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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要命!家裡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外人,裴佩整個晚上都無法順利入眠,腦子裡不時出現兩個極端的聲音。
反正妳已經習慣孤獨,攆他走。
妳是女人,再強的女人都希望有著結實的肩膀可以倚靠,留下他。
攆他走,留下他,攆他走,留下他……
別再吵了!她快被搞瘋了!
經過一夜的折磨,裴佩身心俱疲的下床,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迷迷糊糊地拉開房門,走出房間──
「是嗎?那一次尋寶真的這麼刺激?」
「何止刺激,那一次老媽還跌落山谷,不過她天生命大福大,再加上我這福星庇佑,才讓她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裴從彥說得口沬橫飛,再加上逗趣的表情,古越馳笑不可抑。
裴佩僵直呆愣地站在走廊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盤腿坐在地上,像熟悉的好朋友般談笑,莫非這就是父子天性?
裴從彥無意間瞥見站在走廊上發呆的媽媽,仰頭朝她咧嘴一笑,「裴媽佩小姐,妳起來了。」
古越馳很自然的跟著抬頭朝她微笑,「早。」
「還早?老爸,你也未免太會睜眼說瞎話的吧?」裴從彥朝爸爸做了一個鬼臉,回頭再望著媽媽,「咦?熊貓出現在我家。」
古越馳認真的盯著裴佩,「妳化妝睡覺?」
一人一句譏諷,起床氣正愁無處可發的裴佩不由得氣惱的咬牙切齒,「你們說夠了沒?一個說我是熊貓,一個說我化妝睡覺,你們何不乾脆說我是外太空怪物?」
裴從彥和古越馳相視而笑,同時轉頭看她,不約而同的脫門而出:「正有此意!」
說出相同的話,讓裴從彥和古越馳彼此感到訝異,甚至驚喜相互擊掌歡呼:「耶!」
看著他們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裴佩怒急攻心的轉身,用力踩著每一個腳步折返房間,砰的一聲摔上房門。
裴從彥輕輕抽口氣,望著爸爸,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努力製造機會,「老媽生氣,你進去安慰她一下。」
古越馳當然看得出來裴佩生氣,「只怕她看到我,怒火狂燒一丈高。」
「不會的,我最清楚老媽的個性,她若不是對你有意思,不可能讓你留下來;柴叔跟我們多熟,老媽都還不准他留宿。」裴從彥冷靜的像個小大人似的分析著媽媽的心思。
「真的嗎?裴佩對我……」古越馳狐疑的皺起眉,心裡卻是一陣狂喜。
「是真的。有一晚柴叔喝醉了想借住客廳一晚,老媽不答應,也毫不客氣的將他丟到門外。」裴從彥煞有其事的說著。
古越馳露出微笑,拍拍兒子的小臉,「謝謝你,我現在就去安慰你老媽、我老婆。」
裴從彥一點也不含糊的露出冷冷訕笑,「她是我老媽,至於要她做你老婆,那你可要再加把勁。」
古越馳好氣又好笑地橫兒子一眼,「多謝提醒,我會加把勁。」他從地上跳起來,「我現在就去追老婆。」
裴從彥舉起拳頭在半空用力一抽,露出稚氣的笑。
「老爸,加油!」
古越馳回以相同手勢,擠眉弄眼,「加油!」
有了兒子的鼓勵,古越馳信心滿滿的前進裴佩的房間。
裴佩吞不下這口怨氣,才一天而已,兒子就和古越馳有說有笑,全然漠視她的存在!
她回到房間坐在化妝台前,忍不住抱怨嘀咕:「有了老爸就不要老媽。」
她抬起頭,突然被鏡裡映出的女人嚇了一大跳,她驚愕地睜大眼睛審視鏡中的自己。
只不過一夜沒睡好,眼睛就掛著黑輪,兒子將她比喻熊貓還算是客氣,至少熊貓的黑眼圈看起來無比可愛;而她呢,就像畫了黑色眼影一樣。
倏地,門把轉動的聲音驚動了她。
裴佩立即轉頭瞅著房門,「誰?」
「是我。」門被推開,接著出現一具高大的身軀。
裴佩驀地全身僵硬,「出去,別來煩我。」
他停了下來,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小心的,輕輕的關上門,走到她身後,雙手按在她肩上,「想不想吃點東西?」
「不了,我什麼都不想吃!」裴佩扭動著肩膀,試圖甩掉他的手,但卻徒勞無功。
古越馳搖搖頭,譏誚的說:「想絕食抗議?別傻了,我的小傻瓜,無論妳用任何激烈的手段和方法,都無法趕我離開這個家。」
家?這是她的家,不是他的家!
裴佩猛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同時彈開肩上的手,「這不是你的家!」
他停住口,目光在她臉上梭巡,他的表情顯然是覺得很有趣,裴佩突然明瞭他是故意激怒她的。
在他未出現之前,她雖談不上沉穩,但至少會控制情緒。
裴佩連忙斂回幾近失控的情緒,「請你離開我的房間,我只想靜一下。」
他裝作沒聽見,也沒再瞧她一眼,逕自走到巨大衣櫃前面,在那裡逗留了一會兒。
裴佩看著他將手伸進衣櫃裡,不一會兒的工夫,他的手臂上掛了一些衣服,然後放在床上──襯衫、長褲、內衣。
裴佩的眼睛圓睜,頓覺自己的臉上溫度開始急速上升,「你這是幹什麼?」
古越馳轉身看著她,挑起一邊的眉,「我約了柴影來家裡,難不成妳想穿著睡衣見客人?」
一時間,裴佩搞迷糊了,「你約了柴影?」
「商談有關女神廟一事。」他聳聳肩,很自然地漾出微笑。
「在我家談?」瞬間,驚天動地的怒吼直撲而來。
古越馳視若無睹她的怒氣,拉起坐在化妝台前的她,「我現在住在這裡,不在這裡談,要到哪裡談?再說有些地方還需要妳豐富的經驗指導。」
她挑釁地看著他,「我不可能會提供任何意見!」
「沒關係,即使不願意提供意見也無所謂,只要妳別穿著睡衣見客就行。」他還是回她一個完美的笑容。
她低頭看著身上寬大的T恤睡衣,理直氣壯的仰起頭,「我身上的睡衣為什麼不能見客?再說柴影又不是陌生男人,我和柴影熟到稱兄道弟,相信柴影根本不會在意我穿著睡衣見他。」
「他當然不會在意,今天妳若只是外面的一般女人,我也不在意,可是我已經將妳視為我的老婆,就不得不在意。」古越馳帶著笑意直視她。
她氣壞了,極力回擊,「我不是你老婆,這輩子也不可能會成為你的老婆,你別妄想!」
「唉……」他用力吐口氣,同時輕輕搖了搖頭,「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他的兩隻手倏地伸向她,她像洋娃娃似的被拉進他的懷中,他的眼睛慢慢地掃過她的臉,彷彿兩團火焰,所到之處燃起熊熊火焰。
裴佩頓覺全身燥熱。
「我不容許自己的老婆沒穿內衣見客。」
原來他看出來她沒穿內衣。
她的臉頓時一陣滾燙,「好嘛,放開我,讓我換衣服。」
古越馳戀戀不捨的垂下頭在她臉頰上烙下深深一吻,才放開雙手,「快點換吧,相信柴影很快就到了。」
他掉頭走向房門,手握著門把輕輕歎一聲,接著又澀澀的嘿嘿笑了聲;雖然很輕但是沒逃過裴佩的耳朵。
裴佩愣愣地望著緩緩合上的房門,她的心裡突然有個奇怪且衝動的念頭,好想上前抱住他,緊緊靠著他溫暖又強壯的背。
其實她捫心自問,十年來,在她心底始終揮不掉對他的思念,當時她不認識他,但他是她這一生唯一的男人,那晚離開之時,曾經藉由微弱的光線看清楚他,第一眼即驚歎於他的俊美;從那一刻就不自覺地愛上他,但礙於自己特殊的家庭背景,她不敢妄想,唯有黯然悄悄的離去,隨後意外地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這份驚喜彌補了她對他的思念。
十年後他們意外的重逢,她卻不自覺地築起高牆抵禦他,她不是故意,只是一種本能的反射行為;她驚喜他的出現,但擔心他會帶走他賜給她的禮物。
兩大一小男人圍坐在客廳茶几邊,聚精會神的討論事情,輕淺的足音驚動了客廳裡的男生,不約而同轉頭瞅著驀然出現的裴佩。
「嗨,裴媽佩小姐。」裴從彥稚嫩的聲音叫道。
柴影漾著微笑,「早。」
古越馳不語,只是勾唇無聲地笑,眼裡除了讚賞,還有一絲濃濃的情意。
裴佩深深抽口氣,「你們忙你們的,我不打攪了。」她轉身企圖閃躲之際,突然一隻大手拉住她,阻斷了她的意圖。
他望著她緊繃的臉,「即便不願意出任何意見,我還是希望妳能加入我們,聽聽我們的計畫。」
「是啊,以老媽豐富的尋寶經驗,相信能給我們一點意見。」裴從彥站在爸爸這邊助他一臂之力。
好個乖兒子,居然想拐她上鉤?
「以我的愚蠢,不會有什麼好建議。」裴佩堅決不上當。
古越馳看得出來她故意氣他,他抿著嘴露出無謂的微笑,「即使沒有好意見,我還是希望妳能坐下來聽一聽,再說從彥決定跟我一起去尋寶。」
什麼?裴佩吃驚地瞪大眼睛愕視兒子,「真的嗎?」
裴從彥毫不隱瞞的點頭,「我覺得這會是一個有趣的探險。」
「有趣?」裴佩不以為然的偏著頭嗤哼一聲,隨即低頭瞅著牆頭草兒子,「之前你不是說遼寧是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會兒怎麼了,一轉眼遼寧變成美不勝收的好地方?」
「老媽,妳可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說這一趟會是有趣的探險,可沒說那是個美不勝收的好地方。」裴從彥立刻糾正媽媽。
馬上被兒子反將一軍的裴佩氣得咬牙切齒,「隨便你,反正我沒興趣!」
裴從彥運用心理戰術回擊道:「妳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可是目睹女神廟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妳不是一直想找尋女神廟嗎?現在……」
可惡的小鬼!明知道她對女神廟充滿憧憬,居然當著外人的面拆她的台。
「我沒興趣,我根本不屑什麼女神廟!」裴佩賭氣的別開頭。
靜靜觀賞母子倆之間幼稚的爭鋒相對,古越馳忍不住感到好笑,這下他明瞭了,他不僅多了一個冰雪聰明的兒子,還多了一個愛吃醋的女兒。
古越馳起身,來到裴佩的身邊,笑著凝視她跟兒子嘔氣的嬌顏,「大人要有大量,沒必要跟孩子嘔氣。」
裴佩抬頭橫古越馳一眼,「都是你!」
「好、好,都是我不好。」古越馳極盡溫柔的哄著如小女孩般鬧情緒的裴佩。
溫柔的哄語瞬間讓裴佩的怒氣消失一大半,半斂著眸子噘起小嘴,「本來就是你不好。」
古越馳審視她嬌嗔的俏模樣,心裡是又愛又疼,銳利的眸光轉為深濃,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全都是我不好,現在大家都在討論女神廟,妳不妨聽一聽。」
裴佩早按捺不住滿心的好奇,只是礙於自尊心拉不下臉,既然他慷慨邀請她,何不順水推舟給他一個面子?
「要我聽可以,可是我絕不參與。」她聲明在先。
「好,妳只是聽,絕不勉強妳參與。」古越馳為了討好她,事事依她。
「嗯。」裴佩欣然微笑,馬上找了個位子坐下來,「你們說到哪兒?」
裴從彥和柴影悄悄的交換個促狹的眼神。
古越馳暗自偷笑,從她和兒子之間的爭執,他早聽出她對女神廟濃厚的興趣,他只是給她一個台階下罷了。
「不,我覺得女神廟是群體結構而成,換言之是以許多小廟延展。」裴佩侃侃而談。
「妳確定?」柴影知道她曾經探過女神廟,也知道她曾經對此廟做過深入調查。
「我同意老媽的看法。」為了取信柴影和爸爸,裴從彥毫不猶豫的贊同媽媽的看法。
「怎麼說?」古越馳想更一步瞭解。
「根據當地居民表示,方圓五里有一塊土地寸草不生,發現許多奇形怪狀的石頭,我嘗試循著石頭在那塊土地上找出一點端倪,可是最後無功而返。但是我發現一件事,它若只是一座廟,也未免太大,以五千前的文明來說,太不可思議。」裴佩說出當時勘察的情形。
「唔。」古越馳沉靜地深思。
柴影訝然古越馳忽然的沉默,「越馳,依你猜測,大陸那邊的消息正確嗎?」
一個乍現的笑容緩和了古越馳臉上剛硬的線條,「我相信那邊所給的消息是正確的。」
「這麼肯定?」柴影被他篤定的語氣嚇住。
古越馳的唇抿成一條線,沉著冷靜的分析。
「我能肯定,對方也是尋寶探險家,對方之所以能在最短時間內查證女神廟並馬上回報,可能就是因為女神廟過於龐大,他沒有足夠資金挖掘,只好忍痛割愛將消息傳出。」
「你怎能這麼肯定?」柴影心存疑惑。
裴佩見一臉懵懂的柴影,忍不住掩嘴而笑。
裴從彥裝模作樣的大歎一聲,「柴叔,連我這位迷糊的老媽都能找到女神廟,更何況是對方,所以我非常同意老爸的見解。」
一語驚醒夢中人。柴影恍然頓悟,哈哈大笑,「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這話可惹得裴佩的臉瞬間拉長,「什麼虎父無犬子,應該說虎母無犬子。」
「虎母無犬子,有這句成語嗎?」柴影一愣一愣地看著裴佩。
裴佩理直氣壯的嘴一撇,「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柴影、裴佩兩人一來一往的表情,逗得裴從彥和古越馳忍俊不禁。
商討了一個上午,對於消失五千年的女神廟,大家都對它有著一份期待。
古越馳抿著嘴思考,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女神廟的地理位置,大家都有了概念……」他沉凝的目光注視著柴影,「你要留守台灣,還是跟我去?」
柴影笑了笑,毫不思索的回答:「我想跟你去,我想目睹女神廟重現光明的那一刻。」
接著,古越馳的視線飛快地閃過裴佩而停留在兒子的臉上,「兒子,你呢?」
「我?」裴從彥難掩興奮的哈哈大笑,「當然沒理由不讓我去,我現在就恨不得插翅飛往牛河梁。」
裴佩錯愕地瞪著兒子,居然開始巴結他老爸!
「喂,臭小子,之前你不是說那裡是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這會兒怎麼答應得這麼爽快?」
「此一時、彼一時,不可同日而語。」裴從彥振振有辭的回道。
「去你的!」裴佩一巴掌不留情的拍向兒子的頭。
無緣無故挨了一掌的裴從彥嘟著嘴摸著頭,「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就愛挑語病。
看著這對相處奇特的母子,古越馳不禁搖頭,「裴佩妳呢?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
終於問到她!
一開始問柴影,接下來問兒子,最後才問她,他將她擺在第三順位?
「我不去!」裴佩不屑的起身,邁開腳步欲離去。
「妳真不去,女神廟吸引不了妳的好奇心?」古越馳低沉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會吸引不了她的好奇心,當年要不是被女神廟的神秘色彩所吸引,她怎麼可能大老遠跑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欲一探究竟?
問題是面子!裴佩的雙手緩緩緊握,緊咬著牙,忿忿不平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不去就是不去!」她邁開大步,氣沖沖的離開。
有眼珠子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分明是故意裝模作樣,其實比任何人都想去。
「又鬧情緒。」古越馳淡然淺笑。
柴影和裴從彥紛紛露出不敢領教的表情。
古越馳深深吸口氣,慵懶的從椅子站起來,「還是由我去跟她溝通。」
「隨你。」柴影聳聳肩沒有異議。
「請便。」裴從彥則露出一副請多保重的怪表情。
古越馳頓覺好笑地抿著嘴,昂首闊步走向裴佩的房間。
古越馳站在房門前,手握住門把,突然聽見裡面傳出忿忿的叫嚷──
「什麼嘛!居然把我擺在第三順位,哼!」
古越馳登時將手從門把上抽回,站在門邊暗地沉思片刻。
她氣惱將她擺在第三順位?想想剛才的情形,他先問了柴影,接著是兒子,再來才是她……噢,原來她是在為順序而生氣。
這個女人鬧起情緒比小女孩還糟,不過卻能緊揪住他的心。
他舉起手輕敲房門。
「誰啊!」裴佩沒好氣的叫吼。
「是我,請妳開……」
毫無警訊,門上響起一記物品撞擊門板的巨大響聲。古越馳受驚的從門邊彈開。
「滾開!」她大叫一聲。
古越馳搖頭輕笑,「別氣了,快開門,讓我進去。」
溫和的口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專制。
「讓你進來?休想!」她偏不。
「妳以為這片薄薄的木板能擋得住我嗎?」古越馳沒提高半個音,溫柔的威脅。
「我就不信你能拆得了它!」裴佩頑強挑釁。
砰!瞬間震天價響,房門被一股強大外力硬生生地踹飛撞上牆,支離破碎的門板散在地面上。
看到挺直站在門外的人,她全然傻眼呆住!
「你把我的門……」
「我早說過,這片薄薄的木板擋不住我。」
「就算我不信,你也不能毀了我的門──」裴佩嘶吼,掩飾心中的怯懼。
看著他逼近自己,裴佩怯懦的挪移腳步,「你離我遠一點。」
古越馳雙手環在胸前凝視畏怯又不甘示弱的她,「妳明明想跟我們去……」
「不!你錯了,我壓根兒不想跟你們去。」
「是嗎?」古越馳玩味的盯著她。
「是──」裴佩嘶聲叫吼,差點沒將喉嚨喊破。
「別欺騙自己。」他徐緩的說,嘲諷帶笑的眼神暗示她不要自欺欺人。
就算騙自己一回,相信老天爺還不至於會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我說沒有就沒……」
古越馳俯下頭,她的警戒升到最高點,驚懼瞠大的眼珠子幾乎要蹦出眼眶──
他的唇摩擦她的頭髮,最後滑至她滾燙的臉頰。
突然的舉止,讓裴佩無法動彈,反駁到了嘴邊全吞回肚子裡,全身瞬間僵硬。
熱燙的氣息吹拂她的耳,輕咬、戲耍著她的耳垂。
天啊!她根本無力抵抗他溫柔的進攻,心裡的小鹿也開始不安地亂撞。
「乖,別鬧了,跟我一起去探究女神廟的神秘吧。」
灼熱的氣息包圍著她,挑逗她脆弱的感官。
「你希望我去?」她完全迷失在溫柔的調情裡。
「我非常渴望妳同行,我無法忍受沒有妳陪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聲音低沉親暱,薄唇就靠在她的唇上,用他的呼吸擾亂她的呼吸,一隻手握住她的纖腰,眸光變得格外深濃,「我要妳亦步亦趨緊跟在我身邊。」
才張開的小嘴隨即被他牢牢地封住,所有的抗辯、疑惑都被他悉數吞沒。
在他令人如癡如醉、極具煽惑的技巧下,裴佩所有的思緒不知道飛向何處,全然投降臣服在他的溫柔裡。
突然的一聲破門巨響,嚇得柴影和裴從彥立刻拔腿衝向裴佩的房間。
柴影和裴從彥躲在轉彎的牆角邊,探著頭,瞄了眼散在地上支離破碎的木板。
「哇!老爸的力氣真不是蓋的。」裴從彥佩服地輕聲低喃。
頂在小腦袋瓜上方的柴影,小聲的警告:「你別小覷你老爸,千萬別被他溫文儒雅的外表欺騙了。」
「同感。」他完全贊成柴影的話。
裡面一陣爭吵後突然安靜得聽不到一絲聲音,怪異的情勢發展令他二人好奇地躡手躡腳的往前移動。
只見裴佩的雙手勾住古越馳的脖頸,古越馳雙手緊緊圈住裴佩的腰,最精采的是他們的唇彷彿被三秒膠緊緊黏住,火熱交纏……
「哇──」
柴影的大手馬上摀住裴從彥的眼睛,用只有裴從彥聽得到的聲音警告:「限制級畫面,兒童不宜。」他往前看,眼裡露出欣然的笑意。
第六章
為了張羅前往遼寧的一切事宜,古越馳每天必須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裴佩從旁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是一個細心且能令人安心的男人。
眼看出門在即,趁他熟睡之際,裴佩偷偷溜進他的房間,審閱散在桌上的所有資料。
她這才發現,他除了搜集有關女神廟的一些相關資料,連一路前往遼寧的沿途落腳處都事前安排妥當;更令她感到震驚的是,他甚至還準備一架私人飛機!
他居然擁有私人飛機?
裴佩的雙手壓在厚重的資料上,深深喘口氣,不禁捫心自問,她對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突地,身側繞上一雙強勁的手臂將她圈在其中,溫熱輕淺的呼吸搔弄著她的脖頸。
「這麼晚不休息,偷偷溜進來做什麼?」
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是被逮到,沒關係,既來之則安之。
裴佩轉身面對他,幽暗的房間裡,只見那雙閃著熠熠光芒的黑眸,這情形與十年前那一晚……
一瞬間,昔日的回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清楚記得那一晚就和現在一樣,昏暗的房間看不清他的容貌,腰間纏上一雙如鐵鉗般的手臂,接下來羞人的回憶讓她粉頰滾燙。
「我……」她本能的拉起雙手擋在胸前,防止那一晚的事情再上演一遍;可當她的手觸碰他的時,肌膚的溫暖熱度傳到手掌,她訝然發現他赤裸著上身,又羞又驚的連忙抽回手。
黑暗中看不見她臉上的慌亂,可是她尖銳驚訝的抽氣聲和迅速抽回手的舉動,無意間刺激了他。
「怕什麼?」
「我、我、我……」裴佩的前胸緊貼著他寬闊結實的裸胸,那股強大壓力幾乎將她肺部裡的空氣全部擠壓出來。她難耐地扭動著纖腰,無形間增加彼此間的摩擦,溫度也跟著提高幾度。
「別再亂動。」古越馳低吼,加速的脈搏在他兩邊太陽穴之間衝擊著,強烈的渴望在他胸內沸騰,兩腿之間痛苦亢奮著。
她只是貼上他的胸膛,竟帶給他這麼多難以承受的折磨。
懷中的人兒聽話的停止不動,溫熱的柔荑顫抖地貼在他胸前,緩緩地往下壓,「我沒動。」
她不知道她帶給他何等的折磨,這比不動還更令他難受,他屏住呼吸,一顆心幾乎要撞碎肋骨迸裂而出,老天保佑他不會得心臟病。
懷疑和渴望像一層濃霧籠罩他的思緒,他試著緩緩抽離這些困惑,梭巡她的小臉上是否有和他一樣的訊息。
「裴佩……」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啊?」
古越馳似乎看到她充滿困窘的眼眸深處,閃動著他日夜祈求的慾望火花。
但那火花在瞬間就消失,被困惑與掙扎取代,彷彿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但是又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而感到恐懼萬分。
裴佩迅速掙脫閃開,並緊緊握住雙手瞪著他,「我只是一時好奇你在忙什麼,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不敢再重蹈覆轍,一次就夠了。
「裴佩。」他輕撫她的臉頰。
這一次她猛然跳開。「我真的只是進來看看。」
「真的只是好奇我桌上的東西?裴佩,別……」
他伸手輕拂她的頭髮,但她緊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用力甩開他。
「不,我們不能再一次,我不要。」
莫非她感覺到他痛苦的壓抑?
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妳說謊,妳的心裡和身體都非常明白。」
「住嘴!」裴佩氣急敗壞的說。
她的氣惱更證實了他的揣測。
「想否認?」
古越馳伸手去抓她的手臂,但是又縮了回去。
強硬的手段只會惹她憤怒,他在痛心、激動與挫折中下了決定,他要這段感情正常化,彼此建立深厚情感,他要小心經營直到她服輸為止。
「本來就沒有的事,我為什麼要否認?」
她的眼中有毫不偽裝的怒火,不聽使喚的亢奮也像烈焰般的灼熱,無法隱藏自己與他一樣動情。
溫柔的語氣,卻是毫不放鬆的強硬進逼,「妳是害怕我們再一次有肌膚之親,還是藉由拒絕逃避自己的感情?」
裴佩彷彿被他打到一樣,驚嚇的往後退了一步,「你胡說……我們根本不可能……」
她的舉動讓他好難過,如果這是他應得的報應和必須付出的代價,他必須忍受,這一仗他必須要贏,不惜任何代價也不惜生命,絕不容許他們再分離。
「妳錯了,為什麼不可能?妳的理智被要命的自尊困住,所以沒發現真正的我。」
「不!真正的你只是一個卑鄙、傲慢和、和……」裴佩極力搜索其他辱罵的字眼攻擊他,「心懷不軌。」
古越馳無聲的輕笑,否認她的指控,「我只是被愛情沖昏頭。」
他溫和的目光中蘊涵的力量足以粉碎她腳底的世界,堅決的表情加上他擲地有聲的語氣,顯然他佔了上風。
他愛上她,真的嗎?
裴佩頓時在慌亂與興奮間掙扎。
「至於妳剛才在我身上發現的新性格,或許有時候我就是那個德行,我會坦誠欣然接受。裴佩,妳記住我的話,必要時,我會不擇手段獲得我想要的東西,千萬別忘記這個警告,對任何我感興趣的人事物,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包括妳,因為妳是屬於我的。」他迎向她呆愣的目光,抬起她的小巧下巴,「我要妳的忠誠、要妳的人、要妳的心,少了任何一部分都不行。」
裴佩的腦子受到這個巨大威脅而轟然作響,她慌亂的想挽救她殘餘的理智,無數複雜的感情在她心中翻騰、煎熬。
她覺得自己又喜又憂、無從分辨。「你只是口頭上嚇唬我,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你在意的是從彥。」
提到裴從彥,她最親愛的兒子都已經變成他的盟友,思及此,一陣酸楚湧上她心頭。
「我承認我在意從彥,但是我更在意妳。」深沉的眼隱含濃情,他含情脈脈的注視她。
裴佩頓覺自己像個不斷下沉的溺水者,滑進令她手足無措的漆黑中。她不斷用力嚥口水,舔著乾澀的唇瓣。
古越馳向前傾,用指尖輕拂她的臉蛋,「說真話,裴佩。」他輕聲細語的問:「妳愛我嗎?」
雖然自從十年前的肌膚之親之後便斷絕消息,但這十年中她從來不敢妄想還會再見面,甚至相認的一天。
愛他嗎?
裴佩不知道,只知道這件事來得太快、太急、太突然,她完全猝不及防。
「你別忘了,我們才剛剛認識彼此,現在談……愛,是不是太快?」她驚惶地記起橫在他們之間的陌生感。
「又來了。」古越馳厭煩的表示輕蔑,「世上有種情況叫作一見鍾情。」
「那只有在夢幻的小說情節裡才會出現,現實生活裡……」
他一把將她擁入胸懷,讓她的身體貼緊他赤裸的胸膛。
裴佩惶恐的張大眼睛凝視他,「你……」
「別以為它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生活裡,這樣的情節早已經發生,甚至在進行中。」他目光熾熱的瞪著她。
「不……不可能……」她勉強從似哽住的喉嚨中擠出一句話。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他的手指滑過她的手臂,梳過她的烏髮,然後扣緊她的肩拉向他,讓她原本不住顫抖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只要妳願意接受,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是嗎?
裴佩仔細凝視他的臉,一張誠懇、深沉又俊美的臉,一個她現在才真正認識的男人。
「吻我。」
她的邀請令古越馳一怔!
這個要求那麼自然,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可是她要證實隱藏在她心底那份的波動只是一時激情,還是一份真實情意。
為了確定,她聚起勇氣再說一遍:「現在就吻我……」
她無法控制狂跳的心臟,緊張的不斷舔著嘴唇。
他心醉的凝視著她,將桃腮微紅的她拉進懷裡,並將唇緊密地覆在她的唇上,狂野地吻著她。
他熟練的技巧引導和挑逗,讓她彷彿置身夢境中,整個人飄飄然、四肢無力,像被勾去了魂魄。
他雙手從背後托起她,火熱的唇則在她身上烙下吻痕;他聽到她不由自主的嚶嚶嬌喘聲,那令人銷魂的低喃,無疑在他失控的慾火上加油。
飢渴的慾火不斷折磨著他,古越馳多麼渴望馬上解除耐心的誓言,就此剝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進入她的身體,緊密的合而為一。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那很有可能會摧毀他剛剛建立與鞏固的信任。
他緊急踩煞車,忍痛中斷瑰麗的夢幻。
他緊握她的手,讓它平貼在他胸前,讓狂飆的心跳在她掌下震動。「我們有很長的時間讓我們慢慢來。」
裴佩錯愕不解的望著他。
他的嘴抿起,露出溫馨淺笑,「我是一個貪心的人,我要的是妳的全部,而不是只有一部分。」
從他的眼中發現某種不同的神色,是她與他相認之後,從未在他眼中出現的特殊神色。
「明天就要出發,快去休息。」他溫柔的親著她的額頭。
「你也早點睡。」裴佩轉身走出他的房間。
當房門緩緩地掩上,他立刻崩潰癱倒在床上,用力喘著氣,手指緊握,不時發出喀喀聲響。
一時半刻退不去的激情,他哪有辦法安然入睡?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
客廳外傳來轟隆隆的嘈雜聲。
一整晚都沒法好好睡一覺,腦袋瓜一陣嗡嗡作響,古越馳沒好氣地坐起身子,「外面在開轟趴啊?吵死人!」手敲著正脹得快炸開的腦袋。
砰、砰、砰!
他不由得怒從中來,「吵什……」
「老爸,起床嘍!」裴從彥在門外喊完隨即跑開。
正要飆怒的古越馳乍聽兒子的聲音,沒轍地抑住怒氣,無奈的吐口氣。以前他自大冷傲沒人能治得了他,但惡馬惡人騎,馬上就出現兩個剋星,一個是裴佩,另一個就是寶貝兒子──裴從彥。
古越馳乖乖地離開溫暖的被窩,隨手抓了睡衣往身上一套,睡眼惺忪的走到門邊,才打開門──
「不准吵我!」前面傳來摔門聲。
古越馳站在門邊愣了一下,看到兒子站在裴佩的門前,雙手拇指頂在兩邊臉頰,伸長舌頭做鬼臉,「天底下只有老媽的起床氣最大。」
古越馳站在門邊輕喚:「從彥。」
裴從彥聽見爸爸的聲音,馬上轉身面帶微笑的衝向他,「老爸,早。」
古越馳望了一下前面那間緊閉的房門,「你老媽不肯起床?」
「可不是,她只要沒睡好,第二天的脾氣就特別大,我猜她前一晚一定沒睡好。」他無辜地眨眨眼,無意間也洩了裴佩的底。
原來沒睡好的不只有他……
古越馳心裡有數,若有似無的淺笑,「裝備都帶齊全了嗎?」
裴從彥的臉上隨即綻出燦爛的笑靨,「別忘了,我可是經驗老到的探險者,不需要吩咐,我會準備齊全,只是……」他詫異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轉,「老爸,你呢?你該不會就穿著睡衣出門吧?」
睡衣?
古越馳低頭掃了一下身上敞開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頓覺好笑的雙手扠在腰上,帥氣地擺了一個姿勢,「你不覺得老爸這身打扮也挺帥的?」
「你穿什麼都帥,只是……」裴從彥手指著他的胸口,「你昨天被貓還是狗突擊,要不你胸口怎麼會有爪痕?」
爪痕?
他錯愕的低頭看仔細,可不是,胸前隱約看見四條紅色抓痕……一定是裴佩昨天太過激情,留下記號。
他窘困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慌亂地忙拉攏上衣,「不是貓也不是狗,是我昨天不小心被東西劃傷。」
「是嗎?為什麼看起像是被抓的痕跡?」說謊也要有點技巧,以為這種幼稚的謊話能唬得住他?
欸!大人太小看小孩的智商了。
「別瞎猜,再去喊你媽起床,再不起來會趕不上飛機。」右腳往後一挪,連忙關上房門。
裴從彥才不會笨到再去碰一鼻子灰。「我不去,還是由老爸去喊老媽起床。」他忙不迭地丟下燙手山芋,轉身腳底抹油溜掉。
自以為躲得掉的古越馳,站在房門另一端莫可奈何地吐口氣。
「這小子跑得還真快,把麻煩丟給我。」
古越馳軟硬兼施、死拖活拉,好不容易將裴佩騙離床鋪,可是她臉上的怒氣卻沒人敢領教,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車裡籠罩著無法預測的低氣壓,裴從彥和柴影聰明地緊閉著嘴不發一語,他們可不想掃到颱風尾。
到了機場,柴影和裴從彥很識相的離裴佩遠遠的,將裴佩理所當然丟給古越馳負責。
裴佩沉著臉低頭怒瞪地面。
古越馳將所有人的護照交給柴影,「交給你去劃位。」
柴影接過護照,可以避開颱風圈這等好康事,他自然沒第二句話,「好。」
裴從彥見狀,藉機逮到暫時安全的機會,刻意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拉住柴影的衣角,「我跟你一起去。」
「好,我們一起去。」柴影當然知道裴從彥的心意。
柴影推著所有要托運的行李和裴從彥一起到航空公司櫃檯劃位。
直到此刻,裴佩臉上的表情終於起了變化,抬眼狐疑的蹙起柳眉,「你訂了飛機票?」
可是她昨天明明看見他準備一架飛機?
古越馳無聲的勾唇淺笑,「這一次我們去的是大陸,不是高雄,不坐飛機難不成坐船?」
「可是我昨天……」
原來她發現他預先準備私人飛機的秘密。
古越馳的唇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中指輕輕按住她的唇,「知道就不要多話。」
不要多話,是什麼意思?
裴佩疑惑不解地看著古越馳,拍掉壓在她唇上的手指,用力吐口氣,「我不懂,你明明……」
古越馳俊雅的臉龐綻出淺笑,溫柔的眼眸藏著一分神秘,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那只是以防萬一的準備,這秘密最好藏在心底,妳知、我知就好。」
裴佩不相信,「柴影也不知道?」
他微笑輕搖著頭。
她錯愕的輕抽口氣,「需要這麼神秘嗎?」
「相信有這必要。」臉上不改詭異淺笑。
相信有這必要?這是什麼意思,古越馳到底在玩弄什麼把戲?
裴佩揣測不出他的用意。
從台灣到大陸必須要在香港轉機,當他們一行四人抵到遼寧時,天色已晚。
出了機場海關。
裴佩忍不住伸了伸快癱掉的腰,「終於到了。」
裴從彥左顧右盼一會兒,「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好個小大人的口氣。
古越馳不語,只是抿嘴微笑。
突然,一名平頭的陌生男子神情詭秘的走向古越馳,「古先生。」
柴影、裴從彥和裴佩不禁怔愣一下。
古越馳抿著嘴冷冷輕笑,「住宿方面準備好了嗎?」
「是的,車子在外面守候。」平頭男子恭敬頷首。
古越馳回視身後神情呆愣的三人,不禁露出微笑,或許是個性使然,笑容裡又出現冷靜自信的傲然。「你們過來,我幫你們引見一位朋友。」
朋友?
柴影拎著隨身行李走向前,裴從彥則緊握著媽媽的手,三人一起走向古越馳。
「王勇,瀋陽考古學者。」古越馳神情一絲不苟的慎重介紹。
「你好,我叫柴影,是古先生的……」
「助理。」古越馳不慌不忙的接口。
一抹錯愕飛快地從柴影的臉上閃過,雖不知古越馳的用意,但是他樂意配合,「對,我是古先生的助理。」
「往後有任何事,可以直接找柴影。」古越馳直接分派任務給柴影。
「是的,往後有任何事可以直接找我。」柴影配合得天衣無縫。
王勇笑容可掬的握住柴影的手,「好,往後任何事,我就找柴大哥。」隨後他瞥見站在古越馳和裴佩中間的裴從彥,臉上立即閃過一抹訝異。
古越馳一隻手摟住裴佩的肩膀,一隻手按在裴從彥的肩膀上,「這是我太太……」
裴佩愕然的睜大眼睛,可是肩上傳來強大力道暗示著她。
裴佩意會他的用意,縱使滿心不願意又不能當場撕破臉,只好硬著頭皮微笑點頭,「你好。」
「古太太,妳好。」王勇回以微笑,低頭瞅著站在他倆中間的裴從彥,「不用說,你一定是古先生的兒子。」
向來冰雪聰名的裴從彥根本不需要古越馳的暗示,也不需要隱瞞身份,因為他本來就是古越馳的兒子。
「你好,我叫從彥。」為了不讓老爸、老媽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起衝突,他聰明的閃過姓氏,也免得引起王勇的猜疑。
王勇抬頭,面帶微笑的直視古越馳,「我先送你們去飯店休息。」
古越馳欣然點頭,「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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