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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卉]]虐君的獵物[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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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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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22:47: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商場貴公子之一的樊御丞,擺平女人,向來不必費什麼心思,
但眼前這保守古板的女教師,頭一次見面,
就道貌岸然的對他說起教來,教他不「性趣缺缺」也難。
不過這事關與好友的「賭注」,他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
尤其他還想知道,在她清高面具下,是否藏著一顆放蕩的心?

教師新鮮人的駱凡仙,第一次做家庭訪問,就徹底失敗,
這還不打緊,偏偏又惹上了那素有「虐君」之稱的惡魔……
她是怎麼了?明明都快跟男友論及婚嫁,
卻為何總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三番兩次偷吻她的惡質男?
明知這是禁忌、是墮落,高貴如他,更是自己所無法匹配的,
但她竟無法克制自己,臣服在他懾人的魅力下……

楔子

  蘭鯨溫泉會館這是一家臺北相當著名的溫泉會館,是一些政商名流、影視紅星們喜愛出人的場所之一。

  而今晚,會館的大門,更是被一群記者媒體,擠得水泄不通。

  記者們等待的,是難得聚在一起,被譽為“商場貴公子”的五位年輕總裁,正在會館裏,最隱秘且昂貴的“灰鯨”包廂內,把酒言歡。五個商場上聞名遐邇的貴公子,各有各的性格,且在各自的行業霸據一方。

  他們五人的“豐功偉跡”,不光展現在經商上,當然還包括他們精彩的“獵豔名單”。

  成為全球狗仔隊趨之若騖的跟蹤對象,早已不足為奇。

  但他們依然故我、毫不將那些挖人隱私、揭人瘡疤的狗仔們看在眼裏。

  畢竟,他們熱愛美女是天經地義的事,反正,他們不幹下流勾當,根本無須擔心太多。

  也因此,世人對他們的評價不一──

  有些人覺得他們年紀輕輕,就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呼風喚雨,憑的完全是他們的真本事,所以對他們十分推崇、激賞。

  有些人,則認為他們鋒芒太露,花天酒地,不懂得收斂和謙虛,倘若有天遭受到挫折,必定一蹶不振、一敗塗地。

  但,這些全是外人的看法,“及時行樂”,是他們最高的生活指導原則。

  甚至,經常想出一些做為調劑身心的駭人遊戲。

  而這次,他們五人開了個對他們來說,“無傷大雅”的惡劣玩笑他們決定“追求”已經有男友的女人,不為別的,只為證明──自己真的魅力無窮!

  遊戲期限:三個月。

  這對五位少年得志、條件過人的貴公子而言,實在是輕而易舉。

  但對他們來說,要玩當然就要玩最高難度的。

  對象的選擇,自由心證,不過,以他們好強、不服輸的性格,絕對不再是身旁的鶯鶯燕燕。

  所以乖巧、害羞又善良的你,小心!也許,一不小心,你就成了他們的“獵物”……




  第一章

  雖說臺北寸土寸金,但盡屬於“禦霸集團”的育豪私人高級中學,便座落在地價貴的駭人的信義計畫區上。

  這三年“禦霸集團”在年輕總裁樊禦丞的掌控下,凡是由禦霸集團投資興建的學校從最基層的托兒所、小學、國中,到高中、大學、研究所,不論在師資或學校的軟硬體設備,都頂尖的令人咋舌。

  育豪高中建校不過二十年,升學率逐年攀升,這兩年更是擊敗各大升學名校,躋身升學率排行榜第一名。

  育豪高中非但升學率高,就連收費都不便宜。

  真可謂是道道地地的“貴族學校”。

  想擠進青豪高中的學生多如繁星,而能進入這個學校就讀,儼然已成為令人刮目相看的指標。有錢的家長一擲千金也要把孩子送進去,家境比較不好的就四處周轉,就算要向地下錢莊借錢,也在所不惜。

  不單如此,想成為育豪高中的教職員,亦得經過重重嚴格的考驗,一經人取,優渥的待遇,更讓其他學校的老師羡慕不已。

  學校,便是小型社會的縮影。

  家境富裕的學生通常都會集結成群,至於那些家境普通的學生,在校園裏仿若次等公民,往往是遭受欺淩的物件。

  而個中翹楚,莫過於今年已是高二生的潘仲威。

  他仗著自己是“禦霸集團”總裁表弟的特別身份,在校園裏橫行霸道、為所欲為,堪稱校中霸王,校方怕得罪總裁,因此對他的惡行惡狀,視若無睹。

  而今年剛考進育豪高中當老師的駱凡仙,很不幸的,恰巧成了潘仲威的級任導師。

  每天,她都會接獲好幾樁關於潘仲威闖禍的消息,然後趕去善後。

  雖然如此,好脾氣的她卻從不曾懲罰過潘仲威。

  但儘管駱凡仙好言相勸、諄諄告誡,潘仲威依然故我──蹺課、曠課、抽煙,甚至是考試繳白卷……諸如此類的行為,已經司空見慣。

  每三天和校內某人打架,每五天和別校的小團體幹架,也是家常便飯。

  這令滿腔熱血的駱凡仙,十分困擾。

  於是趁著男友出差的週末假日,她決定做一次家庭訪問,她依照學生資料上的位址驅車前往。

  不會開車又捨不得花錢搭計程車的駱凡仙,輾轉換了好幾班公車,又步行了好幾十分鐘的路,才抵達目的地。

  雖然她已經穿了五六件衣服,但山中的氣溫比平地還低上幾度,還是將她凍的牙齒打顫,四肢僵冷。

  她站在一幢獨棟花園別墅大門前,對照過路名和門牌號碼,確定無誤後,朝雙手阿了好久的氣,直到手指不那麼僵硬,才按下對講機。

  對講機被接起,回應她的是轟隆隆的搖滾樂和嬉鬧的嘈雜聲,震耳欲聾。

  她擰起秀眉,退離對講機幾步,就這麼靜靜的等候著。

  過了好半晌,終於傳來一道慵懶的性感女聲。“找誰啊?”

  面對突如其來的回應,駱凡仙有些措手不及,說話有些結巴。“我……您好,我是潘仲威的班導,想做個家庭訪問……”

  她話還沒講完,對方便不客氣的笑出來,甚至還大聲嚷嚷,整屋子的人都笑成一團。

  然後,就沒了下文。

  駱凡仙怔愣了一會,正準備再度按下對講機時,雕花鋼門“喀”的一聲被打開來。

  開門的是一位長得妖媚的女人,從頭到腳將她打量過後,才緩緩開口:“你說要做家庭訪問?”

  駱凡仙點點頭,再次表明來意。“我是潘仲威的班導,想和他的家長討論一下他的狀況。”

  她暗自猜測眼前美麗女人的身份,卻毫無頭緒。

  女人雙手盤胸,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我沒聽說過這裏有人叫潘仲威的。”

  她當然不會知道,因為她也只是受邀的“客人”罷了。

  “我想和潘仲威的監護人樊先生談一下,麻煩你幫我通知一聲好嗎?”

  即使快要凍成冰棒,但駱凡仙還是維持優雅的笑容,和對方的不耐,形成強烈對比。

  “你很嗦耶!跟你說了沒這個人。”女人擺出晚娘臉孔,試圖趕人。

  “樊先生不在嗎?請問怎樣才可以聯絡上他?”駱凡仙毅力十足,絲毫不退縮的樣子。

  “你……”女人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丞他沒空理你啦!”

  駱凡仙再度發揮她不屈不撓的精神,耐著性子請求,對方拗不過她的堅持,答應幫她通報。

  她可不希望在寒流來襲,犧牲休息時間大老遠來到這,還鎩羽而歸。

  沒一會兒,女人再次出現在駱凡仙面前。“進來吧!”

  “謝謝。”駱凡仙開心的道了謝,隨著她的腳步,先穿過有個池塘的花園,再踏上幾層小臺階,停在一堵罕見的彩繪門前,令人印象深刻。

  但是,屋內的景象更教她瞠目結舌,氣血攻心,險些腦充血!

  冰藍色系的挑高空間裏,數名半裸美女,或躺或臥在藍色長毛地毯和沙發上,圍繞在一個同樣衣衫不整的男人四周。

  而客廳的其他角落,也有幾個男女或摟或抱,做出煽情的舉動。

  然而因為她的出現,所有人全都望向她。

  沒看過這等陣仗的駱凡仙忘了寒冷,一股燥熱從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丞,我把人帶進來了,你要給我什麼獎賞?”

  帶路的女人嬌嗔的飛奔到男人身旁,像孩子般的索求獎勵。

  男人笑了笑,在她的頰上落下一吻。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女人見狀,也紛紛纏著男人索吻。

  男人僅是淡淡一笑,撥了撥自然垂散的髮,逕自起身,踱到幾乎已化成雕像的客人面前。

  “你是仲威的班導?”他的表情閃過一一絲訝異,但很快的隱去。

  他從沒想到學校裏有這麼盡責熱心的老師,寧可犧牲週末假日,選擇在這樣寒風刺骨的天氣登門拜訪,只為了一個學生。

  他身為“禦霸集團”的總裁,真是該好好表揚她才是。

  只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她偉大,相反的,覺得她笨透了。

  潘仲威是他的表弟,父母在生下他後,便定居於加拿大,醉心於學術研究,諷刺的是,他們惟一的寶貝兒子卻對念書興趣缺缺,以來臺灣學中文為由,行玩樂之實。他和潘仲威並沒有什麼兄弟情誼,會讓這位表弟留下來,全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其餘的瑣事他一概不管。

  關於育豪高中的教育方針,他向來鮮少過問,他相信經過重重考驗而錄取的老師,絕對有能力管理學生──或許,除了他那位仗勢欺人的表弟外。

  他帥氣的倚著門檻,居高臨下的睇著她。

  駱凡仙被他成熟的男性嗓音震得渾身發顫,而她隱約可從他敞開的藍色襯衫,看到他小麥色的結實胸膛,讓她全身血液逆流,面紅耳赤的宛如一顆熟透的蕃茄。

  見她沒反應,只是臉紅,倒是讓樊禦丞興起逗弄她的念頭。

  “啞了?”他勾起一抹邪惡的笑,頎長的身軀更遠近她。他呼出的熱息,噴拂在她冰涼的肌膚上,她的身上竄起一陣電流。

  “我……您好,我是駱凡仙,請問您是樊禦丞先生嗎?”

  她壓根沒勇氣直視他,低垂著螓首問道。

  “駱凡仙?”凡間的仙女嗎?樊禦丞笑了笑。“很有趣的名字。”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調向她的臉龐──

  巴掌大的瓜子臉上,鑲著一對大而圓亮的杏眸,秀挺的鼻子以及唇線分明的小嘴,散發出一種寧靜且安定的氣質。

  這倒跟她的名字不謀而合。

  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凡仙的頭垂得更低。

  “找我有事?”

  她越是害羞,他的興致就越高昂。

  畢竟,在他的生活圈中,很少碰到這麼保守而容易臉紅的女人。“我想和您討論仲威在學校的行為……”

  她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道。

  “我聽不見。”樊禦丞壓低了頭顱,逼近她的鼻尖。

  聞言,凡仙抿抿唇,放大音量重述一遍。“我想和您討論一下,仲威在學校的行為。”

  她嬌軟細柔的嗓音,猶如黃鶯出穀,可惜因太過緊張而顯得生硬可笑。

  屋內參加派對的男女們,都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

  甚至還有幾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叫囂著。“哇!好正的妞,一起進來玩啊!”

  “進來坐。”

  樊禦丞毫無預警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讓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駱凡仙一個踉蹌,撞進他懷裏。“唔……”她哀嚎一聲,眼角泛著淚光。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激起在場每個男人的“憐憫之心”,紛紛吹起口哨。

  “弄疼你了?真是抱歉。”他言不由衷的道著歉,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笑。

  他小心翼翼的弓起食指,揩去她懸在眼角的淚,像是在呵護心愛的易碎品,也惹來周遭的人一陣鼓噪。

  駱凡仙腦袋一片空白,愣愣的瞅著他,幾乎跌進他的柔情之中。

  閱人無數的樊禦丞當然清楚自己的魅力,她的反應如他所預期。

  她雪白的肌膚渲染著一層粉紅,嬌美異常,促使他彎身一親芳澤。

  凡仙如遭電極,退離了一大步,銘愕的望著他。

  “這只是一種禮貌。”樊禦丞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解釋他情不自禁的舉動。他從容不迫的態度,倒令她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樊先生,我們可以另外找個地方談談嗎?”

  她的雙眼不敢亂瞟,深怕看到什麼限制級畫面。

  他對她提出的要求恍若未聞,大剌剌的坐回沙發,一邊和身邊半裸的美女調情,一邊說:“有什麼話在這說就好。”

  “可是……”她不小心瞥見女人豐滿的酥胸,一直未褪的紅暈益加配紅。

  將她手足無措的窘樣盡收眼底,樊禦丞竟覺得她嬌羞的樣子,可愛極了。

  “想跟我談可以,過來這邊坐。”

  他拍拍沙發,示意要她過去。

  “我……”駱凡仙蹙起眉,陷入兩難。

  既不想白跑這一趟,卻又不敢越雷池一步。她不曉得自己闖進了什麼樣的龍潭虎穴,屋內的曖昧氣氛,教她想拔腿離開。

  在她猶疑之際,一位滿身酒氣、脫到僅剩一條內褲的金髮男人突然靠近,出其不意的摟住她。

  “啊──”受到驚嚇的她,放聲尖叫,奮力掙扎。

  “Peter,別動我的客人。”樊禦丞以流利的德文沉聲警告。

  如果她懂德文,就會發現他話中的佔有欲。

  Peter嘟嘟嚷嚷的說了幾句,很識相的鬆開她回到角落去。

  驚魂未定的駱凡仙,像被點了穴似的定在原地。

  “怎麼?還想繼續站在那?”樊禦丞靠向椅背,眯起眼瞅著她。

  “我……我改天……再來拜訪。”顯然,她選擇了第二項。她轉身就走,最後卻在門前停下腳步,回頭對他說:“樊先生,請您有空多關心仲威,別……”

  她的話沒機會說完,因為樊禦丞已經走向她,並且吻住她的唇。

  “喲呼──”場面頓時失控,參加派對的男女們起哄著。

  反正這是一場性愛派對,親吻只是小兒科。

  “我討厭聒噪的女人。”他離開她柔軟的唇,在她的耳邊低喃。

  駱凡仙在短時間內受到太多刺激,仿佛心臟隨時會停止運轉。

  她的唇沾染上濃郁的酒氣、殘留著他的溫度,前所未有的悸動與戰慄,和她與男友親吻後微甜的感覺截然不同他的吻強烈,令她暈眩、手腳發軟。

  她抬頭對上地狹長好看的眼,已經失序的心跳更加狂亂。“你迷上我的吻了?表面上來做家庭訪問,實際上是想乘機接近我?”

  看她那副含羞帶怯的小女人神態,樊禦丞就是忍不住想欺負她。

  “並不是那樣!”她明明不怎麼高興,但嬌軟好聽的美嗓聽起來倒像在撒嬌。

  他討厭聒噪的女人,卻喜歡她獨特的迷人嗓音。

  他的腦海迅速掠過她在激情時的呢喃,會是如何柔媚、魅惑人心……

  這一閃而逝的無聊想法,讓他斂起始終噙在嘴邊的笑。

  美麗的女人不計其數,但能讓他產生興趣的卻屈指可數,他萬萬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女人的聲音,就想要得到她。

  反正只是玩玩,無妨。“但是你的態度卻這樣告訴我。”樊禦丞在她耳邊呵氣,大掌則攬上她的腰,讓她貼近他的身軀。

  “樊先生,請、請您……放開我,我改天再、再來拜啊──”

  她一句話說得二二六六,最後因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胸部,而驚叫出聲。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讓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被媒體封為“商場五公子”之一的“虐君”,行蹤一直極為隱密。

  向來只有他有權決定見不見人,沒有人能在他地盤上來去自如。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顯然不清楚這一點。

  “對不起……”駱凡仙吶吶的道歉,從頭到尾,她都仿如置身五里霧中,就像是某根神經突然斷了,前後連貫不上。尤其是眼前這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思緒的轉變,快的讓人捉摸不定。

  “惹‘火’我,不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平息的。”

  他話中別有玄機,打算得到她的決心昭然若揭。

  駱凡仙卻仍天真的以為,他生氣是因她斷然離開之故。

  “那、那……”她一時也沒了主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凝視著她,專心聆聽她完美的聲音。

  “我就給你半小時的時間。”樊禦丞的思維像風一樣,讓人完全無法猜測。

  駱凡仙露出甜美的笑,開心的像個孩子。

  “你已經浪費掉三分鐘了。”他沒注意到自己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竟如此有耐心,是多麼反常的一件事。“那可以到別的地方嗎?”她怯怯的問。

  他意味深長的覷了她一眼,將她帶到花園的玻璃屋內。

  玻璃屋位於花園裏頭最隱密的角落處,連接樊禦丞的主臥房。

  “哇!”駱凡仙發出驚奇的讚歎。“好漂亮。”

  淡藍色的透明玻璃屋內,儼然是個小型總統套房,向外望去是假山流水,名貴的花朵即使在寒冷的季節依然含苞待放。

  樊禦丞脫下微皺的襯衫,隨意扔在地毯上,緩緩靠近她。

  “呃……樊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心跳又開始加速。

  他頷首,心不在焉。“過來這邊坐。”

  在這絕對私密安靜的空間裏,他可以盡情享受她嬌柔的媚惑嗓音,所帶給他的無限遐思與舒暢。她很高興終於有機會能夠談論正事,清麗的臉龐帶著笑,慢條斯理的敘述潘仲威的種種行為,並且渴望與他討論出一套解決之道。

  只是,樊禦丞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無心談論。

  “樊先生,仲威他現在正需要關心和鼓勵,您不能採取放任態度,這樣……”

  駱凡仙對於他無關緊要的態度,相當不能苟同,於是展開一段勸說。

  無奈,她說得口沫橫飛,他仍無動於衷,令她十分挫敗。

  也讓她認清一項事實播仲威的行為會如此偏差,絕對是受他的影響。

  “樊先生……”

  “半小時過了,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她還準備把事情的嚴重性告知他,但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口,小嘴便被他納入口中,重重的吸吮、翻攪。

  她幾乎沒有抵抗力,沉淪在他的男性魅力中,從喉間逸出細碎的嚶嚀。

  樊禦丞吻的更賣力,想聽她更嬌媚動人的呻吟。

  就在兩人吻得渾然忘我之際,玻璃門倏地被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杵在門口。

  “Sorry!”

  樊禦妃毫不回避,大方的道歉。

  駱凡仙則像觸電般彈開來,整張俏臉像煮熟的蝦子。

  “我……我先走了,打擾了。”她幾乎是奪門而出,留下樊禦丞和樊禦妃兄妹倆,大眼瞪小眼。

  這次他沒為難她,任憑她倉皇逃逸。他的“性”致已被破壞殆盡。“什麼時候回來的?!”樊禦丞並不惱怒,態度從容。

  樊禦妃撩了撩一頭如瀑的長髮,坐到他身邊。“上星期。”

  他挑挑眉。“真會挑時間。”

  他淡淡的笑了,但可以感覺出他對她的疼愛。

  她調皮的聳聳肩頭,笑答:“你忘了,我專門搞破壞的。”

  聽似玩笑的語氣,事實上飽含著無奈和自嘲。

  樊禦丞斂起笑,正經地看著她。“傻瓜,別胡思亂想。”

  他知道她還對自己差點成了心愛男人幸福的劊子手,而耿耿於懷。

  她曾謊稱自己是閻帝的未婚妻,為的就是讓當時的情敵、閻帝的正牌婚妻關絮悠知難而退。

  “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他堅信。

  “哥哥也是。”禦妃撒嬌的賴進他的懷中,安慰的笑了。愛情,總在不經意間悄然降臨──




  第二章

  剛成為教師新鮮人的駱凡仙,第一次做家庭訪問就徹底失敗。

  才結束一天的課程,她坐在辦公室的位子上,望著小山高的作業簿發呆出神。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昨天的家庭訪問──

  她非但沒有和“學生家長”討論出解決之道,甚至還荒唐的與他……

  回憶起那火熱、狂烈的吻,她又燒紅了臉。

  她低下頭,深怕被其他同事或進出的學生發現自己的失態。

  驀地,廣播傳來訓導主任渾厚的聲音。

  “駱凡仙老師請到訓導處。駱凡仙老師請到訓導處。”

  她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往訓導處移動,接受訓導主任的“訓誡”。一進到辦公室,便見到訓導主任臉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一見到她劈頭就罵。

  “駱老師,你的學生潘仲威和校外的學生打群架,被抓進警察局了!”

  乍聽這個消息,駱凡仙也呆了幾秒。

  “怎麼會?!”

  訓導主任沒好氣的吼了她幾句,然後找了個藉口推卸責任。

  “我還有事,就由你去吧!”

  他把警察局的所在地址告訴她,催促她趕快過去。

  身為菜烏,駱凡仙也只有服從,自掏腰包搭小黃到警察局去。

  下班時分,臺北交通本就車潮洶湧,不巧又碰上車禍,使整個交通嚴重癱瘓。

  當駱凡仙趕至警察局時,已將近晚上七點。參與打架的學生,都已經被父母領回去,只剩下帶頭淩亂、一身傷痕的潘仲威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輕輕搖醒他。“仲威、仲威。”

  潘仲威揉了揉惺忪的眼,有氣無力的回應她。

  “我要怎麼聯絡你的家人?”

  看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她備覺心疼,根本說不出一句重話責怪他。

  “哼!我表哥沒空理我的啦!”

  潘仲威吊兒郎當的撇了撇唇,要她別白費心機。

  “把電話告訴我。”她堅持道。

  他嗤哼一聲。“搞不好我表哥已經出國了。”

  其實他知道,就算他表哥不忙,也絕不可能親自來處理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他是人人尊敬、崇拜的“虐君”,是縱橫商場的貴公子。

  再者,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兄弟情。

  要他來比登天還難,潘仲威想都沒想過,也從不敢奢望。

  “反正你把電話告訴我就是了。”她字字鏗鏘,態度堅決。

  不管再怎麼困難的事,都要做了才知道。

  不輕言放棄,是她今天能進入人人稱羨的“禦霸集團”旗下育豪高中任教的主因之一。

  拗不過她,潘仲威只好把記得滾瓜爛熟,卻永遠派不上用場的電話號碼說出。

  駱凡仙用男友送的手機撥號,第一次對方電話忙線中,第二通對方沒有回應,撥了一次又一次,連她都忘了究竟撥了第幾通後,終於接通了。

  “您好,我是駱凡仙。”她先報出名字。“請問是樊先生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才冷漠的回道:“是你?有事?”

  她將事情告訴他,然後誠懇的拜託他。“請您務必抽空過來一趟,好嗎?”

  樊禦丞從來不接任何陌生電話,可是對方毫不氣餒的毅力,倒引起他的好奇。

  不可否認的,當她悅耳美妙的聲音鑽進耳中,不但消弭了他的疲勞,還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沉吟了半晌,未發一言,僅是靜靜的聽她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

  而車內的女伴,則一臉狐疑的瞅著他。

  “喂?樊先生,您有在聽嗎?”

  駱凡仙將她的好脾氣和屹立不搖的耐性,發揮的淋漓盡致。

  樊禦丞不顧身旁晚宴上剛認識的女伴,改變主意往警察局駛去。

  等他停妥了車,出現在警察局時,駱凡仙還手持著手機說話呢!

  “表哥?!”

  潘仲威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行蹤成謎的表哥,真的現身了。

  “咦?!”駱凡仙也被他嚇了一大跳。

  她看了看電話,又看向他,難為情的切斷通訊,對著他傻笑。

  他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繼而向員警表明身份。

  員警得知鼎鼎大名的“虐君”大駕光臨後,莫不必恭必敬的招待,活像他是秦始皇似的。

  深怕惹他不快,就會被抓出去殺頭。

  而潘仲威瞬間也被捧得高高在上,幾乎是讓整個警局的員警送出門的。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駱凡仙呆愣在原地幾秒後,才趕緊追上去。

  “樊先生,你就這樣走了?”

  一出去,恰好看見潘仲威獨自離開。

  她擋在樊禦丞面前,義憤填膺的說道。

  他停下腳步,凝睇她。“不然我該怎麼做?打他、罵他嗎?駱老師。”

  一連串的問號讓她沒有絲毫反擊的餘地,而最後的稱呼更是充滿嘲諷。

  只是,他以為這樣便能讓她知難而退,那也確實太低估她的脾氣了。

  “你可以好好跟他溝通,聽聽他的想法……”

  她的天真和單純,在他聽來簡直是笑話一則,他不以為然的撇撇唇。

  “你應該撥出點時間,跟他講講話、甚至……”

  駱凡仙像個跟屁蟲似的,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發表長篇大論。

  也許是受到她始終軟言輕語的影響,連帶的讓他的情緒也跟著柔軟起來。

  他任憑她說教,沒有半點發火的跡象。

  “既然你那麼關心仲威,那不如……你來當他的保母?”

  他的口氣聽似玩笑,但表情卻是認真的。

  她皺眉、瞬唇,詫異地望著他。

  “怎麼?”他回身睨著她。“說是一套,做又是一套?”

  “我……”她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自己做不到的事,還敢要求別人?”

  他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功力一流,硬是扣了她好大一頂帽子。

  “我……”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嘴一張一合的,像條用力呼吸的小魚。

  “自己做不到,就別再對我嗦嗦的。”他一臉漠然的說道。

  “我當然做得到。”

  斬釘截鐵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不但樊禦丞嚇了一跳,連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很好。”他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很快的恢復鎮定。“希望你為人師表,能說到做到。”

  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駱凡仙沒有反駁的餘地。

  “明天開始,仲威就麻煩你‘關心’了。”

  他君王般的口氣,不容置喙。

  語畢,他打開車門打算離開,卻在進入駕駛座前,把豔光四射的女伴叫下車。

  “我會請司機過來接你。”

  “丞?!”濃妝豔抹的黎氏企業千金──黎敏兒錯愕不已,臉上的厚粉還差點龜裂。

  他冷淡的覷了黎敏兒一眼,便讓她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句。

  “駱老師。”

  樊禦丞仿佛叫上了癮,喜歡這樣語帶諷刺的稱呼她。

  被點名的駱凡仙睜大明燦的眸,無辜的望著他。

  “你還沒吃晚餐吧?”樊禦丞帥氣的倚著車門,目光緊緊鎖著她略施脂粉的妍麗臉龐。

  和精心打扮的黎敏兒相較起來,更顯得駱凡仙的天生麗質雖然嘮叨了點,但她好聽美妙的聲音,無損她脫俗的氣質。

  駱凡仙的思維永遠跟不上他變化的速度,吶吶的點了點頭。

  “上車。”

  熾熱的眼神,微揚的唇角,他向來懂得運用自己無遠弗屆的魅力。

  她一臉茫然,分不清他究竟在和誰說話。

  黎敏兒恨恨的瞪著她,似要將她瞪出千瘡百孔,方肯甘休。

  隨後,像川劇變臉般,換了副柔媚的模樣撒嬌道:

  “丞,你答應要陪我到帝王飯店用餐的呀!”

  “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一語雙關,既在警告不識相的黎敏兒,也在催促駱凡仙上車。

  兩個女人皆被他不凡的氣勢駭住,而各自有了不同的動作。

  黎敏兒委屈的抿著精心描繪的紅唇,晶瑩的淚光在眼中打轉。

  駱凡仙則移動腳步,往他昂貴的流線型跑車方向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黎敏兒朝她沖去,揚手揮向她的臉頰。

  “啪”的一聲,在駱凡仙粉嫩的右頰上,留下鮮紅的五指印,痛得她當場眼淚直流。

  她捂著發燙的臉頰,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樊禦丞臉色陰騖,一把抓住黎敏兒的手怒叱:“該死的,你!”

  他也抬起手,作勢要打她。

  “啊──”黎敏兒嚇得縮著脖子尖叫。

  “不要──”

  駱凡仙也顧不了疼痛,忙不迭拉住他的手。

  女人是禁不起男人打的,尤其對方還是個嬌滴滴的美女。

  他放下手,瞥了她一眼,啐道:“笨女人。”

  縱使無緣無故被打、被罵,不過她息事寧人的胸襟,也讓她默默承受加諸在身上的“不公平待遇”。

  “你最好馬上消失在我面前。”樊禦丞指著黎敏兒,冰冷的語氣宛如從地獄傳來,冷得凍人。

  黎敏兒嚇得立刻離開,不敢再多做逗留。

  駱凡仙則被他冷酷的模樣震懾住,不敢任意妄為。“還不上車?!”他沒好氣的“三度”提醒。

  “呃……嗯。”她的腳像有意識般,自動上了車。

  樊禦丞滿意地露出幾不可察的笑,上了車,啟動引擎、踩下油門,性能良好的跑車,“咻”的像箭矢般呼嘯而去。

  一路上,駱凡仙沒再開口講半句話。

  偶爾以眼角餘光,偷瞄專心開車的樊禦丞。

  這也是她第一次仔細的觀察他,他的側面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樑、豐厚的鼻翼、薄厚適中的唇,堪稱是美男子的代表。

  她的視線膠著在他好看的側面,怦然心動。

  只是,她忽然覺得他的長相,好像在哪里見過……

  正當她陷入迷思中,他卻憑空冒出一句。“臉還痛嗎?”其實,他一直都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當然也包括她偷看他。

  “嗯?”她赫然回神,剛好與他四目相接,嬌媚的臉蛋浮現兩朵紅霞。“不痛了。”

  “臉都腫了。”他似笑非笑,讓人猜不透他是憐惜,抑或覺得有趣。

  她摸摸已經不再火辣疼痛的右頰,沒有說什麼。

  “怎麼不再說教了?”

  沒聽她在他耳邊碎碎念,還真有些不習慣。

  駱凡仙還在為自己偷看他被發現而羞窘著,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而他似乎比女人更難捉摸……

  “駱老師?”該不會被打傻了吧?

  他好笑的想著,突然笑了出來。她不明究裏的瞅著他,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有事嗎?”

  “沒事。”他搖搖頭,將注意力又轉向路況。

  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在心裏犯嘀咕。“請問你要……載我去哪?”

  即使怕的想跳車逃走,可是她還是不敢付諸行動。

  “待會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

  車子逐漸緩下速度,停在全球享譽盛名的帝王飯店門前,衣著筆挺的服務生認出虐君的愛車,旋即迎上前來,恭候大駕。

  備受禮遇的樊禦丞早已習慣這盛大的陣仗,但沒見過大場面的駱凡仙,可就有些手足無措了。更尷尬的,是她一身輕便的T恤、牛仔褲和大外套,腳上踩著一雙球鞋,根本不符合進入猶如豪華殿堂的帝王飯店,而被擋在門外。

  已經走了一段路的樊禦丞折回原點,告訴服務生。“她是我的朋友。”

  “對不起樊先生,這是飯店的規定,請您見諒。”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十分客氣的告知。

  樊禦丞知道這一向是帝王飯店的堅持,沒有為難他們。

  “跟我來。”他不假思索的拉她進入飯店地下的精品區。

  精品店所陳設的專櫃,皆是超高價位的名牌,讓一般上班族望之卻步。

  而名牌中的名牌,非“帝國集團”所開發的莫屬。

  “幫她挑一套洋裝。”

  一踏進“YEN”,他立刻吩咐專櫃小姐。

  識相的專櫃小姐Eva,知道來者是何人,便面帶笑容的轉向駱凡仙。

  “麻煩請小姐脫下外套,方便我為您丈量尺寸。”

  “不、不用了……”她客氣的拒絕專櫃小姐的觸碰。“我……我不需要。”

  “難道要我幫你脫?”

  樊禦丞眯著眼,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樊先生,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先回家休息……”她找了個最蹙腳的藉口。

  他嗤哼一聲,擺明不相信她。“你真是愛挑戰我的耐性。”

  “我沒那個意思……”知道自己騙不過他,她只好坦白。“只是你根本沒必要帶我來這種地方……”

  她向來好脾氣,而且尊重他是學生的家長,所以她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道。

  “少嗦。”他打斷她接下來可能的長篇大論,即使他喜歡她的聲音。

  但此刻他更想趕快一嘗好友“閻帝”顏子堯的未婚妻──“閻後”關絮悠的好手藝。

  “我再等你半小時,把自己打扮好,逾時的話,後果你要自行負責。”他撂下話後,便像陣風般離開。

  “小姐,您還是照樊先生的話做吧!”Eva好心的建議。

  “他……是這裏的常客嗎?”她還傻傻詢問。

  她聽說“YEN”的專櫃小姐都眼高於頂、趾高氣昂的,可是眼前這位比明星還美的專櫃小姐,優雅有禮,完全不像雜誌上描述的那樣。

  “樊先生還是第一次帶女伴來呢!”Eva誤以為她在吃醋。

  “你認識他?”既然是第一次來,怎麼會知道他姓樊?!

  警察局的警員也是,聽到他的名字就像聽到聖旨似的,個個卑躬屈膝……Eva一邊拿出稍早剛送達的新貨,一邊笑答:“樊先生那麼有名,連三歲小孩都認識呢!”

  也許說得誇張了點,可是也相去不遠了。

  這……意思是說她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駱凡仙悶悶的暗忖。

  “他和我們總裁是好哥兒們,也是許多女人的夢中情人哦!”Eva一臉夢幻,看來她就是其中一位。“您和樊先生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駱凡仙被問倒了。“我是他表弟的老師。”這是她想到最恰當的解釋。

  “啥?!”Eva雖然聽的一頭霧水,但礙於時間短暫,她也沒再追問。“這些洋裝都是今年冬天最流行的款式,您可以到試衣間試穿。”

  在Eva盡責的督促下,駱凡仙只花了十分鐘便挑好了衣服。

  也在Eva幫助下,她在最後十分鐘化好妝、梳整好頭髮。

  “‘虐君’應該快來了……”Eva只盼能再見到虐君的翩翩風采。

  “你說什麼?!”聽到“虐君”這個稱謂,駱凡仙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虐君……是……”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會那麼面熟了。

  “就是樊先生啊!”

  “虐君”樊禦丞“禦霸集團”總裁,而她,還得靠他吃飯……

  她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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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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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22:47: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轟──

  駱凡仙如遭雷極,心亂如麻。

  她想溜之大吉,但一轉身卻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嚇!”

  樊禦丞冷睇著她。“走路不長眼睛?”“嘿……”她傻笑著,掩飾她的驚慌。

  他低頭審視她妝點過後的成果──

  及肩的髮,黝黑光亮的被垂著,原本就分明的五官,在化妝品的襯托下,益發明豔動人。

  而褪去寬大普通的運動外套、牛仔褲,一襲剪裁高雅大方的深紅色印花雪紡紗緊身洋裝,將她姣好的女性曲線展露無遺。

  最特別的地方,在於裙擺的魚尾式剪裁,會隨著她的步伐而搖晃生姿,形成一道優美的波浪。

  她那雙修長筆直的腳,穿上網襪、蹬著高跟鞋後散發著性感風情。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真是半點不假。

  他的目光深沉,第一次見到她、聽到她醇美的嗓音時,所產生的欲望又重回腦海。此刻的她,如此嫵媚誘人,想要她的念頭比當時更濃烈。

  他對她的改變,感到相當滿意。

  他熱切、帶著欲望的注視便是最好的讚美。

  駱凡仙被他盯的十分不自在,但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放肆,反而像具木乃伊全身僵硬。

  “冷嗎?”看她那副緊繃的樣子,樊禦丞以為她是因為寒冷所致。

  雖然氣溫還是徘徊在十幾度,但在二十六度的室溫裏,應該不至於冷才是。

  她的頭搖得宛若撥浪鼓。“不冷。”

  “嗯,走吧!”他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柔荑,搭乘地下樓的電梯直抵可眺望夜景的十八樓。

  在密閉的空間裏,駱凡仙和他保持距離,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幹什麼?”他攏起眉峰,對她突然的安靜感到不適應。

  她雖不至於聒噪,但還是第一次這麼“三緘其口”、“退避三舍”。

  “沒有啊!”答得太快反而顯得心虛。

  當!電梯到達十八樓。

  樊禦丞一心只想趕快借著美食,填補他空虛一整天的胃,沒空細究她的轉變。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疾步邁出電梯,而她卻不動聲色的繼續留在裏頭,直到電梯門再度落合。

  她按下“B1”的數字鍵,松了一口氣。

  她回到“YEN”專櫃,換下一身引人注目、又沒有禦寒能力的美麗衣裳後,以最快的速度攔計程車回家。

  另一方面,樊禦丞在知道女伴落跑後,被顏子堯取笑、揶揄了一番,他表面上仍是談笑風生,但內心的怒火正熊熊的燃燒著。

  沒有人在耍了他之後,不用付出代價的。

  駱凡仙提心吊膽了一整夜,導致沒有睡好而精神不濟,卻仍準時到學校上課。

  在到辦公室的途中,她總喜歡穿過那條讓她一見鍾情的玫瑰小徑。

  一來,是她本身就喜歡玫瑰,二來,玫瑰小徑一年四季總會飄散著淡淡香氣,美麗又浪漫。

  她沒注意在小徑右方的涼亭裏,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正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她從面前經過。

  當她進入辦公室,所有的同事都用一種詭譎的眼光看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猜想,大概是潘仲威又做了什麼違反校規的事吧!

  她不知道的是──潘仲威的父母得知他鬧上警局,不好意思再麻煩忙碌的樊禦丞,已經要潘仲威打包回加拿大去了。

  “呃……”

  同事們沒想到她會出現,一時間也呆住了。

  縱使覺得奇怪,但她還是回到座位準備要上課所需的資料。

  卻驚覺屬於她的物品全憑空消失。“咦?我的東西?!”

  “駱老師,那個……其實……”

  和她同期考進來、坐在他旁邊的男老師終於支支吾吾的開口。

  “嗯?”她靜心等候他接下來的話。

  “你……已經被辭退了……”

  男老師道出爆炸性的結論,炸呆了毫無心理準備的駱凡仙。

  她睜大美眸、張大嘴,震撼不已。“你說什麼?!”

  距離愚人節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呀!

  “駱老師,如果你想知道原因,還是去問上級比較清楚。”

  駱凡仙接受了這個中肯的建議,決定去找校內職位最高的校長。

  已經有些年紀的校長,眯著老花眼看了她一眼,和緩的問道:“哦!是駱老師啊?有什麼事嗎?”校長年紀大歸大,可是記憶力和認人的功力,可一點都不輸給年輕人。

  “校長,我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辭掉我?!”

  她的口氣有些激動,她千辛萬苦才考進育豪高中,而且自認相當稱職,從沒做過什麼有毀核譽的事,為什麼惟獨她被辭掉?

  她不能沒工作啊!她的房租永電費、生活費,還有寄回台南老家給父母的費用,全倚賴這份薪水。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她安慰自己。

  校長推推老花眼鏡,沉吟了半晌。“這是總裁的決定,我做不了主。”

  “總裁?!”她驚呼,知道大事不妙。“他在哪里?”

  “總裁是透過電話傳達的。”校長慢條斯理的說。

  駱凡仙咬著下唇,失了分寸。“校長,求求你幫我跟總裁求情,我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校長歎了一口氣,起身踱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駱老師,很抱歉,我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聯絡總裁。”

  總裁的行蹤飄忽不定,如風一般,沒有人能夠掌握,更何況他只不過是區區一個高中校長。

  想必,是因她昨晚的不告而別所造成的後果吧!

  “謝謝校長。”

  她落寞的轉身離開校長室,腳步不由自主的來到她最愛的玫瑰小徑。

  灰暗的天空突然間飄起雨,她沒有躲,任憑雨水打在臉上,也淋濕了她的秀髮和外套。

  “沒了工作,也不需要這麼虐待自己。”

  身後驀然響起一道戲謔的男聲。

  駱凡仙癟著嘴,皺著眉頭睨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小動作,已是她“反抗”的極限了,尚未摸清他雄厚的背景前,她就受制于他的威嚴,清楚他的身份後,她更提不起勇氣件逆他。

  因為她認出聲音的主人,便是將她“辭頭路”的始作俑者。

  樊禦丞緩緩的靠近她,俊朗的五官籠罩一層烏雲。

  “為什麼?”他的口氣十分冷淡。“我說過,惹火我不會有好下場。”

  他粗魯的捏住她尖巧的下巴,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仿佛要將她拆吃人腹。

  在他還沒接掌“禦霸集團”前,就已經是叱吒情場、戰無不勝的大眾情人,在成為總裁、被封為商場五公子的“虐君”之後,對於女人他更如探囊取物,不用費任何心思,多的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而這個該死的、不知好歹的笨女人!她以為她是誰?不過是他樊禦丞手裏一顆不起眼的棋子。“總裁,我求你讓我繼續工作……”駱凡仙眉心緊蹙,低聲下氣的央求。

  “哼!”他不屑的冷哼。“現在求我,不嫌太遲嗎?”

  這是他第一次聽她這麼稱呼他,陌生和疏離令他沒來由的感到厭惡。

  “對不起……”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那時的慌張與不安,逃避是她當下惟一的想法。

  “要我原諒你可以。”他的眼神冷冽,直勾勾的盯著她。

  無情的雨勢越來越大,雨滴順著她姣美的輪廓不斷流下,冷得她嘴唇發白,微微顫抖,宛如一朵雨中的百合,清麗脫俗,令人忍不住採擷……

  他冷不防的摟住她的腰,俯身覆上她冰冷的唇。

  她在他懷中抖得厲害,他下意識的將她擁著更緊,火辣的吻也未曾停止。

  腦海中重複播放著她濕淋淋、未著寸縷的撩人畫面──

  他停下吻,目光深沉而複雜。

  而她迷惑的癡望他毫無表情的俊顏,心裏激蕩不已。

  兩人在雨中對望好一會兒,一直到下課鐘響起,才喚回彼此的神智。

  “總裁……”她氣若遊絲的喚道。

  “閉嘴!”他討厭她這麼叫他。“不要叫我總裁。”

  她以為他堅持要她走,難過的眼眶泛紅。

  “跟我走。”變禦丞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疾步走到他專屬的辦公室。

  重重的拉上門,將一身濕淋淋的人兒甩上沙發床上。

  接著,動手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扯下領帶,解開襯衫鈕扣。

  他的舉動,讓駱凡仙緊張的咽了好幾口唾沫,雙眼燥熱,卻無法移開好奇的目光。

  看著他逐漸逼近,她的心就跳的越狂,呼吸也越急促。

  這是她認識他以來,這麼近距離、仔細的正面打量他。

  水珠從他的髮梢滑落,沿著他英挺的鼻尖、微凹的下頷滴落,或繼續蜿蜒至頸項,流入襯衫內,散發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

  和頭髮同色的棕眸,流露出一股邪魅的氣息,恍如撒旦般勾惑人心,教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

  她這才驚覺他的左耳,戴著一隻銀環,隨著光線折射出耀眼光芒。

  她知道他有一張俊朗的外表,可是沒想到竟帥得這麼令人屏息。

  她迷眩於他惑人的外貌之際,樊禦丞突來的一句話卻破壞了她的沉迷。

  “好好服侍我,就讓你留下來。”

  “嗯?”她一臉茫然,迷蒙的眼神煞是誘人。

  她單純的模樣,更讓他欲望高漲。

  “該死的,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沒好氣的低吼。

  駱凡仙咬著唇,無辜的睇著他。

  “把礙眼的外套脫掉。”一點都沒有美感可言的窮酸外套,讓他看了就火大。

  雖然不明白她的外套哪里礙眼,她仍舊不敢違抗他的話,迅速脫掉。

  裏頭寬大的套頭毛衣,將他的欲火澆熄泰半。

  他又命令她脫下毛衣,但眼前的景象險些讓他抓狂。

  “你到底穿了幾件?”

  他的“性致”全失,沒有一個男人對像裹粽子般的女人,還會有胃口的。

  至少他就沒有。

  “七件。”她的聲音細如蚊蚋,據實以告。

  她怕冷,一方面則是天生患有氣喘的毛病,所以她向來相當注重保暖。

  穿得那麼厚重,實非她所願。

  一聽到這個數字,樊禦丞蹙起眉,頓時啞然失笑,發現原先的不悅一掃而空。

  “那裏有浴室。”

  他沒忽略她濕濡的髮和吸了水的牛仔褲,勢必讓她十分不舒服。

  他態度上的劇變,總教她無法適應,絲毫不明了他的心思。

  “總裁,我……”她還是想再做最後確認,是否能夠保住飯碗。

  “沒聽懂我說的嗎?”樊禦丞實在很想把她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裏頭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樊先生……”她改口,可是仍遭到駁回。

  “丞。”他糾正。

  “嘎?”她目瞪口呆。

  “叫我丞,聽到沒?”

  她再這麼遲鈍,他總有一天會錯手把她掐死。

  駱凡仙嗯嗯啊啊的,就是沒辦法照他的要求。“我不能。”

  “想留下來就乖乖聽我的話。”他使出必勝武器,果然戰無不勝。

  她雙頰酡紅,彆扭的輕聲喊道:“丞。”

  “我聽不見。”樊禦丞著手整裝,好整以暇的捉弄她。

  “丞。”她加大音量,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的急速。

  聽著她甜甜的嗓音喚著自己的名,一陣快感從腳底竄上腦門。

  “再大聲點。”

  比電臺主持人過之而無不及的絕佳音質,是上天賦與她的優點,如今卻成了吸引全球百大金童之一的“虐君”的最佳利器。

  只是擁有它的主人,卻渾然不覺。

  因此,也不曉得他要她不斷喚他名字的原因何在。

  “丞。”她一鼓作氣的喚著。

  樊禦丞滿意的揚起嘴角。“以後就這樣叫我。”

  全然的命令,王者風範盡現。

  她像個小媳婦似的,吶吶的點頭。“那我可以留下來教書嗎?”

  她殷殷企盼著。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讓不讓我滿意了。”

  他並未正面答復,成功的商人本性展露無遺。

  她開口還想說些什麼,但被他打斷。“去洗澡,否則感冒了可別怪我。”

  “你呢?”她體貼的詢問,卻成了曖昧的邀約。

  “原來你這麼熱情。”樊禦丞明知她沒心機,還是忍不住逗弄她。

  駱凡仙察覺自己的失言,羞紅了臉,連忙沖往浴室,關上門,試圖掩飾窘態。

  他挑起嘴角,對她,他勢在必得。

  駱凡仙洗了個熱騰騰的操後,全身舒暢,體溫也逐漸回溫。

  她利用烘乾機把衣服烘乾後,再一一穿回去,小腦袋瓜不經意又想起令她意亂情迷的吻。

  她甩甩頭,強迫自己忘掉,但影像卻更加清晰,一遍又一遍的反復播放。

  他是呼風喚雨的集團總裁啊!也是成千上萬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怎麼可能會看上平凡無奇的自己?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他是否也對她有些好感……

  她的思緒紊亂,只是再怎樣都擺脫不了那三番兩次吻她的男人。

  “你暈倒了嗎?”

  樊禦丞的醇厚嗓音透過門板,傳進她耳裏。

  她掬了把水拍拍燒燙的臉,才開門出去。

  “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他已經整理好服裝儀容,恢復平常的俊挺。

  “要去哪?”她愣愣的問。

  “去你家。”他又落下爆炸性言詞。

  不給她反問的機會,他又拉著她像風般卷離了校園。




  第四章

  老舊的公寓、潮濕黑暗的樓梯發出一股黴味,二十坪不到的空間裏,現畫成客廳、臥房、廚房和浴室。

  簡陋的傢俱漆已剝落,早該扔進廢物回收場。

  幸好屋子的主人整理的井然有序,倒也不會糟的讓人落荒而逃。

  可是,這對主修建築、又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樊禦丞而言,根本不適居住。

  “你住這種地方?”

  他緊皺著眉,不太適應,並沒有藐視的意味,但卻足以讓駱凡仙面紅耳赤,心中的自卑一湧而上。

  “我說過這裏不適合總……你來。”

  這裏已經是她上臺北來,所找到最便宜的房租,況且房東太太人很好、很照顧她,她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

  一如她從沒想過在平靜無波的生活裏,會認識這樣的大人物一樣。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呃……請坐。”

  她不好意思的請他入座,然後走向廚房想泡杯咖啡招待他。

  樊禦丞倒是挺怡然的坐上破舊籐椅,硬邦邦的觸感還是讓他微微皺了下眉。

  沒一會兒,駱凡仙端了一隻馬克杯回到客廳。

  “對不起,沒什麼東西請你。”

  她歉然的說,頭垂得低低的。

  看著杯裏滾燙的深褐色液體,散發一股廉價的咖啡香,壓根引不起他品嘗的欲望。

  本來預計讓她充當女伴,出席妹妹樊禦妃下午所舉行的時尚珠寶記者會,但看樣子,他也別奢望她會有什麼像樣的服裝了。

  頓時,一個想法在他腦中成形。

  “把重要的東西整理整理。”

  她看他看得出神,沒有反應。

  “沒有重要的東西?”見她沒有動靜,他不禁揶揄。

  “什麼?”

  她如夢初醒,愣愣地問道。

  真是少根筋的笨女人!他在心中暗忖。

  連她這麼笨都能考進育豪高中當老師,是不是表示素質降低了?

  或者,有其他隱情?譬如說:色誘之類的……

  思及此,樊禦丞倏地湧起一陣不快的情緒。

  “你這麼漫不經心,怎麼勝任育豪高中的老師?”

  他似在訓誡不懂事的學生,語氣有著濃厚的質疑。

  她低垂螓首,像個犯錯的孩子。“對不起。”

  “你除了道歉,還會說些什麼?”

  也才相隔一夜,怎麼她原本喜歡說教的習慣就戒了?

  他十分疑惑。

  他如風般飄忽、快速的思緒運轉,總令向來不疾不徐、腳踏實地的駱凡仙難以招架。

  如果不准她道歉,那她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單純沒有心機的她,不懂得說花言巧語討好他,只能默然。

  “算了。”

  樊禦丞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拿呆板的她沒輒。

  再這樣和她對峙下去,先瘋掉的絕對是他。

  標準雙子座的性格,讓他最受不了沉悶和一成不變的人事物。

  不過,在他尚未對她煩膩之前,他不會就這麼放過她。

  因此,改造她成了當務之急。

  “過來。”他努努下巴,示意她坐到他身邊。

  她如他所願的,慢吞吞繞過他,只是還沒坐定,他伸手一撈,便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啊──”

  她驚呼一聲,為了穩住重心,反射性的環住他的頸項。

  兩人的曖昧姿勢,被開門入內的蘇毅愷撞個正著。

  他剛從新加坡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到學校想跟她談點事,她的同事卻說她已經離職,生活單純的她除了待在家裏,無處可去。

  “你們在做什麼?!”他憤怒的大吼。

  “毅愷?”駱凡仙慌張的想起身,卻動彈不得。

  “你是誰?”樊禦丞冷冷瞟了闖入者一眼,絲毫沒有受到對方如雷般吼聲的影響,態度從容不迫。

  蘇毅愷被他的氣勢駭住,定睛一瞧這才認出他來。“你……你是……”

  他不敢相信,縱橫商場行蹤飄忽的“虐君”,竟然出現在這又窄又小的屋子,而且還和他的女朋友搭上線?!

  他在飛機上看過虐君的報導,因此對虐君的印象相當深刻。

  “仙仙,這是怎麼回事?”

  蘇毅愷難以接受、消化這荒唐的狀況。

  面對這種情況,駱凡仙也方寸大亂,她癟著嘴盯著男友,發出求救訊號。

  “他是誰?”樊禦丞約略已經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仍放意假裝親密的附在她耳邊問道。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仿佛帶著電,惹得她微微戰慄。

  他收攏在她腰上的手,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駱凡仙深吸一口氣,全身神經緊繃。“他是我男朋友。”

  “哼!”樊禦丞冷啐,一把無名火在胸口燃燒。

  “放、放開她。”蘇毅愷提高音量喊道,無奈結巴的聲音,還是透露出他的恐懼。

  在男人自尊心的作祟下,他鼓起萬分勇氣向前搶回屬於他的女人。

  他的舉動惹毛了樊禦丞,狹長的鷹眼迸射出一道銳利的眼光,殺人於無形。

  蘇毅愷“救”回自己的英勇行為,讓駱凡仙感動不已,可是卻又有些無以名狀的悵然。“你若想繼續待在育豪,我勸你還是乖乖的過來我這裏。”

  樊禦丞的聲調沒有什麼高低起伏,卻格外教人毛骨悚然。

  聽出他話中的威脅,駱凡仙左右為難,眉心緊擰,似要沁出苦汁。

  公然搶奪,無須大動干戈,對方便俯首稱臣,這就是“虐君”厲害的地方,這樣的作風在商場上亦然。

  “總裁……”她無所適從的定在原地。

  看著她一副將要啼哭的可憐模樣,樊禦丞竟一時心軟,不再刁難她。

  臨走前,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兩個“鶼鰈情深”的男女一眼,挑釁的說:“凡是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而且會用最殘酷、冷絕的方式得到!

  否則,豈不辜負他的“虐君”封號。

  樊禦丞走後,駱凡仙渾身處酸的靠在蘇毅愷胸膛。

  蘇毅愷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還不悅的指責。“你怎麼惹上虐君的?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我?!”他還顧忌著虐君陰沉的眼神,久久無法無平復。

  蘇毅愷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打滾久了,自然聽聞許多關於商場五公子的種種事蹟──

  只有一句話足以形容他們的狂妄與自負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你怎麼這麼說?”駱凡仙猛地抬頭,清澈的眸底滿是失望。

  蘇毅愷輕輕的推開她,大剌剌的坐上籐椅,蹺起二郎腿。

  “他似乎對你很有興趣。”

  最近他因投資失利而挪用公款的事,似乎已引起注意,他必須儘快把錢補齊,免得到時沒了工作,還要吃上官司。

  八百萬不是筆小數目,但對在全球百大集團企業中,名列前矛的“禦霸集團”來講,八百萬台幣根本不算什麼。

  何況,媒體前陣子才報導“虐君”花費上千萬台幣,添購一輛限量發行、最新款的賓士跑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能和鼎鼎大名的貴公子看上同一個女人,也算英雄所見略同。

  那他就來個將計就計……

  蘇毅愷鬼迷心竅,決定找個時間好好計畫、計畫。

  反正,以她單純的心思,不會發現他的計謀。

  駱凡仙的心微痛,即使她的個性再好,也無法忍受他事不關己的態度。

  “毅愷,你別胡思亂想,他只是在懲罰我。”

  她不希望他誤會,所以連忙解釋。

  但蘇毅愷顯然覺得她在睜眼說瞎話。

  “你沒聽見他的話嗎?他已經挑明瞭要得到你。”

  他一番露骨的話,竟讓她心跳霍地加速。

  “不是的……”

  她答得軟弱,不知是在反駁他,抑或是警告自己。

  “不管怎樣,你還是乖乖聽他的話,否則要是他抓起狂來,我們兩個都要遭殃的。”

  蘇毅愷曉以大義,告誡她絕對要服從“虐君”。

  駱凡仙越聽,眉頭蹙得越緊。

  男友分明應該為她打抱不平、並且保護她才對,怎麼卻恰好反其道而行?

  他不斷的在她面前替虐君說話,甚至還希望她能好好配合……

  她真的感到迷惘。

  “毅愷,我是你女朋友啊!”

  蘇毅愷掃過她純美的臉蛋,撇撇唇。“就是因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苦口婆心的告訴你惹毛虐君的下場,不然,我何必管你死活?”

  哼!女友?!

  交往的三個月以來,兩人頂多只接過幾次吻──

  而且還是蜻蜓點水的那種,當他想要跟她更進一步時,她就害怕的像只受驚的小綿羊,讓人倒盡胃口。

  若不是因為還沒跟她上過床、貪戀她的美貌,像她這麼無趣的女人,老早就把她甩了。

  既然她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他只好外出“打野食”。

  駱凡仙無言以對,暗自摒除他灌輸她的觀念。

  “你剛出差回來一定很累,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蘇毅愷順水推舟,毫不眷戀的離開。

  晚些他跟董事長千金有約,得先回家梳洗一番。

  他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將董事長千金追到手,她是雄鷹企業董事長惟一的掌上明珠,只要娶到她,可以少奮鬥十年哪!

  當鮮少人會造訪的蝸居歸於平靜,駱凡仙乏力的癱在椅子上。

  打從她“拜訪”虐君後,向來怡然自得的生活,再也不得安寧──

  翌日也許是因為昨天淋雨的關係,駱凡仙半夜開始發高燒,寒冷的夜裏忽冷忽熱、醒醒睡睡,加上先天性氣喘發作,讓她整晚都沒睡好。

  其間好幾次她費盡力氣拿起話筒,撥電話給男友蘇毅愷,家裏電話沒人接,手機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最後,她終於放棄,任由自己昏沉過去。

  隱隱約約中,她感受到一股溫暖,將抖得厲害的身體往暖源靠去。

  她呼吸困難,呼吸中夾雜著濃濃的喘息,體溫也高的嚇人。

  “該死的。”

  朦朧中,她似乎聽見總裁熟悉的低咒聲。

  怎麼可能會是他她愈來愈渺茫的意識,否決掉自己的臆測。

  事實上,她並沒判斷錯誤。

  樊禦丞特地繞到此處,打算實踐他的挑釁,按了老半天門鈴始終無人回應。

  察覺到自己荒謬的行徑,正準備走人,房東太太剛好前來收房租。

  他謊稱自己是她的男友,幫她付了房租後,房東太太很親切的開門讓他進來,毫無警戒心。

  人,果然容易見錢眼開。

  這裏莫非全住了一群沒大腦的蠢蛋?

  他在房裏找到她,看見她緊皺著眉,偶爾發出細微的呻吟。

  “喂!你醒醒。”

  他輕拍她滾燙的臉頰,試圖喚醒她卻徒勞無功。

  她用力的呼吸著,胸口宛若被大石塊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就快要死去……

  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樣子,樊禦丞的心驀地揪了一下。

  他掏出手機,吩咐他的專屬醫生即刻趕過來。

  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女人,而且還是他事業王國中的一顆小小螺絲釘。

  盯著她遭病毒折磨而慘白的面容,一向冷情的樊禦丞,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同情心。

  怎麼每次相隔一晚,她就出狀況!

  他不禁懷疑她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他並不排斥她成為他的女人──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再者,她有男友、又不若其他女人對他癡癡糾纏,完全符合狩獵遊戲的條件。

  綜合以上種種因素,他就不能夠棄她於不顧。

  他為自己找了許多關心她、心疼她的藉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駱凡仙的情況仍未好轉,樊禦丞則破天荒的打了數通電話催促醫生。

  而正處上班時間顛峰的臺北交通,讓醫生也莫可奈何。

  他用毛巾裹住冰塊充當冰枕,企圖讓她退燒。

  活了二十幾年,他第一次親自做這種事,服務的物件竟還是個女人。

  好不容易,醫生趕到了,立刻著手診斷。

  “她受了風寒、氣喘病又發作,我已經幫她打了針,不過最好還是送到醫院治療比較妥當。”

  樊禦丞接受了醫生的建議。

  撐開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純白的天花板。

  四周鴉雀無聲,靜謐得仿佛置身天堂。

  她死了嗎?她閉上眼,然後再緩緩睜開,眼前突然多出一張俊顏,將她拉回現實。

  “肯醒了?”

  樊禦丞面無表情,但嘴巴還是那麼壞。

  “我、你……”她心頭亂糟糟的,導致有些詞不達意,且如天籟般的嗓音此刻粗啞難聽極了。

  “還有哪里不舒服?”他的話意是關心,但口吻像在質問犯人。

  她搖搖頭。“我怎麼會在醫院裏?”她沒有半點印象。

  “你說呢?”他把問題又丟給她。

  “謝謝你……”她眼眶泛紅,生病中的人,情感總是特別脆弱。

  “很失望看到我?”

  這句話若出自其他人口中,或許稀鬆平常,但出自於在情場上從未失利的虐君嘴裏,就顯得矯情。

  他的自信,有一小部分源自於他人的讚美與崇愛的目光。

  她翻過身讓淚水潸然落下,不想被他發現。

  真是諷刺。

  她的男友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見蹤影。

  而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卻守在她身邊。

  瞥見她微顫的肩,曉得她必定在哭泣,他沒有壞心眼的戳破她。

  她拭幹淚痕,用她乾涸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沒事了,謝謝總裁來看我。”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不等她開口,他接續道:“你休想擺脫我。從現在開始,我正式追求你──駱、凡、仙。”

  這麼說,是想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並非純粹將她當成獵物。

  他的宣告,讓她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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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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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22:47:5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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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能重新回到學校教書,駱凡仙的唇邊始終噙著笑,使她看起來宛若一朵盛開的花,教人心情忍不住也跟著愉悅起來。

  因而男友蘇毅愷提出共餐的邀請,她也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等中午下課鐘一敲,整理好服裝儀容後,她步行至約定地點──學校臨近的五星級飯店。

  蘇毅愷原先站在門口講電話,一見著她便虛應了幾句趕緊結束交談。

  “仙仙,你來啦!”他擺出自以為很帥的笑容迎向她。

  駱凡仙也回以甜美的笑。“等很久了嗎?”

  蘇毅愷不懂體貼的回道:“來了一陣子了。”

  事實上,他也才到不過五分鐘,但為了想表示自己的誠意及在乎,所以撒謊。

  “對不起。”沒有心機的她,當然信以為真。

  蘇毅愷看了看表,撇撇嘴。“算了,進去吧!我訂了位了。”

  在服務生的服務下,他們迅速點完餐,蘇毅愷也開始發揮演技。

  “唉──”他重重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凡仙關切道。

  他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又歎了口氣。

  “毅愷,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男友愁眉不展的模樣,她的好心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你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蘇毅愷搖搖頭,唉聲連連,企圖引導她邁向陷阱。

  男友有難,駱凡仙當然無法坐視不管。“我是你女朋友,應該有難同當的。”

  她的態度非常誠懇,沒有一丁點敷衍。

  她傳統保守的觀念,將有助於他計畫的進行。

  “有你這句話,我蘇毅愷死而無憾了。”他說得慷慨激昂,心裏卻暗自笑她愚蠢無知。“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她憂心忡忡的望著他。

  蘇毅愷把事先就擬好的說詞,配合他哀痛的樣子,“演”給她看。

  “其實,我在外面和朋友組了一間公司,還差一千萬資金……”

  她倒吸一口氣。“我怎麼沒聽你提過?”“本來打算等公司上了軌道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唉……”他說的跟真的一樣。

  “你……需要一千萬?!”一千萬對她而一言,是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我……我沒辦法!”她要上哪籌那麼多錢?!

  “仙仙。”他陡地抓住她的雙手,握在掌中。“你不是認識禦霸集團總裁嗎?拜託他幫幫忙,仙仙,你不能見死不救。”

  蘇毅愷唱作俱佳,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為求逼真,他還是硬是擠出一滴淚懸在眼角。

  “不行!”她不假思索、斬釘截鐵的拒絕。“我根本不認識他呀!”

  從現在開始,我正式追求你……

  忽然,她的腦海響起他在醫院時說的話。她的心更加紊亂了。

  “你當然認識他,否則他那天怎麼會在你家?”

  蘇穀愷咄咄逼人,不給她喘息思考的空間。

  她為之語塞,無法解釋、也不知從何解釋那天的狀況包括他炙熱的吻,以及她的意亂情迷。

  “還是你跟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口氣,活像是丈夫在盤問紅杏出牆的妻子。

  “沒有。”她頻頻搖頭,卻因被道中心事而心跳加速。

  她過於直接的否認,反而洩露她的心慌。

  在商場打滾了那麼多年,蘇毅愷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仙仙,沒想到你會背著我……”

  他一臉絕望,實際上卻因為無意間握住她的把柄而雀躍。

  他的一番搶白,教她無力招架。“毅愷,我沒有,你誤會了。”

  “真的沒有?”

  “怎麼可能,難道你不相信我?”她向來坦蕩的心,此刻卻籠罩一層罪惡。

  “所以,你還是愛我的?”蘇毅愷不待她回答,徑目接下去。“那你不忍心見我的前途毀於一旦吧?”

  他吃定她好好小姐的個性,絕對不會拒絕他。

  為了證明自己的心意,也因為心軟,於是她點頭了。

  “我儘量。”

  “不行,你一定要成功。”他深情的握緊她的手,殷殷叮囑。

  “嗯……”駱凡仙勉為其難的應允。

  蘇毅愷感激的親吻她的柔竟。“謝謝你,你真是我這輩子最聰明的選擇。”

  花言巧語、天花亂墜,是他的拿手好戲,可惜單純的她從來未曾懷疑。

  這一幕“恩愛”畫面,恰巧落入也到飯店用餐的樊禦丞眼中。

  他本來想直接到學校給她“驚喜”,竟恰巧在附近碰上看完電影的妹妹,於是相偕一塊來此用餐。

  沒料到,他第一個想見的女人,居然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濃情蜜意。

  該死的女人!顯然不把他的“宣告”當一回事。

  他如鷹般炯炯有神的目光,牢牢的鎖住駱凡仙幸福洋溢的秀美臉龐。

  同行的樊禦妃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認出了只有匆匆一瞥的駱凡仙。“咦?她不是那天和你熱吻的清純小百合嗎?”

  她的口吻摻雜著驚訝和幸災樂禍。

  樊禦丞緩緩朝他們靠近。

  “駱老師,真是閒情逸致哪!”冷漠的俊顏,言詞淨是嘲諷。

  他的突然現身,讓駱凡仙吃了好大一驚,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

  “總、總裁……”他的出現,打亂了她才平息的狂亂心跳。

  今天,他穿著一襲黑絨西裝,系上一條亮橘色領帶,沉穩中又讓人移不開眼。

  一頭棕髮一看便知出自名師之手,十分瀟灑有型、風流惆儻。

  渾身散發著英倫貴族氣質,非一般人所能及的。

  他就像塊超級大磁鐵,所到之處總能輕易攫獲每個人的注意,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往他身邊靠。“嗨!”樊禦妃挽著老哥的手,向她打招呼。

  好漂亮、好豔麗的美女!

  這是駱凡仙第一眼看到她的惟一想法。

  微棕的酒紅色長髮,白皙的嬌豔臉蛋上,鑲著一對又大又勾人的水燦眼眸,修長窈窕的身材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並未認出眼前的美人,就是那日突然闖進玻璃屋的意外訪客。

  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對金董玉女,令人稱羨。

  “你好。”

  駱凡仙壓抑住內心莫名的酸意,禮貌的回應。

  “跟男朋友吃飯啊?”樊禦妃故意替哥哥問的。

  她明明應該毫不猶豫的點頭,可是脖子像被勒住似的,動彈不得。

  蘇毅愷則是看美女,看得雙眼發直,壓根沒空理她。

  四個人各懷心事,形成一幅詭譎的畫面。

  連服務生也不知所措的端著託盤,呆立在一旁。

  “看來,駱老師只忙著談戀愛,飯碗都可以不顧了……”樊禦丞的音調沒有起伏,表情也是一貫冷漠,教人讀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但路凡仙明白他話裏的威脅與譏諷。

  “老師也是人啊!需要談戀愛跟吃飯的。”

  樊禦妃難得看見老哥會管起女人的閒事,足以見得這朵清純小百合在他的心目中,佔有不同的地位。

  有男友、又不會纏著他的平凡女孩……

  樊禦妃豁然懂了。

  看來她親愛的哥哥,進度嚴重落後了。

  “毅愷,我該回學校了。”

  駱凡仙笨拙的起身,還差點弄倒水杯,煞是狼狽。

  樊禦妃噗嗤一笑,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點,要是受傷了有人會心疼的。”

  語畢,她意有所指的覷了樊禦丞一眼。凡仙紅著臉道過謝後,頭也不回的急速離開。

  人走了,心卻遺落在原處……

  又飄起雨了。

  駱凡仙站在飯店寬闊的腹地前,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

  思及剛才的情況,怎麼每次見到他,都是下雨天……

  看來,這場雨暫時是不會停了。

  她舉步踏出腹地,準備冒雨回學校。

  一腳才踏出去,手臂就被一道力量從後面拉住,她猛地回頭看清來者。

  她水汪汪的眼眸望著他,雖然感到詫異,心裏卻暗自雀躍著。

  “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樊禦丞緊緊捉住她的手臂,深怕她消融在雨中似的。

  駱凡仙螓首低垂,強迫自己的視線別膠著在他冰漠的俊美容顯上,即使她心頭小鹿正瘋狂的橫衝直撞著。她的無言,讓他益加火冒三丈。“怎麼?不是你男朋友,很失望?”他的語氣透露著濃濃的醋意。她僅是微微搖頭,始終沒抬眼看他。

  他抬起她尖削的下巴。“不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把話擠出來。

  “我沒有。”她嚅動唇瓣,虛弱的回答。

  她望進他如咖啡般會使人上癮的褐色眼瞳,管不住自己逐漸淪陷的心。

  兩人四目相接,奇妙的氛圍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

  最後,駱凡仙抵擋不了他電力十足的雙眼,垂下眼睫,躲避他的注視。

  樊禦丞不給她閃躲的機會,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固定她的頭顱,將她的唇密密實實的含在口中。離開臺灣的這幾天,即使每天都有風情迥異的美女相隨左右、主動示好,可是他竟只懷念她柔軟冰涼的唇,想念她嬌柔呢喃的嗓音,以及喋喋不休的說教。

  該花一星期處理的公事,他壓縮成四天的行程──

  其間,他接獲消息,扣除死會的閻帝外,其餘三位好友們非但已尋獲獵物,而且把對方吃得死死的──

  不管這是不是他們純粹放出來的風聲,他都不能大意。

  他向來懶得費心力追求女人,不過既然是當初訂下的遊戲,他就得貫徹始終,錢財損失事小,失了面子和自尊事大。

  距離遊戲結束,僅剩一個月不到,而他將要在一個禮拜內,攻陷她的心。煽情的法式熱吻,吻得駱凡仙天旋地轉,肺部的空氣就要被掏空。

  在隨時會有人經過的飯店大門擁物,讓保守的駱凡仙,嘗到偷情的刺激感,甚至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樊禦丞的舌與之交纏,像兩條滑溜的蛇相互追逐、嬉戲。

  她從喉間逸出忘情的呻吟,軟綿綿的、酥麻麻的,扣人心弦。

  他總被她這種嬌媚的呻吟撩撥的血脈賁張,恨不得立刻剝光她的衣服,完全佔有她……

  “凡仙……”

  不單單是他眷戀她的美好,駱凡仙也逃不開他撤下的情網,耽溺在他高超的吻技中,難以自拔。

  明知禁忌、明知墮落,她仍放縱自己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兩人擁吻的畫面,被打算離開的樊禦妃盡收眼底,她倏地止住步伐,阻擋身後的蘇毅愷。

  “我突然反悔,想答應你的午餐邀約。”她旋身,露出絕美的笑容對他說。

  唉!為了哥哥的幸福,稍微犧牲一下也無妨。

  即使清純小百合已經有男友了,不過,反正她的男友私底下也不檢討點──至少他開口向她搭訕了。

  蘇毅愷一聽美人願意和他共度午餐,整個人像被灌了氣的氣球,輕飄飄的。

  “那真是我的榮幸。”

  嘿嘿!他等會兒可以順便訂一間房間,跟這種絕世美女做起愛來,一定很爽快吧!

  他淫穢的腦子裏,勾勒著她光溜溜躺在床上,任憑他為所欲為的情境。

  光用想的,他就快要受不了了……

  他眼中的不懷好意,樊禦妃一覽無遺。

  哼!臭男人。她樊禦妃可沒那麼蠢。“走吧!”

  親愛的哥哥,祝你好運!

  雨仍舊持續下著,且有逐漸加大的趨勢,就像兩人的唇瓣依然難分難舍,且越吻越烈。

  直到彼此都缺乏氧氣,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對方的唇。

  空氣是凍寒的,但唇是溫熱的、臉是滾燙的、心是暖和的。

  凡仙覺得胸口鼓脹,呼吸困難,但她確信並非氣喘發作,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她不敢理清那究竟代表什麼意義。

  “跟著我。”樊禦丞打破緘默,聲音低嘎。

  此時此刻,他是發自內心如此希望,純粹對一個女人的渴求和喜愛。

  沒有人能拒絕如此優秀俊挺的男人,她也不例外。“嗯。”

  她羞赧的頷首,粉嫩的臉頰浮現兩朵紅雲,無限嬌美。

  “搬過來跟我一起住,讓我照顧你。”

  在他還沒厭倦她之前,他希望能時時刻刻聽到她的聲音、看見她含羞帶怯的模樣。

  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消化。“不……”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縱橫情場、所向無敵,卻頭一回對一個女人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她的心正天人交戰著。

  當激情褪去,理智重新歸位,她再沒勇氣承認對他的傾心。

  男友的請托在腦中盤旋,情感和道德拉扯著她,扯傷了她脆弱的心。

  “我不可以。”她終究還是說出違心之論。

  她每拒絕一次,就愈激發他的征服欲望。

  “你在說謊。”樊禦丞毫不保留的戳破她的謊言。“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我沒有。”氣勢薄弱,沒有辦法說服他與自己。

  “好。”他沒有生氣,反而邪氣的笑了。“既然你不瞭解自己的心意,那我證明給你看!”

  而他的證明方式,讓凡仙連做夢都沒想到……




  第六章

  運輸業龍頭界“皇宇集團”旗下的皇天航空,飛往賭城拉斯維加斯班機,緩緩降落在麥卡倫國際機場。

  入夜的拉斯維加斯霓虹閃爍、金碧輝煌,向世人們炫耀著她的繽紛及致命的吸引力。

  如皇宮般華麗奢侈的酒店、賭場,紙醉金迷、夜夜笙歌,人們不惜在此一擲千金,享受如帝王般的頂級待遇。

  在這裏,有可能一夕致富,也有可能一貧如洗,是天堂抑或地獄,端看個人造化,印正,最後的大贏家都將是擁有飯店及賭場的大老闆。

  至於經營各級學校而大受好評的禦霸集團,實際上,也同時將讓人墮落沉淪的賭場營運得非常成功。

  “黑白通吃”的本事,正是樊禦丞令人嘖嘖稱奇、佩服之處。

  而在著名酒店及賭場林立、競爭激烈的拉斯維加斯境內,由禦霸集團與帝國集團共同出資興建──“沙漠玫瑰”酒店。

  這個消息傳出之後,在同業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卻讓民眾雀躍不已。

  “沙漠玫瑰”酒店耗資二十億美金,論其外觀、設備、服務皆是上上之選。

  而其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莫過於酒店的設計與概念,全源自禦霸集團的年輕總裁──樊禦丞之手。

  占地三十六公頃的沙漠玫瑰酒店,以世界五大洲為主題──

  分別為古典浪漫的歐洲區、時尚奢華的美洲區、精緻典雅的亞洲區、藍天綠地的度假天堂大洋洲,以及神秘野性的非洲區,任憑賓客選擇。

  酒店有將近五千間高級套房,還另辟一區名為“拉斯維加斯”的賭場,面積有十五萬平方公尺。賭場裏有兩千五百部吃角子老虎機、一百五十張賭桌,多用途大廳和可容納近乎五千人的劇院。

  其他的,還有七座各式美食餐廳、酒吧,兩座高爾夫球場、八座室內外泳池、溫泉、SPA,三處健身中心,人造沙灘、購物商城……凡是想得到的,應有盡有。

  賭城的奢靡、豪華必須親身經歷,方能體會個中滋味。

  下了飛機,踏上土地,駱凡仙還是腳步虛浮,恍若置身夢境。

  即使經過長途飛行,她至今仍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麼離開臺灣,來到美國。

  乾燥凍寒的空氣,讓她忍不住發抖。

  走出機場,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已久候多時。

  她一路始終保持沉默並非她沒有話說,而是根本不知從何開口。

  窗外繁華的街景呼嘯而過,偌大的車內靜悄悄的,和外面嘈雜熱鬧的世界成為對比。“餓了嗎?”樊禦丞將新鮮榨取的柳橙汁遞給她。

  她望著他,有好多話想問。

  她真的不懂他。

  自從在飯店一別後,他又消失了好幾天,倒是八卦週刊報導了他的緋聞。

  他對她說過的話就像那天的雨,隨著空氣蒸發了。

  她明知不該對他抱存任何期待,可是還是感到失望、落寞。

  加上男友每天向她追問籌錢進度,讓鮮少發脾氣的她感到萬分不悅。

  她的笑容沒了,誰都看的出來她不快樂。

  孰料,某天下課後,廣播要她到玫瑰小徑,有人找她。

  雖然覺得奇怪,但她還是前去一探究竟。

  然後消失幾天又赫然現身的樊禦丞,二話不說就拉著她驅車趕到機場,她都還搞不清楚狀況,他就帶著她登機。更恐怖的是,他不知何時已幫她辦妥了護照、簽證。

  問他,他但笑不語。

  有錢,真能使鬼推磨,化不可能為可能。

  而她到現在都不曉得,他帶她來此的目的究竟為何。

  他擱下玻璃杯,側身凝睇她。“如果累了,先睡一下。”

  他長年累月在世界各國飛梭往返,沒有時差調適上的問題。

  而此番來拉斯維加斯,純粹是出席沙漠玫瑰酒店固定的股東會議。

  至於第一次出國的駱凡仙,從頭至尾都處於緊張狀態,導致身體過於疲累,著實教她吃不消。

  就在靜謐又平穩的車子裏,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樊禦丞讓她胡亂擺蕩的小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肩頭,讓她能夠睡得安穩些。

  “開慢一點。”他吩咐司機。

  “YesSir!”

  好舒服的床、好怡人的溫度,好久不曾睡過這麼棒的覺。

  駱凡仙是意識清醒的,卻捨不得睜開眼睛,破壞現有的寧靜──不論是環境或心境。

  可是,鬧空城的胃,卻很不給面子的發出咕嚕怪聲。

  掀掀長長的睫毛,適應了光線後,她才睜開眼。

  “嚇!”她吃了好大一驚。

  “嚇著你了?”幾乎沒睡的樊禦丞才剛閑下來,之前就專程繞到她的房間看看她。

  他竟看她熟睡的恬靜模樣看得出神,還忍不住伸手拂過她的臉,指尖仍殘留著她滑潤細緻的膚觸。

  他……一直都在她床邊,這樣看著她嗎?

  凡仙暗忖著,一層薄薄的紅暈在臉上蔓延開來。

  “嗯,有一點。”

  她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自己的睡相不會太差。

  曾幾何時,她已經在意起他的反應和感覺,甚至看見他完美的俊顏時,也會興起一股莫名的愉悅。

  她喜歡上他……或者,愛上他了?

  這個念頭迅速掠過她的腦海,快得她閃躲不及。

  愛這個字眼,像顆巨石般壓在她的心坎上,讓她有些許喘不過氣。

  “肚子餓了吧?梳洗一下,等你吃早餐。”

  剛睡醒的她帶著慵懶氣息,微亂的髮絲和迷蒙的眼神,未清朗的嗓音沙沙的,像是大提琴的音色。

  “嗯。”

  得到她的允諾後,他轉身離開,卻在門邊猛然回頭。“更衣間裏的所有衣服,隨你選擇。”

  早在前往酒店途中,他便已經交代酒店經理打理好一切。

  待他離開房間後,駱凡仙徐步踱到更衣間,一整排的衣裳讓她大開眼界。

  數量和款式之多,簡直和服飾店有得拼。

  她約略了翻了一下,每件皆是高級名牌,就連貼身衣物亦然。

  凡仙最後挑了當季最新的黑色綴金邊洋裝,摸起來既舒服又溫暖的材質令她愛不釋手,接著,她紅著臉陸續揀選了黑色內衣褲。

  甫踏進浴室,寬敞明亮的空間,與游泳池一般大的按摩浴缸,讓她忍不住發出驚奇的讚歎。

  她從數十種沐浴乳中,選擇了優雅的茉莉花香。

  駱凡仙閉上眼,浸淫在香氣彌漫的氛圍中,忘了還有人正等著她共進早餐。

  等了半小時的樊禦丞,親自前來催促。

  敲了門卻沒有任何回應,於是,他拿出磁卡逕自開門進入。

  客廳、房間都沒有人,想必還在洗澡吧!

  女人真是奇怪,可以花上好幾個鐘頭泡澡,也不怕皮皺掉。

  他靠近浴室,抬起手欲敲門,但靈光一閃又旋即縮回。

  悄悄打開門,一陣芳香朝他撲鼻而來。“舒服嗎?”

  他倚在瓷磚牆,噙著笑問道。

  渾然忘我的駱凡仙陡地一驚,連忙睜眼循著音源望去。

  “啊!”她尖叫,忙不迭以手遮掩赤裸的身子。

  因為泡澡之故,她的肌膚泛著粉紅宛若初春的櫻花,髮絲滴落的水珠,沿著鼻樑、下巴蜿蜒至鎖骨,別有一番性感風情。

  好一幅美人沐浴圖!

  樊禦丞眯起眼,視線盯在她身上。

  “你……”

  他熱切的眼神,看得她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怦、怦、怦,她的心跳猶如擂鼓,她懷疑距離幾步之遙的他也聽見了。

  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無動於衷的。

  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物件。

  她緊張得猛咽口水,頻頻深呼吸調適過於猛烈的心跳,否則,她擔心自己會因此而暴斃。

  “我餓了。”他一語雙關,漂亮勾魂的棕瞳燃起欲火,格外深沉。

  低嘎的嗓音飄散在濕熱的空氣裏,無限曖昧。

  不知是水溫太高還是怎麼的,駱凡仙覺得口韓舌燥,有些缺氧難以呼吸。

  “我、我、我馬上就好,請、請、請你再等一下。”

  她結巴的把話說完,慶倖自己沒咬斷舌頭。

  “我不想再等了。”

  樊禦丞走近冒著氤氳霧氣的豪華浴缸,她則隨著他的逼近往後退,直到背抵在浴缸邊緣,無路可退。

  她雙手緊緊護在胸前,呼吸益發急促。

  他挑高一邊唇角,有些邪氣。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全身的血液沖向腦門,她失去思考能力,只能愣愣的盯著他褪下外套、松掉領帶,解開襯衫鈕扣,脫得僅剩一條內褲,然後把昂貴的衣物隨手一扔。

  “過來。”

  他高高在上,如君王般的下命令。

  由於太過震驚,她呆若木雞。

  他現在說的每個字,傳進她耳裏仿佛都成了外星語,無法解讀。

  他默數三秒,見她仍沒有聽話的意思,索性跨入浴池。

  “啊啊啊!”

  她活像是看到怪獸闖入似的,扯開喉嚨尖叫。

  “噓!你太吵了。”

  語畢,他俯身含住她張開的嘴,品嘗個中美味。

  為了防止自己的身軀沉沒在泡泡水中,凡仙雙手反射性的支撐住,胸前三分之二的美景暴露在水面。

  樊禦丞的大掌,毫不客氣的罩上她的胸,這才驚覺她原來在層層衣服的包裹下,有著男人最留連的。

  他逾矩的行為,教她連呼吸都凍結,全身神經緊繃,可是,體內卻背道而馳的升起一股莫名戰慄與快感。

  她分明想反抗,可是不安的喘息聲像極了愉悅的呻吟。

  “你得負責喂飽我。”他附在她紅得發燙的耳畔輕喃。

  他今天不會再放過她了。

  凡仙挪動臀部,空出一隻手打算推離他,無奈,手一滑整個人差點沉入泡泡堆裏。

  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她,將她的雙手圈住他的腰,兩人的身體貼的沒有一點縫隙。

  “你也餓了嗎?”

  “放、放開我……”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推拒著,竟無法撼動他半分。

  “別口是心非。”

  他對女人的身體了若指掌,壓根兒不相信她討厭他的觸碰。

  她的眼眶淚光閃爍,失控的一切令她方寸大亂。

  更教她害怕的,不是他無禮的侵犯,而是內心深處莫名期待著他更進一步的撫摸……

  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知羞恥?!

  “總裁……”

  她習慣性的稱呼脫口而出,竟惹來他的不悅。

  “真是不聽話。”他沒輒的搖搖頭。“叫我的名字。”

  這女人記性真差,總是要他再三提醒。

  她的嘴像蚌穀一樣緊閉著。

  突然間,光溜溜的肌膚接觸到冷空氣,她低頭一看,及胸的泡沫水現在只及腰部。

  “啊!”她細白的手盤踞在胸前,只可惜仍遮蔽不了她的春光。

  水和泡沫迅速的流失,沒一會光景已經低於大腿。

  樊禦丞目光深沉。

  他打開蓮蓬頭,沖去彼此身上沾染的白色泡沫。

  她弓起背,痛苦與快感同時在她體內湧起,惹得她戰慄連連。

  “我好餓、好餓……”

  他的唇離開她的唇,往下遊移。

  樊禦丞顧慮到環境濕滑,乾脆攔腰抱起她。

  她發出高分貝的尖叫。“啊──”

  雖然她的聲音很好聽,可是尖叫起來和其他女人一樣刺耳。

  他擰著眉,暗啞的說道:“看來你體力過剩,還有力氣尖叫。”

  不管她的掙扎、捶打,他抱著輕盈的她離開浴室,回到房問。

  一沾到床,凡仙趕緊抓起被子掩蔽身體。

  他壓抑住瀕臨爆炸的想望,冷冷的站在床邊凝睇她。

  她縮在床角,即使惴惴不安,仍不禁偷瞄了他幾近全裸的身材──

  精瘦的上半身沒有一絲贅肉,有力的臂膀、健美的胸膛,感覺十分可靠。

  “還滿意嗎?”

  樊禦丞噙著一抹壞壞的笑容,嘲嘰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觀察”。

  被識破的凡仙垂下頭掩飾窘態。

  他欺近她,一把扯掉她牢抓不放的被子,將她殘留著水珠的胴體一覽無遺。

  他沒辦法再忍受了,他現在就要她!

  想法既出,他已將她壓倒在床。

  駱凡仙差點停止呼吸。

  “不可以!”

  前所未有的感覺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竟不討厭這種難以言喻的無助。

  她軟弱的制止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傳進他耳裏反倒像是請求。

  “哦!”

  她無邪、好奇的注視,比任何言行挑逗都令他瘋狂。

  那模樣就像未經人事的處女可是她已經有要好的男友了。

  想起她已經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的畫面,他竟有些不爽!

  他咆哮一聲。

  “啊──”她痛得齜牙咧嘴,叫聲有些淒厲。

  而始作俑者也一陣呆滯。

  “你……”她居然是個處女?!

  樊禦丞的胸口五味雜陳,其中也包含了喜悅。

  他的心柔軟了起來,既已無法挽回,那就縱情吧!

  他並不排斥照顧她、寵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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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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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22:48:1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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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歡愛結束後,駱凡仙因體力消耗殆盡,再度被周公召喚,空著肚子沉沉睡去。

  至於“訓練有素”的樊禦丞,雖然要了她兩次,卻依然“生龍活虎”,甚至更加精神奕奕。

  她的呻吟比他想像中還要勾魂攝魄,茉莉的芳香和天籟般的低吟,交織成致命吸引力,在在刺激著他的感官,教他欲罷不能。

  若非顧及她初經人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沒想到竟會如此眷戀著一個女人──不論是她的聲音、單純的心思,抑或不久前才發掘的魔鬼身材。

  說起她的身材,樊禦丞終於明白何謂“深藏不露”。

  豐盈的胸圍、不盈一握的腰肢、雪白修長的腿、毫無瑕疵的肌膚,她不若時下一般的女孩子,懂得展現自己優異突出的好身材。

  老是一身笨重、過氣的打扮,奇怪的是,向來對女人要求甚高的他,竟然對她產生了渴望……

  但事實證明,他的確獨具慧眼,挖到一塊未經雕琢的上等美玉。

  樊禦丞躺在她身畔,以巨細靡遺的眼神描繪她靈秀的五官,腦海則勾勒著她曼妙的窈窕曲線。這也與他以往的習慣有所出入。

  通常,他解決完生理需求後,不是要女人先走,就是他整裝離開。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依舊賴在床上,看著女人安穩的睡顏。

  他和許多女人發生過關係,可是他絕不和她們同床共枕。

  在他認為,她們只是以美好的身體換取所需,可以主動爬上他的床,就表示她們也會以同樣招式勾引其他男人。

  他愛美女,也不吝嗇賞賜她們貴重的金銀珠寶,但他從不曾愛惜她們。

  可是,駱凡仙不同。

  她不懂利用自己絕佳的身體條件當籌碼,換取富裕的生活。

  單為了失去薪水微薄的教職工作,就對他苦苦哀求、低聲下氣──當然,區區五六萬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他私下調查過她,明白她還有一對年邁的雙親必須仰賴她。

  而她,每個月領了薪資,便把錢寄一半回老家。

  剩餘的一半,扣除掉每月的固定開銷,還能存個一兩萬。

  光是這點,就和那些動輒花十幾萬買首飾、名牌的名媛千金,相去甚遠。

  他分析著她與眾不同的地方,驟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他的思緒。

  他看了一下時間,距開會時間已超過十分鐘。

  他透過內線通知酒店經理,再送一套西裝和貼身衣褲過來。

  經理很有效率的在短短三分鐘內,便把他所需的東西準備齊全。

  樊禦丞穿戴整齊,在經理的陪同下,赴會議室參加一年一度的業務報告。

  這場會議,另一位大股東“帝國集團”總裁顏子堯,亦偕同未婚妻關絮悠出席。

  他甫踏進會議室,在座所有人皆把視線調向他。

  而好友之一的顏子堯,則肆無忌憚的取笑道:“樊總裁一早就‘忙’的忘了時間,連早餐都沒吃……”

  每個人都聽懂了他調侃意味濃厚的話,卻沒人敢造次。

  樊禦丞一笑置之,瀟灑入座,展開冗長煩悶的會議。

  睡了一個香甜無比的覺,醒來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駱凡仙已瞪著天花板發呆好一會兒。

  沒能看到他,一陣失落感襲上心頭。

  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切,她仍感到不真實。

  她居然和男友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而且物件還是高不可攀的集團總裁,更是媒體追逐的焦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商場貴公子──虐君。

  不置可否的,她確實對他動了心。

  那他呢?抱著怎樣的心態?對她是否有那麼一點點好感?

  “唉!”她無聲歎息。

  甩甩頭,她決定先拋開惱人的愁緒,起身到浴室盥洗。

  這回,她速戰速決的淋浴,沒敢再泡澡。

  穿妥事先準備好的洋裝,坐在梳粧檯前擦上一些基本的保養品,將頭髮梳理整齊後,接下來她就坐著發呆。

  她的肚子好餓──

  唔,這又讓她憶起樊禦丞的雙關語,害她又羞紅了臉。

  雖然房內只有她一個人,她仍覺得丟臉。

  突然,內線響起將她遠揚的思緒拉回。

  “醒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樊禦丞低沉的男性嗓音。

  “嗯。”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快,唇邊有掩不住的笑意。

  “我派人過去帶你來餐廳,給你半小時夠嗎?”

  “不用那麼久……”她柔聲說道。

  “那我馬上派人過去。”語畢,他斷然掛上電話。

  才放回話筒沒多久,一位西裝筆挺的金髮男士,十分客氣的帶領她至酒店裏最受好評的餐廳。遠遠地,駱凡仙一眼就看見樊禦丞俊朗的臉龐。

  而樊禦丞也看見她,他停止談話,起身迎向她,並主動執起她的手。

  她嬌羞的垂下頭,感受他微粗大掌的溫度。

  兩人入座後,他為她介紹同桌的人。

  “他是顏子堯,這位是他的未婚妻關絮悠,她……”

  樊禦丞話還沒講完,關絮悠便搶白。

  “我知道,她就是落入凡間的仙女──駱凡仙。”她笑得眉眼都彎彎的。“你好,你可以叫我悠悠。”

  “你好。”駱凡仙含蓄的笑了笑,點頭頷首。

  她沒想到,這輩子竟有幸能和另一位傳言中的貴公子同桌,有此榮寵若驚。

  顏子堯瞥了樊禦丞一眼,努了努下巴──

  意思是說,她是你的獵物?

  樊禦丞點點頭,大方承認。

  兩人交情深厚、默契極佳,即便是簡單的肢體語言也能交流。

  簡單寒暄後,樊禦丞喚來服務生。

  只見四位元服務生迅速遞上功能表,恭敬的候在貴客身側。

  黑底金邊的菜單,恰巧和駱凡仙的洋裝相映成趣。

  打開菜單,她登時傻眼。

  裏頭雖是英文字母,身為英文老師的她卻每個字都不認識。

  她對法文一竅不通啊!

  至於樊禦丞和顏子堯的法文,十分流利,而曾在法國待了一個月的關絮悠,點菜也不成問題。

  很快地,三個人都已經向服務生點好餐,只有她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穿她的窘態,樊禦丞把她的功能表還給服務生,直接以法語吩咐服務生。

  只見顏子堯露出詭異的笑,被樊禦丞逮個正著。

  “笑什麼?”他沒好氣的問。

  “何時‘虐君’變得這麼體貼了?”顯子堯促狹道。

  “戀愛中的男人都會變啊!”關絮悠插嘴說道。

  她的一句話,像顆威力十足的炸彈,在樊禦丞與駱凡仙之間引爆。

  戀愛?!

  彼此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若有所思。

  “是嗎?”顏子堯故意攪和。

  “嗯。”關絮悠認為,愛情是讓人劇變的最大因素之一。

  他們倆繼續一搭一唱,樊禦丞從頭到尾沒發表意見,倒是駱凡仙先按捺不住,出面澄清。

  “你們誤會了,我們、我們是……”

  她為之語塞,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真是越描越黑。

  其他三個人在心中竊笑。

  “我知道,你們是情侶嘛!”關絮悠調皮的為她解圍。

  說是解圍,其實只是讓駱凡仙更無所適從罷了,所以充其量只能說是幫倒忙。

  她的心一悸,血液全往她純麗的臉蛋集中。

  “悠悠,你別逗她了。”樊禦丞莞爾一笑,並未否認她的話。

  駱凡仙偷偷瞄著他,努力的想解讀他此刻的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

  好多好多疑問哽在心裏,但她卻沒勇氣問個明白。

  她怕,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別發呆了,填飽了肚子,我再帶你四處參觀。”

  溫和的語氣、迷人的笑容,仿佛要證明他的心意似的,樊禦丞的表現竟像個體貼的好情人。

  駱凡仙的心,徹底淪陷。

  之前所有的顧忌,她再也不想理會。她對他的愛,已經氾濫成災。

  她沒辦法再拿有男友當藉口,自欺欺人。

  如果這就是愛情,那她和蘇毅愷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到底是什麼?

  “快吃!”

  樊禦丞把刀叉塞到她手裏,口氣雖霸道,但她覺得好甜蜜。

  這是她有史以來,吃得最棒、最完美的一餐。

  晚餐結束,顏子堯在未婚妻的要求下,相偕到賭場小試身手。

  關絮悠不論玩什麼就贏什麼,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至於樊禦丞則帶著驗凡仙來到酒店頂樓。

  映入眼簾的,是一架漆著美麗圖騰的直升機。

  “哇!”她大開眼界,發出不可思議的讚歎。

  “來。”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擔心沒幾兩重的她,被頂樓劇烈的風吹跑了。生平第一次搭直升機,駱凡仙興奮極了。

  她像個孩子似的,不停的東看看、西看看,好奇的不得了。

  樊禦丞為她系安安全帶,確認安全無虞後,才命令機師起飛。

  隨著直升機緩緩升空,凡仙的心臟也跟著提高。

  縱使如此,她還是攀著窗緣俯瞰逐漸縮小的建築物。

  “好漂亮……”

  從上空鳥瞰幅員遼闊的“沙漠玫瑰”酒店,果真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她不禁佩服起設計這酒店的人,竟然有辦法建造出如此巧奪天工、別有洞天的建築。

  殊不知,酒店的藍圖設計和所運用的建材,完全是樊禦丞的巧思。

  他的“創作”還不僅于此,其實連“育豪高中”也是他的作品。而他最喜歡的設計,也是她最愛的地方──玫瑰小徑。

  由這兩點歸納起來,其實不難窺知他對玫瑰情有獨鐘,尤偏愛花語是嫉妒、分離的黃玫瑰。

  所以,沙漠玫瑰酒店由上空鳥瞰,就是一朵黃玫瑰。

  只是,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他甚至不曉得,究竟有沒有人知道。

  “設計酒店的人,和當初改建育豪高中的建築師,事實上是同一個。”

  樊禦丞凝睇著她姣美的側臉,首度主動透露鮮為人知的秘密。

  “真的?”她詫異萬分的回頭。“那他一定很喜歡黃玫瑰。”

  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一語中的!

  那種心靈契合的感覺,讓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為她心愛的女人,設計一棟專屬她的房子。”他幽幽的說,目光始終纏繞在她身上。

  “他一定是個很溫柔、浪漫的人。”駱凡仙為之動容。

  想像著那個男人,該會是什麼模樣。

  她不自在的回避掉他魔魅的棕瞳,繼續看著窗外絢爛的夜景。

  “凡仙。”伴隨著他的輕喚,一個個細碎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頸項上。

  剎那間,她的雞皮疙瘩一一豎起,一股酥麻感貫穿全身。

  “總……”

  她又習慣性的想喚他總裁,被他識破,在她頸子上懲罰性的輕咬。

  “啊!”

  縱使是哀號,也同樣柔媚好聽,而且,只有他才能擁有這樣的聽覺饗宴。

  “Rex,沒你的事,不准聽。”樊禦丞突然冷冷的命令駕駛員。

  雖然莫名其妙,但為了飯碗,Rex還是將其機音量調至最大。

  駱凡仙也不明究裏,轉頭看他。

  “以後要是再叫我總裁,我就不饒你。”

  他說到做到,至於怎麼個不饒法,視情況而定。

  如果她想挑戰,他絕對歡迎。

  “丞。”她羞答答的柔柔輕喚。

  他大手一攬,迅速擄獲她的櫻桃小口。

  “唔……”她無力的掙扎,但很快的,融化在他熾熱的吻裏。

  可憐了駕駛員Rex,要非禮勿聽之外,還萬萬不能分心……

  真是向人類極限挑戰哪!

  搭乘直升機看完夜景,樊禦丞也攜同駱凡仙到賭場試試手氣。他先給了她一千元籌碼,輸了算他、贏的給她。

  “這樣不好吧!”她推拒著。

  她知道他很會賺錢,而且總資產可能花三輩子都花不完。

  但,沒必要這麼奢侈的浪費在賭博上,況且她對賭博一竅不通。

  “沒有什麼不好。”

  他沒告訴她,這個賭場是他的,不論她是輪或贏,都沒有影響。

  “既然來到賭城,就得入境隨俗。”

  她收下一疊籌碼,雖然看起來像兒時的玩具,可事實上,兌換成台幣也是三十幾萬的價值。

  所以拿在手裏,還是覺得沉甸甸的。

  節儉慣了,每回押注都是幾塊錢,若是輸了,看著那些錢被收走,她就一陣不舍。

  一旁的樊禦丞忍不住促狹道:“照你這種玩法,玩三天三夜也輸不完。”她紅著臉,把錢還給他。“我、我不想玩了。”

  “好吧!那你來決定押哪個點數,賭金由我下。”

  “28。”她憑著直覺,選了數字。

  他把手上的籌碼全押注。

  駱凡仙被他的大手筆嚇得目瞪口呆。

  那些籌碼至少還有九百多塊美金耶!他一次就把它們用光了。

  鋼珠在俄羅斯輪盤裏滾動,終於緩了下來。

  “28。”

  “啊──”她一時忘我的摟著他的胳臂,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他被她興奮的可愛模樣逗笑了。

  她並不曉得,這樣的結果是作弊來的。

  誰敢嬴大老闆的錢?又不是不想混了。

  玩了一圈下來,九百多美金呈等比級數增加,最後結算金額是三萬美金。折合新臺幣一百多萬,全送給了“神嘴”駱凡仙。

  這是他不著痕跡,所給她的第一樣禮物,亦是他寵愛她的開端。





  第八章

  在拉斯維加斯待了兩天后,駱凡仙開始掛念起臺灣包括她的學生和雙親。

  她打了通國際電話回家,聽到母親咳得厲害,父親也感冒臥病在床,她的鼻子一酸,巴不得長出翅膀立刻飛回去。

  “仙仙,你跟阿愷是不是吵架了?他打了好多通電話找你。”

  駱媽媽邊咳邊說。

  經母親一提,她才恍然記起蘇毅愷的託付,完全被她拋至九霄雲外。

  “我們沒吵架。”

  “他說你這幾天都沒去上班、也不在家,所以找到這裏來了。”駱媽媽和路爸爸還曾經為此擔憂不已。

  “呃……”

  不會撒謊的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個所以然。

  “你這丫頭,別跟阿愷鬧彆扭了,他工作忙,脾氣難免會比較不好,你就多包容包容,咳……咳……咳……”

  “媽,你別說了,快去休息。”

  聽到母親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好心疼。

  “丫頭,是丫頭嗎?”電話傳來的是,操著山東腔的蒼老聲音。

  “爸爸!”她哽咽,淚水奪眶而出。“你怎麼起床了?身體不舒服要好好休息呀!”

  “我想和你說說話……”

  駱爸爸和騎媽媽一樣,也是老淚縱橫。

  最近一次回老家是兩個月前的事了,而且也已經兩星期沒打電話回家了。

  駱凡仙哭得像個淚人兒,說不出話來。

  “你可要趕快和阿愷結婚,再拖下去,恐怕我們就看不到了。”

  駱爸爸的觀念保守,覺得女人要嫁了才會幸福。

  “爸,不會的,你跟媽媽會長命百歲……”

  就這樣,電話兩端的三個人都哭成一團,氣氛十分感傷。

  兩位老人家根本不曉得,他們所中意的女婿人選,表面上是來陪他們,實則趁他們入睡後翻箱倒櫃,想偷走房子地契,給銀行抵押。

  再過幾天,房子將會被銀行查封,兩個身體不好的老人家,不知該何去何從。

  依依不捨的掛上電話後,她仍傷心的哭著。

  開完會的樊禦丞一開門,見到的便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

  他擰著濃眉,在她身旁坐下。“怎麼了?”

  他溫柔揩去她臉上的淚水,在她耳畔低聲問道。

  “我想回家。”她抽抽噎噎的說出心中渴望。“我、我爸媽生病了,我、我要回去看他們。”

  原來是想家,他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

  “明早我們就離開。”他乾脆的允諾。

  “嗯。”她柔順的靠在他的胸膛,不再那麼感傷、無助。

  似乎有他的陪伴,就算有什麼天大的事,也都能迎刃而解。

  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依賴起他──

  他的笑、他不經意流露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吻還有他的愛撫……都讓她迷戀不已,也讓她覺得好幸福、好甜蜜。

  是他讓她嘗到愛情的滋味,他是她愛情的啟蒙老師。

  但,她能給他什麼?能為他付出什麼?

  而且,他是那麼樣的引人注意、那麼樣的意氣風發,她根本配不上他。

  每當夜深人靜,想起這個現實的問題,她的心就揪得好疼好疼。

  “乖,別再胡思亂想了。”樊禦丞環住她的腰,輕啄她哭得紅腫的眼睛。

  她吸了吸紅通通的俏鼻,轉過頭去主動吻他。

  一觸碰到他的薄唇,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潸然落下。

  晶瑩的淚珠流到嘴邊,讓樊禦丞嘗了一口鹹。

  “凡仙?!”

  他捉住她纖荏的肩頭,發現她渾身顫抖著。

  “丞。”她淚眼婆娑,柔柔低喚。“我愛你。”

  這是她第一次傾吐心意,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因為,她已經知道他對她的好,是有目的的──

  這個秘密,是他自己親口承認的!

  昨晚從賭場回房後,她洗過操後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晚的事,卻不知從哪傳來了男人交談的聲音。

  “丞,你對凡仙是認真的吧?”

  她聽出來那是顏子堯的聲音。

  “問這麼多做什麼?”

  “關心一下都不行?”

  “看她傻愣愣的,還真不好騙。明天新聞就會大肆報導我們的事,她想賴也賴不掉了,我看中的獵物從沒失手過。”

  “真有你的,才半個月不到就將獵物追到手。”

  “應該還要更快的。”

  “當初真不應該設下這場遊戲的。”

  “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對話在此打住──那是顏子堯的傑作,是他把擴音器關了。

  駱凡仙的房間恢復安靜,她原本以為的天堂頓時無聲毀滅,崩塌頹圮,只剩一片廢墟。

  她哭了一整晚,隔天再見到他,她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沒辦法苛責他,因為她是那麼的愛他。

  這是上天給她變心的懲罰,她坦然接受。

  終於聽到她說出三字箴言,但樊禦丞卻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沒時間細想,她顫抖著解開他的領帶、笨拙的解開襯衫鈕扣,冰冷的手像風一般拂過他的胸膛。

  他深吸一口氣,被她如此簡單的動作惹得血脈賁張。

  她的唇貼在他平實的胸前,然後大膽的伸出粉紅小舌舔弄紅色凸起。

  樊禦丞閉上眼承受她帶來的快感。

  她是有史以來,頭一遭讓他像個小毛頭一樣,這麼快有反應的女人。

  她脫掉睡衣,跨坐到他腿上,與他面對面。

  沒有言語,僅是默默的凝視他。

  想將他完美、俊朗的五官,仔仔細細刻畫在腦海裏,足夠她一生回憶及回味。

  雖然做著挑逗的行為,但她無邪的臉龐看在他眼裏,宛如天使般純潔。

  她解開內衣背扣。

  他咽了口唾沫,捺著性子等待她下個步驟。

  她在他的心臟部位,反復寫著“I Love U”。

  這些動作是她事先就模擬好的,但真要實行起來,還是備感吃力。

  他的呼吸愈發急促。

  凡仙在他的頸部、胸口吸吮出一枚枚紅色印記,小手忙碌的抽掉他的皮帶、解開褲頭。他低咆一聲,奪回主控權。

  他將她壓回柔軟的床鋪,扯下西褲和底褲,低首當咬她鮮嫩欲滴的紅唇。

  她羽睫輕斂、咬著唇不讓呻吟逸出。

  她星眸半掩,極力遏制波濤洶湧的羞恥感,強迫自己暫時拋開道德禮教,使盡全力誘惑他。

  她只是想證明自己對他也有吸引力,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不單單是落入他所設下陷阱的愚蠢獵物。

  倘若她這顆棋子,能幫他順利完成他們的“遊戲”,她就心滿意足了。

  很笨、很不值得?

  她並不這麼認為。

  她撐起酥軟的身子,微顫的蔥白手指劃過他濃而不粗的眉、細長勾人的眼尾、如雕像般挺直的鼻、緊抿的唇、線條優美的下頜。他的五官完美的宛若精心雕塑的藝術品,輕易攫獲每個人的目光包括她。

  手繼續遊移至他結實的胸膛、鍛煉有成的腹部,逐漸往下……

  “哦!該死的……”他咬牙低咒,制住她大膽放肆的撫摸。

  “丞、丞、丞……”她的聲音飽含濃烈的情感,每一次都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真情吶喊。

  妖媚的叫喚,刺激著樊禦丞的神經末梢,從未被挑動的情弦奏著愛情的旋律。

  她再度翻身,坐上他有力的大腿,圈住他的脖子,熱切的覆上自己的菱唇。

  “丞……我愛你。”

  晶瑩的淚從眼角滑落,她嘗到的愛情滋味──是苦中帶鹹。

  他被這個溫溫弱弱的女人迷惑了。

  他──似乎愛上她了。

  雙方相互承載著彼此的給予,他的每一次佔有、她的每一聲嬌啼,都傾訴著心裏的愛戀。

  無奈,卻有著不同心情和決定。

  高潮平息,他們所要面對的,是無法掌控的未來。

  經過長途飛行回到熟悉的土地,駱凡仙心中五味雜陳。

  她回到老家探望父母,猛然發現大門被貼上法院查封的條子。

  怎麼回事?!

  她的心提了上來,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她分寸大亂、手足無措,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唉,這不是駱小姐嗎?”

  一位鄰居歐巴桑拍拍呆若木雞的她,喚回她出竅的靈魂。

  凡仙抓著歐巴桑問,歐巴桑把所知道的事告訴她。

  “我那天看到蘇先生帶著一群人來,一定是他沒錯。”

  聞言,她旋即驅車趕回臺北,到雄鷹企業找蘇毅愷。

  蘇毅愷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狠狠甩她一巴掌,並惡劣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賤女人!”

  毫無防備的駱凡仙,被他可怕的手勁一掌打得臉頰馬上紅腫。

  又麻又辣的感覺,痛得她眼淚直飄。

  “竟敢把我交代的事忘的一乾二淨,和虐君到拉斯維加斯逍遙快活?”

  蘇毅愷的理性,早在盜用公款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咬著唇,怒視他。“所以你就拿我爸媽房子的地契抵押?!”

  一想到年老又病弱的雙親,她的心幾乎要碎了。

  蘇毅愷毫不心虛的笑道:“那是你逼我的。”

  “喪心病狂!”她憤恨的咆哮。“我爸媽人呢?”

  眼前這曾是她男友的男人面目可憎,是個被權勢名利俘虜的魔鬼。

  “你還記得他們?我還以為你爽得忘記那對老廢物了。”

  “他們在哪里?!”她慌亂極了。

  “想知道?只要你籌到三千萬我就告訴你。”他提出條件。

  “蘇毅愷,你這魔鬼!”

  對於她的指控,他壓根不放在心上。“別忘了,我可是你男朋友……”

  好諷刺啊!

  她曾以為“深愛”的男人,居然成了會動手打人的“虐君”,而她以為跟她沒有交集、絕不會愛上的“虐君”,雖然接近她也是別有居心,但至少他願意花費精神討好她……

  蘇毅愷之所以會知道這項消息,全拜各大媒體所賜。

  “你一定被虐君上過了吧?”他露出賊淫淫的笑,步步逼近她。“做愛的感覺很爽吧?”

  他說著無恥的言語,表情邪惡。

  識破了他的意圖,駱凡仙轉身就想逃。

  他從身後抱住她將她壓回椅子上,由於用力過猛,她的後腦勺撞到椅把,一陣暈眩。

  她手腳並用,奮力想掙脫他的魔爪。

  蘇毅愷又打了她一巴掌,讓她眼冒金星。

  “放開我──”

  她咬住他的手,曲起膝朝他的鼠蹊部攻擊。

  他哀號一聲,抱著受創的部位,表情十分猙獰。“媽的,你這賤女人!”

  凡仙顧不得是否衣衫不整,乘機拔腿就跑,離開令她恐懼的地方。

  今年冬季的第二波寒流來襲,全省各地皆籠罩在低溫之下。

  山上更是寒風刺骨,冷得人直打哆嗦,只想躲在溫暖的被窩裏賴著。

  樊禦丞卻毅然從蠶絲被裏抽身,裸身到浴室盥洗。

  昨天一下飛機後,就被一群為數眾多的記者團團圍住,幾乎動彈不得。

  他的行程一向保密嚴謹,這回卻不知被哪個豬頭洩露出去。

  保全人員只顧著保護他突破重圍,卻把同行的駱凡仙遺忘在人海裏。

  然後,他馬不停蹄的,出席妹妹所舉辦融合服飾與珠寶的時尚秀。

  因此,他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駱凡仙。

  穿戴整齊後,他抄起鑰匙打開大門──一抹瑟縮的小黑影蜷在門邊。

  他蹙著眉頭,無法理解。“你窩在這裏做什麼?”

  他拉起她,她的眼皮閉合,沒有反應。

  她暈過去了!

  她的臉色死白,臉上的淤紫和紅腫顯得格外怵目驚心。

  樊禦丞橫抱起她回到他的房間──

  沒有任何人進過的房問,足見她在他心目中不同凡響的地位。

  他Call了醫生,然後打開暖氣把室溫調成二十八度,讓她冰凍的肌膚回溫。

  這女人,一離開他身邊就沒好事。

  他坐在床邊瞬也不瞬的瞅著她,直到醫生來了為她診療。

  “她需要到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檢查。”

  他撥了幾通電話取消今天所有行程,跟著她到醫院。

  看著她面無血色、毫無生氣的模樣,他的心竟隱隱揪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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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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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22:48:26 |只看該作者

回覆 #3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九章

  整整三天高燒不退,忽冷忽熱的駱凡仙,簡直折騰壞了樊禦丞。

  看著她頻頻做噩夢,始終蒼白的臉龐、緊擰的眉心,他卻束手無策。

  慣於掌控局面的他,如今赫然驚覺自己其實也是一名凡人,有許多事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

  從沒料想過,自己竟會對一個女人如此認真。

  原本的無心和遊戲,演變成今天的愛戀與認真,像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似的,有點尷尬卻又如夢初醒。

  只是,他惦念著她臉上已經逐漸消褪的青紫,究竟是怎麼產生的?

  還有,她怎麼會暈倒在他的家門前,凍得幾乎休克?

  他半垂著三天沒睡好覺、充滿血絲的眼,十指交握抵在額前,狀似祈禱。

  耳邊傳來????的聲響,精神狀態不佳的樊禦丞,反應也跟著遲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抬頭,對上了一雙迷蒙大眼。

  “你醒了。”他暗啞的聲音裏,是濃濃的喜悅。

  駱凡仙嚅動乾涸的唇瓣,發不出聲音。

  “噓,先別說話,我叫醫生過來。”

  他輕聲細語的吩咐,被高興沖昏了頭,忘記床頭就有呼叫鈴。

  望著他依舊挺拔的背影,凡仙既感動又心痛。

  他的溫柔,只是假像。

  她不能再繼續沉迷,雖然她早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這段本就不應該屬於她的美好,她會好好珍藏,包括自己愛他的真心,也會好好將它埋葬。

  從現在起,她不再是愛他的駱凡仙。

  她只是個──一無所有、平凡的女人。

  醫生診斷過後,確定她已無大礙,只需好好補充營養、調理身體。

  他撫著她頰上淡去的紅淤,眉宇間有掩不了的憐惜。

  “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她回避他柔情似水的棕瞳,別過頭,雲淡風輕的說:“沒什麼。”

  她疏離冷漠的口吻,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凡仙,看著我。”

  他沉聲命令。

  她背對著他,眼淚又要不聽話的流下。

  “看著我。”樊禦丞沒耐心的低吼。

  她咬著唇,強忍住眼眶的濕意,聽話的回頭看他。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有,怎麼會暈倒在我家門前?”

  這些問題,這幾天來一直佔據著他全部思緒。

  好不容易等到她醒過來,他當然得追根究底,把事情弄清楚。

  她噤口無語,無法解答他的疑惑。

  “駱凡仙,回答我的問題。”

  本來就缺乏耐性的樊禦丞,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傷怎麼來的,根本就不重要。”

  她費盡全部力氣及決心,才能用這麼無所謂的口氣說話。

  樊禦丞眯起眼睨著她,研究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你在撒謊,為什麼?”

  他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爭得一片寬闊的天地,除了運氣,靠的還是他敏銳的觀察力和洞悉是非的能耐。

  她的心揪得好疼,幾乎無法呼吸。

  滿溢的苦水哽在喉嚨,也氤氳了她空洞的眼。

  “是你‘男朋友’?”正確點說,該說是“前男友”才對。

  他貿然的一句話,讓她杏眼圓睜,驚愕的瞅著他。

  “我猜對了?”他輕哼,神色凝重,沒有揭開謎底該有的“歡愉”。

  敢動他虐君的女人,就該有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

  她心虛的垂下眼簾,不打算再與他討論她的傷勢。

  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怕自己會投向他的懷抱,懦弱的把一切真相告訴他。

  她只是獵物啊!憑什麼要求“獵人”拯救自己?!

  “為什麼不按門鈴叫醒我?”他話鋒一轉,繼而關切起她的身體狀況。“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為什麼還要在外面受凍?”

  他一連串的關心,逼得她節節敗退。

  “我有。”駱凡仙虛弱的回道。“可是沒有回應。”

  樊禦丞合下瞳眸,回想起昨晚似乎隱約聽見某種持續不斷的聲響,可是喝多了的他,最後還是沉沉的睡去……

  他的心自責不已。“對不起。”

  她牽動嘴角,試圖給他一記微笑讓他釋懷,卻比哭還難看。

  “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他在她光潔的額頭烙下輕輕一吻,情意無限。

  這次,不再單純為了滿足他的欲望,而是想竭盡所能的保護她、疼惜她,不讓她再受傷、再受委屈。

  她直覺想回拒,可讓她噩夢連連的威脅,回蕩在耳邊:

  ……只要你籌到三千萬,我就告訴你……

  如此龐大的天文數字,只有眼前的男人辦得到了。

  她牙一咬、心一橫,提出忝不知恥的條件。

  反正,她早就墮落了……

  “好。”她面無表情的應允。

  樊禦丞牽動嘴角,顯得相當高興。

  “不過,你……”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把話說完。“你得付我三千萬。”

  她的心仿佛有千萬根針在紮,正淌著血。

  聽到這種話從她口中吐出,他完全無法接受。

  她是撞壞腦子了嗎?

  眼前的她,真的是那個有一堆說不完的大道理、單純的駱凡仙?

  避開他雷達般銳利的眼,她接續道:“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以……”

  “我答應你。”他的表情森冷,之前的溫柔已不復見。“花三千萬看清楚你的面目,還算值得。”她被認為是惟利是圖的女人了吧!原來自己也有演戲的天分,她苦澀的自嘲。

  “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錢?”

  她故意裝出一副市儈的嘴臉,貪婪的說。

  覷了她一眼,樊禦丞淡漠回道:“等你搬進去,馬上給你。”

  荒腔走板的情況,讓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不得不緊閉心扉,杜絕自己再眷戀對方。

  只是,當開啟了愛情的閘門,要如何克制洶湧的情潮?

  憤憤的離開醫院,樊禦丞請人查出蘇毅愷在雄鷹企業,擔任經理一職,於是即刻“拜訪”蘇毅愷。

  沒什麼知識、常識,又懶得看電視的警衛,卻在門口將他攔了下來。

  “讓開。”他掃了警衛一眼,繼續邁步往前。

  “站、站住。”

  警衛白目的追上去,自以為非常盡職。

  他充耳不聞,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警衛以無線電通知保全人員,將他團團圍住。

  “發生什麼事了?”

  從外面進來的蘇毅愷挽著董事長女兒──也就是他的女友,自負的問。

  “蘇先生,這個人他……”

  警衛還沒打完小報告,樊禦丞已沖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賞了蘇毅愷一拳。

  他出手之重,讓蘇毅愷跟跪了好幾步,流了滿口血。

  “啊──”

  現場頓時混亂不堪,警衛連忙上前制止。

  但他銳不可當的眼神,冷的教那些保全人員毛骨悚然,沒人敢妄動。

  “啊!你這野蠻人,居然跑來我們的公司撒野!”

  只負責吃喝玩樂、像只花蝴蝶似的董事長千金,根本不曉得的虐君長得是圓是扁。

  對方英俊挺拔的樣貌,不凡的氣勢讓她的眼睛為之一亮。

  好帥的男人!

  她像花癡一樣看著他。

  蘇毅愷吐掉滿口鮮血,還來不及開口,又被怒氣騰騰的樊禦丞揍了一拳。

  每當蘇毅愷吃力的站起身,樊禦丞就把他當沙包般,毫不留情的送出又硬又重的拳頭。

  他出手的狠勁,看得在場所有人冷汗直流。

  沒人敢趨前“解救”未來的駙馬爺,深怕一個不小心慘遭池魚之殃,可就不好了。

  蘇毅愷連反擊的機會也沒,終於,躺在晶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動也不動。該不會……打死人了吧?!

  其他人都恐懼的想著。

  樊禦丞還打不過癮似的,抓起蘇毅愷的領子,咬牙切齒的說:“想打架就來找我,別淨對女人下手。”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蘇毅愷,早已呈半昏迷狀態。

  樊禦丞優雅起身,轉向董事長千金。“再過不久,這裏,就不會再是‘你們’的公司了。”

  他字字鏗鏘,俊雅的臉龐寫滿殘酷。

  “還有,你們──”他指著那群有眼不識泰山的警衛和保全。“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一一“交代”完畢,他踩著沉穩的步伐離開。

  他一走,董事長千金才回過神來命令保全。“快叫救護車。”幾天過後,這些人從新聞媒體得知樊禦丞的身份。

  但,一切已經太遲──他們工作的雄鷹企業,已被禦霸集團收購,雄鷹企業正式成為歷史名詞。

  帶著三千萬面額的支票,駱凡仙上醫院,探望被打到腦震盪的蘇毅愷。

  “這是三千萬,馬上告訴我,你把我爸媽藏到哪去了?”

  蘇毅愷接過支票,不屑的嗤哼:“樊禦丞?!你這臭婊子倒挺有本事的。”

  忍受他一言語的侮辱,她只想知道父母的下落。

  “想知道?”他故意賣關子。

  被打的這筆賬,他一併算到她頭上。

  要不是她,他又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而且他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才勾搭上董事長的女兒,全因這個臭婊子而壞了他的好事。“那就跪下來跟我磕三個響頭。”

  他惡質的為難她。

  駱凡仙二話不說,隨即照做。

  “真是下賤,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蘇毅愷非但沒有遵照諾言,反而口出惡言羞辱她。

  “求你快告訴我……”

  這幾天,她一直心神不寧、眼皮狂跳,所以趁著樊禦丞外出,她偷偷溜出來見他。

  “想知道可以,除非樊禦丞親自向我道歉認錯,我就告訴你。”

  他懷恨在心,刻意刁難。

  蘇毅愷的要求,不啻是天方夜譚。

  “不──”她咬著唇,頻頻搖頭。

  她早已經沒臉再面對樊禦丞了,和他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不論他的冷漠、殘酷或床笫間偶爾流露的柔情,都在在鞭笞著她的心靈。每看他一次,她就心痛一次,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癒合不了……

  她墮入地獄,再也回不了頭。

  她這麼自私自利,根本不配愛他。

  等到和父母團聚,她會找個偏僻的鄉鎮好好奉養雙親。

  “既然你辦不到,那就算了。”

  “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她憤怒的吼著,眼淚撲簌簌的連綿而下。

  他厚臉皮的笑著。“你也可以不當一回事,我沒有勉強你。”

  “求你告訴我……”凡仙把尊嚴踩在腳下,不停的磕頭懇求。

  蘇毅愷的良心,老早就被狗啃掉了。“回去求樊禦丞吧!”

  到時候,他不但要叱吒風雲的虐君跪在他面前磕頭,讓全世界看看虐君,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為愛情低頭的凡夫俗子,根本不值得大書特書。光用想的,他便亢奮不已。

  “毅愷,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淚流滿腮的磕著頭,連額頭腫了也毫無知覺。

  她的身體突然騰空,被人攙離地面。

  “別求這種人渣。”

  熟悉的男中音夾帶著薄怒。

  近日他忙著調查一些事情,不能時常陪在她身邊,所以他一直派人注意她,隨時掌握她行蹤。

  蘇毅愷的暴怒眼神,倡狂氣勢頓時消失無蹤。

  駱凡仙淚漣漣,看到來者後更加狂肆氾濫。

  “你要的三千萬就是要給他?”樊禦丞的棕瞳,冷的沒有溫度。

  她只管哭。

  “說話!”

  他扳正她如飄搖落葉般的弱荏嬌軀,仿佛再用點力就會將她揉碎。被他一吼,她嗚咽的點頭承認。

  樊禦丞陰騖的盯著蘇毅愷。“要我向你磕頭?!”

  他勾起嘴角,眼裏透著無情。

  蘇毅愷害怕的猛咽口水,緊張的肌肉抽搐。

  “憑你,連替我擦鞋都不夠格。”

  他摟著駱凡仙的腰,讓出一條路。

  身著警服的員警魚貫進入,對著尚未痊癒的蘇毅愷示出證明。

  “我們懷疑你涉嫌盜用雄鷹企業公款、並且綁架駱氏夫妻、偷竊、毆打等多項罪名,請你配合和我們回警局偵訊。”

  蘇毅愷傻眼,萬萬沒想到會有今朝。

  他不久前營造的美夢,尚未有機會實現便已破滅。

  眼巴巴的看著蘇毅愷被員警帶走,駱凡仙以為想見父母的希望也一併落空。“請你告訴我,我爸媽在哪里……”

  她追了出去,邊哭邊求,想抓住最後一線希望。

  “我說過別求他了。”樊禦丞一把拎住她。“我知道他們在哪。”

  駱凡仙晶瑩的淚珠凝在眼中,欣喜若狂。“真的?!他們在哪?”

  樊禦丞睇著她興奮的小臉,竟不忍將消息告訴她。

  “我爸媽他們在哪里?請你告訴我。”她央求著,迫不及待。

  “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他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

  她的心升起不祥的預感,但她還是等著他揭曉答案。

  “很遺憾,令尊和令堂……”他凝視著她,不著痕跡的靠近她身畔。“找到他們時,他們已經……”他打住,一臉遺憾。

  話才說完,凡仙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

  整個人呆滯,沒有反應,惟有淚水像有生命似的直往下墜。

  “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她嘴中喃喃自語,不停重複這兩個字。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她的心,隨著這個惡耗徹底死去。





  第十章

  她又暈倒了。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片白映入駱凡仙酸澀、腫如核桃的眼。

  刺眼的光線讓她再度閉上眼,逐漸清醒的意識又逼使她想起過世的父母。

  淚水,又從眼角無聲滾下,滴落在床單上,暈染成一大片混濡。

  “別哭了。”

  樊禦丞知道剛蘇醒的她,又在嚶嚶哭泣。看她以淚洗面的憔悴模樣,他不會比她好受。

  “嗚……”

  他的安慰,加深她的自責和內疚,令她痛哭出聲。

  失去雙親的痛楚,只有親身體會才明白個中滋味。

  她吃力的坐起身,根本不管手上還插著點滴的針頭,掀開棉被想下床。

  他制止她,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

  病房內氣氛哀淒。病房外,擠滿了記者、攝影機在門外守候,熱鬧非凡、嘈雜不堪。

  縱然院方派出人員維持安寧,但練就一身銅牆鐵壁、子彈射不穿的厚臉皮、蓋世武功的眾家記者們,仍舊不為所動。

  一心只想捕捉病房內,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虐君,以及他的女人。

  門板外的噪音,已嚴重影響到樊禦丞本就煩悶的心情。他覷了一眼依然哭個不停的淚人兒,旋即像陣狂風般卷至門邊,打開房門。

  倏地,閃光燈此起彼落,春筍似的麥克風一支支的湊向前。

  然後,記者先生、小姐們連珠炮般扔出問題。

  “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我保證弄垮你們的公司。”

  他陰森森的恫嚇,一張俊顏比冰塊還冷峻。

  他冷漠的棕眸,逐一掃過麥克風上每家電視臺的牌子,證實他剛剛說的絕非虛言。

  “呃……”

  靠挖八卦維生的記者們,陷入兩難。

  不挖新聞,回去准被上頭刮到臭頭,甚至還會被掃地出門。

  惹毛虐君,恐怕不只丟了飯碗那麼簡單了事,還會害整個公司像前幾天宣告破產的雄鷹企業一樣……兩相權衡下,笨蛋都知道得要如何抉擇。

  沒兩下子,記者們便一哄而散。

  別以為他們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們只是換個地方等罷了。

  記者離開後,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我要見我爸媽。”

  駱凡仙猛地掀開被子下床,一陣暈眩襲來,讓她腳步顛簸了幾下。

  樊禦丞連忙向前將她擁入懷中,眉頭微蹙。

  以她目前的身體、精神狀態,實在不適合再受刺激。

  “求你帶我去看看他們……”她哽咽央求道。

  “等你的身體好一點,我自然會帶你見他們。”

  他別了她一眼,消瘦蒼白小臉上的兩道涓流,總惹得他心煩意亂。

  他向來討厭女人的眼淚。只要女人妄想以淚水攻勢打動他,他絕對不留情面調頭就走。

  惟獨無法棄她一個人於不顧。

  每每憶起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他的心也會隨著她的表情起伏不定。

  明知“狩獵遊戲”的三個月期限所剩無幾,他卻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目前再也沒有任何事,比關心她、疼愛她還重要。

  “為什麼?”駱凡仙痛恨自己如此無能為力,也痛恨他如此霸道。

  他複雜的望著她,靜待她的下文。

  “為什麼是我?如果沒有認識你,或許我現在還過著平凡快樂的日子,我爸媽也許就不會……”她貪婪的渴望他的愛、他的溫柔,可是……到頭來她卻只是供他遊戲的玩具,甚至,連見父母最後一面都得經過他同意才行!“是我自己傻得愛上你,就算知道你騙了我、利用了我,我還是愛你。”

  她的告白,讓樊禦丞震撼不已,無言以對。

  “是你讓我嘗到愛情的滋味,可是,卻苦的讓我難以下嚥……”

  一陣酸楚湧上鼻腔,他咬著牙,發現自己居然在顫抖。

  “你知道些什麼?”

  他竟擔心她知道,他當初接近她的用意。

  “你已經達成目的了吧?那可不可以求你放過我?”

  哀莫大於心死──正是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

  “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是因為你符合狩獵的條件。”他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但現在我是真心真意的……愛著你。”向女人如此露骨示愛,是他活了二十八年來破天荒頭一遭。

  沒想到,比想像中的還要容易。

  這下,輪到她錯愕的瞅著他。“不要再騙我了……”

  “真的,我愛你。”

  為了她,他不介意重複多講幾遍,直到她聽膩為止。

  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相信我,凡仙。”

  他才不理什麼狗屁遊戲,即使是最後一名,他也不在乎了。

  她像孩子似的抽泣著,哪怕他現在說的還是謊言,她還是願意相信。

  “丞──”

  樊禦丞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線條優美的下頜抵著她光潔的額頭。

  “我愛你,從今以後,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你、疼愛你。”他幽幽的傾訴著愛意。

  “我也愛你。”凡仙倚在他溫暖的胸膛,悲傷因他的表白而沖淡了些。

  這股甜蜜,讓房內的男女暫時忘卻現實中的痛苦,靜靜相擁著,聆聽彼此的心跳,感受對方的濃情蜜意。

  前來看戲,哦!不,是來“關切”好友進展的四位貴公子,正聚集在病房外,你一言、我一語的抬起杠來。

  “丞也達成目標了。”

  “小仙仙算是跟那個超級大豬頭分手了嗎?”

  超級大豬頭指的是被以多項罪名逮捕的蘇毅愷。

  發言者過於噁心的稱謂,被其餘三個人瞪了一眼。

  “應該算吧!誰會愛一個綁架自己爹娘的混蛋?”

  爹娘?!又不是武俠片。其他三人嗤之以鼻。

  四個大男人故意用氣音說話,可是音量還是大得足以讓病房內的人聽見。

  樊禦丞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打開門,淩厲的眼神如鷹般瞪視著四個你一言、我一句的好友。

  “嗨!”狂神咧開嘴,燦爛的笑容和他臉上的陰霾呈強烈對比。

  “今天可是咱們報告進度日子,你忘了?”冥皇接著說。

  “我沒忘。”樊禦丞口氣淡然。“現在不方便,也不需要了。”

  這幾個傢伙,專挑重要時刻出現。

  他忘了──自己曾經也是攪局的其中一員。

  “沒想到,視女人如衣服的虐君,居然是個見色忘友的人。”

  狂神不可思議的猛搖頭,頗具笑果。“那是你。”“閻帝”顏子堯噙著笑,吐槽五人當中年紀最小的狂神。

  “沒事就和你們的女人談情說愛去,少來煩我。”

  樊禦丞沒好氣的建議好友,毫不留情的下達逐客令。

  四位貴公子很配合的離開,沒有唱反調。

  “對了,這個禮物送你。”顏子堯從西裝暗袋裏,拿出一卷錄音帶拋給他。

  樊禦丞俐落的接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無緣無故送他禮物?!准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卷錄音帶就是造成駱凡仙對他產生誤解,甚至,連後來兩人“過從甚密”的滿室春啼,都收錄其中。

  不知情的樊禦丞借來答錄機,播出內容──

  “Shit!”他不雅的咒罵,將錄音帶毀屍滅跡。該死的堯,竟然擺他一道。

  反倒是躺在病床上的駱凡仙,毫無血色的面容上有兩抹淡淡的紅霞,始終緊抿的唇,揚起了優美的孤……

  在樊禦丞的堅持下,駱凡仙非常配合的調養自己的身體。

  看著她削瘦的臉頰逐漸恢復紅潤,哭泣的次數在他的哄慰下,也減少許多,他這才答應帶她看她父母一面。

  替她辦妥出院手續,他公然的牽著她的手走出醫院大門。

  這幾天一直守在醫院的記者們見機不可失,紛紛按下快門捕捉虐君與他的女人的親昵畫面。

  哦哦!又一個多金又帥的貴公子宣告死會了。

  這又將令全天下女性,聞之扼腕的晴天霹靂啊!

  蜂擁而上的麥克風與千篇一律的問題,追逐著兩人。開凡仙知道和他在一起,免不了如此陣仗侍候,但她還是不習慣。

  她下意識的往他懷裏縮,尋求他的庇護。

  樊禦丞將她摟得更牢,以身體抵擋記者、麥克風與攝影機。

  兩人“長途跋涉”的上了車,擺脫了重重人牆,樊禦丞駕著他的黑色保時捷,如一頭黑豹馳騁,瞬間消失蹤影。

  行駛一段路程,車子停在半山腰處,一幢有庭院的別墅前。

  “到了。”他擔掉引擎,體貼的為她解開安全帶。

  凡仙下車觀望,縱使天色已昏暗,四周的環境仍清晰可辨──

  依山傍水、蟲嗚鳥叫,微凍的空氣卻教人心情舒暢,儼然是適合度假、養精蓄銳的世外桃源。可是,她不瞭解他為什麼會帶她來這裏探望她父母。

  “走吧!”他打開別墅的雕花鋼門,執起她冰涼的小手進入屋內。

  別墅坪數並不算大,但卻整理的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十分清幽。

  “為什麼帶我來這?”她攢著秀眉,不解問道。

  他神秘的笑了笑,輕聲細語回答:“你先坐下來,然後閉上眼睛。”

  即使滿腹疑雲,她仍舊遵從他的指示閉上眼,心裏忐忑不安。

  當她已按捺不住好奇,準備睜開眼之際,樊禦丞在她身畔低語:

  “可以張開眼睛了。”

  她掀開小扇般的羽睫,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瞠目結舌。

  “生日快樂,仙仙。”

  駱爸爸和路媽媽慈眉善目的坐在她對面,笑盈盈的祝賀。駱凡仙渾身冒起小疙瘩,不敢置信。“爸爸、媽媽?!”

  燈光倏地熄滅。

  乍來的黑暗,使她看不清父母的模樣,以為只是一場幻影。

  “生日快樂。”樊禦丞捧著插滿臘燭的蛋糕,緩緩走出。

  借著點點燭光,駱凡仙終於確定思念的雙親,並不是幻覺。

  洶湧的淚水,剎那間爬滿她清麗的臉蛋。

  “怎麼會?怎麼會?”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驚喜,沒有人還能保持鎮定的。

  她興奮的沖到父母面前,給他們一個特大號的擁抱。

  “你們一直都住在這?”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已經哽咽得有些口齒不清。

  “多虧樊先生,我們才有機會坐在這裏替你慶祝生日。”駱媽媽、駱爸爸也是老淚縱橫。

  當時,他們被蘇毅愷關在荒郊野嶺的一間破木屋裏,使他們的身體更加惡化。

  若不是樊禦丞收購雄鷹企業,也不會查出蘇毅愷盜用公款,還偷了駱家地契,更不會發現駱氏夫妻遭到蘇毅愷的囚禁。

  若非他下令展開全省大搜索,他們不知道會冷死、餓死或病死,哪有機會住在如此舒適的地方,和心愛的女兒共度生日。

  “把蠟燭吹熄、許個願。”

  閃爍的燭火映著樊禦丞琥珀色的眼瞳,有種魔魅的氣質,教人情不由禁陶醉在他深情的視線裏。

  駱凡仙的心漲滿感動,一口氣將幾十根蠟燭吹滅,並且許下生日願望:“我希望,能和我最深愛的三個人生活一輩子。”

  老天爺,倘若,這只是一場美夢,她願永遠不醒。

  與生命中三位摯愛度過生日,因心情愉快而喝了酒的駱凡仙有些微醺。

  配紅的臉蛋、上揚的嫣唇、迷蒙的大眼,別有一番性感小女人姿態。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正大膽的跨坐在樊禦丞的腿上,附著在他耳邊,輕吐著夾帶醇酒的氣息。

  “為什麼騙我?”她噘著嘴,粉紅舌尖描繪著他的耳廓。

  他深吸一口氣,男性的原始欲望被挑起。

  “我沒有騙你。”他的聲音暗啞,低頭啃舐她的瓷頸。“是你這小傻瓜,不把話聽完就哭得稀裏嘩啦,暈了過去。”他就是抓准了她容易相信別人的心態,策劃了這個生日驚喜。

  “你就是愛騙我。”她嬌嗔,小嘴嘟得老高。

  他露出寵溺的笑,密實的堵住她的嘴。

  他褪去彼此的衣物,重新將她安置在他腿上。

  她柔若無骨的身軀往後傾倒,承接他一波波的進攻。

  “丞,我要……”

  她恍若妖精般嬌嗔的請求著。

  他濃重的喘息,噴拂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也將她推至情欲深淵。

  “是誰教壞你的?”樊禦丞含著她小巧的耳垂,呵氣問道。

  凡仙但笑不語,環住他的脖子。

  兩人緊緊擁抱,閉上眼感受餘韻,久久未散……

  幾天後,樊禦丞與路凡仙又乘著直升機,翱翔在“沙漠玫瑰”酒店上空。這朵堪稱全世界最大的黃玫瑰,美麗、絢爛依舊。

  仔細一瞧,這朵巨大玫瑰上頭竟寫了一段字:“仙,I Love U”。

  “你願意收下我送你的黃玫瑰嗎?”

  樊禦丞毫不吝嗇的,把拉斯維加斯最賺錢的酒店,過戶到她名下。

  他知道那夜,她在他心口寫了什麼。

  駱凡仙感動落淚,忘情的投入他的懷抱。“我也愛你。”

  兩抹相擁的身影,融在夜色裏,浪漫極了。

  駕駛員Rex這次,也愉快的笑了,默默在心底祝福著。

  而距離商場五公子所訂的“狩獵遊戲”,截止目期,僅剩七天。

  當尋覓到真愛,誰還在乎孰勝孰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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