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主]一夜夫妻[全書終]

絕對官僚

121    一個女人一出戲

   雖然不知道平日里日理萬機的校長大人怎麼會突然之間找到自己，且不說他怎麼找上自己，就連自己的手機號，怎麼會落入校長手中，都讓李凌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知道，在李凌的生命里和校長是沒有什麼交集的，頂多是開會的時候，他在上面坐著，李凌在下面休息，神游。在他印象里，他和這位院士根本就不屬于一個領域的，連點頭之交都沒有，但這位老院士居然親熱地稱呼自己為“小李教授”，這讓李凌心里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心里嘀咕嘴上還是要親熱地喊著︰“真是桂校長啊？您有什麼事情吩咐？”

　　“哎唷，小李教授真會開玩笑啊，什麼吩咐不吩咐的？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啊。”桂金楠一下子就和李凌似乎十分熟識一般，“小李啊，我听說你給你們古生物學會拉了一百五十萬的贊助啊，實在不簡單啊，別人開會都讓參加會議的自己掏錢，你們還把會議弄得有聲有色啊！你這年輕人不簡單啊。”

　　李凌心里一咯　，怎麼還真是好事傳千里了？但這也傳的太快了吧。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就傳到他耳朵里去了。這世界上還真是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但是他居然連李凌所辦的是什麼年會都不清楚，還說什麼古生物學，當真是讓李凌哭笑不得。他心里暗笑，算了，這個工程院院士是搞機械的。還是不要和他計較這些。但是，校長好端端地奉承自己干什麼？李凌腦子里閃過一個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不其然，校長大人居然發話道︰“小李教授，還沒有吃飯吧？我家里弄好了飯。要不你過來一起吃點吧！”居然讓李凌去參加校長的家宴？這可是李凌頭一次和校長說話啊，這樣盛情的邀請也太讓人突兀了！

　　李凌看了一眼郭棗兒，真不知道校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對于他的熱情過度，李凌當真是無法招架。尤其是這些日子見到了一部分社會渣滓地嘴臉，聯想到楊民易叔佷倆的那場飯局，讓他對于這種飯局，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來。

　　于是李凌坦然地婉拒道︰“桂校長，您太客氣了。您有什麼事要交待我，就只管說。不過，我中午和別人有約，所以……”

　　“是嘛？小李還挺忙的啊！我也沒有什麼事找你，就想找你吃個便飯啊？要是沒有什麼事，不如叫上你朋友。一起過來坐坐？”校長大人在停頓了幾秒之後，鍥而不舍道。

　　“啊？”校長大人的熱情如火讓李凌更不知如何應對，“這樣啊，不大好吧？”

　　“哈哈，有什麼不好地？不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吧？如果實在不方便那就算了。”校長大人在那頭呵呵笑著，忽然“啊”了一聲，校長大人突發怪聲，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又像是旁邊有人小聲嘟囔了兩句。校長大人不再說話。

　　到底是校長啊。李凌怎麼好一味的拒絕。那也太自抬身價了。于是，李凌看了郭棗兒一眼，只好點頭答應。一邊心里打著小鼓，一邊安慰自己道，或許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交流，人家到底是一校之長，還能耍什麼招數，把他吃了不成？李凌見校長半天不出氣，像是在等待自己的下文。于是只好硬著頭皮，捏著郭棗兒的小手道︰“行啊，那我一會兒就到您那去。”

　　校長听到李凌應聲答應，十分開心，笑呵呵道︰“好啊，小李。我就在這里恭候大駕了啊。”

　　掛了電話。李凌的內心簡直在滴汗，校長這是怎麼了？莫非是知道自己和胡明光認識。想要自己從中牽線搭橋？不對啊，校長又不是搞生物、搞化工的，和神牛乳業能扯上什麼關系。算了，自己想也想不明白，還是去吧，去了就一目了然了。

　　郭棗兒見李凌在旁邊陰晴不定，擔憂道︰“怎麼啦？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啊？”

　　李凌搖搖頭，說道︰“校長要我去他家里吃飯。”

　　“啊？哦，這樣啊，那，我在家里等你？”郭棗兒問著，眼里漸漸露出失望的神色。李凌笑道，“那怎麼可以，你得跟我一起去。我可不準你再一個人呆著，盡讓我擔心！”

　　郭棗兒一听李凌這樣說話，心里一樂，笑容在臉上掛不住了。她朝李凌笑了笑，“那好吧，那我下次再做飯給你吃吧。我去換衣服。”

　　李凌正想說郭棗兒現在穿的這一身紅粉色居家服就挺好地。但轉念一想，郭棗兒又不是家庭婦女，斷然不會穿著這樣的非正式服裝和李凌出去的。

　　兩人收拾打扮好後，李凌牽著郭棗兒的手下樓。路過超市的時候，兩人進去買了兩提禮品，一個腦白金，一個黃金搭檔。別看這兩廣告，平時在電視里看起來惡心到了極點，但真到了買東西送人的時候，很大一部分人就會選擇這個。

　　校長家是學校新蓋的單元樓里，離李凌所住的老住宅區還有些距離。房子是三室兩廳，一百三十多平米。那一棟樓里都是住的學校行政上地一、二把手。李凌只知道校長家是哪一棟樓卻不知道是具體是哪一間。于是走到樓下的時候，只好撥打起校長的電話。

　　電話還沒撥通，郭棗兒忽然捏了捏李凌的衣角，臉上一塊青一塊白地說道︰“怎麼辦啊？我，我有點想去洗手間。”

　　人有三急，李凌道︰“那，要不去校長家里？”

　　郭棗兒拼命的搖頭，“不行啊，哪有一去別人家拜訪就……那多不好。”

　　李凌看了看四周，想著兩百米遠的地方有個教學樓，就指給郭棗兒看，一邊說道︰“那里有教學樓，我陪你去那里。”

　　郭棗兒看著李凌拎著兩個大盒子，實在不方便，便朝李凌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李凌心想教學樓就在前面，那麼一棟房子，郭棗兒自然不會走失，于是說道︰“好，那我在這里等你。不急。”

　　郭棗兒羞澀地拎著手提包朝教學樓快步走去。李凌看著她的背影，一陣溫暖的笑意。

　　李凌站在校長的樓底下，百無聊賴，忽然听見身後有一個女聲響起︰“李老師！”李凌反轉頭一看，一個衣著十分鮮艷地女人站在自己身後，正沖著自己甜甜的微笑。

　　“哦，是桂老師啊，怎麼在這里踫上你啊，好久不見啊！”李凌趕緊打招呼道。眼前這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是為自己解了燃眉之急、教學管理辦公室的桂小梅。

　　桂小梅裊裊婷婷朝李凌走來︰“李老師，你還說呢，之前還說什麼上個周末請人家喝茶飯的，怎麼諾言都不兌現啊！”

　　李凌一下子醒悟過來，是了，當時說要請桂小梅喝茶吃飯道歉感謝來著的，倒把這茬事情給忘了。不過，酒桌上地這些請客吃飯，本就是客套話，哪曉得桂小梅居然當真。李凌只好紅著臉沉重道歉︰“桂老師，實在抱歉，這樣吧，這個禮拜一定，您想吃啥都行，您就是想吃那天上地月亮，我也得想法子給你摘下來蒸熟了。”

　　桂小梅听著李凌的混說，咯咯地笑了起來︰“行啊，李老師，你說地啊，到時候我真讓你請我吃月亮呢。”

　　李凌無奈地附和搖頭加呵呵的笑。

　　“走吧，還愣著干嗎呀。”桂小梅朝李凌努嘴道。

　　“啊？現在就要吃月亮啊？”李凌嚇了一跳，桂小梅這位女同志也太猴急了一點吧，“現在還沒天黑呢，月亮都沒出來，怎麼吃？”

　　桂小梅臉上的笑意都快把她的背給壓彎了，“什麼呀，誰要吃月亮了，跟我上樓去啊，你難道要我爸在樓底下招待你吃飯啊？”

　　“啊？”李凌一下子又呆住了，過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桂小梅說她爸招待他吃飯，莫非她指的就是桂金楠校長的邀請？而桂小梅的爸爸就是桂金楠校長?是了，兩個人都姓桂，李凌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凌嘆氣道︰“原來桂校長是桂老師的父親啊，真是沒想到。”

　　桂小梅傲人地一笑，“是啊，我爸怕你不知道具體位置，特意讓我下來接你呢。”李凌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會在這麼個地方踫上桂小梅。想想也是，一般在學校行政部門工作的，多少都有點後台關系，只要混個本科學歷，那些職位坐上去，一輩子不用愁吃喝，油水多的，還有些分紅收入。這年頭，你就是在學校里開個水果攤，不是校長、書記的親戚，你還真別做夢。

　　李凌看著桂小梅那一雙眼楮水汪汪的望著自己，眼里滿是渴望，期待，含情脈脈？忽然渾身一凜，猛然間想到，桂校長請自己吃飯，不會是要把自己招徠為上門女婿吧！？

絕對官僚

122 做客

    李凌的想法沒有錯，他早在約桂小梅出來吃飯那當頭，就從桂小梅那曖昧的眼神，露骨的玩笑話中，看出了這個年紀不輕的女老師的對自己透露出來的意思。桂小梅本來以為李凌周末要請自己喝茶，這樣可以借機進一步發展，但哪料到李凌整整兩天連個電話都沒有。桂小梅有些坐不住了。

    桂小梅長得不漂亮，但也不丑。讓人看著還比較舒服，但她老爸在當校長之前，一直都是頂著院長、院士這樣的光環，讓桂小梅的身價倍增，所以桂小梅一直都有一種優越感。和男人約會的時候，總是一副盛氣凌人高人一等的模樣。這世上有幾個男人願意在女人面前忍氣吞聲？甘當老婆奴？就算你老爸再牛逼，是個校長，但這種沒有多少底料的大小姐脾氣，還真是把男朋友一個接一個給嚇跑了。

    桂小梅就這樣，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男友換了好幾個，但隨著她的年紀漸漸大了，她也漸漸發現之前圍繞著她，巴結她的那些人已經越來越少，而之前的那些男友也各個修成正果，結婚生子去了。到這個時候，不由得桂小梅不著急了。她也嘗試著把自己的性子給改改，再不敢居高臨下。

    所以，當她有機會和李凌相接觸，還機緣巧合“救”了他一命，讓他欠自己一份巨大的人情，桂小梅決定要把握機會。但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她盼著李凌來約自己出去，但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鬧到最後，只好桂小梅親自出馬。把她老爸都給出動了，讓他請李凌吃飯…… 。

    婚姻大事，做父母的永遠比兒女自己要操心。桂金楠見女兒屬意年輕有為，學校里都一直盛傳地風雲人物李凌時。也十分滿意。有這樣一個女婿，倒也不錯。桂金楠這樣想著，倒好象李凌真的就要和桂小梅交往似的。女兒把自己拉出來，桂金楠倒也心甘情願。再加上中午又听到了生物學院副院長把李凌給吹擂了一番，越發覺得這個女婿還是很上眼的。

    然而，李凌可對桂小梅沒有半點意思。天地良心，李凌在心里默默祈禱著，見桂小梅恨不能把手塞到自己胳膊彎里，攙著他上樓，忽然想起了自己無意間帶出來的擋箭牌。驚呼道︰“等等，我女朋友一會兒就過來。”

    果然，這一句話一出，完全是殺手　，桂小梅臉色輕輕一變，雖然她極力壓制著臉上地表情，但還是可以看出她的驚訝和失落。桂小梅問道︰“李老師有女朋友？上次不是說光棍麼？”

    李凌嘿嘿一笑，裝傻道︰“這不就這兩天才成的麼！”正說著，郭棗兒已經從教學樓那邊翩翩而來。桂小梅在郭棗兒距離李凌還有五十米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面生地女子。她的氣質可以用出水芙蓉來形容，她走路的姿勢，手無意地拂過額頭散落下來的一縷頭發，眼楮不經意地瞥了瞥旁邊的小花，這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雅，讓桂小梅看在眼里，牙齒有些癢癢的。

    果然，這個淑女。一過來，就挽向李凌的手臂，看李凌和桂小梅正對著，料到他和她是相識的，于是朝桂小梅點了點頭，以示友好。

    桂小梅上下打量了郭棗兒一番。以一種冷冷的口吻向著李凌說道︰“李老師。真是好福氣啊，找了個女朋友。還不跟大家說呢。”

    李凌連忙道︰“這不是第一個就告訴你了嘛！”

    “呵！那李老師還真是看重我呢！”桂小梅不無譏諷地說著。“走吧，上樓去。”她說著，頭也不回，一個人在前面帶路。想來心情跌落到了低

    校長家在三樓，是相對來說，最好的樓層。當進門地一剎那，桂金楠校長的表情還十分地喜悅，看著李凌進來，熱情洋溢地擁抱了李凌一把。招呼著他拖鞋。一邊接過李凌手里的兩提東西，一邊說道︰“哎呀，還帶什麼東西來啊，真是的。當他看到李凌身後還跟著一個動人美麗的女人的時候，臉色稍稍一遍，問起李凌︰“這位小姐是？小李，你介紹一下啊。”

    李凌笑道︰“這是我女朋友，郭棗兒。”然後又向郭棗兒介紹道︰“這是桂校長，咱們學校學術和行政上的一把手。”郭棗兒于是向著桂金楠微鞠躬，喚了聲︰“校長好！”

    可是桂金楠只是機械地答應了一聲，笑了笑。當他一听李凌這樣介紹郭棗兒，就有些渾身不自在，他返頭想尋找女兒的眼神，但桂小梅早一個人鑽進去了。看桂小梅這樣的表現，桂校長只好收斂心情，強裝笑顏，請兩人進屋。

    桂校長身上還系著圍裙，想來這一桌豐盛地菜肴都是校長大人親自下廚弄的，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可是桂小梅的臉上卻沒多少熱氣。桂校長到底是校長，雖然意外，但面子上的事情還是做的很到位，照樣招呼兩人在客廳里坐下。一邊嚷著要桂小梅給他們倒水，一邊說著，飯菜一會兒就好啦，嘗嘗我的手藝啊。

    桂小梅極不情願地從飲水機旁邊拿起紙杯，連茶葉也沒有往里面撮一小撮，直接就倒了兩杯白開水，毫無生氣的放在李凌面前。

    李凌在沙發上坐定，才稍稍打量了一下桂校長家里。房子是新的，裝修卻不見得新潮。甚至還讓人有種樸素地感覺，整個屋子的色調都是偏淡雅、莊穆的。廳里的家具好一些還有點舊了。旁人都覺得校長肯定是“腰纏萬貫”，學校的各種項目、工程總會有豐厚的油水，不過，乍一眼看去倒和校長身份相比，有些寒磣了。

    廳里有個二十九寸地電視機，但桂小梅一個人懶洋洋地坐在旁邊也不去打開，李凌只好盯著電視機後地電視櫃看，這一看，竟發現電視櫃上各個格子里都散落放著一些牛角雕、白玉觀音像、瓷碗之類，李凌只好沒話找話說道︰“桂老師，這觀音像好漂亮啊，是古董吧？”

    桂小梅一直在旁邊側眼打量著正襟危坐的郭棗兒，一言不發，听李凌說話，只“嗯”了一聲，然後問李凌道︰“李老師，你女朋友是做什麼工作地啊？”看來，她的興趣始終在這上面。

    李凌心里一咯　，郭棗兒算是做什麼工作呢。他猛一眼看到古董，隨口道︰“哦，我女朋友是搞考古，文物鑒定的。”

    “是嘛？”桂校長忽然從飯廳里探出頭來，“郭小姐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是了，那你看看我那瓷碗是什麼年代的？”

    郭棗兒別的是一竅不通，但踫到古董文物這樣的活計，一下子就活躍起來。她站起來，在電視櫃前看了兩眼，說道︰“應該是清代仿明的吧。”

    “哈哈，好眼力啊！這個我讓我們學校歷史系的周老教授看了，他也是這麼說的。”桂校長笑著說道，“對了，這個怎麼看，我就是好這口子，但里面的門道，到現在還沒摸出來。”

    郭棗兒便津津有味地朝桂校長解釋起來︰“青花瓷，明代款的顏色多是深厚下沉。而清道光以後的仿品色彩都比較散渙、淺淺上浮。在胎上也有很大的區別，總得來說，明代瓷器的胎色澤白皙，質地細密，而清仿瓷器的胎質清脆，較輕。另外，清仿的器形較大的瓷器均有明顯的塌底(即底部下凹)現象，而明代瓷器無論器形多大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有就是明代瓷器迎著陽光可以看到紅光，俗稱火燒紅；而清代瓷器會泛青色，俗稱鴨蛋青……”

    就在郭棗兒和桂校長講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李凌心里卻想著，校長果然是真人不露富，他那電視櫃上的古董，搞不好和起來也要個百萬，他就這樣擺在廳里，看似不顯山露水，其實筆筆真金。李凌心里打了個寒顫，猛然卻瞥見桂小梅朝自己拋來幽怨的眼神，他心里一凜，趕緊把眼神挪開。

    桂校長听郭棗兒說完，不禁大喜︰“郭小姐確實是行家啊，對了，我這里有一塊會變色的玉，周教授都沒看出門道，我給你看看……”

    郭棗兒說道︰“變色玉我倒也見過，不過不知道和您……”她說話的當頭，桂校長已經小跑進屋把一個錦盒端了出來，正要開口，桂小梅卻站起來帶著怨懟的口吻向她老爸道︰“好啦！不要看著個人來就把這個拿出來問好不好？！”

    一句話，好似一盆冷水澆熄了桂校長的熱情，桂校長心知自己女兒不高興，于是只好把話給憋回去，說道︰“好，好，不說了，等我老同學一到，咱們就吃飯。”

    李凌心想，原來還有客人，正想著，門鈴響了，桂校長一邊說道︰“說曹操，曹操就來了。”一邊就快步走去開門。

    李凌出于禮貌，也拉著郭棗兒站在門後，打算和那人問好，桂校長一開門，就著急地和那人擁抱，誰知那人渾身觸電一般，看著郭棗兒，驚呼道︰“郭小姐，你怎麼在這？！”

絕對官僚

123 神秘的電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桂校長父女。

    郭棗兒看見那個人，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笑臉︰“原來是華伯伯啊，沒想到在這也能見到您呢。”

    那個被郭棗兒稱為華伯伯，和桂校長一般年紀的男人見著郭棗兒顯得有些激動︰“沒想到在這里踫著你，部長听說你發生了意外，一急，都病倒了。”

    “什麼？你說爺爺病了？怎麼會，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事！？”郭棗兒一下子憂心忡忡起來。

    他們兩人的對話，在桂校長和桂小梅听起來是一頭霧水，桂校長作為主人，總不能讓他們在門口干站著，更不能讓自己在這里干站著，于是插話道︰“原來你們認識啊，smallworld哈哈，里面說話吧，咱們邊說邊聊。”

    然而這個時候的郭棗兒哪里有乖乖坐下來吃飯說話的心思，听到姓華的說起自己爺爺生病了，而且還是因為自己而生病的，這讓郭棗兒有些坐立不安了。

    姓華的見著郭棗兒焦躁不安的模樣，補充道︰“不過，部長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部長埋怨自己，說不該讓你來這里找那個什麼……否則，你也不會出事。”他想說大水法，但想了想，自己似乎忘記了郭喜東要郭棗兒找什麼東西。

    “爺爺真傻！”郭棗兒在一旁嘆息道，“這又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要來地。可是爺爺是怎麼知道的呢？”

    姓華的搖搖頭，看著郭棗兒如此地自責，心里又想著剛才不應該把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不要擔心，他知道你已經沒什麼事。還以為你跟著郭先生回香港了。”

    “怪不得爺爺也不聯系我呢。”郭棗兒說著，黯然神傷。郭喜東定是以為郭棗兒已經跟著郭品文回香港了，再加上自己因為“大水法”的事情，連累郭棗兒遭遇綁架。本來還阻撓郭棗兒回香港，現在卻因為自責不願意再勸住郭棗兒。

    李凌拍了拍郭棗兒的肩頭，說道︰“不要擔心了，要不明天，或者後天陪你去北京看一下你爺爺好嗎？”他本來是說著明天，但轉念一想，明天可不就是星期二麼，自己還有課呢，這課再不上，又成一次教學事故。到這個時候，桂小梅可不一定能幫，或者說願意幫自己掩蓋了。

    郭棗兒听著李凌地話，沉重地點了點頭，心里滿是牽掛。

    姓華的見郭棗兒和旁邊這個男子舉止十分親昵，不禁有些奇怪，但似乎又不大方便向郭棗兒詢問，只好忍著疑問在旁邊看著。

    桂校長見他們終于把這個話題暫時擱置，趕緊請各人入席。一邊說道︰“郭小姐的爺爺和老華一樣也在中南海任職啊？”

    姓華的一听這話，本來端著地茶杯差點摔在地上，趕緊畫蛇添足地解釋道︰“郭小姐是郭老部長的親孫女！”此言一出，桂校長和桂小梅都忍不住驚了驚，對郭棗兒、對李凌刮目相看。

    桂校長在心里自我解嘲地想，是了，人家的爺爺，少說也有七八十了，這個時候早退休了。怎麼可能和老華是一起上班的？看郭小姐的涵養，也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人家也姓郭，剛才听老華嚷嚷什麼部長，怎麼就沒想著這正點上？唉，說起來。李凌這個年輕小伙子。還真是有點運道，學術上的就不說了。肯定前途無量，怎麼交女朋友，還能有這樣的好福氣，認識這樣的高干子女？不從政，真是可惜了。

    桂校長這樣胡思亂想著，口里卻說道︰“是嘛，我腦子不好使啊，呵呵，郭小姐莫怪。”一旁的桂小梅卻心里敲著小鼓，越發地看郭棗兒不順眼了。她心里想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老爸家底比我好些麼？又瞧不起李凌，男人都是現實地動物，看人家家世好，有的利用，就千方百計地粘上去。誰利用價值高，就跟誰，真不要臉。當然，想歸想，桂小梅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丟人出格的事情來。

    她一個人想著，也不搭理誰，當桂校長呼吁著大家開始夾菜的時候，桂小梅半天都沒有動筷。

    五個人吃著飯，一個人生悶氣，一個人在擔憂著，三個男人又不願意喝酒，加上桂校長請客的初衷和現在相聚實在太遠，這飯吃得頗為沉悶。

    草草把中飯給解決，李凌看著憂心忡忡的郭棗兒，還是起身告辭。桂校長看著自己女兒的表現，也不願意多留他們，李凌便拉著郭棗兒出了門，剩下桂校長和那個姓華的在酒桌上互相交換訊息，議論著他們倆。

    果然，郭棗兒下了樓，就迫不及待地從包里翻出手機，一邊說道︰“我擔心爺爺，想給他打個電話。”

    李凌勸著她︰“別慌，慢慢來。跟他說一聲，回北京去看他。”

    郭棗兒點著頭，撥通了電話，她焦躁地挪著步子，對著听筒里低低的說著話，半晌才把電話掛上。

    李凌關心道︰“你爺爺沒有什麼大礙吧？”

    郭棗兒舒了口氣，說道︰“沒什麼大問題，他們說爺爺在家里休息兩天，就又可以起來打太極拳了。”她說著，自己臉上露出了輕松地笑容。

    李凌也替郭喜東松了一口氣。好奇道︰“你跟你爺爺用這麼小的聲音說話，他老人家都能听見？你爺爺身體應該不錯啦。”

    郭棗兒對李凌的無奈提問十分無奈地回答著︰“什麼呀，我爺爺早睡下了，我所以才不敢大聲音，把他給吵醒了。我還沒跟他們說我在哪里。這樣回北京給爺爺一個驚喜。”

    李凌笑著說道︰“行啊，那給你爺爺兩個驚喜吧。”

    “還有什麼驚喜啊？”郭棗兒愣著。

    “這個啊。這個驚喜不大麼？”李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郭棗兒噗哧一笑，剛才地擔憂化為烏雲，臉上終于被甜甜的笑容所填滿，甚是美麗。“小心被我爺爺一棒子打出來。還驚喜呢，就知道瞎貧。”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李凌還真有些擔心郭喜東會一幫子把他給打出來，他要是知道自己把郭棗兒給佔為己有了。指不定就讓左右警衛，一槍一桿子砰砰兩聲把自己給打死算了。

    一想著，脖子那嗖嗖有些涼意，忽然李凌渾身上下一抖動，打了個寒顫，原來是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因為之前開會，李凌習慣性地把手機調成了振動，免得電話響了，影響不好。開完會又忘記給調回來。所以電話冷不丁地響起，讓李凌嚇了一跳。

    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喂，你好。”

    “你就是李凌吧？”那邊的聲音響起，十分地低郁，強勁，卻又陰森森地，大白天讓人有這種感覺還真不容易。

    李凌“嗯”了一聲，直覺告訴自己，來者不善。

    “你還真難找啊。不過，只要我們想找，還不是一兩個小時的事情？”那人繼續陰沉地說著，但李凌听著卻是莫名其妙。他看了郭棗兒一眼，她正茫然地看著自己，想必也覺察到這個電話有些非比尋常了。

    李凌耐著性子禮貌道︰“請問您是哪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別裝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那人還和李凌繞了起來了。但李凌越發奇怪，心里想著，我怎麼知道你干嗎要找我？

    他只有好聲好氣道︰“我真不知道您是誰，您還是明說吧。”

    對方冷哼了兩句，說道︰“得了，非讓我說明白，是嗎。好吧。你說你把我們劉總藏哪去了？”

    “劉總？什麼劉總？藏什麼？”李凌越听越是一頭霧水。

    那個慢吞吞的人還沒說完，電話忽然一陣嘈雜。然後換了另一個十分粗暴的聲音，先是對著電話外說︰“別跟他說那麼多屁話，直說！”然後就對著話筒吼道︰“你他媽地別裝蒜了，北斗科技的劉總，劉昌龍，你把我們劉總藏到哪里去了？你他媽地快說！”

    “什麼？劉昌龍不見了？”這對于李凌來說，可是一條十分意外地巨大新聞，這個人渣敗類居然會不見？什麼人這麼有見地把他給綁架？殺人越貨？尋仇？要是是在電視上看到地，李凌肯定會從心眼里冒出惡有惡報的念頭，一邊還要惋惜劉昌龍沒有福氣等到自己強大了把他給打地落花流水；可是，現在，這似乎對于自己來說是個不小的麻煩吶。

    “呸，你少裝了啊！劉總失蹤不是你干得還能有誰？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李凌只好解釋著︰“你們劉總失蹤，真的與我無關。可能這是他的報應吧，肯定是他平日里壞事做多了，總有人要替老天爺出氣啊，你們懷疑我干什麼！” 他的嘴巴上倒是從來不願意饒人，“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公安局報案，可以讓公安局地人來搜查啊。”他心想，現在光天化日的，這幫人倒也不見得敢把自己怎麼樣，大不了我也報案，這個時候，那個楊副局長礙于王虎的面子，別說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就算是點風吹草動，那也會想方設法通知自己的。

    這樣一想，心安理得，倒也不懼怕這些人的找茬。

    “你非要裝是嗎？你朋友還在我這呢，你就不管你朋友的性命了？”那個聲音開始譏諷起李凌來“朋友？什麼朋友？”李凌絞盡腦汁地想啊想，他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自己怎麼會有什麼朋友去找劉昌龍的麻煩，而且听他地意思，那人還在他手上。

    對方似乎沒料到李凌會擺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一下子覺得有些火大。“行啊，你不把劉總還回來，我就一命換一命，用姓岳的這小子的血來償還！你他媽的，就當你的縮頭烏龜吧！”

    李凌這一下子震驚了，脫口而出道︰“你是說岳石？你是說岳石在你手上？！”他足以令所有人驚訝地腔調和內容，讓旁邊郭棗兒的臉刷的一下變成了石膏一樣的雪白，也如石膏一樣僵硬了。

    “怎麼？這個時候又覺悟了？”那頭似乎一下子掌握了主動，“是了，你是跑地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們不過是忌憚劉總在你手里，暫時不動你。你要真把我們惹毛了，我就先把你同伴殺了，然後再干了你！無論如何，那我非得和你同歸于盡不可！”那人說得語氣很重，當然不是惡作劇。

    但是岳石真的會在他手上？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李凌對自己說著，忽然想起岳石昨晚和自己、和郭棗兒的告別，像是一種訣別，李凌還以為是因為他要回香港，回美國，所以說得那些話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現在想來，他該不會真的因為郭棗兒的事情，而去找劉昌龍麻煩，現在卻落在了他們的手中吧!

    “你讓他說一句話，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我朋友在你手上？”李凌一下子也無法讓自己沉靜，只好學著電視里一樣，沒話找話說著。

    那人哼了一聲，把手機移動了一下，李凌听到一陣撲撲地聲音和一個人地悶哼，想來是那人對岳石拳打腳踢，那頭果然傳來岳石的聲音︰“沒什麼好說地，與旁人無關！”

    “听見了吧？沒騙你，你朋友還活著呢！姓李的，識相的就乖乖把劉總給送回來，否則大家魚死網破！”

    與此同時，李凌腦子里百轉千回，他們干嗎不報警？他們不是過錯方，真的是怕自己“撕票”這麼簡單？他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不慌不忙地找上自己？如果說是自己綁架了劉昌龍，他們干嗎不直接沖到學校來，威脅自己的生命，反而用電話的形式？

    但是，李凌肯定不能報警，岳石在他們手上，說明岳石確實去找了劉昌龍的麻煩，至于他進行到了什麼程度，則很難說，萬一把警察招徠了，岳石肯定脫不了干系的。

    李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告知這樣一件意外的事情，腦子里混亂一片……

絕對官僚

124 復雜的情形

    李凌不知道岳石和劉昌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最後劉昌龍又怎麼樣了。他所知的就是，岳石落在了劉昌龍那幫手下的手中，而劉昌龍至少是不知所終。然而，劉昌龍的下屬打電話讓自己交人，既不報警，也不使出強硬的手段“逼迫”自己交人，這本身就讓人有著懷疑，他們這件事的背後，絕不單單是劉昌龍失蹤這樣簡單。但到底有什麼不對勁，李凌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又由不得李凌多想。雖然也許一切都是幻像，但岳石卻是真真實實在他們手里，很可能還在經歷著折磨。對于岳石，李凌和他顯然沒有什麼感情，但經過昨天的事情，李凌竟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欣賞起這個壯漢，所以岳石有難，李凌是不能坐視不理的。讓李凌把劉昌龍給交出來換岳石的性命，這顯然是辦不到的。他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把事情弄清楚，把岳石就出來。

    于是，李凌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你說劉昌龍在我手上，我說不在，你不信。這樣好了，你明天帶我去見我的朋友，如果你想見到你們劉總的話，就別虧待了我的朋友！”

    接電話的還是那個脾氣有些火爆，說話嗓門跟殺豬的一樣的人物，他听李凌說要見岳石，卻不說出劉昌龍的下落，有些急了︰“你不把我們劉總交出來，休想見人！我給你兩天時間。後天晚上九點你還不把劉總給完好無損地送回來，我就把你朋友大卸八塊，再帶一伙人去你學校把你砍個稀巴爛！”

    李凌忍不住把手機往後挪了挪，感覺那人的唾沫隔著空間都傳送了過來，吐進了自己地耳朵里。或許這人是真心關心劉昌龍？簡直比他的爹媽還著急。他也沒時間多想劉昌龍這樣的人渣怎麼會有如此緊張自己、真心真意的下屬。只好不厭其煩地說服起那個大莽漢道︰“不錯，我和劉昌龍是有過節，但我還不至于傻的自己去把劉昌龍給藏起來，我藏著他有什麼好處？但是。你們認定了劉昌龍地失蹤與我有關，那我不否認。你們老板得罪人太多，欺人太甚，我朋友看不過去，替我教訓他，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你要是不讓我見我朋友，我怎麼知道我朋友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你只有讓我見了我朋友，我勸勸他，知道事情的經過，才能把劉昌龍還給你不是？何況我自己送入你虎口。你還怕我端了你的老巢不成？……”

    李凌在這里胡亂繞著，完全拿出了《大話西游》里唐僧羅家英的精神，對付這種物理攻擊型地人，用這種雞婆的方式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不其然，那人被李凌說煩了，一口承諾下來︰“好！那你現在馬上過來，我們在……”他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忽然又被誰一把搶過，換成了那個聲音低郁的男人。“晚上九點，在哪里見面，我會通知你！”

    沒等李凌出言，他又緊接著道︰“別想著找什麼警察，到時候，你和你朋友都休想活著離開！”說完，不由分說，就把手機掛了，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李凌的手機都被這電話給打熱了。他听著嘟嘟的聲音。好半晌才把手機從耳朵旁邊給挪開。旁邊的郭棗兒早已經焦急得不耐煩，她心里好象有千萬只螞蟻一直在爬，見李凌在旁邊說個不停，這個電話越是漫長，郭棗兒就越是難以忍受。好容易看著李凌掛了電話，她那冰冷的手就拽著李凌的胳膊。慌張的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其實。她在李凌旁邊听了這麼大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從李凌地答話中又怎會听不明白？只是，這樣震驚的事情，非得從李凌口中親口證實，她才肯相信。

    到現在，李凌也不可能隱瞞郭棗兒什麼？雖然告訴她，是徒添她的煩擾，但郭棗兒早就已經听的八九不離十了，不告訴她實在不現實……。

    于是，李凌就拉著郭棗兒，往樓前十幾米遠的一處小亭里坐下，原原本本說道︰“岳石可能去找劉昌龍的麻煩，結果被他的手下給抓著了，他們的意思是，劉昌龍失蹤了，他們讓我拿劉昌龍去把岳石給換出來。”

    “他，他真的去找姓劉地算賬？他怎麼這麼傻，這麼笨？”郭棗兒替岳石不值，更為他的安危著急起來，話才說了一半，又想起那人說讓李凌去換，更加憂心忡忡起來︰“你說他們讓你去換？可是，我們到哪里去把那個姓劉的找出來，然後去換呢？他們怎麼會想著是你綁架了姓劉的？”郭棗兒一下子就沒了主意，拽著李凌在旁邊干著急起來。

    郭棗兒和丁嘉是不同類型的。郭棗兒到底是嬌嬌小姐，通常遇上麻煩的時候，總有強大的後盾替她來擺平大大小小的麻煩，所以在她的生涯里也許不知道 “麻煩”這兩個字是怎麼寫地。所以，在听到平日里保護自己的岳石居然遇上了大問題，一下子就慌了神。不像丁嘉典型的強人，事情越復雜，越能激發她這種平民走上來的女人，一切靠自己！

    當然，這個時候的李凌是無暇對比這兩個大美女的，作為男人，他目前該做地，自然是該如何挑起大梁，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李凌拍了拍郭棗兒，讓她平靜下來，安慰她道︰“放心，總會找到解決地辦法，我已經答應他們今天晚上去見岳石，只有見到他，才知道他和劉昌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才心里有底！”

    “不行，你不能去！”沒等李凌說完。郭棗兒就死死拽著李凌的衣袖強硬地說道，眼角滲出淚水來，“李凌，你不能去，這太危險了。他們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說不定，他們就不放你出來了！”

    郭棗兒所擔心地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從自己接電話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之前本來就對這件事有些懷疑。再加上那一急一緩兩個人的搭話，更讓李凌覺得他們有什麼陰謀，莫非他們是等著自己上鉤，干脆就把自己給暴打一頓，甚至是干掉？或者說，劉昌龍根本就沒有失蹤，一切不過是他布的一個局，好惹自己上鉤，來個甕中捉鱉，或者說在月黑風高夜。挑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給干掉？！

    但是，這似乎不大可能。李凌在這個時候，腦子突然一下子轉地飛快，劉昌龍昨天才見識了自己的後台，雖然他提前就溜走了，但肯定知道洗浴中心發生的這些事情，何況從昨天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劉昌龍是不願意和自己正面沖突，他沒理由這麼快就想出這樣狠毒地一招吧？而且听那急性子的語氣。倒也不像是裝的，不過那個陰郁的男人，又是什麼人物？怎麼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總之，今晚見面是肯定不會太平的。李凌憑直覺想著，自己這一去，想要出來可能真的不容易，他們把時間定到晚上，搞不好就是要準備什麼？自己不能真的坐以待斃啊。

    李凌在一旁胡亂想著，懷里的郭棗兒卻抽噎起來。李凌趕緊安慰道︰“沒事的，他們不是以為劉昌龍還在我手上嗎，應該沒事。”其實嘴上這樣說，心里地小鼓卻敲得可響了。

    “要不，咱們報警吧？”郭棗兒泣道。

    “不行。”李凌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時候。他的腦子異常的清醒。“你忘記了？是岳石去找劉昌龍麻煩的？現在劉昌龍那個王八羔子是死是活還不知道，萬一報警了。岳石說不定就麻煩了。再說，以劉昌龍的勢力，警方到底偏袒誰，也說不好。”雖然說自己的後台比劉昌龍要硬的多，但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天高皇帝遠，就算王虎他再本事，也遠在南京，這邊上的事情，他話還沒到，就已經成定局了。

    “那怎麼辦？我跟媽媽說，或者，我讓爺爺那邊的人出面？”她話一出口，自己又猶豫了一下，郭喜東已經因為自己而病倒了，難道現在還要去雪上加霜？但是，如果不說，岳石又……人命關天，還是說吧。

    李凌心想不論是從北京還是香港等飛機過來，那都得晚上了，雖然可能趕得及，但萬一中間有點什麼變數，靠他們是靠不住地。于是李凌對郭棗兒說道︰ “要是方便，還是找些幫手來。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是讓虎哥叫人幫忙吧！”他看郭棗兒已經急得不成樣子，完全不知該怎麼辦，只好把所有事情都給一力承擔下來，“你不用擔心了，相信你老公，這些事情我一定會擺平，一定會平安，也讓岳石平安!”

    郭棗兒听著李凌這話，雖然還是惴惴然，但心里又舒坦了許多，她不再哭，只是靜靜地靠在李凌的懷里，不再打斷他的思緒。

    李凌忽然想到王虎今天好象有軍事演習，他才走，怎麼可能現在又把他給叫回來。不過，如果可以，他何不嘗試著直接找馬書？從他們那里驅車來省城，如果快得話，只要一個小時，這比從北京和香港來人要直接方便得多。誠然，馬書不比王虎爽快，但經歷昨天那事，他和自己也算是“同生共死”，更見著了王虎對自己的照顧，所以，如果自己要求，馬書猶豫權衡利弊之下多半是會答應的。到底是人命關天啊!不過，不到萬一，以什麼名義讓馬書把兵帶過來呢？

    現在，除了那人通知李凌晚上的見面時間，剩下這麼一大段的時間，可不能浪費，最關鍵的是要知己知彼，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光等著今晚和岳石的見面顯然是不夠地，他需要知道那伙人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可是，這打听的途徑到底從哪里知道？！自己要尋怎樣的門道？公安局顯然行不通的，走小道？

    李凌的腦子里轉啊轉，很快眼前地畫面就定格在湖邊上那搖搖晃晃地卡拉OK廳上，還有那煙霧繚繞的燒烤攤位，昏黃油膩地白熾燈泡。

    沒錯！鴉姐！

    鴉姐之前是匪首，到現在，這城里面的大小混混、黑道上走場子的沒有人不買鴉姐的帳。上次劉昌龍的挑釁，不就讓李凌見識到了這個女英雌的雄風不減當年，有那麼多兩肋插刀的人為了鴉姐的一個小攤子，在瞬間出現。憑借鴉姐的號召力，只怕這城里沒有什麼事情能逃過她的法眼。

    再說了，如果劉昌龍真有什麼陰謀，他斷然不會親自或者讓他手底下那些干細活的人出手，顯然是從社會上邊邊角角的暗處挖掘腳色，既然是從社會上找人，那麼找鴉姐探听最近有什麼動靜那實在是最好的選擇！

    打定了主意，李凌再也坐不住，他蹭的一聲站直身體，讓郭棗兒險些嚇了一大跳。她也跟著李凌站了起來，眼里含著期待地看著李凌。李凌吁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咱們可不能在這里干等著！”

    郭棗兒雖然不知道李凌要拉她去哪里，但看李凌的臉上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愁雲，心知李凌也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心里也舒了一口氣，她就任由著李凌拉著自己的腳（是手，我是故意的），從亭子里沖了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

    李凌看了看表，快兩點了，他沖著司機喊道︰“快點，司機，要快！”

    今天成功轉移了陣地，還好，晚上把稿子給補上來了。根據地一變，花花有些不習慣了，不過文還是會繼續寫的。上網以後應該有保障啦，大家無須擔心。

絕對官僚

125 幫鴉姐解圍

    當李凌在出租車後伸長脖子探出窗外，在出租車離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巴著眼，一邊看表，一邊催著司機。

    當地人的脾氣很有點大，這司機在李凌催促之下，給鬧毛了，吼了句︰“你趕著去奔喪啊！”

    李凌倒也不氣惱，只道︰“你要是再不快點，就真的得給我奔喪啦！”司機還沒听過有這樣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吉利的人，本來還窩了一肚子的火，被李凌這樣一說，哭笑不得，當即沒有脾氣。一踩油門，看著當頭那紅綠燈正要變換之際，超了出去。

    湖水依舊很平靜，遠遠的就能聞到湖水那簡簡單單的腥臭味。那腥臭味里還夾雜著濃濃的肉香、辣子香還有嗆喉嚨的炭香。

    是的，炭是香的，李凌在心里暗自慶幸，鴉姐應該在賣燒烤吧。李凌拉著郭棗兒下了車，給了司機一張五十的，來不及等司機找錢，就往湖邊那個小廣場的正中央奔去。

    還在馬路對面，李凌就傻了眼，之前那廣場沿湖面的地方，被許多人扎了木樁，伸展出去，搭了好些平台，改造成水上KTV，但現在極目遠望，只看到湖水接連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偶爾湖面上有幾艘賽舟，或是外地過來游玩的游客蕩漾著的小船，哪里還看得見那些小屋？！

    莫不是鬼屋？到了白天就什麼都消失了？你看那廣場上干干淨淨什麼都沒有。別說水上KTV，就是之前那些賣小孩電動車。踫踫車的攤位也一個不見了。

    燒烤？燒烤攤子也沒有啊！

    那個廣場並不大，一眼可以望穿，除了幾個花壇，靠在一旁說情話，打情罵俏地幾對情侶。其他一無所有。李凌有些著急，但鼻子里真真切切地聞到了燒烤味，莫非自己“思念”鴉姐過度，導致自己神經錯亂了？

    李凌問郭棗兒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燒烤味？”

    郭棗兒不知道李凌怎麼突然問這樣一句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听見身後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然後是高亢的說話︰“怎麼啦，又想吃燒烤啦？”

    李凌听著這聲音，有些耳熟，一激動，是了，這不就是鴉姐的聲音嘛！李凌尋聲返頭，只見自己身後的書報亭旁邊有一個燒烤攤子，攤子後面那個綰著發髻。前額一縷頭發隨風飄拂地女子不就是鴉姐麼？

    “鴉姐，原來你在這啊？！”李凌又驚又喜道。那種以為失而復得的喜悅還真是讓人深刻。

    鴉姐先是一愣，但很快就認出李凌來了︰“喲，你不是……李……李老師嗎，怎麼上這來啦！”她很快就發現李凌身旁站著一個清純美女，不禁愣了一愣，看李凌和她手牽手，握得很緊，啥也明白了。“這是你女朋友啊？”

    李凌笑著點點頭。

    鴉姐一邊拿刷子蘸了一點油往手上拿著的一大柄肉串上刷了兩刷子，一邊說道︰“真是那句話啊，郎才女貌，好搭配！上次，我還以為……”她說了兩句馬上收口，笑呵呵地掩飾剛才的口誤︰“你們倆真般配。來幾串羊肉串吧，我請。”

    李凌當然知道她說地“上次”指的是哪次，她之前就以為自己和丁嘉是一對。李凌尷尬地看了郭棗兒一眼，並不說話。郭棗兒也顯然覺察到了李凌的不對勁。但只假裝沒事。李凌為了岔開話題，便問起鴉姐道︰“鴉姐，怎麼那一排KTV都拆啦？你搬地方了？”

    李凌這話似乎觸到了鴉姐的痛處，鴉姐的臉色刷的一變，把手中的羊肉串遞給旁邊等著的顧客，那駕駛就像交一柄戰爭之劍似的。

    “說起來就有氣！這些人真他娘的不顧旁人死活。非說我們那是違章建築。二話不說就命令我們拆了！不拆就拉了一大幫子警察七手八腳都給拆了。”

    “為什麼？”李凌其實心里也明白。這不是鬧鬼，自然就是政府拆了。其實……。城市里大大小小地違章建築一大把，就拿學校周圍那一圈的私房來說，蓋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要是踫上火災，一個人都跑不出來。但那也不能制止他們新建房屋，誰讓學校周圍有市場呢。

    鴉姐嘆了口氣，把錢一收，又抓了一把肉串，放在炭上烤著︰“還不是說哪個中央領導的車隊要路過這里，到時候看到了這些違章建築，那他們就要挨麻煩了……他們不麻煩，我們生活就麻煩啦，好在我還有人罩著，能賣點燒烤，別的人啥都不敢擺，都回家喝西北風去了！”鴉姐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手上的功夫倒也沒閑著。

    李凌明白鴉姐他們這些小生意人的苦，這年頭，許多人當官，不求無功，但求無過，麻煩百姓總比給自己找麻煩好啊。這些人的車隊只不過路經此地，也許經過這個廣場的時間不需要兩秒鐘，人家也不一定偏偏在這個時候就打起窗簾，往外瞟那麼一眼。可是為了他可能就正好往外瞟的那麼一眼，就讓許多賴以維持生計地人重新去為生活奔波……李凌忍不住“唉”了一聲，嘆了兩口氣。

    “嘿！賣燒烤的！”李凌話還沒出口，就听到旁邊有一個盛氣凌人的尖銳聲音響起。李凌和郭棗兒返頭一看，只見一綠一紅，一對少男少女手拉手走了過來。說話的正是那個少女，約摸十八九歲，長長的頭發高高的扎起，歪向一邊，上面束著一個雪融融的毛球。穿著的綠衣服寬大異常，一直罩到了大腿，但下身似乎乍一眼看去什麼都沒穿，露出光盈的大腿。那少男猛一眼看去則是恐怖。頭發染成火紅色，直沖雲霄，身上也穿著大紅色地外套。李凌心想，現在怎麼都流行這樣的搭配。

    自己還沒打量完畢，那少女伸出手指。指著鴉姐開始破口大罵︰“你個女人太不要臉了吧！有你這樣惡毒的嗎？拿些變質的肉來賣！你這人怎麼做生意的啊？是不是拿些死豬肉來瞎搞？你曉不曉得我男朋友差點吃死啊！我不管，你趕快賠錢，要不然我找人把你攤子搞翻！你以後別想在這里做生意。”

    李凌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來踢場子，他望向鴉姐不知道她要怎麼樣解決。

    鴉姐倒不橫。但也不急︰“你這樣說我可不對，我地肉是絕對沒有問題地，你是不是吃壞了別地東西？”

    “得了吧，我們昨天晚上就只吃了你的燒烤，好不好？還想抵賴？你看我男朋友每五分鐘就要去上一趟廁所，不是你肉有問題還能是什麼？”那女地咄咄逼人。指著鴉姐的手指甲涂成了全黑，讓人看著有些不大舒服。李凌心想按年紀兩人應該在上高中或者大一，但看樣子卻像是在外面混的小太妹小太保。

    鴉姐望了那男的一眼，看他並沒有面無血色的樣子，倒也不像是拉稀拉得脫水了。“小姑娘，我昨天的羊肉串賣出了幾百串，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找上門來，偏偏只有你男朋友吃了拉肚子？那你有沒有？”

    “喂，你什麼意思啊？我沒拉肚子是我抵抗力強好不好？你以為我誠心敲你竹杠麼？得了吧，我好歹也在這里混的，好不好！我叫我朋友來，你試試你還能不能在這里賣出一根羊肉串？你趁早拿出兩百塊錢，我也不多要你的。這件事就算是了了！”

    鴉姐一听對方一直提錢啊錢，擺明是來敲詐的，她也不多說，只道︰“那你就叫你朋友來吧！有本事你就證明你男朋友拉肚子是吃了我的羊肉串。”說完，不理那人，把手上握著地羊肉串又翻了一面。

    那少女見鴉姐完全不理會自己，很是不滿，她高聲叫道︰“你行啊，你有種啊。做了這種缺德事還不承認！好啊，你不在乎是吧，那我看你還怎麼賣！”那少女說到做到，一下子就叉著腰攔在鴉姐的攤位前，擺出個母夜叉的姿勢，沖著馬路外吼道︰“這里是用死豬肉做的。千萬不能吃啊！”就這樣一遍一遍地喊著。果然有一兩個本來打算過來買燒烤的人，看到這一幕都被嚇退了。

    鴉姐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還真是狠毒。那少女得意地返頭道︰“怎麼樣，我看誰先扛過誰？改明天我要我朋友每天來這里蹲著，看你還怎麼賣！”她身旁的那個小男朋友一言不發地看著女朋友在這里鬧騰，只是把手捂住肚臍下三寸，臉上有些痛苦。

    鴉姐在一旁無奈地搖頭，李凌卻在沉默之中忽然飆出話來，他拍了拍那個抹著濃妝的少女︰“我看你朋友不像是吃肉得了急性腸炎啊。”

    那少女正喊著起勁，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斜眼看李凌，“你說什麼呀？你們是一伙兒的吧？關你屁事啊，不要不懂裝懂。”

    李凌嘿嘿笑了兩聲，心知不把這兩人給轟走，永遠別想和鴉姐正經說話，“你倒是說說你男朋友都有什麼癥狀？”

    那少女半信半疑地看著李凌，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說道︰“他每五分鐘要上一次廁所，還會痛，不光那痛，還腰痛是吧？”她男朋友附和道︰“是啊，我這一整天都感覺有尿，一上廁所就痛，每次尿都只能尿一點，還有刺痛地感覺，你以為我們在撒謊嗎？”他說話有些娘娘腔，一點不囂張。

    郭棗兒听他說什麼尿不尿的，羞紅了臉，只好假裝沒有听見，別過臉去。

    李凌听了，哭笑不得道︰“小同學，你這真的不是急性腸炎、痢疾什麼的，一般秋天吃了不干淨的食物是有可能因為感染了痢疾桿菌而引起細菌性痢疾，但那癥狀是發燒、腹瀉、腹痛。你那是尿痛、尿急，腹瀉和尿痛不是一個概念，好不好！”

    他的話雖然不中听，但又煞有介事，像那麼回事，那少男少女听到什麼痢疾桿菌這樣的專有名詞有些傻眼，少女不服道︰“隨便編了點什麼就來騙我們的吧，好啊，你裝醫生是吧？行啊，那你說我男朋友是得了什麼病？”

    郭棗兒望著李凌，不知他會怎樣回答。

    李凌心里苦笑，自己雖然不是醫生，但這些病毒、細菌之類的知識，他倒也知道不少。暗笑兩個小孩地無知，一邊說道︰“你男朋友可能是衣原體、支原體引發的泌尿病，還是去醫院看看，開點藥吧！”

    “切！胡亂編點名詞就來騙我，什麼衣原體、支原體……”女孩子咕咕道。

    李凌心想不跟他們說明白，是趕不走了，他一邊暗道，是你們逼我說的，一會兒別不好意思！一邊直接道︰“說白了，泌尿性疾病是因為不潔性交造成的，不潔就是不干淨、不衛生，性交知道吧？我就不解釋了，發病的潛伏期有12個小時，你們昨天是不是欲仙欲死過？”

    那少男少女沒想到李凌忽然扯到這上面來，一下子啞口無言，想要辯解，又覺得無處可辯，于是那少女白了李凌一眼，罵了句︰“惡心，關你屁事！”便拉著她男朋友一搖一擺走了。

    李凌還沖著他們的背影說道︰“記得去醫院啊，多喝水！”

    他一說完，旁邊地郭棗兒就捏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紅著臉道︰“你怎麼跟他們說這個啊，你又不是醫生，還讓他們多喝水……”

    李凌笑了笑，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不實話告訴他們，他們能這麼容易走嘛，再說了，多喝水確實有好處啊，喝水一能補充體內地體液，第二能促進藥物在體內的運輸和代謝，這是有科學依據地……”

    郭棗兒本來是埋怨他的不顧場合，誰知倒被他牽扯出一堆大道理來，于是沖他小小伸了一下舌頭，不再理他。

    鴉姐見李凌為自己擺脫掉一個大麻煩，不禁笑臉相迎，表示感謝︰“真是謝謝了，這些小孩子真是難纏，又不能和他們當真。要不是你跟他們把這區別說出來，我還真就冤了。”

絕對官僚

126 分工

    李凌一笑，說道︰“沒什麼，大家是朋友，我應該做的啊。鴉姐你還救過我們的命呢！”他心想鴉姐也算是個心腸好的人，本來以她的手段，斷然不會怕這兩個太妹太保，但她不到萬一，倒也不願意去惹這些是非。

    鴉姐沖李凌感激地笑笑，把手上烤好的羊肉串遞到李凌手中︰“嘗嘗我的手藝，上次你們也沒怎麼吃著吧。”

    他二人你一句“我們”，她一句“你們”，郭棗兒听起來倒覺得自己有些像局外人了，李凌把手中的羊肉串揀了兩根辣椒粉、胡椒粉不太多的遞給郭棗兒，郭棗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狼吞虎咽的胃口。

    李凌何嘗有吃羊肉串的閑情。兩人的表情，倒也瞞不過敏銳的鴉姐，鴉姐不禁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朝李凌說道︰“你們打這里經過，不是巧合吧？”

    “是啊，鴉姐。”李凌沒想到鴉姐會直接這樣問，干脆來個開門見山，“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有事情求您幫忙。”

    “哦？是麼？”鴉姐頗為自得的一笑，“說吧，不知道我能幫上李老師什麼？李老師既然說咱們是朋友，兩肋插刀的話就不消說了！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就不要拐彎抹角吧。”

    鴉姐的豪爽，李凌很欣賞，也非常感激。李凌收了口氣，凝重地說道︰“鴉姐您認識人多，面又廣。在這道上混的人都要買鴉姐您地帳。我想請你幫我打听一個人，或者說，是打听一件事。”

    鴉姐笑了笑，知道今天這一時半會兒生意是不用做下去了。干脆把手往圍裙上抹了兩下，向李凌道︰“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要我打听什麼？”

    李凌只好把岳石失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當然，至于岳石是什麼身份，自己和劉昌龍因為什麼有過節。這些都略去，只說岳石可能是找劉昌龍報復所以找上門去，然後被劉昌龍的手下給抓了，問題的關鍵是有人說劉昌龍失蹤了，但在李凌看來，不知道劉昌龍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蹤，還是根本就布了一個局等待自己鑽進去；還有就是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岳石又是如何落入劉昌龍地手中……

    這就是李凌要讓鴉姐找人打听的事情……。

    鴉姐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說的那個姓劉的，是生意人。這事情听起來那麼復雜，我倒不一定能幫上忙。”

    李凌搖搖頭道︰“鴉姐，劉昌龍雖然是個生意人，但他干很多事情都離不開黑道。”說到這，鴉姐點了點頭，“商匪不分，倒也不稀奇。”李凌于是接著道 ︰“再說了，我那朋友拳腳功夫很不錯，能夠被劉昌龍地手下給逮著。說明他的手下絕不是他們集團里那些經理、主管，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他肯定有一幫打手。這些人里頭，肯定有人是當過混混的，至少和混混有相熟的，所以，鴉姐，憑你的關系網，肯定能打听到有關這件事的一些情況。”

    鴉姐听到李凌的夸獎還是忍不住自豪的笑了笑。“其實，打听是可以，不過打听到多少我就不敢打包票了，這得看運氣。你要什麼時候知道消息？”

    “越快越好！三個小時，五點鐘以前行不行？”李凌顯得有些著急。

    鴉姐眼神一呆，沒想到李凌居然會說三個小時。她怎麼都沒有料到李凌會急成這樣。鴉姐皺了皺眉頭。“時間太緊迫了。這麼著急嗎？”

    “是，那人約了我今晚上見。如果不提前一點準備，我怕……”李凌沒有說下去，鴉姐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好，我盡力。最晚不超過六點，一定幫你打探出消息來！”這次，鴉姐居然用上了“一定”這樣一個斬釘截鐵的詞。李凌知道出來闖江湖地，最講究信譽兩個字，鴉姐既然這樣打了包票，那是肯定會有結果的。

    李凌感激地，十分真誠地向鴉姐深深說了兩個字︰“謝謝。”他心里盤算著，萬一要求馬書調兵，三個小時，從他們的駐地到這里，加上部署聯絡什麼的，雖然緊迫但也夠了吧。

    鴉姐不再多話，把攤子擱在一旁不管，揪著圍裙就走到書報亭的正面，操起擱在幾沓報紙上的電話，直接就用她那油膩膩的手撥起電話︰“喂，老五，我是烏鴉啊。你在店里吧？你過來一下。把老六也一起叫來。快點啊！”等那邊答應了，鴉姐就啪地把電話給掛了。

    不到兩分鐘，就看見有兩個人叼著煙從對面氣喘吁吁跑了過來。其中有一個人手里還拽著一把撲克牌，踢踏著拖鞋。看來走的還真是急。旁邊那個體型偏胖的，李凌見過，就是那些混混口中所叫地“胖子六”，想來是這一塊地頭上的地頭蛇。

    兩人遠遠就喊了句︰“鴉姐，是不是有人踢場子啊？”

    鴉姐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有事想找你們打听打听。”

    兩人走過來面面相覷，把煙頭一掐，“什麼事啊？這年頭還能有事兒讓您操心呢？”他們心想鴉姐都退隱這麼久了，莫非現在要復出江湖不成？

    鴉姐嘆了口氣，頗有些斥責的口吻道︰“行了，別鬧了，耽誤時間。劉昌龍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這一下，老五、老六兩個人又互望了一眼，“全省最有錢的主啊，誰不認識？鴉姐，你跟他怎麼卯上了？”

    “好，認識就好。上次在我KTV搗亂的，就是這丫找人整的！”鴉姐先是把自己抬出來，讓胖子六兩人同仇敵愾了一會兒。李凌甚是感激。倘若直接就把自己引出來，他二人倒不一定願意賣命。

    “你們有沒有人就在給劉昌龍做事的？”

    “好象有幾個兄弟是他手底下地，我這就把他們給罵一頓，讓他們給滾回來！”胖子六吼道。

    “不用！”鴉姐拿腔拿調道，“我只是想打听一點事。有兄弟在他那最好，我想知道劉昌龍到底死了沒有？你大哥有個弟弟找劉昌龍麻煩，被他手下給逮著了，但是對方說劉昌龍失蹤了。還說是我綁了劉昌龍，真他娘的搞笑，誰有那心思！我想你們幫我打听一下，整件事情到底是怎樣地？那劉昌龍又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她說完還看了李凌一眼，在他眼里得到肯定的神情，顯示自己並沒有說錯，這才放心地松了口氣。

    胖子六和老五顯然也看到了杵在旁邊的兩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頭。鴉姐趕緊介紹道︰“這是你大哥生前認識地好朋友，從前是一個村子的，最近才踫上。就是他來告訴我。我那好弟弟給抓著了。”李凌暗暗想，鴉姐每時每刻都在腔調著他們大哥，想必就是她死去的老公，她心知自己地分量不夠，只有把那男人抬出來，才能增加重量。這女人，混到現在到底是有些心計地。

    果然，胖子六和老五雖然懷疑，不知道他們死去的大哥什麼時候冒出來這樣一大堆弟弟妹妹地。但鴉姐這樣說了，無端端扯出他們對大哥的想念，這無論如何是拒絕不掉的。

    胖子一下子就應承下來︰“他媽的，連大哥的兄弟都敢綁，太無法無天了！鴉姐你別說了，這事情就包在我們倆身上，一定把事情整個水落石出！”

    鴉姐不忘再敲敲警鐘︰“時間緊迫，那邊說不交出劉昌龍，今天晚上就要把我那兄弟給毀了。你們可要快啊！”

    老五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才從沉吟當中抬起頭來︰“打听這事兒倒也不難，我多叫幾個人，探听不同的人，好有個準心。但打听到結果，鴉姐你又打算怎麼救人？那劉昌龍到底和鴉姐你有什麼仇怨？他的手下會認為你綁了他。或者是你認為他在設個陷阱害你？”

    這老五倒比那胖子六要清醒許多。李凌心里暗自計較著。

    鴉姐看老五問起。心想這老五就是屁事多，她只道︰“你們先找人去打听吧。這是爭分奪秒的事情！至于其他地，等咱們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一起合計合計。老五見鴉姐不想說，也就不再勉強。胖子六早已經躍躍欲試，要幫他死去的大哥做點事情，于是在鴉姐的吩咐下就拉著老五往回奔，一邊奔一邊摸褲袋子，發現沒帶手機。

    鴉姐想了想又沖著他們的背影叮囑了一句︰“嘿，別打草驚蛇了啊！”

    胖子六返頭道︰“行啦，這個你放心！”他此時正走在馬路中央，這一反頭，就沒有注意到來往的車輛，還在路中央停頓了片刻。只在不到一秒鐘的事，一輛大卡車發出吱吱的擦地聲，在快要挨著胖子六袖子的時候剎住了車。那卡車司機探出頭來，破口大罵︰“走路不長眼楮啊？真他媽的找死！過馬路不用看紅綠燈啊？”

    那卡車司機怎麼可能跟兩個混混杠上，胖子六當即就操起腳上地鞋往駕駛座上的司機捫過去。一邊嚷嚷道︰“老子就是紅綠燈，你曉得不？媽的，讓你停就得停！”

    胖子六意猶未盡，老五只好拉著胖子六說︰“走吧，還有正經事呢。”那胖子六才肯罷休，把鞋子重新套回腳上，一瘸一瘸地走了。

    鴉姐見兩人走遠，就對李凌說道︰“你還是先去干點別的事情，到處晃晃吧。五點到六點的時候，你再來找我。”她說得十分凝重。

    李凌心想莫非鴉姐還想再做會兒生意，自己站在這里也確實是有些妨礙，于是點頭表示同意。只道︰“麻煩你了，鴉姐，你有消息就通知我。”

    鴉姐鄭重地點點頭，說道︰“行吧，把你電話告訴我。至于在哪里找我，我一會兒打電話告訴你。”

    李凌就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說了一遍。鴉姐只听了一遍，就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記住了。”李凌話已至此，不便多說，于是就拉著郭棗兒告辭。

    呆在這里確實只有干著急，但是，這個時候的兩人又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呢？李凌看了看身旁的郭棗兒，她已經許久都不發一言了，雙眉緊蹙，儼然就是紅樓里的黛玉妹妹，正在深深地愁悶當中。

    哎呀，自己晚上的事情可是有危險性的，那郭棗兒該怎麼辦呢？李凌當然不可能讓郭棗兒陪著自己一起冒險，但是把郭棗兒一個人留在家里任由她胡思亂想，那更是不得了。

    李凌看著對面的酒家，腦子里很快閃過一個主意。他牽著郭棗兒又攔了一輛車，非常興奮地跟郭棗兒說道︰“走吧，去我實驗室。你得幫我做件事情！”兩人上了車，李凌對那司機說了地址。

    郭棗兒正在愁苦當中，忽然見李凌變了一副臉色，不明所以︰“去你實驗室干嗎？”

    李凌夸了夸郭棗兒的鼻子，“今天我不是簽了合同嘛，答應了要請實驗室里的所有學生吃飯，他們都在太子軒訂了座。我到時候可能去不了，就只有你替我主持大局了啊！”

    郭棗兒一愣，但旋即睫毛暗垂，哽咽道︰“你是要把我支開，對不對？”

    李凌沒想到郭棗兒這個時候又沒有貫徹她地純潔傻妞性格了，于是只好扯道︰“不是，怎麼能這樣說呢？咱們是兩口子，當然要所有事情都一起分擔啦。你也不想我失信于學生吧？何況你今晚地任務還很繁重呢，可得把每一個人都給照顧好，別到時候明天我去實驗室發現他們都在背地里議論我，說我吝嗇可就不好了。”

    “誰會說你吝嗇啊，又來胡說了。”郭棗兒對李凌夸張的言語表示否定。

    李凌說道︰“是啊，有老婆大人在場他們當然就不會這樣說啦。”

    郭棗兒不聲不響，好半天才說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完成我地任務。我幫不上你的忙，只會拖累你。李凌，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回來見我！”說著，兩行清淚蕩漾出來……

絕對官僚

127 白玫瑰酒店

    李凌心里一陣酸楚，故作鎮定地哈哈笑道︰“好啦，搞得我好象要上前線一樣！放心吧，有鴉姐罩著，我有辦法的。你看我像是短命的人麼？”

    李凌這隨口提的一點似乎說到了郭棗兒的心坎上，郭棗兒難得地欣慰說道︰“這倒是。你怎麼說也是天庭飽滿，印堂開闊，鼻子高挺，正對中天，這算得上是命相穩重的面相，俗話說就是命硬得很。應該，應該會化險為夷吧。但是……”看相這種東西，當你真正遇上危險的時候，又有誰能夠真正把這話當真呢？

    司機听著後面的女子開口閉口就說面相，聲音又輕，听起來很有些怪怪的，不停地拿眼從後視鏡里瞅來瞅去。

    李凌怕郭棗兒又要擔心，趕緊把話題引到別的上面去，張口笑道︰“你還會看相算命啊，那你倒是看看我臉上還有什麼信息？”

    郭棗兒煞有介事地看著，然後說道︰“咦？你眼尾長了個暗瘡，這表示你最近有桃花運呢。”她這樣一說，司機也忍不住在鏡子里抽空照了照自己看有沒有什麼桃花痣。

    李凌一听自己還有桃花運，簡直要哭笑不得了︰“我還有這運氣啊！那敢情好，搞不好今天晚上有個美女要投懷送抱？那好老婆，我該怎麼拒絕啊？”

    郭棗兒心道李凌在這個時候還要貧嘴，但心情漸好。笑著回應道︰“我哪里知道。不過，我剛才說錯了，這是女人的桃花面相，對男人無效。”

    到此，連司機都只有搖頭晃腦。對這一對情侶地打情罵俏視若不見了。

    車子開進了學校，停在了生命學院的院門口，李凌付了錢，拉著郭棗兒下了車。徑直就往三樓奔。

    實驗室的學生們一听有飯吃，人陸陸續續來了，現在這個點數，人已經來得特別齊。學生是這樣的，偶爾出去老板請吃飯改善生活，又可以一起斗酒，總是特開心。雖然顯然大家的目地是晚飯，但不能做的太明顯了，有電腦、筆記本的就拿出來上上圖書館的網站，找找資料。看看文獻什麼地；沒電腦有實驗服的就套上實驗服在實驗室里走來走去，拿個瓶子晃晃，實在不行，就把瓶子刷刷，桌子擦擦。連實驗服都沒有的，就只好抱著一本專業書，在旁邊假裝煞有介事地看著。那麼連書都沒有的，就只好歪著個腦袋湊到別人電腦旁邊，假裝和別人一起看。

    這就是學生。一點不奇怪，李凌也是這麼過來的。

    當李凌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假裝不見，埋頭苦干自己眼前的事情，直到李凌喊了句︰“嘿，有個事說一下。”他的聲音不大，但老板發話，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李凌。這其中也包括王靖棋、邱瑤、趙素素那三個本科生。

    王靖棋抬頭看見了李凌身後的郭棗兒。一下子想起了上次的尷尬，又把頭緩緩移開，這動作自然到位，倒也看不出她是怎樣地心理狀態；雖然郭棗兒有和實驗室的人去吃過一次飯，但大多數人是沒見過她的，這次見自己的老板牽著個清水麗人一聲不吭地進了實驗室。一下子都反應過來。忍不住多看兩眼。

    郭棗兒赧然地報以眾人一笑，算是打過招呼。她看向李凌。等著他來介紹自己。李凌見郭棗兒一出場全場就鴉雀無聲，正要開口介紹，旁邊的師弟加學生就已經起哄起來︰“是師母啊，歡迎師母前來指導學習！”李凌一看，就是那個挑起大頭的胡楊，他和自己算是師兄弟，不過自己成為了博導，就在自己掛名讀博。

    郭棗兒這時候已經領教過了李凌學生，倒沒有那麼怕羞了，反倒是當著眾人的面微微笑著，這一笑就是一汪清泉流淌過；就是一彎新月升起了。

    李凌調笑道︰“好吧，你們曉得就好啊，我就不用介紹了。費用都我包了，你們到時候要個大包間，通宵都可以。等我晚上辦完事，去錢櫃找你們。”

    眾人發現有吃有喝有玩，還沒有老板監視，實在是件太爽地事情，胡楊調侃道︰“要和師母出去high啊？一起多好啊？”

    李凌雙手把郭棗兒推了出來，“我是真的有事，我老婆代表我，陪你們一起玩，有一點啊，我老婆酒精過敏，你們可不許讓她喝酒啊。”郭棗兒听著李凌左一句老婆，右一句老婆，還記得自己酒精過敏，不禁內心閃過一些萌動，她望著李凌，心里有些酸酸的。

    “沒問題啊！”實驗室的男同胞們一起答應著。有美女相伴，就算是師母，看著養養眼也好啊。何況郭棗兒的美實在不俗，秀色可餐，放在那吃口菜看兩眼胃口更好啊。

    李凌笑道︰“我老婆唱歌很不錯啊，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啦。”說著朝郭棗兒眨眨眼，郭棗兒趕緊謙虛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會唱的歌不多。”李凌故意把行程安排地滿滿的，吃完飯通宵K歌，讓郭棗兒和他們呆在一塊，她就沒有閑暇多想了。一個晚上地時間，如果自己沒擺平這件事，那天亮也不知道回不回來得了。

    趙素素大著膽子當所有人的面問道︰“李老師，為什麼要請吃飯啊？是不是因為要介紹師母給我們認識啊？”

    李凌笑道︰“等我們辦喜酒地時候再讓你們吃一頓吧。今天這頓飯是告訴你們一件好消息。”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李凌說道︰“我和神牛乳業的老總胡明光簽了一份協議，我們實驗室將幫他研制、培育新型的耐高溫乳酸菌，合同是今天早上簽地，資金是多少，胡明光沒有明說。只要用之合理，相信問題是不大地。明天，兩百萬的啟動資金就能到帳，以後咱們實驗室地實驗經費、活動經費就都不成問題了。”

    他話說到這里。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他們不是為李凌高興，而是為了自己。這事情可關系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身為研究生，每個人每個月國家只補貼三百到四百，老板再補貼個一兩百，合起來剛剛夠吃食堂，住宿舍。所以每當老板申請到什麼經費，逢年過節地，大家就能吃頓好的，否則怎麼會如此雀躍？現在李凌居然申請到了一筆“天文數字”、“無底洞”的基金，而且老板也這樣發話了。想來苦日子熬到頭了，一下子都笑逐顏開。

    李凌接著說道︰“所以，這頓飯本來是要搞個動員大會什麼的，以後怎麼開展工作，等到咱們組會的時候，我們再具體說。現在我想你們都找找相關方面的文獻資料，咱們到時候一起商量商量。我具體的想法還沒有，只是設想把古菌耐熱的DNA片段找出來，然後接合到乳酸菌的DNA鏈上去。……”李凌把事情交待了一圈。又想著郭棗兒還沒跟他們熟識起來，于是想方設法道︰“要不咱們在實驗室里先打打牌啊什麼的？誰有牌啊？”

    他這一呼應，當即有人舉手道︰“我這有。”剛說完，就感覺是李凌給他們下了個套，李凌不以為意，把凳子搬起來，開了兩桌，返頭問郭棗兒會打什麼牌，郭棗兒搖搖頭。李凌便手把手教著她打升級。如此折騰了一個小時。總算把郭棗兒教出來了，更讓郭棗兒和學生們熟識了一些，李凌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半，也快五點了。

    李凌于是說道︰“那你們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去太子軒吧。想喝多少都沒問題啊。”他說這句話地時候，郭棗兒就敏銳地感覺到李凌所指了。她蹭的站起來，李凌按著她的肩頭捏了捏，道︰“那你幫我好好看著他們，別喝得太過了，鬧出事來啊。”郭棗兒千言萬語，只在她的眸子里涌動的那股熱淚里化解了。

    李凌朝眾人揮了揮手，說道︰“那我先走一步！”說完，松開郭棗兒的手，頭也不回得快步下樓。

    只剩下郭棗兒的回音在走廊里回蕩︰“李凌，我等著你！”

    其實，李凌出了實驗室去哪里，他自己並不知道。鴉姐說五點到六點的樣子，會主動聯系他，告訴他在哪里見面。李凌只是不想留在實驗室，那里讓他窒息，看著郭棗兒的模樣讓他疼惜。

    手機振動了。

    李凌趕緊接起，是鴉姐。

    “白玫瑰大酒店。”

    “白玫瑰大酒店”李凌在掛了電話後如此對司機說。他不明白鴉姐怎麼會約自己在這樣一個地方見面。

    李凌在大廳里見到了鴉姐，她正和老五、胖子六坐在凹陷地沙發里聊天。看見李凌，拼命朝他揮手，讓他過來這邊坐。

    “怎麼樣？”李凌著急道。

    胖子六說道︰“我的兄弟說，劉昌龍確實是失蹤了。他們懷疑是一個叫做李凌的大學教授給綁架的。”

    這個時候，誰是李凌，相信他們倆都知道了，但消息已經打听出來了，不說爛在肚子里也實在無趣。

    “是嗎？劉昌龍真失蹤了？那岳石又是怎麼回事？”一切太簡單了吧，這讓李凌有些不能接受。也許越接近真相，就越會被她的表面現象給迷惑。

    老五補充道︰“據說，是昨天晚上將近凌晨的時候，有人闖進了劉昌龍的別墅，把劉昌龍按在地上暴打一頓，但劉昌龍的別墅裝了防盜報警系統，在那人進來的時候，其實報警器就已經觸發，但那人渾然不顧，只往里面沖，雖然把劉昌龍給暴打了一頓，但還是被小區里面地保安給逮著了。劉昌龍好象也養了些混混，當時就把那人給抓起來了，這應該就是你朋友岳石。這個消息，我是從劉昌龍所住的小區的保安口里得到的。至于劉昌龍是怎麼會在大早上失蹤的，保安也不知道。反正劉昌龍的人不怪責他們，他們就阿彌陀佛啦！後面地事，就是老六剛才說地。”

    兩人說得煞有介事，倒不像假話。鴉姐怕李凌不相信，還特意解釋道︰“我這兩個兄弟都是跟我老公出生入死的，自然不會騙我。岳石真真切切在他們手里面，但劉昌龍在哪里，卻沒有人知道。看來他地手下也確實不曉得。”

    老六和老五都一齊點頭，他們的額頭上還有一些汗漬，想來也是一陣奔波，李凌看他們眼內誠懇，想必是真的。只是，當真這麼簡單？那劉昌龍好端端的又怎麼會失蹤？這又是誰的杰作？

    打發走老五和胖子六，李凌沉悶地坐在沙發里一言不發，他在想著，今晚到底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應對？鴉姐並沒有走，而是靠過來，挨著李凌坐著。她暖暖地問道︰“想什麼呢？”

    李凌報之以一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然而頭一抬，卻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香水為使，十分地濃烈，是從鴉姐身上傳來的，李凌這才注意到鴉姐已經換了下午一身油膩的衣服，而是一身十分妖艷的裝束。這讓李凌頗有些奇怪。

    鴉姐朝李凌燦然一笑，眼神勾魂一般，手指頭不知何時沿著李凌的大腿往上慢慢地滑行，一副挑逗的表情全然寫在她那姣好的面孔上。從她口里緩緩吐露出幾個字︰“上樓去嗎？”

    李凌渾身一顫，鴉姐這是怎麼了？還是自己在胡亂做夢嗎？

絕對官僚

128 酒店開房？！

    然而，這不是夢。

    鴉姐的手繼續在李凌的大腿上來回地摩挲，她那本來是拿著烤肉串的布滿油膩的雙手，此刻卻洗盡塵埃，不是油污，而是白嫩嫩的，水靈靈的。鴉姐嫵媚的一笑，這嘴唇簡簡單單地向上一翹，嘴角的一顆小小黑痣，仿佛會跳躍一樣，讓人一眼就瞅準了，入了腦海，再忘不掉。

    不能不說鴉姐迷人，鴉姐的身材極好，而且是帶著成熟風韻的那種，越是經歷過人事，越是有著女孩兒不一樣的氣質，誘惑男人的氣質。

    鴉姐這個時候又朝李凌說了一遍，“還不上去嗎？我訂了房間。”這話好象一只帶著歡快火苗的利箭，直扎李凌的心窩。李凌渾身上下一抖，打了個寒顫︰ 莫非真如郭棗兒所說，自己近來桃花運犯了？然而他這一想，更是一凜，棗兒，自己已經有了棗兒怎麼還能在這里繼續想入非非？

    如此一來，盡管眼前的鴉姐千嬌百媚，但李凌心里抱定了信念，不敢再用眼楮褻瀆，去膩想鴉姐半透的衣服下是怎樣一雙巧奪天工的**。于是，他堅定地把眼楮閉上，正要對鴉姐全盤拒絕，誰知耳朵一熱，鴉姐濕濕的唇已經貼了上來。

    那軟軟的風，朝自己的耳朵里吹，那可是男人敏感的地方，怎麼經得起身旁這個香氣襲人的女子一再誘惑？李凌沒想到鴉姐會忽然一反常態在大廳里旁若無人做如此大膽可怕的行為，只是越是有人。就越是刺激，身體地本能反應就越是強烈，李凌被她那暖風輕輕一吹，嘴巴里居然忍不住“哼”了一聲，這一聲傳到鴉姐耳朵里。她不免輕盈一笑。湊到李凌耳邊，非常快地用一種非常低的語速說了幾個字，然後繼續撫摸李凌的身體，繼續吹氣。在旁人看來，只看到她的嘴唇一開一合，好象從未說過話。

    李凌半天才反應過來，鴉姐剛才對自己說了哪幾個字。是︰“假裝親熱，跟我來。”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李凌吁了一口氣，鴉姐要自己和她假裝親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看來事情並不像表面這麼簡單，李凌非常配合地假裝受到了誘惑，他深信鴉姐是不會騙自己的。于是投入地朝鴉姐說道︰“你怎麼這麼心急啊？走吧，上樓去。”

    鴉姐嫣然一笑，婀娜地站直身子，拉著李凌地手就朝服務台走去。兩人領了房牌，跟著酒店服務員，親親我我地就上了三樓。

    二樓是飯廳，三樓以上就是住宿，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了房門前，然後鞠躬退去。鴉姐和李凌手牽手。正要進去。

    忽然听到身後傳來一聲叫喚，這一聲叫喚讓李凌渾身酥軟，但又渾身僵硬。因為這聲叫喚是來自丁嘉的。

    李凌呆立在那里不知該不該轉過頭去。他萬萬沒有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踫上丁嘉，這麼尷尬的地方，酒店的房門口，她撞見自己和另外一個她認識地女人去“開房”。這該怎麼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李凌只好在心里暗自慶幸，好在踫到的是丁嘉而不是郭棗兒，可是，他還是很心痛。丁嘉。到底是自己心里掛記的那個人，難道就讓自己在她的心底留下這樣的印象？

    丁嘉顯然認出了鴉姐，縱然李凌不反轉頭來，她卻不會識相地消失掉，反而在後面糾纏不休︰“李大教授，踫上老同學也不打個招呼嗎？”

    李凌無奈地反轉頭來。因為他知道。依照丁嘉的個性，一旦她認定了一件事。那是縱然要追究到底，誓不罷休的。而且听丁嘉的語氣，似乎帶著慍怒，這讓李凌又是愧疚又是有口莫辯，對著丁嘉的眼楮，卻沒有勇氣看下去。

    丁嘉看到李凌轉過頭來，證實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不由把眼楮瞪得渾圓︰“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你們在拍拖？不對，你女朋友不是叫棗兒嗎？”丁嘉記憶力倒好，打電話找李凌，听到他喊了句“棗兒”，就順道記下了。

    李凌看著丁嘉那一雙著急地眼楮，懇切的眼楮，想要從自己的眼神里獲得準確的，讓她滿意的答案，李凌自己卻又說不上來，他心里忽然明白丁嘉其實是關心自己的，她這樣的眼神，自己從未見過，就像一個女朋友在質問男友的眼神，非常像。

    李凌忽然愛上了這個眼神，他想要說清楚，忽然屁股一疼，卻是鴉姐在他身後揪了一下，李凌神智一緊，是了，不能因小失大，救岳石才是主要的，千萬不可節外生枝啊。李凌只好淡淡道︰“是啊，我不過來和鴉姐談點事情。”他故意說得正義凜然。

    丁嘉哼了一聲，冷笑道︰“談點事情？你們兩個人大白天孤男寡女開房討論什麼事情？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啊！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對得起你女朋友啊！”

    李凌頭皮一麻，被丁嘉教訓地，簡直是冤枉至極。丁嘉身後還跟著幾個人，看丁嘉在這里完全不顧形象，不顧場合，留在此處頗為尷尬，于是小心翼翼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輕說道︰“我們在樓下等你。”想來是丁嘉的同事，不知來這里采訪什麼人。

    丁嘉恨恨道︰“不用了，我和你們一起走。”她說著，朝李凌丟過去一個凌厲的眼神，“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真讓人失望！”她說完，話鋒一收，再不回頭，跟著她的同事頭也不回的，一起下樓去了。

    李凌被她最後一個失望的眼神所攝，深深感覺到丁嘉對自己“行為”的絕望，那一雙哀怨堅韌地眸子。好象兩柄利劍直戳李凌的心窩。

    李凌是在乎丁嘉的，他一直在乎。他要去跟她說清楚。

    “別去！”一直沒有說話的鴉姐，這個時候忽然伸手拽住了就要沖出去的李凌，她沖著他堅定地搖搖頭。

    但是，李凌看著丁嘉下樓。無論如何都忍耐不住了。他忘記了鴉姐地重要事情，把她地手一拂，小跑著就沖了下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丁嘉正準備鑽進采訪車。他趕緊喊住她。

    丁嘉踏了一只腳，又抬了出來，回望李凌，冷眼看著他。

    李凌喘息道︰“丁嘉，你听我解釋。”

    “解釋，好啊，我看你怎麼自圓其說？”丁嘉冷冷道……。

    李凌看丁嘉地那個眼神，恨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一股腦兒倒出來，但話到嘴邊馬上又剎住車了。他該告訴丁嘉什麼呢？告訴他劉昌龍的事，還是告訴他今晚上自己可能要去冒險？已經讓一個女人為自己擔心了。難道還要讓她也坐立不安不成？

    “算了，以後你會知道的，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李凌忽然換了語氣，就讓丁嘉誤會自己好了，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又何苦去自尋煩惱？

    李凌打定主意，便對丁嘉說了兩聲“byeby”，這就往回走。丁嘉本來還等著李凌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誰知李凌忽然性情全變，化被動為主動，剩下她一個人痴痴的站在那里，腦子里一團亂糟糟的……

    李凌疲憊地上了樓，發現鴉姐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倚靠著牆壁，看著樓梯，等到自己出現，這才站直身體。把門打開，朝里面努了努嘴，道︰“來吧，多情種子。”

    李凌被她這種古怪的稱呼弄得怪怪的，但也並不反駁，機械地跟著她進了房間。等她把門關上。

    鴉姐這才吁了口氣。往床上一坐，朝李凌眨了眨眼楮。道︰“跟她解釋了嗎？”

    李凌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鴉姐會意一笑，道︰“看來你心里裝的不是你女朋友一個人啊，你很在乎她的感受嘛！”鴉姐一副了然于胸地樣子。李凌正欲辯解，鴉姐把手指放在唇邊，沖李凌擺了擺頭，“女人的直覺，錯不了的。第一眼看見你們，就知道你跟她關系不一般啦。”

    鴉姐話說到這份上，李凌再多說也是無意，只好放任地笑了笑。管他呢，對了，鴉姐，你帶我來這里干嗎？“開房上床啊！”鴉姐語出驚人，待看到李凌眼楮一下子暴突出來，不由噗哧一聲笑了，“說笑的。”

    李凌這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道︰“鴉姐，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隨意開。”

    “怎麼，看不上我？”鴉姐莞爾一笑，這時候眼里再找不到那種挑逗的影子。她站起身，倒了杯水喝。

    “不是，只不過鴉姐你太漂亮了，開這種玩笑，我怕我經受不住誘惑，一下子獸性大發，犯了錯誤，可就不好了。”李凌一旦沒有受到“驚嚇”，就恢復了他調笑的本質。

    鴉姐被李凌逗開心了，也調笑道，“這話可說過了啊，你女朋友算是個天仙美女，還有個大明星當情人，你眼里還容得下其他人麼？”

    李凌笑道︰“這可不一定啊，鴉姐你這麼有魅力，放在我面前，能不心動麼？不過，可惜，鴉姐心里只有你老公，沒我的戲啊他把話說完，忽然想起鴉姐的老公已經過世，這樣一說，無疑是挑起了鴉姐的傷心事。

    果然，鴉姐本來笑吟吟地臉一下子呆滯下來，笑容也凍結了。李凌不由有些後悔，開什麼玩笑不好，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于是趕忙道歉。

    鴉姐淡淡地笑道︰“沒什麼，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已經麻木啦。”她說著，一仰頭把茶杯里的水一飲而盡，倒像在喝酒一樣。

    李凌說錯了話，一下子啞口無言，兩人冷場了好一會兒，房里的電話忽然響起，這讓李凌頗感意外，誰會在這個時候給酒店的房間打電話？

    鴉姐過去把電話接起，只簡單說了三個字︰“好，就來。”李凌听她語氣緊湊，一下子站了起來，朝她看去，只見鴉姐朝自己點點頭，然後說道︰“走吧，帶你去看個東西。”

    李凌跟著鴉姐出了房間，鴉姐直接帶著李凌下樓，徑直朝一間掛了“工作重地，閑人勿進”牌子的房間開門闖進去。

    李凌跟進去一看，原來這里是酒店的監控中心，里面全是顯示器，都是酒店內外的攝像頭終端。操作台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看到鴉姐進來，非常恭敬地站了起來，然後朝旁邊那人示意了一下，他就朝鴉姐點點頭，然後走出去了。

    鴉姐看另外那個人出去把門帶上了，然後問留守在房里的人道︰“怎麼樣？”

    這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愣頭愣腦，認真道︰“鴉姐，確實有人跟蹤。不過，現在已經走了。”

    鴉姐點點頭，道︰“有沒有錄音錄像，讓我看一看？”

    李凌在旁邊听兩人地對話，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所說的跟蹤，八成就是跟蹤自己的吧！

    果然，那人調出了一段影像，在鴉姐的要求下，把錄像的畫面漸漸調大調清晰，李凌湊過去一看，只見畫面上是兩個穿著皮夾克的男子，一手夾著報紙，一手夾著煙，悠閑地走了進來。

    那人解釋道︰“他們是在這位先生進來一分鐘以後才出現地。”他所說的先生，自然是指李凌，看來這兩人果然是跟蹤自己前來地，怪不得覺得有些怪怪的，原來自己這麼大意，被人跟蹤都不知道。李凌正暗自埋怨，那人又繼續對錄像解釋，“然後他們就找了個沙發坐下。”李凌看到錄像里，兩人都假裝在看報紙，其實透過報紙縫時不時的瞅瞅自己和鴉姐那邊。

    當看到鴉姐對自己主動勾引的時候，兩人對望一眼，顯然是大出意外，他們一直跟著自己上樓，直到踫到丁嘉，自己追出去，又回來，他們一直就沒有離開過。直到確認自己和鴉姐進了同一間單人間，才在樓梯口那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離開。

    李凌一下子心口緊縮，“能不能听听他們說什麼？”他心知不行，哪有酒店還裝麥克風？能裝攝像頭，就已經不錯了。

    誰知那人點頭道︰“沒問題，我們酒店這一套監控系統都是國外新進的，錄音功能也附帶。”

    李凌喜出望外，終于知道鴉姐為什麼會約自己來這樣高檔的酒店“開房”了。

絕對官僚

129 劉玉鳳

    那人把錄音調了出來，配合著錄像放給李凌听，這個攝像頭是安放在二樓到三樓樓梯拐角處。由上而下把拐角平台里的一切盡收眼底。

    李凌睜大眼楮看那並不是十分清晰的錄像，豎起耳朵听有些混音嘈雜的聲音。只見這兩個皮夾克男鬼鬼祟祟地站在拐角處假裝抽煙閑聊，然後一個身影晃過，李凌定楮一看，原來是自己。他一回想，定是自己去追丁嘉回來後留下的影像。

    那兩人朝上邊張望了一會兒，然後說起話來︰

    “他們好象開始干事了？”

    兩人竊笑。

    “啊，真想不到，還有閑心來這里偷情，怪不得說大學教授都是衣冠禽獸啊，這話真不假。”

    “羨慕了吧，有些艷福你是羨慕不來的！不過，不曉得這小子今晚還有命沒有。”

    “奇怪了，你說劉總花這麼大的代價誘這一個大學老師上鉤干嗎？直接找人把他打一頓，干掉不就得了。”

    “你管人家，人家有錢人喜歡玩把戲，你和我只管拿錢辦事，回去交差……”

    兩人點著頭合計著。

    “差不多了，我看那人應該相信劉總死了，咱們干脆下班收工得了吧！”

    停頓，“成啊。”

    兩人把報紙往旁邊垃圾桶里一扔，攜手走了。

    看完錄像。李凌的心一下子涼到了骨頭里。劉昌龍果然是布了個局，讓自己鑽進去，雖然不知道劉昌龍下了什麼樣地心思，安了什麼樣的心，但來者不善。他花這麼大氣力騙自己，還雇人監視自己是否真的上當受騙，這一招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還真是人越有錢，越喜歡玩些變態的花樣？連自己都毫不避忌。自己把自己說死了！

    鴉姐見李凌臉色難看，解釋道︰“老五、老六他們確實是打探了消息，但是我早就覺得他們找的那些小弟，並不見得就知道多少內幕。何況人家既然在姓劉地手下做事，如果老板吩咐什麼，自然是要照做的，這年頭，再講義氣，也不能當飯吃，在很多人眼里。什麼都沒有錢可靠。”

    李凌非常感激鴉姐多長的一顆心眼，“所以鴉姐你就帶我來這里談，借助攝像頭看有沒有人監視我們，還想到來一招假裝中計，騙過他們？鴉姐果然不愧是混江湖的。”李凌由衷贊道。他心里想著，既然劉昌龍沒有死，那麼他把自己單獨引去是要把自己給干掉了？看來這次不借助馬書地力量也不行了。

    鴉姐自嘲地一笑，說道︰“我哪里能想到那麼多，我不過是另外找人打听。才知道了他的這個計劃罷了。”李凌一愣，心想鴉姐還是有另外的門路，而且能打听到這樣強勁的消息，知道劉昌龍的全盤計劃，想來這人不簡單。他心想鴉姐果然是老道，找老五、老六打听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李凌隨口問道︰“鴉姐你是找什麼人打听到這個消息的？”

    鴉姐盈盈一笑，道︰“我有個姐們，在劉昌龍妹妹劉玉鳳手底下做事。她和劉玉鳳同進同出，私交不錯。劉玉鳳知道什麼事情，也絕瞞不過她。”

    “這個消息就是她說的？劉昌龍原來有個妹妹？”李凌說道。其實，李凌和劉昌龍本來就不熟識，劉昌龍有沒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哪里曉得。

    “不錯，這消息就是我姐們告訴我的。這消息是劉玉鳳從劉昌龍口中問出來的。這絕對錯不了。”鴉姐說得斬釘截鐵。

    “是吧……”李凌總覺得有些不妥，她姐們和劉玉鳳私交不錯。那她出賣了劉玉鳳的哥哥是否算是間接出賣了劉玉鳳？但這個疑問李凌有不好說出來。

    鴉姐見李凌有些猶疑，似乎猜到了李凌地心思，進一步解釋道︰“放心吧，我這姐們靠得住。而且這消息是劉玉鳳讓她告訴我的，這絕對錯不了。”

    “但是，”李凌立馬覺得不對勁了。劉玉鳳和劉昌龍可是兩兄妹，就算她知道的消息是真的，也沒有理由幫著外人算計她自己的親哥哥吧？李凌把自己的滿肚狐疑說了出來。

    鴉姐笑了，“別急，听我說完。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大明白。當我跟姐們說幫朋友問的時候，她說早就想通知你，只是不知道你的聯系方式罷了。原來劉玉鳳跟劉昌龍的關系表面上很好，但事實上，劉玉鳳一直不滿她老爸把所有地財產都給她哥哥，不過你知道，女人的忍耐力總是很強的，雖然劉玉鳳非常不滿，但表面上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對她哥哥也擺出一副毫不計較的樣子。”

    “這些有錢人家里，總是不太平的。”李凌想到郭棗兒的殷家，就不無感慨道。

    鴉姐認同地點點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不假。劉玉鳳是為他們劉家也好，為自己也好，不論她是出于什麼心思恨她哥哥，反正我們從她那里得到信息就足夠了。”

    事情越搞越復雜，李凌皺眉道︰“劉玉鳳告訴我們這個，她有什麼好處？”要知道劉昌龍到底是地方一霸，劉玉鳳雖然把劉昌龍的計劃告訴自己，但憑著李凌一個教書匠，又能把劉昌龍怎麼樣？萬一讓劉昌龍知道是劉玉鳳透露出消息的，那劉玉鳳不就暴露出來？

    “好處就是長期合作！”這聲音是從李凌身後傳出來地。一股冷風倏地飄過，直逼李凌的後

    李凌反轉頭來，只見兩個黑衣麗人忽然開門進入。那監控中心的伙計朝身材頗豐滿一些地女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跟鴉姐說了一聲。先出去了。

    李凌仔細打量了這兩個女人，那個身材豐滿的，相貌一般，不過濃妝艷抹，十分妖嬈。眼影亮晶晶的，讓人沒有產生什麼美感，反而有一種厭惡地感覺。旁邊那個黑衣麗人，則不同。她地妝化得十分地冷。眼影是藍黑色。嘴唇涂成了暗紅，臉是緊繃著地，若是在晚上出現，平添一種陰森恐怖之感。只是這個黑衣麗人，身材高挑一些，面容也十分地姣好。要是把臉上那一圈冷色調給除去，化上尋常的淡妝，自然妝什麼的，絕對是素質偏高地美女。

    鴉姐指了指豐滿女道︰“忘了介紹，這是我姐們麻雀。”李凌心道果然是的。他看那伙計朝麻雀點頭就隱隱猜到了。這人認識烏鴉自然就認識麻雀。

    旁邊那冷艷女子想必就是劉玉鳳了。

    那女子不等鴉姐介紹，看李凌表情就知道了，冷笑一聲道︰“李先生想必猜到了，我就是劉玉鳳。”

    李凌面對這個情形，似乎有些超出意料，便不多說話，只冷冷旁觀。他倒要看看這個劉玉鳳要跟自己說些什麼。

    劉玉鳳臉上面無表情，只朝李凌淡淡道︰“李先生，我知道你和我哥哥之間有很多恩怨。我哥哥處心積慮想要報復你，特別是你朋友居然深夜跑到我哥哥的別墅里想要置他于死地，那他就更加想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李凌仍舊不說話，只靜靜地听劉玉鳳說話。

    劉玉鳳繼續道︰“李先生很沉得住氣，不過，也許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處境吧。我哥哥如果狠下心來做一件事，那是非要成功不可的。據我所知，你好象三番四次讓我哥哥下不了台。以我哥哥的脾氣，今天晚上那是非要把你扒皮拆骨不可的。”她說到“扒皮拆骨”四個字的時候，臉上忽然帶了一股笑意，好象是一個索命的妖女一般。

    李凌此時才開口︰“劉昌龍雖然可惡，但還不至于劉小姐口中說的那麼可怕。至少我李凌不怕他。再說，劉小姐既然知道我和你哥哥地恩怨。想必也知道。你哥哥沒那麼容易能夠把我給殺了的。”

    劉玉鳳笑了，“那是。憑李先生的後台。這天底下能動你的，倒還真沒幾個。不過，話說回來，強龍不壓地頭蛇。有時候，遠水救不了近火的。”“好吧，那麼劉小姐，你告訴我這麼多，還不惜成本讓我看到劉昌龍找人跟蹤我，花這麼多氣力，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有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看上你了？”劉玉鳳居然和李凌對上了。她那一雙眼楮，好象嫵媚的狐，更像饑餓的鬼。“李先生，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我們要長期合作。”她找了個凳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點了一根煙，吐了吐煙圈道︰“這樣吧，我先來說一下合作的好處。”

    “好，我洗耳恭听。”李凌真做了個掏耳朵地姿勢。

    劉玉鳳視而不見，深深吸了口煙，“說近了，我有辦法保證你和你朋友平安回去。說遠了，以後北斗科技屬于我，我願意給10%的股份給你，怎麼樣？”

    李凌笑得更歡暢了，“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好事？我一個窮教書的，拿什麼跟你合作。”

    “拿你的後台啊。”劉玉鳳嬌笑道，這笑容讓人毛骨一悚。

    李凌道，“劉小姐不是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那是一時啊，我圖的是長期合作，李先生。李先生，只要你活著一天，我哥哥就一定會和你斗下去，那他總有一天得玩火自焚，到號子里呆著去，不是麼？”

    “這麼說來，我豈不是成了誘餌啦？“我可以保障你的安全啊，”劉玉鳳倏地站起，一只縴縴玉手搭在了李凌的肩膀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刺鼻香水，讓李凌有些窒息。這個劉大小姐地品味還真是古怪，“有我做你的內應，不是麼，李先生？”

    李凌還未說話，劉玉鳳就道︰“再說了，我哥哥花大錢請了外省的幾個一流殺手。地點挑在荒郊野外，不會有人發現的。只要你一出現，那可就立時斃命；當然，你要是不出現，或者找了警察，我哥哥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那朋友只好當替罪羔羊了。”

    “你哥哥不怕我找人把那地方包圍了？”

    “笑話了，我哥哥既然這樣做，自然能讓那些殺手全身而退。沒有證據的話，那些警察不會把我哥哥怎樣的。”劉玉鳳這句話倒是句大實話。

    李凌苦笑道︰“這麼說來，我不同意和你合作倒不行了？”

    劉玉鳳媚笑道︰“和我合作，李先生是有大把地好處呢。”

    李凌搖搖頭道︰“那我倒要听听劉小姐要怎樣幫我把我朋友給救出來了。”

    劉玉鳳重新落座，示意身旁地麻雀遞過來一沓照片，遞給李凌，“這里面是那幾個殺手的資料，是人就會有弱點。李先生你放心，只要李先生你答應和我合作，我就能讓他們手中地槍都開不了！”

    李凌接過劉玉鳳給他的照片，照片反面是一些殺手的資料。第一張是一個帶著四角眼楮，眼神呆滯的中年人，乍一看，還以為和李凌一樣是搞科學研究的大學教授，怎麼都不像一個殺手。李凌翻過去一看，年齡︰38，籍貫︰江西吉安，在江西省內橫行無阻，殺人無數。但在某省曾誤殺一黑幫頭領時，從此罷手。五年後，復出，槍法不減當年。

    鴉姐也湊過來一看，忽然臉色大變，她一把奪過照片，看到了那四角眼鏡，兩只眼楮都要掉落下來，她的臉一下子就變成慘白，白得比珠穆朗瑪峰的雪還要白，還要深，她哆嗦道︰“居然是他！”

    “誰啊？”李凌好象猜到了一點什麼，誤殺黑幫頭領，莫非這個黑幫頭領就是鴉姐的老公？！

    鴉姐並不回答，只冷笑道︰“他居然還敢來這里作案！”

絕對官僚

130 硬的軟的

    李凌看鴉姐的表情，很想問鴉姐到底是什麼事，但看她十分嚴肅，便只吐出一句︰“鴉姐，你沒事吧？”

    鴉姐冷笑道︰“沒事，好的很！”說完便不再說話，一個人咬牙切齒的站在一旁。

    劉玉鳳見李凌和鴉姐看過了第一張照片，便心滿意足地說道︰“怎樣，李先生，殺手的資料你看了？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還是選擇跟我合作吧。”

    李凌總覺得劉玉鳳並不只是想和自己合作，這個看上去實在有些鬼魅的女人有可能比起她的哥哥劉昌龍，還更加恐怖，更加心狠手辣。但李凌現在好象不是得罪劉玉鳳的時候。

    李凌婉轉道︰“劉小姐說可以幫我擺平這些殺手，可以把我朋友救出來，劉小姐總要說個方案出來，讓我看看可行性吧。否則我要是太相信劉小姐，劉小姐卻沒有你口中說得那麼本事，那我豈不是白白去送死了？”

    劉玉鳳妖嬈一笑，道︰“李先生不愧是搞科研的人啊，太細致了可不好啊！李先生不相信我，那我倒想問李先生你有什麼辦法把你朋友安全救出去呢？”

    這句話好象一根棒槌狠狠地敲在了李凌的心坎上。是啊，其實李凌雖然一直懷疑劉昌龍是設了個圈套等自己去鑽，甚至想到了尋求鴉姐的幫忙，尋求馬書大部隊的幫忙，但這只是證實了劉昌龍確實設了一個圈套。要他怎麼去解開這個套子，怎麼利用鴉姐或者馬書的關系去把岳石給平安帶出來，李凌還真不知道。或者說真沒想過。

    現在讓他去想法子，他才發現這比打探消息要頭疼地多。因為岳石在他們手上，如果自己帶著其他人進去救岳石。那劉昌龍自然會看見，如此一來，岳石就有危險，要不然就這次“交易”作廢了。一切重來；要不然就大家火拼，搞不好同歸于盡了。但倘若自己孤身前往，約是赴了，小命也順便交待掉。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老爹老娘，對得起在等他去K歌的郭棗兒？

    劉玉鳳看出了李凌的心思，似乎李凌的無可奈何是她心里早就料到地……。劉玉鳳嬌笑道︰“說了，李先生，除了和我合作你實在沒有其他的方法。”

    李凌眉頭一皺，倘若劉玉鳳真的想和自己合作那就好了。畢竟她是劉昌龍的妹妹，而且劉昌龍還很信任她。由內應來做事情實在有把握地多。但是劉玉鳳是否可靠呢？李凌未及多想，就听鴉姐說道︰“李老師，你就答應劉小姐吧！救你朋友的事，我會幫你的！”

    “鴉姐？”李凌反轉頭，看到鴉姐的眼里露出凶光，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死馬當作活馬醫罷！既然劉玉鳳一心一意要合作，那就姑且先答應了她，看她又要提什麼條件之類。“好，劉小姐既然這樣爽快。那我再不識趣就太說不過去啦。劉小姐，那我和我朋友的性命就交托給你了！”

    “李先生，你放心。只要你準點赴約，我就能保證你和你朋友平安出去，絕不會有任何的皮肉損傷！”劉玉鳳早知道李凌會妥協一樣。

    李凌看著劉玉鳳那一雙有些看不透的眼楮，覺得那黑漆漆的眼珠背後藏著什麼東西，但也說不上來。鴉姐見李凌同意和劉玉鳳合作，懸著的心倒先一步給放下了，她向著劉玉鳳指了指李凌手上地一摞資料道︰“這個就留下給我們吧。”

    劉玉鳳點點頭。說道︰“那本來就是給李先生看的。”她說完，就對李凌道︰“李先生，過一會兒我哥哥的手下可能會打電話告訴你時間和地點，你只需照做就是。對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事先找警察。不過。千萬不可讓警察陪你一起進去，更不能讓我哥發現。否則。我和你、還有你朋友都得死！你放心，只要你進去我就能讓那些殺手沒有殺傷力，記住，一定要進去哦！”劉玉鳳居然俏皮地眨了眨眼楮，只是絲毫沒有可愛之感。

    她說完這些話，就站直了身體和麻雀一起推門出去。腳還跨了半只在里面的時候，劉玉鳳忽然反轉頭來，沖著李凌頗有深意地說道︰“李先生，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用什麼辦法讓那些殺手開不了槍？”

    李凌苦笑道︰“說不想是假的，就不知道劉小姐願不願意說呢？”

    劉玉鳳冷笑道︰“李先生這麼聰明啊，我還真不願意說呢！不過，李先生要是回答對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她的欲擒故縱還真不好玩，李凌有些沒有興致了，他隨口道︰“什麼問題？”

    劉玉鳳看了看外面，旁若無人地開著門對里面道︰“什麼東西放進去的時候是硬的，拿出來的時候是軟地呢？”

    這一說，李凌當即僵硬了半截，劉玉鳳到底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啊？這女人怎麼越來越不正常？在這種場合會突然之間說這樣的話，李凌呆站在那里，不知該怎樣應對。

    劉玉鳳得意的笑了︰“答案是烤紅薯啊，呵呵。李先生，你沒猜出來呀！那就只好晚上見！”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甩門出去。

    扔下李凌在後面啼笑皆非。倘若自己真的猜出是烤紅薯，只怕劉玉鳳就會說答案是吧！他猛然覺得心里有一種空空的感覺，一種孤身一人跌入陷阱的感覺。

    李凌反轉頭，發現鴉姐正把那幾張照片反復地看來看去，好象津津有味似的。李凌覺得有些不妥，湊上前去，問道︰“鴉姐，你在干什麼？”

    鴉姐把照片收好，遞給李凌。淡淡道︰“沒什麼，李老師，你等我，我回去拿家伙。”

    果然！鴉姐看來並沒有打算把她的使命在此處終止。李凌張惶道︰“鴉姐，你想干什麼？這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鴉姐著急道︰“那怎麼行！我一定要跟你去！說什麼也要去！”她地眼楮里冒出仇恨地火光。讓李凌覺得有些灼熱了。“鴉姐，你是不是沖著這個大四眼去的？他和你老公的死有關，對不對？”搞科學的人，有時候確實比平常人細致一些。

    鴉姐沒想到李凌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呆了一下，但既然已經被李凌看穿，她也不打算隱瞞︰“不錯！那個四只眼就是殺我老公地凶手！居然他活得不耐煩了，跑到我的地頭上來，我一定要讓他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李凌心里一暗，自己所料不錯，但沒想到鴉姐極端至此。也是，他們這些混黑道地人，事情最好地解決辦法就是你死我活。然後再糾纏不休，一直這樣糾纏下去。這種方式是李凌理解卻萬萬不能接受地。可是，如今他身邊地這個弱質女流居然要在自己在場的情況下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那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啊，鴉姐啊。這個，用暴力解決問題，雖然也許解決的了，但是國家是不允許的。這是犯法的事情！”李凌妄圖從“殺人償命”的這個角度來說服鴉姐，但鴉姐完全沒有反應。反而更加激動起來︰“犯法，呸！說犯法，我以前犯的罪加起來都夠我死好幾輩子！可是，那又怎樣？再說了，那個凶手殺了我老公，可是誰去告他？政府誰又來幫我？所以我說，法對于我來說，根本就不叫個東西！”

    李凌怎肯看著鴉姐去殺人，他只好換了一個方式勸道︰“話是如此。但光天化日的，你怎麼報仇？何況我要一個人單獨去的，你無法近身，又怎麼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鴉姐不妨多忍耐一些日子……”

    這說話似乎仍舊沒有攔住鴉姐。鴉姐忽而抓住李凌地手臂︰“李老師。我等了這麼多年，你忍心讓我還等下去麼？李先生你放心。劉小姐不是說她會讓那些殺手開不了槍？你只管去救你的朋友，我報我的仇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李先生，算我求你！”她說著忽然雙膝一軟，竟向李凌跪了下去，“我和你假裝成情侶，劉昌龍一開始不會懷疑的。我不過是個女的，他肯定會掉以輕

    李凌沒想到鴉姐會來這一招，除了小時候過年的時候，家里風俗要給長輩作揖磕頭，這麼多年，他一直認為人人膝下有黃金，但鴉姐現在忽然為了“殺人” 朝自己跪下，這讓李凌如何選擇，李凌隱隱覺得，怎麼事情那麼巧，劉昌龍一請就請到了殺鴉姐丈夫的仇人？這世事未免也太巧了！但鴉姐跪得懇切，李凌于心何忍，只好虛與委蛇道︰“好，鴉姐，我答應你就是。”

    鴉姐見李凌終于妥協，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眼里閃著淚花︰“好，謝謝你，李先生。一人做事一人當。倘若我把那殺手殺了，警察追究，我會一力承擔的！”

    “鴉姐你錯了！我李凌不是這種不講義氣，貪生怕死的人！”李凌高聲道，“但鴉姐，你自己真地要想清楚，萬一你有什麼事，強仔以後有誰來照顧？你自己也說，你老公死了那麼久了，又何必去斤斤計較？你說討厭你老公打打殺殺，那自己又何必去重復他的故事？鴉姐，你是個有想法的女人，沒道理因為一時沖動就拿自己的性命，拿孩子的性命去賭！”

    提到兒子，鴉姐明顯有了反應。身為一個母親，怎麼安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孤兒？但是老公的仇又該怎麼辦？鴉姐有些抽噎起來︰“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甘心！可是，可是這些年，我一個人帶孩子實在太累了，我快扛不住了！李老師，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著他，我好孤獨，好想他啊！……嗚嗚嗚……”鴉姐忽然就傷心哭了起來。她不由分說直接就靠在了李凌的肩頭，放聲大哭起來。

    鴉姐哭了一會兒，忽然一抹眼淚，眼里一道光芒閃過︰“李老師，我烏鴉不是怕死地人，我不會讓我老公死得不明不白，我這次怎麼都不會錯過這次機會，這次機會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機會！李老師，我一定要去！強仔我會安排好，你等我，我無論如何都要跟你去。”她說得太斬釘截鐵，根本沒有回轉的余地。

    李凌只好點頭答應，心里卻有了另外的計較。鴉姐沖動，李凌卻不沖動！

    鴉姐回去安置強仔，李凌則開始著手他自己的準備。要李凌完全相信劉玉鳳，那簡直是痴人做夢。李凌甚至懷疑在這之外自己還被套入了一個陰謀。一個陷阱。但李凌說不上來。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李凌回到學校，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空蕩蕩地走廊里沒有人，這一邊全是自己地實驗室，他們都去吃飯了，什麼人都沒有。

    李凌給馬書打了個電話，公安局李凌指望不上，誰知道可靠不可靠？李凌把岳石的情況跟馬書大致說了，馬書二話不說，表示要帶一車兵來。當然，這一車兵只不過是預防萬一地。是怕在劉玉鳳反悔或者事情太糟糕的情況下才派的上用場。

    李凌又給學校幾個自己比較熟識的教授打了電話，要了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還打電話給中國科學院分院，去校門口的電器商店買了點東西，把他認為可能派上用場的東西都想了個遍。

    到了晚上八點，他的手機響了，第一個電話是鴉姐打來的︰“李老師，你在哪？”

    “我在學校生物學院，你過來吧，我們從這邊出發。”

    第二個電話是劉昌龍手底下的那個陰陽怪調的男人，說了地點。果然是一個偏僻的地方。

    第三個電話是馬書打來的，告訴李凌，他們的車已經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