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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碧]意外的情絲【舞姬豔歌行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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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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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7 22:05:2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這真是他所經歷過最美好的「意外」!
因為他心中暗自思慕的可人兒突然出現
而且還變成了他的新娘……
很好,這「新娘換人做做看」的戲碼他喜歡!
雖然她是想以「代嫁」來擺脫被追殺的命運
不過他才懶得管這些「旁枝末節」
反正她和他拜了堂,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自然得好好照顧他的「性」福
如果她想要脫身,至少得先幫他生個孩兒才行!
只是……他天真的娘子也太看得起他的「能力」
居然以為只要跟他睡過一次就可以懷孕?!
嗯,看來他得再努力加把勁
才能快些讓她「稱心如意」,完成她的使命……

楔子

  大地白雪皚皚,刺骨寒風沁入心肺。

  無人街頭只有雪花片片,一個衣衫襤褸的十二歲小女孩拖著凍僵的身子尋找著暖身之處。她又冷又餓,痛苦佔據全身,就連淚水都流不出來。

  她雙手緊緊環住瘦骨如柴的身子,抖個不停,雖然視線逐漸模糊,但她仍然繼續前進。

  八歲那年失去雙親後,她淪為乞丐,在街上討食,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

  無法信任人的她被同行排擠,好不容易乞討到的錢總是被搶走,身上的傷根本沒有癒合的一天。然而,無論發生何事或遭遇任何傷痛,她都不在乎。

  或許……她的心比嚴冬更冷、更寒吧!

  雙腳凍僵,跪落於地,她緊咬著下唇,等待著死亡降臨。

  想起可以與雙親相聚,她忍不住抬頭,仰望天際最後一眼。

  忽然,有東西掠過她的視線,接著落於雙肩,溫暖的觸感立即取代冰冷。

  脖子被毛茸茸的東西包裹,很快就讓她的血液暖和起來,甚至連四肢都開始加溫。

  快要無法思考的腦子因為身上突如其來的毛皮大衣而順利地運轉,她眨眨眼,想確定這不是一場夢。

  隨即,一白一黑的身影在她眼前出現,令她為之一怔。

  白影與黑影很容易讓人誤會是黑白無常,只是,這樣的念頭在她清楚地見到他們的容貌後就完全被否決。

  美若仙子的白影與俊如神將的黑影震懾她的心,若這是臨死前的幻覺,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我注意妳很久了!發現妳總是一個人,難道……妳不覺得孤單嗎?」白影開口了!那聲音有如清泉一般,帶來舒適與安心。

  她望著他們,臉上滿是疑惑。

  白影注視著她清澈閃亮的杏眸,嘴角微揚起優美的弧度。

  「妳要不要跟著我呢?如此一來,妳就不用每天乞討,而且還可以吃得刨、穿得暖。」

  白影的話令她的心受到動搖,差點就要答應,但隨即又擔心自己會遭到出賣的命運,她沒有點頭。

  白影見她沒有回應,蹲下身子,與她視線平行,「不過條件是,妳要為我工作,還有……妳必須將妳的命交給我。」

  為她工作,把命交給她?小女孩對於白影開出如此直接的條件萬分吃驚。

  她盯著白影漂亮的眸子,試著找出她話裏的虛偽,然而過了好半晌,她什麼都沒發現,這證明白影的話不但認真,而且沒有任何惡意。

  意外地,她不自覺地笑了!

  罷了!白影的出現代表她命不該絕。既然如此,那就把一切都交給她吧!就算被出賣,也好過再挨餓受凍。

  萬念俱灰的她點頭答應了白影的要求,接著她的身子就被黑影抱起。

  她望著黑影面無表情的俊逸面孔,感到有些害怕,不過當黑影為她拭去頭上的雪花時,她的心湧現溫暖。

  「從現在開始,妳的名字叫紫泠。」白影輕點一下她的俏鼻,開心說道。

  紫泠──這是她的新名字嗎?

  新的名字,新的人生,究竟紫泠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誰也無法預料……




  第一章

  五年後

  明州的梁縣令邀請了許多城裏的大人物前來參加自己的五十大壽,包括茶行的楊老爹、酒館的趙老頭、船行的方老,還有最大的地主──藍洛山莊莊主范之淞。

  除了范之淞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外,其他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不過別瞧他們年紀一大把,生意手腕卻很有一套,是明州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范之淞之所以能與這三大巨頭平起平坐,全是因為他不但擁有做生意的精明頭腦,甚至還有身經百戰的「冷面將軍」稱號。

  范之淞從小家境清寒,雙親雖然擁有一塊地,收成卻老是不好。

  十二歲那年,范之淞厭惡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與父親大吵一架後離家,北上去從軍。

  他從最基本的雜兵做起,力爭上游,努力練武,終於慢慢地升職。十五歲那年,他成為準將帶兵出戰,不但屢建奇功,甚至還曾深入敵營救出大將軍,從此開始受到朝廷的重用,二十歲那年被提升為朝廷最年輕的大將軍,深受土兵們喜愛。

  然而,他二十二歲那年收到一封來自家鄉的信件,信裏提到父親過世的消息,還有母親染病一事。他匆忙向朝廷告假返鄉,回來處理父親的後事,以及安頓母親新的安養之地。

  原本打算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後就趕回朝廷,沒想到卻在父親的房間裏發現滿滿一整箱的書信,那是不識字的父親托人寫給他、卻始終不曾寄出的信。

  信裏頭全是父親對他的抱歉,與得知他為朝廷立功的喜悅和讚揚。

  范之淞大受震驚,抓著書信去尋找寫信之人,最後終於明白,自他離家後,父親就請人四處打聽他的消息。

  不曾落淚的他,流下後悔的淚水,再多的成就都比不上父親這些關懷的書信,因此他便向朝廷辭官,回到他的故鄉。

  他開始收購土地,並雇用農民種田,投資許多事業,其間最大的合作對像正是城裏的三大富商們。

  起初大家對他並不信任,不過當他發揮生意的頭腦,為他們賺進大把銀兩後,大家便對他刮目相看,敬畏不已。

  曾擔任大將軍的他很快就成為城裏的大地主,范之淞的名號迅速深入百姓的心中。想想,如此有名又多金的年輕公子,想必很受姑娘們青睞吧?

  可惜,事實不然。

  范之淞的身材高佻壯碩,結實的肌肉與身上的傷痕是身經百戰的結果,只是,他的風光戰績與高明的生意手腕再怎樣驚人,都比不上左臉那道可怕的傷疤教人驚駭。

  聽說那是當年為了救出大將軍,深入敵營與對方的大元帥單打獨鬥所留下的,三條由額頭的左方筆直地越過眼睛劃向脖子的可怕傷痕,雖然沒有失明的大礙,卻也讓他原本俊逸的臉蛋破了相。

  范之淞並不在乎那三條疤痕,對他來說,那是他的驕傲,只是,其他人卻十分害怕他那有如鬼魅的臉龐,於是他特地請人打造一個白色面具來遮住半邊臉龐,加上冷如冰的眸子,於是被冠上了「冷面將軍」的稱號。

  不知不覺,范之淞年近二十四,雖然許多媒婆都有意為他尋妻,卻沒有一家千金願意點頭答應嫁給他,最主要就是因為他那可怕的臉龐,還有冷漠的個性。

  總是面無表情,讓人瞧不出在想什麼的男子,相信應該沒有任何一家姑娘有那份勇氣肯將終身交付給他吧?

  出席梁縣令的壽宴並非范之淞的意願,倘若不是為了方便做生意,他實在無意與這樣的貪官有任何交情,其他三老也與他想法相同。

  梁縣令仗著是朝廷命官,作威作福,百姓們對他敬而遠之,光是這次他的五十大壽,就不知花了多少民脂民膏。

  百姓敢怒不敢言,因為梁縣令背後的靠山是當今皇上的寵妃之一梁貴妃。

  范之淞雖然不齒這種人,但離開官場的他如今只是一位平凡的老百姓,只要能讓生意順利地進行,他無意招惹多餘的麻煩。

  梁縣令的壽宴是在自家宅第的大院子裏設宴,寬敞到足以容納百人的園地,如今有一半搭建了舞臺。

  舞臺佈置得十分華麗精緻,想必將會有一場盛大的表演。

  范之淞正如此想著時,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無聊到極點的壽宴,讓他巴不得快點結束,好回房間休息。

  聽說梁縣令打算連辦三天三夜,所以已為他們安排好住宿。待在房間應該好過這裏吧?范之淞如此忖度著。

  「喂!之淞,聽說梁老頭請到妙仙舞團前來為他祝壽,你知道嗎?」坐在范之淞右方的方老突然開口。

  妙仙舞團是目前國內最受歡迎,不過行事作風卻十分神秘的舞團,原來今晚的壓軸就是這個啊!怪不得梁縣令會如此開心。

  「不知道!誰來表演有什麼差別嗎?」范之淞輕啜口酒,一臉無趣。

  「咦?之淞,難道你對妙仙舞姬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沒有!」范之淞乾脆地答道。

  方老有點吃驚他的反應,「是哦?我還想你會答應出席,是因為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妙仙舞姬,原來你壓根兒不知道這回事啊?」

  「不知道,也沒興趣。我之所以出席,是因為梁縣令暗示我,沒出席的話要加我一成的稅金。」那個視財如命的死老頭!范之淞在心中補了一句。

  方老笑了出來,「我還不是一樣,你不錯了!他才加你一成,他打算加我三成,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貪官,真該有人來治治他!」

  兩人身邊都是自己人,所以方老才敢直言,范之淞想多罵幾句,但想到罵再多也沒用,索性放棄,喝酒比較實際。

  「對了!我聽說梁老頭這一回請到的是妙仙舞團裏以冷豔出名的舞姬紫泠姑娘,她最擅長的是劍舞,這可是一項很特殊的絕技。我敢打包票,這裏有一半的人是沖著紫泠姑娘來的,而且我還聽說有許多外地人不惜送了梁縣令許多銀兩,才獲得邀請。」

  范之淞經方老提醒這才發現,確實來了許多非城裏的有錢人與公子哥們。

  原來還有這招賺錢法子,看來妙仙舞姬真是聲名遠播、價值不菲!

  范之淞望向舞臺,忽然有點好奇待會的表演了。

  方老瞧他總算有點興趣,開心起來,於是淘淘不絕地說起妙仙舞團之事。

  妙仙舞團以牡丹姑娘與杜墨公子兩位神秘人物為首,由北到南部留下許多有關他們的事蹟,加上曾受過當今聖上的讚賞,讓大夥更是望而生畏。

  牡丹姑娘栽培出的舞姬不但貌如天仙,舞藝更是精湛,凡是見過之人,都聲稱了無遺憾。

  范之淞瞧方老說得興高采烈,也沒有打斷的意思,雖然妙仙舞團他聽過,卻不是很瞭解,如今透過方老,讓他獲得不少知識。

  他試著點頭,好讓方老能繼續,方老越說越興奮,直到他的話突然轉為嚴肅。

  「其實妙仙還有一個奇怪的謠言……」

  「奇怪的謠言?」這話讓范之淞挑起眉。

  「是啊!聽說妙仙舞團還有另一面……」

  方老的話被一聲煙火的巨響打斷,現場頓時靜默下來。

  大家順著聲音抬起頭,仰望天際,美麗的煙火綻放開來。

  這時,有人喊道:「她們來了!妙仙舞團來了!」

  梁縣令興奮地叫大家趕緊歸位,方老也無意再多說下去,范之淞的注意力被拉向天際,心中湧現一股激蕩。

  大概是受到方老的話影響,對於妙仙舞姬,他產生一種莫名的期待!

  煙火散去,綺麗消失,片片紫瓣撒下,幽香浮動,數道黑與白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於屋簷,只見他們輕鬆躍下,落於舞臺之上。

  黑衣男子是樂師,白衣女子是舞姬,大夥臉上都蒙著面紗,讓人無法瞧清楚他們的容貌。

  樂師退到後方,一字排開,舞姬來到前方,排列成V字形。

  旋律一起,舞姬們手中的彩帶一左一右地朝天際拋去,並且開始搖擺纖細腰身,跟隨樂師們的旋律翩翩起舞。

  她們踩著輕盈步伐排圓、旋轉、下腰、舞動彩帶,大夥興奮地鼓掌叫好,熱鬧的氣氛逐漸被帶動起來。

  范之淞望著舞姬們的表演,並不覺得有何稀奇。就在他失望之際,舞姬們突然將手中彩帶拋向夜空,只見數條彩帶交錯纏繞,接著落下散開,一道紫影忽地自其間竄向天際,眾人吃驚,一眨眼,有如天仙一般的女子便降臨於舞臺中間。

  頃刻間,無數道抽氣聲響起,范之淞的視線瞬間被那道紫色纖影捕捉。

  一身紫衣纏於身,裙襬飄動,紫碧繡花搖曳,栩栩如生,纖細腰際佩帶著耀眼金飾,與黑夜幾乎要相融的秀髮盤繞成高髻,金銀髮飾、紫花珠玉點綴其間,輕薄面紗雖然掩去真實面容,但那對杏眸卻有如夜空的星兒一般耀眼,這就是傳說中的妙仙舞姬紫泠。

  紫泠的現身立刻吸引眾人目光,樂師隨即改變旋律,原本輕柔的舞曲轉化為高亢。驟然間,白衣舞姬們的行動全變了樣,她們收起彩帶,抽出腰際之物,眨眼之際,手中多了削薄如翼之劍。

  舞姬們舞動起來,利劍在月光之下輕盈地開動,紫泠一個旋身,美麗的身影隨即周旋在舞姬們之間。

  眾人全都傻了眼,不自覺地屏住氣息,范之淞對這樣的表演深感驚訝,瞧舞姬們手中的利劍並非假貨,然而紫泠卻一點都不畏懼地穿梭其間,舞動著、旋轉著……

  多麼不可思議!她居然在利劍之中表演了一曲美麗的舞蹈,沒有遲疑、沒有拖泥帶水,舉手投足皆散發著嬌媚與優雅,最教人震驚的是後半段時,她躍起身子,開始點足於利劍之上,輕盈的身子與大膽的表演令在場之人全都目瞪口呆,錯愕不已。

  這是一場結合劍術與舞蹈的表演,范之淞今日算是大開眼界。

  他的心出現震撼與感動,那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情緒變化,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盯著紫泠,一顆心被牽動了……


  一年後

  黑幕降臨,一場婚禮即將舉行。

  新娘來自揚州,原本是富家千金,卻因為父親生意失敗、負債累累,最後不得不將女兒以交易的方式嫁給人稱「冷面將軍」的范之淞。

  藍洛山莊因為莊主的婚禮而張燈結綵,充滿喜氣洋洋的氣氛,而明州的三大富商也一同出席,至於縣令大人,卻早已換人。

  梁縣令在五十大壽當晚就遭到暗殺,刺客逃得無影無蹤,雖然上頭努力追查,卻無法破案;沒多久,新縣令到來,巧的是新上任的縣令正是范之淞昔日戰友白君翔。

  白君翔為人耿直又充滿正義感,加上崇拜范之淞,因此十分認真又努力地管理明州,總算讓百姓脫離了痛苦生活。

  對於好友能找到美嬌娘一事,他自然是最開心的一位,然而范之淞這准新郎卻不怎麼開心,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新娘根本無意嫁給他,這一樁婚禮全是因為白君翔的自作主張。

  這些年來范之淞始終討不到老婆,原因正是他那張可怕的臉蛋;既然沒有女人自願嫁給他,那只能用另一種法子,否則范家香火如何承續下去呢?

  白君翔好管閒事地當了中間牽線之人,同時也利用自己的身分向新娘的父親談成這樁有如交易一般的婚事。

  范之淞是最後才得知,雖然不悅,但白君翔卻以延續香火為由,使出三寸不爛之舌,努力地、拚命地搧動范之淞的心,終於讓他受到動搖,點頭答應。

  明州百姓得知范之淞決定成親後,大家興高采烈地慶祝起來,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士都陸續前來道賀,頓時藍洛山莊變得十分熱鬧。

  一切準備已就緒,就等著新娘的花轎到來,只是誰也沒想到,此時的迎娶人馬正停留在城外數十裏的破廟裏。

  新娘正哭鬧著,以至於耽擱了行程。

  原本認命的新娘在途中因為得知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可怕的冷面將軍,就開始大吵大鬧,哭得死去活來,直喊著寧願死也不願意嫁,這突兀的狀況可把媒婆給嚇壞了!

  無論怎麼勸,新娘都不肯再進入花轎,她在觀音像前哭得像淚人兒,哽咽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眼看再繼續耽擱下去就會誤了時辰,媒婆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新娘的倔強讓媒婆最後不得不撂下狠話,將她獨自留下,要她好好想想,如果還是執迷不悟,那只好五花大綁綁上花轎,倘若想通,就自個乖乖地進入花轎。

  媒婆氣得甩頭離去,待半炷香過去,她一進破廟就見到新娘端坐在花轎裏,總算松了口氣。

  「來人!出發了!」媒婆開心地朝外頭喊道。

  大夥進入,將花轎扛起,匆匆地離開了破廟。

  在媒婆的指示下,花轎以最快的速度進城,前往藍洛山莊。

  外頭觀看熱鬧的人一見到紅轎出現,立刻大聲吶喊,大家你推我擠地搶著最好的位子,好將這難得的婚禮瞧個仔細。

  新娘緩緩地離開轎子,卻重心不穩地朝一邊倒去,媒婆趕緊上前攙扶。

  新娘的手顫了一下,身子也抖得厲害,媒婆在心中無奈地歎氣,明白新娘會有如此反應的原因。

  新娘的身子似乎變得極度虛弱,媒婆趕緊喚了兩名丫鬟前來幫忙。

  新娘前進的腳步有些蹣跚,媒婆擔心新娘會突然變掛,趕忙催促起來。

  范之淞一身新郎服在大廳等候,當新娘的身影出現時,他的眉峰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瞧她走路搖搖晃晃,弱不禁風似的,實在讓他感到失望。

  這場婚禮來得突然,范之淞當然不可能見過新娘,不過雖然還沒見到對方的真面目,但光是她嬌弱的步伐,就讓他失望,對於未來一點都不抱持任何期待。

  忽然,一道纖細身影掠過他的腦海,那是一年前曾經牽動他心的女子──妙仙舞團的紫泠姑娘。

  不想還好,一想他的心就跟著受到動搖。

  他用力地將手一握,試著甩掉那惱人的倩影。

  明明是一小段路,新娘卻走得十分辛苦,好不容易才來到他身邊。

  范之淞收起情緒,恢復冷靜,接著媒婆就開始大喊拜堂。

  就這樣,范之淞順利地成親了!而他會迎娶新娘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傳宗接代……

  新娘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當媒婆喊禮成,她居然站不住地跌落在地,幸好范之淞手腳快,及時抱住她。

  「快點扶新娘回房間休息!」媒婆擔心新娘會當場昏過去或者尖叫出來,急忙叫丫鬟將她帶進房。

  范之淞在抱住新娘的身子瞬間,立即察覺不對,但他卻不動聲色地將她交給丫鬟。

  新娘一離開,大家開始向范之淞道喜,酒宴開始。

  范之淞原本想隨後跟進新房,卻在大家的簇擁下被帶到他處,被迫接受敬酒。

  那是血的味道!

  新娘身上有血的味道,范之淞邊喝酒邊意識到這詭異之事。

  為什麼新娘身上會有血的味道?加上她那虛弱不堪的身子……

  難道……她受傷了?!這駭人的想法讓他的心頭掠過不解與不安。

  照道理,若新娘受了傷,就不可能勉強與他拜堂,而新娘卻還是硬撐著與他成親,如此推敲,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

  范之淞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事有蹊蹺,新娘的身分不但讓他產生懷疑,同時也對他的生命產生威脅。

  但沒人察覺到異樣,大家正沉醉在喜悅當中,范之淞在眾人的敬酒下試著保持清楚的意識,因為他知道,倘若他真的醉了,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更深,人更醉,喜宴在大夥紛紛醉倒下終於結束。

  范之淞被屬下扶著來到新房門口,他開口說道:「你們下去休息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這裏。」

  松園是范之淞私人的領域,除了總管金叔外,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得隨意進出。

  「是!」兩名屬下應聲後退去。

  范之淞推開房門,腳步平穩地進入內室,新娘端坐在床沿等著,一旁的桌上擺放著龍鳳燭臺、交杯酒與點心。

  范之淞提高警覺地走向新娘,新娘的身子輕顫一下,似乎想朝一旁退去。

  他伸手想除去紅帕,新娘卻躲開,退離他,隱約顫抖的身子像是在害怕。

  范之淞這才察覺到,新娘身子並沒有帶著殺氣,不過卻帶著緊張與警戒,似乎正在盤算什麼。

  他盯著她片刻,再度伸手,她驚覺,迅速起身離開床沿,準備逃向桌子。

  范之淞的動作還是追上她的速度,輕易地拉下她頭上的紅怕。

  新娘有點吃驚,先是退了一步,隨即才慢慢地抬起頭。

  見到新娘的真實面容,一道強烈的電流立即貫穿范之淞的身子,錯愕之際差點忘了呼吸。

  雖然沒有面紗遮掩,但那美麗的杏眸與臉形,正是讓他這一年來想忘都忘不了的美人兒──妙仙舞團的紫泠姑娘。

  范之淞一度誤以為是錯覺,該不會是因為過度在乎與想念,而將新娘認錯吧?然而無論他如何上下瞧、左右瞧,心中還是百分百地肯定就是她。

  這不該出現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而且還變成他的新娘?!

  他要迎娶的明明是揚州的蘇千金,如今出現在這裏的人卻是舞姬紫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莫非……這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當這樣的念頭湧現在他腦海時,一股血腥味傳入他的鼻子,讓他原本紊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酒……先喝酒……」新娘一手抓著桌角,一手指著杯子,怯然地顫著聲道。

  范之淞似懂非懂地看著桌上的酒,直到她再次暗示他要喝酒後,他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她要他先喝酒,不用說,那酒八成有問題!但他還是聽從她的話。

  「對!喝了交杯酒,咱們才算是正式夫妻。」他順從她的意思,取過兩杯酒,將一杯交給她。

  她接過,正想喝下時,他卻將她的手臂勾住,將酒送進自己的口。她有點吃驚,隨即明白地趕緊喝下自己的酒。

  飲完酒,范之淞一手冷不防地扣住她的腰,將她帶向床鋪。

  她的身子僵硬,沒有抗拒地任由他將她帶到床上。

  當他將她的身子壓上床時,她原本想掙扎,沒想到他卻突然閉上眼,身子倒向一旁。

  頃刻間,一身紅嫁衣的紫泠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總算放鬆下來。

  任誰也沒料到,這一場婚禮會將原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兩人牽扯在一起……




  第二章

  紫泠撐著虛弱的身子下床,將鳳冠取下丟到一旁,脫下紅嫁衣,露出一身白衣,而右臂上的布條早被黑血染紅。

  她走到桌前,取下布條,咬緊牙根後,抓起酒瓶往傷口倒去。

  「唔──」她強忍著痛楚,額間的汗水不斷湧現,呼吸紊亂到極點。

  她在房間走動,尋找可以療傷的藥品。經過一番折騰,她總算將傷口包紮好,接著在長椅上盤腿調息,企圖逼出體內的毒氣。

  她是妙仙舞團裏以舞劍聞名的舞姬,同時也是收集情報與暗殺的高手。

  前幾天,她接到牡丹的指令,要她儘快趕去揚州,今天她預計在明州停留一日,怎知在城外遭到不明人士埋伏,一時大意的她,誤中了對方的毒箭,負傷而逃。

  原本以為難逃對方的追殺,幸好她逃進一處破廟時,正好遇到一名准新娘,她靈機一動,點了對方的昏穴,迅速地換上她的紅嫁衣。

  在迎娶的人馬護送下,她順利地進城,為了能有一個療傷的好地方,她決定代替對方與新郎拜堂成親,接著她讓人扶進新房,然後在酒裏下了藥。

  那是不會傷害對方的昏迷藥,待她將體內的毒逼出,恢復精神後,她就打算離去,至於新娘的去處,她也會留下字條告知。

  這是她唯一想到的計畫,原本她不打算讓對方見到自己的容貌,無奈負傷的她還是無法避開這點。

  妙仙舞團有嚴規,舞姬的真面目絕對不能輕易讓人瞧見。

  雖然她犯了規,但對方並不知她的身分,待明日他清醒,或許會誤以為只是作了一場夢吧?

  紫泠先前服下的解毒丸已經在體內發揮效力,她的臉色逐漸轉紅,氣息也慢慢穩定下來,傷口雖然還有些痛,不過已沒有大礙。

  將內力收回後,她深吸口氣,張開眼,精神與體力終於恢復七成。

  她離開長椅,將丟在地上的紅嫁衣撿起來。

  幸好是紅嫁衣,不然她的傷口一定無法隱瞞,她將衣裳與鳳冠放到桌上,瞧了一眼床上動也不動的男子後,轉身朝門口而去。

  她破壞了人家的好事,想到這點,紫泠有點過意不去。

  罷了!就當她對不起他們,待她安全地離開明州,一定會補上一份厚禮向他們致歉。

  紫泠決定後,一手正準備拉開門,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卻壓上門。

  「碰!」地一聲,讓紫泠當場愣住!

  范之淞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伸手阻止她開門。

  「都還沒洞房,娘子就想走了嗎?」范之淞的語氣有種駭人的威嚴。

  紫泠的身子跳離門邊,迅速與范之淞拉開距離,杏眸盯住他,全身的細胞都豎起防備,聲音難掩驚愕,「你……為什麼會……」

  無論是他的氣息與步伐,紫泠完全沒發現,更遑論他的速度,前一刻她還見他躺在床上,下一瞬息,他已經來到她身邊,更教她無法理解的是,他為何會醒過來?

  她明明在酒裏下了藥,也見他喝下,然後倒下……

  他就像看出她的想法,冷笑說道:「那麼點藥性對我來說根本沒感覺。」身經百戰的他怎麼可能會被那一丁點迷藥打倒?

  忽然,紫泠對眼前之人產生一種恐懼,尤其是他臉上戴的那半邊面具,將他一身的冷酷完全顯現出來。

  她究竟招惹到誰?紫泠這才察覺,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點。

  她以為自己的計畫天衣無縫,怎料百密一疏,她忽略了對方的身分。

  在花轎裏的記憶沒來由地竄出,從進城開始,一路上她不斷聽見大家的恭喜聲與喧鬧聲,當時她只顧著壓抑體內的毒性,卻沒留意自己正前往何處,而她這「代嫁新娘」所要嫁的對像又是誰?

  一路上的歡呼之聲證明眼前這男子絕非等閒之輩,紫泠在心中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和糊塗。

  她盯著他,觀察著他,脫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眸子銳利無比地與她對視,「我是什麼人?娘子,妳這話還真奇怪,我是什麼人妳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他無意當場揭穿她的真實身分,因為他還不明白她出現在此的理由。

  紫泠一愣,輕咬下唇,知道自己不小心露出馬腳,她的眼神不自然起來,最後垂下眼簾。「我……其實……並不是你的新娘子。」

  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用,她知道對方已經察覺不對,若她還繼續裝傻,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范之淞的神情沒變,眸子裏卻連一點訝異也沒有。

  瞧不出對方的想法,讓紫泠有種窒息感。

  錯在她,她自然要道歉,「你……別擔心,你的新娘子沒事!」

  他還是沒回應,那盯住她的眸子就好像要將她的心思看穿;剎那間,她知道,若不將原由道出,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做好心理準備,她解釋道:「真的很抱歉,我並不是有意要破壞你的婚禮,我叫紫泠,在前往揚州的途中被人追殺,受了重傷,正好遇見你的新娘子,一時心急才會弄昏你的新娘子,代替她前來跟你成親。相信你也明白,今天的婚禮已經順利完成,有關我代替新娘子的事情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只要你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將你的新娘子帶回來。」

  她的理由總算讓范之淞的表情稍微柔和下來,他瞧向她的右手臂,那包紮好的傷口證明她沒撒謊。

  有關妙仙舞團的另一面,他曾經因為好奇而調查過,妙仙舞姬不但有精湛的舞藝和功夫,同時還執行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任務。

  一年前梁縣令的死一定和妙仙有關,只是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願說出來,因為對明州的百姓而言,妙仙是他們的大恩人。

  妙仙舞團的團長牡丹果然厲害,只要沒人見過舞姬的真面目,自然就無法追查到什麼,相信這組織絕對不簡單。

  不過,妙仙舞團如何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無意招惹也無意沾染,他只在乎眼前的女子,既然她已經和他成親,那就是他的妻子!

  范之淞的沉默讓紫泠誤解為認同,「請公子在這等候,紫泠馬上將你的新娘子帶來。」說完,經過他身邊,準備開門。

  范之淞結實的手臂一伸,順勢攔住她的腰,力道一出,就將她的身子輕鬆帶起,大步地朝床鋪而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紫泠沒想到他會有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掙扎起來。

  「新娘是誰不重要,我只知道妳和我拜過堂,交杯酒也喝過,自然就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命令,妳別想離開。」說完,他將她丟到床上。

  「啊!」她驚嚇到,在他準備撲上來時,匆忙閃過,迅速跳下床。

  這個男人有毛病不成?居然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新娘是誰不重要,誰和他拜堂誰就是他妻子,這……哪有這種事?

  紫泠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她想繞過桌子時已經被范之淞扣住肩,整個人被拉回去。

  「不要!放開我!你這瘋子!」知道他的企圖,她怎麼可能還敢待在這裏?

  她另一手用力地反抓住他扣住自己肩頭的手,趁著他的力道鬆開時,手肘一彎朝他的下顎頂去。

  他的反應出乎意料地快,寬大的手掌擋下,五指一扣,令她痛得想落淚。

  「啊!」可惡!她強忍著,腰一旋,腿一掃,朝他下盤攻去。

  腳對腳,他再度擋下她的攻勢,不過也因為這樣的過招,使得他不得不放開她好順利退離身子,與她拉開距離。

  紫泠抓住這好時機,沖到櫃子前,伸手就將懸掛在一旁的佩劍抽出,準備對付他。

  他輕易地閃過她迎面而來的劍鋒,她不敢大意地繼續出招,一心只想快點將他擊敗。

  兩人不知不覺繞著桌子對峙,她太過專注對付他,導致於他有機會退到櫃子前,順利地抽出另一把劍。

  燭火之下,劍拔弩張。

  紫泠的劍法是舞團裏數一數二的高手,除了牡丹與杜墨,她從未敗過,可惜就算她對自己的劍法自信滿滿,卻忽略體力的問題。此時,她不但受傷,還中了毒,數十招下來,還遲遲無法取得優勢,她的體力也逐漸不支。

  氣息一亂,視線莉那的模糊讓她失了焦點,只見范之淞身形一晃,手刀畫過她持劍的手腕,勝負已定。

  「啊!」劍一落地,她的力氣就像全被抽走,激烈的過招讓她站不住而腳軟。

  范之淞接任她差點落地的軟弱身子,將劍朝桌面一掃,燭火瞬間熄滅,室內的亮度立即被月光取代。

  他從頭到尾不但神情平穩,就連大氣都沒喘一口。

  她看著他丟下劍,將她帶上床,趁著她的力氣還沒恢復時,將她雙腕舉過頭,箝制在床頭。

  傷口被拉扯到,她痛得抽口氣。

  他來到她上方,一手扣住她下顎,與她驚慌的杏眸相對,「不想傷口裂開就不要掙扎。」

  冰冷的語氣讓她的背掠過戰慄,眼前的男子就像鬼魅一樣。

  紫泠失去自由,無論如何掙扎都沒用,誠如他所言,只會扯動傷口,令她痛得想掉淚。

  「放開我!我不是說了,我不是你的妻子嗎?」她怒喝道,不甘示弱地狠瞪他。

  「放心!過了今晚妳就是我范之淞名副其實的妻子!」他在她耳畔暗示,他要定她了。

  范之淞這三個字猛地震懾她的心,她瞠目以對,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你……是冷面將軍范之淞?!」她愕然道。

  「不用叫那麼長的名字,喊我相公或淞就行了!妳呢?我該怎麼稱呼妳呢?娘子。」他的手指順著她面頰輕畫起來。

  她沒有回答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這裏……莫非是藍洛山莊?」

  他的手指扣住她下顎,拇指停於她的紅唇上,那嬌豔欲滴之處令他渴望品嘗。

  「沒錯!」

  聞言,紫泠臉上頓時失去血色,緊張到連手心都發汗。

  原本以來在破廟哭泣的姑娘只是普通人家的新娘,沒想到會是范之淞未過門的妻子,而她還自以為聰明地計畫好一切。

  一年前,當她來到明州,收集與梁縣令有所來往的名字時,其中一位就是范之淞,而牡丹在那時候就警告過她──

  「紫泠,記住!天底下最不好惹的就是不怕死之人,好比那人稱冷面將軍的范之淞,千萬不要與他有任何瓜葛,更別與他作對或糾纏不清,招惹到他,就算我和杜墨出面,都不見得應付得來……」

  牡丹鮮少會露出無奈的苦笑,唯有那一次提起范之淞時。

  紫泠記住牡丹的話,有關這男人的一切她沒有去碰觸,能避則避,因為她不想給牡丹與杜墨添任何麻煩。

  她這條命是他們救的,她的重生是他們給的,當年若不是因為他們,她早已命喪街頭。

  妙仙就像她的家,牡丹與杜墨和其他姊妹全是她的親人,為了他們,就算失去性命,雙手染滿鮮血她也不在乎。

  如今,她招惹到范之淞,更嚴重的是,她還破壞了他的婚禮。

  望著眼前的男子,紫泠十分後悔,她早就應該從他臉上那特殊的半邊白色面具猜出他的身分。

  那面具之下的可怕傷痕正是他不怕死的證明,就連極為冷漠的杜墨都因為他膽識過人的勇氣與厲害身手,露出難得一見的佩服笑容。

  范之淞瞧不出紫泠的想法,對於她突然的沉默感到不解。

  「知道我是誰,需要那麼驚訝嗎?我還以為妳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妙仙舞姬紫泠姑娘!」他道出了她的真實身分。

  什麼?!她被他嚇到了!原來……他知道她的身分?她的杏眸裏透著驚恐與不知所措。

  他勾唇冷笑,「妳好像不記得了!一年前我就在梁縣令的府第見過妳,雖然當時妳蒙著面紗,但是……」他的手指卷起她的秀髮移至唇間親吻,「妳美麗的眸子和輪廓我可是記得十分清楚,還有這纖細的身子……」

  說著,另一手順著她的腰撫弄起來。

  唔……他的動作明明就沒什麼,卻讓她的細胞起了細微的反應,肌膚意外地有些發燙。

  紫泠訝異自己的變化,強忍著不安,冷靜地道:「既然范公子已經知道我的身分,那就應該明白我是不得已才會冒充妳的新娘,對於破壞了你的婚禮這點,我感到很抱歉,所以……只要范公子肯放過我,原諒我,我願意答應你任何要求。」

  她不想與他弄得不愉快,更不想與他作對,當下決定與他交換條件,只要能平息他的怒氣,她可以無條件地為他完成一件任務。

  她拚命地想逃離他的箝制,他卻不打算放開她。

  不知是體內酒精在作祟,或是內心深處的渴望突然成真,無論是哪一點,范之淞只有一個念頭──

  他想要她,想擁抱她,想佔有這身子,讓她成為他正式的妻子!

  一想到能得到她,向來無欲無求、冷淡看待事物的范之淞,一顆心意外地興奮起來。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妳成為我的女人。」他直言道,暗示她不要再掙扎。

  紫泠愣愣地看著他,從他的眼中瞭解到他的認真。

  「難道……你不喜歡自己的新娘子嗎?」

  紫泠對於破廟的那名姑娘印像還很深刻,因為她真的很美,尤其是落淚的嬌滴模樣,相信沒有男人會不動心,甚至想娶她為妻。

  「妳指的是蘇千金嗎?」范之淞微瞇起眼。

  她用力點頭,卻引來他一陣冷笑。

  「我娶老婆只是為了傳宗接代,跟喜不喜歡需要沾上邊嗎?」

  「傳宗接代……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你生孩子嗎?」紫泠詫異地喊道。

  「正是!」

  她的心頭莫名地掠過失望與酸澀,不悅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你既然只是要一個生孩子的工具,那何必一定要我?」

  這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范之淞意外地無法在第一時間回應她。

  是啊!究竟是為什麼?

  他沉默了會兒,眼神忽然由冷轉柔,像是決定了什麼事。

  「蘇小姐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相信她只要見到這個,一定會嚇壞,更別說想與我圓房了!」說著,他拿下白色的面具,露出三道醜陋的傷痕。

  紫泠當場倒抽口氣,全身一怔。她盯著那三條可怕的傷痕,瞬間瞭解他的想法。

  若不是從小到大見慣了打打殺殺與生離死別之事,她肯定會尖叫,然後嚇昏過去。

  范之淞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應──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明白她的特別與不一樣。

  他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那就是堅強與勇敢。

  想要她的決心更加堅定,他的心中已經認定她是自己的妻子,誰也無法取代!

  「不虧是妙仙的舞姬,很冷靜也很勇敢,我對妳更滿意了!」他勾唇一笑,眸子湧現情意與欲望。

  她感受到了,胸口一緊。沒想到在他的注視下,她居然也會心慌與不安。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只要你真心地對待你妻子,她一定會接受你,並且為你傳宗接代。」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並不是因為他的傷痕,而是因為他的注視。

  她是怎麼了?又不是沒有被男人瞧過,想想她是舞姬之身,吸引男子目光是她的專長,如今她卻因為他而亂了分寸。

  「妳的意思是只要我真心待妳,妳就肯為我生孩子嗎?」他反問她。

  她臉一紅,「你別拿我當對像,我是妙仙的舞姬,與一般女子不一樣,是不能隨便和男子在一起的。」

  「我也清楚地告訴妳,我們已經正式拜堂成親,妳已經是我的妻子。」

  話題又回到原點,紫泠無法反駁,她咬住下唇,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千不該、萬不該想出代嫁的爛主意,如今他的態度強硬,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放過她,害她一時詞窮,腦袋實在擠不出好法子。

  范之淞欣賞著紫泠多變的表情,一顆心再度受到動搖。

  「妳就別掙扎,乖乖地成為我的妻子,為我生孩子吧!」語畢,他低頭就吻住她的唇。

  「唔──」在毫無準備之下,她從未讓任何人碰觸的地方就被他佔有。

  不會吧?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紫泠震驚地杏眼圓睜,腦袋一片空白。

  柔軟的唇與他想像中一樣,舌尖畫過上唇與下唇,一手悄悄順著她細緻的頸部肌膚滑向後方,施加壓力,引她張口。

  「嗯……」

  他的舌逕自入侵,開始撩撥她口腔內部。

  彷佛有電流在她體內亂竄,讓她的身子越來越敏感,欲望越來越清晰。

  他固定她的頸子,不讓她有機會甩掉自己的吻,甚至加重力道,加深佔有……

  不!不要!紫泠心生恐慌,熱浪不知不覺在他的唇舌掃弄下湧現,意識逐漸紊亂,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失去理智,因為他的唇舌是那樣霸道與強勢……

  失去自由的紫泠完全處於被動,雖然知道男女之間的床第之事,卻不曾想過會有經歷的一天,而且物件還是范之淞。

  他的舌狂掃著,挑逗意味越來越濃郁,總是輕易觸及到她的敏感位置,引她四肢輕顫,腰際酥麻,就連思緒都亂成一團。

  她的世界因為他的闖入而改變,總是認為自己不可能動心,更不可能與任何男子有這樣的親密接觸,然而此時此刻,她卻因為他的吻而腦袋昏眩,無法思考,甚至無法呼吸……

  他像是瞭解到她的反應,將唇舌退離,輕笑說道:「傻瓜!正常呼吸就好。」

  那與他先前的冷笑不一樣,聽起來是那樣地性感與溫柔,惹得她的身子泛起熱意。

  她呼吸急促,微瞇著眼看著他。

  她佈滿情欲的杏眸讓他受到鼓動,再度吻住她。

  這一次,她意外地主動張開領域,他找到她的舌,迅速纏繞、吸吮,帶給她無數的戰慄與刺激。

  「嗯……」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悸動,身子忍不住弓起。

  他的手掌滑向她的胸,正好迎接她的貼近。

  她的胸部泛起脹痛感,一股衝擊引她雙膝發軟。

  他隔著衣料愛撫她的胸部,膝蓋分開她的腿,讓自己的身子置於其間。

  兩人持續品嘗著對方的甜蜜,享受一連串美好的滋味。

  紫泠原本害怕的心,在范之淞逐步的帶領下漸漸地消失,並敞開了身子。

  春宵之夜撚情絲,帷幕之間訴纏綿,在月光的見證下,他們即將體驗美好的情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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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7 22:06: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范之淞的親吻與碰觸讓紫泠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挑起火花,體內潛藏的大量情欲蠢蠢欲動著。

  他的手指離開她的後頸,先是撥弄著她的髮絲,接著滑過她的面頰,觸及她的下顎,引導她改變角度,好讓他更加深入。

  她幾乎要迷失在他的舉動與親吻裏,直到他的手指掠過她的鎖骨,佔有她的美胸,輕輕揉搓……

  「啊……不要……」強烈的情緒將她拉回現實,讓她掙脫他的吻,驚慌失措地喊道。

  他沒有停下的意思,索性轉移親吻,佔有美頸與鎖骨,手指依然愛撫著美胸,另一手也跟著加入。

  「不要……啊……不可以……快停下來……」紫泠試著扭動身軀想要阻止范之淞繼續。

  她不能成為他的妻子,不能與他發生關係,更不能為他生孩子!紫泠拚命地警告自己,拚命地想澆熄被他挑起的情欲。

  但范之淞想要她的渴望已經燃起,他十指一用力,輕易地就撕開她的衣裳。

  飽滿的酥胸掙脫束縛,彈跳出來,經過之前的揉搓,早已染上美麗的紅暈。

  「住手!啊……不要……」

  他以結實的手掌固定,低頭以唇舌攫取上頭的蓓蕾,親吻、吸吮、挑弄……慢慢地期盼它們為他綻放。

  「唔……不要……啊哈……」她無法甩掉他的碰觸與佔有,只要身子一晃動,他就加重力道,好像在懲罰她、提醒她──她是他的女人,她要為他生孩子!

  范之淞的企圖如此明顯,讓紫泠心生恐懼,只是,在恐懼裏隱約有種失落與酸澀。

  她無法理解,也害怕深入探索那異樣的情感。

  「求求你……不要再繼續……啊……嗯……」她喘息著,趁著腦袋還清楚時請求道。

  他抬起頭與她對視,她面頰漲紅,眼角含淚,美麗的杏眸裏除了情欲還有一份哀求。

  她清澈的眸子裏映著他,她已經完全接受了他的容貌,這點讓他更加興奮,他伸手捧住她的面頰,用力地吻住她。

  「唔……」

  不對!不對!他這個笨蛋,她是要他別再碰她,不是叫他吻她。

  紫泠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戀上他的吻,只要與他唇舌交纏,意識就會開始模糊,情緒激動,欲火在體內迅速蔓延……

  「嗯……」

  她不由自主地回應他的吻,赤裸的上半身居然貼上他,腰間的麻意讓腹下起了騷動與熱意。

  怎麼回事?她的身子為何越來越不對勁?

  她的欲火在他逐步挑逗下遭到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他離開她的唇,趁著她還沒恢復氣息時,將身上的累贅物全部脫下,露出結實強壯的體魄。

  透過月光,她瞥見他肌肉上的大小傷痕,那是他的驕傲,就如同他臉上的傷痕一樣,是他英勇不畏懼的證明。

  紫泠的心因為他而受到動搖,這樣的男子是如此完美與性感,倘若能成為他所愛之人,一定會很幸福吧?

  范之淞低頭繼續佔有她的美胸,他溫柔地對待著她,愛撫她的肌膚,慢慢地引導她響應……

  「啊……」她吟出美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如此有感覺,這點教她又氣又惱。

  天呀!她究竟是怎麼了?她剛才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但對他的碰觸起了回應,甚至還希望被他所愛,她……一定是瘋了!

  「這是不對的……啊……范之淞……快住手……嗯……」撐著最後的理智,她不放棄地叫道。

  刷地一聲,他扯掉她下半身的遮掩物,讓她一絲不掛地呈現在他面前。

  「不要……拜託你……」赤裸裸的模樣讓她羞紅臉,想併攏雙腿,卻因為他的身子而無法如願。

  他的雙手左右一撥,就分開了她的大腿。

  「不可以……啊……」他的手心貼上她私處,讓她猛地弓起腰。

  火熱與濕潤的感覺在他手心的推波助瀾下清楚湧現,羞恥與害怕逼得她無處可逃。

  再也無法逃離他的箝制與企圖,紫泠僅存的理智正崩裂當中。

  「這裏……代表著妳對我的感覺……」他望著她,悄然地將手指探入蜜穴,撥弄起來。

  「啊……不要……」

  異物的入侵非但沒有讓她產生害怕與排斥,反倒讓雙膝竄起一連串的酥麻,渾身興奮地顫抖和發熱。

  他增加手指,慢慢地推送與引導,一次又一次,讓她無法再思考……

  「啊……啊……」

  奇妙的感覺在體內交錯著,她無法抗拒那異樣的變化,體內有某種不知名的情感蓄勢待發。

  她晃動著身子,內部對他的手指起了反應。

  范之淞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他的分身早已迫不及待,立刻讓脹大的分身取代手指,前端才剛推入一點,紫泠就因為硬是被撐開的痛楚而閉上眼,驚呼出聲。

  「啊……不要……」她抗拒著。

  然而范之淞沒有停下動作,雙手固定著她的腰,繼續挺進。

  「不要拒絕我,泠兒,放鬆身子,我不會傷害妳的,聽話……」他的唇靠近她的耳,傳送著溫柔之語。

  他正進入她體內,只要明白這點,她就沒辦法放鬆身子。「不要……啊……啊……」

  她的雙腕掙扎著,擔心她傷到手臂,他不得不用一隻手扣住她。

  感覺尖端已經深入,他輕輕地呼喚她,「泠兒……」

  他以嘴封住她的口,腰部一個使力地用力挺進,他決定一口氣突破那層阻礙物。

  「嗯──」

  痛楚快要撕裂她的身子,他明白她的痛,盼能用吻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的吻持續著,逐漸地消抹痛苦的滋味,就算淚水滑落,身子還是燥熱不已。

  結束親吻後,她激烈地喘息著,「嗯……啊啊啊……好痛……不要……」

  「別亂動……放輕鬆……忍一忍痛楚就會過去了……相信我,泠兒……」他扣住她的腰,盼她別亂動,否則好不容易壓抑的欲火又會被挑起。

  他不想傷害她,不想讓她害怕,他希望她能接受他,完完全全地接受,然後兩人一同感受結合的美好。

  他的言語就像溫暖的泉水流進她體內,雖然他不顧及她的意願強佔了她,對於他的話,她根本不該相信,然而意識卻主動聽從。

  身子一放鬆,被充滿的地方感覺就特別明顯,她有點不舒服,但只要一蠢動,兩人結合之處就掀起異樣感覺,引她緊縮內部。

  「泠兒……」感受到她的力道,他差點叫出聲,額間不知何時滲出汗水。

  她緩緩地張開眼,微喘著氣。痛楚還存在,卻沒先前那樣強烈,甚至還有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引她不解。

  「這是……不對的……」她含著淚,顫著聲道。

  究竟是什麼不對,她也不知道。

  范之淞吻去紫泠眼角的淚,柔聲說道:「妳是我的,永遠都是屬於我的,我絕對不會放開妳,泠兒。」語畢,忍耐也達極限。

  「啊……不要……」她搖晃著頭,希望他別亂動。

  他試著退出,然後挺進,準備慢慢地深入。

  「啊……不要……嗯……啊啊……嗯……」

  他開始在她體內抽送,讓她的呻吟由痛楚逐漸轉為煽情……

  她沒想到自己會發出那樣的羞人之聲,正想閉口,卻在他的衝刺下難以掩飾。

  「啊啊……嗯……啊……」她的腰與臀在他的抽送下起了回應,跟隨他律動起來。

  一聲聲的嬌吟就像催情劑,引導他將速度加快。

  他脹大的欲物尖端只要擦過她的嫩壁,就會引她腰際酥麻,而攪弄的舉動一出現,就令她四肢無力。

  「嗯……啊啊……」

  理智離她遠去,在他的帶領下,她的身子產生變化,欲火纏繞每吋肌膚,撩撥所有的細胞。

  他火熱的分身與她熾熱的內部相應和,一次次的結合與摩擦都點燃他們體內更深的情欲……

  緩不下速度,他托起她的美臀,更深入她體內,抽送著、搗弄著,為了感受她更多的回應,他不顧一切地衝刺……

  「泠兒……」

  「啊啊……」

  在他的佔有下,她身子晃動得厲害,嬌豔的雙峰不規則地甩動著,上頭的粉嫩玉珠是那樣挺美誘人。

  他禁不住誘惑地傾身含住,品嘗起來。

  「嗯……啊……」

  她體內的緊繃與火熱都加速他的欲望與衝刺,甚至感覺到兩人的心臟在狂跳,血液在奔流,情欲正渴望獲得解脫……

  「泠兒……」

  他的挺進讓她體內湧現無數的電流與激蕩,為了感受更多,她已在不知不覺間擺動腰身配合他的節奏。

  她接受了他,而且還是全心全意地接受,這點讓他十分滿意。

  「嗯……啊……」紫泠激烈地擺動著身子,興奮與昏眩在腦中交錯著。

  她呻吟著、吶喊著,瘋狂地陷入情欲的漩渦裏,渴望著他更多的衝擊與熾熱……

  彼此的肌膚都被汗水染濕,兩人的呼吸與律動意外地配合,一次又一次的結合充滿快感與美好。

  「啊……嗯……」紫泠無法思考地張開雙腿纏住范之淞的腰。

  她的雙臀離了床,大腿被他撐得更開,內部在他的翻弄下掀起無數的快感,每個抽送與擦弄,都讓她忘我地吶喊回應。

  她毫不保留地表現最真實與最坦然的一面,這點讓他更加興奮與滿足。

  他以手取代口,推擠著她的美胸,手指掐弄著那對挺美的粉珠,欣賞著她最嫵媚的時刻……

  「啊啊……啊……」

  驚濤駭浪般的高潮接連地朝兩人席捲而來,讓范之淞與紫泠一同沉淪在情欲沸點,無法停止,更難以自拔……




  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卻成為最親密之人,這樣的變化,誰也預料不到。

  紫泠和范之淞發生了關係,同時也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無論她如何想反駁兩人之間的關係都沒用,因為拜堂、圓房,這樣的過程她全都經歷了!

  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清醒後的她,因為身體的不適而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夢。

  這些年來,她總是冷靜地看待一切、處理牡丹交代之事,沒想到一個錯誤的判斷,陰錯陽差地讓她成為范之淞的妻子。

  那個男人是連牡丹都感到棘手的人物,偏偏她卻惹上了,而且還和他結為夫妻,怎麼想都覺得有點荒謬!無奈事實擺在眼前,她真的和他拜堂成親,就連圓房也……

  想起昨夜之事,她身子就開始發熱,雖然是受他所迫,但她自己也經不起煽動……

  在妙仙舞團裏,她向來以冷靜聞名,無論多麼困難或麻煩之事,她都遊刃有餘,唯獨范之淞……

  她真的不是有意要招惹他,這一切都是意外。

  她的心思十分紊亂,不知道該如何向牡丹解釋這一切。

  牡丹還在揚州等她,倘若她遲遲未出現,一定會引起懷疑,到時候她如何交代自己所犯的錯呢?

  她不但招惹了麻煩人物范之淞,甚至還破壞他的婚禮,冒充他的新娘子,最後還與他圓房成為他的妻子,這些全都壞了妙仙舞團的規矩!

  她無法想像牡丹知道這些事情後的反應,她一定會被趕出妙仙!

  不!她不要離開,除了妙仙,她無處可去,更沒有任何親人可以依靠。

  從小她就無法信任他人,直到遇見牡丹與杜墨,她才逐漸打開封閉的心。習慣與人保持距離的她,在與姊妹們朝夕相處後,漸漸知道大家都是好人,在舞團裏沒有心機與算計,大家就像親人,相互扶持與幫忙。

  紫泠喜歡妙仙的一切,更以自己是妙仙舞姬感到驕傲無比。

  牡丹教她舞藝,杜墨傳授她武功,她因為他們才改變自己的人生,她早就在心中發誓要永遠跟隨他們,所以一直很努力地為妙仙盡心盡力,執行各種艱難任務,如今……

  唉!她該怎麼辦?

  紫泠的思緒因為有人進門而遭打斷,沒有衣物遮掩的她只能用被褥包住自己的赤裸之身。

  一名丫鬟來到她床前,向她行禮,「小草見過夫人,熱水已經準備妥當,請夫人梳洗更衣。」

  對方那聲「夫人」讓她意識到無法辯解的事實,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誤,但她有必要與范之淞再次說清楚,無論他在想什麼。

  「你家公子在哪?我想見他。」

  「莊主正忙著送客,不過莊主有交代,倘若夫人想找他,可以先到書房等候。」小草說道。

  看來范之淞很清楚她固執的一面嘛!昨夜的他雖然強硬又霸道,但應該不是一位無法溝通之人吧?紫泠如此地告訴自己。

  紫泠不習慣讓人服侍,想要支退小草。

  「小草是莊主派來擔任夫人的貼身丫鬟,所以請夫人讓小草留下來服侍妳吧!」小草邊說邊跪了下去,語氣充滿懇求。

  紫泠被她的舉動嚇到,趕緊喊道:「妳快起來!我讓妳留下就是了。」

  「謝夫人成全!」小草起身,擔憂的臉上乍現安心笑容。「請夫人先沐浴吧!」

  紫泠在心中一歎,莫可奈何地下床。

  她習慣獨來獨往,凡事自己動手,不過也幸好有小草在一旁幫忙,否則她不適的身子,實在很難一個人完成梳洗更衣的工作。

  范之淞那男人真是太過分了!

  再怎麼說她也是第一次,他卻不懂得克制地要她,害她整個人都不舒服,雪白肌膚上留下他的印記。

  原本還覺得有點難為情讓小草見到,不過小草卻好似理所當然地為她擦拭,就連她手臂上的傷都小心翼翼地為她重新包紮好。

  整個過程裏,小草默默地服侍她,表情自然,舉止正常,除了詢問她的喜好與選擇,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她的衣裳與首飾全以紫色為主,這是她最喜愛的顏色,也是她在妙仙的身分像徵。

  「這些東西都是莊主特別交代,他說這是夫人最喜愛的顏色。」

  紫泠的心拂過一道暖意,這些明明沒什麼大不了,卻讓她的內心產生一股感動。

  她十分清楚這些東西是范之淞特別為她準備的──就在昨晚知道她的身分後,他就知道該為她準備什麼。

  她輕撫柔軟的布料,片刻,小草開始為她打扮起來。

  紫色衣裳與金銀點綴的飾品果然最適合她,就連小草都不禁瞧呆了。

  「夫人……好漂亮!」小草脫口而出,杏眸睜得好大。

  紫泠對她笑了笑,接受了她的讚美,小草趕忙叫人送上飯菜。

  紫泠這才發覺已經過了午時,怪不得肚子有點餓。小草的細心讓她對藍洛山莊裏的人起了好奇之心。

  「小草,在妳的眼中,莊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忽然開口問道。

  小草為紫泠添茶,微笑說道:「莊主是個好人!」

  「除了好人這字眼,難道沒有其他?」紫泠覺得那只是一句客套話,沒人會說自己的主子是壞人吧?

  「除了這一句,小草想不出其他的,相信只要夫人與莊主相處久了,自然就會明白!」小草的言語充滿真誠,眼神充滿敬畏。

  那是發自她內心的想法──這點讓紫泠感到訝異。

  只可惜,她並不打算與范之淞有太多的相處,她必須離開!

  「夫人,山莊裏的人都很喜歡莊主,也很尊敬莊主,對於莊主成親一事,真的打從心裏祝福與喜悅,希望夫人也能喜歡這裏,莊主……就麻煩夫人多多照顧了!」小草說著說著就跪了下去。

  「小草,妳這是做什麼?」紫泠實在搞不懂眼前這小丫鬟,怎麼動不動就向她下跪呢?難道她看起來有那麼可怕嗎?

  「小草與莊裏的人都很高興夫人能成為莊主的妻子,莊主真的是一位大好人,請夫人不要害怕莊主,永遠陪在莊主身邊吧!」

  小草突然激動地說著,額頭死命地貼著地面,好似打定主意拿命為賭注地說出這一番話。

  紫泠實在不懂小草的舉動,將她扶起,「小草,妳快起來,聽著,從今天起,不許妳再向我下跪,其他人也一樣,明白嗎?」

  小草抬起頭,眼裏佈滿吃驚與敬意,「夫人……」

  「好了!不要再說,妳快點帶我去書房吧!」小草真誠的眸子讓紫泠有點心虛,畢竟她不是這山莊真正的夫人。

  「是!」小草開心地笑出來,並且遞上紫色薄面紗,當下就決定要永遠服侍眼前這位美麗的莊主夫人。

  接過小草手中的面紗,紫泠胸口閃過異樣情緒。

  除了妙仙,她不喜歡和別人大過親密或接觸,只是怪的很,自從她誤闖藍洛山莊後,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被觸動,甚至開始產生了變化。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越待在這山莊,她的心就會越來越奇怪……




  第四章

  一早送走所有的客人後,藍洛山莊便恢復以往的平靜。

  范之淞回到書房,白君翔隨後進入,開始咆哮。

  「大哥,你都已經知道真相,為什麼還要娶那來歷不明的女子為妻呢?太危險了吧!」

  范之淞看著桌上的帳本,稍微翻閱一下,卻沒打算動手整理。

  「你別忘了,是你提醒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為范家生下子嗣,就會對不起范家祖宗。」范之淞就像聊天似地平靜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幫你找了揚州的蘇小姐……」

  「媒婆不是說過,蘇小姐在城外的破廟哭得死去活來,根本無意上轎進城與我成親嗎?」

  知道新娘被掉包之後,一早范之淞就將媒婆找來問清楚,這才知道新娘因為在最後一刻知道要嫁之人是他後,就在城外的一處破廟下轎,哭著不肯嫁人。

  媒婆威脅她,給了她一些時間獨自思考,就是在那短暫的片刻,紫泠才有機會與新娘交換身分。

  范之淞立刻命人前去破廟尋找蘇小姐,同時也交代將她送回揚州,並且取消婚禮,有關合作和資金方面,他會繼續協助蘇家,對方不需要為此事負任何責任。

  白君翔後來知道,自然很震驚,不過最教他錯愕的是,范之淞居然決定將錯就錯地將代嫁新娘迎娶為正式妻子,這……豈不是太危險了?

  「誰教你要多管閒事,而且還瞞著蘇小姐有關我的事,你該知道……我最痛恨這種事。」范之淞斜瞪白君翔一眼,眸子裏充滿冷酷的不悅。

  白君翔心一驚,吞咽了緊張的口水。拜託!他當然知道范之淞的脾氣,就是因為知道才會隱瞞對方真相,否則哪家姑娘敢嫁啊?

  白君翔無法反駁,不過表情卻充滿委屈。「大哥,我可是真心為你好才會那樣做。」

  范之淞實在佩服白君翔,除了他管理明州有一套外,他那吊兒郎當又孩子氣的個性,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總之,我無意再娶妻或納妾,你別再多管閒事,明白嗎?白大人!」范之淞強調自己的決定,也暗示他別亂來。

  白君翔最討厭被喊「白大人」,不悅地皺起眉頭,「這次的事是我不對,不過我還是不贊成你將那女人留下來。」

  「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范之淞很少如此執著,白君翔立即明白事有蹊蹺,「大哥,其實你認識那名女子吧?」

  白君翔有時候精明得令范之淞感到詫異。他走向書櫃,流覽上頭的書籍。

  「白大人,你真的很好管閒事,倘若是其他人,早就被我趕出去了!」

  范之淞是個極度重視隱私之人,不喜歡人家過問他的事情,尤其是他的想法,那會令他感到十分不愉快。

  白君翔最瞭解這點,不過他那不怕死的個性,也讓范之淞很沒轍。

  明知他會生氣,還是敢發問,有時候更是打破砂鍋問到底,該說他有膽量還是少根筋呢?

  「就算你趕我出去,我還是會想辦法調查清楚,不過那太麻煩了,還是你自己說出來,我比較省力又省時間。」白君翔笑嘻嘻地說道。

  范之淞當然明白白君翔的纏功和調查能力,知道再怎麼瞞他,他還是有辦法調查出來,因為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有關紫泠的事,所以決定不和他兜圈子了。

  「你真的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不過……」范之淞丟給白君翔一道邪惡的警告笑容,「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知道真相的代價可是要賭上一條命的!」

  白君翔怔了一下,那連腳底都會令人打顫的笑容可不是開玩笑的!隨即,他牽強一笑,「我明白了,你就別賣關子,快說吧!」

  好奇心可以殺死人,白君翔決定賭了!

  范之淞無奈地搖了搖頭,將一年前那場梁縣令的壽宴與紫泠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白君翔聽完大感錯愕,整個人跌進椅子裏。就連他都知道妙仙舞團,那神秘又令人膽怯的舞團,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惹不起,團長與副團長的身分至今仍是個謎,而他們所帶領的妙仙舞團的行蹤更是難以追蹤。

  若不是運氣夠好,恐怕很難見到他們的表演,更別說想見到舞姬本身。

  而范之淞不但親眼見到有名的紫泠姑娘,現下還娶她為妻,這……

  「大哥,那個女人真的是……妙仙舞團的紫泠姑娘嗎?」白君翔興奮地連聲音都發顫。

  他滿臉期待的表情令范之淞蹙眉,「你那表情讓我有點後悔了!」

  白君翔哈哈大笑,跳離椅子,「大哥,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相信沒人像你這麼幸運了!小弟我早就想見見傳說中的妙仙舞姬,請大哥無論如何都要為小弟介紹一下。」

  范之淞取了一本書,走到桌前坐下,淡然一笑,「白君翔,如果不是你為人還算正直,我大概會誤會你有不良企圖。」

  雖然知道他的反應是預料中之事,不過一想到他要見紫泠,他心頭突然有些不舒服。

  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紫泠的存在,更不想讓人瞧見她的真實面貌,因為,她清新脫俗的容貌與優雅的氣質,相信任何人見了都會深受吸引,而白君翔又是個油腔滑調的男人,這點讓他的心頭染上陰霾。

  見鬼!他是哪出了毛病,居然會擔心紫泠被其他男子所吸引,她不過是他用來傳宗接代的女人,他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越說不在乎,心頭就越在意,范之淞的心情自從遇見紫泠不斷地在改變,甚至越來越不像他自己。

  「大哥,相信無論是誰都會想見紫泠姑娘,只不過我不懂,你這樣算是強娶吧?難道不怕得罪妙仙的牡丹姑娘嗎?」白君翔提到重點。

  范之淞聽見「強娶」二字有點不太舒服,微瞇起眼,「你可別忘了昨晚的婚禮,我可是按照一切的規矩將泠兒迎娶進門,而泠兒也是心甘情願地與我拜堂成親,倘若牡丹姑娘真找上門來跟我要人理論,我何懼之有?」

  白君翔瞠目,打從心底佩服范之淞的膽識與自信。

  這時,門外傳來小草的聲音,「莊主,夫人來了!」

  「進來吧!」范之淞將書本放到一邊。

  白君翔迫不及待地望著門口,小草先推門而入,接著側身讓紫泠進入。

  一年前的悸動再度竄起,范之淞受到震撼。

  而白君翔也沒想到紫泠會如此美麗、如此嬌豔,就算無法瞧清楚她的容貌,光是漂亮的眸子與輪廓就足以說明她的一切,加上全身散發的高貴氣質與一般姑娘截然不同,讓蘇家千金完全被比了下去。

  白君翔終於明白范之淞的選擇,若是他,必定會醉倒在她的裙襬之下!

  紫泠對於有其他人出現在此有點訝異,然而她這是有禮貌地向白君翔行禮,舉止優雅得不輸任何千金小姐。

  他在心中讚歎起來,「嫂子妳好,在下白君翔,是明州的縣令。」

  紫泠稍微打量了白君翔一下。原來他是明州的新縣令,這一年多來,明州的百姓開始過著安定的生活,原來是因為朝廷派了一位好官員來。

  「白大人,小女子紫泠。」她無意隱瞞身分,坦然地道。

  「嫂子別客氣,我與范大哥就像兄弟一樣,往後嫂子叫我君翔就行了!」

  紫泠無意與他熟稔,以笑帶過。

  范之淞一直觀察著紫泠的反應,她那沉著穩重的應對讓他十分欣賞。

  「君翔大人,我與夫君有些事商談,能否行個方便?」紫泠不想浪費時間。

  聽出她的意思,白君翔笑笑說道:「當然沒問題,大哥,小弟先離開了!」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他不好介入他們之間,趕忙走人。

  小草跟著退出書房,關上門後,紫泠的表情放鬆下來,接著柳眉微挑。

  「我跟你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就像是來談判一樣,紫泠態度強硬。

  范之淞一臉無所謂地道:「我不記得我和娘子之間有什麼問題。」

  「少裝蒜!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是一個錯誤,我不能當你的妻子。」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

  那雙杏眸閃開發亮,十分迷人,范之淞欣賞著。

  「妳和我成親是在大家見證之下完成,現下想不認帳,難道妳不怕壞了妙仙的名聲嗎?」

  紫泠怔了一下,沒料到范之淞會搬出她最介意的事情。「我說過,我會那麼做是不得已的。」她強調自己並非有意和他作對。

  范之淞當然明白,不過那不甘他的事!他一手撐頰,慵懶說道:「我也強調過,我的妻子就是妳!」

  真是固執到極點的男子!

  紫泠受不了地說道:「范之淞,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何必執著於我呢?」她無意與他結夫妻,更無意留在這裏。

  他沒理會她,盯著她冷笑道:「我這人有個壞毛病,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這是什麼意思?莫非她的拒絕反倒成了他執著的理由?

  她皮笑肉不笑地嘲諷道:「那還真是有夠惡劣的壞毛病,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

  她才不會乖乖地任由他擺佈,更不會如他的意!

  范之淞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戰火,實在不喜歡再與她爭辯這些。他心意己決,除了她,他沒打算再選擇其他女子,理由……嗯,就算她膽識過人,夠資格當藍洛山莊的夫人吧!

  他想熄滅對峙的火苗,平心靜氣地說:「泠兒,有件事請妳搞清楚,這一場婚禮是妳自己送上門的,就算妳把牡丹姑娘找來,相信我還是最有利的一方!」

  這又是另一項對她不利的事實,紫泠就是拿這點沒法子,況且她哪敢讓牡丹知道?這個禍是她闖的,自然要收拾好,她才能回去。

  她雙肩垂下,半氣餒地說道:「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麼?只是要孩子,何必一定要我呢?」

  若說不在意這點,那是騙人的,紫泠知道自己真正氣的正是這一點。

  沒有感情的關係,就只是單方面地想要她為他生一個孩子,這點最令她無法忍受。

  不過,仔細想想,她幹嘛那麼在意生孩子的事?他的動機為何,又不關她的事!這樣的矛盾心情連她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反駁她,「我也不明白,不過是幫我生個孩子,妳為什麼要拒絕呢?」

  廢話!不拒絕才有問題吧?紫泠真想大罵他是個瘋子,只是目前自己的立場實在太薄弱了。

  書房裏的氣氛真是詭異到極點,兩人都保持沉默。

  紫泠的心掙扎著、矛盾著,無法理出一個兩全齊美的好法子。

  牡丹還在揚州等她,她要儘快離開這裏!

  只是離開之前,她必須與范之淞畫清界線,不能和他有任何的摩擦或爭執,否則將會危害到妙仙。

  該如何是好?紫泠心情複雜,拚命地想著解決的好方法。

  忽然,腦中閃入一道想法,雖然有點危險又不利於自己,然而除了這個法子,她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了!

  紫泠緊握一下手,試著讓情緒冷靜下來,望著范之淞開口說道:「我已經瞭解你的意思了!你不打算放開我,除非……我替你生孩子,對吧?」

  這答案的確沒錯,只是范之淞卻覺得心頭染上不悅,好像有點不喜歡這樣的解讀,他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意思很明顯,只要她不答應,他就不會死心。

  「你真的很奇怪,而且還很討人厭!」紫泠不畏懼地瞪著范之淞。其實她最恨像他這種把女人當成生產工具的臭男人,偏偏她又招惹不起。

  范之淞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批評,可見她的勇氣就像他所想的一樣。他感得很有趣,也很欣賞她的個性,十指自然地交錯置於下巴處,莞爾一笑。

  「妳用不著喜歡我,只要幫我生孩子就行了!」

  哼!生就生,反正身子都讓他碰過了,說不定肚子裏早就有了他的骨肉。

  紫泠想起昨夜兩人圓房之事,雖然覺得丟臉,但她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緒。

  「既然你想要孩子,我就生一個給你,不過你要遵守諾言,還我自由。」

  這是最後談判的結果,紫泠實在別無選擇,唯有認命一途。

  誰教打從一開始,她就是理虧的一方,妙仙那裏,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想辦法隱瞞過去了。

  懷胎十月不是小事,只要她小心掩飾,在肚子大起來時趕緊找個好藉口,到無人知曉的地方生孩子,或許就沒問題了!

  「只要妳遵守約定,我自然不會反悔。」

  獲得范之淞的承諾,紫泠終於松了口氣。「那太好了!既然條件談妥,那就沒什麼話好說,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再來找你!」說完,她轉身準備走人。

  范之淞還以為自己聽錯,倏地起身,沖上前去,及時扣住她末受傷的手臂,將她身子用力扳向自己。

  「慢著!妳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向來冷靜的他,臉上難得出現驚訝與迷惑。

  只是一個碰觸,卻讓紫泠心跳加速,身子燥熱,她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了!

  她故作鎮定,不想讓他察覺自己的情緒變化,「我說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再來找你!」

  范之淞原本還有點會意不出來,直到瞧見她杏眸裏的認真時,這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臉部的線條全都柔和下來,洪量的笑聲十分特別,聽得她胸口都熱起來。

  「你……笑什麼?」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笑容攪亂了心情。

  他止不住笑意,「哈哈哈……妳這小丫頭,還真是有意思!」

  什麼跟什麼?她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為何他要笑成這樣?紫泠不明就裏,莫名其妙地看著范之淞。

  范之淞瞧紫泠還是一臉天真的表情,終於被她打敗。他停止笑聲,一手扣住她下顎,原本扣住她手臂的手改以環住纖腰,將她身子拉近,貼上自己壯碩的身軀。

  「泠兒,妳該不會以為,只要被我抱過一次,就會懷孕了吧?」

  聞言,紫泠瞠目以對。咦?難道不是嗎?

  她的表情證明她的單純,范之淞心中頓時湧現感動與憐惜。

  「傻泠兒,妳真是太天真了!」禁不起她紅唇的誘惑,他低頭攫取。

  「唔……」紫泠來不及躲開,就被他用力抱住,動彈不得……

  

  紫泠漲紅著臉奔出書房,不瞭解地形的她,只能遵照剛才小草所帶的路回到松園。

  可惡!可惡!氣死人了!

  她居然在范之淞面前鬧了笑話,紫泠想起自己所說的話,再度感到丟臉,雙頰更紅。

  她這笨蛋,真的以為只要跟他睡過一次就會懷孕。

  原本的計畫全毀了!在還沒確定自己懷孕之前,她都必須留在山莊當范之淞的妻子,昨夜之事將接連發生……

  怎麼辦?她不想再和他發生關係,無奈的是,她已答應要為他生孩子……

  唉!她真是笨的可以,才會自掘墳墓。

  紫泠又氣又惱,思緒亂成一團,根本無法想出好法子。

  她不想回房間,在松園裏胡亂走動,試著冷靜情緒。

  忽然,一陣風掃過,她吃驚地抬起頭。兩道熟悉的人影令她又驚又喜,忍不住綻放笑容。

  「牡丹姊、杜大哥,你們……」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牡丹與杜墨特殊的氣質,加上一白一黑的對比衣裳,十分醒目。

  「泠兒,妳果然在這裏!」牡丹嫣然一笑。

  她那年輕貌美的模樣與六年前一樣,杜墨亦是。

  「牡丹姊,對不起,我應該到揚州跟你們會合,不過我臨時出了點事……」她沒有說下去,相信他們都明白她的意思。

  「泠兒,妳用不著道歉,今日我和杜墨就是為此事而來的。」牡丹表情有點凝重。

  紫泠心慌起來。

  「泠兒,我並沒有要妳去揚州跟我們會合哦!」牡丹說。

  什麼?!牡丹的話讓紫泠不解,「沒有?可是……我明明接到密函……」

  「那封密函是假的,有人暗中得知妳的行蹤,所以偽造了我的指令,更何況,那封密函應該沒有附上牡丹令吧?」牡丹提醒紫泠。

  牡丹令是一面具有特別權威的像徵,同時也是牡丹下達命令的重要之物。

  紫泠這才想起,她根本沒有看見牡丹令,密函裏只有幾個簡短的會合字眼,她一看完就按照慣例將它燒毀,她萬萬沒想到那會是一封假密函。

  紫泠連忙跪下,「牡丹姊,泠兒太大意了,居然沒察覺,請牡丹姊原諒!」

  這是她六年來第一次犯錯,而且還是很嚴重的錯誤,不但行蹤曝光,還聽信假密函……

  啊!怪不得她會遭人暗算!真相總算大白,紫泠內心更加懊悔。

  牡丹上前將她扶起,柔聲說道:「起來吧!泠兒,妳的能力我是最瞭解的,會讓妳如此大意,可見對方一定不簡單。」

  「沒錯!妳在明州城外遭到埋伏受傷之事,我和牡丹全都知道了!」杜墨來到紫泠身邊,取下她臉上的面紗,察看她的氣色,接著為她把脈。

  「杜大哥……」杜墨醫術高明,任何毛病都難不倒他。

  「妳身上雖然還有餘毒,不過已經不礙事。」杜墨從懷裏取出一個瓶子,「把這喝下去,再運功半個時辰,妳的身子就會完全恢復。」

  「是!謝謝杜大哥!」紫泠接過,很快就喝下。

  牡丹瞧著她,展現笑容,「對了!泠兒,有關妳會在這裏的事情,我和杜墨也都知道了!」

  紫泠嚇到,差點被未喝完的藥水嗆到。

  「咳咳咳……牡丹姊,我……」這下可好,她做的糊塗事還是被揭穿了!

  牡丹輕拍紫泠的背笑道:「妳別緊張!泠兒,我又不會怪妳,更不會把妳趕出妙仙。」

  牡丹姊好像一眼就看穿她的擔憂……紫泠感動地看著她。「牡丹姊,謝謝妳……」

  太好了!牡丹姊沒有生氣,紫泠松了口氣。

  牡丹給紫泠一個放心的笑容,接著打量起四周的環境。「泠兒,妳暫時待在這裏吧!因為針對妳目前的情況來說,這裏是最安全的避護所。」

  「安全的避護所?為什麼?」她不懂,而且牡丹姊居然要她待在這……

  牡丹解釋,「有關這次設計妳的幕後黑手,我和杜墨還沒查到,所以我們希望妳暫時待在這裏。」

  「泠兒可以跟你們一塊調查!」只要能離開這裏,她什麼都願意做。

  牡丹看著紫泠,苦澀一笑,「泠兒,妳還記得一年前我說過的話嗎?」

  紫泠身子一怔,隨即點頭。

  「妳還記得就好!就目前的情勢來看,我和杜墨都還不是出面的時候,再加上我們擔心妳的安危,所以妳還是暫時待在這裏吧!」

  紫泠當然明白牡丹的話,就是因為明白,才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牡丹姊,我真的是太糊塗、太糟糕了!」紫泠輕咬下唇,內疚不已。

  「妳用不著自責,其實還有一點我要提醒妳。」

  紫泠看著牡丹,眼裏透著不解。

  「妳應該知道妙仙有個特別的規定,那就是不能欠任何人一份情。」

  紫泠當然知道,因為欠人情就會影響任務的成敗。

  「泠兒,妳想過嗎?倘若范之淞沒有承認妳是他的妻子,妳想妳還能活命嗎?」牡丹說出最現實的一面。

  聞言,紫泠瞠目,腳底沒來由地掠過冰冷。「牡丹姊……」

  承如牡丹所言,范之淞在得知新娘被掉包後,不但沒有殺她,甚至還堅持要娶她為妻……

  這麼說來,她能活下來,都是因為范之淞的緣故,而這表示,她欠了他一份恩情……

  「既然妳明白,那應該知道如何做了吧?」牡丹提醒紫泠。

  紫泠停頓了一下,接著點頭,「泠兒……明白了!泠兒一定會將這份恩情還清再回妙仙。」看來她真的還不能離開這裏。不知為何,一想到要待在這裏和范之淞繼續當夫妻,心頭就會湧現慌張與不安。

  怪了!不過是報恩,根本沒什麼好在意的,不過她的心頭卻亂糟糟的,那莫名的恐慌與擔憂,究竟是什麼意思?

  正當紫泠發愣時,杜墨忽地向牡丹使了一個眼神。

  牡丹用手背輕撫紫泠的臉,溫柔笑道:「有人來了,我們要走了!泠兒,妳多保重。」

  紫泠還來不及回應,牡丹與杜墨兩人的身影就隱沒於樹林間,消失了!

  靜默的空氣裏彷佛沒有他們兩人到過的跡像,紫泠待在原地,心思紊亂,直到小草的叫喚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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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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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7 22:06:4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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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紫泠在小草的陪伴下回到房間,牡丹的話一直在她心中盤旋。

  范之淞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必須還他一份人情,而該怎麼做,她心裏已經有數。

  范之淞打從一開始態度就很明顯,他需要的是孩子,並非妻子,誰是他的妻子都無所謂,只要能為他生下子嗣。

  真要待在這裏,直到懷孕嗎?紫泠一想到這點,心裏就很不舒服。

  她從他口中得知,懷孕這種事,並不是說有就有,更不是發生過一次關係就能搞定。

  猛地,兩人之間的情事竄上腦海,紫泠嚇得跳離床鋪,在房間來回踱步。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紫泠不知所措地坐在桌前,心中的害怕依然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既然無法離開這裏,范之淞又堅持要她懷孕,那豈不表示,她註定要被他所擁抱嗎?

  既然如此,她有什麼好擔心、好害怕的,她和他是為了孩子才會上床,不是嗎?其他什麼都沒有……

  紫泠一而再、再而三地拚命說服自己。

  這一切都是為了報恩!沒錯,一切都是為了報恩!

  想著想著,她雙手交疊在桌上,頭不知不覺地趴下,眼簾慢慢地合上。

  就這樣,她睡著了!

  待她清醒時已經是白天,小草端著水進門的聲音將她驚醒。

  不會吧!她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怎麼會……

  「夫人!該梳洗了!」

  小草的聲音將紫泠帶回現實。

  瞧自己真的坐在桌前,她更加肯定自己沒有回到床上,而床上也沒有零亂的模樣,如此推敲,不就表示昨晚范之淞根本沒回房?

  「小草,莊主呢?他人在哪?」紫泠急忙問道。

  小草為紫泠挑著衣物,笑道:「小草不知道,有關莊主的行蹤,只有金叔才知道。」

  「金叔?」

  「金叔是山莊裏的大總管,也是莊主最信任的人,只要莊主不在,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由金叔處理。」

  「金叔在哪?我想見他!」

  小草笑了笑,「小草明白!待夫人梳洗完畢,小草立刻叫金叔過來。」

  「不用到這裏,到書房就行了!」紫泠趕忙說道。

  「是!」

  梳洗完畢,紫泠在小草的帶領下先到書房。為了消磨時間,她仔細瞧了瞧書房,這才發現范之淞收藏的書籍與書作種類繁多,有的甚至堆到屏風後方的角落裏。

  許多美麗的回憶一下全湧上,牡丹和杜墨不但教她讀書寫字,還指導她如何欣賞名畫,她向來認為文字是最美的東西,只要一翻閱書本,常常會到忘我的境界。

  她盯著書櫃,腦海浮現范之淞翻書的模樣。她有一種感覺,他似乎與她有著相同的嗜好。

  心頭突然飄進暖意,禁不住地,她揚起一道美麗的笑靨。

  「夫人,金叔來了!」小草的聲音打斷了紫泠的想像。

  她轉身,一名六十來歲、和藹可親的老人家走進書房。

  「夫人,小的金福太,是山莊的大總管,大家都叫我金叔。」

  金叔像慈父一般的笑容與冷酷的范之淞完全形成對比,紫泠一時間差點無法反應過來。

  「金叔,我想請問莊主上哪去了?」

  「回夫人,莊主昨天下午就出去辦事,要三天後才會回來。」金叔沒有任何隱瞞地回道。

  聽見他不在山莊,心頭沒來由地掠過失望,她輕輕蹙眉,「是發生什麼事嗎?怎麼才剛新婚就出遠門。」

  突然說出新婚兩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回夫人,是跟咱們合作的載貨船隻出了點問題,對方堅時一定要莊主親自過去解決。」金叔坦白說道。

  原來如此!所以他要三天後才會回來……

  雖然事情來得有點突然,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不知為何,紫泠的心情莫名其妙地陷入低潮。

  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準備,昨晚也乖乖在房間等他,結果他居然……

  哎呀,見鬼了!他不在又怎樣?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幹嘛要覺得失望呢?紫泠十指緊握,暗罵自己愚蠢的想法。

  「金叔,不好意思,你那麼忙我還叫你過來。」她面對金叔笑道。

  「請夫人千萬別這麼說,小的昨天就該向妳請安,只是因為忙著送客之事,所以沒辦法跟夫人打照面,請夫人見諒!」金叔向紫泠道歉。

  紫泠連忙搖頭,「金叔太客氣了!我才是什麼都不懂,往後還要請金叔多關照、多指點。」

  聞言,金叔眼眶泛熱,感動說道:「莊主能娶到夫人,真是太好了!」

  原以為莊主會娶一位從小嬌生慣養的任性大小姐,沒想到卻是一位美若天仙、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金叔的直言讓紫泠不好意思地雙頰泛紅。唉!她果然還是不習慣已經成為人妻的事實。

  她啊,根本是莫名其妙地嫁人,想來就感到好笑。

  在金叔的帶領與介紹之下,紫泠才發現藍洛山莊簡直大得不像話。

  山莊裏分為松園、竹園與梅圍,松園是范之淞的住處,竹園是其他人所住的地方,而梅園則是范老夫人所待的地方。

  「既然老夫人還在,我應當去探望才是啊!」紫泠向金叔說道。

  「回夫人,梅園是禁地,沒有莊主的命令,誰都不能隨意進入。」

  「連我也不例外?」

  「是!莊主交代,山莊裏的任何地方,夫人都能去,唯獨梅園禁止進入。」

  哪里都能去,唯獨梅園……為什麼?

  真是詭異,她不是他的妻子嗎?為什麼不能去見他母親呢?紫泠對於這點無法理解。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金叔,你見過老夫人嗎?」

  「見過一次!」

  她怔了一下,瞧金叔不像在開玩笑。「就……一次嗎?」

  「回夫人,是的。」金叔還是理所當然的表情。

  「這不是很奇怪嗎?難道……老夫人沒出席婚禮嗎?」紫泠挑了重點問道。

  金叔搖頭,「沒有!」

  這下,紫泠可被弄迷糊了!兒子的婚禮,做娘的居然沒出席,怎麼想都太奇怪了吧?

  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范之淞有問題,還是范老夫人有毛病?

  紫泠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合常理之事,對於梅園與老夫人更加好奇了!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既然知道暫時不用與范之淞碰面,紫泠自然落得輕鬆;當然,待在山莊的她也沒有浪費時間。

  她會成為收集情報的高手,全是因為敏銳又精准的觀察力,對於分析地形與事物更是有一套。

  她利用這項專長,將藍洛山莊的地形大略畫了出來,除了梅園,其他地方,包括守衛看守之地,她也準備全都標示清楚。

  說實在的,她從沒見過如此複雜又詭異的莊園,經過兩天的仔細研究,她好不容易才看出一些端倪──原來看似平凡的莊園裏卻隱藏著大量的奇門遁甲與五行八卦。

  金叔說過,設計莊園的人是范之淞,他真的很厲害,不但巧妙地運用天然地形,還加進各式各樣的佈局,倘若一個不留神就會迷失其間。

  怪不得山莊裏的人手少之又少,而受雇之人,無論男女都經過訓練,這就是為何牡丹會說這裏是最好的避護所,相信那天他們兩人必定經過一番曲折才進到松園見到她吧!

  紫泠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天真,她還以為自己能來去自如,心想著只要一發現懷孕就打算走人。

  其實,當她一踏進這山莊,她就已經被困在裏頭了!沒有范之淞點頭,她根本無法離開。

  天呀!如此一來,她的計畫豈不是毫無用處?

  紫泠帶著地圖離開書房,邊走邊觀察著,不知不覺走到房間門口。

  她再度發現一項驚人的事實,那就是范之淞連人的習性都算進去了!

  人的視覺與肢體的移動是會成慣性的,這就是為何她能在一些特定的位置來去自如,卻會迷失在他處的原因。

  好可怕!紫泠越是瞭解藍洛山莊,對范之淞更加敬佩與膽怯。

  連牡丹與杜墨都不敢輕易招惹之人,不只是因為他那不怕死的個性,還有他那顆不知在想什麼的腦袋瓜子。

  推開房門的手還有些顫抖,紫泠沉思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有人比她早進入房間。

  「這是什麼?」

  「啊?」手中的地圖突然被抽走,嚇了紫泠一大跳。

  一抬起頭,范之淞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紫泠沒有心理準備地愣在原地。

  「嗯……不錯嘛!觀察得還挺仔細的。」范之淞欣賞著紫泠所畫的地圖。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紫泠措手不及。

  已經過了三天了嗎?不對啊!今天才第二天……

  哎呀!她在想什麼?現在這時候,她搞錯重點了吧?真糟糕,她這笨蛋!

  「還我!」

  她急忙伸手想搶回地圖,雙頰飄上紅暈,像個偷吃糖的小女孩,看著他時,都還有心虛的感覺。

  他任由她將地圖奪回,嘴角揚起一抹異樣笑容。

  紫泠馬上會意,他根本不在乎!

  多麼自信和驕傲的男子啊!真是討人厭。她緊握手中的地圖,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無意義。

  范之淞伸手取下紫泠的面紗,想將她靦腆的表情瞧清楚。

  他的手指輕觸到她的肌膚,讓她的心慌了一下。

  異樣染上身,她愣愣地看著他,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怎麼回事?她的胸口正不斷發熱,雙膝隱約發顫。

  見到范之淞的情緒究竟是興奮或是害怕呢?紫泠無法路心裏的變化理出頭緒。

  「這兩天過得好嗎?」范之淞盯著紫泠美麗的眸子問道。

  他深邃的眸子染著性感,讓她的心莫名地悸動著。

  「好不好又不關你的事!」她撇開臉,避開他的手。

  為了讓情緒穩定下來,她邊收著地圖邊走向櫃子,不想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娘子真是冷淡,見到夫君回來,不是該給個想念的擁抱嗎?」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說得出這麼噁心肉麻的話。她拉開一個小櫃子,將地圖放進去,斜睨他一眼,「我又不想念你,幹嘛抱你?」

  對!她才不想他,這兩天他不在,她可快活了!

  明明如此想,心頭卻有股寂寞,不知該如何消去那種感覺。

  新婚第一天,沒跟她說一聲就出門,害她晚上像笨蛋似地等著他;說好要三天後才回來,今天才第二天就冒出來,害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咦?她要心理準備做什麼啊?還有,她為什麼要因為他而搞得心情起起落落呢?紫泠真想敲醒自己的笨腦袋。

  她是來報恩的,這麼想就好了!其他的事都不用再多想,也不要受到動搖──她這樣說服自己。

  范之淞靠近她,輕撫她柔軟的髮絲,溫柔說道:「妳不想念我,我可是很想念妳……」

  什麼?!她詫異地回頭,對上他熱情的眸子,剎那間還以為是錯覺。她的情緒再度因他而起伏不定,心慌意亂。

  喂喂喂!她怎麼又來了?紫泠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垂下眼簾,打算與他拉開距離。

  「我想起來……有點事要跟小草交代,你累的話先休息吧!」她匆匆說完就準備離開。

  今晚她還是別和他同房比較好,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那是對自己沒有自信的想法……

  但范之淞哪會輕易讓她離開房間,他跟上她的步伐,伸手扣住她的纖腰,將她拉進自己結實的雙臂裏。

  「妳想逃嗎?泠兒。」他低下頭,在她耳畔撤語。

  她貼上他的胸膛,背部沒來由地發熱,四肢輕顫。

  她全身的細胞都因他而活躍起來,害她緊張地掙扎,「放開我,范之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要逃?」

  體內的血液就像受到什麼刺激胡亂竄流,肌膚微微發燙。

  「我突然回來嚇到妳了嗎?」他收緊力道。

  她的心狂跳得厲害,「沒有!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是嗎?那妳為什麼在發抖,我有那麼可怕嗎?」他一手扣住她的雙腕,一手環緊她的腰。

  她受制於他,心頭更慌,「我才沒有害怕,更沒有發抖,你少胡說八道!快放開我啦!」

  與他貼近讓她的腦袋有些昏眩,渾身都不對勁!

  她對他的反應已經清楚地浮現,他含笑,手指一撥,輕易地解開她的衣帶。

  鬆開的衣裳讓她的神經全都繃緊,「不要……」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進她的衣物裏,探索她柔嫩光滑的肌膚,彷佛無數道電流畫過身子。

  「啊……不要……范之淞……放開我……」

  他的手愛撫著她,一觸及她的美胸就輕掐揉搓起來。

  「唔……啊……不要……」

  她的身子對他的碰觸起了反應,被箝制住的雙手無法掙脫,雙膝的麻意很快也感染到腰際。

  她感覺熱意沖上腦袋,呼吸急促起來。「放開我……啊……不要……」

  他的手指撩撥著她胸前的蓓蕾,讓她的感覺越發明顯。

  「有感覺了嗎?泠兒……」他的舌尖舔弄著她的嫩耳。

  陣陣的麻意遍及四肢,害她整個人不對勁!

  「嗯啊……」她喘著氣,意識混亂。

  「泠兒,吻我!」他對她傳送溫語。

  他的聲音充滿挑逗,愛撫充滿誘惑,逐步地催促她快點行動。

  理智與行為背道而馳,明知不能順從他的意思,身子卻無法控制,體內有種東西快要竄出來。

  「泠兒……」他再度誘導,慢慢地將她身子轉過來,好讓她能面對自己。

  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眸子,那裏頭正染著濃烈的情欲。

  兩人對視著,他有耐心地等待著她的主動。

  他臉上的白色面具並沒有阻擋住他的唇,只要她願意,就能貼上他的唇,然而,她的靈魂彷佛受到他的吸引,不由自主地,她伸出手,主動取下他的面具。

  她的舉動讓他的身子怔了一下,沒有移開視線地看著她。

  傷痕依然清楚地留在他的臉上,雖然如此,她卻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有點心疼。

  她的指尖想輕觸他的傷痕,卻遭他阻止,「妳不需要這麼做。」

  她接受了他臉上的醜陋傷痕,光是想到這點,想擁抱她的心情就越加強烈。

  紫泠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她的心一直在產生變化,只要一面對他,她就變得不像自己,而且行為異常。

  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瓣,為他張開領域。

  他將她用力抱住,狠狠吻住她的美唇,溫舌深入,瘋狂地探索她的一切……

  熱情如火的吻將她的理智打散,她貼緊他的身子,與他分享各種角度的親吻,曾經被他愛撫的胸部漸漸脹痛,血液逐漸沸騰……

  「唔……」她與他的舌交纏著,分享彼此的甜蜜。

  他因她的主動回應,整個人火熱又興奮,將她抱得更緊、吻得更深。

  「嗯……」她環住他的脖子,配合著他。

  兩人體內的情欲迅速點燃,他將她的身子帶向床鋪。

  結束親吻時,紫泠上氣不接下氣,身子火熱,體內的欲望強烈無比。

  范之淞改變方向,攻佔她的美頸與嫩耳,引她發出輕吟。

  「唔……啊……」她的敏感之地,他了若指掌。

  衣物被他脫下,美麗的雙峰呈現在面前,粉嫩的玉珠等待著他。

  他的手指撩撥著,引她發出陣陣呻吟,唇舌慢慢地朝下而去,來到她迷人的粉珠前,舌尖挑弄、畫圈,最後輕輕含住……

  「啊……」嬌豔之聲響起,四肢輕顫,紫泠不知該如何回應。

  床第之事即將發生,說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她的內心卻還有一份期待與渴望,讓她感到羞恥又害怕。

  范之淞品嘗著、憐惜著她那對美麗的蓓蕾,直到它們為他挺直,綻放豔麗。

  「妳真的好美,泠兒……」他結實的手順著美胸愛撫著、推擠著,感受著它們的柔軟與光滑。

  從沒想過自己會對她如此執著,甚至愛戀著她的一切。她美麗的胴體是屬於他的,她的呻吟與反應只有他知道。

  為了見她,他提早將工作結束,一顆心幾乎都懸在她身上,這點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貪戀她的身子,渴望她的回應,更迫不及待地想與她結合,共攀情欲的高潮。

  自從一年前遇見她後,他的世界就跟著改變。

  他本來以為自己根本沒有愛人的能力,更沒有愛人的心。父親死後,他決定在故鄉定居下來,怪的是,要安定下來就必須娶妻生子,而他卻遲遲做不到;直到遇見她後,他首次產生渴望,可惜她是一名與他的世界完全沾不上邊的舞姬。

  這一年多來,他承認自己一直想念著她,能再度見到她,讓他拚命壓抑的感情爆發了!

  他從來沒想過會與她成為夫妻,之所以會答應白君翔娶蘇家千金,是因為他心知不能再對她抱持著妄想,怎料她卻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說什麼,他都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她是他的!是上天安排好要送給他,他絕對不會讓出來!

  范之淞在心中重重地發誓……




    第六章

  紫泠雪白的胴體是那樣完美與粉嫩,范之淞著迷地愛撫著。

  他的手指滑過她平坦的腹地,掠過她修長的雙腿,慢慢地將它們弓起,左右分開。

  「不要!」紫泠被范之淞的動作嚇到,想合起雙腿,卻被他撐得更開。

  「范之淞,不要這樣……」她羞紅臉,緊張地看著他。

  私人花園就這樣在他眼前暴露,她對他的反應全部都清楚地被他知道了!羞恥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而他又無意放過她。

  被他那樣直接地注視私處,她再也無法面對,雙手捂住臉。

  「我不要這樣……拜託……」

  她害羞的樣子讓他更加興奮,手指在入口處推揉起來。

  「啊……不要……唔!」腰際遭電流貫穿,她捂住口,不想發出羞人之聲。

  他的手指撥弄著,慢慢地陷入。

  「唔……不要……」膝蓋顫抖著,她拚命地搖著頭,盼他別這樣。

  「想要我嗎?泠兒。」他惡劣地撩動手指問道。

  她全身火熱,思緒紊亂,「不要……啊……」

  「真的不要嗎?妳這裏可不是這樣哦!」他增加手指,深入幽徑。

  「啊……范之淞……」

  「叫我淞就好,泠兒。」他繼續引導她吐出更多的蜜液。

  她的意識幾乎快要脫離,但是感覺卻清晰無比,他的一舉一動都快要令她發狂。

  「夠了啦!淞……啊……」她的臀部因他抽動的手指而晃動。

  「還不夠,泠兒,我還沒好好地品嘗妳……」說完,他低下頭,以口取代手  。

  「啊……不要……」與手指不一樣的撫觸讓她四肢發麻顫動,強烈的電流衝擊著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

  就像要獲得更多的回應,他的舉動更加大膽與煽情。

  「啊……快住手……嗯哈……我不要……啊……淞……」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刺激,淚水奪眶而出,哽咽不已。

  「說妳想要我……泠兒。」他引導著她。

  「啊……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她拚命地吶喊,悸動的心情無法再忍耐,她什麼都顧及不了了!

  范之淞明白地離開,迅速脫下衣物,傲然的分身堅挺地等待著。

  他在她的入口處摩擦畫圈,引她雙膝發軟,美臀禁不住地抬起。

  她的渴望讓他滿意地在她唇間含笑問道:「妳真的那麼想要我嗎?泠兒。」

  她睜開眼,瞧見他眼中的捉弄,心裏又氣又惱。他就是想要再聽她說一次那羞人的話,才肯饒過她吧?

  難以忍受體內的欲火折磨,紫泠用力抱住范之淞,將臉埋進他的頸側,「我想要你!」

  他滿意地進入她,一口氣將分身埋進深處。

  「啊──」驚人的快意沖上腦門,她接受了他,吶喊出聲。

  她的主動讓他的欲物在她的體內不斷產生變化,火熱的緊窒內部讓他快要把持不住。

  被充滿的內部有駭人的電流流竄著,她的身子因他火熱的堅挺而熾熱無比,她攀住他,盼他能更進一步。

  他明白地在她體內抽動起來,擦過她的嫩壁,深入翻弄著……

  「啊……啊……」明知道丟臉,她還是難以克制地發出愉悅之聲。

  那是一種自然的接納與回應,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動與興奮,他在她體內感受到難以形容的喜悅與滿足,心頭不斷掠過的暖意讓他渴望獲得更多的激蕩。

  「泠兒……」他輕撫她面頰,憐惜地望著她。

  「啊……」她嬌嫩的唇吐著美聲。

  他含住並且品嘗起來,腰際的挺進更加激烈。

  「唔……」體內被猛烈地撞擊,雙臀幾乎離了床。

  他那沒有規則又強而有力的衝刺將她的理智全拋到九霄雲外,只留下本能的回應與律動……

  他挺進、她接受,兩人默契十足地配合著,體會著那醉人的快感……

  猛地,紫泠的腰部離床,身子被用力帶起。

  「啊!」在她意識到時,已經跨坐在他身上。

  兩人結合之地更加緊密,他抱住她美臀,由下朝上挺進。

  「啊……啊……」她的腰跟著他的律動上下擺動著,雙峰彈晃,髮絲輕揚,更添她嬌豔的一面。

  雪白的身子染著美麗紅暈,在他的佔有下耀眼無比。

  她的一切勾動著他的心,他將衝刺加快,瘋狂地與她深深結合。

  「嗯啊……啊……」她的每個呻吟都代表著渴望。

  一次又一次的抽送引導著彼此體內的熱情,瞬息間,高潮向他們席捲而來──

  范之淞抓住機會,一口氣將分身挺進紫泠體內最深處,撒下大量情欲熱液。

  「啊──」紫泠的眼角滑下淚水,那不知是痛苦抑或喜悅之淚。

  她無法解讀、無法弄清,只覺得身子漸漸輕盈,意識慢慢消失……

  

  一連三天,紫泠都無法離開房間,只因為范之淞想要彌補錯過兩天的新婚之夜。

  她身上只有被褥能遮掩,小草則固定將三餐放到房門口,沒有人前來打擾他們。

  「啊……唔……」紫泠在范之淞的愛撫下呻吟著。

  他正在她雪白光滑的背上撒吻,手指挑逗著她胸前的蓓蕾,刺激著她的感官。

  可惡!早也做、晚也做,要孩子也不需要這樣拚命吧?

  「啊……嗯……范之淞……你……夠了沒啊?」她強忍著悸動,好不容易吐出話來。

  「妳是指什麼?」他沒有停下,繼續著。

  明知故問,紫泠受不了地將他推開,翻身面對他咆哮:「你到底要做到什麼時候啊?一連三天都賴在床上,你不覺得丟臉嗎?」

  范之淞勾唇一笑,「丟臉?不會啊!我只覺得很愉快。」

  「你……」她抓起一旁的枕頭朝他丟去,「你愉快我可不愉快,一連三天都不出房間,大家會怎麼想?還有,你不用工作嗎?」

  瞧她罵得面紅耳赤,他覺得很有趣,佯裝糟糕的模樣,「原來妳不愉快,那是我的責任囉?」說完,伸手將她拉向自己。

  「范之淞,你別裝傻,我是很認真的。」她在他的懷裏掙扎著。

  他將她身子帶起,指示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我就是喜歡跟妳窩在房間裏,至於大家怎麼想,與我何干呢?」他輕吻她的額頭,手指順著美背上下遊移。

  酥麻竄起,她的雙膝顫抖著,「你……當然不在乎,可是我……」

  「妳怎麼啦?」他的手指滑向前,落進她的大腿之間。

  「啊……不要……我……」她十指把住他的肩頭,熱意遍及四肢。

  「妳怎麼樣?」他的手指在她的私處撥弄,無意進入。

  光是這樣,她就對他起了反應。這就是她最討厭的事情!對於他的每個挑逗舉動,她都無法拒絕,身體的反應越來越敏感,內心也越來越在意他……

  「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多少也考慮一下我的身體狀況。」她羞澀說道。

  「怎麼?妳身體不適嗎?」他收回手,緊張地看著她,語氣裏充滿著急,「傻瓜,既然不舒服就應該早點說,這樣我就不會強迫妳了!」

  她訝異他的反應,那關心她的樣子讓她好感動。

  不!不是那樣,她並不是因為身體不適,而是……

  「算了!今天別做了,妳好好休息吧!要是真弄壞身子就糟了。」他擔心地與她改變位置,指示她躺下。

  他沒有打算要碰她,卻讓她心急起來,「不是……」

  「妳好好躺著,我去叫小草過來。對了!順便也叫大夫過來好了。」說著,他準備下床。

  見他要離去,她起身拉住他手臂,「不是啦!不要叫人來……」

  「泠兒?」她的行為引他不解,回頭看她。

  只見她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滿臉通紅,「我……沒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她越說越小聲,他聽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明明不希望他一直賴在床上,但一想到他要離開,她的心裏又捨不得,尤其是他剛才的挑逗舉動,已經讓她產生情欲了!

  燥熱的身子讓她心慌起來,越是想說話越是說不出來,索性用力抱住他,整個身子貼近他。「你不要走……我真的沒事……」

  她只是……對他太有感覺,但這樣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的身子並不是負荷不了他的佔有,而是強烈的感情讓她變得不像自己,也因此讓她有些害怕。

  她那嬌羞的模樣就像是在對他求愛,他感受到,莞爾一笑。

  「我知道,我不走就是了!不過不讓我走,我就只會做一件事哦!」他的手環住她的腰,順勢滑向她美麗的雙臀,輕撫著、暗示著。

  她的心不知何時陷了進去,意亂情迷的她,不敢看向他,點了點頭。

  他尋找到她的紅唇,很快吻住,她閉上眼,主動張開領域邀請他,讓纏綿之吻周旋於兩人之間。

  她的情欲總是如此容易地就被他的吻所挑起,雖然心裏會掙扎,不過身體總是先背叛思緒……因為他,她的心境不斷在改變。

  范之淞的手指撫過紫泠每吋肌膚,每個動作都充滿溫柔與憐惜。他的唇就像要記住她每個反應,品嘗後還不忘留下印記。

  雪白的手臂、修長的玉指、圓潤的雙峰、平坦的腹地、滑嫩的大腿、細緻的小腿、嬌小的腳尖,他全都沒有放過……

  「啊……嗯啊……」甜蜜的疼痛牽動著她全身的細胞與脆弱的神經。

  不知被他抱過多少遍,不知和他結合過多少次,然而身子始終對他如此有感覺,紫泠沒想到,自己體內會潛藏著這樣驚人的情欲。

  此時此刻,她瞭解到一件事──初次見到他時,她的心就已經被牽動了!

  當他取走她的紅帕,與他四目相對時,她就對他產生一種不可思議的情愫;與他結合的瞬間,她的心就深陷了……

  「嗯……啊……」挺美的粉珠進了他的口,在他的撩撥下顫抖個不停,私處則遭他的膝蓋頂撞、磨蹭。

  「啊……嗯……呼……啊……」她跟隨他晃動著身子,嬌唇喘息,接連吐著香氣。

  肌膚燙熱,有如烈火在焚燒,無法平息的急躁感讓她更加有感覺。

  他的手指取代膝蓋,探入蜜穴,緩緩抽動,引她四肢掀起酥麻。

  「啊……淞……」她十指抓緊身下的被褥,感受著一連串的美好。

  「泠兒……」她火熱的肌膚挑起他熾熱的欲火,他真的無法抗拒這麼誘人的身子。

  他引導她轉過身子,讓她趴伏在床上,他寬大的胸膛貼緊她的美背,增加的手指繼續在她體內抽送。

  「嗯……啊……啊……」她的腰禁不住地跟著他的手指擺動,難以克制地呻吟著。

  「泠兒,妳真的好美……」他呢喃著,在她背上撒著輕吻。

  「淞……啊……」體內騷動得越來越厲害,那渴望脫穎而出的疼痛讓她難過地緊縮內部,暗示著他。

  他含笑地退出手指,將她的美臀抬起,指示她雙膝著床。這樣的姿勢雖然羞人,卻也教她感到興奮。

  她呼吸急促,血液沸騰,體內的熱浪翻滾著。忽然,一個溫暖之物闖進她被撐開的花園。

  「啊!不行……」她大聲喊道,身子想逃離。

  他沒如她所願,繼續以舌尖探索羞人之地,在其間翻弄。

  「不要……啊……啊……」強烈的刺激讓她將被褥扭捏成一團,她的淚水受不了地自眼角溢出。

  「淞……啊……淞……」她搖晃著頭,呼喚他,哽咽之聲充滿請求。

  他感受到她的回應,明白時機成熟,分身很快取代唇舌,撐開早已濕潤的蜜穴,長軀直入,深入幽徑──

  「啊……」她還是無法適應他的龐然之物,不過卻也難以拒絕。

  「泠兒,妳把我夾得太緊了!」他撫過兩人結合之地,語出煽情。

  她面頰泛紅,渾身一顫,雙膝酥軟,差點落地。「才沒有……我才沒有……」她的臉幾乎埋進被褥裏,顫著聲反駁他的羞恥之語。

  他撫摸她的腰與臀,在感受她放鬆時,用力一個挺進──

  「啊……」驚人的快意衝擊著她的心,他血脈僨張的欲物正充滿她的內部。

  他以平緩的速度退出再進入,感受著她體內的緊縮與火熱。

  「啊、啊……」失去方向與思考,她只能任由他帶領自己。

  他的欲望熾熱無比,撩撥著她的一切,讓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擺動身子。

  她的接受讓他的速度逐漸加快,深入時還不忘翻弄過後才退出。

  「啊……嗯啊……啊哈……」

  氣息與呻吟交錯著,汗水滲出,染濕了兩人的身軀,卻只是讓情欲更加煽情火熱。

  她圓潤飽滿的雙峰跟隨著身子甩動著,挺美的尖端時而擦過床面,略微刺痛的感覺讓她更加瘋狂。

  「啊啊……」她的腦袋亂成一團,整個身子變得不像自己。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進出的間距故意縮短,帶給她驚人的快感。

  「啊……慢點……淞……啊……我……沒辦法……」她的氣息亂上加亂,難以跟上他的律動。

  他無意緩下,扣住她的腰繼續衝刺。

  「啊啊……不要……啊……不行……我……」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用力地搖著頭。

  猛地,他的分身擦過她最敏感的一點。

  「啊呀──」

  她的反應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戰慄與快感,忍不住抓住機會繼續衝刺,「是這裏嗎?泠兒。」

  「啊──不要……那裏不可以……啊──」她脆弱又敏感的弱點被他尋找到,就連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驚人的反應。

  無視她的哀求,他繼續衝刺,激烈的結合讓她難以招架。

  「停下來……啊……不要……啊……」

  內部受到強大的刺激翻弄,迅速引爆她體內最深處的欲火,兩人結合之處不停傳來煽情之聲。

  范之淞停不下想要她的渴望,猛烈的攻佔激起他體內深處無數的情感變化,紫泠亦是。

  冷不防地,她感覺身子被他帶起,雙膝硬是讓他左右撐開到極限,跨坐之姿讓他的分身更深入她體內。

  「啊──」他一個挺進,直搗她脆弱之地。

  駭人的痙攣接連竄起,衝擊著他們的意識。

  一次又一次的佔有,怎麼要都不夠,兩人迷失在欲海裏,感受無數次的高潮侵襲與顛覆……

  

  紫泠與范之淞的關係逐日改變中,她對他的感情一日比一日還明顯。

  這是從未有過的悸動與渴望,自從雙親過世,她就不再有任何渴望,與牡丹和杜墨相識後,她一心只想努力報答他們的照顧與關愛。

  身為妙仙舞團的舞姬,見過無數男人,卻從未對任何人心動過。

  她總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動心,怎料在這場意外的相遇後,竟對范之淞產生情絲。

  這意外的情絲掠過她平靜的心湖,難道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嗎?

  紫泠承認受到范之淞的吸引,卻不願相信、不願接受自己愛上他的事實,因為她深深明白,范之淞根本不可能會愛她。

  矛盾的心情糾纏著她的心,壓抑的情感在他每次的擁抱下總是傾巢而出。

  他的吻、他的愛撫、他的體溫與味道,漸漸滲進她的心、深入她的骨,讓她無法擺脫,難以抗拒  。

  她明白,越是不願承認,身體對他的渴望越加明顯,甚至讓她開始害怕懷孕一事。

  一想到若是真懷了他的孩子,他的骨肉會在她體內成長,同時也會讓她的感情越加沉重。

  當初的承諾如今變成沉重的負荷,在找不到可以解決的方法前,她祈求上天別讓她那麼快受孕,只是……她身為妙仙舞姬,又不能長久待在這裏。

  天呀!她究竟該如何是好?

  驀然之間,紫泠覺得自己的心情既矛盾又掙扎,痛苦與悲哀隨著與范之淞的相處有增無減,無奈,她的身子總是沉醉在他的擁抱之下。

  好可怕!身體與心靈無法合而為一的感覺真的好可怕,紫泠越是看清這點,越是害怕。倘若可以,她好想逃離他、逃離藍洛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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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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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7 22:07:19 |只看該作者

回覆 #2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七章

  「太好了!這樣應該就行了!」紫泠興奮地在地圖上畫下記號和說明。

  半個月的努力總算有了成果,藍洛山莊的地形圖快要完成了!

  這將是她有生以來花費最多時間與腦筋的東西,范之淞要是見到,一定會佩服她吧?紫泠驕傲地看著地圖,內心激動不已。

  忽然,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仔細觀察地圖和現場,赫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闖進了禁地──梅園。

  紫泠緊張地環顧四周,接著將地圖整個攤開,再核對一下──沒錯!她真的進入梅園了!

  金叔雖然說過梅園是禁地,但根本沒人可以進入,就連方向和位置也讓人捉摸不定,如今她居然意外誤闖了梅園!

  怎麼辦?該離開嗎?但是,她真的很好奇梅園的地形。

  藍洛山莊的地形圖除了梅園,其他已差不多完成,而她的個性就是無法忍受這點。

  不完美的地圖就沒有意義了!紫泠內心的挑戰欲竄起,完全忘記牡丹警告過的話。

  她猶豫了會兒,下定決心要闖一闖,接著便舉步進入。

  梅園出奇地安靜,完全沒有走動聲與叫喚聲,有的只有涼爽的風聲與樹葉的沙沙聲。

  紫泠觀察著環境與路線,同時也試著做記號,免得迷路。

  真的好安靜,而且裏頭好美、好自然,紫泠被這樣的美景吸引,忍不住享受著這份寧靜與美好。

  半個月以來的起伏與不安漸漸消失,她欣賞著、信步著,不過短短的時間,她已經愛上梅園。》

  正當她陶醉在美麗的環境裏時,腳邊有數道影子竄過,嚇了她一跳。

  「喵!」

  貓兒的聲音讓她松了口氣,幾隻可愛的小貓咪正在她的腳邊徘徊磨蹭,似乎對於外人的到訪感到好奇。

  「好可愛!」她蹲下身子,逗著牠們。

  忽然,不遠處傳來狗叫聲,「汪汪汪!」

  貓兒們嚇到,一溜煙全跑光了!

  兩隻白色的狗兒自樹叢裏竄出來,朝紫泠撲來,嚇得她跌坐在地,緊張地閉上眼。

  原以為會被咬傷,沒想到狗兒卻興奮地舔著她的面頰,讓她愣了好半天。

  這梅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是專門養動物的地方吧?

  吱吱吱的聲音自樹上傳來,她抬起頭一瞧,許多松鼠正睜著大眼瞧著她;接著是揮動翅膀的聲音出現,沒多久,樹梢上就棲停了許多五顏六色的鳥兒。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出現了!

  「誰在那裏?」溫柔之聲先傳來。

  紫泠趕忙起身,心裏暗叫糟糕時,一名氣質高雅的婦人手持拐杖出現。

  不用猜,她應該是老夫人,只是婦人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年近五十之人,讓紫泠不禁心生懷疑,背脊沒來由地挺直。

  她一直以為老夫人是個長相可怕的婦人,沒想到她卻與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瞧她臉上那不明顯的細紋,可見她年輕時的風采。

  老夫人個子嬌小,整個人散發著柔和的光彩,美麗的眸子與范之淞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看起來有點黯然失色。

  「是誰在這裏?可以出個聲嗎?」老夫人利用手杖移動著腳步,用那沒有焦距的視線走向紫泠。

  剎那間,紫泠恍然大悟。原來她看不見!

  「老夫人,對不起,我叫紫泠,我不是有意闖進梅園的。」紫泠急忙開口道歉。

  捕捉到紫泠的位置,老夫人來到她面前,原本黯然的眸子明亮許多。

  老夫人的視線盯著她,紫泠知道,對方不可能將她的容貌瞧清楚,不過還是心生畏懼。

  「妳叫紫泠?」老夫人問道。

  「是!」她回道。

  半晌,老夫人像是會意到什麼,呵呵笑了笑,「那……妳就是我的媳婦囉?」

  呃……要這麼說也行!紫泠遲疑了會兒才道:「是!」

  「既然如此,怎麼還喊我老夫人呢?」老夫人自然柔和的聲音,好似一點都不在乎她的突然出現。

  經她提醒,紫泠才發現該改口,只是……「我……還有點不習慣。」

  老夫人笑了笑,轉了個方向,「沒關係,不習慣也是理所當然的。妳跟我來吧!泠兒。」說完,就像沒事般地朝另一邊走去。

  紫泠趕忙跟上,她看著老夫人平穩的步伐,就好像看得見前方的路一樣。

  兩隻白狗很開心地跟著她,不時在她前後晃啊晃。

  「阿弟和阿妹好像很喜歡妳!」老夫人笑道,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就像背後也長了眼睛一樣。

  「是嗎?」紫泠很訝異地看著阿弟與阿妹。

  「不只是牠們,這裏的動物都很喜歡妳,對於妳的到來都很開心與興奮呢!」老夫人愉快地說道。

  紫泠這才察覺到四周有許多動物,正躲在不遠處張著大眼盯著她。

  「老夫人……娘,這裏難道都沒有其他人嗎?」

  老夫人沒有回答,直到前方出現一間小木屋,紫泠立刻瞭解自己的想法沒錯。

  這裏除了老夫人,真的沒有其他人,就連一個打雜的下人和丫鬟都沒有。

  老夫人推開門,邀請紫泠進入,裏頭只有簡單的擺設和桌椅床鋪。

  不知為何,她心疼起來,「娘,為什麼只有妳一個人住在這?」

  范之淞到底在想什麼?居然讓自己的娘親獨自住在這樣簡陋的屋子,而且還禁止任何人進來梅園,他究竟在想什麼啊?紫泠對於范之淞的為人產生懷疑。

  老夫人坐下後,為紫泠倒了杯水,「坐吧!泠兒,淞兒說的沒錯,妳果真不是個普通的姑娘,居然能在半個月內就進入梅園。」

  聽她的話,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一個人住在這裏,紫泠有點迷糊了。

  「娘是自願住在梅園的嗎?」不習慣繞圈子的紫泠逕自問道。

  老夫人莞爾一笑,「是啊!因為我只有住在這裏才能活下來!」

  紫泠差點被茶水嗆到,瞠目說道:「只有住在這裏才能活下來……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她的疑惑,老夫人明白。

  「兩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去,淞兒為我特別建造了梅園,當我住進這裏後,身子便逐漸好轉,不過當我完全康復後,雙眼卻失明了!」

  老夫人平靜地訴說著,好似早就看開一切。

  紫泠的心湧現酸澀,她握住老夫人的手,「娘,既然妳身子已經好了,為什麼不到外頭去呢?一個人待在這,不寂寞嗎?」

  老夫人搖頭,「我剛說過,我的身子只要一離開梅園就會生病。」

  「哪有這種怪事?」紫泠才不相信。

  老夫人明白她的想法,反握住她的手,笑容裏包含著感動,「泠兒,世上怪事多的很,娘這不算什麼!或許妳無法理解,但是娘十分清楚,這梅園是淞兒特別設計過的,所以才能保住娘的命。」

  「既然無法離開這,那多少叫幾個人過來陪妳嘛!不然就妳一個人在這裏,太辛苦、太寂寞了吧?」

  「是娘要淞兒別讓任何人到這裏來,娘不習慣與人接觸。況且,梅園這地方也沒人能夠長久住下來,除了外頭那些小動物。」

  「咦?什麼意思?」紫泠還是無法理解。

  「這點娘也不是很清楚,總之這裏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除了娘,其他人都住不來。」

  「是哦!那可真玄。」紫泠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對於梅園和范之淞更加好奇。

  「對了,泠兒,娘可以摸妳嗎?」老夫人有點興奮地說道。

  「當然可以囉!娘。」紫泠抓住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臉龐。

  老夫人慢慢地摸著紫泠的五官,臉上乍現笑容,「嗯……泠兒,妳真的好美、好標緻,怪不得淞兒會如此喜歡妳。」

  這句話讓紫泠愣了一下,「他……喜歡我……怎麼可能?」他是喜歡孩子吧?她在心中加了這一句。

  看來,對於這場婚禮的真相,老夫人並不曉得。

  老夫人無法離開梅園,當然不知道新娘換人一事,范之淞自然也沒有向老夫人說出一切。就老夫人的認知,媳婦叫紫泠,是經由白君翔介紹而嫁給兒子,至於其他,老夫人就沒再多過問。

  「泠兒,淞兒那孩子從小就很獨立,脾氣也有點古怪,妳可要多包容他。」

  果然,老夫人根本不知道范之淞娶錯人,以及強迫她為妻的真相。

  紫泠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娘,其實我跟他……」

  「娘子真是不簡單,還真的進到梅園了!」范之淞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還沒說他壞話,他人就冒出來了!紫泠半心虛地起身,看向門口。

  范之淞的身子斜靠在門邊,對她投以佩服──和警告的目光。

  她撇開頭,佯裝不知道他的意思。

  「淞兒,你來啦?」老夫人聽見兒子的聲音,愉快地說道。

  范之淞的視線沒有離開紫泠,他邊瞧她邊走向老夫人。「娘,妳和泠兒似乎聊得挺開心,可以讓我也加入嗎?」

  他的介入有著很明顯的警告意味,紫泠輕咬下唇。

  其實她才沒那麼大嘴巴,只是剛才被氣氛感染,才會差點說出真相罷了!

  紫泠在老夫人的催促下坐回位子,范之淞的視線總是盯著她,讓她有點不自在。

  接下來的時間都是老夫人在說話,她笑得十分開心,總是握著紫泠的手與兒子的手,神情滿足又欣慰。

  看著老夫人,紫泠心頭一酸。

  雙親的臉,她幾乎快忘記了!面對老夫人的疼愛,她有種難以割捨的感情出現  。

  她後悔了!她不該闖進梅園,不該和老夫人相遇,因為這會讓她的心更加迷惑與捨不得……

  

  紫泠腳步匆匆地尋找著來時的記號,可惜無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

  糟糕,這次肯定迷路了!因為自從遇到老夫人後,她就忘了做記號。

  有點心急的她除了擔心走不出梅園,還有另一個原因──

  「妳走那麼急是因為心虛嗎?泠兒。」范之淞開口問道。

  離開木屋後,她就先走一步,而他則一言不發地跟著她。

  她停下腳步,倏地轉身,挺著背,直視他道:「我又沒做錯事,為何要心虛?還有,我走那麼急當然是因為想快點離開,因為這裏是禁區,不是嗎?」

  沒錯!她又沒做錯事,幹嘛要怕他?

  闖進梅園是不小心,差點說出兩人的真正關係也不是有心,況且她還沒說,他就出現了,她有什麼好心虛的?

  范之淞雙手抱胸與她直視,「知道這裏是禁區,妳還敢闖進來,沒做錯事為什麼不敢面對我?」

  「我這不就面對你了嗎?」紫泠已經整理好情緒面對他。

  他盯著她,欣賞著她眼中的閃耀,「妳剛才想跟我娘說出真相,對吧?」

  被他說中,她緊張地稍微移開視線,「才……沒有!」

  「還想騙我!若我沒出現,妳八成會說妳是被我強迫的,對吧?」

  「本來就是你強迫我當你的妻子,這是真相,又不是謊話。」她理直氣壯說道。

  他微挑眉,「一開始我是強迫妳,不過之後是妳心甘情願留下來,不是嗎?」

  真相確實如此,不過她實在很不想承認,但不承認又不行。

  「是……沒錯,但是……」說來說去,怎麼好像都是她的問題?

  不想再跟他聊這個話題,她索性轉移話題。

  「對了!我問你,為什麼娘一定要待在梅園,她眼睛又看不見,一個人不是很不方便又危險嗎?」

  范之淞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問,「這裏不好說話,妳跟我來吧!」

  不知他要帶她上哪,她遲疑起來。

  「泠兒,妳還是別逞強,乖乖地跟著我,否則妳是走不出梅園的。」他的語氣充滿肯定。

  她當然知道,他的巧妙佈局連她都佩服,倘若現在不跟著他,她准會被困上好一陣子,等她找到出路,八成也餓死了!

  無法反駁,她匆匆跟上。

  范之淞邊走邊道:「我娘的眼睛是哭瞎的。」

  「哭瞎……不是因為生病嗎?」

  「自我爹過世後,她每天以淚洗面,最後承受不住才會生病,看了許多大夫都沒用。」

  「怎麼會?」這樣的事實與老夫人剛才所說大不相同。

  「我曾經拜過一位喜歡研究奇門遁甲和五行八卦的師父,當我發現藍洛山莊這塊地時,立刻買了下來,並且根據我娘的八字蓋了這座梅園,所以這裏的一草一木與岩石都是經過特別設計,除了我娘以外,其他人都不適合住在這裏。」

  紫泠聽的一愣一愣的,「這麼說……娘真的只要離開這裏就會……喪命嗎?」

  他沉默了會,苦澀說道:「關於這點我沒辦法證明,不過我娘自從住在梅園後,身體確實很快就康復,氣色也越來越好,雖然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不過卻能在這裏來去自如。我曾經也試著讓一些人住在這裏時我娘,可惜都住不久就生病了,再加上我娘本來就討厭有人在身邊伺候;最後,我娘決定不讓任何人進來這裏,我則固定過來看她,幫她排解寂寞。」

  「嗯……真的好奇特!」原來世上真有這種奇事。

  「雖然我娘喜歡一個人住在梅園,不過我卻十分明白還有另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紫泠問道。

  范之淞眼神忽然黯然,聲音有些瘖啞,「或許……她還沒原諒我吧!」

  「原諒……這是什麼意思?」紫泠詫異問道。

  他望著她,不可思議地,他居然想向她傾訴內心之事。

  與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就感到很平靜、很安心,甚至想與她分享自己內心的世界。

  多麼奇妙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依賴人的一天。

  冷不防地,他將她抱住,緊緊地擁在懷裏。

  「喂!你……幹嘛?」他怎麼說到一半就突然抱住她?她吃了一驚。

  「泠兒,我想告訴妳有關我的過去,妳願意聽嗎?」

  他的聲音是那樣無助、那樣心酸,令她的心受到震撼。

  她沒想到他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反手抱住他,用力點頭。對於他的事情,她什麼都想知道,甚至希望能為他分擔,因為……

  她不願再逃避了!她承認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不過,卻沒有勇氣告訴他。

  她無法接受被他拒絕或拋棄的事實,他需要的是孩子不是妻子,成為她的妻子是意外,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能為他生孩子的女人罷了!
  要得到他的愛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妄想,所以她沒有勇氣對他坦白,因為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不願意連僅有的自尊都失去。

  只要她還沒懷孕,就能留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妻子;而現在他想與她分享他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拒絕呢?

  紫泠的內心湧現矛盾,有喜悅、也有悲哀。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這點她終於相信了!

  

  范之淞對於父親的死一直抱著遺憾和內疚,當年若不是他的離去,或許父親也不會過世,母親更不會哭瞎眼睛。

  紫泠沒想到他有這樣沉重的過去,對他而言,過去的選擇並沒有帶給現在的他快樂。

  她很心疼這樣的他,輕聲說道:「過去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你應該試著改變想法,如果你真的害怕娘至今還無法原諒你,就該跟她問清楚;還有,我相信你爹對於你的選擇一定是支持的,否則也不會托人打聽你的消息,更不會托人寫那麼多信。」

  范之淞淺淺一笑,「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才會辭官回到這裏,只是有關我娘的想法……能問我早就問了!」

  他的想法她多少能理解,「你是說,你很怕從娘口中獲得不好的答案,是不是?」

  他自嘲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她搖頭,「怎麼會?如果是我,也一定會因為害怕答案而不敢問。」

  就像她愛上他卻不敢跟他坦白,就是害怕聽見不好的答案,所以他的心情,她很瞭解。

  范之淞看著她,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情逐漸有了改變。

  「既然你在意娘的想法,那就找一天去跟她問清楚,如果你不敢一個人去,我可以陪你一塊去,不管是什麼樣的答案,我都會在一旁,這樣……你說好不好?」紫泠鼓勵地說道。

  他知道她是真心想陪他,一股暖意泛過胸口。「有妳陪,我想我大概沒問題吧!」

  「那當然!」她開心地撞了一下他的手肘。

  他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爽快的笑聲與性感的笑容令她看呆了!

  心臟傳來驚人的跳動聲,雙頰很快被紅暈渲染。

  「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她改變話題,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等等!」他扣住她的手腕,微笑道:「有個地方我想帶妳去,跟我來!」

  沒有等她回答,他便邁步前進。

  紫泠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反應變得遲鈍,只能任由他牽著走。

  經過數條小徑,視線由原本的狹窄漸漸轉為寬敞,最後一大片梅林出現在眼前。

  紫泠驚呼出聲,「天呀,好漂亮!怎麼會?現在還沒入冬耶!」她從沒見過開得如此美麗又如此茂盛的白梅。

  「我會買下這裏,就是因為我發現這裏的白梅是四季都開著花,是不是很奇特?」

  紫泠受不了誘惑,沖進梅林,興奮地穿梭其問。「真的好漂亮,好美哦!」

  片片花瓣伴隨輕風落下,淡淡清香撲鼻而來,紫泠的煩躁心情全都消失了!

  她的纖細身影與梅樹相應和,如詩如畫的美景讓范之淞悸動不已。

  與她聊過後,他才明白這些年來所煩惱之事根本沒什麼,似乎因為她那一句願意陪伴在他身邊的話而變得真實又美好。

  他的心境因她而改變了!難以形容的幸福感覺首次在他心中產生,讓他對未來有了不一樣的想法與看法。

  他緩緩地走向她,想與她一同感受林間的美好。

  他頎長的身影與傲然的氣勢就算置身於梅林也不奇怪,反倒有種迷人的魅力散發出來。

  紫泠瞧著瞧著,心兒不禁怦怦直跳,雙頰更加紅潤。

  他以手背輕撫她面頰,眸子乍現深情與溫柔,「泠兒,能不能請妳在美麗的梅林之下為我舞一曲呢?」

  這是范之淞第一次對她提出請求,她訝異地望著他,從他深邃的眸子裏瞧出許多期盼與渴望。

  她感動地嫣然一笑,點頭答應了!




  第八章

  紫泠以梅枝代替劍,以梅瓣為點綴,開始舞動。

  她曼妙的肢體在沒有樂曲的伴奏下依然姿態迷人,舉手投足充滿媚態。

  范之淞再度見到她的舞藝,她的舞姿生動嫵媚,比一年前更令他心動與著迷。

  妙仙舞姬除了任務與需要,不輕易向特定的人表演,如今,她卻心甘情願想為他舞一曲。

  一來盼能消除他內心的憂愁,二來希望他喜愛她的舞蹈。

  他的注視讓她更加搖曳生姿,他的笑容讓她更加喜悅愉快,因為他,她想舞動得更加嫵媚、更加動人……

  她,就是這樣傻!

  范之淞沉醉在紫泠的舞姿裏,他的心因她而悸動,血液因她而沸騰,思緒因她而紊亂,一切的一切激蕩全因為她。

  這樣的渴望心情從未有過,向來對於一切事物都無所謂的他,首次想要獨佔一個人、保護一個人,想要將對方永遠留在身邊,而那個人就是她。

  只有她才能讓他激起強烈的渴望,他就是想要她。

  終曲時,紫泠將手中的梅枝丟向天際,手勁一畫,梅枝震裂,朝四方射去,數朵白梅掉落,她身形旋轉,十指撩動,定下傾身姿態時,片片梅瓣落於四周,最後形成一個圈,為她的舞畫下完美句點。

  紫泠微喘著氣,抬起頭,盼能獲得范之淞的喝采,怎料眼前空無一人。

  咦?人呢?她正心慌之際,有人自後方抱住了她。

  「泠兒,你的舞就如同你的人一樣,令我感動又著迷。」范之淞溫柔的話語在她耳畔響起。

  她耳根子都染紅了,聽過無數的讚美,卻沒有他的短短字眼來得讓她感動,害她眼眶泛熱,淚水差點滑落。

  「淞……」

  他扣住她的下顎,引導她轉過頭,深情款款地說道:「泠兒,你是屬於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語畢,他佔有她喘息的紅唇。

  他的吻將她的情欲挑起,火熱的身子渴望他的擁抱與佔有,她轉過身子回應他的吻,早已忘了此地是何處。

  兩人之間的吻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火熱,交纏在一起,難分難捨。

  「唔……」她全然地接受他的佔有與掃弄,甜蜜滋味令她渾身酥麻,頭昏目眩。她的身子主動貼上他,意亂情迷地喚:「淞……」

  「我想要你,泠兒。」結束親吻,他的額碰觸她的額,用染滿情欲的眸子注視著她。

  她回視著他,喘息喚道:「淞……」

  他親吻她的額、眉心,一邊的膝蓋介入她的大腿之間。

  「嗯……淞……」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嬌媚一吟,送上紅唇,將被動化為主動。

  她的心溢滿著對他的愛,這樣的真實感讓她變得渴望,甚至變得主動和貪婪。

  她想要碰觸他的肌膚,想要感受他的體溫,想要佔有他的一切,這些羞人的念頭強烈地竄進她的腦中,挑起她的勇氣。

  「唔……淞……」她主動與他交纏溫舌,最後輕咬他下唇,慢慢地朝他下顎移去。

  他的背因她的力道貼於後方的梅樹,她的主動令他感動。

  就像他曾為她做過的一樣,她為他脫去衣裳,修長十指愛撫他的肌膚,並且親吻著他的鎖骨與胸前,一碰觸到他胸前的突起時,她含吸舔弄,試圖刺激他的感官。

  他抽口氣,身子輕顫。這樣的反應讓她感到驕傲,這證明他對她的親吻與愛撫有反應。

  將他的衣物一件件褪去,他完美的體魄清楚呈現,她的吻自他的胸前順勢而下,身子慢慢滑跪在地。

  她在他結實的腹肌上遊移一會,滿足後越過黑色林地,到達他最傲人的分身,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堅挺納入手心,輕揉套弄,以口接納。

  「嗯……泠兒……」他的腰際竄進無數道電流,不可思議的震撼令他的雙膝微微顫抖。

  她的舌順著他的形狀繞圈、舔拭,觸及敏感的前端深深含吸。

  抽氣之聲自她上方傳來,讓她加快速度,上下套弄。

  「泠兒……嗯……」他的手指探進她的髮絲,腰部忍不住跟隨她的動作輕晃起來。

  「夠了!泠兒……你不需要……唔!」他用力地吞咽一下口水,不敢相信前端竟然觸及到她的咽喉,而她突然加重的力道讓他整個人受到極大的震撼。

  「泠兒……夠了!嗯……你別再繼續……」他無法再忍耐下去,可是他又不忍心嚇壞她。

  她沒有退縮,繼續動作,直到他無法再壓抑,終於釋放一切。

  「嗯……泠兒……」解脫同時,他體會到一種奇妙的銷魂快感。

  她在玩火,這樣的刺激會有什麼結果可想而知。然而,她不在乎,只要能滿足他,她什麼都不在乎。

  她沒想過自己會願意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這是否表示她對他的感情是絕對地真實又深切,就算是沒有回報的愛,她也不在乎……

  錯綜複雜的梅林間傳來急促的喘息與呻吟,難以克制的情欲有如烈火一般地雄雄燃燒著。「嗯……啊……淞……啊……」

  紫泠雙手撐著梅樹,赤裸的半身幾乎半彎,雙臀抬高,接受著范之淞一次又一次的挺進與翻弄。

  每一道呻吟都是她迫切的渴望,每一聲的請求都是她深情的表達,在他面前,她毫無保留地對他坦然欲望。

  他深入淺出,感受她的火熱與緊縮,在他接連的抽送下,她獲得無數的快感與高潮,幾次的禁臠讓她差點撐不住身子,不過她依然繼續配合著他的律動,跟隨本能盡情地釋放情欲,讓他的分身能深入更裏面,好攪亂她的思緒與理智。

  「嗯啊……啊……」

  她的熱情引導他更瘋狂的衝刺,掌心順著她的腰滑向她美胸,揉搓起來。

  「啊哈……啊……」雙重的刺激令她頻頻掉淚,渾身更加火熱。

  「泠兒……泠兒……嗯……」在一聲聲的呐喊後,他在她體內釋放一切。

  充滿她體內的熱液溫暖她的身、感動她的心,兩人相擁倒在淩亂的衣物上,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

  她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他輕撫著她的肌膚,親吻著她的髮絲。

  激情過後是溫柔的憐惜,紫泠不後悔與他結識,能成為他的妻子是上天賜給她最棒的禮物,哪怕往後命運坎坷,她也甘願承受。

  意識逐漸遠去,紫泠閉上眼沉沉睡去時,眼角禁不住地流下幸福淚水。

  范之淞見到後,輕輕吻去她的淚水,他的胸口溢滿著對她的愛意,他決定找一天向她傾訴。

  溫暖的輕風吹過梅林,搖曳生姿的白梅為他們的愛做了見證……



  范之淞進入酒館二樓時,白君翔已經到了。

  「大哥!」白君翔開心地對著范之淞招手。

  范之淞走過去,選了個位子坐下,白君翔立刻為他倒酒。

  「大哥,真難得你會邀我喝酒。」白君翔興奮地說道。

  范之淞輕啜口酒,單刀直入地說:「君翔,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聽見范之淞說了「請」,差點讓白君翔的下巴滑掉,「呃……我沒聽錯吧?大哥,你請我幫忙?」

  范之淞從未請他幫過忙,大多是他自己多管閒事。

  范之淞沒有意思和他抬杠,「我想請你調查一件事,是有關泠兒的事情。」

  說出「泠兒」二字時,他的表情十分溫柔,讓白君翔再度嚇到。

  「嫂子?她怎麼了嗎?」白君翔好奇地問道。

  范之淞沒有多說,自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白君翔,「所有的事情,我都寫在裏頭,你看完後就盡可能地幫我調查吧!」

  白君翔接過,盯著信,滿臉疑惑,想當場拆閱,卻發現范之淞眼裏的暗示,立即意會到場合不對。 

  「我明白了!你放心,小弟就算拚了老命也會幫你把事情辦妥。」難得大哥特別請求,倘若沒辦妥豈不是太沒面子?白君翔興奮不已,恨不得快點知道辦事的內容。

  「用不著賠上你的老命,不過如果你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就要趕緊抽身,絕對不要深入,明白嗎?」范之淞語氣裏充滿關心。

  白君翔真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大哥對他的體貼和關心,讓他整個人快要飛上天了!

  他不是在作夢吧!大哥居然會關心他,甚至還叫他發現危險就別再深入調查,這……真的是他所認識的范之淞嗎?

  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他卻不討厭。

  「聽你這麼說,小弟好感動,其實大哥還是很關心小弟的嘛!」白君翔忍不住得寸進尺。

  原以為范之淞會嘲諷他,沒想到他卻開口說道:「我向來最關心你的,不是嗎?莫非你感受不到?」

  哎呀!見鬼啦!天要下紅雨了,他沒聽錯吧?冷面將軍居然也會調侃人?

  「大哥,你真的變了耶!」向來有話直說的白君翔一點也不顧忌地說道。

  「變?怎麼說?」

  白君翔蹙眉,食指搓著下巴,「嗯……變得沒那麼冷酷無情了,而且……還多了幾分溫柔!」

  范之淞挑眉,「我很冷酷無情嗎?」

  哇!還會反問耶!這下白君翔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沒錯。

  「當然,不然你那冷面將軍的稱號是叫假的嗎?」

  聞言,范之淞非但沒生氣,還輕笑出來,「冷面將軍是你們擅自為我冠上的名號,我可從來沒接受過,至於冷酷無情嘛,若我真是冷酷之人,第一個要無情的—定是你這好管閒事的小弟!」

  范之淞的眼神讓白君翔縮起肩,思考一會兒,苦澀一笑,「嗯,說的也是。」

  這一年多來,他總是在大哥身邊亂出餿主意,他這縣令大人比一般人還閑又好管閒事,尤其是范之淞的事情,他最喜歡插手;而他還能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為范之淞的容忍。

  仔細想來,范之淞的脾氣並沒世人想像中來得孤僻與冷酷,只因為他向來無欲無求,所以才會讓人有那樣的誤解。

  自從他娶了紫泠,身上的冷漠就逐漸被柔和取代,鮮少有笑容的他,總在無意間揚起嘴角,似乎對於生命有了更多的欣賞與在乎。

  是紫泠改變了他吧?白君翔如此肯定,心中也感到欣慰。

  他喜歡見到有所改變的大哥,為了這樣的大哥,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幾杯酒下來,兩人又聊了一些瑣事。

  白君翔開心地說希望能見到紫泠的舞技,反而招來范之淞的白眼瞪視。

  范之淞想起在梅林翩然起舞的紫泠,那時候他就發誓,絕對不再讓其他人見到她的表演。

  她是屬於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誰也不許再碰她!

  白君翔得不到范之淞的回答,索性繼續灌酒,直到有人前來找他,將他半推半拉地帶回去,范之淞這才鬆口氣地準備回山莊。

  離開酒館,為了驅散酒意,他決定走一段路。步行沒多久,他就察覺遭人跟蹤,特意繞到無人的巷子。

  「有事找本公子的話就現身吧!」他不畏懼地開口說道。

  一道白影輕鬆地躍到他面前,隨後是一道黑影。一白一黑的強烈對比,讓人一眼就明白來者何人。

  牡丹與杜墨兩人的樣貌就如傳說中那樣驚豔與威武,而來無影去無蹤的俐落身影也確實不簡單。

  范之淞就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一點吃驚的模樣也沒有。

  牡丹與他的反應相同,輕鬆地卷著垂落於胸前的髮絲玩弄著,大大的杏眸上下打量著他。

  「范莊主見到我們還真冷靜,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出現一樣呢!」

  范之淞雙手置於身後,沒有特別移動腳步,「兩位妙仙的領導人找本公子有何指教?」

  一開口就語出驚人,范之淞果然知曉他們的身分!

  牡丹揚起愉快的笑容,不拐彎抹角地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來跟你要人的羅!」 

  她那笑嘻嘻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杜墨則始終保持沉默的樣子,更讓人瞧不出他在盤算什麼。

  眼前這兩位危險人物,讓范之淞提高警覺地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要人?要什麼人?」

  牡丹咯咯一笑,「范莊主真會裝迷糊,我們想要什麼人,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吧!」

  「在下不懂,還是請牡丹姑娘明說吧!」范之淞無意順牡丹的意。

  牡丹沒生氣,反倒繼續笑道:「沒想到傳說中的冷面將軍,說話還喜歡繞圈子。」

  「喜歡繞圈子的人應該是牡丹姑娘吧!」他以她的話反諷回去。

  他的機靈反應,讓牡丹的眼睛亮了起來,表情似乎更加愉快。

  「好!真是厲害,還敢跟我抬杠,既然如此,那我就明白地說羅!范莊主。」

  「請!」范之淞乾脆地道。

  「我想請范莊主將紫泠還給我們!」

  牡丹很直接,因為她知道范之淞一定明白所有的事情,所以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多做什麼解釋。

  他聳了聳肩,「牡丹姑娘真愛說笑,紫泠現在是我的妻子,如何還?」

  「范莊主,相信你是最瞭解紫泠為何會成為你妻子的人。那是意外,不是嗎?紫泠是為了保命才會冒充蘇小姐,你的妻子應該是蘇小姐才對吧!」

  「我只知道我和紫泠正式拜堂成親,理所當然就是我的妻子。」范之淞堅持著自己的決定與想法。

  「就知道你會拿這點來壓我。」

  「牡丹姑娘多心了!我只是就事論事。」

  他的反應真是迅速!牡丹微眯起眼,沉默一會兒後,歎道:「算了!我也不想跟你爭論什麼道理,不過有件事我想還是跟范莊主提醒一下好了!」

  牡丹的態度改變太快,讓范之淞有點詫異,對於她的話提起防備。

  「你別誤會,范莊主,我無意跟你作對,只是有件事想跟你說清楚、講明白,免得日後你有所悔恨。」

  心知牡丹話中有話,范之淞卻不以為然地道:「牡丹姑娘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牡丹身形一轉,來到杜墨身旁,兩人接近的身高讓她抬起手肘置於他的肩,神情十分悠然地道:「根據我們的調查,范莊主這次會下定決心娶妻,最主要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延續你們范家的香火,對吧?」

  這種事不需要調查,凡是城裏的人都瞭解,因此范之淞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牡丹盯著他,原本愉快的表情忽然轉為凝重,「倘若真是那樣,那我會勸范莊主還是將泠兒還給我們比較好,不然……我擔心你會後悔。」

  范之淞劍眉一凜,「你這是什麼意思?」牡丹的話裏有著明顯的暗示,令他心中十分不舒服,加上她的眼神與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牡丹放下手肘,身子輕盈地繞過杜墨後方,來到他另一邊,再度面對范之淞時,沒有嘻皮笑臉,反而一臉正經八百。

  「泠兒自從雙親過世後就淪為乞丐,直到十二歲以前都過著三餐不繼、遭人拳打腳踢的日子。雖然我們及時救了她,收留了她,不過,她的身子卻出了許多狀況……」

  聽到這,范之淞心頭一緊,這是他第一次聽見紫泠的過去,與她相識到現在,他不曾過問她的事情,因為他並不在乎她的過去,他想要的只有現在的她。

  紫泠一直過著悲慘的日子,直到遇見牡丹與杜墨……想到這,范之淞的心情很複雜、很難過,他心疼起她,加上牡丹暗示她的身子……

  不會吧!難道……

  猛地,一個強烈的壞預感竄了出來,他原本平靜的情緒受到很大的動搖。

  牡丹垂下眼簾,輕咬下唇,似乎正強忍著難過,「杜墨懂醫術,泠兒的身子如何他是最瞭解的,假如你指望泠兒能為你……唉!」

  范之淞因為牡丹傷痛的神情與歎息而受到極大的衝擊,難道……他的不安成真了嗎?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泠兒的身子無法……」

  「這種事太殘忍了,所以我們一直不敢跟她說,要是你還有點為她著想,就別告訴她今天我所說的這些事情。」牡丹神情黯然,半激動地說道。

  頓時,范之淞的心仿佛遭人緊緊揪住,幾乎要窒息,痛苦又酸澀。

  「不可能……我不相信……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起來,腦海裏還無法接受紫泠無法生育之事。

  牡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深吸口氣,恢復冷靜地說道:「范莊主,杜墨的醫術高明眾所皆知,這點你回去問紫泠就會明白!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你和紫泠是正式拜過堂的夫妻,我們確實沒理由請你將她還給我們,只是我希望你別傷害紫泠,就算她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但對我們妙仙而言,她卻是十分重要的親人。我的話就說到這,剩下的……端看范莊主的選擇與決定。」

  說完,牡丹轉過身子,「三日後,我們會親自再到貴山莊拜訪,到時候,希望范莊主能給我們一個答覆,告辭!」她的身子輕鬆一躍,飛上屋簷。

  始終保持沉默的杜墨,冷漠的眼神裏難得出現難過,他向范之淞頷首,「范莊主,請你……別傷害泠兒,告辭!」

  杜墨很快跟上牡丹的身影,頃刻間,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了!

  范之淞似乎還沒從打擊裏恢復過來,利銳、精明的雙眸裏早已佈滿沉痛的悲傷與難過;他拳頭一緊,難以置信地朝一旁的牆壁重重打去。

  「砰!」地一聲,他的力道幾乎快震碎磚瓦。

  此時,他的心不停地呐喊著同一句話——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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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7 22:08:3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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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藍洛山莊,范之淞立刻前往書房,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牡丹已經明說,三天後將會找上門,而他必須做一個決定。

  范之淞面臨兩種選擇,一是留下紫泠,不過范家將不再有繼承人;另一個是讓紫泠離開,回到妙仙舞團,兩人再也無法相見。

  無論是什麼選擇,都令他感到痛心與難過。他的內心充滿掙扎,難以抉擇。

  「淞,你回來啦?太好了,快點跟我來!」紫泠突然出現,拉起他的手就朝廚房而去。

  范之淞跟著紫泠,望著她美麗的側臉,心頭一揪。他該如何是好?對他來說究竟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正當他發愣時,兩人進入廚房,一旁的桌上放置著許多小糕點與果子。

  「這些是……」

  紫泠開心地說道:「這些是我親手為娘準備的,你說過娘無法離開梅園,而其他人又不適合進去,所以我就想,偶爾去陪娘一塊喝茶聊天,只要讓娘的心情變好,我們就能開口問她許多事了!你覺得呢?」

  她為了他花了許多工夫下廚,為了他心中長久的困擾想著解決方式,陣陣的幸福與暖意融化了他的心,范之淞心疼眼前這可愛的女人。

  想起遇到牡丹的事,他內心更加難過,他無法將事實告訴她,甚至無法讓她知道她無法生育之事,因為他害怕她會離他而去。

  沒錯!事到如今,有沒有孩子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是否願意留在他身邊;當初她願意留下來的條件就是為他生孩子,而殘酷的是,她的身子根本無法生孕,既然如此,他能束縛她的條件已經消失,而她得知後一定會離開他,回到妙仙舞團……

  不!他絕對無法忍受她的離去,更無法接受她再為任何男子表演美麗的舞蹈,他強烈的獨佔欲與嫉妒心急速攀升。

  猛地,他用力抱住她,將她緊緊擁在懷裏,生怕下一刻她就會突然消失。

  「怎麼了?淞,你幹嘛突然抱住我?」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感受著她的體溫與存在。「沒什麼!我只是太高興了!」

  「討厭!高興就高興,何必抱住人家?快放開我啦!被其他人瞧見怎麼辦?」

  「誰敢那麼不識趣,我就把他踢出山莊!」

  「喂!范之淞,你這樣太獨裁,太霸道了吧?」她指責他。

  紫泠不知何時已經和山莊裏的人打成一片,每個人都待她十分好,而她也明白在范之淞的精挑細選和訓練之下,山莊裏每個人都是十分有能力之人。

  藍洛山莊本身就是不簡單之地,所以屬下並不多,而大家都是不好管閒事、各盡職責之人,紫泠很喜歡他們,對於他們的能力和盡忠之心十分佩服。

  這裏有許多地方和妙仙很相似,紫泠有種回到另一個家的感覺,她真的很喜歡這裏的每一個人,當然她最喜歡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知道她生氣,他溫柔地道:「我說著玩的,我自己的屬下我最明白,他們絕對不會不識相地來打擾咱們的親熱時間。」

  「什麼親熱時間?人家又不是跟你在說這個,討厭啦!」紫泠掙脫范之淞的懷抱,輕輕跺腳。

  范之淞只要一瞧見她,心中就漲滿幸福與喜悅。

  「你不想跟我親熱嗎?那為什麼挑逗我?」他說得理直氣壯。

  她快氣瘋了,「我挑逗你?你別亂說,我哪有?」

  「還說沒有?你的眼神從見到我就一直在誘惑我。」他繼續指控。

  「你別胡說,大白天的,我才不會……想到那裏去!」她反駁道。

  他沒搞錯吧?她只是拉他來廚房和他商量點心的事,怎麼到後來變成她在誘惑他呢?

  「是嗎?原來你不是在誘惑我……」他突然一臉正經地思考起來。

  「當然,是你自己心術不正,才會想到那種事去。」

  范之淞瞧她雙頰染著紅暈,模樣誘人,莞爾一笑。「既然不是你在誘惑我,那……就輪到我來誘惑娘子好了!」語畢,低身將她攔腰橫抱而起。

  「喂!你幹嘛?放我下去啦!」身子突然離地,她嚇得趕忙環住他的脖子,好讓身子不會掉下去。

  「你死心吧!我可是心術不正,沒將你誘惑到手是不會放過你的。」范之淞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大大方方地抱著她離開廚房朝房裏走去。

  路上經過的屬下們還真是有夠識相,全都佯裝沒瞧見他們,各做各的事,無論紫泠如何抗議,還是被帶進房間,丟上床。

  「范之淞,你別亂來,會被大家看笑話的。」她一心想離開。大白天的,他居然就發情了!

  他將她整個人壓倒在床上,來到她上方,「來不及了!娘子,在我沒好好獲得滿足前,你別想離開這張床。」

  「大白天的,你羞不羞啊!」她雙手推著他的胸膛,瞪視著他。

  他勾起她的下巴,拇指畫著她的紅唇,「誰教娘子如此嫵媚動人,比點心還可口迷人啊!」

  「少說那種噁心肉麻的話,我才不吃這套,你快走開啦!別來真的!」她心急地說道,實在不想大白天就和他在床上廝混一整天。

  「我當然是認真的,泠兒。」他低頭攫取她的唇,用最溫柔的方式吻她,舌尖畫著她的唇形,直到她為他開啟領域。

  「唔……」她最受不了他這樣的吻,總是引她跌進意亂情迷裏,體內的情欲也因此被挑起。

  為什麼她的身體會變成這樣呢?難道對於他的碰觸,她永遠都無法抗拒嗎?

  紫泠體內的欲火在范之淞的愛撫下點燃,先前的矜持很快就瓦解了……

  室內春色無邊,兩具交纏的身子正交換著彼此的甜蜜,感受著對方的一切。

  不稍片刻,兩人動手為對方脫下累贅物,坦然相擁時,欲火更加熾熱。

  究竟是誰誘惑誰已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心想要和對方分享彼此的體溫,和那種相互結合的真實……

  紫泠最羞人的粉色入口在范之淞的溫舌挑逗下釋放著濕潤的蜜液,而他的分身則在她的口中逐漸脹大堅挺。

  他撥弄著入口,品嘗著她的欲望,她含吸著前端、套弄著末根,彼此都想為對方做到最完美的境界……

  「唔……」

  她的美臀上下晃動著,對他索求更多的快感;他的欲望由下朝上地配合著她蠕動的唇舌,渴望獲得更美妙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挑逗之戰最後由紫泠先投降,她承受不住騷動,首先移開臀部,當著他的面,握著他的分身,撥開入口,與他結合。

  他愛撫著她跪跨在自己腰間兩側的大腿,她則開始上下擺動腰部,感受他堅挺的傲然與火熱。

  「嗯……啊啊……嗯……」她閉上眼呻吟著。

  他望著主動的她,心中燃起更多的佔有欲,她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她在他的注視下加快速度,她的手貼上他的手,引導它們來到自己的雙峰。

  不用她開口請求,他開始推擠揉搓,刺激著她體內的情欲。

  「嗯……啊啊……啊……」

  她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微微前傾的上半身讓兩人的結合更加親密與深入,晃動的酥胸是她渴望的表現。

  難以克制她的媚態,他化被動為主動,托住她的美臀,展開激烈的衝刺。

  「啊呀……啊……啊……」

  她的四肢被快感與酥麻侵襲到發軟,顫抖厲害的手肘撐於他身體兩側,脹痛的胸部在他胸前不規則地摩擦與擠壓……

  「泠兒,再讓我多感受你一點……」

  「啊啊……淞……我也是……啊……我也想要再多一點……啊……」

  猛地,他扣住她的腰,與她很快交換位置,將她大腿左右撐開到極限,然後分身再深入,直抵她敏感之處。

  「嗯啊……啊……」被觸及之處激起大量的電流與快意,讓她緊縮內部將他接納得更深……

  「泠兒,再多一點……讓我感覺再多一點……」范之淞為了感受更多的回應,衝刺更快、更猛……

  「啊……淞……我不行了……啊……」無法跟上他的速度,她用力搖著頭呐喊道。

  他沒有停下,繼續挺進,一次又一次地讓她的美臀逐漸離床;最後,他將她大腿置於肩上,由上朝下猛烈地衝刺起來。

  他的龐然之物在她的私處深入淺出,肌膚相撞擊的聲音清楚地傳入她的耳。兩人近距離的結合讓視覺與聽覺成了興奮的輔助物,激起紫泠內心更深沉、更濃烈的欲望……

  「啊……不要這樣……不要……啊……」無數的高潮就這樣在她的體內爆炸開來。

  兩人不顧一切,瘋狂地交纏在一起。最後,他用力地吻住她,與她分享前所未有的幸福與滿足……

  

  三天後的午後時分,白君翔來訪,范之淞立刻明白。

  「大哥,有關你托我調查的事已經辦好了!」白君翔將一封信遞給范之淞。

  書房裏沒有人會來打擾,范之淞沒有顧忌地打開。

  將內容看過後,他沉思了會,「原來如此!」

  「大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要聯絡妙仙的牡丹姑娘嗎?」

  提起牡丹,范之淞神色頓時凝重,白君翔也察覺到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大哥。」

  范之淞收起信,似煩惱似無奈,「我與牡丹、杜墨見過面了!」

  「什麼?他們……已經先找上門了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們……應該是為了紫泠的事來找你的吧?」白君翔的模樣比范之淞還緊張。
 
 「兩天前,就是拜託你幫我調查事情的那天,離開酒館沒多久,在路上遇見他們,他們希望我將泠兒還給他們。」

  「果然來要人!大哥怎麼回答他們?」

  「當然拒絕了,不過……」

  「不過什麼?」

  范之淞的眸子忽地染上陰霾,那模樣讓白君翔也擔心起來。

  像是做好心理準備,范之淞揪著心開口,「牡丹勸我最好放棄泠兒,因為……泠兒無法生孕!」

  「不會吧?怎麼可能?該不會是騙你的吧?」白君翔不相信。

  紫泠無法生孕對范家而言可是大事,因為范家絕對不能後繼無人,這點白君翔是最瞭解不過的了。

  范之淞心裏清楚自己有傳宗接代的責任,因為那是他過世的父親臨死前唯一的遺憾。就是知道范家的血脈不能斷,因此他才會在白君翔的勸說下答應娶妻。

  「起初,我也很懷疑,但是……牡丹說泠兒的身子是好是壞,杜墨是最瞭解的人。」

  聽到這兒,白君翔的臉色也黯然下來,「這……如果是杜墨斷定的,那就有可能是真的了!因為杜墨的醫術高明是眾所周知之事。」

  妙仙雖然神秘,卻也不是什麼都調查不到,白君翔的手邊當然也有許多有關妙仙舞團的資料。

  范之淞一手撐著額頭,心頭泛起無力感,「連你都這麼說,那……大概不會假了!」

  見到范之淞如此難過的神情,白君翔不禁苦澀起來,「那……大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牡丹說要給我三天的考慮時間,所以……明天一早他們應該就會到這裏來詢問我的意思。」這兩天他一直在掙扎與煩惱。

  「那大哥是打算放棄泠兒嗎?」

  范之淞眼神一凜,語氣堅決地說道:「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把泠兒交給任何人。」

  「那孩子的事怎麼辦?莫非你打算再納妾?」

  范之淞微怒地道:「不可能!我說過,我無意再娶任何人,我的妻子只有泠兒,除了她,我對任何人都沒興趣。」

  他那認真又氣憤的模樣都是難得的畫面,白君翔清楚地感受到他對紫泠的深情,揚唇一笑,「大哥,你……愛上泠兒了吧?」

  范之淞心頭有些不悅,他不想讓白君翔知道太多內心的事,不過奇怪的是,他卻一點都不想隱瞞愛上紫泠的事實。

  「沒錯!我愛她。」他十分坦然地說道。

  一年前在梁縣令的壽宴見到她時,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范之淞的坦白讓白君翔有些吃驚,不過卻也十分開心。「既然如此,那小弟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要大哥決定的事,小弟當然都會支援。」他開懷笑道。

  還以為白君翔會是最反對的一位,沒想到卻反而支持他,這一點讓范之淞很訝異,同時也很感動。

  「謝謝你!君翔。」他發出內心最真心的感謝。

  聞言,白君翔立即會意,瞠目不滿道:「喂!大哥,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持反對意見吧?」

  見范之淞點頭,白君翔頓時垮下臉。

  「大哥,小弟沒那麼無情好嗎?大哥都說愛上泠兒,我怎麼可能還會反對呢?我還擔心大哥心裏難過,相信大哥為了這個決定,一定掙扎很久吧?」

  白君翔果然瞭解他!范之淞又點點頭。

  雖然掙扎過,不過卻也因為如此,更加清楚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

  他沒有特別追求過什麼,也沒有特別執著過什麼,唯獨紫泠的事情,他絕對不退讓,絕對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明天我也過來一趟吧!況且,咱們調查的事情,還是跟牡丹姑娘說一聲比較好!」

  「沒錯!」

  事情定下後,白君翔松了口氣,范之淞則轉換心情,等待明天的到來,然而……

  

  盲目地奔進花園裏,紫泠的淚水不斷地滑落,她不敢相信剛才在書房外面所聽到的事實。

  她無法生孕!天呀!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無力感竄起,她跌坐在草地上,雙手捂住臉,痛哭失聲。

  她從來沒有這樣沮喪與難過,她的世界崩潰了!

  她以為自己跟一般女子相同,懷孕生子是既容易又簡單之事,怎料一切不如所願。

  牡丹姊和杜大哥早就知道,卻從來沒對她說過。

  若是早點知道自己無法為范之淞生孩子,兩人成親相見的時候,她就可以直截了當地拒絕他,讓他斷了強留她成為他妻子的念頭。

  他會放過她,然後兩人不再相見;如此一來,他們就只會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不會和他發生關係,不會和他朝夕相處,更不會愛上他!

  天呀!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紫泠傷心欲絕,痛苦萬分,當她察覺到自己愛上他之後,內心是多麼盼望能為他生下孩子,哪怕會壞了妙仙的規矩,她也不在乎。

  她放下手,抬起頭,仰望清澈深藍的天空。淚水依舊止不住,索性就讓它流吧!

  此時,她苦澀的心情難以平撫。

  愛會使人盲目,曾經,她有著卑劣的想法,想利用孩子留在他身邊,牡丹姊那邊就用報恩來解釋一切。

  如今,一切成空。對范之淞放下的感情已經難以收回,紫泠十分明白,無法生孕的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

  再多的淚水也無法改變過去,她拭去淚水,重新振作。

  知道真相後,她不可能再繼續留在這裏,她要回去妙仙,回去原本屬於她的地方!

  藍洛山莊的地形她大致都瞭解,離開對她而言已經不是困難之事。

  牡丹要她留在這裏,將范之淞的救命之恩還清,但是她卻做不到。

  不!該說她根本無法辦到,范之淞什麼都不需要,就只是需要一個繼承人。

  紫泠忽然覺得很諷刺,他想要的,她無法給,這個恩情她註定無法償還。

  既然什麼都做不到,那還留在這裏做什麼呢?她越愛他,越無法面對他,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深吸口氣後,混亂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紫泠決定離開藍洛山莊,離開范之淞,她不想再痛苦下去,逃避或許不是辦法,但唯有選擇這條路,她才能面對未來。

  於是,她懷著沉痛的心情,悄悄地離開了!

  命運捉弄人,紫泠並沒有將范之淞與白君翔的對話聽完,當她聽見自己的身子無法生孕時,就大受打擊,轉身奔離。

  所以,范之淞的選擇與真心,她全都沒有聽見……




  第十章

  紫泠出城沒多久,不知從哪竄出五名蒙面男子,將她團團包圍,個個殺氣騰騰,似乎想置她於死地。

  她一眼就認出他們就是那天的殺手,因為早就有了防備之心,所以十分冷靜地面對他們。

  牡丹說過,有人調查過她的事,甚至一直在注意她的行動,而當她負傷逃進藍洛山莊時,對方也一定因為無法闖進藍洛山莊而留在外頭等待機會。

  五名蒙面人持劍一湧而上,紫泠立刻抽出腰際的兩把佩劍與他們對峙起來。

  身為妙仙的舞姬可不只會跳舞,武功更是受過嚴格訓練。上次她是一時大意,先中了對方的埋伏毒劍才會無法應付。

  現在她的身體與精神都是在最佳狀態,敵人想對付她可沒那麼容易!

  紫泠集中精神對付五人的接連攻勢,她揮動手中的雙劍,丹田一挑,驚人的劍氣瞬間迸發出來,她左一擋、右一揮,很快就傷了其中兩人。

  見到同伴倒下,三人迅速跳離,兩人棄劍掄拳改變應對。

  紫泠收劍定神,重新立定對峙姿勢,唇角勾起冷笑,「上次的仇,今日就一併結算吧!」

  殺手們感受到紫泠散發的凜冽氣勢,一時間竟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候,紫泠的身子突然產生異樣,胃部一陣翻攪,噁心感急速竄上喉嚨,令她打亂氣息,鬆開拿劍的手捂住嘴。

  「唔……」怎麼回事?

  噁心感之後是一陣昏眩感,她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走,四肢一軟,另一把劍也掉落在地。

  怎麼會這樣?她並沒有被暗器所傷,為什麼身子會這麼不舒服?

  紫泠的局勢由優轉劣,殺手們把握機會,一起沖向她。

  眼看對方手中之劍朝她而來,她蹲下想取劍,沒想到這一蹲,眼前卻一片模糊,緊接著就失去意識,倒向地面……

  半夢半醒之間的感覺十分強烈,紫泠隱約聽見許多打鬥之聲,劍與劍的對峙和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斷傳進她的耳朵裏。

  「泠兒……冷兒……」

  驀地,范之淞的聲音像清泉一樣傳入她的心,讓她原本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

  紫泠緩緩睜開眼,見到范之淞時,身子一怔。「淞……」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他用力抱住她,情緒激動道:「該死!泠兒,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千鈞一髮之際,范之淞與白君翔及時趕到,當殺手的劍刺向昏過去的紫泠時,范之淞的心臟差點要停止。

  以為來不及救她,卻見到殺手的劍遭暗器所傷,紛紛落地,原來是牡丹與杜墨趕到了!

  為了救紫泠,他們與殺手展開對決,牡丹指示范之淞不要出手,保護紫泠要緊,他立刻收手,趕到她身邊。

  「淞……你怎麼會在這?」他的體溫、他的味道,讓她明白這並不是一場夢。

  他看著她,抓住她的肩,著急之眸裏染著怒意,語氣更是嚴厲,「你以為悄悄離開山莊,我會不知道嗎?整個山莊都是我設計,凡是有人闖入或離開,我都能知道。」

  她從沒見過他發脾氣,怯然道:「可是……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是我吧!」

  「沒錯!一開始我以為是其他人,一直到小草找不到你,跑到書房來通知我,我才明白,離開的人是你。泠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處境很危險嗎?有人一直守在外頭等著你出現,好對付你啊!」范之淞半激動地道。

  「你……怎麼知道有人要殺我?」她杏眼圓睜道。

  他當然知道,所以才會請白君翔去調查。

  見她此時還有點蒼白的臉,他心疼地撫觸著,「你因為遭到埋伏才會負傷假冒新娘和我成親,而那天牡丹和杜墨進到松園後卻沒有馬上帶你走,我就知道事情有問題。」

  咦?原來他知道牡丹和杜墨曾進入山莊。

  紫泠訝異地問道:「你……知道他們有來找過我?」

  「我說過,只要有人進出山莊我都會曉得。」范之淞再次提醒。

  他敏銳的觀察力真是可怕!「可是……你當時並沒有出現啊?」她問道。

  「他們又沒打算帶走你,我何必出現?」

  連這點他都看穿了,真是太可怕了!

  「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去找過泠兒啦!范莊主。」牡丹不知何時已經解決殺手,來到他們身後,雙手叉腰地瞪著范之淞。

  「你們不也察覺到我早知道你們闖入了嗎?」

  牡丹輕哼一聲,有點不服氣。

  四名殺手已經倒地,其中一名則被杜墨押到他們面前,被迫跪下。

  白君翔一上前,立即將對方的面罩拉下。

  看似三十來歲的粗魯男子,面頰還帶有一道疤痕,正憤怒地瞪視著牡丹與杜墨,好像與他們有深仇大恨一樣。

  「真的是你啊!池明。」白君翔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被喚作池明的男子改變視線,面對白君翔,「你是誰?」有人認出他,讓他大感錯愕。

  白君翔雙手交叉於胸前,「我是白君翔!」

  聞言,池明嚇到,臉色蒼白地看著他,「難道你是……鳳姊的三弟?」

  「沒錯!你這次幹的好事,鳳姊已經都知道了,你還是乖乖認罪吧!」白君翔不悅地道。

  池明雙肩微顫,吞咽著口水,「我……為什麼要認罪?我會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鳳姊著想。」

  白君翔氣憤說道:「少胡說!鳳姊最討厭人家耍這種卑劣的手段,被搶走的生意就該想辦法搶回來,光明正大地一較高下。」

  池明也不甘示弱地反駁,「鳳姊根本搶不過他們,只要妙仙舞團存在的一天,鳳姊的舞團就永遠是第二。」

  聽見鳳姊的名宇,牡丹頓時明白了!

  「原來……你是鳳仙舞團的人!」牡丹的杏眸瞬間迸出令人畏懼的冷光。

  牡丹生氣了!

  紫泠知道對方挑起牡丹的怒火,而當她聽見鳳仙舞團的時候,也明白了自己會被盯上的原因——

  

  妙仙與鳳仙都是同性質的舞團,明為舞、暗為殺,只要有錢,什麼都做!

  只是,鳳仙與妙仙不同之處是,鳳仙舞團的鳳姊只是團長,實際的領導人是一位叫龍爺的神秘人物。

  龍爺是個謎樣之人,沒人知道他的過去和真實身分,只知道他擁有許多產業,影響力就和牡丹與杜墨相同。

  一年前,暗殺梁縣令的任務原本屬於鳳仙,不知為何到了最後卻由妙仙接手,紫泠完成任務的同時,也招來了副團長池明的怨恨。

  他暗地裏調查紫泠的行蹤,等了一年多,終於找到下手的機會。

  假密函是他發出,殺手是他買通,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怎知紫泠卻在負傷之後逃進藍洛山莊。

  妙仙惹不起的人物,鳳仙自然也不敢招惹,因此池明才會一直在外頭守株待兔;只是,池明卻沒想到,所有的計畫都因為范之淞的出現而失敗了!

  因為他的介入,白君翔才會進行調查,並且與鳳姊接觸,進而瞭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牡丹難得發火,對於傷害紫泠一事,她沒打算輕易作罷。

  舞團之間的明爭暗鬥,范之淞也不感興趣,他只知道,誰敢動他的妻子,就別想活命!

  取走地上的一把劍,怒火中燒的范之淞朝池明揮去。

  「不可以!淞,快住手!」紫泠趕忙用力抱住范之淞持劍的手臂,大聲阻止道。

  不能再讓恩怨加深下去,於是她拚命地阻止他動手。

  池明被范之淞的怒眸和舉動嚇壞了!他一心只想報復妙仙,卻不經意地惹火了雄獅。

  「大哥,你別出手,把人交給我就行了!」白君翔也緊張起來,因為他答應鳳姊,會把池明完好地帶回去。

  紫泠與白君翔的勸阻讓范之淞強忍怒氣,收起手中之劍,緊接著怒眸掃過所有人,包括牡丹、杜墨、白君翔與池明,厲聲說道:「你們聽著,紫泠是我的妻子,誰敢動她,就等著收屍!」

  他的話讓紫泠的心激起無數的熱浪,同時也紅了眼眶。

  白君翔心知還是快帶人離開要緊,於是將池明抓起,匆忙離去。

  牡丹與杜墨兩人卻沒受影響地待在一旁,沒有離去的打算。

  范之淞的怒意漸漸消退,他丟下劍,望著紫泠。

  忽然,牡丹笑了,看著他們說:「看樣子……范莊主已經做好決定了吧!」

  范之淞環住紫泠的肩,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裏,「沒錯!泠兒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他的心意還是不變,無論發生何事,他都不打算將她交給任何人。

  紫泠愣愣地望著范之淞,就像想要再確認什麼。

  牡丹微挑眉,「嗯哼……范莊主不後悔?」

  「沒什麼好後悔,我絕對不會將泠兒還給你,還是請牡丹姑娘死心吧!」

  范之淞想要紫泠的意志十分堅決,然而他越是如此,紫泠的心就越痛苦。

  她強忍著淚水,與他拉開距離,低著頭,顫著聲,「不要再說了……淞,你還是讓我回去吧!」

  聽見她的話,他的心大受打擊,無法置信地道:「你說什麼?泠兒。」

  紫泠含著淚,哽咽道:「讓我……回去妙仙吧!我……不適合當你的妻子。」

  不適合當他的妻子?這是什麼鬼話!范之淞瞅住她的眼,「泠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紫泠的心揪成一團,她實在不想將話說得太白,因為說得越白,她的心就越痛。

  「范家需要繼承人,而我……沒辦法……」她的身子顫抖得很厲害。

  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內心壓抑的痛苦,加上她那一句「沒辦法」,更加令他迷惑。

  猛地,一道念頭閃過腦袋,「泠兒,難道你……」

  紫泠點頭,苦澀笑道:「你和白大人在書房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果然……范之淞終於明白紫泠離開山莊的原因了!只是,他不懂,既然她聽見他們的談話,為什麼還要選擇離開呢?

  「泠兒,既然你都聽見,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他都說愛她、願意選擇她了,不是嗎?

  紫泠淚流滿面地看著他,「就是因為明白……才會希望你讓我回去妙仙,你應該娶一個真正的妻子……」

  曾幾何時,她變成好哭鬼啦?只要是有關他的事,她總會哭得像淚人兒。

  范之淞明白她的意思,心疼地為她拭去淚水,憐惜地道:「我的妻子只有你,泠兒。」

  她退了一步,不想再接受他的溫柔,猛搖頭地喊道:「我不行!我沒辦法!你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你生孩子的妻子啊!」

  無法為他完成這個心願,讓紫泠覺得好難過、好傷心。

  范之淞受不了她傷心難過的模樣,激動地說道:「沒有孩子也沒有關係,我愛你,泠兒,我只愛你一個人,我的妻子除了你,沒有別人!」

  大膽的告白讓紫泠整個人受到震撼,她捂住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天呀!這……不是夢吧?他剛才說……他愛她……

  「可是……你說過只想要孩子……」

  他靠近她,雙手輕輕地捧住她的面頰,深情溫柔地道:「孩子只是我想要你的藉口,泠兒,我自始至終真正想要的人就只有你,相信我!」

  「淞……」他這番真心話讓她感動到淚水無法克制。

  她一直以為他不可能會愛她,如今他卻對她說,孩子只是他想要自己的藉口,這是多麼教人感動又喜悅啊!

  「可是……淞,我真的……唔!」再度湧現的噁心感讓她用力推開他,轉身沖到後方的岩石旁吐了起來。

  剛才還只是不舒服,現在是嚴重到嘔吐,莫非她的身體真的出了毛病?還是她中毒了?

  見她這樣,范之淞心慌地想過去,「泠兒,你怎麼了?」

  突然,杜墨伸手扣住范之淞的肩頭阻止道:「范莊主,泠兒好像身體不適,讓我過去吧!」

  范之淞這時也察覺到紫泠的身體不太對勁,而杜墨懂醫術,自然只能忍著擔憂,打消過去的念頭。

  杜墨來到紫泠身邊,待紫泠喘口氣時,柔聲說道:「泠兒,把手給我。」

  紫泠喘著氣,把手交給杜墨,「杜大哥,我……好像又中毒了!」

  杜墨為她把脈,接著又觀察了一下她的氣色,反覆檢查好一會後,他揚起嘴唇,展露少有的笑容,「泠兒,你不是中毒,是懷孕了!」

  「什麼?我懷孕了?!」紫泠驚愕地喊道。

  范之淞聽見,一個箭步沖到她身邊,「你真的懷孕了嗎?泠兒!」

  杜墨的話讓紫泠快被弄迷糊了!她不明白地看著杜墨,「杜大哥,我怎麼可能懷孕,你不是說我無法生孕嗎?」

  杜墨含笑說道:「我何時說過你無法生孕這種話?」

  「三天前!」范之淞咬牙切齒吼道。

  杜墨歪了一下頭,「范莊主,我記得當時我好像只說了一句『請你別傷害泠兒』而已吧!」

  「但是,牡丹明明說……」

  「等等!范莊主,我也要澄清一下,我當時只說泠兒的身子狀況不好,可沒說過任何一句泠兒無法生孕的話哦!」牡丹一臉委屈地插話。

  什麼?范之淞看著他們,牡丹眼裏的得意讓他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被戲弄了!

  「好啊!牡丹、杜墨,你們兩位還真是會耍人!」

  再次回憶三天前的談話內容,范之淞總算發現了牡丹的計謀。

  原來,牡丹不但故意引導范之淞會錯意,還企圖試探他對紫泠的感情。

  牡丹愉快地笑道:「冤枉啊!范莊主,是你自個兒沒把事情問清楚。不過也難怪,因為你……早就被愛情沖昏頭了嘛!」

  牡丹的嘲弄讓范之淞蹙起眉,冷冷說道:「你最後那句話可一點也不好笑哦!牡丹姑娘。」

  「我會笑就好啦!」牡丹不怕死地說道。

  范之淞有種被氣到無力的感覺,今日他總算見識到牡丹的狡黠。

  杜墨無奈地搖頭,「好了!牡丹,別鬧了,咱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解決,該走了!」

  分離的時刻終於到來了!紫泠不舍地喊道:「牡丹姊、杜大哥,你們要走了嗎?」

  牡丹輕點她的俏鼻,「當然,既然你的幸福已經找到,我和杜墨自然沒理由再留下來。難不成……你還想回妙仙嗎?」

  「牡丹姊,我……」

  「可以了,你的想法和決定,我和杜墨都明白!」牡丹知道紫泠心中的矛盾。

  紫泠的眼裏儘是不舍與難過,今日一別,難以再相聚,往後,她不能再與妙仙有任何的接觸與瓜葛,一想到這點,她就更加捨不得。

  「泠兒,好好照顧身子,要生一個胖小子哦!」牡丹溫柔說道。

  「牡丹姊、杜大哥……」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紫泠內心的感謝,在妙仙的快樂時光不斷地在腦海裏湧現。

  「後會有期了!范莊主。」

  「告辭!」

  牡丹與杜墨回到平時的表情,兩人一同對著范之淞抱拳告別後,便躍身消失在天際……

  紫泠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直到激動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為止……

  她,再也不是妙仙的舞姬了!


  兩人回到藍洛山莊,受到大家的關愛,讓紫泠有種回到家的歸屬感。

  雖然她失去了妙仙那個家,卻也獲得了另一個家。

  范之淞向大家宣佈紫泠懷孕的消息,大家欣喜若狂,向來安靜的山莊意外地吵鬧起來。

  小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金叔興奮地決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兩人回到房間,范之淞立刻抱住紫泠,「泠兒,太好了!這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

  紫泠依偎在他懷裏,「淞,我真的好高興,我可以為你生孩子!」為人母的喜悅讓她覺得好幸福。

  他知道她內心還有些在意他的話,「傻瓜,我說過,孩子是其次,我最想要的人是你!」

  她環住他的腰,抬起頭對他燦爛一笑,「你才傻,有我又有孩子,不就兩全齊美了嗎?」

  「說的也對!」他深情地注視著她。

  她與他四目相對,兩人用眼神傳達著愛意。

  「我愛你,淞!」紫泠開口說道。

  范之淞輕吻她眉心,「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得好辛苦!」

  「其實……我一直好愛你,只是……都不敢向你開口!」她坦白自己內心的膽小。

  「我何嘗不是?總是害怕你留在我身邊,只不過是為了報恩。」他也對她坦然心中的膽怯。

  那天,他聽到她和牡丹之間的對話,知道妙仙舞姬不能欠他人恩情的規矩,而他利用了這點。

  她開懷一笑,「報恩是其次,想留在你身邊才是我真正的心意。」

  「我明白!我的好娘子。」他低頭吻住她。

  她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與他一同品嘗甜蜜的深情之吻。

  就像要用吻來傳達彼此的愛意,他們不斷地改變角度,交換一次又一次的甜蜜。 

  「淞……」她的身子貼上他,輕輕磨蹭,對他展開索求。

  他的大手落在美胸上,隔著衣物愛撫著。

  「唔……」

  想要對方的渴望將兩人帶到床上,彼此為對方褪去衣物,直到一絲不掛。

  「泠兒,你的身子可以嗎?」他看著她,大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擔心地問道。

  她的腿大膽地勾住他的腰,「只要你對我溫柔點就沒事的!」

  「我會的,泠兒。」說完,他的吻落在她的美胸上。

  「啊……」

  「你這裏變得越來越敏感了,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瞧這挺得那麼誘人。」他的舌尖在胸前的尖端處滑動著,時而含吸、時而輕咬。

  「啊……啊……」她輕晃身子,對他的愛撫起了反應。

  品嘗她的蓓蕾,接著是她平坦的腹地,他小心翼翼地親吻著。「這裏會慢慢變大吧?我們的孩子會在裏頭成長。」光是想像就令他興奮起來。

  「淞,你……會嫌棄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

  她慢慢地坐起身子,手置於腹部之上,「因為我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還大,樣子會一天比一天還醜,到那時候一定會很難看。」

  「傻瓜!在我的眼裏,你不管變成怎樣都是最美的!反倒是我,還怕你有一天會厭惡我這張臉。」他的手撫上臉上的傷痕。

  她將他的手拉下,傾身親吻上頭的傷痕,柔聲說道:「這是你的驕傲,我怎麼會厭惡呢?而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這個也是。」

  從來沒有人能讓他如此感動與窩心,他用力吻住她,在她換氣時將她壓倒在床上。

  「我怕我沒辦法溫柔到最後,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嗯!」

  他分開她的雙腿,將欲物推進她體內,緩緩地抽送起來。

  「啊……啊……」她夾緊他的腰,配合著他的節奏。

  在她的引導與接受下,他慢慢地加快速度。

  「淞……啊……再快點……沒關係……」她抱住他,渴望他更多的衝刺。

  他聽從地抱住她的美臀,改變抽送的方式,將她帶領到另一個狂歡世界。

  「啊啊……好棒……淞……啊……」

  她的酥胸磨蹭著他的胸膛,臉埋進他的頸側,在他耳畔撒著誘人的嬌吟。

  高潮迭起的情欲伴隨著兩人的結合展開,一波接著一波,撼動又迷人,仿佛連靈魂都相融在一塊……




  尾聲

  紫泠與范之淞向母親說出懷孕一事,老夫人聽完,感動地落下喜悅的淚水。

  紫泠抓住機會,問出范之淞長久以來的心事。

  老夫人沒想到兒子會有那樣的想法,她告訴兒子,她從來就沒有怪過他,而他爹也一直深愛著他,就連臨死之前也盼他快樂就好!

  范之淞多年的痛苦終於化解了,對於父親的悔恨與內疚,開始慢慢釋懷。

  有了紫泠,藍洛山莊多了許多歡笑聲。白君翔還是照常厚著臉皮前來串門子,他提出想當孩子乾爹一事,不過當場就被范之淞拒絕。

  白君翔不死心,決定努力奮鬥到底,反正孩子還沒出世,慢慢來,沒關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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