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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路上偶遇
李凌忽而想到什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問起郭棗兒道︰“你阿姨不是沒有兒子麼?”
郭棗兒點了點頭,說道︰“對啊,我阿姨一直沒有結婚,哪里來的兒子。哦,你說岳石,他是我阿姨從美國帶回來的義子呢。說來也奇怪,阿姨就這幾年突然去收了這麼大一個義子,讓人有些想不通呢。”
李凌一想也確實奇怪,別人收義子什麼的都揀小孩,哪有找個這麼大的?但他也只當故事听听,沒有太在意。
十點多鐘,路面上已經有些安靜,車流量明顯少了很多,李凌載著郭棗兒,很快就從城市里的主干道脫離出來,飛也似的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
高速公路上的大小車子都飛快地來往,這一路之上,就沒有多少夜行的車,陪伴著兩人的是寂寞的路燈。
昏黃的路燈掩映,忽明忽暗地照耀著兩人,郭棗兒一直睜大眼楮一言不發,李凌知道郭棗兒是擔心自己說話分心,好專心開車。于是,李凌也不再去逗她,高效地駕著車,朝目的地進發。
下了高速,就是一段加一段的瀝青路和略顯崎嶇的土路。汽車車燈照耀著前方的路,揚起的黃沙、塵土,都有些讓李凌看不清楚了。
路不好走,速度就放了下來。這時候,就顯得有些無聊了。
李凌本想打開車內的收音機,或者听廣播。或者听點音樂解悶,但轉念一想,郭棗兒就在身邊,哪里能放著這麼個大好資源不用呢。于是,李凌找到了話頭子。興奮道︰“棗兒,你唱歌我听,好不?”
郭棗兒听李凌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個要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啊。 我,我不大會唱歌。”雖然和李凌關系親密,但兩人之間地交流實在不多,了解也不多。
李凌笑道︰“你的聲音那麼動听,用一句比喻叫好像黃鶯一樣,怎麼不會唱歌了?而且我是你未來老公,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郭棗兒听李凌嘴里又沒有一句正經,忍不住輕輕用手拍了一下他,以示抗議。但也不再堅持,她想了想。眼楮望著車窗外,好像看到了很遠的地方一樣,她清音一起,便讓李凌忍不住渾身一陣。
“宮--商--角--徵--羽,五--音--化--無--極……”
郭棗兒唱得歌十分怪異,每一句的音都似是一樣,變化不大,而且音調簡單,就是升降地改變。但這非常輕的音樂在郭棗兒輕輕地吟唱下,竟是如此的悅耳動听,李凌好像感覺到面前有人穿著寬大華麗的袍子,在翩翩而舞。又覺得自己好像脫離了這個虛殼,跟著棗兒地歌聲飄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一曲終了,卻好像繞梁三日,久久揮之不去。
郭棗兒唱歌的技巧可能不比丁嘉,但她挑的這個奇怪的歌,在深夜寂靜听來。卻好像敲在了李凌的心頭,引起了共振一般。
李凌懷著一種“心如明鏡台”的心態,問郭棗兒道︰“棗兒,你這唱的什麼歌?我從來沒有听過,但是,今天听來。卻覺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樂。 ”
郭棗兒莞爾一笑。說道︰“這是楚歌。一直流傳在此地啊,你竟然沒有听過。”
楚歌?李凌心里一涼。這不就是投水的屈原同志喜歡地?這些作古的東西,李凌怎麼可能听過。他這才想起郭棗兒是學考古的,沒想到她連歌曲也是古曲。
李凌自我解嘲地笑道︰“哈哈,看來我有成為屈原的潛質啊。我覺得這歌特別好听,棗兒,你再唱唱,好不?啊,不過,屈原沒有我這好福氣,可以听老婆唱。”
他一貧嘴,讓郭棗兒又忍不住紅著臉笑了,她習慣了李凌的貧嘴,倒也從來不和他爭辯,只一個人抿嘴笑著。
李凌特喜歡看她這模樣,在一旁繼續打趣︰“怎麼了啊,老婆快唱歌啊,要不我一會兒開車睡著了……”其實,現在還沒到十二點,哪里有那麼容易睡著?何況還有美人在側,李凌興奮還來不及,怎麼會眼皮打架。
對于李凌的“無恥”之言,郭棗兒只當什麼都沒听見,但停頓了幾秒,輕音又起,這次不再是平仄簡單但听起來如泣如訴的楚歌,而是和楚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越曲,一樣清雅淡然,敲人心扉。配著郭棗兒出世一樣的聲音,讓李凌不由產生從內到外一種空靈地感覺,說不出的受用。
就這樣,李凌在精神極度享受的情況下,把路程跑了一大半,旁邊的郭棗兒有些乏味地掩口十分淑女地打了個哈欠,李凌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他趕緊說道︰“再忍忍,馬上就到了,還有十來分鐘就過橋,過了那橋,就到了城區了。 ”
郭棗兒點點頭,給他一個微笑,說道︰“嗯,沒事。我還不困。”她正說著,忽然臉色一變,指著前面樹林掩映處說道︰“嘿,李凌,你快看,那里是什麼?”
李凌听郭棗兒驚呼,不由把速度放慢,車燈打亮,只見路邊有一輛吉普車停在一旁,旁邊隱隱有一個人在那點著煙。郭棗兒顯然也看清了,她說道︰“好像有個人呢,他的車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李凌支支吾吾“嗯”了一聲,不想做回答。
這深更半夜的,一路開過來就沒多少車,誰知道這人是不是什麼打劫的?投鼠忌器,何況車上還有郭棗兒,李凌還是有些擔憂的。所以,雖然听到郭棗兒著急地說,李凌還是就想糊弄過去,出門在外,什麼事情都難說,萬一踫上什麼事,那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李凌開著車,速度還不由加快,想快點從那車旁邊繞過去。他掃了那邊一眼,那人看來了一輛車,有起身的意思,但不知怎麼又蹲了下去,繼續停在旁邊抽煙。李凌看不清他地臉,只看到厚厚的煙圈往上直沖。
郭棗兒一直關注著車外,見李凌沒有朝那人開去,而是繞向旁邊,不禁急了︰“你怎麼不過去看看啊?說不定那人出了什麼事情,咱們去幫幫啊。”她說著還雙手都放在了李凌的臂膀上,晃動著李凌。
李凌不明白郭棗兒怎麼就不會吃一塹長一智,明明剛剛被綁架,現在居然還願意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充當“好人”,李凌把車已經開離那吉普車二十幾米遠,旁邊的郭棗兒已經脹得小臉通紅,暗地里懊惱李凌怎麼就見死不救。
李凌不想太拂郭棗兒的意,而他在開地過程中,倒也注意觀察了一下那人,他還蹲在地上抽煙,沒有站起來攔車地意思,雖然外面黑漆漆看不見有沒有幫凶藏著,但李凌已經駛出這麼久,還不見周圍有什麼動靜,他不免也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或許那人真地是遇上了麻煩。
李凌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兩人身體慣性地往前一傾,郭棗兒感激地望著李凌,李凌又停了一會兒,這才把車門打開稍許,往後探頭一看,又關上車門,把車往那吉普車倒開過去。
李凌搖下車窗,喊道︰“嘿,出什麼事了?車壞了?”
那人已經叼著煙站起來,一副傻愣愣地望著李凌,沒想到李凌會去而復返。他吼了一嗓子,“媽的,車拋錨了。”
李凌靠近才仔細看清這人,是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大胖子,襯衣完全箍在了身上,下面都沒有系皮帶,直接一條半舊軍褲給裹腹,也是一個啤酒肚,感覺都要把褲子給脹破了。
李凌一邊打量著,和郭棗兒兩人都心里想著,世上怎麼有這麼大體積的人。但口里自然不能這樣說。李凌現在已經放下了警惕,開門下車道︰“我車上有工具箱,哪里壞了,我也不懂這個,不曉得能不能幫上忙。”
那人搖頭道︰“不行了,發動機燒了,媽的,什麼破車。今天肯定搞不定了,得明天再說,到時候再找人來把這車給整整。”
李凌想想也對,說道︰“前面還有二十來分鐘就進城了,我載你到城里去住一夜,明天再說。”
那人沒想到李凌會這樣熱情,眼里放出光芒,笑呵呵道︰“原來前面就是縣城?媽的,我還以為老子得在這里晾好多天啊,媽的,這里的蚊子真是又大又毒,我蹲了二十幾分鐘,至少吸了我一斤血。”
李凌听那大胖子說著粗口,說著夸張的話,反而感覺特親切,這比那些假正經的老師要生動多了。
李凌對那胖子說道︰“你看把你東西拿上,趕緊上車吧。現在也不早了。”
大胖子嗯了一聲,說道︰“也沒啥東西,上車吧。”說著,就直接去開李凌的後車門,一邊嘴里嘟囔著︰“沒想到你還去而復返了,這一路來了好幾輛車,都當老子是路燈,完全無視!娘的。世態炎涼!”
他嘟嘟囔囔上了車,才發現前面還坐著一個美女,眼楮一亮,對鑽頭進來的李凌說道︰“兄弟,你老婆啊?好福氣啊!”
李凌嘿嘿兩聲干笑,郭棗兒听外人這樣一說,頭往下一低,都快挨到腿了。李凌解釋道︰“還不是,未來老婆,拉回家見老爸老媽的!”
那胖子會意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李凌關好車門,卯足勁往縣城進發。
那胖子坐在李凌車後,一陣瞎侃,又是遞煙又是哼曲子,讓李凌都有些無語了。結果他還說了句更無語的話,讓李凌有些傻眼了︰“兄弟,你家既然在這,我就去你那住上一宿,省得去外面旅館里,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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