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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為瑞尹文的堅持,閻虹音請了病假在家休息。
她身上的傷也因為公司全面封鎖消息,得以清靜休養到她完全康複為止。
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天,這天夜裡醒來,她發現肚子餓得扁了下去,冰箱裡卻空空如也,不得已,她只好披上外套再次冒雨走出大門,不過她才出門沒有多久,就立即后悔了。
那晚的女孩們又再次聚集,對她叫囂︰“你是不是又把尹文藏起來了?”
女孩們偏激的舉動對她形同騷擾,她怒不可遏的瞪著這些糾纏不清的女孩們斥罵︰“你們別太過分了,再不走的話,我會報警的。”
“去啊﹗上次把你打成那樣居然沒有上報?”女孩惡聲惡氣地啐道︰“這次你想更丟臉的話,就去報警啊﹗”
“別以為我不敢﹗”閻虹音受夠了,“瑞尹文又不是由我來保管,他不見了關我什么事?為什么要找我要?莫名其妙﹗”
“總之我們不可能遺漏他的行蹤,他一定在這裡﹗”女孩一口咬定。
又來了﹗只要和瑞尹文扯上關系,閻虹音就開始不斷的被攻擊。
她難以忍受的準備破口大罵時,突如其來的怒吼震懾了女孩們。
“你們在干什么?”
轉身瞧去,路燈下不知何時多了道修長的影子,背光暗影裡,可怕冷峻的目光直逼過來,嚇得女孩們全不知如何是好。
影子舉步走近,女孩們立刻作鳥獸散,一下子全從閻虹音的周圍消失;驚人的速度可把她看傻了眼,而他的出現,更讓她百口莫辯了。
“你……你還真的在這裡?”
瑞尹文的發絲已被雨淋得濕透,卻反而襯托出他深邃的雙眸,瀟洒的魅力盡數展現︰他整件襯衫濕滌滌的,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
閻虹音直視著他好半響,才如大夢初醒般地連忙將傘遞向他。
“你……你干嘛淋雨啊?你怎么會到這裡來呢?你……”她在靠近他的時候,一陣又濃又重的酒味嗆入她的鼻腔,她不解地皺起眉頭,“你喝了多少酒?你心情不好嗎?喝酒又淋雨,你準備和我一樣發燒……”
“噓……”他將手指湊近她的唇,眉間的小山緊緊靠攏,“你不要念了,我頭好痛……”
“不是這個問題﹗”她不能苟同他的行徑,卻依然配合的壓低音量︰“你是個工作滿檔的人耶﹗到這裡來做什么?剛剛那些可怕的影迷恐怕已經有更嚴重的誤會了,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噓……我不是說別說了嗎?”他的眉心愈來愈緊,臉愈趨愈近,炙熱的氣息跟著沾染她全身。
“那你至少告訴我你到這裡干嘛?”她推了他一把,不允許他的熱氣散發過來,這完全是出于本能,距離越近,只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吻而緊盯他的唇。
“散步。”他說。
她仰了仰頭,睨著他,“你想我會相信嗎?”
“相不相信都是你的事,既然我來到這裡,你至少讓我進去休息一下吧?”他指了指后方。
她愕然地瞪了他一眼,因為他所指的地方,是她們視為男人禁地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家──九號門牌公寓。
這個地方讓所有和她們“黑寡婦”有仇沒仇的男人都相當好奇,可是這裡也是她們私人的秘密花園,想進去,除非那個男人有真本事,
“不行﹗”她不認為他適合進去,雖然近來公寓內的確有不少男子利用非常手段,死皮賴臉的進駐,可她的名字叫閻虹音,她可不吃那一套﹗
“不方便?有別的男人在?”他問,聲音極冷。
她對他的反應皺眉,“不方便是真的,至于有沒有其他的理由,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你該不會說你是剛好走到這裡吧?”
“我說我到附近散步。”
“你……簡直死鴨子嘴硬﹗”
她惱怒的差點拿傘打他,他住的飯店明明離這裡很遠,鬼才信他散步會走這么遠。
“總之,你非得請我進去不可﹗”他拉起她的手,朝大門走去。
她的腳步一陣踉嗆,又驚又氣地跳腳抗議。
“你……你真的太奇怪了﹗我都說了,不準你進去,你沒聽見嗎?你夠了沒?你想讓娛樂新聞的版面更熱鬧是不是?明明有個大飯店和大房間等著你,你干什么一定要……”
“聽著﹗”到達公寓門前,他轉身俯視腳步不穩、直朝他胸膛撲來的閻虹音,警告道︰“我喝了一瓶伏特加、一瓶威士忌、半瓶白蘭地、三罐海尼根﹗現在頭昏眼花,脾氣很不好,再說你的病已不容許站在雨下太久,你不讓我進去休息,我會把這扇門破壞再直接闖進去,你信不信?”
她看見他眼裡的認真,他絕對敢這么做﹗
雖然她腦中有千百個疑問尚未得到解答,也認定自己不會吃“死皮賴臉”那一套,但比起修理一扇古董門的費用,她還是認命的掏出鑰匙開門。
一樓的古董歐風家具一向能引起訪客的注意,可他卻瞧也不瞧,直直的往她樓上的房間走去,熟稔的程度好似他才是這公寓的住戶。
原本在她腦海裡的千百個疑問更堆疊成塔,她不是個傻瓜,他對她的占有欲令她不爽。
“你給我站住﹗”她在他背后追著,冷冷地叫住他。
他背對她,審視這個干淨而柔和的房間,客廳裡只有一張小狗造型的懶骨頭,沒有多余的沙發椅可供客人坐,顯示她並不好客。
聆聽她在他背后碎碎念了一堆,未了的幾句倒是引起他的注意。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么?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勸你最好不要,我承受不起﹗你也不該愛上我,聽見了沒?”
“理由呢?”
他沒有回頭,平靜得反而顯得她的激動有點可笑。
“什么理由?”
“你承受不起的理由?我為什么不能愛上你?”他朝她的臥室走去,看似心不在焉,可他正側耳聽她的解釋。
“本來就是呀﹗”她悲哀地解釋︰“第一,你優秀又有成就;第二,你沒有我那些背景,第三,愛上我沒有好處﹗”
“第一和第二個理由我都能接受,至于第三個……”他在她還未回神之際,從她寬大的浴室拿出了浴巾擦拭,“是你自己拋不開過往,利用這個理由拒絕別人,不太好。”
“不太好?那么又是誰一直在提醒我那些事的?”她細致的眉都快打結了,這家伙居然以同情的語氣寬慰她?真是怪了﹗
還有,他什么時候拿了毛巾的?
“喂﹗”她驚叫一聲,那條浴巾可是非常昂貴的限量精品耶﹗
毀了、全毀了﹗她一直掛在浴室裡都舍不得用,他居然……
瞧她欲哭無淚的模樣,他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這是到米蘭香奈兒走秀時,那個設計師送的吧?”他也有,而且不只浴巾,還有整套昂貴的皮件,設計師甚至還用精美的包裝送到他手上。
“可惡。”她抓著被弄濕的浴巾一角,埋怨不已,“我哪像你那么好命,這可是我用六折的價錢向設計師買的耶﹗天……”
“我再還一條全新的給你,還有,關于愛情,你根本也沒有心思去談不是嗎?和我談感情,會不會太有自信了些?”他無情的說著,將浴巾自她手中取了回來,毫不客氣的使用。
聞言,她安心了大半,聽到這個答案她該要放心才是,但為什么會有一絲傷感自心底深處逐漸擴大呢?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她得先解決他這個大麻煩才行﹗
“好了﹗既然如此,你身體也弄干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我今天打算住在這裡。”他微微一笑。
如沐春風的笑容登時讓她口齒不清、目瞪口呆。
“你說什么?”她拍了拍耳朵,生怕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
“今天,我、要、住、這、裡﹗”他慢條斯理的逐字說完后,脫去身上濕滌滌的襯衫。
美麗的胸肌展露在她面前,幾乎是本能的,她不只無法回神,甚至暗暗的咽了一下口水。
天……他幾時有這么棒的胸膛? 工作之便,她對他的身體已然熟悉,可這一次,她訝異極了﹗
今日的成熟完全擺脫了先前的青澀,漂亮的體態令身為女人的她也自嘆弗如。
他睨著她愕然張嘴的反應,不客氣的潑了她一桶冰水。
“你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她連忙眨了眨眼,驀然羞澀的紅暈染了兩頰,她很不好意思的拾起他的衣服,打算顧左右而言它。
可……不對呀﹗他剛才說什么?
“你要住在這裡?”她張牙舞爪地斥道︰“我有準許你住在這裡嗎?你憑什么擅自決定?”
“沒辦法,我頭痛死了﹗”他撫著頭縮在懶骨頭上面,緊鎖的眉宇看起來的確很嚴重。
“真的假的?”她湊近他,發現濃厚的酒氣裡有著不容小覷的熱氣,令她不自覺的捏緊鼻子。
“你、你去洗個澡吧﹗睡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你妥協了?”他的眼裡布滿血絲,疲累又可憐的狀態教她不得不同情。
“不然呢?”她拍拍他,順手又拿了件浴袍遞給他,“我的衣服你一定穿不下,這就暫時充當睡衣用,你把濕衣服換下來,我把衣服拿去烘干,明天你就可以穿了,你看著我做什么?”
突然發現他的視線正緊鎖著她,她的心狠狠的顫動一下,直覺這家伙醉得神智不清了。
“你妥協了?”他唇邊綻放一抹邪魅的笑容,“收留一個酒醉得男人不是一項明智之舉。”
驀地,她了解他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兩頰通紅。但瞧他笑得這般開心,可見他一定又耍弄著她玩。
“你想到哪裡去?我難道不會把房間鎖起來嗎?笨蛋﹗再說你也沒膽子做出什么越軌的行為吧?”
“如果我做了呢?”
“那你會害死我﹗”她一凜,冷冷地拉住他的衣領警告他︰“你也看到你那些無知又瘋癲的影迷了吧?你真想讓我活不下去,我會展開雙臂歡迎你來碰我﹗”
這是什么話?他氣惱的看著她。
“怎么?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她推了他一把,觸摸到他濕答答的褲子,她馬上又開始叨念︰“把褲子脫了﹗順便連貼身衣物也脫掉,我一起烘干。”
“你當真……”被嚇到的人反而換成他。
“廢話﹗你腦筋不清楚,連耳朵也聾了嗎?你比我還不能生病的,快點進去﹗”
她生氣的一把將他往浴室裡推去,以老大姐的風范在門外發號施令︰一下要他脫衣服,一下要他把貼身衣物也交給她。
她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他不行,因為他已經神智不清了。
酒到底能給他多大的勇氣?
當他計畫這么做的時候,他已無法顧及其他,一切后果如何,明天即將揭曉答案。
閻虹音一夜不成眠,在天空出現第一道曙光的時候,她翻身坐起,悄悄地往房門外探去。
真不敢相信﹗
她無奈的嘆著,她居然讓他在這裡留宿一晚。
凝視他倒臥在懶骨頭上的身軀,她對只能給他一件薄被而感到愧疚︰雖然現在不見得多冷,但以昨晚的情況,他能睡得多安穩?
捺不住關心的趨前觀察,他的俊顏再次將她深深的震撼住,可他身上的穿著卻讓他看起來不男不女,令她失笑。
不得已穿上她浴袍的他整個人看起來極不協調,寬闊的胸膛幾乎要將她的袍子擠爆,他半裸露的健美胸膛一覽無遺;可偏向美形的他經過女人衣服的詮釋,卻像極了同性戀者。
她不得不嫉妒,同時靈機一動,連忙找來眉筆和照相機,賊頭賊腦的湊到他臉龐邊緣。
這樣一個男人,她暗暗偷笑,世界上哪來這么完美的家伙?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她非得大肆破壞不可,誰教他非要闖進她的地盤。
她湊上前審視他的五官,感覺到他的呼吸均勻平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這么近的看著他,讓她想起他每次出其不意的吻,而他的唇現在正在她眼前展示最完美性感的面貌,她不由得全身熱氣直竄。
不行﹗她告誡自己,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好不容易有機會捉弄他,她得把握﹗
對﹗把握、把握﹗手一橫,下筆──
突地,他的眼睛在她下筆的前一秒睜開,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眉筆的尖端,他冷冷地問︰“你想做什么?”
“呃……”怎么這么巧?她低叫一聲,手中的作案工具教她如何解釋?
“我的眉毛一向不需要描繪。”他的聲音仍帶些睡意,起床氣一觸即發,“你想在我臉上作畫?”
被輕而易舉的識破,她心虛的反駁。
“我……我干嘛在你臉上作畫?我又不是沒有紙。”
“哦?”他瞇起眼,有如一只老謀深算的狐狸,取笑她的謊言,“是嗎?那么可否告訴我,你現在趴在我身上,又靠我這么近,不是想在我臉上作怪,難不成是想侵犯我?”
繼昨日的脫衣論,她馬上自他身上坐起,拿著眉筆嚴肅的指責他的口不擇言。
“你、你少臭美了,我還沒有無聊到找這種要命的災禍上身,你少亂說﹗”
“哦?”這次他宛若成了一只獵豹,緊盯著她這個獵物不放。
可他喃喃自語不知說了些什么,引起她的不悅。
“你在說什么?大聲點﹗”
“你要不要過來點?”他又吐了幾個字,音調極輕,逼得她只好拉近彼此的距離。
“什么呀?”她還是聽不清楚,惱羞成怒的打算轉身就走,不理會他。
驀然間,他絆住她的腳步,扣住她的雙手,將她鉗製在他身下。
她嚇得尖叫,他的重量巧妙的壓在她身上,不讓她覺得有壓力,卻也讓她動彈不得。
“你、你發什么神經?放開我啦﹗”她努力的保持鎮定,因為這樣尷尬的姿勢實在不好輕舉妄動,如果讓人瞧見,她真想一死了之﹗
“是你自找的。”他控製了一個晚上的酒氣,酒精燃燒的情欲好不容易隨著睡意消散,怎知她選擇在男人最容易沖動的早晨貼近他?
“好、好啦﹗我投降、我投降﹗”她慌亂的揮動手中的眉筆,坦白從寬的說︰
“我是想在你臉上畫個刀疤或黑眼圈什么的,但我又還沒畫,這下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來不及了。”他勾起一抹邪笑,冷哼道︰“你要知道,一旦你有這個動機的時候,就代表你已經做了這件事。”
“這是什么理論?”她皺眉大叫。
“所以,我理所當然可以報仇。”他說得理直氣壯。
她直視他逐漸清醒晶亮的眼眸,不明白他想報什么仇?
“我什么都沒做﹗”
“証據在你手上,還有,我更要對你的待客之道提出嚴重的抗議。”
“抗議什么?”
他看著讓他變成不男不女的浴袍,搖了搖頭。
“首先是不讓我穿衣服,現在又主動靠近我,你要知道,早晨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多么危險的時刻?”
“啊──”她后知后覺的張大嘴,腦中突然閃過健教課程,在看著在他眼中流竄的欲火,她倉皇失措起來。
看著她臉頰的紅雲,他的微笑變得更加燦爛。
“想通了?”
“你、你、你敢?”她本能的雙手一推,擋住他的胸膛。
她難以置信,他居然如此的露骨。
他明明討厭她……
這句話一再地在她腦中浮現,告訴自己他絕對是在要著她玩的。
但……他眼中那些炙熱的火又代表了什么?他就算演技再高超,那執著的態度和眼裡的愛戀也太逼真了。
“你認為我敢不敢?”語畢,他濕熱的唇朝她的頸項輕輕的親吻,製造出陣陣酥麻和戰栗。
她渾身一震,全身虛軟。
她有太多疑問待解,有太多想法充斥她的腦袋,現在,他的吻又讓她整顆心方寸大亂,她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感覺他寬厚溫暖的手掌拂過她的腰間,她不自覺地又是一顫,殘存的理智要她推開他,她捉回幾絲力氣,推著他的胸膛。
“你、你別太過分﹗”她嬌喘的語氣虛軟無力,努力的阻止他放肆,“你根本、根本……”
“如果你曾經放開過去、放開自己的心,你應該很清楚。”他不顧她在懷裡的掙扎,只是定定地宣告︰“我是愛你的﹗”
天﹗這怎么可能?
她完全傻住了﹗可他一再的重複這幾個字,攻破她所有反駁抗拒的想法,將赤誠的愛意深烙在她心底。
她還來不及開口回應,門鈐突然急促的響起。
她陷于兩難,顯得手足無措。
“要不要先去看看是誰來找你?”他仁慈的退開身體。
她如獲大赦似的連忙從地板上爬起來,飛奔到對講機前,當她看到螢幕顯示的畫面,整個人全呆了﹗
門外一片嘈雜,圍滿一群背著攝影機的記者們,他們擠在對講機前,幾乎要將小螢幕擠爆,急切的朝閻虹音發問一連串的問題。
而這些音量隨著問題的不曾休止也隨之加倍增高,整個社區都可以聽見這些記者吵嚷的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她背對對講機,不敢置信。
怎么會有這么多記者來呢?平日狗仔隊早因挖不到新聞而放棄好久了,為什么現在會……
是那些女孩子嗎?
“唷,挺熱鬧的嘛﹗”瑞尹文充滿玩味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
她轉身一瞧,差點昏倒。
他居然就這樣大刺刺地站在窗邊?
“你這個笨蛋﹗”她轉頭查看螢幕,那群記者們果然因瑞尹文的出現起了騷動,她驚慌地忙將他從窗邊推開,刷的一聲拉上窗帘。
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老神在在地看著她慌張的模樣,挑眉道︰“有什么關系?與其躲躲藏藏、曖昧不明,倒不如干脆點。”
她困惑的看著他,“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不懂?”他的臉倏地逼近她,在她還未反應的瞬間,他拉開窗帘的同時吻住她驚愕的雙唇。
樓下瞬間爆出一陣驚叫和呼喝聲,快門聲此起彼落。
她完全被嚇傻了,任由他肆無忌憚的用唇舌侵犯她,彷若極配合地與他一同宣告他倆是情侶的事實。
完蛋了,真的是大禍臨頭了﹗
她慘兮兮地想像著,在晚報和明日早報娛樂頭版上,她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穿著女性浴袍的照片,以及與她同居的新聞標題。
還有要命的擁吻影像﹗
這一次,她真的死定了﹗
第六章
砰的一聲,卓夫蘭將手中的八卦雜志往會議桌上一丟,在場還有幾個MD的主管和經紀人,他們的面前都有好幾本雜志和報紙。
現在是早上九點鐘,在這些消息未上頭版前,公司的電話幾乎已被各家記者的來電詢問給淹沒了。
幾個高級主管更是神色憔悴。
瑞尹文和閻虹音像是好情曝光,被人打包送往公司待審。
卓夫蘭對好友的新造型笑了好久,現在的瑞尹文雖然衣冠整齊,但報紙上的照片還是成為他嘲笑好友的重點。
“你居然用這種方式召告天下?”卓夫蘭強忍著笑意,打破死氣沉沉的僵局。
“你少來了,看不懂幾個中文字還敢笑我?”瑞尹文低聲斥道。
卓夫蘭半挑劍眉,嘲弄的口吻說︰“我又不是沒長眼睛,這些照片不就等于說明了一切?本人可是非常佩服你的膽量哦﹗”
“你少多嘴﹗”閻虹音沒好氣地吼︰“你們兩個擺明是狼狽為好﹗”
“什么叫狼狽為好?”瑞尹文不能苟同她的說法,這可是他人生一大賭注耶﹗
“不是嗎?你明明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有多嚴重,你就是想害死我才甘心嗎?”
她不能理解他為什么要在眾家媒cp(體面前吻她?她的興趣可不是製造紼聞啊﹗
“你就只會這樣想嗎?”瑞尹文惱怒的瞪著她,“我這么做是為你好。”
“你還在說風涼話。”
“我沒有﹗”他凜眉指著她未愈的傷,揪心的疼痛令他暴躁激動,“你被人打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我,我必須負責任。”
“這是什么鬼方法?”她拔尖音量怒吼,指著紙上文字,憂心忡忡地道︰“現在我真的成為搶走全世界女人夢中情人的公敵,你認為我還可以安全的度過余生嗎?”
“我才不是什么夢中情人﹗”
“事實就是如此﹗”她對他的鹵莽極不諒解,“就因為那些女人愛你愛到瘋狂,才會對我動粗,你不想辦法辟謠,反而火上加油,氣死我了﹗”
“你為什么不想想?我……”
“夠了﹗”
MD的形象經理低吼,他嚴肅的瞪著吵鬧不休的兩名頭牌模特兒,青筋正在他的太陽穴隱隱浮現。
這兩個人,從剛剛進門就吵到現在,完全將其他人當成了木頭。
經理不再沉默,將桌上的書報往邊緣一掃,說道︰“你們兩個先坐下﹗”
瑞尹文氣她的死腦筋,閻虹音惡狠狠地瞪著他,兩人各自懷著不同的情緒,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來。
形象經理見兩人終于坐定,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
“有關于這件事,公司初獲知時確實很震驚。因為你們否認了那么多年,居然早就已經暗通款曲。”
“我沒有﹗”閻虹音極力否認,打死她也不敢這么做﹗
“那這些照片怎么說?”形象經理質問︰“你該不會是想這么告訴我,那是角度的問題,其實他並沒有吻你?”
“這、這個……”閻虹音無法否認,因為他真的吻了她。
“沒話說了?”形象經理銳利的目光一掃。
瑞尹文卻像極了沒事人,根本懶得理會她的辯解。
形象經理深深的吸了口氣,彷佛有了重大的決定。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只能這么做了﹗”
閻虹音聞言,迷惑的看著主管們慎重的神情,再次對瑞尹文不聞不問的態度感到忿忿不平。
“什么這么做?沒有做不做的問題吧?”閻虹音急急的說︰“這只是個、是個誤會﹗這件事若引起他的影迷不滿的話,我愿意發文解釋……”
“現在是瑞尹文的電影宣傳期。”形象經理嚴峻地表達了公司的立場。
“公司凡事以利益為優先,這一點在簽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們都有作書面及口頭聲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我嚴重破壞他的名聲了?”她突然有股不妙的預感,“所以……你們想讓我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瑞尹文聞言,飲目掃向形象經理。
形象經理卻一臉匪夷所思的反問︰“我幾時說要請你走路的?”
“那你們到底做了什么決定?”她問。
形象經理冷硬的嘴角突然微揚,展現難得的笑容問︰“怎么了?能留在公司,你看起來反而不怎么開心。”
閻虹音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無奈地瞪向瑞尹文,當是發泄。
“事實上,我們懷疑你們很久了,只是上頭動怒的重點,是氣你們為什么說謊,既然現在已被媒體披露,我們會做一些后續的處理,免得雪球愈滾愈大,到最后無法收拾。”
閻虹音企圖想說些什么,可瑞尹文在桌底下遞來的手掌突然重重的壓住她的,阻止她開口。
“什么決定?”他分外冷靜地問。
形象經理將視線轉向他,正色道︰“我們必須主動向媒體公開消息,將新聞的操控權重新掌握,讓鎂光燈正大光明的指向你們。”
“我……”閻虹音的抗議才吐了個字。
瑞尹文立刻先聲奪人︰“什么意思?”
“講白點,就是向大眾正式宣告你和虹音的關系,告訴大家超級搭檔事實上就是絕配佳偶,我相信在任何代言和廣告都會有絕對的利益。”
“不行……”閻虹音的抗議仍然被忽略,瑞尹文的手愈握愈緊,隨著他掌心的熱度上升,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事實上,演藝界有不少公開的佳偶,大家的接受度都很高,更何況瑞尹文現在的聲勢正如日中天,我們這一擊一定會炒熱各項話題,利大于弊。”
“等、等一下……”閻虹音愈聽愈不對勁,公司居然不反對?
“那么,公司同意我們的事?”瑞尹文說著,手指緊緊地和她交纏,彷若期望他堅定的力量能藉由緊握的熱力流入她的體內。
“事實上,公司一向不會限製同仁們的感情生活。”形象經理有感而發,“除非有哪個同志模特兒想氣出柜’,公司才會為這種事傷腦筋。”
“那么,今天要我們來有什么事?”瑞尹文似乎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老神在在地問。形象經理看了看已經快睡著的卓夫蘭,輕輕的咳了兩聲才道︰“基于你們隱瞞在先,公司還是要小小的薄懲你們。”
閻虹音終于忍無可忍的搶到機會說話︰“喂﹗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隱瞞,我不想被懲罰﹗”
瑞尹文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冷冷地追問︰“什么懲罰?”
“這是卓夫蘭導演的提議,公司在考慮下決定采用,因為這將為公司帶來可觀的利益。”
形象經理將后續的解釋工作丟給卓夫蘭。
卓夫蘭馬上振作精神,一派大導的架式道︰“能製造頭版新聞是一個藝人最好的表現,所以我決定將招生廣告利用戲劇的表現手法,拍三個片段,如果反應良好,也許會有續拍的可能。”
“你當我太閑嗎?”閻虹音先行發難,破口大罵︰“好不容易只剩下你這邊的拍攝工作,現在居然要沒完沒了的拍下去?”
瑞尹文倒是挺開心的展露今天第一抹微笑。
“你還笑?你好歹也說句話啊﹗”閻虹音氣到極點,朝瑞尹文的手臂狠狠的打了下去。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連串稀奇古怪的狀況全被她給遇上。
“沒法子。”瑞尹文攤攤手,對卓夫蘭充滿感謝。
“人家說做導演的都是神經病,遇上一個神經病裡的神經病,你只能摸著鼻子,自認倒楣。”
“你……”
“好﹗就這么定案,接下來幾天,閻虹音唯一的工作,就是和瑞尹文一起拍攝招生廣告。”形象經理直接下令︰“若是一日沒有拍好,你這份訓練老師的工作也得跟著延后。”
“什么?”閻虹音不滿的準備抗議,瑞尹文立刻蠻橫的將她拉離現場。
見他倆離去,形象經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可聽聽那對在門外仍吵鬧不休的男女,真令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侶?
“你干什么還跟著我?”
閻虹音忍不住轉身瞪著瑞尹文,這家伙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現在又像個跟屁虫,尾隨在她身后。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瑞尹文答非所問的說。
“你、你居然還說這種話?”她指著他怒吼︰“都是你,無端引起這種是非,現在什么解釋都沒用了,還害得我不能早日退出幕前,你實在是可惡透了﹗”
“你真的很奇怪,很多人巴不得一直待在幕前,你卻死命的想往后走。”他無奈地說著,緩慢的腳步漸漸靠近她。
他的手一撈,牢牢的擁住她的腰,明顯地感覺到她渾身一顫,他卻微笑了。
“你在怕什么?”
“你想讓人看笑話,我可不想。”她使出全力推開他,還不忘氣呼呼的 了他一腳。
他笑嘻嘻地閃過,正色道︰“做我女朋友不好嗎?”
“不好﹗”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驀然停止腳步,狠狠地補瞪他一眼,“不準再開這種玩笑,聽見了沒?”
“我沒有在開玩笑。”他微蹙眉,不悅的說︰“從頭到尾,我對你的感情一直都是認真的。”
“認、認真個頭啦﹗”她脾氣一來,無法克製地全部傾瀉而出,“你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翻臉無情,不是要著我玩是什么?什么叫對我認真?若是這樣,那你告訴我,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說不出來了吧?”
“我怎么可能說不出來?”他凝眉斂目,冷靜的看著她失去理智的怒顏;他對她的悸動和震撼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始。
“是你自己一直被過去禁錮,始終沒有敞開心胸去了解我。”
“那是我的錯羅?”她氣呼呼的說︰“總之,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連篇,你得想辦法讓你那個什么爛導演放棄拍三支連續廣告的念頭,我不想和你們耗,聽見沒有?’
“很難﹗”他輕輕的吐了兩個字,提起拍片,他還真打算好好的謝謝這位死黨。
“什么叫很難?”她聽不懂。
“他說出口的事情,就等于下了決定,很難有改變的機會,除非……”他饒富趣味的看著她,“除非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她的眉頭愈皺愈緊,“什么特別的事?”
“例如……”他用手指放肆的勾勒著她滑嫩的臉頰,低語︰“男女主角有影響外貌的情形發生,又譬如說是受到很嚴重的傷、又或者女主角懷孕等等。”
聞言,她眉尖一蹙,惡狠狠地朝他的腳踢了下去。
“你敢說這種話我還不敢聽呢,混蛋﹗既然如此,你可以告訴他,女主角肯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帶著滿身傷到片場。”
他硬生生的接下她高跟鞋的攻擊,痛得皺起俊臉,還不忘追問︰
“為什么?”
“我肯定一出門就被人家扁,你信不信?”
“所以我才要跟著你呀﹗”他理所當然的接口。
“什么意思?”她一臉的困惑。
沒想到他卻張手一攬,攀住她的肩頭,根本不理會這是人來人往的公司走廊,逕自牽著她往外走。
“我來保護你的安全。接下來,你想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這個主意不錯吧?”他春風滿面的說。
“不錯個頭﹗”她現在極力的想撇清兩人的關系,可他卻愈弄愈複雜。
“首先呢,嗯……”他不理會她的掙扎,仰頭思索了下,“我們的肚子都該餓了吧?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所以我們現在去餐廳吃飯︰接下來,我們一起去看電影──‘情定威尼斯’,如何?”
“你瘋了不成?”她懷疑他是不是頭殼壞掉了,她還在氣頭上耶﹗他怎么可以完全當沒事人一樣?
“我沒答應和你一起去吃飯,也不答應和你去看電影,更何況那電影還是你演的,你又不是沒看過,干嘛又去看一次?”
“那……我們外帶速食去電影院好了。”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還擅作主張的說著。
“你真的想把我氣死才甘愿?”
她又想發動第二波拳頭攻擊,他卻反手一抓,沒收了她的拳。
他的笑臉一收,取而代之的認真和坦誠,教她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
“從剛才到現在你都氣鼓鼓的,氣壞身體可不好,而且,你再怎么擔心也沒有用,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會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為止,你不能再阻止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飯、看電影,難得搶到一天的假日,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可、可是……”
“沒什么可是,以前老是聽你的,現在開始,你聽我的就對了﹗”他大大方方的摟著她進入電梯。
她卻依然忐忑不安。
他對她是真心的嗎?這個問題閃過她的腦海,在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否定,可是現在她居然無法判斷了。
她不想被綁住的,戀愛、感情,對她而言都是牽絆;她一向自由慣了,突然面臨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他,看情形是當真要帶她逛大街看電影,現下她比較關心自身安危。
她壓根兒不想要他的保護,因為他的保護,其實只是引發嫉妒者爭奪戰的導火線。
所以,她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對付這棘手的問題才行﹗
海濱小屋在MD廣告部門的攝影器材進駐之后,增添不少熱鬧氣氛。
而廣告的拍攝進度在鬼才導演卓夫蘭的百般挑剔下,一天才完成二段共約一分鐘的鏡頭。
劇組一行人領教了早晨的日出,也受夠了日正當中的烈陽,全都口干舌燥外加頭昏眼花,一行人恨不得躲到小屋裡吹冷氣喝冰水,更常常獨留男女主角和導演在海邊進行高分貝的協調。
“剛剛那場戲水,我認為我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可以通過?你分明是想整我﹗”閻虹音惱火的瞪著卓夫蘭罵道。
她早已經不在乎卓夫蘭的大導演身分,對剛才在沙灘上跌倒和瑞尹文親吻的鏡頭遲遲無法過關而火冒三丈。
瑞尹文本想替好友說些話來圓場,怎奈他也被她一並罵了進去。
“還有,你不會抗議嗎?我嘴巴都快親破了,你很開心是不?”
“誰教你連吻都不會?”卓夫蘭擺明了消遺她。
聞言,閻虹音當場氣紅了臉,才想同他理論,就被瑞尹文整個人一拉,躲入樹蔭下休息。
“火氣沒必要這么大。”瑞尹文睇著她漲紅的雙頰,無可奈何地嘆氣。
她瞪著他,“誰不知道是不是你和導演串通好,要我沒完沒了的連續吻你二十幾次?”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法子。”他一點也不認同。
在這么多人及攝影機,外加一位存心整死他們兩人的導演圍觀下,他實在沒什么心情去好好品嘗她第一次主動獻吻,更何況還得在她跌倒的情況下接住她的唇?與其說“接”,倒不如說是“撞”來得貼切。
她已經認定這是瑞尹文的伎倆,不服氣地拿起海灘鞋打了他好幾下,怒不可遏的哇哇大叫。
“我告訴你﹗用這種方式來追我,沒那么容易,想都別想﹗聽見了沒?我不會上當,還有,我現在很渴,去拿酒來給我。”
他皺起眉頭看著她,“你命令我?”
“怎么,不行嗎?”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讓他自動放棄愛上她的方法,與其對他好,倒不如對他壞,嚇也把他嚇跑﹗
她斜睨著他,沒好氣地補充道︰
“是你自己說喜歡我,我倒要看看你喜歡我到什么程度?在我還沒接受你的愛之前,我還得先考慮一下是否接受你的追求呢﹗既然如此,我要求的事情,你就得做到;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你不如另謀他人愛。”
“你想用這種方式要我放棄?”他領悟她的動機,微慍問著。
“是,我已經說過,我不值得你愛,你偏偏要愛,我只好出此下策。”她輕松自在地說完,一回眸卻被他的眼神震懾。
他看起來很生氣﹗
“你這樣看待我對你的感情?”他冷冷地質問。
她挑戰他的冷肅,坦言道︰“沒錯,我在酒店工作被男人羞辱,對感情的渴望已經消失殆盡,是你逼我去面對我原本遺棄的東西,你就得擔起責任找回被我放棄的感情。”
她說得輕松,可他卻震駭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她談起以前的事,才短短的幾句話,卻教人心疼憐惜。
所謂的羞辱是什么?
僅僅二個字,包含了多少難堪和污穢?
而她又是花了多少時間站起來?
他驀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著海濱小屋的方向走去,臨行前,他淡淡地頷首當是同意她的說法,但也說明了他讓步的極限。
“你最好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當我為你找回來的時候,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望著他的背影,閻虹音心裡燃起一陣火氣。
“哼﹗什么嘛﹗”她不滿的抱怨,“說得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我才是那個失主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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