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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們一群在社會上算是小有名氣的名模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妹妹?要不是我的攝影棚不讓記者傳媒進來請問,否則你們一個個像是潑婦一樣的醜樣豈不全上了鏡頭,等著明天上各大報的頭條?」替葉靈出頭的人委委婉婉的道著,「成名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們大夥兒不會是約好了要以這種方式成名吧?」
眾名模們都不敢發出聲音。
「今天你們是應邀而來見習的,我不是你們的頭兒,所以不便說什麼,不過,請注意你們自己的形象,身為一個名模特兒最重要的就是形象。」微微一笑,「呵,我好似在說教似的,人也跟著嚴肅起來,真是……你們忙自己的事去,我想要靜一靜,舒緩一下等會兒拍照的心情,好嗎?」
略似命令的請求才道完,所有女人士急急做鳥獸散,只留下葉靈和說話的人相對而看著。
葉靈仍舊處於乍見面前人兒的驚訝當中,她是以著欣賞和羡慕的眼光仔細的打量面前這位做古裝打扮的高大女人。
女人非常高大,但著著古裝的她卻沒有給人任何的不協調感,白色的雪紡紗罩在身上將她襯托的像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五官清楚而突出,臉上雖化著濃妝,但卻不帶點脂粉味兒,好似那頰上的粉是輕淡的撲上、那唇上的唇膏是隨意的點綴、那柳眉的……她的裝扮一切是如此自然,那美豔是如此不凡,兩者呵成一氣,讓人真的覺得她是位誤落凡塵的絕美仙女。
女人在葉靈打量她的同時也同樣的在打量著葉靈。
好一個氣焰囂張的女孩,她這身像是才剛從大陸偷渡而來的窮苦裝扮實在是和她的勇氣無法相符,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有如此大的勇氣獨自一個人和群追求名利的女人相爭口舌?高大女人很好奇。
嗯,仔細看她的五官,她有道烏黑的眉毛,這是身為一個美女最基本的要件;她還有雙明亮的靈活美眸,這也是一個美女該有的要件;她也有個高挺的鼻樑……雖然唇略嫌小了點,身材略嫌單薄矮小了些,但若是有心人仔細琢磨一番,倒也不失為一塊美玉。
「看夠了嗎?我想我們該自我介紹一下。」女人淺淺笑著,打破了她們倆有默契的審視。
「我叫葉靈。」葉靈為自己沉迷於她的美豔不好意思的笑笑,「姊姊,你真美麗,我想全天下的男人看到你一定會為之神魂顛倒,拜倒在你的裙擺之下。」
「呵,你的小嘴真甜,要不是剛剛親眼目睹你獨自一個人伶牙俐嘴,不讓半步的和那些模特兒們對峙的情況,否則我一定會以為你是個專門奉承人的小妹妹。」又是一個撫媚的微笑,「你可以叫我狂風。」
「狂風?」那她認識不認識暴雨啊?「好巧,我的老闆叫作暴雨,和你剛好可以配成一對,等會兒他出來時,我介紹他給你認識,我想你們一定很登對。」
「不用了,我們已經認識了。」暴雨特有的冰冷調子在葉靈興高采烈的說完話時響起,嚇了她一跳。
「戶、戶長。」方才得理不饒人的氣勢在聽到暴雨的冰冷嗓音倏地結巴起來。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戶長?」介紹?登對?他才離開一下子的時間她就大膽到這個地步,那再久一點的時間給她,豈不是將他給賣了,
「我、我一直知、知道你是戶長。」葉靈的頭垂得低低的,連抬頭看一下他也不敢。原先對他的不滿早就因為出氣在方才的模特兒身上而不復存在,所以現在看到他,自然又恢復到最初剛認識他時對他懼怕的心理。
「暴雨,你嚇著人家了。狂風笑語著。原來,原來她的氣焰來自於暴雨,難怪會覺得她說話的方式帶給他熟悉感。
「哼。」暴雨冷哼著,面對自己的手足,他的語調很自然的就溫和許多,「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請的那些個笨女人化個妝、換個裝全都像是上了岸的烏龜一樣,慢吞吞的令人憎惡。」
「是你太挑剔了。」狂風伸出手替他整裝,「我請來的化妝師或是造型師全都是頂尖的,只有你敢嫌,瞧!連妝你都沒上。」
「大男人化什麼妝?」暴雨哼著。
「請記住,我們現在是要拍照,你如果要照得漂亮就必須上妝,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狂風道著,「李李,把化妝箱拿來!」
「是。」被他叫到的李李隨即送上了化妝箱。
「我替你上妝……」狂風先是拿出粉底在暴雨的臉上輕巧的拍打,接著開始熟練的拿出一切所需的化妝品,在臉上作起文章。
一直低著頭的葉靈對於暴雨在遇到狂風竟一反常態的表現低姿態而感到好奇,她悄悄抬起了頭,想要看看溫柔時的暴雨是什麼樣的情形。
暴雨身上的裝扮也是古裝,一套家是上了年代的盔甲,盔甲上的長方體鐵片泛著沙質似的古銅色;戴上頭套的暴雨有著淩亂的發束,剛毅的俊容,加上他魁梧的身材和與生俱來的那股淡淡的惟我獨尊——這副扮相真的家極了個衝鋒陷陣的威武大將軍。
這時半貼靠在暴雨身上的狂風正拿著眉筆輕繪著暴雨原本就濃密的眉。葉靈咬著下唇,扇動著濃密的睫毛,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愁苦,沒來由得她的眸子沾上了層霧氣。古時的「畫眉之樂」莫過於此吧!這一剛一柔的組合,原本冷酷的魯男人在面前的柔弱女人跟前竟成了翩翩公子。
她的心竟有著椎心之痛。
「女人,你幹什麼?」原本專注於狂風靈活的手的暴雨不經意的瞄到了葉靈,他糾起了眉,冷聲問。
「別皺眉,我在替你畫眉毛。」上妝的狂風低聲道著,然後繼續他的工作,連好奇觀看一下暴雨所謂的「幹什麼」都沒有。
「回答我。」見她沒開口的打算,暴雨捺不住性子的催促著。
葉靈回避著他的目光,生怕他瞧見了就要落淚的雙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過隨著暴雨的注意,她的心竟舒坦了些許,愁苦也淡去。「你成啞巴了?」她的回避讓暴雨火大,他伸出長手將她嬌小的身軀拉近懷中,冷冷的嗓音中有著濃濃的火藥味。狂風抬起頭瞟了眼暴雨,他又偷偷的看了眼身旁的葉靈,眼神中帶著崇拜,這女孩真是了得,讓暴雨破了不主動拉女人近身的原則而不自知。
「我……」她才要開口說話,就被攝影棚內突然響起的爽朗聲音給打斷。
「你們不介意我來探班吧!」葉子博一身名牌服飾加上他的帥氣挺拔,他的人才進入攝影棚內馬上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呃?!葉靈瞪大眼,怎麼是他?!這下慘了!真覺的反應,她就往暴雨身後躲。
「你幹什麼?!」暴雨再度糾起眉。這女人真夠大膽!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貼靠著他?
「拜託,別出任何聲音,我躲過這次,以後要我為你做牛做馬做到累死我都願意——哇哇!他怎麼朝這兒走來了?!噓……暴雨,我求你別讓他知道我在這兒……」
「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的?!」他沉著聲。
「現在是非常時期,別管我稱呼你啥了,頂多我等會兒罰寫一萬遍你的名字以示悔意,啊!他來了……」隨著葉子博的逼近,葉靈索性不出聲了,整個人縮在暴雨的身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是指這個男人嗎?
「V……」葉子博才要開口說話就被狂風給打斷。
「不要叫我的名字,否則我讓警衛趕你出棚。」他好好一個充滿陽剛味的英文名字,到了這位葉大少的口中竟成了女人味十足的「VV」,聽得他都快要作嘔。
「好,我不叫你的名字。」葉子博陪笑著,在這樣的美人兒面前,他的意氣風發全消失無蹤,哎!他堂堂的葉家大少……
「他是誰?」暴雨瞧也不瞧葉子博一眼,開口就直問狂風,這般的無禮從他身上產生就像是件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我不知道。」狂風聳著肩,收起一切的化妝用品,「先生,你自我介紹吧!」
「子博,我叫葉子博,記住我的名字。」哎!追求佳人竟無讓她牢記他的名,他葉子博何時這般拙劣了?
葉子博?暴雨在腦中思索著名字,不消三秒鐘的時間他就憶起了在哪兒聽——不,是看,在哪兒看過他的名字。
暴雨打量著眼前算是上等的男人,原來這就是身後女人的未婚夫,難怪她見著他就要躲。
「葉先生,來片場做什麼?」暴雨開口問。
「你是誰?」對於面前男人接二連三的問題,葉子博好奇的開口。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暴雨的話調平直的嚇人,「這是‘上官’的私有地,沒有經過允許就進人者就算是非法侵人,你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讓我叫保全人員‘請’你離開?」這個男人他早該派人先調查的,只是他一直覺得沒有必要,看來他這回錯了。
在還沒有完成任務前,他不僅要讓葉靈徹底被改造,還得要確保她的未婚夫是「安分守己」的。
「你憑什麼趕我走?」葉子博弓起居,眼前這位條件明顯勝出他太多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屬於男人敏銳的危機意識讓他也不客氣起來,「我知道了,你想要和我搶我的VV,我不……」
「你的廢話太多。」暴雨不想再和他扯下去,揚起手喚來在一旁的保全人員,「葉先生,請慢走。還有,離狂風遠點。」暴雨警告著他。
「葉先生,我有工作要做,請你走吧!」狂風無奈的開口。呵,他扮女生的裝扮還真是成功啊!
保全人員經過了狂風的附議之後,加速了「請」走葉子博的速度。
「他走了嗎?」葉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在確定葉子博離開了攝影棚,她才敢從暴雨身後走出。
「哇!狂風,你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啊!連子博傳也拜倒在你的裙下呢!瞧,我剛剛說的全都是真話,你真的是很美麗的一個女人。」才走出暴雨的身後,葉靈就像崇拜偶像似的拉著狂風的手嘖嘖讚歎。
何時瞧見過子博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了?哈!她又提到他一個小辮子可以取笑他了。
「謝謝。」狂風大方的將她的讚美收下。
一旁的暴雨盯著葉靈沉思了許久,他蹙著眉摸了下身後衣裳的濕熱部位,雙唇緊抿了起來。女人就是永遠學不會聰明兩字如何書寫。
「走。」他往前一步,邊拉著葉靈的手還拉下頭上的頭套,然梭以著不容反抗的聲音向狂風道:「等我回來再拍,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作罷,我不介意你另請高明。」
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哭,他以他的人格擔保。
※ ※ ※
頭一次,她覺得能當暴雨的清潔女傭,真好!
葉靈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觀看著機艙外的雲海,雖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她知道,那就是所謂的雲。
生平第一次出國,坐的就是私人飛機,去的就是日本,最好的是——全程免費。
當暴雨的清潔女傭,真好!葉靈滿足的再一次暗忖。
「女人,過來。」暴雨叫喚著她。
「是。」她笑嘻嘻的應聲。
「先端杯酒過來。」
「是。」從酒櫃中倒了杯上好的紅酒,葉靈才走到他的面前。
暴雨接過盛著紅色液體的酒杯,順勢就將手中的醫學書籍塞到她手中,「整理。」
葉靈小心仔細的將他遞上的書一一擺至書櫃。
「坐下。」他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葉靈挑高右眉,聽話的坐下。
「那天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他開門見山的就提出自己原本當天就要詢問的問題。
原本沒有意外的話他和葉靈應該好好深談過一遍,並且早就已經抵達日本了,偏偏天不從人願,讓「意外」發生了,讓他去逛了趟基隆山區,然後進了趟手術室執刀,不過也因為這次「意外」,讓他確定了他即將人戶的巨額存款,也是他近幾天心情極佳的因素。「自然門」又要辦喜事了,而這場婚宴是大家期待了十年的婚禮。
「沒什麼特別的關係。」葉靈支吾著。
暴雨眯起眼,「這樣的答案我不滿意。」
「我沒有必、必要一一向你報備我的、的所有私、私事吧!」她不想騙他,事實上她懷疑她騙得過他。暴雨有雙比老鷹還要銳利的雙眼,難保他看不出什麼端倪,她不想冒這個被拆穿謊言的風險。
「你是沒有必要。」他冷聲,「我以為在經過那天的幫助之後,至少我有那個權利知道你和那男人的關係,哼!難得的一次良心大發,好歹你也給了我一個啟發,算是扯平。」
「我……」
「閉上你的嘴,現在你想講我也不想聽。」
「唔……」
暴雨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我要小睡片刻,不准吵我。」
「子博是我的未婚夫。」她小聲的道。暴雨看向她。
「你說了你有權利知道,所以我說了,現在不吵你,你好好睡吧!」她扯動著嘴角,然後站起身就要回到原先的座位。
誠實的說她是要逃之夭夭,她很怕暴雨識破她的話言,到時消息若是傳開,她一定會被捉回去。
「坐下。」他低聲命令。
葉靈臉上佈滿問號。
「若非必要,沒有人會在飛機上行走的,蠢女人。」暴雨道著,臉上佈滿了不耐煩。這次的不耐煩是對自己,他想要她坐在身邊?
「是。」她又坐回了位子上。
「為什麼要躲你的未婚夫?」
「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我。」
「為什麼?」
「沒有原因,我不知道。」葉靈呆了下,他懷疑什麼嗎?「戶長,你能不能不要繼續問下去?」
「可以。」暴雨深深看著她,「這是你的隱私。」
「謝謝。」她鬆口氣的別過臉,看在暴雨的眼中卻像是要撫平心中的痛苦。
一股莫名的情緒襲上他的心,緊緊包圍著他,強烈的失落讓他心疼,大手撫上她的頭顱,並且將她壓向他的肩胛骨,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葉靈驚訝。
「放心,你的未婚夫和狂風是不可能的。」安慰的話從他口中脫口而出,雖然生硬的像是在和世人宣告這是他的第一次,卻仍有著淡淡的溫柔。
葉靈張大眼,這一向得理不饒人的壞男人是在安慰她嗎?一泓溫熱的暖流畫過她的心,感動讓她的明眸沾上了層淡薄的霧氣,就像那日她輕貼在他結實的背時她突如其來的眼淚一樣,他就是有辦法勾起她從未有過的感覺。這是從何時開始的?
「你是塊璞玉,經過琢磨之後,就連狂風也比不上。」他低低的道著,冰冷的嗓音藏著溫柔,「我會幫你,放心,我會幫你。」
葉靈看著他,從他的手掌所得來的熱度讓她輕顫了下,心也被這股熱流而撼動。雖然她不懂他這席話的含意,也不懂得是何原因讓他前後如此判若兩人,她惟一懂得的是——她對他的評價改觀了。他還是個壞男人,但,他是個擁有好心腸的壞男人。
「謝謝。」她低聲細語。
※ ※ ※
暴雨真的在履行對她的承諾,對她進行「琢磨」。
葉靈跟在暴雨的身邊進入一間規模不算小的設計師名店。
對於進入類似的名店,葉靈並不陌生,好友芙蓉就經常陪著不同的男人進入,然後一身的光鮮亮麗出來。對芙蓉來說,這裏是最省時又能令自己美麗的地方,對她來說,進入這裏就像是個被「包養」的情婦。
「先生,有能為您效勞的地方嗎?」才進入店內,一名做設計師打扮的高貴仕女就迎面而來。
「我們需要私人的空間,我希望在不受任何人打擾的狀況下好好挑選衣服。」暴雨平板著語調開口。
「是的,先生。」有禮的九十度鞠躬,「若需要服務,請叫喚一聲隨時會有店員為您服務,希望您們能滿載而歸。」
暴雨略微牽動唇角以示禮貌之後,就帶領著葉靈到各個專櫃前選購服飾。
「在這樣的店裏,除非是個人的Style很強烈,否則由設計師精心打扮過後的女人一個個都像是出產於同一間工廠的洋娃娃,沒啥新意可言。」他這著,「以自己的喜好來打扮才有屬於自己的美,懂嗎?」
「嗯。」
「現在,你先挑你自己喜歡的衣服。」他將櫃檯上的目錄傳給葉靈,「我希望你不是那種盲目追求流行趨勢的無知女入,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這樣的女人存在。」
葉靈朝他扮了個鬼臉,她一向不是追求時髦的尖端女子,她自認自己沒有如此雄厚的「本錢」來讓她露這露那兒,況且她並不適合。
她看了眼目錄上的品牌,眉毛跟著抬高。她最愛的品牌,自從換了季之後一直苦無機會能夠「血拚」一番,要不是她和芙蓉打了賭,現在她的衣櫃裏早擺滿了她的服飾。這個品牌很適合她,但價值卻也不菲。
「可是……錢——我沒錢……」
「錢不是問題。」他冷冷的說,「你挑就是。」
不會吧!他這麼慷慨?
「帳單我會寄給你的未婚夫。」他接下去道。
讓子博付錢?哈!她是很樂意啦!只是……
「那算了,我不能讓他幫我出錢。」帳單讓他收到豈不是就泄了她的行蹤?最終結果不也是被捉回去?
「丈夫替未來妻子買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為什麼不要?」暴雨蹙起眉,不解的問。
女人,不是只要有個付錢的凱子,就能買得天翻地覆、六親不認?更不用說是這位凱子是未來丈夫了。
「只要還沒結婚,男女之間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天涇地義,你的說法我不贊同。」
「但是你的未婚夫會贊同。」難得的,暴雨嘴角上揚,冷毅的俊容上泛起了抹微笑,為的是她的這席說詞。他一向就不贊同什麼「男人該付帳」的道理。
「我不贊同。」她板起臉。
「哈!那現在怎麼辦?」暴雨失笑,一張俊臉充滿玩味兒的湊近她眼前,「總不能等你和你的未婚夫踏入澧堂後再來買吧!」
那可要等到世界末日才行,葉靈在心中低語著。
「女人,你別忘了,現在你是需要‘改造’的人。」
葉靈撇撇嘴,「那要怎麼辦?總之帳單不能寄給子博。」
「這件事以後再說。」他不想煩惱這些個和他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反正他的錢是向藍天索取,至於帳單是寄給誰,那和他無關。「你選你的衣服。」
「這……」
「不要扭扭捏捏的,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令男人……」
「令男人憎惡是吧?」她都快會背了。
「知道還故態復萌?」
葉靈訕笑,「你不知道女人有一項很嚴重的壞毛病嗎?就是健忘。」
「這同樣讓人厭惡。」
這次葉靈是大笑出聲了。
「女人,你愈來愈大膽了,我似乎感覺不出你這個下屬應該對上司該有的敬畏。」對於她的笑容,暴雨繃起了臉,但心底卻違背他的意念,歡愉著。
「敬畏是要放在心底的,我不想要證明什麼。」她笑笑。
她仍舊是害怕他的,只是她找到了一種能夠和他好好相處的簡易模式而已,面對他這個心口如一,極端排斥女人的直腸子男人,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坦承的面對他,不造假、不做作,做錯了他雖會不耐煩的吼你兩句,但只要改過,就一切萬事ok。
基本上,暴雨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有點沒耐心,有點不懂得圓滑、奉承及一副壞脾氣。
對於她的見解,暴雨滿意的點點頭,總算是有點進步。
「我要這一件、造一件,還有這一件、這一件……」她指著型錄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唔……」暴雨審視著她所指的衣服,一邊看了遍目錄內的服飾,對於葉靈的眼光,他給八十分。「這件不適合你,其餘都不錯。你可以試試這件。」然後他指了指目錄上的一套洋裝,「你選的衣服偏向短裙較多!你可以試試長裙的打扮。」
長裙,她最敬而遠之的衣服。「不——要吧!我……不適合。」
天知道她多希望有條長裙讓她穿出飄然絕塵的感覺,偏偏她矮小的五短身材作祟,她不用穿就能從腦海中平空繪出一幅「拖土」的滑稽景象。
「沒試過,怎麼知道不適合?」他哼著,太多女人就是敗在太自以為是了。
「你又知道我沒試過?」
「我不想聽你狡辯。」他揮揮手,對她的扭捏又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招來一旁觀看的店員,「這件衣服讓她試穿。」
「是。」女店員恭敬的點頭,然後以著敏捷的速度取來衣服後,客氣的向葉靈道:「小姐,請到這邊試衣。」
「我聽不懂日文。」她在作無謂的掙扎。
「試衣服。」他用最簡明的三個字代店員翻譯,絲毫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見無法擺脫他的決定,葉靈只好認命的尾隨著女店員進更衣室,臨走前她齜牙咧嘴的對著暴雨道:「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等著見我出來時捧腹大笑。」
暴雨勾起唇角,揮著手催促她進更衣室。
「小姐,把你們鞋子的目錄拿來。」
「是。」
「還有其他配件目錄也一起拿來。」
「是。」女店員恭敬的鞠躬,「請問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地方嗎?」
「唔……」他抿了抿唇,「將那位小姐待為上賓般,服務她至盡善盡美,這是我的惟一需要。」
「是,先生。」女店員揚起了笑容。這是她們應盡的義務,不是嗎?
第六章
「停停停停……」一連串的「停」自葉靈口中逸出,她興奮的拍打著玻璃窗,雀躍不已。
「你幹什麼?」暴雨眯起眼。
負責駕駛的小原也減緩了速度,雙眼直視著後照鏡,等待著戶長的指示。
「我看到秋千了。」她指著遠處被車拋在老遠外的秋千。
「公園有秋千,沒啥好大驚小怪的。」暴雨不感興趣的瞟了眼後車窗,一個小規模的社區公園屹立在不遠處。
「我、我想蕩、蕩秋千。」她小心翼翼的開口要求,「可以嗎?」
「我們逛了一天的街了。」他的眼光掃了一車子大大小小的紙袋及紙盒,迂回的拒絕話是任誰都聽得懂。
「我知道……可是,我想玩……」葉靈小聲的要求,「只要半個鐘頭,不然十五分鐘也可以,我只要蕩十五分鐘就心滿意足了……可以嗎?」
「你不累?」他蹙起眉。
「不累、不累,我一點都不累。」她搖著頭,見他有動搖的趨勢,一張小臉蛋就佈滿了光彩,真的像是精神奕奕。
「你不累,我累。」
一句話,葉靈的小臉馬上垮下,「戶長,拜託你,這是我……我對你惟一的希望,我只想蕩十五分鐘的秋千。」
惟一的希望?暴雨挑起居,女人就是女人,永遠只會為了小小的小事就輕易開口要求。
「小原。」他低沉著嗓音開口。
「是,戶長。」煞車一踩,小原有默契的知道暴雨的意思。
「只有十五分鐘。」暴雨淡淡的提醒。
「喔!謝謝。」葉靈低喊一聲,忘情的在他左頰及右頰上各落下一吻,然後就像只獲得自由的麻雀般迅速的跳下車,往公園奔去。
她的一個小舉動讓暴雨糾起了眉,「該死的女人……」一股熱流竄進他的心房,隨著心脈跳動著,一種奇異的新奇感讓他的眉緊攏在一塊兒,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戶、戶長,」跑到一半又折回來的葉靈喘著氣,紅通著小臉,「要不要一起下來玩?」她很熱情邀約。
「你已經浪費了三分鐘了。」他苛刻的說著。
「無妨。」她笑著彈彈手指,嘟著小嘴埋怨著:「你是個很小氣的老闆。」
「謝謝讚美。」他露齒而笑,「記得提醒我等一會兒派人把這一車子的衣服、鞋子退回去,好不負我‘小氣’的美名。」
葉靈對他撒了撇嘴,然後將目光移往前座同樣是「暴雨戶」一員的小原,「小原先生,你要不要也一塊兒來玩?」
「是,戶長。」
暴雨點了點頭,拿了身旁的白色大衣就步下車。
「你讓小原先生先走,那等一會兒我們怎麼辦?」
「你母親生給你一雙腳是做什麼用的?」他將白色大衣丟給她,「穿上。」
「我不要穿。」葉靈將大衣丟還給他,「我難得找到一件適合我的長裙可以穿,才不要穿一件笨重的大衣在身上。」
「隨便你。」女人和愚笨永遠都是掛勾在一起,竟然為了美麗而和身體健康過意不去。
「嘿!戶長,你說我今天美不美麗?」葉靈在他面前繞著圈子,裙擺隨著她的旋轉而呈現出美麗的弧度,她一直渴望有朝一日能夠這樣轉圈子。
「不予置評。」他連看都懶得看。
葉靈不滿的停止擺動,「打個分數嘛!!」
「衣服一百分。」
「人呢?」
「五十分。」
葉靈扁起了嘴,不出聲。
「女人,懂得滿足的女人才不討人厭。」
她眨著眼,「我很知足。」
「是嗎?」他哼著。
葉靈側側頭!「我剛剛不說話是因為在計算分數,喏,你說衣服一百,我人五十分,那我穿著衣服的整體分數平均下來是七十五分,這分數很恰當,不高不低,我喜歡。」說完,她一個大轉身,一蹦一跳的跳進公園,站上秋千。
對於她的這種演算法,暴雨失笑,跟著她走進小公園,很順手的就替站上秋千的她推搖起來。
「從小,我就愛和朋友比賽蕩秋千,誰蕩得最高,誰就嬴了比賽,我總是贏了比賽,不是為了比賽的榮譽,而是為了想看得更遠。」
「嗯。」
「秋千每蕩高一點,我的視野就會更了闊一點,那種放眼看清楚世界的感覺,好像坐擁全世界。」
「無聊。」暴雨淡淡的道,他從不蕩秋千,在他覺得做個市井小民比做個手握大權的人好,他一點也不想有坐擁全世界的感覺。
「是很無聊,不過這是我小時候的天真心理。」她甜甜的笑語,「我們來比賽,真正的比賽。」
「不要。」
「為什麼?」
「我不喜歡蕩秋千。」最多他只坐在秋千上。
葉靈在聽了他的回答之後,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沒人規定所有人都該喜歡蕩秋千吧?」
「是沒有這規定,但是很少人不喜歡的。」
「我例外。」暴雨冷聲道,「十五分鐘到了,該走了。」
「還沒,還有兩分鐘。」她看了下表,停止秋千的擺動,然後拉住他的手,「你陪我蕩,我們兩人共乘一架秋千,你不用動,我負責搖。」
暴雨看著地,不由自主的跟著她雙雙踩上了踏板。
「你不喜歡蕩秋千一定是因為你沒體會過秋千蕩到高處時的快感,我帶你體會。」
「喔?」他覷著眼。這女人,在暗示他不會蕩秋千。
葉靈奮力的蕩著秋千,小小的秋千載負著兩人的體重,在經過她的腳力搖晃之下,就好比投石至湖裏般,僅能激起一點點的小漣漪,秋千只是三兩下的緩緩移動。
「嘿——嘿——」她賣力的搖晃著。
「我來。」暴雨看不下去了,他雙手握住鐵鏈,膝蓋微微使力,腳下的秋千就大弧度的搖晃起來,再多蕩兩下,秋千就開始來回蕩了起來。
「唷喝,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再高一點,再高一點……」葉靈牢握著鐵鏈,嬌小的柔軟身體貼覆在暴雨的懷中,她就像個小孩般稚氣的發出咯咯笑聲,還不斷的要暴雨再蕩更高一點。
「閉上你的嘴,這裏是住宅區,你要所有人聞聲而來嗎?」暴雨在她耳畔低語,秋千隨著他的搖晃已經呈現九十度的直角晃蕩。
葉靈的白色裙擺跟著在空中飄揚,她又再度發出清脆的咯咯笑聲。
「就讓他們以為是個喝了酒的醉女人在發酒瘋好了。」她笑語著,視線朝遠方萬家燈火望去。「好美,從陽明山賞夜景的景色也沒有這麼美……好——美,呀呀……呵呵呵……」
「老天,你能不能再瘋一點?」暴雨受不了的翻著白眼,要不是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她身邊,他真的會以為她唱了酒。
「可以……」她揚起頭,從前面吃力的看著後面的他,「扶好唷!」話才剛下,她一個俐落的轉身,就由背對著他改為面向他,她得意洋洋的滾動著黑色的眼珠,模樣可愛十足。
「你這女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是不是?」他弓起眉,脊椎因她的危險動作而僵硬。
「呵呵呵,我相信你會扶穩秋千才敢做的。」
「相信個鬼,你沒想過摔到地上時會是個什麼樣的慘狀?」他對著她咆哮著。
「反、反正有你這首、首屈一指的醫生在旁邊,再慘我也會沒事。」這樣凶的嘶吼,她又開始結巴了。
「謝謝你的信任。」他光火的哼著。
「不客氣。」如花的燦爛笑容在她臉上傳遞,空氣中的寒冷讓她不由自主的更靠近他。
隨著她的貼近,暴雨這才意識到他竟在不知不覺當中放任她對他的觸碰,這一向被他視為禁忌的原則,她輕易的就打破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望著她清秀的五官發怔起來。
「整體表現,我真的只有七十五分?」她的小手離開鐵鏈,悄悄的探進了他黑色大衣內取暖。
「嗯哼。」他哼著,腦子還在思索著問題。
「不能再高一點了?」暴雨沒有回答。
「八十五分行不行?」葉靈接著又問。
「嗯。」
「真的?!那九十五分呢。或者是一百分?」
「嗯。」
「你真的認為我能夠美到一百分?」她笑了,就算是話言她也照收不誤,畢竟要從暴雨這拐到一絲甜言蜜語似乎是件難上加難的事。「那比起狂風呢?」
「你在問什麼?」暴雨回過神。
「沒有。」她心虛的否認著,雙眼巡視著他無缺的俊容,她的心抽縮了一下,一股欲念在她心中蠢蠢欲動。「我有件瘋狂的事……」
「閉上嘴巴,我不想聽。」剛剛她的瘋狂讓他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想再來一次,「女人,你最好賽分守己一點。」
這件事真的很瘋狂,但,她今天已經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了,也無所謂了,更多……就當她喝醉好了。
「不用聽,只需要做。」她眨了眨眼。
「什……」在暴雨還來不及意會時,葉靈的唇已經貼上他的。這觸感,全和她想的一樣……
雪,緩緩飄下,兩顆心……該有點變化了。
※ ※ ※
臺灣中正國際機場
暴雨和葉靈一前一後的走出海關,前者的行李簡便,役者的則是三大箱笨重的行李,兩人之間的一公尺距離讓他們形同陌路的不相干人。
「喂,戶長……」葉靈小聲的發出叫喚聲。
暴雨像是沒聽到的繼續向前步行著。
「咳咳,戶長。」她提高了音調。
這次暴雨聽到了,他停下腳步,「女人,容我提醒你,咋天晚上你就已經被我開除了。」
「那——暴雨,我叫你暴雨這總行了吧?」她歎口氣,換了個稱謂。
「我的名字不是讓你叫的。」他沉著聲音。
葉靈扁了扁嘴,「先生,昨天的吻……」
「我不想和你談那個吻。」
「我想談。」
暴雨聳聳肩,「你自己留在這兒慢慢對著空氣說話吧!」
「喂!」她皺起眉,丟下手中笨重的該死的行李,然後追上他,「別走,聽我把話說完……該死!不過就是個吻,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嗎?」
「你說完了?」他繃著俊臉,不等她回答就繼續他的步行。
「你讓我有點生氣了。」葉靈捉住他的衣服。
「放開。」他冰冷的嗓音充滿鄙視。
「你到底想怎麼樣?」
「別打擾我。」暴雨簡單的道出四個字。
「我跟你解釋很多遍了,昨晚的那個吻不過就是個突發奇想的吻而已,那時候的氣氛很好,不管是阿貓、阿狗我都會照親不誤,我沒啥特別意思的,你到底懂不懂?」她氣憤的踱步著,她都沒計較那是她的初吻了,他一個大男人計較什麼?而且他也吻得很忘我。
「我懂,但是我還是要開除你。」他從不和門裏的女人有任何瓜葛,這是他的原則。為了不違背他的原則,他必須將她開除,但真正開除她的原因是,有未婚夫的女人竟然主動親吻其他男人,這令他鄙視,還有另一個原因,她竟然將他視為「阿貓、阿狗」,不是因為他是「暴雨」而吻他,而是因為「氣氛很好」,這嚴重的打擊他的自尊。
「我需要這份工作。」她深吸口氣,降低自己的姿態,「我需要錢。」
「這——」眼尖的,暴雨看到了遠處的葉子博,「你的未婚夫有很多錢,他能供你開之不盡。」
「我不要子博的錢!」
暴雨彈彈手指,「這是你們夫妻倆的事,你們自己去商量,和我無關。」
「你——」
「你的未婚夫就在那兒,你們慢慢商量吧,恕我懶得奉陪。」
「子——博?老天!」她循著他的目光停落在葉子博身上,「暴雨,幫幫我,別讓他看見我,我現在還不想見他。」
「你有三大箱的行頭,還怕他會嫌你?」他冷笑著,在經過他的「改造」之後,她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脫胎換骨」,她還怕哈?「夠了,你和他配是綽綽有餘了。」
「不行,我還不能見他,暴雨,我拜託你……」
暴雨挑挑眉,「免談。」
「你——」
「靈靈,你怎麼在這兒?」
來不及了,葉子博已經發現她了,而且朝她走來。
「喔……算了!」她一跺腳,「不求人!靠自己!我會再和你聯絡,我不會甘心因為一個吻,就讓你把我開除,這不合勞基法,對我不公平,再見!」
時間緊迫,她是死也不會讓子博逮個正著,現在還不到她回家的時間,她不能回去。拉了三大箱行李,她提起裙擺拔腿就要跑。
「靈靈,不要跑,你給我站住!」
「子博,你認錯人了,再見!」
「你給我站住,葉靈!」
暴雨冷眼看著這一前一後追逐的男女,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怪!他竟有種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人的錯覺。
※ ※ ※
暴雨怒視著由海洋遞上來的喜帖,嘴角的抽動在替主人宣告他的盛怒。
「海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帖子上的日期是印刷商印錯了?」他克制著就要爆發的怒火,冷冷的道著。
「我問過藍天那傢伙了,沒印錯,就是一月一日。」一向意氣風發的海洋無精打彩的開口,這會兒他虧大了。
「一月一日?!」他吸口氣,「藍天不知道十二月有三十一天肯.人家說‘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這道理他不懂嗎?」
「我全部跟他提過了,但是他說開年結婚可以討個好采頭。」
「討個鬼!他的婚期選在一月一日結婚不如別娶算了!」暴雨煩躁的咆哮著,「海洋,一定是你的口才不好,所以才沒能讓藍天改變主意,我去跟他說去。」
「請,希望你的口才能比我好,能夠說服藍天將婚期提早一天,若真的讓你達成了這項任務,我相信你的銅像一定馬上被門員鑄好,然後被視為神祗般早晚三注香的被虔誠的供奉著。」
「這種時期你還開玩笑。」
「就是因為是這種時期才更需要開玩笑,不然我會因傷心、難過的去跳樓。」海洋露出一口的白牙。
「哼!你捨得你那幫紅顏?」
海洋撥撥頭髮,「暴雨,我只是比喻,你知道我不會捨得捨棄這世上的千萬美女,而步往黃泉的。」
暴雨搖搖頭,舉足準備離開。
「你真的要去和藍天談?我勸你不要白費唇舌得好,一旦藍天決定的事,他是不可能改變的。」
「不試就是真的沒有勝算。」暴雨哼著。
「試了也一樣沒有勝算。」海洋打著哈哈。
暴雨瞄了他一眼,「好歹我也該去送個禮。」
「隨便你。」他挑挑眉,站起來,「我已經送了他們這對新人八位元數字的巨額禮物,相信你比我更多,你要再多送份禮,藍天和綠地也會樂意接受的。」
「什麼意思?」暴雨停止步伐。
「你還不懂?門內的賭局這事消息走漏了!藍天和綠地這兩位當事人也下了賭注,婚禮的日期安排在一月一日也是他們故意的,這場婚禮替他們倆賺進了巨額的銀行存款。」
「見鬼的!」暴雨咬著下唇,「誰告訴你的?」
「藍天。」
「這個全球最黑的大騙子!」暴雨咬牙切齒,「他這分明是把他們的婚禮建築在所有門員的痛苦之上。」
「所以嘍!我決定在他們的婚禮當天飛到巴黎去度假,來個惡意缺席。」海洋得意的笑著,「我還有的會,不和你在這兒浪費光陰了,你也早一點從你失去的存款痛苦中恢復吧!bye。」
恢復?哈!九位數的巨額要他從哪里恢復起?真是他媽的例楣!暴雨在心中咒罵著。「唷,准新郎,暴雨在會議室等你。」海洋的聲音自會議室外傳來,吸引了暴雨的注意。
「你找我?」戴著眼鏡,一派斯文的藍天揚著永遠都充滿書卷味的溫和笑容踏進會議室。
「嗯……」暴雨應著,「關於你委託的任務……」
「如何?」藍天拉了張椅子坐下。
「我要調高價碼。」他吸了口氣,平緩心中翻湧的怒火,有了前車之鑒,在藍天的面前他必須要有最冷靜的思考能力。
「喔?」藍天推著鏡架,「門內沒有這個前例,委託書上已經將價錢標明了,並不過分。」
「我的要求也不過分。」暴雨淡語,「沒有前例,我可以首開先例,葉靈這件Case我覺得該提高價碼才不會讓我虧損,答應與否你只要一句話,我不想多說。」
「可以。」藍天點點頭,「我答應。」
「唔,很好。你可以去驗收成果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暴雨!你今天怪怪的,什麼事讓你生氣?」
「你看得出我在生氣?」暴雨冷笑,「你和綠地的婚禮訂在哪一天?」
藍天眨了眨眼,心裏有數等會兒暴雨會如何了。「一月一日。」
「很好。」暴雨大日呼氣,「我想這個日期是無法改變了。」
「嗯。」
「我真後悔,後悔那天替綠地縫合背上的傷口時,沒拿手術刀在她背上多劃幾刀,下一次再有機會,我一定不會忘記。」暴雨忿忿的道著。
「暴雨——」
「別叫我,不然我會揍你。」他糾著眉,不耐的揮手,「先向你報備一聲,你的婚禮我和狂風都不會去參加了,不過你大可放心,筵席我們一定出席,畢竟這餐價值不菲,滿漢全席都還望塵莫及。」
藍天笑笑,對於會有這樣的結果他一點也不驚訝,畢竟輸掉了大筆的金錢是誰也高興不起來,正常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只不過「自然門」的所有門員都誠實的把心底的不痛快表現出來罷了。
「這本來是要送給你和綠地的結婚禮物,但是我現在不想送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暴雨淡淡的開口,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物要離開會議室。「短期之內我們倆最好不要單獨相處在一起,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就痛毆你一頓。」
「暴雨。」藍天叫住他。
「幹麼?」
「我和綠地還是要謝謝你的‘結婚禮物’。」藍天溫和有禮的道謝。
反正現在不管有再多少人仇視他和綠地,他們也不會如他們所願的勾起罪惡感,然後將婚期移前一天。如果他們真的像他們自己所說的不會來參加婚禮,他和綠地倒也樂得輕鬆,還可以會了一筆鋪張場面的錢,就怕大夥兒心口不一,在元旦婚禮那天全蜂擁而來,到時……
「砰!」暴雨用力的甩上門,來回應他的「不客氣」。他今天真的是倒楣透了!
※ ※ ※
最終,她還是被捉回來了。都怪這三箱笨重的行李妨礙到她奔跑的速度,都怪運動神經一向很遲鈍的葉子博突然神經失常,追她的速度快得驚人,簡直就可以代表國家出席奧運了。
「子博,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拉著我不放,我都已經踏進家的門檻裏了,就算我現在突然突變,生了一雙翅膀出來也插翅難飛,你還窮擔心什麼?」葉靈嘟著小嘴,不悅的甩開葉子博的束縛。
葉家的保全設備以及裝璜的豪華氣派只能用「侯門」兩字形容,通常葉靈只要踏過葉家的大門,那就註定了往後的每一天都有人隨側待侍,說好聽一點這叫好命,說難聽一點就叫作軟禁。
「我沒在擔心什麼。還有,我現在是‘扶著’你,不是‘拉’著你,我想待會兒你會有需要我扶著你的時候,不如我現在就扶著你,讓你適應一下。」葉子博微笑著。
「什麼意思?葉子博,我不喜歡你現在的笑容,我覺得你好像在等著看好戲……」
她停下腳步,佇立在緊閉的家門前,「你不說清楚,我不會進屋裏去。」
「你只要推開門,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我不要。」她撇著嘴,如果有得選擇,她希望能夠逃離這兒,她才不要開什麼門。這門一開,她就真的沒有自由可言,那她和芙蓉的打賭,她根本就不戰而敗了。
葉子博聳聳肩,雙手擊掌,在發出聲響的剎那,緊閉的大門就跟著開啟,開門的人是久候多時的老總管葉伯。
「你們的速度還真是快。」葉靈眯起了眼,從玄關處可以觀望到整個客廳的景象,滿屋子的男人讓她惱火起來。「我爹地究竟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我真想知道。」
葉子博輕笑著,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如果我的拳頭夠大,我真希望打的你滿地拔牙。」葉靈咬牙切齒著,抬起穿著低跟皮鞋的腳以著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然後她抬高下巴,像個驕傲的公主般走進屋裏。「我很慶倖我是個女人,因為我可以用另一種方法達到相同的效果,讓你笑不出來。」
這丫頭……葉子博在心底悶哼著,為了形象,即使再痛他也不能叫出聲。
「你們這是做什麼?!」葉靈站在客廳人口處,劈頭就是質問,「聽說今天不是假日吧!你們這一個個平常見到我就推說有事的大忙人怎麼有空跑回家來坐?」
「嗨,靈靈。」坐在廳上的男人們訕笑的齊聲打招呼著。
「嗨,眾堂兄弟們。」她先是甜甜的一笑,隨後立即面色一整,小手就插在腰上,「變臉」起來,「你們來看難得的‘父女團圓’戲碼是不是?好呀!看戲也得要買戲票,葉伯。」
「是,小姐。」
「從這刻算起,這些個堂少爺待在家裏多久,通知公司扣他們三倍薪水,然後年假一律停放,至於扣壓的薪水就全存到我的戶頭去。」
「是,小姐。」葉伯應著,果真舉起手腕,盯著表計時起來。
「靈靈……」一連串的拉議聲接二連三響起。
「閉上你們的嘴巴,本小姐今天心情欠佳,火氣旺得很,識相的就快點閃人,不然你們就乖乖等著被整。」她潑辣的叫囂著,「葉子博,身為大堂哥的你,自然是我整人對象的第一順位元。」
葉子博攤攤手,「靈靈,你離開這兒一個月,家裏已經人事全非,我沒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是嗎!」她挑著眉毛哼哈著,「那VV小姐呢?」
怎麼可能?!他和VV的事一切都還沒明朗化,報章雜誌也沒報導過,葉靈怎麼可能知道?
「子博堂哥,你說這燙手消息值多少錢?」
「你最好閉牢你的嘴,否則……」
「否則如何?你要咬了我,」她挑釁著,「壓我回來的人是你老大哥,你沒有考慮到我回來的痛苦,我也不用顧念你的,總之你等著被整。」
「靈——」
「各位堂兄弟,你們呢?」她不理會一臉苦相的葉子博,逕自問向其他手足,「留下還是離開?」
原本一群人是抱著看好戲前來的,在經過葉靈的威脅,個個都面面相覷,自認自己沒有本錢讓這葉家惟一的小堂妹耍,只好相繼拍拍屁股走人。
「靈靈——」
「我不想跟你說話。」她對葉子博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要上褸。她得趁爹地還沒發現她回來前躲回房間裏,不然就要被「炮轟」了。
「子博,我警告你,不准派人三不五時的敲我房門,我會一直乖乖待在房間,不需要有人監視我在不在。」
「我不會。」他歎口氣。
「唔」葉靈看著他,沉思了一會兒,「也許我們有條件可以交換……」
「我不會放你離開的。」葉子博警覺的打斷她的「也許」。
「我也不敢妄想你會這麼做。」她給了他一記白眼,若不是她向「自然門」撒謊說她的大堂哥是她的未婚夫,只好留著他的把柄或許以後可以跟他交換條件,否則她早就把這燙手的新聞賣給了雜誌社,大整他一番了。「我是說‘也許’,並不一定真的有機會能夠和你交換,所以,我先保留這條新聞。」
「嗯。」他能說什麼?一旦讓這葉家的搗蛋女捉到小辮子,只能有跪地求饒的資格。
「我要……」
「我的寶貝,果真是你回來了。」
呃——葉靈蹙起眉,這個世界上會叫她寶貝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她的爹地。
「子博打電話回來時我還不相信呢!是一直等到我在陽臺上看到你那一票堂兄弟們來了又走了,我才相信是我的寶貝回來了,只有你才有這能幹的本事讓大夥兒又來又走,真不虧是我葉全開的女兒。」
葉靈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面對她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血親,「嗨,爹地。」
「嘖嘖嘖,寶貝兒,你才離開家一個月就變瘦了,我就說嘛,我的金枝玉葉怎麼能夠離開家半年,瞧瞧!外頭的社會很黑暗的,奸商放眼皆是,外頭的伙食一定又難吃又不衛生,老葉,叫你那口子煮頓好的讓我的寶貝好好補補身子。」
「爹地,不用了。」天啊!她剛剛不該廢話太多的。
陪伴在葉全開膝下二十二年,他對她的呵護只能用「無微不至」四個字形容,開口閉口都是疼惜、寵溺的話,套句葉子博常講的話,「葉家上下避之惟恐不及的搗蛋女,在大伯的眼底卻是個放粒豆子在十二層床墊底下都會睡不著覺的小公主。」葉全開就是這麼一位好父親。
這樣的關愛一次兩次是好的,但若是長達二十二年之久,那就是「疲勞轟炸」了。是故,對於葉靈這生平第一次獨自離家一個月後的返家,所有葉姓血親都急欲參一腳來觀看的原因就在這兒,大夥兒都想看看葉靈這鬼靈精是如何被大伯用口水「荼毒」。
「怎麼可以不用?!你都瘦成這樣,哎哎!你這教我怎麼和你死去的母親交代……」葉金開連聲歎息著,「寶貝兒,以後你不要再留書出走了,你想去哪兒,我可以叫昌叔載你去……」
是啊!順便再帶幾名保鑣,幾名女傭!葉靈在心底翻著白眼。
「爹地,我好累,要上樓睡了,拜!明天見。」她陪著笑,火速在爹地的臉頰兩側印上兩吻,然後就像逃難似的直飛至二樓房間。她再待下去,耳朵一定會生繭。
進入房中,葉靈用力的將自己甩進房中的粉紅色圓床內,她像是淺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巡視著這以粉紅色色系為主要裝璜的房間。
哎!難怪芙蓉老說她是種植在溫室裏的花朵。她,葉靈,環台水泥的掌上明珠,被父親及十二位堂兄弟保護的滴水不漏,這和溫室的花朵有啥差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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