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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太太,」來人打扮同上次一模一樣,黑禮帽,深色太陽鏡,圍嘴的大毛巾…… 「我又來了。要是不想讓孩子受傷,這類話就不必再重複了吧?」他聲音模糊地說。
「是你啊,根岸部長,我知道是你。」
靜子的話使對方大為震驚。沒想到被她看出來了。
可是隨即鎮靜下來之後,他便脫下禮帽,摘下太陽鏡,解掉大毛巾,於是露出根岸那副難為情的面孔。從嘴裡取出合物後,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既然被你看出,索性這樣吧。太太,是我呀,不過,尾崎君也知道是我。喏,我這兒有尾崎君的鑰匙就是明證。」
「尾崎怎麼會把鑰匙給你的?」
「我早就喜歡你了,所以才向尾崎君提出要求,他什麼也沒說就把鑰匙借給我了。」
「真可惡!」
「太太,怎麼樣?我們都已知底,你丈夫尾崎君也是同意的,不必再考慮什麼貞潔了,讓我們愉快地繼續進行成人之間的交際吧。」
「得了吧,我不是那種女人,討厭!」
「討厭?不錯,上次我扮成強盜的確不大好,可是太太也不怎麼樣啊。」根岸笑道。他的眼睛裡燃燒著慾望的火焰,好像在回味一度飽享過的獵物的美味。
「出去!快出去,我要叫警察了。」衝動的靜子怒不可遏。她的憤怒並不是沖著面前的根岸,而是衝著丈夫為滿足上司的要求甚至不惜奉獻出妻子肉體的那種舉世罕見的職員秉性。
全家人的效勞變成了妻子肉體的效勞。
「叫警察又怎麼樣呢?這是你家主人尾崎君同意的。你知道尾崎君是誰幫的忙才當上課長的嗎?」根岸對獵物這不堪一擊的反抗付之一笑。
「這些同我沒有關係!」靜子拚命地喊道,「我不想讓尾崎當什麼課長,不想讓他去幫別人……殺人。」
「殺人?」根岸那雙因為獸慾而發紅的眼睛顯得有些慌亂。
「我知道,是你殺了你太太,尾崎為你做了假證。」
「你胡、胡說些什麼!」根岸臉色鐵青。
「對上司連自己的妻子都甘心奉獻的人,做一次假證豈不容易?我要報告警察,當初我給你說你太太同立」!;常務董事的關係時你顯得無比憤怒和憎恨,而不久你太太就被殺了。如果我把這些告訴警察,警察可能會重新調查這個案子的。總之,只要說明尾崎做的你不在現場的證明不可信,對警察署來說就是一個新的發現。」
「哼!你以為就憑這些不明不白的情況警察署就會相信了嗎?我因為是奸婦的丈夫,早已被詳細調查過了,你所說的都沒有證據。」根岸開始還不以為然地嘲笑她,可是現在已收斂了笑容。語氣的變化充分說明他內心的虛弱。
他完全喪失了上司的尊嚴,像是在受審。
「你,還有我的丈夫,我絕不饒恕!我雖是妻子,卻絕不是供丈夫為陞官發財而任意租借的玩物!我要控告你這個強姦犯。雖然沒有殺人的證據,只要你被指控犯了強姦罪,你那優越的地位也就見鬼去了,活該!」
靜子從知道他的真面目時就變得無畏起來。只要孩子不會成為犧牲品,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是無畏無懼的。憤怒成了她的精神力量。
「你以為真是我殺了笑子?」根岸突然換了口氣,彷彿要轉守為攻。
「不是你還會是誰?」根岸的變化使靜子為之一驚,但她仍然毫不示弱。這當兒如果態度軟下來又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我實話告訴你吧,殺死笑子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的丈夫尾崎。」
「胡說!」靜子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
「不是胡說,剛才你自己不也說過,對上司連自己的老婆都願奉獻出來,做一次假證又算得了什麼;而尾崎連殺人都願意幹哪。」
「我不信。」
「不信也可以,不過你可以去報告警察嘛,那就等於是告發你自己的丈夫。」
「為什麼我丈夫要殺死你妻子?」
「是奉我的命令,報酬是將來能飛黃騰達,尾崎就是這樣一種人,你是最瞭解的吧?怎麼樣?這下你還去控告嗎?」
「我要控告,我要告你強姦罪。我不信你那些鬼話,笑子一定是你殺的。」
「癡貨!」根岸輕輕地一笑,面頰的肌肉微微地抽動幾下,現出一副冷酷的神情。靜子意識到危險時已經晚了。
識破強盜真面目的靜子始終是提防著的,可是根岸一個惡虎撲羊將靜子按倒在地,鐵鉗似的雙手死死地卡住了她的脖頸。
「你要不是這樣固執我倒是可以放過你的,可是我已清楚地意識到讓你活下去是不妥當的。從你那裡得知笑子與人通姦時我是很憤怒,可是知道姦夫就是立川時我倒覺得這是天賜良機。為了奪得經理這把交椅,我們必須抓緊迫使立川垮臺。立川派勢力很強,小小的醜聞是不足以把他擠下台的,他同笑子的私情正好給了我們機會。被妻子背叛的憤恨和擊垮情敵的念頭攪到一塊兒了。當時我就突然萌發了殺死笑子並嫁罪於立川的念頭。同部下的妻子通姦,癡情之下行兇殺人這種醜聞可非同小可呀。
「可是,如果我去行刺,作為奸婦的丈夫具有動機,無疑要遭到警方追查,於是我把任務交給了尾崎。不是尾崎為我做了不在現場的假證,而是我為尾崎做了假證。尾崎為了自己的安全當然要積極證明我不在現場了,實際上我不在現場的證明我自己早已準備了好幾手,可是從策劃這一計劃的開始我就一直對你放心不下。你是惟一直接見到我表情的人,我不知你會怎樣猜測。看來我的預感完全正確,雖是個外行偵探,可推斷卻準確無誤。」說著,根岸手指越來越用力。
「你瘋了!你這樣做就等於是殺了你自己,明白嗎?」靜子竭力想大聲喊叫,可是聲帶剛好被緊緊地扼住,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然而,根岸像看出她的想法似的說:「只要你控告我犯強姦罪我就完了。我知道,部下的妻子也不是玩物,並不能租借,而這一點上我卻失誤了。由強姦追溯到殺人的危險是完全存在的,即使不是我親手所殺,教唆他人行兇也是同罪,那豈不全完了!還是要除掉你,這樣也成全了尾崎。其實他沒去大阪,最近同一位女招待好上了,把你借給我以後,他便同她一起『出差』到熱海去了。他正迷戀著她,還說要同你離婚跟她結婚。在千馱谷旅館殺死笑子時,尾崎就同那女人住在隔壁的房間,在立川出去以後才殺死笑子的。假如單身一人去住那種有溫泉標記的旅館反會引人注目。
「我現在把這一切都告訴你,是因為你就要變成一個不會說話的無害的人,不,就要變成一堆蛋白質了。
「你的屍體被發現後,警方會認為你是在丈夫出差期間遭到了侵襲。我到這兒來除了尾崎沒人知道。互相換妻的風氣雖說最近頗為盛行,可是互相殺妻我們還是首創呢。喂,聽到了嗎?嗯!已經渾身癱軟了。為慎重起見,我再用力卡你一會兒。」
根岸伏在靜子上身的那張面孔漸漸地輪廓模糊起來,聲音也變得遙遠了。隨著集中在喉嚨處的壓力越來越強,靜子眼前的一切愈來愈昏暗,最後終於失去了知覺。
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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