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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轟──
駱凡仙如遭雷極,心亂如麻。
她想溜之大吉,但一轉身卻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嚇!”
樊禦丞冷睇著她。“走路不長眼睛?”“嘿……”她傻笑著,掩飾她的驚慌。
他低頭審視她妝點過後的成果──
及肩的髮,黝黑光亮的被垂著,原本就分明的五官,在化妝品的襯托下,益發明豔動人。
而褪去寬大普通的運動外套、牛仔褲,一襲剪裁高雅大方的深紅色印花雪紡紗緊身洋裝,將她姣好的女性曲線展露無遺。
最特別的地方,在於裙擺的魚尾式剪裁,會隨著她的步伐而搖晃生姿,形成一道優美的波浪。
她那雙修長筆直的腳,穿上網襪、蹬著高跟鞋後散發著性感風情。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真是半點不假。
他的目光深沉,第一次見到她、聽到她醇美的嗓音時,所產生的欲望又重回腦海。此刻的她,如此嫵媚誘人,想要她的念頭比當時更濃烈。
他對她的改變,感到相當滿意。
他熱切、帶著欲望的注視便是最好的讚美。
駱凡仙被他盯的十分不自在,但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放肆,反而像具木乃伊全身僵硬。
“冷嗎?”看她那副緊繃的樣子,樊禦丞以為她是因為寒冷所致。
雖然氣溫還是徘徊在十幾度,但在二十六度的室溫裏,應該不至於冷才是。
她的頭搖得宛若撥浪鼓。“不冷。”
“嗯,走吧!”他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柔荑,搭乘地下樓的電梯直抵可眺望夜景的十八樓。
在密閉的空間裏,駱凡仙和他保持距離,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幹什麼?”他攏起眉峰,對她突然的安靜感到不適應。
她雖不至於聒噪,但還是第一次這麼“三緘其口”、“退避三舍”。
“沒有啊!”答得太快反而顯得心虛。
當!電梯到達十八樓。
樊禦丞一心只想趕快借著美食,填補他空虛一整天的胃,沒空細究她的轉變。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疾步邁出電梯,而她卻不動聲色的繼續留在裏頭,直到電梯門再度落合。
她按下“B1”的數字鍵,松了一口氣。
她回到“YEN”專櫃,換下一身引人注目、又沒有禦寒能力的美麗衣裳後,以最快的速度攔計程車回家。
另一方面,樊禦丞在知道女伴落跑後,被顏子堯取笑、揶揄了一番,他表面上仍是談笑風生,但內心的怒火正熊熊的燃燒著。
沒有人在耍了他之後,不用付出代價的。
駱凡仙提心吊膽了一整夜,導致沒有睡好而精神不濟,卻仍準時到學校上課。
在到辦公室的途中,她總喜歡穿過那條讓她一見鍾情的玫瑰小徑。
一來,是她本身就喜歡玫瑰,二來,玫瑰小徑一年四季總會飄散著淡淡香氣,美麗又浪漫。
她沒注意在小徑右方的涼亭裏,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正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她從面前經過。
當她進入辦公室,所有的同事都用一種詭譎的眼光看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猜想,大概是潘仲威又做了什麼違反校規的事吧!
她不知道的是──潘仲威的父母得知他鬧上警局,不好意思再麻煩忙碌的樊禦丞,已經要潘仲威打包回加拿大去了。
“呃……”
同事們沒想到她會出現,一時間也呆住了。
縱使覺得奇怪,但她還是回到座位準備要上課所需的資料。
卻驚覺屬於她的物品全憑空消失。“咦?我的東西?!”
“駱老師,那個……其實……”
和她同期考進來、坐在他旁邊的男老師終於支支吾吾的開口。
“嗯?”她靜心等候他接下來的話。
“你……已經被辭退了……”
男老師道出爆炸性的結論,炸呆了毫無心理準備的駱凡仙。
她睜大美眸、張大嘴,震撼不已。“你說什麼?!”
距離愚人節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呀!
“駱老師,如果你想知道原因,還是去問上級比較清楚。”
駱凡仙接受了這個中肯的建議,決定去找校內職位最高的校長。
已經有些年紀的校長,眯著老花眼看了她一眼,和緩的問道:“哦!是駱老師啊?有什麼事嗎?”校長年紀大歸大,可是記憶力和認人的功力,可一點都不輸給年輕人。
“校長,我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辭掉我?!”
她的口氣有些激動,她千辛萬苦才考進育豪高中,而且自認相當稱職,從沒做過什麼有毀核譽的事,為什麼惟獨她被辭掉?
她不能沒工作啊!她的房租永電費、生活費,還有寄回台南老家給父母的費用,全倚賴這份薪水。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她安慰自己。
校長推推老花眼鏡,沉吟了半晌。“這是總裁的決定,我做不了主。”
“總裁?!”她驚呼,知道大事不妙。“他在哪里?”
“總裁是透過電話傳達的。”校長慢條斯理的說。
駱凡仙咬著下唇,失了分寸。“校長,求求你幫我跟總裁求情,我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校長歎了一口氣,起身踱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駱老師,很抱歉,我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聯絡總裁。”
總裁的行蹤飄忽不定,如風一般,沒有人能夠掌握,更何況他只不過是區區一個高中校長。
想必,是因她昨晚的不告而別所造成的後果吧!
“謝謝校長。”
她落寞的轉身離開校長室,腳步不由自主的來到她最愛的玫瑰小徑。
灰暗的天空突然間飄起雨,她沒有躲,任憑雨水打在臉上,也淋濕了她的秀髮和外套。
“沒了工作,也不需要這麼虐待自己。”
身後驀然響起一道戲謔的男聲。
駱凡仙癟著嘴,皺著眉頭睨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小動作,已是她“反抗”的極限了,尚未摸清他雄厚的背景前,她就受制于他的威嚴,清楚他的身份後,她更提不起勇氣件逆他。
因為她認出聲音的主人,便是將她“辭頭路”的始作俑者。
樊禦丞緩緩的靠近她,俊朗的五官籠罩一層烏雲。
“為什麼?”他的口氣十分冷淡。“我說過,惹火我不會有好下場。”
他粗魯的捏住她尖巧的下巴,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仿佛要將她拆吃人腹。
在他還沒接掌“禦霸集團”前,就已經是叱吒情場、戰無不勝的大眾情人,在成為總裁、被封為商場五公子的“虐君”之後,對於女人他更如探囊取物,不用費任何心思,多的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而這個該死的、不知好歹的笨女人!她以為她是誰?不過是他樊禦丞手裏一顆不起眼的棋子。“總裁,我求你讓我繼續工作……”駱凡仙眉心緊蹙,低聲下氣的央求。
“哼!”他不屑的冷哼。“現在求我,不嫌太遲嗎?”
這是他第一次聽她這麼稱呼他,陌生和疏離令他沒來由的感到厭惡。
“對不起……”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那時的慌張與不安,逃避是她當下惟一的想法。
“要我原諒你可以。”他的眼神冷冽,直勾勾的盯著她。
無情的雨勢越來越大,雨滴順著她姣美的輪廓不斷流下,冷得她嘴唇發白,微微顫抖,宛如一朵雨中的百合,清麗脫俗,令人忍不住採擷……
他冷不防的摟住她的腰,俯身覆上她冰冷的唇。
她在他懷中抖得厲害,他下意識的將她擁著更緊,火辣的吻也未曾停止。
腦海中重複播放著她濕淋淋、未著寸縷的撩人畫面──
他停下吻,目光深沉而複雜。
而她迷惑的癡望他毫無表情的俊顏,心裏激蕩不已。
兩人在雨中對望好一會兒,一直到下課鐘響起,才喚回彼此的神智。
“總裁……”她氣若遊絲的喚道。
“閉嘴!”他討厭她這麼叫他。“不要叫我總裁。”
她以為他堅持要她走,難過的眼眶泛紅。
“跟我走。”變禦丞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疾步走到他專屬的辦公室。
重重的拉上門,將一身濕淋淋的人兒甩上沙發床上。
接著,動手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扯下領帶,解開襯衫鈕扣。
他的舉動,讓駱凡仙緊張的咽了好幾口唾沫,雙眼燥熱,卻無法移開好奇的目光。
看著他逐漸逼近,她的心就跳的越狂,呼吸也越急促。
這是她認識他以來,這麼近距離、仔細的正面打量他。
水珠從他的髮梢滑落,沿著他英挺的鼻尖、微凹的下頷滴落,或繼續蜿蜒至頸項,流入襯衫內,散發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
和頭髮同色的棕眸,流露出一股邪魅的氣息,恍如撒旦般勾惑人心,教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
她這才驚覺他的左耳,戴著一隻銀環,隨著光線折射出耀眼光芒。
她知道他有一張俊朗的外表,可是沒想到竟帥得這麼令人屏息。
她迷眩於他惑人的外貌之際,樊禦丞突來的一句話卻破壞了她的沉迷。
“好好服侍我,就讓你留下來。”
“嗯?”她一臉茫然,迷蒙的眼神煞是誘人。
她單純的模樣,更讓他欲望高漲。
“該死的,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沒好氣的低吼。
駱凡仙咬著唇,無辜的睇著他。
“把礙眼的外套脫掉。”一點都沒有美感可言的窮酸外套,讓他看了就火大。
雖然不明白她的外套哪里礙眼,她仍舊不敢違抗他的話,迅速脫掉。
裏頭寬大的套頭毛衣,將他的欲火澆熄泰半。
他又命令她脫下毛衣,但眼前的景象險些讓他抓狂。
“你到底穿了幾件?”
他的“性致”全失,沒有一個男人對像裹粽子般的女人,還會有胃口的。
至少他就沒有。
“七件。”她的聲音細如蚊蚋,據實以告。
她怕冷,一方面則是天生患有氣喘的毛病,所以她向來相當注重保暖。
穿得那麼厚重,實非她所願。
一聽到這個數字,樊禦丞蹙起眉,頓時啞然失笑,發現原先的不悅一掃而空。
“那裏有浴室。”
他沒忽略她濕濡的髮和吸了水的牛仔褲,勢必讓她十分不舒服。
他態度上的劇變,總教她無法適應,絲毫不明了他的心思。
“總裁,我……”她還是想再做最後確認,是否能夠保住飯碗。
“沒聽懂我說的嗎?”樊禦丞實在很想把她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裏頭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樊先生……”她改口,可是仍遭到駁回。
“丞。”他糾正。
“嘎?”她目瞪口呆。
“叫我丞,聽到沒?”
她再這麼遲鈍,他總有一天會錯手把她掐死。
駱凡仙嗯嗯啊啊的,就是沒辦法照他的要求。“我不能。”
“想留下來就乖乖聽我的話。”他使出必勝武器,果然戰無不勝。
她雙頰酡紅,彆扭的輕聲喊道:“丞。”
“我聽不見。”樊禦丞著手整裝,好整以暇的捉弄她。
“丞。”她加大音量,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的急速。
聽著她甜甜的嗓音喚著自己的名,一陣快感從腳底竄上腦門。
“再大聲點。”
比電臺主持人過之而無不及的絕佳音質,是上天賦與她的優點,如今卻成了吸引全球百大金童之一的“虐君”的最佳利器。
只是擁有它的主人,卻渾然不覺。
因此,也不曉得他要她不斷喚他名字的原因何在。
“丞。”她一鼓作氣的喚著。
樊禦丞滿意的揚起嘴角。“以後就這樣叫我。”
全然的命令,王者風範盡現。
她像個小媳婦似的,吶吶的點頭。“那我可以留下來教書嗎?”
她殷殷企盼著。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讓不讓我滿意了。”
他並未正面答復,成功的商人本性展露無遺。
她開口還想說些什麼,但被他打斷。“去洗澡,否則感冒了可別怪我。”
“你呢?”她體貼的詢問,卻成了曖昧的邀約。
“原來你這麼熱情。”樊禦丞明知她沒心機,還是忍不住逗弄她。
駱凡仙察覺自己的失言,羞紅了臉,連忙沖往浴室,關上門,試圖掩飾窘態。
他挑起嘴角,對她,他勢在必得。
駱凡仙洗了個熱騰騰的操後,全身舒暢,體溫也逐漸回溫。
她利用烘乾機把衣服烘乾後,再一一穿回去,小腦袋瓜不經意又想起令她意亂情迷的吻。
她甩甩頭,強迫自己忘掉,但影像卻更加清晰,一遍又一遍的反復播放。
他是呼風喚雨的集團總裁啊!也是成千上萬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怎麼可能會看上平凡無奇的自己?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他是否也對她有些好感……
她的思緒紊亂,只是再怎樣都擺脫不了那三番兩次吻她的男人。
“你暈倒了嗎?”
樊禦丞的醇厚嗓音透過門板,傳進她耳裏。
她掬了把水拍拍燒燙的臉,才開門出去。
“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他已經整理好服裝儀容,恢復平常的俊挺。
“要去哪?”她愣愣的問。
“去你家。”他又落下爆炸性言詞。
不給她反問的機會,他又拉著她像風般卷離了校園。
第四章
老舊的公寓、潮濕黑暗的樓梯發出一股黴味,二十坪不到的空間裏,現畫成客廳、臥房、廚房和浴室。
簡陋的傢俱漆已剝落,早該扔進廢物回收場。
幸好屋子的主人整理的井然有序,倒也不會糟的讓人落荒而逃。
可是,這對主修建築、又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樊禦丞而言,根本不適居住。
“你住這種地方?”
他緊皺著眉,不太適應,並沒有藐視的意味,但卻足以讓駱凡仙面紅耳赤,心中的自卑一湧而上。
“我說過這裏不適合總……你來。”
這裏已經是她上臺北來,所找到最便宜的房租,況且房東太太人很好、很照顧她,她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
一如她從沒想過在平靜無波的生活裏,會認識這樣的大人物一樣。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呃……請坐。”
她不好意思的請他入座,然後走向廚房想泡杯咖啡招待他。
樊禦丞倒是挺怡然的坐上破舊籐椅,硬邦邦的觸感還是讓他微微皺了下眉。
沒一會兒,駱凡仙端了一隻馬克杯回到客廳。
“對不起,沒什麼東西請你。”
她歉然的說,頭垂得低低的。
看著杯裏滾燙的深褐色液體,散發一股廉價的咖啡香,壓根引不起他品嘗的欲望。
本來預計讓她充當女伴,出席妹妹樊禦妃下午所舉行的時尚珠寶記者會,但看樣子,他也別奢望她會有什麼像樣的服裝了。
頓時,一個想法在他腦中成形。
“把重要的東西整理整理。”
她看他看得出神,沒有反應。
“沒有重要的東西?”見她沒有動靜,他不禁揶揄。
“什麼?”
她如夢初醒,愣愣地問道。
真是少根筋的笨女人!他在心中暗忖。
連她這麼笨都能考進育豪高中當老師,是不是表示素質降低了?
或者,有其他隱情?譬如說:色誘之類的……
思及此,樊禦丞倏地湧起一陣不快的情緒。
“你這麼漫不經心,怎麼勝任育豪高中的老師?”
他似在訓誡不懂事的學生,語氣有著濃厚的質疑。
她低垂螓首,像個犯錯的孩子。“對不起。”
“你除了道歉,還會說些什麼?”
也才相隔一夜,怎麼她原本喜歡說教的習慣就戒了?
他十分疑惑。
他如風般飄忽、快速的思緒運轉,總令向來不疾不徐、腳踏實地的駱凡仙難以招架。
如果不准她道歉,那她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單純沒有心機的她,不懂得說花言巧語討好他,只能默然。
“算了。”
樊禦丞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拿呆板的她沒輒。
再這樣和她對峙下去,先瘋掉的絕對是他。
標準雙子座的性格,讓他最受不了沉悶和一成不變的人事物。
不過,在他尚未對她煩膩之前,他不會就這麼放過她。
因此,改造她成了當務之急。
“過來。”他努努下巴,示意她坐到他身邊。
她如他所願的,慢吞吞繞過他,只是還沒坐定,他伸手一撈,便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啊──”
她驚呼一聲,為了穩住重心,反射性的環住他的頸項。
兩人的曖昧姿勢,被開門入內的蘇毅愷撞個正著。
他剛從新加坡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到學校想跟她談點事,她的同事卻說她已經離職,生活單純的她除了待在家裏,無處可去。
“你們在做什麼?!”他憤怒的大吼。
“毅愷?”駱凡仙慌張的想起身,卻動彈不得。
“你是誰?”樊禦丞冷冷瞟了闖入者一眼,絲毫沒有受到對方如雷般吼聲的影響,態度從容不迫。
蘇毅愷被他的氣勢駭住,定睛一瞧這才認出他來。“你……你是……”
他不敢相信,縱橫商場行蹤飄忽的“虐君”,竟然出現在這又窄又小的屋子,而且還和他的女朋友搭上線?!
他在飛機上看過虐君的報導,因此對虐君的印象相當深刻。
“仙仙,這是怎麼回事?”
蘇毅愷難以接受、消化這荒唐的狀況。
面對這種情況,駱凡仙也方寸大亂,她癟著嘴盯著男友,發出求救訊號。
“他是誰?”樊禦丞約略已經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仍放意假裝親密的附在她耳邊問道。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仿佛帶著電,惹得她微微戰慄。
他收攏在她腰上的手,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駱凡仙深吸一口氣,全身神經緊繃。“他是我男朋友。”
“哼!”樊禦丞冷啐,一把無名火在胸口燃燒。
“放、放開她。”蘇毅愷提高音量喊道,無奈結巴的聲音,還是透露出他的恐懼。
在男人自尊心的作祟下,他鼓起萬分勇氣向前搶回屬於他的女人。
他的舉動惹毛了樊禦丞,狹長的鷹眼迸射出一道銳利的眼光,殺人於無形。
蘇毅愷“救”回自己的英勇行為,讓駱凡仙感動不已,可是卻又有些無以名狀的悵然。“你若想繼續待在育豪,我勸你還是乖乖的過來我這裏。”
樊禦丞的聲調沒有什麼高低起伏,卻格外教人毛骨悚然。
聽出他話中的威脅,駱凡仙左右為難,眉心緊擰,似要沁出苦汁。
公然搶奪,無須大動干戈,對方便俯首稱臣,這就是“虐君”厲害的地方,這樣的作風在商場上亦然。
“總裁……”她無所適從的定在原地。
看著她一副將要啼哭的可憐模樣,樊禦丞竟一時心軟,不再刁難她。
臨走前,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兩個“鶼鰈情深”的男女一眼,挑釁的說:“凡是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而且會用最殘酷、冷絕的方式得到!
否則,豈不辜負他的“虐君”封號。
樊禦丞走後,駱凡仙渾身處酸的靠在蘇毅愷胸膛。
蘇毅愷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還不悅的指責。“你怎麼惹上虐君的?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我?!”他還顧忌著虐君陰沉的眼神,久久無法無平復。
蘇毅愷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打滾久了,自然聽聞許多關於商場五公子的種種事蹟──
只有一句話足以形容他們的狂妄與自負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你怎麼這麼說?”駱凡仙猛地抬頭,清澈的眸底滿是失望。
蘇毅愷輕輕的推開她,大剌剌的坐上籐椅,蹺起二郎腿。
“他似乎對你很有興趣。”
最近他因投資失利而挪用公款的事,似乎已引起注意,他必須儘快把錢補齊,免得到時沒了工作,還要吃上官司。
八百萬不是筆小數目,但對在全球百大集團企業中,名列前矛的“禦霸集團”來講,八百萬台幣根本不算什麼。
何況,媒體前陣子才報導“虐君”花費上千萬台幣,添購一輛限量發行、最新款的賓士跑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能和鼎鼎大名的貴公子看上同一個女人,也算英雄所見略同。
那他就來個將計就計……
蘇毅愷鬼迷心竅,決定找個時間好好計畫、計畫。
反正,以她單純的心思,不會發現他的計謀。
駱凡仙的心微痛,即使她的個性再好,也無法忍受他事不關己的態度。
“毅愷,你別胡思亂想,他只是在懲罰我。”
她不希望他誤會,所以連忙解釋。
但蘇毅愷顯然覺得她在睜眼說瞎話。
“你沒聽見他的話嗎?他已經挑明瞭要得到你。”
他一番露骨的話,竟讓她心跳霍地加速。
“不是的……”
她答得軟弱,不知是在反駁他,抑或是警告自己。
“不管怎樣,你還是乖乖聽他的話,否則要是他抓起狂來,我們兩個都要遭殃的。”
蘇毅愷曉以大義,告誡她絕對要服從“虐君”。
駱凡仙越聽,眉頭蹙得越緊。
男友分明應該為她打抱不平、並且保護她才對,怎麼卻恰好反其道而行?
他不斷的在她面前替虐君說話,甚至還希望她能好好配合……
她真的感到迷惘。
“毅愷,我是你女朋友啊!”
蘇毅愷掃過她純美的臉蛋,撇撇唇。“就是因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苦口婆心的告訴你惹毛虐君的下場,不然,我何必管你死活?”
哼!女友?!
交往的三個月以來,兩人頂多只接過幾次吻──
而且還是蜻蜓點水的那種,當他想要跟她更進一步時,她就害怕的像只受驚的小綿羊,讓人倒盡胃口。
若不是因為還沒跟她上過床、貪戀她的美貌,像她這麼無趣的女人,老早就把她甩了。
既然她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他只好外出“打野食”。
駱凡仙無言以對,暗自摒除他灌輸她的觀念。
“你剛出差回來一定很累,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蘇毅愷順水推舟,毫不眷戀的離開。
晚些他跟董事長千金有約,得先回家梳洗一番。
他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將董事長千金追到手,她是雄鷹企業董事長惟一的掌上明珠,只要娶到她,可以少奮鬥十年哪!
當鮮少人會造訪的蝸居歸於平靜,駱凡仙乏力的癱在椅子上。
打從她“拜訪”虐君後,向來怡然自得的生活,再也不得安寧──
翌日也許是因為昨天淋雨的關係,駱凡仙半夜開始發高燒,寒冷的夜裏忽冷忽熱、醒醒睡睡,加上先天性氣喘發作,讓她整晚都沒睡好。
其間好幾次她費盡力氣拿起話筒,撥電話給男友蘇毅愷,家裏電話沒人接,手機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最後,她終於放棄,任由自己昏沉過去。
隱隱約約中,她感受到一股溫暖,將抖得厲害的身體往暖源靠去。
她呼吸困難,呼吸中夾雜著濃濃的喘息,體溫也高的嚇人。
“該死的。”
朦朧中,她似乎聽見總裁熟悉的低咒聲。
怎麼可能會是他她愈來愈渺茫的意識,否決掉自己的臆測。
事實上,她並沒判斷錯誤。
樊禦丞特地繞到此處,打算實踐他的挑釁,按了老半天門鈴始終無人回應。
察覺到自己荒謬的行徑,正準備走人,房東太太剛好前來收房租。
他謊稱自己是她的男友,幫她付了房租後,房東太太很親切的開門讓他進來,毫無警戒心。
人,果然容易見錢眼開。
這裏莫非全住了一群沒大腦的蠢蛋?
他在房裏找到她,看見她緊皺著眉,偶爾發出細微的呻吟。
“喂!你醒醒。”
他輕拍她滾燙的臉頰,試圖喚醒她卻徒勞無功。
她用力的呼吸著,胸口宛若被大石塊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就快要死去……
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樣子,樊禦丞的心驀地揪了一下。
他掏出手機,吩咐他的專屬醫生即刻趕過來。
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女人,而且還是他事業王國中的一顆小小螺絲釘。
盯著她遭病毒折磨而慘白的面容,一向冷情的樊禦丞,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同情心。
怎麼每次相隔一晚,她就出狀況!
他不禁懷疑她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他並不排斥她成為他的女人──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再者,她有男友、又不若其他女人對他癡癡糾纏,完全符合狩獵遊戲的條件。
綜合以上種種因素,他就不能夠棄她於不顧。
他為自己找了許多關心她、心疼她的藉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駱凡仙的情況仍未好轉,樊禦丞則破天荒的打了數通電話催促醫生。
而正處上班時間顛峰的臺北交通,讓醫生也莫可奈何。
他用毛巾裹住冰塊充當冰枕,企圖讓她退燒。
活了二十幾年,他第一次親自做這種事,服務的物件竟還是個女人。
好不容易,醫生趕到了,立刻著手診斷。
“她受了風寒、氣喘病又發作,我已經幫她打了針,不過最好還是送到醫院治療比較妥當。”
樊禦丞接受了醫生的建議。
撐開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純白的天花板。
四周鴉雀無聲,靜謐得仿佛置身天堂。
她死了嗎?她閉上眼,然後再緩緩睜開,眼前突然多出一張俊顏,將她拉回現實。
“肯醒了?”
樊禦丞面無表情,但嘴巴還是那麼壞。
“我、你……”她心頭亂糟糟的,導致有些詞不達意,且如天籟般的嗓音此刻粗啞難聽極了。
“還有哪里不舒服?”他的話意是關心,但口吻像在質問犯人。
她搖搖頭。“我怎麼會在醫院裏?”她沒有半點印象。
“你說呢?”他把問題又丟給她。
“謝謝你……”她眼眶泛紅,生病中的人,情感總是特別脆弱。
“很失望看到我?”
這句話若出自其他人口中,或許稀鬆平常,但出自於在情場上從未失利的虐君嘴裏,就顯得矯情。
他的自信,有一小部分源自於他人的讚美與崇愛的目光。
她翻過身讓淚水潸然落下,不想被他發現。
真是諷刺。
她的男友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見蹤影。
而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卻守在她身邊。
瞥見她微顫的肩,曉得她必定在哭泣,他沒有壞心眼的戳破她。
她拭幹淚痕,用她乾涸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沒事了,謝謝總裁來看我。”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不等她開口,他接續道:“你休想擺脫我。從現在開始,我正式追求你──駱、凡、仙。”
這麼說,是想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並非純粹將她當成獵物。
他的宣告,讓她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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