她有氣力、有閒情的時候就去操持家務一下,而當她身心欠佳之時,就盡情的蒙頭大睡。

  而允輪竟要把這樣的她調去做什麼總裁的秘書助理?!這下還怕悶不死她!

  他這種明為陞官,實為監視的做法,對向來懼怕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的孫悄希而言,比不能吃小美冰淇淋還要令她感到痛苦。

  「為什麼?」陰鬱立即覆上允輪俊美的臉龐,糾結的眉頭道出他此時的不悅。「這個『秘書助理』的職位有多少人汲汲追求而不可得,你這個才高中畢業的小管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被她斷然拒絕的挫折與慍怒,讓他說出口的話語尖酸刻薄,傷害了毫無惡意的她。

  「我知道我書念得不多,人又不夠聰明伶俐,所以才不想去當什麼『秘書助理』,免得到時候給你幫倒忙,誤了公司的大事就糟了。」孫悄希一臉難過地說道。

  「會不會幫倒忙這點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乖乖的跟著我上班、下班,這就行了!」允輪眼中綻放出不容置喙的固執光芒,筆直地射入孫悄希眼裡。

  「不公平啦,每次都要人家聽你的,我又不是你養的小狗或小貓,暴君!」她霍然從床上站起身嬌斥,沒料到原本裹住身子的被單卻因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而整件掉落。

  允輪將目光緊鎖在她玲瓏有致的胴體上,令她羞得兩朵紅霞飛上粉臉。

  「討厭,大色狼,難道你沒聽過『非禮勿視』嗎?趕快把你的頭轉過去啦!」她趕緊用雙手摀住重要部位,然後轉過身去緊貼著牆壁,而那無法顧及的挺翹臀部,就只能暴露在他炙熱的注視下。

  允輪優雅地用被單裹住下半身,如黑豹般敏捷地翻下床,走過去將她扳轉過來,困在牆壁跟他的身體之間。 

  他將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笑得邪惡冷峻。「既然你說我是大色狼,那我似乎沒有理由放著這麼美麗的胴體不欣賞而把頭別過去,你說是吧?」

  他那強詞奪理的態度讓孫悄希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隨便你啦,你愛看就看個夠吧。反正人家就是不想當你的『秘書助理』,人家不想、不想、不想啦!」孫悄希漲紅了臉,忿忿地叫嚷道。

  允輪瞇起眼看著她,「好,不做秘書助理也可以,嫁給我。」

  孫悄希猛然抬頭,看見他那深邃黑眸裡的熱切渴望,年輕的她一時竟膽怯了……

  「我不要。」

  聞言,允輪陰鷙的臉色說明了他心情之惡劣。

  唉!他這容易被激怒的壞脾氣要是能改一改該有多好呵……孫悄希無奈地暗忖。

  她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做出退讓,一雙小手捧住他冷峻的臉龐,朝他皺了皺鼻。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氣的臉好醜、好醜噢!」孫悄希頑皮地學起他冷然的模樣,讓人看了禁不住發噱。「人家依你就是了,去做那個了不起的『秘書助理』,這樣總行了吧?」

  看著她粲笑的嬌顏,允輪不自覺地放柔了表情,一把摟住她的纖腰,狂野地吻住了她。

  允輪飢渴地吸吮著她口中的甜美,讓喘不過氣來的孫悄希嚶嚀地抗議著,他才不情願地離開她那被吻得紅腫的唇瓣。

  「又怎麼了?」

  唇上又疼又麻的感覺令孫悄希氣鼓了小臉,她大聲抗議這魯男子不知憐香惜玉的暴行。

  「討厭,你咬得我好痛耶!」她用力地推開他,閃避他惡意的逗弄。

  見他又要俯身親吻她,孫悄希嘟起嘴,小手連忙摀住他的唇,阻止他一逞私慾。

  「你別再親了,我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我們先吃早餐好不好?」為免這個精力過剩的猛男再次染指她,孫悄希趕緊找了個借口,試圖博取他的同情心,讓他放自己一馬。

  結果證明,她「裝餓」的計謀奏效了。

  允輪挑了挑眉,凝視著眼前這張可憐兮兮的小臉,隨即拉下摀住他嘴唇的小手命令道:「去換衣服,在上班之前我帶你去吃一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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