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943|回覆: 4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辛卉]豔后的獵物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0-10-14 22:51:4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遇上他,完全在樊御妃的預料之外──
原只是一場為了撫平情傷的異鄉之旅,
沒想到,竟讓她邂逅了這偉岸不凡的男人……
然而,再次相遇,他竟已將她從腦海中剔除?!
向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忽視她的美麗,
她有絕對的自信,讓這自大的傢伙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刻意製造機會,與她相識,一直是倪競的計畫。
多年前,她不顧他的尊嚴、嘲諷他自作多情,
如今,他已有全然的把握,將她引入他所設下的陷阱,
即便知道,這女人接近他的目的也不單純,
但無妨,他將會是這場「狩獵遊戲」的最後贏家……

第一章

  印度,位於南亞,面積約是臺灣的九十一倍大,地理環境相當複雜──平原、沙漠、雨林、沼澤、山峰、森林、高原、海岸、河川以及湖泊等等……

  境內亦有許多不同種族,造成印度殊異的人文風情。

  尤其是不同的宗教信仰,更是深深影響當地人民的生活習慣和形態,無論是在飲食、穿著、音樂、舞蹈,或者是建築、藝術方面,都和宗教有深切的關係。

  印度,這個國家總是籠罩著一層神秘面紗,讓人猜不透、摸不著。也因如此,才更教人著迷。

  樊禦妃便是欲揭探其個中奧妙的好奇寶寶之一。

  到過許多先進的國家,享受過最頂級、豪華的服務,但她還是念念不忘印度自成一格的人情文化。

  於是,她計畫了一趟印度、尼泊爾之旅,一方面體會不同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也吸收當地的傳統打扮,渴望能為自己最愛的流行時尚,注入新鮮元素。

  雖然一身輕便的襯衫、牛仔褲,且脂粉未施,但樊禦妃的天生麗質,依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提著輕便的行李,搭乘機場預先付款的計程車,前往事前預訂的飯店。

  一坐定位,她便拿出昂貴的單眼數位相機沿途拍攝,美麗的臉龐漾著媚人的笑容,沉醉在異國風光之中。

  抵達目的地,樊禦妃拎著簡便的行李下車,又朝著街上睜著黑燦眼睛的小孩猛拍,心情飛揚愉悅。

  滿足以後,她才進飯店Checkin。

  回到房間放下行李,又馬不停蹄的請櫃檯代她租車。

  櫃檯小姐表示,明天一早就會有專人將車子駛至飯店。

  等不到明天,樊禦妃已迫不及待想一覽印度風光。

  最方便的辦法,便是搭乘計程車。

  不過,她顯然太小覷當地居民“搶錢”的手段。

  剛開始已和司機談好價錢,但她雖然穿著平凡,難掩的貴氣以及豔光四射的姿容,使得司機歹念橫生。

  半途中,他獅子大開口的提高車資,打破先前的協定。“如果你不給錢,就下車。”

  樊禦妃板起臉,怒視他。“門都沒有!”

  以她的個性,豈會如此輕易妥協。

  被一個女人這麼斷然拒絕,司機面子掛不住,於是破口大罵,並且不客氣的想將她趕下車。

  “你收了我的錢,還趕我下車?!”樊禦妃雙手盤胸,沒好氣的說。

  司機不再講話,繼續前進。

  樊禦妃以為司機良心發現,拿著相機將沿路上有趣的畫面一一攝入數位相機。

  等到她察覺不對勁時,為時已晚。

  四周一片虛蕪荒涼,而且十分髒亂,她不會傻得以為這裏是她想去的神廟。

  看來,她的不合作惹毛了他。

  “把錢拿出來。”

  眼前看起來黝黑瘦弱的司機,氣勢實則大的驚人。

  “休想!”樊禦妃駁斥。

  “由不得你。”

  司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車後,再從後座的門上車,出手搶奪她身上所有的財物,就連她掛在頸子上的單眼數位相機也不放過。

  對生活貧窮的他們來說,外來觀光客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非常值錢,變賣後夠他們一家人吃穿好幾天。

  即使樊禦妃再怎麼奮力抵抗,仍讓他得逞。

  非但錢財被洗劫一空,還硬被粗魯的趕下車,司機立刻驅車離開。

  地上的碎石子割破了她細嫩的肌膚,滲出鮮紅血絲。

  她擰起眉,嘟起紅唇,不禁喃喃咕噥:“唉!真倒楣。”

  這下可好,身上沒半毛錢,還處在異國不知名的地方……

  突然,她的腦海中浮現許多女性遊客被劫財、劫色的新聞,也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她胡亂走著,恰好看到前方來了幾個年輕人,樊禦妃趨前向他們借錢,打電話回飯店求助。

  萬萬也沒想到,幾個年輕人一見到她,便驚為天人而起了色心。

  他們將她團團圍住,企圖對她施暴。

  樊禦妃生平第一次感到惶恐害怕、不知所措。

  她使勁反抗,高聲大呼:“救命啊──救命啊──”

  一邊扯開喉嚨大叫,心裏卻越來越絕望。

  她的襯衫在少年們的拉扯下鈕扣四散,柔順的頭髮也散亂不已。

  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慘劇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就算她如何聰明能幹,遇上這種情況,也束手無策,除了極力抵抗外,也只能暗自祈求奇跡出現。

  絕望間,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從魔掌中解救出來。

  她驚惶的睜開眼,還來不及看清“恩人”的長相,對方已徒手撂倒幾名少年,並且帶著她狂奔出狹小的巷子。

  直到確定後無追兵,樊禦妃的“恩人”才緩下腳步。

  她氣喘吁吁的靠在牆上,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著。

  “你還好嗎?”

  聞言,她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五官分明的男性臉孔,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是斯文英俊。

  不難辨別,這男人是個混血兒。

  不過,沒有西方人那麼粗獷、壯碩,反倒流露出東方人穩斂的特質──烏黑的髮、略為削瘦的體型,但他那雙湛藍的眸子,卻洩露出他的秘密,亦為他增添一股魔性魅力。

  男人她見多了,長得好看的男人也看過不少。

  至少,她的哥哥“虐君”樊禦丞,便是男人中的個中翹楚。

  讓她迷戀多年的“閻帝”顏子堯,亦是女人心目中,不可多得的白馬王子最佳寫照。

  而像“邪尊”、“冥皇”以及臭屁“狂神”,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就外表而言,眼前的男人絕對有本錢與他們相提並論。

  “謝謝你。”樊禦妃道謝,還附贈一記迷人的笑容做為謝禮。

  男人垂下眼,才注意到她幾乎衣不蔽體。

  他迅速脫下風衣,包裹住她的嬌軀。

  她並未因自己衣衫不整,露出一大片雪膚而羞赧。畢竟,她是專業模特兒,再暴露的穿著都嘗試過。

  她大方的接受他體貼的舉動,也對他留下非常良好的印象。

  “請問,你身上有零錢嗎?”她以英文詢問男人。

  男人從口袋掏出零錢遞給她,樊禦妃伸出手,他卻把手縮了回去。

  她有種被愚弄的感覺。“你──”

  “你受傷了。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送你一程。”男人說著標準、流利的英文,聽得出來他在國外待過一陣子。

  樊禦妃挑挑眉,順從直覺相信他。“那就先謝謝了。”

  “不必客氣。”男人語氣禮貌卻又淡然,沒有被她絕美的笑顏迷惑。

  也因為他冷淡的態度,令她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關於這一點,她一直耿耿於懷。

  樊禦妃沒頭緒的按著電視遙控器,某電視臺正播著旅遊節目,介紹的地點恰巧是印度。

  不禁勾起她那段不愉快,卻深刻難忘的印度之旅回憶。

  而記憶中,那張英俊的臉龐和好看的藍眸,又不經意的躍入腦海。

  那男人一送她回飯店後,在她下車時塞了一百元美金給她,還溫柔的叮囑她別落單,然後毫不眷戀的離開。

  而她壓根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即使已經過了一個月,她仍耿耿於懷。

  就算她有天大本領,在茫茫人海中想查一個不知名的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她打開精緻的銀制煙盒,點燃一根煙,讓嫋嫋的煙霧彌漫,放鬆緊繃的心緒。

  在心情煩躁時,她總喜歡以這種方式沉澱。

  尤其是被暗戀了三年多的男人──顏子堯明白拒絕後,她已幾乎煙酒不離手。

  “嘖!”她怎麼又想起他了呢!

  撚熄煙蒂、關掉電視,樊禦妃決定去看場電影、吃頓美食,她的假期可不是用來感傷發呆的。

  看完電影,已是傍晚六點多。

  或許是愛情電影之故,身旁淨是雙雙對對的情侶,不然就是有朋友作陪,唯獨她一個人落單。

  樊禦妃的心裏有些落寞。

  驀然,她瞥見這一個月以來“朝思暮想”的男性臉龐,旋即疾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真的是你!”看見他,她自然而然說起英文,開心的笑著,美不勝收。

  倪競面不改色的盯著她,不發一語。

  倒是他身旁的女伴噙著淺笑,柔聲問道:“這位漂亮小姐是你朋友嗎?”

  倪競搖頭,眼神相當溫柔。“我不認識她。”

  “可是……”

  “你真的忘記我了嗎?我們在印度……”樊禦妃試圖喚起他的記憶。

  “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他說的國語字正腔圓,態度客氣且疏離。

  語畢,便挽著女伴離開。

  “怎麼會……”

  樊禦妃蹙起眉心,有些訝異。

  他的女伴看來氣質高雅,但卻是個──跛子?!

  她的腳像是有意識般,尾隨他們走進五星級飯店。

  “阿競,那位小姐也來了,你真的不認得她嗎?”

  文婉荷輕聲細語的再度確認,柔美的臉蛋有著疑惑。

  “不認識。”倪競刻意提高音量,斬釘截鐵回道,想讓鄰桌的樊禦妃聽清楚。

  見他如此堅決,文婉荷不再追問,她向來以他為主。

  她不會認錯人的……樊禦妃肯定的想著。

  雖然事隔一個月,且兩人也沒多交談,但他的模樣和他的聲音,她記得一清二楚。

  尤其,他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瞳,絕不是隱形眼鏡製造出來的效果。

  唯一的差別,在於說的語言不同。

  難道,他是因為身旁有女友在,所以佯裝不認識她?

  樊禦妃逕自猜測著各種可能性。

  不可否認,他撇清的態度,確實讓她感到新鮮又好奇。

  經驗告訴她,就算男人對她沒有非分之想,也不至於會對她這麼疏離冷淡,他算是第一個。

  撇開這件事不談,她還欠他一百元美金,該還的就要還,她不喜歡欠人情。

  她一直等待時機想和他交談,無奈她完全打不進他們兩人的甜蜜世界。

  好不容易逮到他的女伴到洗手間的空檔,樊禦妃當然不會放過。

  她挪身坐到他面前,美眸直勾勾的盯著他。“說不認識我,是騙人的吧?”

  倪競與她對視,表情並沒有變化。“我不認識你。”

  樊禦妃頓時啞口無言,他的冷漠、直接傷了她的自尊。

  難道,她連一個跛子也比不上?

  “對不起,請你不要打擾我們用餐。”倪競低沉好聽的嗓音,趕起人來也是彬彬有禮。

  她的雙頰微紅。

  她似乎被當成厚臉皮的不速之客了。

  倪競冷冷的望著她,再度下逐客令。“我未婚妻回來了,請你離開。”

  空手而回不是樊禦妃的作風。“我能請教您尊姓大名嗎?”

  “我想,你沒有必要知道。”他面帶微笑,毫不猶豫的拒絕。

  縱使心有不甘,樊禦妃決定先鳴金收兵,但並不代表她會就此作罷。“抱歉,打擾了。”

  她展現良好教養,綻放無懈可擊的笑容向他致歉。

  倪競微頷首,算是接受她的道歉。

  這男人都沒情緒的嗎?

  樊禦妃臨走前,咬牙的想著。

  待她一走,倪競如深海的藍眸閃過一道精光,嘴角微揚。

  其實,他一直知道她的身分。

  而她從不知道,三年前,他們已在劍橋大學的迎新舞會上相遇了。

  那年她十八歲,嬌豔如花、美得不可方物,身邊始終圍繞著一群出類拔萃、身家優秀的公子哥。

  而他,當時只是個剛考上研究所、不起眼的寒酸窮小子,根本沒資格追求她。

  她是他心目中最絢麗的花朵,只要能夠遠遠的、靜靜的欣賞,他已心滿意足。

  想是這樣想,但當時年輕氣盛的他,終究克制不了滿腔愛意,於是鼓起勇氣向她表白。

  她不假思索地拒絕他,還趾高氣昂的說他配不上她……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發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飛黃騰達,並且將她降服。

  像她這種自以為是的嬌嬌女,是該有人挫挫她的銳氣。

  他要讓她知道,這世界並不會只照著她的意思運轉。

  他一直都注意著她、搜集她的情報、喜好。隨著年紀的增長,她出落得更加迷人、嬌媚,儼然是男人眼中的性感女神。

  為了與她重逢,他拼命鍛煉自己、充實內在,成為一個足以與她“匹配”的強者。

  當初她從未正眼看過他,如今,他不但要扳回頹勢,而且還要掌控局面,讓她的眼中只容得下他。

  人生一向很難盡如己意。生命,也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難以捉摸,才格外有意思。

  在印度的“巧遇”以及今晚的“重逢”,並不算意外,而是在他預料之中。

  真的很不甘心哪!

  樊禦妃踩緊油門,賓士在馬路上,噘高的紅唇說明她此刻的心情不佳。

  那男人明明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為什麼他卻再三否認?

  他真的純粹擔心他未婚妻誤會嗎?當她是三歲小孩,還是沒腦子?

  他越三緘其口,她就越想知道真相。

  或許,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賭氣。

  由於車速過快,車子呼嘯而過後揚起一陣風,將路旁的報紙吹了起來,恰巧遮住擋風玻璃,擋住她的視線。

  她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氣呼呼的下車將廢棄的報紙拂開。

  在她將報紙揉成紙團時,一張篇幅不小的黑白照片,攫獲她的注意。

  是他!

  是他沒錯!雖然照片無法顯示他的藍眼珠,但她百分之兩百確定就是他。

  樊禦妃就這麼站在路邊看起舊報紙,抿成直線的唇,上揚成好看的弧度。

  那是三個月前某大報的財經版,介紹國內新竄起的高科技電子產業──“物競天擇科技公司”。

  其負責人倪競現年二十六歲,憑藉著過人的敏銳、果決的判斷力,以及本身對電子產業的瞭解,白手創業不過一年多,便為公司賺進大把鈔票。

  員工人數亦從十人不到,擴編到數十人,其資本額也由當初的百萬,成長至數千萬,其出色的表現受到各界矚目。

  好幾家知名集團頻頻與他接觸,希望能與他合作。

  而他深刻的輪廓、憂鬱的氣質,也讓許多官家小姐、富家千金以及影視女星青睞,主動向他示好。

  約略流覽過內容,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情洋溢於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早知道會在回家途中,以這種方式知道他的身分,她就不必吃那麼大的一碗閉門羹了。

  她帶著泛黃、廢棄的報紙上車,一路狂飆回家。

  她樊禦妃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的……當然絕不手軟。

  倪競,你等著接招吧!




  第二章

  百餘坪的空間,區隔成技術部門、行政部門、財務部門以及董事長辦公室,雖然稱不上寬闊,卻也井然有序。

  既然是從事電子產業,“物競天擇科技公司”所使用的電腦設備,自然是最先進、完備的。

  而每位員工穿著公司的制服,顯得相當專業且精神抖擻。

  人人臉上散發著自信、愉悅的光采,儼然相當熱愛這份工作,認同這裏的工作環境。

  倪競剛與各部門經理開完會,特地繞到各部門向員工打氣、鼓勵。

  他不擺架子又不仗勢敗人,但他天生的領袖氣質和超強的能力,讓員工們對他敬畏有加。

  在他的領導下,公司制度分明、上下一條心,莫怪乎“物競天擇科技公司”能在競爭激烈的商場上,用一年多的時間便在亞洲市場打響知名度,並計畫三年內打進國際市場。

  而他俊美爾雅的外貌、風度翩翩的神采,使他的曝光率持續增加,許多專家、媒體相當看好他的後續發展,頗有商場五位貴公子初出茅廬的氣勢。

  回到辦公室,倪競斂起笑,和剛才笑容滿面的模樣大相逕庭。

  回到工作崗位,確認今天的行程,專線乍然響起。

  “董事長,有個樊小姐要求見您。”

  倪競挑了挑眉,揚起唇。“拒絕她。”

  他也想讓她嘗嘗閉門羹的滋味。

  才擱下話筒,門外便響起一陣爭吵,隨後,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樊小姐……”接待的小姐滿臉苦瓜。“董事長……”她垂下臉,表示歉意。

  “沒關係,你去忙。”

  倪競朝接待小姐頷首,爾雅的神情沒有顯現不悅,她甚至著迷的多看了幾眼。

  此刻,她寧願董事長大發雷霆,教訓她幾句……

  “請問樊小姐有什麼指教嗎?”倪競一貫的疏離,客套問道。

  “我聽說貴公司打算重新設計公司制服。”樊禦妃綻開一抹絕麗的笑靨,走近他身邊。

  他刻意別開眼,不去看她懾人的容貌。“樊小姐的消息很靈通。”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很清楚。”

  她說著曖昧的話語,晶亮的棕眸波光流轉,風情無限。

  可是,倪競仍不為所動,冷靜依舊。

  “承蒙樊小姐對倪某如此厚愛,受寵若驚。”

  “受寵若驚?”樊禦妃抓住他話中的破綻,發動攻勢。“你知道我是誰?”

  他不疾不徐地紐數她的身分,沒有被拆穿的窘態。

  “嗯,知名模特兒、服裝設計師、虐君的妹妹一樊禦妃。”

  “倪競,從頭到尾,你都在耍我?”

  樊禦妃擰起層,一股被愚弄的火氣沖上腦門。

  他微笑,迎上她噴火的美眸。“樊小姐的名氣馳名國際,知道也不奇怪。”

  他注意她三年多,知道的還不只這些。

  這些奉承的話聽在她耳裏,非常不是滋味。

  她總覺得他在戲弄她,卻又找不出破綻。

  “為什麼昨天你堅持不認識我?”她的伶牙俐齒,一對上他之後,毫無用武之地。

  倪競蹙起好看的濃眉。“樊小姐為什麼堅持我們認識?”

  天哪!她快被這男人搞瘋了。

  瞧他為難的模樣,活似她是個纏人的花癡。

  “你又為什麼堅持我們不認識?”她咽不下這口悶氣,質問他。

  “這就是樊小姐大駕光臨的目的嗎?”

  倪競氣定神閑的繼續和她周旋。

  叩、叩一突來的敲門聲,暫時終止兩人的對話。

  “請進。”

  接收到倪競的命令,門緩緩打開,一張柔美的臉蛋探了進來。“阿競。”

  “你怎麼來了?”

  他有些驚訝,連忙趨前輕攬她的腰,順便把門帶上。

  “我到醫院去,特地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文婉荷人如其名,不但長相柔美,說起話來亦像春風般,輕輕柔柔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她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媳婦。

  樊禦妃向來不喜歡這種矮化自己、以博求男人歡心的小女人。

  偏偏許多男人對這種女人情有獨鐘——

  她未來的大嫂是、顏子堯的未婚妻也是。

  而她,只不過是能力強了些,被冠上女強人的封號,大家就以為她不需要被關心、被疼愛。

  他們說著親密的悄悄話,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重創她的自信和尊嚴。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目光焦點,被忽略的感覺竟教她難以忍受。

  一股氣梗在胸口,樊禦妃顧不得自己還沒道出此趟前來的目的,便憤然離開。

  “砰——”

  重重落合的門板,顯示她爆發的火氣。

  不知情的文婉荷被嚇了一大跳。“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倪競搖搖頭,鬆開擱在她腰間的手。“沒有。”他笑得神秘。——

  文婉荷盯著他好看的俊顏,跟在他身邊那麼久,她卻老是摸不清他的想法。

  他像道高深莫測的謎,而她,永遠猜不透。

  她只知道,她並不是他需要的女人。

  霓虹繽紛閃爍,將深夜的臺北妝點得華麗、璀璨,誘引著都市男女們墮落、沉淪。

  入會費昂貴的“天堂”高級俱樂部,亮晃晃的招牌在闐黑的夜裏,營造出燈紅酒綠的氛圍,是男人們的天堂。

  當一襲火紅連身緊身皮裙的樊禦圮踏進大門,立即攫護所有人注意。

  她踩著細跟高跟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惹得在場男人血脈賁張,紛紛向前示好。

  樊禦妃投以他們一記勾魂的笑,朝大家拋了個媚眼,讓前來消費的男人,個個看得兩眼發直,

  這才是男人見到她時,正常的反應。

  她滿意的笑了笑,朝既定的包廂而去。

  一跨進包廂,她便看到五個各有特色的男人,圍在一起高談闊論。

  “我們再來打個賭。”狩獵遊戲的最大輸家東方神,不服輸的提出平反機會。

  “賭什麼?”虐君——樊禦丞意興闌珊的隨口問問。

  “來賭誰的女人先懷孕。”狂神得意的道出遊戲宗旨。

  其他四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在興奮些什麼。

  “怎麼,不敢接受挑戰?”狂神痞痞的挑釁。

  “我也要參加。”翩然現身的樊禦妃,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亦想加入賭局。

  五個大男人同時轉頭。

  “不准!”樊禦丞首先反對。

  和她年紀相仿的狂神,聳聳肩。“我不反對。”——一

  樊禦妃綻放絕麗的笑靨,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加入他們的同樂會,暢快豪飲。

  她的話,沒人當真,只當她是頑皮開玩笑。

  “如果贏了,有什麼獎品?”

  他們的對話給了她靈感,有個計畫在她的腦子裏悄然成形。

  身為哥哥的樊禦丞白了她一眼,用嚴厲的口氣再次重申。

  “禦妃,不准你亂來。”

  他曉得自己妹妹的性格,總是喜歡做些教人訝異、驚世駭俗的行為。

  之前她不就一個人一聲不響的跑到印度去,還差點造成不可挽救的意外?

  氣得他揚言要把印度炸掉。

  她嘟起紅唇,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人家只是問問嘛!”

  “女孩子不要那麼好奇。”解皇也以哥哥的姿態輕斥。

  “哼!她算是女孩子嗎?”愛湊熱鬧的狂神挖苦道。

  她美則美矣,就是個性太強、大倔,一點都不可愛,跟他最近愛上的某個笨女人一樣……

  樊禦妃瞟了狂神一眼,挑釁道:“要不,就我們兩個打賭。”

  “賭什麼?”東方神撇撇唇,有點漫不經心。

  由於兩人年紀相仿,又互相“看不慣”彼此的作風,一碰頭熒不了一陣唇槍舌戰,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我說了,不准!”樊禦丞端出哥哥的架子,阻止大膽的妹妹瞎攪和。

  “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心裏甜滋滋的,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你這丫頭,想什麼就做,從不瞻前顧後。”

  邪尊——滕少聳終於打破沉默,跳出來聲援好友。

  樊禦妃天生叛逆,越多人阻止,她就越躍躍欲試。

  尤其是她一旦決定的事,任憑地動天搖也撼動不了她的決心。

  也因為如此,她才在皆是西方人天下的國際時尚舞臺,佔有一席之地。

  “禦妃,別太任性。”最後開口的顏子堯,也語重心長的勸誡。

  她的心微微抽了下,垂下又長又翹的眼睫盯著桌面,心意更加堅定。

  “大家不必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惹麻煩的。”

  就算真有什麼問題,她也可以承擔……

  樊禦妃逕自在心裏補充。

  五個大男人面面相覷,總覺得她有事相瞞。

  “你剛剛說,要跟我賭什麼?”

  坐在她身畔的狂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追問。

  “神!”樊禦丞瞪了東方神一眼,責怪他的多嘴。

  “我再打電話跟你說。”她眨了眨盈盈大眼,對他咬耳朵。

  “嗯哼。”東方神輕哼了聲,算是允諾。

  “那我先走囉!明天得開始忙了。”她將杯中物一飲而盡,然後給了五個人一個飛吻後翩然離去。

  “她跟你說了什麼?”樊禦丞睨著狂神,沉聲問道。

  東方神聳聳肩,故意賣關於。“這是我們的秘密。”他笑得很痞。

  樊禦丞不以為意的嗤哼:“明明就是大輸家,還那麼囂張。”

  “神,願賭服輸,明天就召開記者會……”

  五個人又開始一言一語的喳呼起來,而臭屁自負的東方神成為眾矢之的,被其他四位好友圍攻,讓他險些招架不住……

  離開包廂,穿過長廊,在要進電梯的轉角前,樊禦妃毫無預警的迎面撞上一堵結實的胸膛。

  她美眸蘊藏著怒火,掹一抬首,對上一雙湛藍色眼瞳,一瞬間仿佛跌進深邃的大海裏,片刻回不了神。

  微醺的倪競默默地瞅著她,美女他見得多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她仍美得驚心動魄,令他怦然心動。

  今晚的倪競,微亂的半長髮,和往常一絲不苟、溫文儒雅的模樣截然不同。

  尤其是他的眼神,既危險又具侵略性,令她不敢逼視。

  樊禦妃收回心神,繞過他準備進電梯,卻在與他擦身而過的剎那,被他捉住手腕。

  她輕鎖著眉睨著他,不太能適應他的轉變。

  倪競執起她的柔荑,在她的手腕上輕輕落下一吻,狀似親吻心愛的珍寶。

  然後,什麼話都沒說便走開。

  這是什麼意思?吃完豆腐就掉頭走人?!

  樊禦妃並未聯想到他所觸碰的地方,是她在印度跌倒受傷的部位。

  因為傷口在悉心的照料、以及時間的癒合下,完全看不出任何疤痕。

  “倪競!”

  樊禦妃被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攪得一頭霧水,於是追上他,想問個究竟。

  她討厭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他對她的呼喚置若罔聞,直朝某間包廂而去。

  而樊禦圮在他跨進包廂、將門關上的千鈞一發之際,搶灘成功,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質問著,頭一次對一個男人沒轍。

  倪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她因生氣而酡紅的絕麗面容,驚覺自己竟然抗拒不了對她的想念與渴望。

  “你說話呀!”樊禦妃拉扯他的手臂,受不了他的默然。

  “樊小姐希望我說什麼?”倪競以手指耙梳著前髮,俊臉上滿是無辜。

  經過這三年來刻意的“訓練”,讓他變得成熟理智、冷靜沉穩,幾乎喜怒不形於色。他的冷淡,總是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脾氣。因為,這會令她聯想到她深愛的男人——顏子堯,也是這麼冷靜而有距離感。

  忽而,一道念頭閃過——

  她實在很想看看,這男人卸不冷漠後是啥模樣……

  樊禦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

  她細緻的唇飄散著甜美的果香,恍若香甜可口的糖果。

  壓抑許久的欲望傾巢而出,倪競拋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摟住她的腰,狂霸的佔有她的芳唇。

  他伸出大手捧住她的後腦,方便他加深吻的力道。

  隨後,他修長溫暖的手指拂過她的耳朵,撥弄著她小巧的耳垂,趁著她沉迷之際,拿下她右邊的耳環。

  沒三兩下子,他便奪回主控權,舌尖滑過她的貝齒、勾纏她的丁香小舌。

  見計謀得逞,樊禦妃的勾引更加賣力,殊不知自己已落人倪競的圈套——

  她胸前的渾圓摩挲著他的胸膛,修長的雙褪則惹火地卡進他的雙腳間。

  倪競的藍眸蒙上一層欲色,但過人的意志力警告他必須煞車。

  他驟止火辣的吻,輕輕推開她。“抱歉。”他不卑不亢的道歉,面露愧色。

  樊禦妃的棕瞳漫著迷蒙色彩,輕咬著發燙的唇辦,揉合著成熟女人的性感與女孩的無知神態,幾乎讓他想再度一親芳澤。

  看著他歉然的俊稚臉龐,樊禦圮因為他的“失控”,而感到沾沾自喜。

  原來,並非她的魅力消減,而是他太ㄍ一ㄥ了。

  “我喜歡你的熱情。”她說著挑逗的言語,以為自己占了上風。

  倪競“表現”出一副非常懊惱的樣子,責備自己的情不自禁。

  “可是,你好像很討厭我?”樊禦妃噘著紅豔豔的唇,棕眸漾著失望。

  “樊小姐誤會了。”他斂著眉,剛才的狂狷已不復見,此刻的倪競又恢復成彬彬有禮的紳士。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承認,我們在印度見過面?”她柔白的手撫過他的胸,水亮的眸似會勾人神魂。“是怕你未婚妻誤會嗎?”她非要問出個水落石出,方肯甘休。

  倪競拉下她不安分的手,四兩撥千斤的說:“助人為快樂之本,樊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這麼說,你是承認囉?”樊禦妃彷佛中了頭獎似的,笑得好燦爛。

  他不置可否,俊顏始終平靜無波。“夜深了,女孩子不適合在這裏逗留。”

  他為她拉開門,等她離開。

  她臨走前,飛快的在他頰上落下一吻,別有用意地說了聲再見。

  跨出包廂,她馬上掏出手機撥給狂神,和他討論起“賭約”。

  征服一個對她沒有遐想的男人,成了她現下最具挑戰性的短程計畫。

  另一方面,在包廂裏等待客戶的倪競,手中握著單鑽耳環,唇邊噙著邪肆的笑容。

  他知道這是“閻帝”送她的生日禮物,是她從不離身的寶貝。

  奪走它,是他切斷她對顏子堯愛戀的第一步,亦是小小的報復手段。

  等了三年,這次出擊,他勢在必得——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陸戰男兒 + 9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SOGO幣 + 9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0-10-14 22:5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早起來,樊禦妃梳理過後,出門前在鏡中做最後確認,赫然發現右邊的耳環不見了。

  她翻遍整間房子,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就是遞尋不著她心愛的耳環。

  那是子堯送她的呀!

  她什麼時候弄掉的?怎麼會那麼不小心……

  她責怪著自己的粗心,沮喪的坐在沙發上,仔細回想可能把耳環搞丟的地點與情況。

  她在進“天堂俱樂部”前,整理過儀容,那時耳環還在。

  難道是撞上倪競時弄掉的?或者是跟他接吻時?她隱約記得他“好像”碰觸過她的耳朵……

  之所以不肯定,是因為當時她被他吻得有些暈眩——

  樊禦妃搗住嘴,輕斥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胡思亂想。

  不論如何,她非得把耳環找回來不可。

  她拎著包包沖出門,先把愛車從頭到尾找一回,確定沒有後,立即狂飄到“天堂俱樂部”。

  大白天的,俱樂部當然大門深鎖。

  她氣急敗壞,卻又束手無策。

  於是,她又連忙驅車趕往“物競天擇科技公司”。

  接待小姐被她來勢洶洶的氣勢駭住,愣了半晌,忘了阻止她擅自闖入。等到人都消失在視線之中,才發出慘叫。

  因為樊禦妃已經闖進董事長辦公室,開門的力道大得掀起一陣風。

  倪競從複雜的電腦程式中抬頭,俊顏沒有絲毫波動。

  又是這種雲淡風輕的表情!

  腦海中掠過顏子堯冷然的神情,她頓時如夢初醒。

  他已經和別的女人論及婚嫁了,她該清醒、該死心了。

  樊禦妃深吸一口氣,緩和過分激動的情緒。

  她不斷的告誡自己——她的任務,是征服眼前的男人,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倪競沒遺漏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知道她的心,正展開一場情感與自尊的拉鋸戰。

  他兀自竊笑。無論如何,他都將是最後勝利者。

  因為他的“獵物”,已經一步步往陷阱裏淪陷了。

  “樊小姐有何指教?”

  倪競十指交握,靠向椅背,說著千篇一律的開場白。

  樊禦妃咬了咬下唇,媚態十定。“路過,所以順便來看看,不歡迎嗎?”

  好蹩腳的爛藉口。倪競在心裏冷哼。

  “我這裏不是觀光景點。”

  他輕扯唇角,視線膠著在她妓美完好的曲線上。

  撇開她顯赫的家世背景不談,光是她豔冠群芳的美貌,以及無可挑剔的身材,就足以讓男人趨之若騖。

  現在的她,比起三年前更有女人味。而她的狂野性感,驕縱傲慢,也隨著年齡增長而更上一層樓。

  他的鬥志也更高昂。

  樊禦妃聽出他話中的揶揄,卻不甚在乎的聳聳肩。

  “人家就是想來嘛!”她祭出撒嬌神功,咬著牙豁出去了。

  既然已決定要誘惑他,就要徹底實行。

  她不想看到狂神那傢伙在她面前臭屁、炫耀的樣子。

  她挨近他,蔥白的手有意無意的拂過他顴骨,勾住他的頸項,傾身露出自己胸前的深溝。

  倪競表面上不為所動,內心卻波濤洶湧,強迫自己別開目光,需要非常堅強的意志力……

  他捉住她作怪的纖纖玉手,拉開兩人間過於親密的距離。

  勾引失效,樊禦妃備受挫折。

  即使恨得牙癢癢的,卻不能一走了之。

  況且,半途而廢也不符合她的行事風格。

  “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要工作。”倪競眼眸半掩,不讓眼中赤裸的欲望破她窺見。

  “阿競,我要進去囉!”

  話才剛說完,門外恰巧傳來溫溫婉婉的女聲。

  “嗯——”他覷了樊禦妃一眼,示意她離開。

  她偏不!

  當門被打開,樊禦妃猝不及防的吻上他冰涼的唇。

  文婉荷進門看到的,便是他們兩人四唇相貼的畫面。

  她呆愣在門口,笑容凝結。“阿競……”

  倪競推開心懷不軌的樊禦妃,連忙向前安撫“未婚妻”。

  “婉荷……”卻被她掙開。

  大家各懷鬼眙,促成了這一幕八點檔連續劇的必備劇情。

  文婉荷,根本不是倪競口中的未婚妻,她是他的弟媳——他因癌症而病逝的亡弟——倪謙的妻子。

  宣稱文婉荷是他的未婚妻,不過是要激起樊禦妃的“好勝心”,但文婉荷並不知情。

  就因為他夠瞭解敵人,所以他才下這著棋。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至於文婉荷,愛的人是倪競。

  她知道倪競不可能愛上她,為了能每天看到他、正大光明的與他相處,所以利用倪謙對她的憐憫,兩人閃電結婚——

  她的跛腳,是被她從小和母親離異、又沒工作的父親打瘸的。

  結婚半年,倪謙便過世了。

  自然而然地,倪競接下照顧她的責任。

  她以為兩人朝夕相處下,能日久生情。像這幾天,他對她比以往溫柔許多,甚至還在乎起她的感受。

  她卻萬萬沒料到,半途殺出個程咬金。

  在文婉荷溫馴如綿羊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善於算計、唯利是圖的心。

  她一向把真實的性格隱藏得相當好,不過,這僅是她自以為罷了。

  “樊小姐她只是惡作劇。”倪競解釋道。

  “才不是。”樊禦妃走到他身邊,宣告性的抱住他臂膀。“我是認真的。”

  文婉荷如小鹿般受傷的眼神盯著倪競,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

  倪競忍住笑意,蹙起眉頭,神情嚴肅。

  “樊小姐……”

  “這是我做的便當,記得吃,我先走了。”文婉荷臨走前還眼眶泛紅的交代,儼然是賢淑的“未婚妻”。

  待她一走,樊禦妃乘其不備的從他手中搶過便當,沒想到力道過猛,她的身子往後傾倒——

  倪競眼明手快的拉住她,讓她免於出糗,但便當盒卻掉落在地上,飯菜灑了一地。

  “對不起……”樊禦妃吶吶的致歉。

  “哼!”倪競鬆開手,嗤哼道:“你鬧夠了吧?”

  他不接受她的道歉,因為他曉得她是有意的,而他也故意刁難她。

  樊禦妃勾人的眼瞳蓄滿無辜,硬是壓下心中的怏怏不樂,放低身段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才怪。“我馬上清理乾淨。”

  她天生富貴命,從不需要自己動手做家事,通常她這麼說,她所認識的男人都會捨不得而制止她。

  她以為他也不例外。但,她錯得徹底。

  她作勢走到門邊旋開門,一邊靜待苦他會像其他男人一樣叫住她。

  可是他沒有!

  樊禦妃找不到臺階下,只好硬著頭皮到外頭要了清掃用具,和身穿高級眼飾、氣質冷豔的她,完全不搭軋。

  公司的員工們瞠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突兀的舉動。

  讓樊禦妃對倪競的印象大打折把。

  進到辦公室,她對著滿地飯菜皺眉。

  “樊小姐,麻煩你儘快清理乾淨。”倪競在一旁落並下石道。

  豬頭!她在心裏咒罵。

  她當初怎麼會把他當紳士看待,還對他惦念不忘。

  她手忙腳亂的插上吸塵器插頭,按下開關,機器轟隆隆的運作起來。

  忙了半天,殘渣不但沒有收拾乾淨,還搞得更髒亂,她豔麗的面容上,有著不知所措的困窘。

  即便如此,為了面子,她還是不願開口求救。

  倪競攏起眉峰,深怕她把辦公室弄成廢墟,索性奪回吸塵器,關掉電源,偌大的空間恢復寧靜。

  隨後,他以最快的速度,紆尊降貴的將地板清理乾淨。

  “若樊小姐沒其他事的話,就請馬上離開。”倪競板著俊臉,冷冷睨著她。

  一向強勢的樊禦妃找不到話反駁,僅能咬著牙、吞忍著莫大屈辱。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再次強調,翦翦雙瞳隱約閃著淚光,模樣煞是惹人憐愛。“不然,我請你吃飯,彌補我的莽撞。”

  “我沒那個意思。”他的語氣突地軟化。“我只是一時失態,說話有點沖,抱歉。”

  他解釋著,那落寞的神情,讓樊禦妃以為他是因吃不到未婚妻親手做的便當,而感到惋惜。

  但這也證實,他確實深愛著未婚妻,始終沒將她放在眼底……

  這項認知,讓樊禦妃的心彷佛吃了一記悶棍,打擊著她無堅不摧的信心。

  無法接受事實的她,選擇逃避。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調適心情。

  “那……我不打擾你了,拜拜。”她幾乎落荒而逃。

  望著她美麗的倩影,倪競從西裝口袋掏出晶瑩閃亮的鑽石耳環,露出深沉的笑容。

  這一次交手,他再度獲勝。

  帝王飯店

  高級的義大利式科理餐廳,藍與白的地中海式建築,悠揚的薩克斯風演奏,增添浪漫的用餐氣氛。

  來用餐的客人,視線總忍不住瞄向餐繞的右邊角落,一睹素有“豔後”之稱的國際名模——樊禦妃的廬山真面目。

  眾人不禁折服於她不矯揉造作的萬種風情。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皆令男人神魂顛倒、女人黯然失色。

  而與她同席而坐的,是義大利籍的知名國際服裝設計大師一安東尼奧‧奧古斯都。他有著一頭蓬鬆的栗色鬈髮、立體鮮明的五官,雖年過四十,歲月的刻痕在他臉上,卻不減他迷人的風采。

  至今仍是單身的安東尼奧,曾和許多好萊塢女星傳出紼聞,不論在時尚界或在演藝圈,都是不可或缺的大師級人物。

  這次廠商特邀他來台,為國內一連串的服裝設計大賽擔任主審。

  而樊禦妃則是廠商指名,希望她負責招待貴賓。

  才華洋溢的安東尼奧和華人的驕傲——樊禦圮,兩人並不陌生。

  甚至,她還當過安東尼奧新裝發表的模特兒,後來,也陸續合作過好幾次。

  除了舞臺上的合作,私底下兩人的交集不多。

  不過,有著義大利人熱情的安東尼奧,不但說話幽默又懂得博取佳人歡心,逗得樊禦妃燦笑如花。

  幾杯紅酒下肚,安東尼奧的舉止也愈形大膽、火熱。

  他不時藉機觸摸她細白的手,或大方的執起她柔荑親吻,儼然一副大情聖的模樣。

  樊禦茫起初不以為意,但隨著他越來越頻繁、挑逗的撫摸,她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大對勁。

  “安東尼奧先生,我代替所有臺灣人敬你,希望你喜歡這塊寶島。”

  她縮回手,巧笑倩兮的舉杯敬酒。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他輕啜美酒,眼睛緊盯著她無懈可擊的完美瞼龐,以及性感的鎖骨、誘人的胸前風光。

  尚未享用完餐後甜點,安東尼奧已按捺不住熊熊欲火。

  “FAY是帝王飯店的常客,我對這裏不熟,剛好請你帶我到主辦單位為我訂的房間。”

  他啞聲喚著與她中文名字音近的洋名,藉口老套,但暗示的意味明顯。

  樊禦妃本打算找理由推拖,一抬眼,恰好迎上尾隨服務生入座的倪競和他的未婚妻。

  “安東尼奧先生,不急嘛!”語末,她朝他眨眨大眼、狐媚一笑。

  安東尼奧一聽,眉開眼笑。“對!不急、不急。”

  樊禦妃刻意加大音量,說著引人遐思的話語,想試探倪競的反應。

  只見倪競面不改色、對她視若無睹,卻深情望著他的未婚妻。

  她心裏極不是滋味。她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有殘缺的女人?

  樊禦妃憤憤不平的暗忖。

  接下來的時間,她全副心思統統投注在倪競身上,不自覺的多喝了幾杯。

  在酒精催化之下,她的粉頰酡紅,翦水秋瞳漾著朦朧的迷幻色彩,時而抿嘴輕笑、時而噘嘴的嬌俏模樣,勾引得安東尼奧心癢難耐。

  他捉著她的手,親吻她每根手指。

  “唔……FAY,你真美、真迷人……”他陶醉的讚歎。

  微醺的樊禦妃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她當然知道安東尼奧在吃她豆腐,可是卻欲振乏力。“安東尼奧先生,我……先失陪一下……”

  “我陪你去。”他緊握著她的玉手,捨不得放開那滑嫩的觸感。

  “不必了。”她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你坐一下,我馬上回來。”她輕聲按捺著。

  “身體不舒服嗎?可以先到我房間休息一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她拒絕的話沖在嘴邊,在看到倪競和文婉荷有說有笑、卿卿我我的模樣後,遂改口道:“嗯……我還不想休息,我們來跳支舞吧!”

  “當然。”他爽快的允諾。

  他攬著她的纖腰,滑入舞池,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安東尼奧的毛手,在她優美的曲線遊栘,還乘機吻了她臉頰,吃足豆腐大餐。

  “豔後”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如此近距離觀看,依舊找不到一絲缺點,教他蠢蠢欲動。

  倪競一進到餐廳,便注意她的一言一行。

  她的種種表現,在在說明:她在乎他!

  他撒下的網,成功網住男人們渴望的美人魚,而現在該是慢慢收網的時候了。

  既然是他的獵物,就不允許其他人覬覦。

  “阿競,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文婉荷輕聲喚道,那柔美的笑顏下是一顆妒嫉的心。

  “嗯,當然。”倪競報以微笑。“我看到一位元客戶,去跟他打聲招呼。”事實上,他是看到樊禦妃被人半強迫的帶離舞池。

  “嗯?”文婉荷不是笨蛋,明白這是他的藉口。

  他召來服務生,吩咐道:“幫這位小姐叫部計程車。”

  “是的,倪先生。”

  “阿競,我們還沒用完餐哪!”文婉荷想辦法挽留他。

  “你可以吃完再走。”丟下這句話後,倪競便毫不留情離開。

  文婉荷瞬間變瞼。

  只要是阻擋在她和倪競中間的人,她都要一一剷除,絕不心軟。




  第四章

  虛浮的步伐、昏沉的意識、胃袋翻攪、胸腔窒悶,在在讓她整個人難以喘息。

  她到底喝了多少?怎麼醉得這麼厲害,都是倪競那個豬頭害的……

  樊禦妃在心裏犯嘀咕。

  “Fay,小心點……”

  安東尼奧‧奧古斯都待她一出洗手間,連忙趨前攙扶她。

  “唔……”她不適的輕喘,呼出的氣息噴拂在他臉上,讓他獸性大發。

  他將她困在牆角,親吻著她的頰和雪白的瓷頸。

  “別……”被侵拒的樊禦妃推拒著他,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美好的觸感,讓安東尼奧迷戀不已。

  正當他的手要罩上她劇烈起伏的胸前時,一隻手赫然從身後搭住他的肩,一使勁,便痛得他齜牙咧嘴。

  “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被打斷性致,安東尼奧極度不爽的喳呼道。

  倪競手腕一轉,便將他甩到一旁。

  樊禦妃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糾結的眉心稍微紆解開來。

  倪競有些粗魯的扯著她的皓腕,迅速離開現場。

  樊禦妃踩著高跟鞋,腳步踉艙,狼狽的跌坐在地。“嗚——”她低聲哀號,一臉痛苦,神志也蘇醒泰半。她撫著疼痛的腳踝,沒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

  倪競脫下西裝外套,覆蓋在她身上。“你非得穿成這樣嗎?”

  一襲無袖黑色繡花絲質洋裝,但上半身的兩側剪裁挖空直至腰際,卻巧妙的遮掩住胸前的重要部位。

  頸部和手腕處皆以黑色珠鏈纏繞數圈,營造出頹廢、神秘的時尚感。

  這樣幾近半裸的穿著,恐怕也只有她才有本錢穿。

  跟一個年將半百的外國佬吃晚餐,有必要穿得這麼暴露嗎?

  他的心泛起一絲酸意,只是他不願正視。

  聽到熟悉的男性嗓音,感受到殘留著余溫的外套,樊禦妃才恍惚的抬起螓首。

  倪競那張溫文俊雅的臉龐映人眼簾,不知為何,一股安全感湧上心頭,哽咽了她的喉嚨。

  他總是在她危急之際,以英雄之姿出現,將她從魔掌之中解救出來。

  “你在乎嗎?”她像是質問情人的小女人,冀望一絲關懷。

  倪競板著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淡淡的說道:“你喝醉了。”

  樊禦妃將外套拉緊,鼻端縈繞著淡雅的古籠水氣味,一股暖意充斥心田。

  她拉著他溫熱厚實的手,貼在她冰涼的頰上。“你未婚妻呢?”姿態像只期待主人眷寵的嬌貴貓兒。

  倪競沒有回答她近乎囈語的問題,僅是眯起鷹眸,審視她脆弱的神情。

  這倒是他頭一次,看她在人前展現出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收起芒剌,雖然仍美的不可方物,卻少了生命力。

  她是一株紅玫瑰,天生註定驕傲、美麗奪人。不禁使他回想起三年前,自己就是被她孤傲的氣質深深吸引。

  當初,他傻呼呼的想徒手摘下,而被芒刺紮傷了。如今他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將她採擷。等看膩了,便隨手丟棄,讓其他人收留。

  他俯身想撈起她,她卻攀住他的頸項,熱情的吻上他的薄唇。

  倪競本就無心抗拒,環住她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往懷中帶,讓彼此的軀體更加貼近。

  “我喜歡你……”樊禦妃星眸豐啟,啄吻著他的下顎,低喃道。

  他的疏離、有未婚妻的身分,和‘他’如出一轍,俊逸的臉龐不知為了什麼,看起來頗為嚴肅,也跟‘他’生氣時好像……

  她喜歡看他生氣的表情,讓他看起來人性多了,不再那麼咄咄逼人、拒人於千里之外。

  倪競愕然。

  她悠悠的告白,狠狠撞擊他的心弦,他激動的將她緊緊鎖在懷中,狂肆的吸吮她的芳唇。

  她癱軟的伏在他胸前,感受他略為急促的心跳。

  她一直在尋找一副供她棲息、任她撒野的胸膛,當她累的時候,能給她一個暖暖的擁抱,而且能包容她偶來的任性……

  她衣食無虞、是個被捧在手掌心呵護、人人稱羨的公主,同時在外人眼中的女強人一獨立、勇敢、會賺錢,儼然是都會女性代言人。

  但這些優點,卻成了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實際上,她也有感到孤單、寂寞的時候,當然也像全天下的女人一樣,渴盼真愛降臨。

  經濟上,她是絕對獨立。但在情感方面,還是希望能有個依歸。

  眼看著周遭的人,都成雙成對的好不甜蜜,唯獨她仍舊孤家寡人、獨來獨往。

  她苦苦愛了三年多的男人選擇了別人。所有的傷心、絕望,只有她自己能獨自品嘗,沒人看見她軟弱、哭泣的樣子。

  而這個男人卻總是在她無能為力、糗態畢露的時候出現。

  不可否認的,他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態度,確實令她困惑,但也備感新鮮。

  佳人在抱,恐怕連神仙也會凡心大動,但倪競就是有本事緊急煞車,縱使已欲望高漲。

  結束火辣辣的吻,他捉住她纖細的手臂,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醉了。”他冰藍色的眼眸,還殘留著一層欲色。

  “阿競……”

  樊禦妃柔聲喚著他的名,似乎對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依依不捨。

  他輕喟一聲,扶起孩子般賴坐在地上的嬌豔人兒。

  無法想像,她也有如此孩子氣的舉動。

  “阿競,抱我……”

  她被他吻得嫣紅的唇片,吐露著誘惑人心的邀請。

  她喜歡他的古龍水味道,不討厭他的觸碰與親吻,他的懷抱讓她好有安全感。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的口氣很沈。

  原來她只不過是個以美色當武器的膚淺女人,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犧牲色相。

  哼!天下烏鴉一般黑。

  倪競兀自在心中嚴厲批判著,殊不知自己過於憤慨的情緒,已超越了該有的冷靜與袖手旁觀。

  不曉得是否醉昏了頭,樊禦妃肯定的點點頭,雙臂婦藤蔓般纏上他的頸子,支撐她軟綿綿的身子。

  粉紅小舌舔過他緊抿的唇,輕夸他剛毅的下顎,極具挑逗。

  倪競望進她咖啡色的眼瞳,看見異樣的迷戀。

  想必她把他當成別人的替身了。

  猛地,他拉下她的手,捏住她優美的下巴,粗嗄的嗓音字字鏗鏘。

  “樊禦妃,睜開眼看清楚我是誰。”

  此際,他不再是彬彬有禮的紳士,而是狂霸的獵人。

  被他這麼一吼,她的思路清晰了不少,可是頭痛卻更加劇烈。

  “唔……”

  她不舒眼的呻吟著,水濛濛的眼瞅著他——藍色的眼珠不再冷淡,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她猜不透的複雜情緒。

  他多變的形象,攪亂她一池春水。

  “看清楚了嗎?”倪競嘶啞的問道。

  一瞬間,樊禦妃仿佛從他的眼中瞧見了……厭惡?!

  她悚然一驚。

  所有的理智紛紛回籠。

  怔忡的盯著他教人讀不出心情的俊顏,心跳猛然失序,臉頰發燙。

  她竟然也會感到害羞。

  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對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曖昧氣氛。

  “FAY……”

  遠處突然傳來安東尼奧的呼喚,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樊禦妃神經一繃,這才看清他們倆所處的地方一飯店的空中花園一隅。

  “我送你回去。”倪競驀地冒出一句話。

  “不行。”她拒絕。“我現在不能離開。”

  招待安東尼奧是她的職責,萬一得罪他,只怕他會改變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離開臺灣,那她拿什麼臉面對廠商。

  再者,她也怕會因此而連累倪競。畢竟,他幫了她一個大忙……

  “難道你希望剛才的事重演一遍?”他的音調沒有起伏,但一對好看的劍眉微微蹙攏,說明他的在意、在他們爭執的同時,安東尼奧已發現他們。

  “Fay,我終於找到你了。”他的笑容,在看到倪競後凝結。

  倪競的藍眸閃過一道銳利光芒,沒有一絲驚慌。

  “哼!原來就是你這個臭小子,壞了我的好事。”安東尼奧一臉輕藐,憤怒的斥)貝。

  “安東尼奧先生,請你別怪他。”樊禦妃挺身而出,企圖緩和濃重的煙硝味。

  她有些角色錯亂。

  明明她該對著安東尼奧生氣,怎麼反過來安撫他的脾氣?

  安東尼奧嗤笑道:“堂堂男子漢,居然需要女人保護?”

  倪競黯下眼瞳,沒有答腔。

  安東尼奧繼續取笑。“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英雄救美、一步登天?”

  即使對方比自己年輕、體格又好,長得也一表人才,但想必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夥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倪競越過樊禦妃,勾起唇角,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安東尼奧見過無數大場面、大人物,竟震懾於他給予的壓迫感。

  “勸你最好別幹傻事,否則……”

  威脅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倪競便賞了他一記硬梆梆的拳頭。

  樊禦妃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他竟出手打人,對象還是全球知名的服裝設計師。

  萬一消息傳出去,恐怕對他的前景非常不利。

  在這弱肉強食的社會,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基本上就已立於不敗之地了。

  柏較于安東尼奧的高知名度,與政商名流的良好關係,倪競的名氣雖日漸船高水漲,但仍顯得薄弱許多。

  “安東尼奧先生……”她趨前察看他的傷勢,只見兩道鼻血淙淙淌下,煞是駭人。“你還好吧?”

  她從沒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倪競,出乎居然這麼毫不留情。

  “我……嗚……”才一扯動嘴角,安東尼奧便痛得齜牙咧嘴,話不成句。

  樊禦妃一時也亂了方寸。

  “罪有應得。”

  倪競冷哼一聲,牽著她的手昂然離去,徒留安秉尼奧在原地氣得跳腳。

  “這筆帳,我一定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步出飯店,在等待泊車小弟將車開來的空檔,樊禦妃掙脫倪競溫厚的大掌,定定的瞅著他。“謝謝……”

  她覺得很過意不去,又感動不已,一股暖意洋溢心頭。

  他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說:“我只是替自己出氣。”

  “安東尼奧先生恐怕不會善罷幹休,不過你放心,我……”

  “連你也看不起我?”

  倪競倏地打斷她的話,俊臉上佈滿陰霾。

  “我不是那個意思。”樊禦妃連忙解釋。“我只是擔心他會找你麻煩。”她的音量,在他冷漠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今晚他的眼神,格外具有侵略性。

  “怎麼?你想派人保護我嗎?”他撇唇譏笑。“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一遇上他,她總是變得口拙,找不到話反駁。

  她不懂他,完全不懂。

  他時而溫柔、時而尖銳的態度,徹底混淆她的視聽。

  她已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倪競……

  泊車小弟將車子駛至定點,恭敬的候在車門旁,等待車王上車。

  倪競惱怒,於是頭也不回的往愛車走去。

  隨著車門落合、他毫不眷戀掉頭就走,樊禦妃競感到無比悵然。

  她的心,懸在他身上。

  接近他的目的,逐漸變質。

  她的心也產生了些微的化學變化,某一部分遺落了,卻填滿了另一部分。

  惹毛了知名品牌服裝設計師一安東尼奧‧奧古斯都,樊禦妃當然不會妄想他還會出席服裝設計大賽。

  主辦廠商得知大師離台後,錯愕、驚慌,隨即是瀕臨爆發的脾氣。

  “我都已經昭告天下了,錢也都付了。這下子大師缺席,我的損失、我的信譽誰來負責啊!”

  魏老闆苦著臉,原先梳理得整齊的髮,被他抓得亂七八糟。

  “樊小姐,我不是請你好好招待他的嗎?你怎麼讓他給跑了!”

  言語中,淨是責怪。

  “對不起。”樊禦妃誠摯的道歉。

  “對不起就算了嗎?”魏老闆仍舊無法接受事實。

  原本估計可以賺進大把、大把鈔票的美夢,一夕之間成空。

  甚至,還得背負數以千萬計的虧損,教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怎麼甘心哪!

  知道對方嬌貴的身分,亦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說了重話。

  樊禦妃沒有動怒,因為她明白商譽的重要性。“魏老闆,我會勸服安東尼奧先生回來的。”

  “萬一他不來呢?”

  安東尼奧可是出了名的挑剔,當初邀請他時可是費盡心思、又不惜砸下重金,才讓他點頭答應的。

  “那我就負起你所有損失。”她毫不遲疑的允諾,只差沒舉手發誓了。

  魏老闆沉吟了會,勉為其難的點頭。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相信你。”

  他也不怕她跑了、更不必擔心她付不出錢來,她可是鼎鼎大名“虐君”的妹妹呢!

  她大可拜託顏子堯——流行時尚圈的帝王出面。對他而言,這不啻是小兒科,三兩下就能擺平。

  但她就是不想麻煩別人,尤其是他。

  自從確定他的心意後,她就警告過自己,不准再找任何機會接近他。

  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交際手腕,這點事應該難不倒她。

  一踏出魏老闆的辦公室,樊禦妃的手機悠悠響起。

  她翻出手機,按下通話鍵,連“喂”部還來不及說,對方已經劈哩啪啦的說了一串。

  “你的進度嚴重落後囉!經過我的一番努力,詠然好像已經有喜了……”

  “……” 面對亢奮的東方神,樊禦妃無言以對。

  東方神繼續發表大論。“你還是趁早認輸吧!你的“獵物”好像對你沒什麼興趣耶!”頓了下,狂傲的笑道:“嘖嘖嘖!我欣賞倪競,跟我一樣有個性……”

  狂神接下來自吹自擂的話驟然終止,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而是她把電話關機了。

  “真是囉嗉的男人。”她輕斥。

  在她紊亂的腦子裏,競浮現倪競那張棱角分明、俊酷的臉孔。

  你的“獵物”好像對你沒什麼興趣耶!

  東方神嘲諷的話,在樊禦圮耳邊轟然響起。

  真後侮告訴那個大嘴巴。她懊惱不已。

  她迅速上車,啟動引擎,紅色跑車如箭矢般,朝“物競天擇科技公司”方向疾駛而去。

  她會證明,她並非只會在舞臺上搔首弄姿、憑藉良好背景走紅的花瓶。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0-10-14 22:52:18 |只看該作者

回覆 #1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五章

  果決、俐落的搶先一步將車子停至停車格,熄掉引擎。

  拔出鑰匙下車、瀟灑的甩上車門,樊禦圮看著停在前方的豪華房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對方後座的乘客,也在同一時間下車,溫婉的臉蛋凝聚著不悅。

  樊禦茫噘噘唇、聳聳肩,踩著優雅的步伐從文婉荷身邊經過。

  文婉荷也隨後跟上。“樊小姐似乎很喜歡來這裏,你有朋友在這上班嗎?”她明知故問。

  樊禦妃頓住腳步,回身看她,發現她手中提了個便當盒,笑著接下:“又來送便當?我幫你轉交就好。”

  文婉荷一臉詫異,卻不能表現得大過強悍。“樊小姐,不必麻煩了,我自己來就好。”柔柔弱弱的,標準的小媳婦語氣和腔調。

  “沒關係,反正順便。”樊禦妃回她一記燦笑。

  文婉荷的眼底閃過一道憤恨的光芒,嬌美小瞼上的兩道秀眉揪得死緊。

  哼!自以為是、厚臉皮的女人,充其量只不過是個花瓶罷了——除了好看,一無是處。她在心裏惡毒的冷哼咒罵。

  “可是……”

  “你的腳不方便,我幫你就好,你可以先回去。”

  樊禦妃並沒有惡意,卻不曉得自己的直接傷了別人。

  她將文婉荷哄回車內,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被她絕麗的姿色勾去了三魂六魄,中了蠱似的聽從她的命令。

  溫柔嫻雅的文婉荷不好意思發作,只得忍氣吞聲,綻出虛偽的笑靨。

  “那就麻煩你了,再見。”

  她客氣的朝樊禦妃頷首示意,雙手卻緊握成拳,隱忍著滿腔怒火。

  “拜拜。”

  樊禦妃擺擺手,目送車子離開後,才進入“物競天擇科技公司”。

  南跨進公司大廳,不等接待小姐開口,她馬上主動告知來意。“我替倪董送便當來。”揚了揚手上的便當盒,證實她所言不假。

  接待小姐從前幾次的經驗推斷,這位自信非凡的美女應該是董事長的好友,因為,董事長從沒怪罪下來。

  穿過大廳,來到公司內部,樊禦妃從容的接受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

  她一身雪白褲裝,搭配一頭棕紅色長鬈髮,濃淡合宜的彩妝,突顯她精緻的五官。

  加上一七二公分、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徹底地俘虜所有人的眼睛——不論男女。

  樊禦妃經過某男職員身邊時,朝對方甜甜一笑,然後把便當擺在桌上。

  男職員瞪大眼,不敢置信。“這……”

  “請你吃的。”

  她俏皮的眨眨水媚大眼,如此簡單的舉動,就輕易迷倒一大票男人。

  收到便當的男人,癡迷的盯著她,失了心魂,只差沒流下口水。

  好美啊!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

  頓時,他瞭解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真諦。

  男職員捧著便當,恍若什麼稀世珍寶,不准其他同仁碰觸。

  樊禦妃順利闖關成功,天生麗質的容貌是最佳武器。

  她悄悄打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倪競正冷凝著臉,對著話筒交代事情。

  她沒有出聲打擾他,但視線卻情不自禁的膠著在他略帶愁緒的俊顏上,移不開眼。

  他不苟言笑的肅穆模樣,格外牽動她的心,教她怦然心動。

  倪競擱上電話,迎上她注視的媚眼。

  窺視被逮個正著的樊禦妃,以微笑掩飾尷尬。“嗨!”

  他並未被她的笑容迷惑,僅是冷淡的回道:“樊小姐不懂敲門的禮節嗎?”

  被他這麼一說,她的雙頰立即酡紅,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面對他,她永遠屈居弱勢。

  而且,所向披靡的撒嬌利器用在他身上絲毫沒有效果。

  他宛若刀槍不入的戰士,沒有任何人、任何武器傷得了他一分一毫。

  即使,他的外表溫文儒雅,但經過這幾次面對面交鋒後,她赫然發現,他根本表裏不一。實際上,他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王者氣息,尤其是他那雙異邑的藍眼珠,總合她無力招架。

  白天,在工作崗位上,他漠然、客套,又拒人於千里之外,在在顯示標準的商人本色。夜晚,卸下疏離後,他顯得溫柔多情,至少,她是如此感覺。

  雙重性格嗎?她疑惑。於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有事嗎?”他不帶感情的問。

  這句話,似乎成了他的口頭禪一對她。

  “嗯。”樊禦妃點點頭。“關於安東尼奧大師的事……”

  “我會自己解決。”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凝重。

  這是他製造的假像——想讓她誤以為事態嚴重。

  “他對你採取行動了嗎?”她比他還緊張,愧疚感更加深。

  倪競不發一語的盯著她,眉宇間的死結透露出不好的訊息。

  “我會到義大利向他賠罪,不會連累你的。”她打聽過他的行程,得知他飛回義大利的別墅休假,沒有其他約會。“所以,你不必擔心。”

  她故作輕快,朝他甜甜一笑,企圖安慰他。

  “不需要你多事,我能……”

  不等他說完,她走到他身畔,突地抽起他手中的鋼筆,捉著他的手腕。

  “做什麼?”他瞟她一眼,質問道。

  表情很疑惑,心裏卻泛起冷笑。

  “請你吃午餐。”樊禦妃答得理所當然。“答謝你昨晚的見義勇為。”

  “不必了。”倪競不假思索的拒絕她的盛情邀約。

  她的自尊又被狠狠的踐踏了一下,揚起的嘴角僵住,胸口有些鬱悶。但她選擇忽略那奇異的感受,很快調適過來。“我已經訂好位子了。”

  她沒有鬆手的跡象,迫使倪競不得不離開座椅。

  欲擒故縱,是他的拿手戲之一。

  他看得出來,男人們心目中高不可攀的“豔後”,已對他產生高度興趣。

  這正是他要的發展。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男人眼中的性感女神,在他看來,只是朵披養在高級溫室裏,備受呵護的玫瑰花,美的過於刺目。

  他要將她摘下,然後,丟在地上躁躪。

  他承認自己小心眼——但男人的氣度本來就不大,尤其是驕傲的男人。

  樊禦妃不由分說的挽著他離開辦公室,員工們個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俊男美女走在一塊,真是養眼啊!

  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將他們視為一對天造地設的情侶,也成了員工茶餘飯俊的八卦話題。

  想吃美食,各國名廚彙集的“帝王飯店”,是老饕們的最佳去處。也是招待重要客人的絕佳選擇。

  樊禦妃自然也不例外。

  昨晚吃義大利菜肴,今日則換個口味,改吃清淡精緻講究的日本科理。

  “這裏的每一種料理都很棒哦!”

  她啜了口清香甘醇的茶,讚美道。

  “你一向這麼以自我為中心嗎?”倪競淪不防開口。

  “嗯?”她愣了下,沒料到他有此一問。

  “從來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意願,以自己的感受為感受。”他繼續數落。

  樊禦妃放下茶杯,久久答不出話來。

  沉默半晌,她才吶吶地擠出三個字。“對不起。”這也是她最常對他說的話。

  他默不吭聲,無聲的鞭答著她高傲的尊嚴。

  “你很討厭我嗎?”她第一次那麼沒自信,問這種蠢問題。

  “你做了什麼讓我討厭你的事嗎?”

  他的口吻聽似包容,事實上卻是濃濃的反詰。

  樊禦妃像涸犯錯的小學生,低下頭,回避他過分炯亮的眼。

  他從不給她明確的答覆,而且還會將問題丟還給她。

  她咬了下唇,一瞼困窘。“我太自作主張了。”

  倪競彎了彎嘴角,不置可否。

  他的目的,就是想讓她認清她的缺點。

  他會讓她曉得,她一無是處——除了無可挑剔的外表。

  她的優點,僅此而已。

  窒悶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一方痛快暢意,占了上風。另一方則節節敗退,心情跌落穀底。

  “兩位的和風沙拉。”

  送菜來的,不是訓練有素的侍者,而是掌管帝王飯店的主導者,“閻帝”——顏子堯。

  樊禦妃起初感到訝異,綻開笑,但下一秒立即沉下臉。

  倪競捕捉到她閃逝而過的愉悅之情,他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她還眷戀著顏子堯,就表示他下的藥還不夠猛。

  他要完全攻佔她的心房,讓她的眼裏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

  顏子堯對上倪競的眼,登時被他的藍眸震住——這是個不簡單的男人。

  他在商場上,接觸到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徵——自信、以及不凡的凜冽氣勢。

  “倪先生?幸會。”

  熟記商場上每一號人物,是身為企業領導者必備的功課之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誰也無法確定,誰會在下一秒成為自己的敵人。

  他伸出手,表示友好。

  倪競起身,與之交握“久仰大名。”他加重力道,罕見的藍眼眸迎向他深黝的黑瞳。

  顏子堯收回手,挑高眉楷,微揚的唇角有一抹興味。

  “這是我未婚妻親手科理的,兩位請慢用。”

  他刻意強調“未婚妻”三個字,語氣裏淨是滿滿的自豪。

  明知道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樊禦妃的心仍不免抽痛了下。

  為什麼,她還不死心?她不是很瀟灑嗎?怎麼唯獨放不下他……

  她對自己的反應發脾氣。

  顏子堯額外的補充,亦在倪競的算計中。

  “兩位元若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不必客氣。”

  顏子堯全然職業化的口吻,讓她萬分難受,卻沒有立場反駁。

  侍他離開後,樊禦妃像泄了氣的皮球,垮下肩膀,美麗的眼也失去光彩。

  “你愛的人是他吧?”

  倪競佯裝不知情的猜測,彷佛一把利刀插進她心臟。

  她有氣無力的乾笑道:“怎麼可能?你比他好多了。”

  蒼白虛弱的笑容,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言不由衷。

  “你把我當成他的替代品了。”

  他再次殘忍的戳破她隱藏的心事。

  “沒有。”她氣呼呼的,音量不自覺的提高許多。

  答得太果斷、太迅速,反而顯得矯枉過正。

  “我是真的喜歡你。”

  真的、真的喜歡他……

  但為什麼她的心會那麼苦澀。

  “不必對我說謊。”倪競盯住她,斬釘截鐵的說。

  她也被他惹毛了。“為何你老是質疑我?”她的棕眸閃著盈盈淚光。

  “因為你在款騙我。”

  他直截了當的揭穿她的伎倆。

  樊禦妃錯愕的僵住身子,心跳得好急。

  絕麗的面容上,一陣青、一陣白,有著被拆穿的難堪。

  原來她的演技那麼蹩腳。

  難怪神總是取笑她,在伸展臺上走臺步,騙騙人還可以:演戲?免了。

  “我沒有。”

  僵硬的口氣,連她自己都感到可笑,更遑論說服精明的倪競。

  “你沒有說謊的天分。”他句句都坦白的近乎傷人。

  真是剋星!樊禦圮氣惱的瞪著他。

  非但沒有安慰她,還反過來落井下石。

  可惡又討厭的男人一可是,她競覺得有些溫暖。

  以往,她僅能躲起來暗自療傷,哭泣、抽煙、喝酒,任何能麻痹知覺的方式,她都不放過,直到累極後睡去。

  醒來後,她重新投入人群,對外展現她的美、她的自信。

  只有眼前如謎般、難以捉摸的混血男人,徹底看透她的偽裝,居然讓她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真是不體貼。”她嬌瞠道,笑中有淚。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什麼風度翩翩的紳士,全是他與她保持距離的招數。

  “我勸你別浪費心思在我身上。”他凝視她強顏歡笑的脆弱,剛毅的心蕩起一絲漣漪。

  她抬眸,卷翹的睫毛上沾染著淚水,猶如鑽石閃耀著光芒。這一切,映入他眼壓、直射他陰沈的心,讓他有片刻恍神。

  他極力抗拒著那份當年初見她時的悸動,不肯妥協。

  “別忘了,我也有未婚妻。”

  他說著自行捏造的謊言,試圖傷害她,從中獲得報復的痛快。

  她沒再說話。

  侍者又陸陸續續端上生魚片、炸物,她緘默、專注的盯著美貪,原先的好胃口已被一連串的打擊填飽。

  “在懺侮?”

  倪競打破沉默,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她有好感的男人,偏偏都對她不屑一顧,而且即將屬於別的女人,這是多麼可笑。樊禦妃悲哀的自憐。

  未婚妻……

  那又如何,既然他們可以玩“狩獵遊戲”,把別人的女友、甚至是未婚妻占為己有,她為什麼不行?

  她不也是鎖定他為獵物,才積極接近他的嗎?

  怎麼能遭遇一點挫折,就打退堂鼓?

  強烈的念頭盤踞她整個腦海,又重斬尋回當初的決心。

  況且,她和狂神的賭局,還沒分出勝負呢!

  心情急轉直下,心中多了一份篤定,樊禦妃一掃剛才的悒鬱。

  食欲又慢慢回籠。

  她拾起精美的筷子,挾了一塊色澤瑰麗的鮭腹生魚片,蘸了厚厚的芥末送入口中,嗆得她眼角泌出淚水。

  一口接著一口,芥末刺激著她的鼻腔,不斷地引出她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既然愛情不來找她,那就由她去尋覓、去追求。

  倪競伸進口袋,摸出一隻精巧的鑽石耳環,擺在空盤上讓服務生收走,物歸原攔。

  兩人各懷心事,都想要征服對方。

  因為他們都大過驕傲,所以,不懂得退讓,也不願承認失敗。

  這場“狩獵遊戲”,究竟孰勝孰敗?還是,兩敗俱傷——

  幸福,似乎還離他們很遙遠。




  第六章

  經過漫長的航行,終於抵達目的地一時尚之都,米蘭。

  提著簡便的行李出關,樊禦妃一臉素淨,仍不減其丰采。

  而搭乘同班機的香港、日本某些著名當紅女星,即使費心打扮,也不敵她天王的豔麗姿容。

  出了機場,樊禦妃招了部計程車,以義語向司機報出地址。

  米蘭對她而言,就像出入自家廚房那般頻繁。

  甚至,她進廚房的機會,都比不上到米蘭的次數、因為,她從來就沒親自下過廚,連煮泡面部不曾。

  樊禦妃在米蘭郊區的一幢豪華別墅下車,按下天鵝造型對講機,靜候回音。

  約莫過了三分鐘,仍靜悄悄的。

  她不死心的又重複按了幾遞,不知道是第幾次,終於有人現“聲”。

  回應她的是個女人,顯然剛從睡夢中驚醒,聲音很沙啞。

  “您好,我是FAY,請問安東尼奧先生在嗎?”樊禦——忙不迭以義語問道。

  “先生不在。”

  對方聲音略低,從她的稱謂來看,不難猜測她是傭人。

  “請問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樊禦妃緊接著問,她可不想無功而返。

  “不知道。”

  隨後喀啦一聲,再也沒了聲響。

  她垮下肩頭,既氣憤又沒轍。

  晚上七點鐘,在臺灣、香港,美好的夜晚才正要展開,而歐洲卻已陷入一陣沉寂,別說行人,就連車輛也少得可憐。

  她一慌張,很容易忘東忘西。

  事實上,她並不全然如媒體所報導的那麼精明幹練,在生活及小事上,她是迷糊的,標準的射手座個性。

  剛剛,她忘了交代計程車司機留下來等她,因為她沒預想到後續發展……

  歎口氣,她硬著頭皮猛按對講機,若不問出個結果,她不甘心。

  但對方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理就是不理。

  天哪!

  這裏離市區可有好長一段距離耶!

  樊禦妃簡直抓狂得想大叫。

  這陣子,老天爺特別喜歡跟她作對,諸事不順是她的最佳寫照。

  所有不幸的事,全集中在這陣子一起發生,讓她措手不及。

  “唉……”她又忍不住歎患。

  在原地等了將近半個鐘頭,她決定結束漫無止境的等待。決定先回預約的飯店再做打算。

  在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只好倚賴萬能的雙腳了。

  即便是習慣了高跟鞋,但走了那麼長的路,樊禦妃的雙腳已不堪負荷。

  她脫下鞋,蹲在路旁按摩酸痛的腳踝及腳板。

  天幕如黑絲絨、點綴著微弱的星子美不勝收,但襲來的寒風教她打了個寒顫。

  呼!好冷。

  她抱住手臂來回摩挲,試圖讓凍僵的身子暖和點。

  四周除了黑暗,再也沒有其他,一股好濃好濃的失落感、孤寂感襲上心頭,樊禦圮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一直獨來獨往。

  她喜歡熱鬧,只因她害怕孤單,這是個秘密,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知道。

  然後,她也赫然發覺,她沒有所謂的“姐妹淘”可以促膝長談。

  她的心事,一直以來都只能自己保管。

  樊禦圮垂下眼睫,眼眶濕濡。

  “叭、叭——”

  響亮的喇叭聲,在空曠的郊區顯得特別刺耳,但聽在她耳中,卻猶如天籟。

  她抬起頭,淚水在臉上劃出兩道痕跡。

  在異鄉見到熱悉的臉孔,樊禦妃心情格外激動,尤其在她最脆弱無助之際。

  “倪競……”

  她悠悠的喚著,淚撲簌簌的落下。

  倪競斜倚著車門,雙手盤胸,層高臨下的睨著她。

  樊禦妃孩子氣的以手背抹去淚水,緩緩起身。

  “你怎麼會在這?”

  她內心狂喜,但哽咽的聲調,顫抖得連她都訝異不已。

  他是她的剋星,今天又成了救星……

  這反反覆覆的男人哪!徹底攪亂她的心湖。

  倪競眯起魔魅的冰藍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妖媚的蒼白臉寵。

  “來找你。”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像在談論天氣。

  她的行蹤,他了若指掌。

  而他也料到,她絕對會撲空一因為,這也是他的安排,為的是演一出精彩好戲。

  聽到他的話,樊禦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度氾濫,情不自禁地向前擁住他。

  倪競震住,身子僵直。心裏掀起狂風巨浪,無法忽視那過分激蕩的情緒反應。

  她趴在他結實的胸腔上嚶嚶啜泣,仿佛受盡委屈的小孩,尋求溫暖慰藉。

  她的心滿盈感動,加重環抱他的勁道。

  “為什麼,你總是在我軟弱的時候出現……”

  她喃喃低語著問他,也問自己。

  倪競的手搭在她抽搐的肩膀上,欲推開她,不料樊禦圮昂起螓首,踮起腳尖,貼住他的薄唇。

  溫熱的觸感,熨燙著她冰涼的唇,促使她貪婪的想要更多。

  “競……競……”

  她稍稍離開他的唇,閃著淚光的棕瞳癡迷的望著他英俊的臉孔,頻頻低喚。

  她的心被不知名的悸動填滿,所有不安、寂寞一掃而空。

  倪競的目光變得深沉。

  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美的不可方物,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竟是如此惹人憐愛。

  他托住她的後腦,含吻住她微鹹的玫瑰唇片,用力吸吮。

  而另一隻手,則在她不盈一握的蜂腰來回撫摸,感受優美的曲線帶來的驚奇,忍不住喟歎。

  從沒感受這麼熾烈、枉鵝的吻,樊禦妃有些癱軟,喉嚨逸出紐碎的嬌吟。

  倪競含住她芳香的櫻唇,舌也探入她的唇齒間攪弄,舔舐著她的舌根。

  他感覺到自己產生了反應。

  她隱約感覺下半身有“異物”抵著,有些害怕、惶恐,不禁推拒。

  畢竟,她不曾和哪個男人如此貼近過,更不可能讓他們碰觸她的身子。

  縱使她因工作需要,總是穿著剪裁大膽的眼飾,但並不代表她天性浪蕩,不愛惜羽毛。

  她抵抗的動作引起倪競的不滿,他抓住她的手一反身,兩人位置對換,把她困在車身與他以雙臂築起的小小空間中。

  他懲罰性的吸咬她紅腫的殷紅唇瓣,大口吸納。

  溫熱的大掌,撫摸著層層衣物包裹下的曲線。

  他一直都曉得她擁有一副好身材,手中的盈實感是絕佳證明。

  樊禦妃倒抽一口氣,渾身冒起小疙瘩。“別……”全身血液往腦門集中,一陣暈眩,欲振乏力。

  倪競對她的請求充耳不聞,用力地使得彼此更為貼近。

  “嗯……”她嬌吟,緊緊攀著他的頸項,分享他滾燙的體溫。“競……”

  她混沌的腦袋,不斷回繞著他方才說的話——“來找你。”

  再簡單、平凡不過的三個字,卻比其他花言巧語更教她動容。

  這才發覺,自己對他的喜愛,竟比想像中還濃烈。

  面對他,她總是不知所措。

  她吻著他好看的下顎、滾動的喉結,修長的手指滑過他精碩的胸部。

  “競,抱我……”

  倪競自諭的理智和冷靜早已逃匿無蹤,而下腹不斷脹大的痛楚,亟需發洩。

  身下的惹火嬌軀散發著幽香,刺激著男性象徵,讓他難受的低吼。

  他狂烈的掠奪她的芳唇,一邊打開後車門,而後攔腰抱起她,將她置於梭座,

  解開她上衣的鈕扣,在她雪白的頸部、鎖骨及胸前烙下一枚枚紅色印記。

  當敏感的嘰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樊禦妃瑟縮了下,意識有些清醒。

  “不要這樣……”她破碎的語調,像是在乞求。

  倪競自她的胸前抬首,眯起鷹眸瞅著她酡紅的嬌靨。

  她明明是蕩婦,還自以為清純。欲迎還拒這手法運用在她身上,著實可笑。

  以身體當作走秀的籌碼,這樣的女人根本是男人眼中的騷貨。

  他勾起邪佞的笑,決意撕下她故作清純的假面具。“禦妃,看著我。”

  倪競低沉嗄啞的嗓音,宛若一把低音貝斯,在她耳畔誘導。

  他好聽的聲音恍若一道電流,貫穿她全身,樊禦圮泛起一陣酥麻,戰慄連連。

  她著魔似的捧住他的臉,將他深刻的五宮烙印在心版上。

  她喜歡他褪下冷漠後的熱情,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她睜開迷蒙的星眸望著他,心跳得好急好快。“你……喜歡我嗎?”

  倪競抵在她唇畔呢喃:“其實,我第一眼就迷上你了。”

  三年前,他的確對她一見鍾情。

  聞言,樊禦妃噘起紅豔豔的嘴嬌瞠:“可是,你都對我好凶……”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他的語氣有著遺憾。

  “你……愛她嗎?”

  她像個吃醋的女友,試探道。

  倪競揚起嘴角,蒼勁的手指拂過她的唇,好溫柔、好溫柔的說:“我愛你。”

  他斂眉,掩飾眼中閃動的鄙夷光芒。

  “我不敢奢求你也愛我,我們身分太懸殊,我高攀不起。”

  他細說著,解釋他的顧慮。

  樊禦妃被他的告白震懾住,他頹喪的神態令她不舍。

  “傻瓜……”她愛嬌的斥責。

  “我愛你”這三個字,像是迷魂散,讓全天下的女人神魂顛倒。

  即使是男人票選出來的性感女神、時尚界的“豔後”,樊禦妃同樣對這三字箴言缺乏免疫力。

  隨後,樊禦妃倒吸一口氣,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間,正抵著一杵堅硬……

  “不……啊……”好痛!

  樊禦妃擰緊眉心,指甲在他的手臂上抓出十道血痕。

  倪競愣住。

  怎麼可能?!瞬間貫穿的屏障,是女人純潔的象徵,她怎麼可能……

  詫異後,伴隨而至的是莫大的喜悅與虛榮——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還好嗎?”他低嗄的問。

  狂喜暫時沖淡原本報復的念頭,現在的他,一心只想瘋狂的愛她。

  “競,我……”她詞不達意,無法明確表達現下的感受,只是用心感受他所帶給她的衝擊,一點一滴的記下屬于他的氣息和肌理。

  “我是誰?說!”

  他不想當任何人的替身。

  她眨眨沾淚的羽睫,他斯文俊雅卻霸氣十足的瞼孔、躍動著熠熠光采的藍眸,直直撞進她一向只為顏於堯敞開的心扉,他的長相在她心中越來越模糊——

  “競,你是倪競……”

  兩人不斷親昵叫喚著彼此的名,且在倪競狂烈的攻勢下,雙雙達至巔峰。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0-10-14 22:52:32 |只看該作者

回覆 #2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七章

  激情、瘋狂的歡愛過後,驅走了如潮水般襲來的不安與孤單,樊禦妃的心趨於平靜,思緒回籠後開始陷入沉思。

  她並不後侮、更沒有哭天搶地。

  只是有些罪惡感一畢竟,倪競已有位賢慧的未婚妻,但也只不過是“未婚”妻罷了。

  他對她一見鍾情,甚至還親口承認愛她,而她對他也有好感,這樣算是兩情相悅吧!

  殊不知,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說了“我愛你”呢!

  如果依照貴公子們的“狩獵遊戲”程式,她只差一小步就贏了。

  只要他和未婚妻分手,那她和神訂下的賭約——看是他先“做人”成功,抑或她先征服獵物……

  贏家,可向輸方需索一樣禮物!

  對她而言,最好的禮物就是忘記她迷戀三年多、卻示愛她的男人——閻帝……

  她需要的,正是一杯忘情水。

  而她已找到具備和忘情水同樣功能的替代品;

  可是,她真的純粹只把他當成“獵物”而已嗎?

  樊禦妃在心中悄聲問著自己。

  “在想什麼?”倪競拾回散落四處的衣物,準備為懷中的人兒穿上。“小心著涼。”`

  他的舉動儼然是溫柔情人化身,如果樊禦妃後腦長眼睛,就會看見他比車外低溫還冷的神情。

  樊禦妃收回遠揚的心緒,羞窘的奪回薄如蟬翼的貼身小物,囁嚅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冷豔的臉蛋佈滿紅霞,煞是迷人。

  看著她一副小女人姿態,倪競的唇角泛起冷笑。

  美好而寧靜的時刻,幾乎要讓他們自以為彼此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侶……

  感受到身後他熾熱的目光,樊禦圮的動作變得笨拙,平常只需幾秒鐘就能著裝完畢,現在連穿個內衣,掃半天都掃不上。

  一幕幕激烈、火辣的畫面掠過腦海,讓她的神經霎時繃緊。

  倪競輕笑,伸手幫她扣上。

  “呃……謝謝。”她紅著臉道謝。

  他的手有意無意的拂過她光滑的背,撩撥著她敏感的細嫩肌膚,讓她馬上冒起無數顆小疙瘩。

  就在極不自在的情況下,將衣服從裏到外穿好,已是幾分鐘之後的事了。

  當模特兒走秀時,常常穿著內衣褲和大家在後臺換裝,其中也不乏男性工作人員與男模,她從來不覺得彆扭、害羞,但現下在倪競面前卻全身發燙、手腳失調。

  倪競摟住她,埋在她的肩窩攝取她的馨香。“後悔嗎?”

  他低嗄的嗓音,令樊禦妃酥麻不已,但因為背對著他,而看不見他此刻冷漠的表情。

  她毫不遲疑的搖頭。“你覺得我很隨便嗎?”她在意他的感覺。

  倘若在之前,他聽到這只花蝴蝶這麼問,絕對會當場不客氣的大笑,

  但事實證明,他是第一個佔有她的男人。

  他厘不清心中那份澎湃的情緒,究竟代表什麼。

  是興奮?還是大過訝異?

  猜不透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態,獻出她的第一次一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或是把他當成顏子堯的替身?

  不管是哪一種理由,他都不接受。

  “只准對我隨便。”他收攏圈住她纖腰的手,讓兩人更加貼近。

  雖然他口氣十足霸道,但她的心卻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喜悅。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她像只貓似的蜷在他懷中,享受他傳遞的溫度。

  “如果我說只是湊巧,會不會很失望?”

  倪競不疾不徐地搬出事先預設好的答案。

  “來找安東尼奧?”樊禦妃側著瞼,疑惑的問。

  他斂眉,露出笑容。“沒想到,卻在路邊撿到個淚人兒。”

  他的每一句話,部說得言不由衷。

  憶及自己剛才軟弱的模樣,樊禦妃不由得感到不好意思。

  她那個樣子,一定很糗、很醜吧?

  而他,總是看到她最不為人知的一面。

  “你是我的救星。”她依偎在他的胸膛裏,感觸頗深。

  她指的不單單是他像超人似的,當她在危急、困境時出現,重要的是他解放了她禁錮的心。

  不知不覺中,她的注意力逐漸轉移至他身上——

  想看他難得一見的笑容、想知道他褪去冷漠、嚴肅後的模樣,也念念不忘他失控吻了她的那夜……

  那麼多男人對她大獻殷勤,只為博取她的歡心,只有他老給她軟釘子碰。

  也或許正因如此,她才對他印象特別深刻吧!

  感情這回事,真教人摸不著頭緒。

  喜歡一個人,是那樣的情不自禁,收放之間,完全由不得自己。

  很多人欣羡她良好的家世背景、以及出色的外表,卻沒人曉得她在光鮮亮麗的背後,付出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頭。

  她終於慢慢認清現實,很多事儘管她再如何努力,也得不到回報。

  例如,愛情。

  倪競撩起她一縉秀髮,湊在鼻端嗅著她的芳香。

  代表寡情的薄唇,彎成一道好看的弧。

  “是嗎?”他的表情輕佻,語氣有些敷衍。“你把耳環拿掉了。”他假裝不經意的發現。

  她摸了摸空無一物的耳垂,不再不舍,反而有種海闊天空的舒暢。

  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嗯!感覺好輕鬆哦!”她語調輕快,聽得出來是真的如釋重負。“咦?你怎麼知道我有戴耳環的習慣?”

  倪競淺淺笑答:“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不會放過。”

  多麼令人怦然心動的情話,但背後隱藏的,卻是深沉的心機。

  樊禦妃雖然聰明、交際手腕也不賴,但畢竟還太年輕、被過度保護,當然不曉得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沉溺在愛情中的女人,只聽得懂甜言蜜語。

  因為,她們是那麼天真、願意信任她們所選擇的男人。

  “因為掉了一邊,所以就幹跪不戴了。”那是她斬斷情絲的第一步。

  “改天,我再送你一副新的。”他允諾。

  “不必破費了,我耳環多的是。”她婉拒,但心裏甜滋滋的。

  “我不能二十四小時陪著你,所以希望你戴著耳環想著我。”倪競靠在她耳邊傾訴情衷。

  樊禦妃被他露骨的言語,這得耳根子發燙。“那就先謝謝囉!”

  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就這樣?”他挑眉,顯然不大滿意。

  明白他的暗示,她飛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再附贈一抹魅惑的燦笑。

  倪競捧著她的臉,再度在她柔軟的唇上肆虐。

  她姣好的魔鬼身材,又挑起他的欲火——

  這一次交手,他再度大獲全勝。

  翌日,倪競偕同樊禦妃,與時尚服裝設計大師安東尼奧‧奧古斯都交涉、懇談俊,他終於點頭答應回臺灣,擔任國內服裝設計選拔的主審。

  表面上,安東尼奧是被他們的誠心打動,而不計前嫌的重返工作崗位。實際上早在事發的隔天,倪競便已透過電話與之聯繫妥當。

  登門拜訪,不過是一種形式。

  多跑這一趟,目的在於讓“劇情”更加逼真罷了。

  他是這出“復仇記”的編劇兼導演,其他人皆是遵照他意思行事的無知演員。

  協調完畢,三人便搭乘同一班飛機啟程回臺灣。

  恰巧趕上活動的開幕典禮,主辦廠商魏老闆也落下心中大石,一掃連日來的陰霾,有了笑容。

  樊禦妃也跟著松了一口氣,心情一好,原本就耀眼奪目的絕麗之姿,益加神采飛揚。

  向來予人孤傲、難以親近的“豔後”,這回居然毫不避嫌的公開與男人一同出席,而且狀似親密,媒體豈會放過這超級八卦。

  當樊禦妃被邀上舞臺,示範臺步,記者們開始交頭接耳。

  “那個不是什麼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嗎?”

  “好像跟達爾文有關的……”

  “他們兩個在拍拖嗎?”

  “外型是很登對啦!但是男方會不會太高攀了?”

  “這樣就可以少奮鬥三十年啦!”

  “何止少奮鬥三十年,要是當上樊家的乘龍快婿,根本不必奮鬥了。”

  記者們接力似的私下竊語,討論得十分帶勁,還以為當事人沒聽見。

  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

  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倪競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冷哼,但無心理睬。

  往後,他們將會知道驚人的真相,以及“倪競”所代表的,不單單只是那間科技公司董事長而已。

  即使,“物競天擇科技公司”規模已不算小。

  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伸展臺上那抹修長、窈窕的倩影上。

  臺上的樊禦妃熠熠閃耀,一舉手、一投足深深吸引每個人的目光,將她的美發揮臻至完美。

  每一旋身,表情皆不盡相同,卻一樣教人驚豔、回味。

  模特兒靠的不是臉蛋,而是展現設計師的意念,將服裝穿出生命力,而她做到了。

  “豔後”果非浪得虛名。

  她對流行有著天生的敏銳度,註定要發光發亮。

  他不知道的是,她縱然有這方面的天分,但也為此下過苦心,練習走臺步走出水泡,扭傷腳踝,飲食要經過嚴格的控制、還要持之以恆的運動以維持身材。

  樊禦妃優雅下臺,博得滿堂喝采。

  凡是她的大小新聞,倪競都牢記在心,卻從不曾看過她走的秀。

  在他的觀念裏,走秀就是穿著一般人不可能穿出門的“流行服飾”,在臺上晃個兩圈。

  從事這種無需花大腦的工作,不是花瓶是什麼?

  若非今天親眼目睹,他的誤解會持續到天荒地老,而永遠都會認定她只是高級花瓶。

  倪競居然被她剎那間的燦笑,迷住了心魂。

  下了伸展台後的樊禦圮,豔麗依舊,但笑容卻沾染著稚氣。

  倪競被她前後的巨大反差迷惑住了。

  他蹙起眉峰,厭惡自己像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輕易沉溺於女色。

  “我得先回公司一趟,有事情要處理。”

  他迎向她,猶不忘照著劇本演戲——當眾在她額際落下一吻,便疾速離開。

  他需要冷靜,摒除多餘的情感。

  待他一走,記者朋友紛紛圍向樊禦圮,追問她與倪競的關係。

  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留下一句:“你們說呢?”給人無限遐想。

  可想而知,記者們大筆一揮,絕對會掰出比她的回答還要精彩的新聞內容。

  而且,這也是他們的職責。

  寒冬深夜十一點,樊禦妃剛準備出門,到附近便利商店買東西吃,赫然發現天邊閃著詭譎的電光,隨後爆出一聲轟然巨響。

  她的腳馬上縮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拴緊門窗、拉上厚重的窗簾,飛奔回床上抱著膝蓋,了無睡意。

  沒錯,她怕打雷。

  從小她就害怕從高空傳來的巨大聲響,太悽愴、大驚人,彷佛天會隨著雷聲一起塌下來。

  很天真、很無知,但至今,從小女孩蛻變為獨當一面的成熟女人,對雷聲的恐懼,她始終沒有辦法克服。

  門窗和窗簾,以及緊閉的臥房門扉,杜絕了一切聲響。可是,那石破天驚的雷鳴猶然在耳,揮之不去。

  她翻出手機,電話簿功能裏儲存的電話號碼,把除掉哥哥及好友——其餘四位貴公子外,就是一些在工作上久久才會聯絡的夥伴。

  那夜在米蘭路旁體驗到的孤寂、落寞,再度洶湧襲來,將她淹沒。

  最後她打給哥哥,結果他居然遠在拉靳維加斯,隨口閒聊了幾句,便匆忙結束通話。

  無聲歎口氣,睜著眼瞪著膝頭發怔。

  她為什麼會沒有朋友呢?她暗自檢討。

  霍地,她縮著身子,抱著腹部,感受到一陣微微的悶痛。

  唔……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胃痛的毛病又犯了!這就是為了保持好身材,所必須付出的慘痛代價。

  樊禦圮忍不住感歎,最近的運氣實在背到極點。

  在她同時飽受精神與生理的折磨時,門鈴聲霍然響起。

  她皺起眉,躊躇著是否要應門。

  她想充耳末聞,對方卻不肯甘休。

  她搓了兩團棉花塞住耳朵,裹著睡袍慢吞吞的踱至玄關。

  透過門板上的貓眼,她看見一堵雄偉的男性胸膛……

  疑惑之際,她決定打開門一探究竟。

  在她打開門板的同時,轟地一聲驚雷響起——

  “啊——”

  她驚聲尖叫,下意識的往來者撲去。

  倪競被她高分貝的叫聲嚇了一大跳,眉心揪得死緊。

  但看到“掛”在他身上的人兒時,頓時咧嘴一笑。“真是熱烈的歡迎方式。”他揶揄。

  樊禦圮看到他,彷佛溺水之人見到浮木,緊緊攀附著。“競……”她虛弱的腔調夾帶著濃濃的鼻音。

  “真的這麼感動?”

  倪競說話的語調,不若以往那般冷漠無情。

  看來,他挑這樣風雨交加、閃電打雷的時候上門,很是時候。

  她的身軀顫抖著,但害怕的感覺在見到他之後,緩和不少。

  老天爺又派救星來拯救她了。

  樊禦圮抱得他好緊好緊,深怕他在下一秒會憑空消失似的。

  她孩子氣、毫無防備的舉動,讓倪競悸動不已。

  轟——

  又是一聲巨雷。

  她整張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發出悶叫。

  “你怕打雷?”他終於找出讓她渾身發抖的“真凶”。

  她抬起頭,美眸蓄苦晶瑩淚光。

  倪競被她蒼白近乎透明的臉色駭住,泛起一陣不舍。

  “唔……”她發出痛苦的哀號,胃部劇烈的疼痛逼出她一頭冷汗。

  加上方才受到驚嚇,使她的意識趨於模糊,直至癱軟在他懷裏。




  第八章

  突發的狀況,令倪競有些措手不及。

  被雷嚇暈?他感到荒謬,眉心擠出兩道深痕。

  “你還好嗎?”攙扶著完全失去重心的虛軟嬌軀,他有些不以為然的問道,卻完全沒得到回應。

  倪競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她暈過去了。

  他輕而易舉地將她欄腰抱起,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到醫院。

  在往醫院的途中,看著她血色盡失的慘白臉蛋,車速隨著焦急程度而不自覺加快。

  抵達醫院後,他抱著她入內,引來旁人側目。

  掛了急診,經過檢查,才曉得原來樊禦妃是胃疾復發、痛暈過去的。

  當醫生宣佈原因時,倪競相當詫異。

  “她胃潰瘍的毛病,非常嚴重。”醫生說:“應該跟她長期節食、三餐不定很有關係。”

  醫生是依她纖細苗條的身材推斷的,現在女性都只在乎外表,忽略了健康。

  為了減肥,把身子搞壞的病例不勝枚舉。

  “再不好好調養,小心胃都要穿孔了。”年過豐百的醫生,語重心長的交代,以為他是患者的男友,還多念了幾句才讓他離開。

  來到病房,站在床邊盯著她毫無生氣的雪白容顏,回想起醫生的話,倪競的心隱隱揪疼。

  他以為自己對她夠瞭解,顯然他做的功課還不夠。

  否則,他不會一直處於震驚一她的初次、她在伸展臺上眩目的風采、她怕雷聲、以及她嚴重的胃病……

  她不是純粹是個養尊處優、目中無人,徒有外貌、身材卻沒有腦袋,難馴的帶剌玫瑰嗎?

  倪競自問著,思緒陷入前所未有的紊亂。

  他一定是一時入戲太深,才會混淆了感情。

  他為自己滋生的異樣情愫、動搖的心找藉口,視線卻始終膠著在那張他最痛恨的臉龐上。

  以往當他疲憊、挫敗想放棄時,便會回想起她曾拒絕過他的倨傲嘴臉,和自己的沮喪、難堪,就能激起池高昂的鬥志,奮戰不懈。

  如今他確實成功了,也引起她的注意,甚至擄護她的芳心,一切皆如他所願。

  但為何卻高興不起來?答案,他比誰都清楚。

  半途而廢不是他的作風,即使是為三年前的自己出一口氣、雪恥也不例外。

  他沒有離去,而是留下來陪在她身旁。

  這是劇情所需,溫柔、體貼、多情,是一個好情人該具備的優點。

  恍惚,是樊禦圮醒來的唯一知覺。

  直到左手臂逐漸傳來的刺麻感傳遞至大腦,記憶一一回籠,她的視線才調向插著針頭的左手。

  環視偌大、潔白的病房,房內的設備相當完善,卻都不是她需要的一她想見倪競。

  什麼時候,她開始養成依賴他的惡習?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不允許自己如此脆弱。

  倪競輕悄無聲的打開門,手中提著熱騰騰的鹹粥,杵在床邊凝視她。

  一聽到塑膠袋憲竄的摩擦聲響,樊禦妃掀開眼,看見那俊逸挺拔的身影近在咫尺,藍眸沒有溫度。

  她心驚,那冷漠的眼神似一頭豹,盯視著美味的獵物……

  “競……”她的喉嚨乾涸,聲音沙啞的低喚。

  “吵醒你了?”他沖著她微笑,剛才的深沉已不複見。

  她搖搖頭,也對他綻放甜甜的笑容。“我正在想你呢!”

  她落落大方的承認自己的心意,不改其坦率、直接的個性。

  倪競微愣,旋即恢復鎮定,轉移話題。“我買了粥,趁熱吃。”

  “可是,我還在打點滴。”樊禦妃噘高唇,一臉惋惜。

  他黯下眸,強迫自己不被她嬌俏的模樣吸引。“我喂你。”

  他說著“臺詞”,不帶感情。

  端起冒著白煙的粥晶,倪競坐在床沿,舀了一口、吹涼了才送到她嘴邊。

  他細心的舉動,讓她備覺窩心。

  “真好吃。”她發出幸福的讚歎。

  超過二十四小時未進食,任何食物在她口中都成了山珍海味。

  沒一會兒,一大碗粥已見底。

  她意猶末盡的舔舔唇辦,像只饜足的貓眯。

  “謝謝。”她飛快的在他薄唇上印上一吻,回饋他的體貼。

  倪競扯動唇角,輕笑道:“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孩子氣。”

  他真正的意思,其實是拐彎抹角嘲諷她幼稚。

  樊禦妃聳聳肩,調皮的樣子與昨晚的嬌荏、脆弱判若兩人。

  “這才是人家的真面目嘛!”她嬌瞠的嘟嚷。

  因為信賴他,所以她願意毫無保留的展現出真實性格,如對待親人般。

  她突然感到莞爾。

  自己本想當獵人的,卻反倒愛上了獵物……

  神那傢伙,要是知道一定會不客氣的恥笑她。

  哼!他還不是一樣?

  “笑什麼?”倪競挑眉,狐疑問道。

  “想起一個自大狂兼大豬頭。”她沒心機的笑答。

  聞言,倪競懸在嘴邊的笑瞬間凝結,心中泛起一股酸意。“是誰?”

  話就這麼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想收回已來不及。

  他緊張的口氣,讓她發噱。“你這樣好像我哥哦!”她的心暖洋洋的。

  原來男人吃起醋來是這麼可愛。

  倪競的俊顏掠過紅痕,浮現難得的困窘。

  “點滴快沒了。”他伸長手臂越過她的頭頂,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樊禦妃忽然攬住他的頸子,蜻蜓點水的在他薄唇落下一吻。

  他揚起眉梢,睨著她。

  “謝謝你照顧我。”她的心徹底被他收買了。

  以往胃病發作,她都只能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常常在床上痛得暈過去,自床上醒來,再拖著無力的身體外出覓食。

  他淡淡應了聲,算是接受她的道謝。

  出乎意料的,呼叫鈴喚來的竟是一位男護士,當他看到病床上是個貌比花嬌的大美人後,臉頰馬上紅成一片。

  可以明顯感覺到,他替她拔針頭的手在顫抖,動作十分緩慢,還有意無意的摸著她的乎。

  不曉得是因為緊張過度,抑或有意放慢速度,爭取時間多看大美女幾眼。總之他磨磨贈贈的,遲遲不肯離開。

  笨女人!被吃豆腐了還不知反擊,反應遲鈍。

  倪競撇唇冷哼。

  “你可以滾了。”他沒好氣的對男護士下命令,語氣冷冽。

  “呃……”男護士嚇了一大跳,識相的趕緊夾著尾巴,逃之天天。

  樊禦妃睜大美眸瞅著他,恢復紅潤的唇揚得好高好高。

  “我送你回去。”語畢,倪競便率先步出病房。

  呵——她喜歡看他吃醋的模樣。

  樊禦妃回到家、梳洗之後,換上輕便的襯衫、牛仔褲,把長鬈髮紮成俐落的馬尾,點上唇蜜,照樣明豔動人。

  她開車到書店買了幾本食譜,在車上挑選幾道要做的菜色後,繞到超市選購需要的食材,把整個購物車全裝滿了。

  沒有概念的她,買了一個小家庭一星期分量的東西。

  最後,還是超市的工讀生自告奮勇的,幫她將三大袋的重物提上車。

  一回家,樊禦妃又將食譜研讀一遞,便開始生平第一次嘗試下廚。

  為了不讓倪競擔心,她決定將自己的身體養好。

  她捧著食譜,按圖索驥的把所需材料準備好,一邊喃喃自語:“紅蘿蔔切絲、薑片、蒜末……”

  紅蘿蔔、老薑與蒜頭準備就緒,便要開始切絲、削片、剁末,

  “切絲……”她拿著紅蘿蔔,完全不知從何下手。

  算了,先切薑片吧!

  她將紅蘿蔔擱在一旁,朝老薑進攻。

  “切片……”她又有疑惑了。“這要怎麼切?”每塊姜部長得崎嶇不平耶!

  端詳老半天,她還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先弄蒜末好了。”

  拿起菜刀,就往白白胖胖的蒜剁個粉碎,結果連蒜皮也一併遭殃。

  兩個鐘頭折騰下來,她一事無成,本來是最乾淨的空間,在她“不當”的使用下,變得不忍卒睹。

  把廚房搞成廢墟也就罷了,更糟的是,連一道成品也沒有,才令她氣餒。

  她拍拍額頭,沒轍的舉白旗投降。

  樊禦妃終於體認到,做菜也需要天分。

  難怪,絮悠能擄護子堯的心……

  她垮下雙肩,發現自己一無是處。

  談廚藝,她絕對比下上持有國際王廚執照的關絮悠:若論溫柔體貼,和未來大嫂的好脾氣、溫婉柔順的路品蘭相比,她顯得大而化之、不夠細心:也不及陶詠然堅強、桑琥珀勇敢……

  她歎息。

  她根本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了不起呀!

  但,為了符合眾人的期待,她學會武裝自己。

  沮喪歸沮喪,想做菜的念頭依舊強烈。

  並不是長得比一般人好看,就什麼都可以不必學;也非全然無需付出,就能無條件擁有幸福。

  縱使,她在物質上不虞匱乏,但她和天底下的女孩子一樣,嚮往美好的愛情,希望能覓得一段良緣。

  追求者從來沒間斷,但從那些男人身上,迪卻嗅不到愛情的氣味、沒有心動的感覺。

  除了顏子堯外,倪競是她生命中第二個讓她想淪陷、願意付出的男人。

  想抵達幸福的終點,勢必還得突破重重考驗與困難。

  至少,她得無贏過倪競的未婚妻一

  物競天擇科技公司的員工們,用過餐後回到辦公室,圍在一起討論著今日報紙的頭條。

  “噢!天哪!原來那位大美女就是國際名模‘豔後’,真是大完美了。”

  一名男職員對著報紙上的照片流口水。

  “我還一直保存著她送我的便當盒,她的手藝真是太棒了!”他的好運氣,羨煞其他男同事。

  “我出一萬塊向你買。”

  “一萬一。”

  “那可是無價之寶。”

  他們還真以為那是樊禦妃的傑作。

  “倪董真是有辦法,能征服性感女神……”男人果然還是要有事業才行。

  他們啊!唉!只能冀望下輩子投胎、重新做人比較快。

  他們的話,讓剛進來的文婉荷全聽見了。

  事實上,她這趟也是因為看了報紙才特地趕來的。

  職員們都清楚,她是董事長的弟媳,所以並不特別在意,仍繼續高談闊論、拼命讚美樊禦妃。

  文婉荷的心情更加惡劣。

  “阿競。”她走進倪競的辦公室,氣得連禮貌都忘了,柔美的瞼龐不再溫馴。

  倪競依舊注視著電腦螢幕,沒有抬頭看她,僅是不帶感情的問:“婉荷,你忘了敲門。”

  “阿競,你真的在跟樊禦妃交往?”文婉荷劈頭就導人正題。

  倪競不置可否。“你管太多了。”淡漠的口吻,有著不耐煩。

  “阿競,你一直都清楚我對你……”

  “閉嘴!”他怒斥,冰藍色的眸子有火苗跳動。“別忘了你是阿謙的妻子。”

  “我根本不愛他……”文婉荷情急地沖口而出,跛著腳栘至他身邊,投入他的懷抱。

  倪競的表情陰鷙,一把拽開她。“別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頓了一下,接續道:“就因為認定你是阿謙的妻子,我才讓你繼續留下來,你最好認清這點。”

  聞言,文婉荷的淚奪眶而出。

  教她怎麼能甘心!

  她愛了他那麼多年,甚至不惜和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結婚,他怎麼能那麼殘忍的判她死刑……

  都是樊禦妃那只狐狸精的關係,是她勾引阿競的……

  對!阿競只是一時被她的外表迷惑,只要她沒有那張罪惡的皮相,阿競就會回心轉意……

  文婉荷的思考一向偏激,嫉妒、憤怒焚毀了她殘存的理智。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我會當作剛才什麼事部沒發生。”倪競睨著她,已經恢復一貫的冷然與鎮定。

  文婉荷雙手緊握成拳,擠出一記歉疚的笑容。“我失態了,對不起。”

  態度變換之快,比川劇變臉還厲害。

  文婉荷才走不久,樊禦妃後腳就跟著踏進來。

  “競。”她熱情的打招呼,笑容洋溢。“吃過飯了嗎?”

  但願她不會來得太遲。

  “還沒。”倪競不由自主的披她的笑感染,緊繃的神情緩和不少。

  “那太好了。”樊禦妃松了一口氣,這才把“成果”擺上桌。

  倪競挑眉,看看面前被包裹住的“不明物體”,又看看她春風得意的臉龐。

  “這是什麼?”

  他沒發覺自己說話的語調及心態轉變,和以往有些殊異。

  “打開看看。”她神秘兮兮地,不願透露。

  倪競在她期盼的眼神下,拆開包裝一映入眼簾的,是漆工精細的三層日式便當盒。

  他一層層打開來看,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勾引著他空蕩的胃,一陣翻攪。

  “你做的?”一抬眼,瞥見她纏滿OK繃的指尖,答案不言而喻。

  樊禦妃頷首。“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做了幾樣普通的家常小菜。”

  這幾道普通家常小菜,差點害得她的手廢掉了。

  後來,她硬著頭皮去向關絮悠求救,與其說她做的,還不如說她是在一旁打雜的“學徒”來得更為恰當。

  但即使如此,她至少也學會了怎樣切片、刨絲、剁末——

  她也一直到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刨絲器”的神奇用具。

  從頭到尾,她都非常認真的學習,甚至,還拜關絮悠為師,決定每星期抽出兩天的時間去“上課”。

  儘管參與的部分不多,但當她看到一道道完成的菜肴,飄散誘人的香氣時,有說不出的快樂與成就感。

  就連一碗平凡無奇的白飯,吃起來都格外香甜。

  倪競拾起筷子,挾了一塊粉蒸芋頭排骨塞進嘴裏一他不冀望會有多美味。

  咀嚼後,他徹底推翻剛才的偏見。

  滿口荷葉及芋頭的清香,俘虜了他挑剔的味蕾。

  “還好嗎?”樊禦妃忐忑不安的等待他的評語。

  他咽下排骨,頓了頓,存心吊她胃口。

  “不好吃嗎?”她美麗的臉孔,明顯有著失望。

  “我有那麼說嗎?”他咧嘴一笑,以實際行動告知她。

  樊禦圮鬆了一口氣,看著他孩子般的吃相,覺得好滿足。

  但一直有件事懸宕在心坎上——她的幸福,卻是另一個女人——他未婚妻的個聿。

  面對感情,她就是無法灑脫。

SOGO榮譽會員

陌上花開 可緩緩歸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0-10-14 22:53:03 |只看該作者

回覆 #3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九章

  受到莫大的鼓勵,樊禦妃的信心大增,從“物競天擇科技公司”離開之後,她又到超市採買一些烹食材。

  回到家俊,繼續復習今日的課程。

  她專心的切著蘿蔔,乍響的門鈴讓她分了心,瞬間在手上劃出一道傷口,鮮紅的血迅速泌出。

  她吸吮著傷處,一邊小跑步去應門。

  這一回,她沒有多浪費一秒鐘,連看也沒看就立刻開門。

  “競——”

  卻在看清訪客後,樊禦妃愀然變色。

  文婉荷的瞼色也好不到哪去。

  兩個女人就杵在門口對望,若有所思。

  樊禦妃滿懷愧疚、困窘,艱難的強迫自己開口,卻找不到恰當的開場白。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和姓……

  文婉荷咬了下舌頭,馬上痛得淚花亂轉,製造悲情效果。“樊小姐,請你離開阿競好嗎?”

  她激動的向前握住“情敵”的手,淚水順勢而落。

  “呃……”樊禦妃無言以對,不知如何是好。

  “求求你,我不能失去阿競……”文婉荷的淚掉得更凶了,哽咽的聲音淒涼無比。“我愛他那麼久了,請你高抬貴手,我求你。”

  她一廂情願的說辭,卻歪打正著的符合一位未婚妻該說的話。

  她每句話,都深深刺痛樊禦妃,擔心的事終究還是會發生、要面對。

  “樊小姐?”見她沒反應,文婉荷反倒有些緊張、不安。

  難道她的苦肉計失效了?

  “樊小姐,憑你的條件,要什麼男人都有啊!求你退出吧!”

  她苦苦哀求,就差還沒下跪磕頭了。

  樊禦妃推開她的手,什麼話也沒說,“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所以鴕鳥心態的選擇逃避。

  失去深愛男人的痛,她瞭解啊!

  她也為此而煎熬、痛苦過,將心比心,她於心不忍傷害任何人。

  但誰來成全她的愛呢?

  她好茫然。

  “樊小姐、樊小姐?”文婉荷不死心的拍打著門板,大聲嚷叫。

  在確定她不會回應之後,文婉荷面無表情的揩去演出來的淚。

  她已經給過機會了,軟的不行,那就別怪她來硬的!

  文婉荷心中早已盤算好一切,她泛起冷笑。

  如果她得不到倪競的心,她也不會讓其他女人好過。

  樊禦妲徹夜難眠,灑脫如她,唯獨對感情事沒轍。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她一整晚都沒有流淚。

  是否代表她更堅強、更成熟了?

  儘管心裏不好過,但她還是接下了活動,為“YEN”的春夏新裝發表會擔任主秀模特兒。

  並非她還對顏子堯念念不忘、想藉此接近他,而是她的確需要其他事情,轉移注一忌力。

  如果倪競真的愛她,他會解決與未婚妻之間的問題。

  她一個人再怎麼煩惱,也無濟於事。

  感情是雙方的事,翠方面就稱不上是戀愛。

  她尊重倪競的抉擇。

  這不是懦弱,而是隨緣。

  趁苦飛往巴黎為YEN新裝走秀的空檔,樊禦妃依舊去向關絮悠學藝,再把做好的便當送到公司給倪競。

  她和倪競交往的消息曝光、知道她顯赫的身分、背景後,接待小姐看到她,更加不敢怠慢。

  她進入公司,簡直暢通無阻。

  “競,我要進去囉!”樊禦妃敲敲門,報備道。

  裏頭的人沒有回應。於是她躡手躡腳的進門,打算把便當放著就走,果不其然看到他正致力於公文中。

  烏黑的髮微亂,領帶鬆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鈕扣,袖子卷至時處,俊稚的臉龐依舊,卻增添一股狂野氣息。

  第一次,她在上班時間看到他以這個形象出現,分外教人悸然心動。

  不禁憶起他們在“天堂俱樂部”那回的巧遇,那時的他喝了點酒,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狂捐的氣質。

  也是他第一次失控吻了她……

  樊禦圮看著他專注的側臉,愛戀更加深一分。

  當初,因為他是別人的未婚夫而接近他,如今可能也要因為同樣理由離開他。

  她沒出聲打擾他,靜靜地把便當放在桌上後,準備離去。

  在她旋開門把的一剎那,倪競驀然開口叫住她。

  她的心猛地揪疼了下,但仍朝他綻開一抹笑。“我還以為我成了隱形人呢!”

  她故作輕快的說道。

  “我有話跟你說。”

  倪競起身走到她面前,冰藍色眸子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他嚴肅的口氣與神態,讓樊禦妃不由得緊張,害怕的想奪門而出。

  “可不可以不要聽?”她有不好的預感。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怎麼能夠錯過?”他俊俏的臉孔,浮現殘忍的笑。

  心裏的不安逐漸擴大,樊禦妃頻頻搖頭,轉身便要離開。

  倪競一個箭步上前,擒住她的藕臂,斬釘截鐵的低吼:“你非聽不可!”

  樊禦妃咬著唇,發現自己竟然連聽他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我不想聽。”她的口氣近乎央求。

  “由不得你。”倪競牢牢的抓著她的手,力道隨著情緒起伏而加重。

  他已耗費太多時間、精力在她身上,就連在工作時都會想著她——她的好、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真、她種種的一切。

  這不是他要的!

  他只是入戲太深,一時無法抽離情人的角色。

  這場戲該落幕了。

  他要娶的,是美國排各前十名的富豪千金——他父親好友的掌上明珠。

  然後縱橫商場、稱霸全世界,再搞垮他的親生父親——現今美國國務院官員、總統身旁的紅人!威爾尼克森。

  他也是半年前才從過世母親的日記中,得知這項訊息。

  他和倪謙,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他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和親生父親見面。

  當“父親”確認彼此的血緣關係後,沒有兒子的他,高興的不得了。

  而他在二十七歲時,終於知道他藍眼珠的由來。

  只是婚外情的醜聞,當然不可能曝光。為了補償他,威爾給了他一大筆錢、不動產與股票,甚至,還替他安排了一門好親事。

  他接受了“父親”的好意,因那將成為他反擊的籌碼。

  事實上,他在美國以“JamesNixon”之名做投資,收購了一家岌岌可危的集團,讓集團起死回生。

  如今,“Victor”——勝利者集團,已躋身全球百大企業之列。

  除了他最信任的幹部之外,鮮少人知道,他就是該集團總裁。

  而到米蘭“拜託”安東尼奧‧奧古斯都回心轉意之前,他便是以JamesNixon名義與他通電話。

  安東尼奧二話不說,立即答應。

  至於他和樊禦妃的戲碼,該結束了。

  “你真的愛我嗎?”倪競逼近她的臉,別有用意的問:“還是只把我當成顏子堯的替身?”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愛你。”

  她毫不猶豫的態度,令倪競震撼,但他刻意忽略。

  “但是,我、不、愛、你。”他一字字的告訴她。“甚至討厭你。”

  看著她刷白的雪顏,他並末產生預料中的報復快感。

  樊禦妃的腦袋一片空白,一陣暈眩。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只是任我擺佈、玩弄的棋子。”

  倪競繼續說著殘酷的話,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利刀,狠狠剌入她的心臟。

  她幾乎無法負荷。

  樊禦妃驚慌得連淚都忘了流,她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震耳欲聾。

  “為什麼?”

  久久,她才哽咽的吐出這麼一句話,卻費了她好大的氣力。

  “哼!”他撇唇譏笑道:“只是要讓你嘗嘗被拒絕、被拋棄的滋味。”

  他的解釋讓她更惶惑。

  “我不懂……”

  她的眼、她的鼻好酸、好酸,淚卻往肚子裏流。

  “你不需要懂、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懷著疑問,並且永遠記住,這種被傷害的感覺。”

  倪競的表情非常冷冽,藍眸一片冰漠、毫無溫度。

  “我不會忘記……”還有你。

  她默默在心裏補充。

  “你可以走了。”他絕情的下達逐客令。

  樊禦妃望進他冷酷的藍眸,看不見一絲情感與眷戀,令她連追問的勇氣都沒。隨後,只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祝你幸福。”然後,翩然離去。

  對她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知道實情,對她不啻是更深的傷害。

  自始至終,她都沒在他面前落下一滴淚,並非不難過,而是她想在臨走前,再好好的看他一遍。

  門關上、人也離開了,倪競的視線卻收不回來、雙腳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只有她那句“祝你幸福”,不停地在他耳邊回繞。

  跺著虛浮的步伐走到停車場,樊禦妃好幾度都差點跌倒。

  來到車子旁,她被眼前的景象駭住。

  她心愛的跑車,被噴上五顏六色的彩漆,車窗、擋風玻璃被敲破,真皮座椅被割壞,輪胎分家……總之,無一倖免。

  “怎麼回事……”她失神的喃喃自語,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良久,她才稍稍找回理智。

  是誰在惡作劇?倪競?不會的,他雖然討厭她,但不至於會做這種無聊、幼稚的舉動。

  只是他的每句話,都比她的車被弄壞來得殘忍、來得教她心碎……

  站在幾近全毀的愛車旁發愣,好半晌才到路邊攔計程車回家。

  恍惚的她,沒注意到停車場一角,有人正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更不會察覺到,有一台車子緊緊尾隨其後,跟著她回到她的寓所樓下。

  回到屋內,樊禦妃立刻翻出護照、整理簡單的行李,打算提早前往巴黎,然後住下來。

  叮咚、叮咚、叮咚——

  一長串又急又快的門鈴聲,貿然響起。

  她暫停手邊的工作,卻沒有理會。

  “滴鈴鈴、滴鈴鈴——”

  她愣了一會,才分辨出是手機來電的聲音。

  她緩慢的翻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自大臭屁狂”五個字,她有些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氣。

  按下通話鍵,在她還沒開口前,對方照慣例的又是一陣搶白。

  “你在家不是嗎?怎麼不開門?按的我手快斷了。”狂神沒好氣的質問,言辭誇張。

  “斷了最好。”她不以為然的回堵他:

  “嘖!真沒良心。”狂神啐道:“快來開門,詠然也來了。”

  “看在詠然的份上,勉強讓你進來。”樊禦妃起身去開門。

  一看到她,狂神忍不住發牢騷。“幹嘛不開門?難道藏了男人?”他不改其痞子本性,不正經的挪揄。

  “囉嗦!”她板著臉,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問得好!”狂神一臉得意,摟著陶詠然向她宣佈。“詠然懷孕了,咱們訂的睹局,我贏了!”

  他的心情好的彷佛漫步在雲端,飄飄然的。

  他當然會贏,就憑他沒日沒夜的“努力”做人情況之下,中獎的機會太高了。

  “……”樊禦妃無言。

  這傢伙臭屁的毛病,恐怕八輩子都改不掉。

  一旁的陶詠然燒紅著臉,但神經敏感纖細的她,察覺到樊禦妃的臉色很蒼白。

  “禦妃,你還好吧?”

  雖然她們只見過幾次面,交談次數也寥寥可數,但她很欣賞這位美若天仙的大美女,以及她坦率直接的性格。

  “輸了怎麼可能會好。”狂神訕笑道。

  他一開口,又成功的挑起她的反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雖然很不客氣、嘴巴很毒,但和狂神鬥嘴,會讓她知道原來自己還活著、還有知覺。

  陶詠然噗哧笑出來。

  她好喜歡他們相處的方式,越吵感情越好。

  “炫耀完,你可以走了。”樊禦妃睨著他,想撕掉他的痞子臉。

  “我偏不。”狂神勾著陶詠然的腰,大剌剌的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你的待客之道真差耶!不會倒杯飲料嗎?”

  “不喜歡就滾蛋。”樊禦妃沒氣質、又火大的說。

  她只會對他這麼說話,若換作是驟少、皇,一定馬上斥責她,還有子堯也是,哥哥就更不用說了,絕對禁止,好像把她當成三歲小孩。

  但三歲小孩是不會管三歲小孩的,所以狂神完全不在乎樊禦妃的態度。

  “怎麼啦?被甩了不成?”

  狂神的無心猜測,卻被他蒙中了。

  她斂下眼睫,痛楚再度氾濫、蔓延。

  頓時,氣氛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直至門鈴聲再度響起,打破窒悶。

  “抱歉。”狂神正經八百的向她道歉。

  “我去開門。”樊禦妃掉頭往大門走去。

  門外,是個戴著墨鏡、口罩、棒球帽的男人,完全看不見他的五官,但從他的穿著及身材來看,很輕易就能辨識他的性別。

  她上了鏈鎖,才打開門。“請問有事嗎?”

  “樊禦妃小姐在嗎?”男人的口氣十分客氣。

  “有什麼事?”她重複問道。

  “倪競先生寄了一份快遞給她。”“快遞先生”指名道姓,說得煞有其事。

  “我不想收。”她拒絕。

  “你就是樊禦妃小姐本人嗎?”快遞先生不厭其煩的問:“如果你不想收,也請你開門簽個名,這樣我才能證明自己真的跑過這一趟。”

  對方的態度相當誠懇,於是樊禦妃不疑有他敞開門。

  好美啊——男人看得癡迷。

  這麼美的女人,太可惜了……

  “請你簽在這裏。”他拿出一張收據,連同筆一起交給她。

  樊禦妃一瞧,發現收據上頭一片空白,一抬頭,男人手中拿著一瓶不明液體,揚手一灑——

  她反射性的用手去擋,沾染到液體的衣物立即腐蝕,而左額、左頰也都受到些微波及,灼痛感佔據她所有的感官。

  她的哀號引來狂神和陶詠然,兩人登時傻眼,而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

  “詠然,叫救護車。”狂神即使心驚,但還算鎮定。“別愣著,快!”

  被他這麼一吼,陶詠然才回神打電話叫救護車。

  而他則幫樊禦妃做一些簡單的急救,直到救護車來為止。

  一輛停在樓下的房車,再度跟隨在救護車後頭駛去。後車座上一位溫婉秀麗的女人,發出陣陣尖銳、狂妄的笑聲……



  第十章

  三天過去、甚至一星期、半個月,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倪競悵然若失的感覺日益加劇。

  這間為了雪恥而成立的科技公司,理應要隨著戲劇的落幕一起結束掉,偏偏他卻把它經營得有聲有色,每天都準時進公司。

  然後,常會不經意的注意門板上的動靜,想著何時會被擅自開啟,探進一張豔光四射的臉龐。

  一到中午,他便會不由自主的興起一陣期待……

  倪競扔開筆,閉上眼靠向椅背,一連串的場景如映畫般,堂而皇之的佔領他的腦海,主角與對白統統是“她”的一顰一笑。

  “祝你幸福”像是魔咒似的纏捆著他的心頭,每當他午夜夢回、赫然想起,連呼吸都備覺困難。

  吐了長長一口氣,紆緩胸口沉悶的壓迫感。

  “夠了!”他睜開眼,憤憤地往桌上一拍。

  “阿競?”恰好進門的文婉荷吃了一驚。

  倪競瞪苦她,沉聲質問:“誰准你進來的?”他暴怒。

  “我敲了好久的門,你都沒有回應,所以……”文婉荷囁嚅解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小女人。

  “來做什麼?”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比對陌生人還冷淡。

  自從她向他告白之後,他就再也沒正眼瞧過她。

  “我做了便當給你,都是你最愛吃的。”文婉荷把忙了一上午做出來的愛心便當,擺在他面前。

  “不必雞婆。”他全然沒興致。“以後不要再來公司。”他又重新拾起筆,批閱公文。

  文婉荷如小鹿般的眼神,霎時轉為銳利。

  “你該不會還在想樊禦妃那個女人吧?”她冷哼,不再偽裝。

  聞言,倪競神經頓時緊繃,心情更加惡劣,陰鵝的瞪住她。

  她提到他的禁忌——令他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的名字。

  “她呀!恐怕再也沒臉見你了。”她的口氣有掩不住的得意與肯定。

  他蹙起眉心,思忖她話中之意。

  “她只是個花瓶,一點大腦也沒有。”文婉荷的臉上滿足鄙夷。“根本配不上你……”

  “文婉荷!”他勃然大怒,一掌拍向桌子,發出砰然巨響。

  不過,卻沒對她造成威脅。

  “你要是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包准嚇死。”她越說越起勁。“不過,憑她的身分和家世,說不定已經整好容了。”

  一思及樊禦妃毀容時的狼狽樣,她就興奮的不能自己。

  真是值得再三回味的畫面啊!

  她的心,早在幼時被父親虐待之後變了質,不再善良、不再單純、絕對的憤世嫉俗。

  想要什麼,就得不擇手段的爭取,沒有人會同情她的遭遇,只會被指指點點、被瞧不起。

  是這個無情的社會教她認清現實的,怪不得她。

  倪競一悚,連忙趨前捏握住她纖細的手臂,激動的追問:“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手在顫抖,心慌意亂。

  看到他如此緊張失控,文婉荷非常不是滋味,堅決不肯再多透露。

  “文婉荷,說!”他發自胸腔的咆哮,渾厚有力、氣勢駭人。

  她奮力掙扎,秀眉皺得死緊。“你弄痛我了。”

  “把話說清楚。”他字字鏗鏘,彷佛不說就要掐死她似的。

  “我不說、我不說、我不說!”文婉荷也跟著歇斯底里的吼回去。

  兩人僵持著,空氣凝結成冰。

  “為什麼你知道那麼多?”倪競忽然冷靜下來,淡漠的問。

  這麼大的事,沒道理記者、狗仔隊不曉得,而她卻說得煞有其事。

  他心底已經有個譜了。

  文婉荷臉色丕變,眼眸有藏不住的倉皇。

  倪競勾起冷酷的唇,藍眸比極道的冰雪還凍人。“你真是太不聰明了。”

  他的語調出乎意料的輕緩,反而令她害怕。

  “不懂?”他嗤哼一聲,接續道:“要是讓虐君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下場會怎樣?不單單是虐君,其他四位貴公子也絕對不會放過傷害她的兇手!”

  他刻意拐彎抹角的說,文婉荷秀麗的瞼龐,越形扭曲。

  “不過,不必等他們動手。”倪競狠狠的甩開她,她頓時跌臥在地。“我會先殺了你。”

  他撂下重話,教她不寒而慄。

  “殺人,是要判死刑的。”她不甘示弱的頂嘴,卻因他的恫嚇,而嚇出一身冷汗。

  “那就走著瞧。”倪競不以為然的啐道:“我給你時間逃亡。不過,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她聽清楚了,他說的是——逃亡。

  此時,她才真的打從心裏感到恐怖。“阿競……我不是故意的,我嫉妒她,我愛你、我愛你啊……”

  文婉荷跪著爬到他面前,拉著他的褲管哀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倪競毫不憐香惜玉的擺脫她的糾纏。“你對她做了什麼?”

  文婉荷明白,若再繼續對他隱瞞,下場勢必會更淒慘,於是膽戰心驚的把計畫描述一遍。

  倪競滿心懊悔與自責,原先不願坦承的愛意,在這一刻完全崩潰。

  倘若他不在乎她,不會三年多來仍不放棄追蹤她的消息。

  不會因為她像花蝴蝶般,穿梭在男人堆中,而感到氣憤難當。

  也無須在意她是不是花瓶、是否把他當成閻帝的替代品……自己如果真的討厭她,就早該將她忘了——忘了她的美、她的倨傲、她一切的一切!

  那全是藉口,是該死的男人尊嚴蒙蔽了他的真心,才會讓他那麼殘忍的當面傷害她。

  倪競背過身,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

  光潔無塵的落地鏡前,站著一名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女人。

  雪白無瑕的肌膚、及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裸露在一襲當季流行的貼身紡紗禮服外,引人注目。

  一頭熱情的大波浪長髮,隨意披垂著,精緻的五官、明亮的眼眸,無疑是標準的美人胚子。

  唯一的遺憾,是她左額際和左頰上各有一塊疤痕,在她絕豔的臉龐上,顯得格外猙獰。

  但是,她一點都不介意。

  她不若其他女人刻意想掩飾,就這麼任憑傷疤示人。

  “FAY,你的身材還是一樣完美。”

  一名剛竄起的金髮各模,站在樊禦妃身後讚歎。

  樊禦妃笑了笑。“我可是很用心在保養呢!”保養得胃都快穿孔了。

  “你身上的香水真棒!是新款式嗎?”另一名紅髮模特兒經過她身畔時,也加入聊天陣容。

  “是我調配的,打算下個月推出。”樊禦妃依舊笑容可掬,和大夥打成一片。

  “真具的嗎?那我先訂一瓶。”

  “我也要……”

  女人湊在一起,就成了菜市場了。

  “美女們,要開始囉!”舞臺總監出聲提醒。

  模特兒在音樂響起後,魚貫出場。

  而樊禦妃是最後一位出場的壓軸,這也是她遭受意外後一個月來,第一次公開露面。

  端詳鏡中的疤痕,她並不覺得醜陋。

  以前,她在後臺總是被孤立的,沒人願意和她並肩而站,更遑論會像剛剛相處得那麼融洽。

  過去,她太ㄍ一ㄥ、太好強,而其他人則覺得她高不可攀、完美的難以親近。

  如今她有了缺陷,不再完美,竟讓她有了意外收穫。

  原來有同伴的感覺,足那麼教人感到快樂。

  再者,還能趕走那些只是迷戀她美貌的蒼蠅,又能藉機測試出誰才是真心愛她的真命天子,一舉數得。

  這是她搶人家丈夫的報應,罪有應得,她不怨。

  那天在醫院裏,瞥見了倪競未婚妻的身影,她站在角落冷眼旁觀,那時候樊禦圮便曉得誰是始作俑者了。

  只是她沒告訴任何人。但願,他們過得聿福……

  “Fay,該你囉。”

  樊禦妃對著鏡子,為自己打氣,而後踩著從容自信的步伐,登上伸展台。

  在她走上伸展台的同一時間,倪競恰巧也出現在發表會場一隅。

  他看見她左邊臉蛋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心裏又一陣絞痛。

  當時,她承受著多大的痛苦,才能坦然接受這樣的自己?

  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決定以這樣的面貌,面對大眾?

  臺上仍舊是光采懾人的“豔後”,沒有因為面部傷毀,而減少她的魅力。

  倪競追逐著她的身影,看得兩眼發酸……

  新裝發表會相當成功,而樊禦妃理所當然的成了話題人物。

  可想而知,勢必又會掀起一陣討論熱浪。

  只是在五位貴公子的護航下,自然沒人可以接近她的身邊採訪。

  並非逃避,而是擔心她會被纏住走不開,他們可是要去飲酒作樂耶!

  卸下彩妝、換上剪裁大方的洋裝,樊禦妃和一向疼愛她的貴公子及其女友們,一起在帝王飯店附屬的Pub狂歡。

  忽然,原本悠揚的爵士樂被換掉,傳出清澈響亮的吉他彈奏。

  前奏結東,接著是好聽的男性嗓音,唱著國語歌曲——

  不用一首歌的時間我就愛上你

  音樂沒停止

  思念就開始

  如果愛情是個遊戲

  我願輸給你

  想不到

  等待是個孤獨的玩意

  我愛你

  我愛你

  不過定三個宇

  簡翠地

  認真地

  嚇壤了我自己

  沒問你

  就愛你

  我不是最好的

  對不起

  請你准我高舉了你

  看著你

  我竟然看不起自己

  遇見你

  竟沒有離開的權利

  有了你

  之前的愛只是練習

  為了準備更好對你

  兩個人抱在一起

  究竟需要多少力氣

  上帝都不明白我哪里來的勇氣

  (准我愛你詞:林夕)

  現場一陣靜默,所有人都陶醉在那深情的歌聲中。

  就算是聽不懂國語的老外,也為演唱者的好歌喉及真情流露感到動容。

  “哇!何時有卡拉OK,我怎麼不知道?”東方神吹了聲口啃,也覺得對方唱得很好。

  大夥議論紛紛的討論著,是哪位仁兄的傑作……

  但樊禦妃卻在那道聲音出現時,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的聲音——

  淚水凝聚在她的眼眶,分不清是感動抑或感傷。

  “我去一下洗手問。”樊禦妃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的淚。

  事實上,她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躲到空中花園,讓冰冷的寒風吹走自己的滿腦子胡思亂想。

  “我就加道你跑到這來了。”驀地,東方神的聲音在她身後悠悠響起。

  “跟屁蟲。”她平板的說,瞼上卻噙著笑意。

  “當然要跟緊你,禮物都還沒要到手。”

  他走近她身旁,脫下外套覆在她僅著單薄洋裝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只惦著禮物。”她嬌瞠,回過身白他一眼。“要什麼禮物你就說吧,我不會賴皮的。”

  東方神故意沉思了一下,盯著她認真的說:“我說了,你一定要做到。”

  “你真的很囉嗦耶!”樊禦妃克制住想槌他的衝動,催促道:“快說。”

  “我要——”他頓住,深邃的黑眸閃著堅定。“你過得幸福快樂。”

  她嘟起嘴,眼角卻泌出豆大的淚珠,蜿蜒落下。“你很噁心耶……”

  “聽到沒?我要的禮物就是要你幸福、快樂。”東方神再次重申,非得聽到她的允諾方旨甘休。

  她點點頭,投入他的懷抱,已哭成了淚人兒,嘴裏卻不斷的重複。“你真的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他審視她臉上的疤,誠摯的說:“我倒覺得,你這樣比以前美多了。”

  “她美不美和你無關!”

  樊禦妃怔愣住,心臟漏跳了好幾拍。

  “看樣子,你的幸福來了。”東方神故意對她咬耳朵。

  “放開她!”倪競像陣風似的,沖到兩人之間,撂開東方神。

  “老兄,別激動。”他整理被抓縐的襯衫。“我還沒教訓你這混蛋,你倒先發起狠來了。”

  哼!待會他就去召兄弟來,海扁這負心漢一頓。

  花園又恢復靜謐。

  “對不起……”倪競一把將她攬入懷裏,下顎抵著她的髮頂,暗啞的道歉。

  樊禦妃僵在他寬闊的胸瞠,他每道一次歉,她的淚水就奔泄而下。

  “我知道,我沒資格出現在你面前。”他也哽咽難語。“是我太愚蠢,才用那樣的方式傷害你。”

  他扳正她,深情款款的凝睇她。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應該陪著你未婚妻……”她泣不成聲。

  “那是騙你的。”他情急的否認。“我沒有什麼見鬼的未婚妻。”

  他前幾天才到美國,拒絕了那樁豪門婚姻。

  當然,他不會告訴她。

  之前,他一直認為婚姻只是一種形式,只要能達成他的目標,和誰結婚根本不重要。

  可是,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後,他終於覺悟一

  不懂愛的人,即使擁有再多財富、再大的權勢,也彌補不了內心的空虛。

  “我愛你,禦妃,我愛你。”他發自心裏的吶喊。

  她沒有回應,淚還是掉個不停。

  “我不敢奢求你回心轉意,但請你原諒我的錯、我的愚昧。”

  他終於也落下男兒淚,藍眸裏盛滿柔情蜜意。

  “我當然不會回心轉意。”樊禦妃抿唇,堅決的說。

  倪競仿佛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憔悴的俊臉上有掩不住的失望。

  “除非,你重新追求我,直到我不傷心為止。”她補充道。

  倪競狂喜,又從地獄飛上天堂,把她牢牢鎖在懷裏,呢喃絮語:“對不起,我愛你。”

  “我想再聽一遍剛剛那首歌……”樊禦妃要求。

  “唱一百遍都可以。”倪競寵溺的微笑。

  彼此的心跳,是最好的伴奏。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報復我?”她倚在他寬闊的胸口,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紅著瞼,過了半晌,才把事情緣由輕描淡寫的帶過。

  然後,她突然想起什麼,笑得比陽光還燦爛。“這麼說來,你早在三年前就愛上我了?”

  倪競含糊的應了聲。

  “太好了,我、贏、了!”

  至於文婉荷,因為精神過度緊張,最後落得精神異常收場,住在醫院裏。

  而樊禦妃和東方神兩人的睹約,眾人無異議一致通過——樊禦妃獲勝。

  因為三年多前倪競就已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儘管東方神不願接受這樣的理由,卻又找不到任何話反駁,氣悶極了。

  東方神二度淪為輸家,成為他們之間的大笑話。

  倪競則放棄了對父親的報復,以“勝利者集團”總裁的真實身分,對樊禦妃展開熱烈追求,卻困難重重。

  原因在於,五位貴公子極力的刁難與阻撓。

  情路坎坷啊!

  【全書完】




  後記  卉聲卉影一最後一獵

 

  喔耶!終於把《豔後的獵物》結束了。

  這本書,是卉寫得最久的一本,簡直要掉卉半條小命。

  這不但是“最後一獵”,也是讓卉寫稿寫得最慘烈的一回。

  不管是聽著卉慣聽的國語歌:〔這是去KTV狂吼所必做的功課,不會唱就遜掉了〕、還是平常跟卉沒多大交集的古典樂、爵士樂,看莊子、警世格言、希臘囉馬神話……統統填充不了卉空虛匱乏的腦袋瓜子。

  吃也是有一餐、沒一餐的,泡面與咖啡是卉寫稿時的最佳夥伴。

  所以,卉常常都是忍著胃痛在奮戰的。

  每天都煩惱究竟要為男、女主角鋪陳怎樣的劇情,張力才夠。

  卉自此開始,幾乎夜夜失眠到天明。

  這麼說一點都不誇張。

  常常是對著電腦《一ㄥ到半夜兩、三點,眼皮實在是沉重的像綁了鉛塊,又腦袋空空,於是索性關掉電腦上床睡覺。

  養精蓄銳一番,叫早起床又是一尾活跳蝦——:P

  誰知,躺上床,閉著眼睛,但用力的給它昏迷下去,但腦袋會不由自主的運轉著、想著往後的劇情……

  怎麼都不滿意,對著自己生悶氣,直到意識開始模糊,已經是清晨五、六點了。

  然後,十點一到,鬧鐘開始在卉耳邊喋喋不休。

  真的醒不來、真的起不來、真的寫不出來……

  最俊,卉不惜把房間搞我廢墟、冒著隨時都可能因為絆到滿地爬的電線,而摔俘人仰馬翻的危險,乾脆把電腦桌移到床邊,想要卯起來趕稿,就這樣折騰到卉交完稿為止。

  這不單單是所謂的寫作瓶頭,而是卉對自己的要求,所產生巨大壓力後的重大影響。

  因為,希望每一本都想讓Dear們感受到卉的用心,不想讓Dear失望。

  咳咳!說得好像很了不起似的。

  這是一種工作態度,也是因為卉大重視這份工作、太在乎Dear們了。

  話又說回創作,當初卉主構思《貴公子的獵物》時,就只有設定五本。

  一直到開始著手寫《閻帝的獵物》,也都沒有樊禦妃這個角色。

  原本,卉只是想隨便設定某千金,充當第三者攪個局,豈知寫著寫著,樊禦妃突然蹦出來,在卉的腦海裏飄浮、飄浮……

  一直到卉出了三、四本書了,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寫她的故事。

  她該是很瀟灑的現代女性,工作能力強、交際手腕高、家世背景好、外在條件極佳。

  追悔的女人,還缺什麼?對!愛情。

  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與之匹配?我不知道。

  很莫名其妙的答案,但,真的,這就是造成卉寫到抓狂(或說已經瘋狂)的原因。

  而且,像卉這麼善良天真的人,恨本不懂得耍心機——但書中角色卻得必須來上一段。

  光猜測他們的心態,卉的腦細胞就死掉一大半,更遑論還要注意他們心情的轉折。

  這真的很難、很難、很難,不是卉這種善良人種可以體會的。

  每寫完一個段落、一個場景、甚至是一句話,卉都費了好大的心力。

  況且,樊禦妃本來是那麼樣執著于‘閻帝’,要怎樣讓她移情別戀,讓卉傷了好大一個腦筋。

  曾有好幾度,卉動起全部抹掉重寫的念頭,但礙於卉實在太沒耐性、編編可能會拿刀追殺、將卉剁成幾大塊後喂鯊魚,只好含淚繼續寫下去。

  呼……無論如句,總算是圓滿結束了,而且寫到最後,似乎有些欲罷不能耶

  關於樊禦紀最後是否有整型、恢復原本的客貌,就讓讀者們決定吧!

  而書中,卉提到的那首歌,原唱者是陳曉東,歌名就叫‘准我愛你’,夕爺的寫詞功力真不是蓋的。

  衷心期盼Dear們喜歡這個系列——卉出道的第一個系列。

  一個系列的結束,便是另一個開始。請繼續支援卉的新系列!

  倘若,想念五位貴公子,就趕決拿著壓歲錢將他們帶回家,讓他們生生世世陪著你們吧!

  雖然這段期間,卉的生活有些亂,不過,也不全然沒有收穫。

  最大約收穫,莫過於Dear們在《貓版畫》卉的留言板上對卉的支持與鼓勵,每天看著大家的留言,真的很高興,那是卉的精神糧食。

  為疲憊、抓狂的卉,注入一劑強心針,即使再苦也無所謂啦!

  “可以一日不進食,不能一日不看Dear的留言”。肉體上的饑餓,怎比得上精神上的空虛,嗚,我不能沒有Dear……

  是!諂媚也該有個限度。噗——

  好啦!接下來,卉要來點名了,睜大眼睛、仔細看了——

  雪仙子、裴憶、雪涼、美環、靚妹、慧、姿,謝謝你們一開始就支持卉。

  還有新增的Dear——琳薰、婷婷、藍色小貓、語軒、洛語、以又第一個在卉留言板出沒的香港讀者Kista,可知卉有多麼感動!

  感謝你們,要一直陪著卉喲!

  還有還有,卉的好朋友——鮮嫩小河豚(每次看到你的名字,就有種想宰來吃的衝動)、被貓奴役的神(阿荏)、親親滴兒alisa、多愁善感的豬頭音、才華洋溢的幻、久久出現一次的幸福、看表演認識的YU、以及卉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親愛的他,雖然,他已經不在了……

  呃——是怎樣?得了金馬獎?金曲獎?奧斯卡?還是要歸隱山林了?

  想向卉告白、示愛、加油打氣、鼓勵、分享心情的,儘量放馬過來吧!

  可以寫信到松松鉿卉、或是到松松網站的《貓版畫》留言,卉會回留言喲!

  祝福大家。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6-3 09:5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