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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羽嫣]相親不結婚(戀愛偏方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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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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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6: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相親不結婚【戀愛偏方系列】作者:羽嫣

(原書名:戀狼傳說)  

為報復男友的背叛,陶昀笙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新對像,
沒想到與她相親的對像,竟是她在公司的死對頭?!
還譏諷她是必須靠相親找對像,沒人要的老處女,
可他態度的轉變,表現出的體貼溫柔,卻讓她的心開始迷惑。
哼!這絕對是他的陰謀,想要用柔情攻勢,來達到打擊她的目的,
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想玩偷心游戲,輸的人可不一定是她……
巫爾靖沒想到,那個外表亮麗、精明能幹的陶昀笙,
竟也要靠“相親”這種方式,才能找到對像!
這件事若說出去,一定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這下他可捉到她的把柄了,看她還敢不敢處處跟他唱反調,
可當他盡其所能嘲笑她,以報一箭之仇時,
她不經意流露出的脆弱神情,竟讓他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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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7:1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印制精美的大紅傳單,這幾天滿滿散布在熱鬧車站,和許多上班族出入的辦公大樓前。

  上面斗大的標題寫著:“香草蛋糕”大募集──

  咦?是新開張的蛋糕店嗎?

  再往下看去:徵求帥哥美女,只要走一趟“香草蛋糕”,包準你(妳)幸福一生!

  奇怪?這看起來,好像是某些小廣告中才會出現的廣告詞──

  最後還用黑體標明:入會費大優待,不來白不來,來了就讓你(妳)年輕不會留白──

  某個戴著當季流行太陽眼鏡,身穿亞曼尼西裝,身材修長的俊美男子,在拿到這張傳單瞟一眼後,冷哼一聲。“都什麼時代了,還用相親這一套找伴侶。”

  之後隨手一扔,傳單便隨風飄遠。

  發傳單的可愛女孩見狀,連忙跑到他的身邊,用有些不高興的語氣說道:“先生,您對我們‘香草蛋糕’有意見嗎?”

  這些傳單可是她和老板娘辛苦一整夜的心血,怎麼也看不得別人如此糟蹋,還有男人眼中的輕蔑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香草蛋糕’?”男人遲疑了一下,原來是剛剛丟掉的那張傳單。“喔……是那間婚友社啊!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深呼吸一口氣。“我看您一定對我們‘香草蛋糕’不甚了解,所以剛剛才會把我們的傳單隨手丟棄。”女孩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顧客至上,就算他現在還不是社裡的會員,但或許以後有一天是,而且他們才剛開張,絕不能得罪任何人。

  “我看就讓我幫您講解一下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俊帥男人趕緊拒絕,他沒有必要也沒有興趣,去了解什麼、什麼“香草蛋糕婚友社”。

  “先生,只耽誤您幾分鍾,我們是新開幕的婚友社,不論您的標準多嚴苛,眼光多高,只要您入會,絕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您找到理想的另一半。”

  “是嗎?”俊帥男人透過墨鏡,微露出懷疑的眼神。

  “這是當然的。我們婚友社資料齊全,還有最先進的計算機配對系統,只要輸入您的資料和要求條件,馬上就可以找出適合您的對像。”

  “喔……”他不置可否。

  “我知道您一定認為我是誇大其辭,要不先生您入個會,就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一點也不誇張。”看到男人想要拒絕的神情,女孩還是不放棄。

  而且這個男人長得真的是不錯,看他的穿著和談吐,一定是事業有一定成就的人,如果吸收他成為會員,對社裡來說,不啻是一個宣傳的活招牌。

  “先生,我們社裡最高指導原則,就是幫每個人尋找幸福,精神口號是永不放棄,所以……”

  “那……好吧!”看來這個女孩還不想放棄,他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繼續跟她耗,就先答應敷衍她吧!反正之後要不要參加他們的活動,決定權在他。

  “真的嗎?先生,您決定要加入啦!”女孩的笑容更大了,圓澄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心想一定要讓這個男人見識見識,他們婚友社的誠意和實力。

  兩個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但可以確定的是……

  “香草蛋糕”,正、式、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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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偏歐風系的三十層辦公大樓,不僅有希臘帕德嫩神廟式的梁柱設計,大樓內部還有仿羅馬競技場的中空設計,這間兼具古歐洲風味的豪華辦公大樓,正是大名鼎鼎的“景鈦”建設公司。

  近十年來,景鈦建設連續推出百件案子,每件案子獲利淨額都達到億元以上,堪稱建築業界的閃亮之星,房屋出售率更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景鈦建設號稱為建築界龍頭,一點也不誇大。

  景鈦的總裁洛盛鵬,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他卓越的識人能力,他一手提拔的開發部經理巫爾靖,與企劃部經理陶昀笙,兩人不僅是將景鈦帶往巔峰的幕後功臣,更是洛盛鵬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兩人可說是前途一片看好的明日之星。

  然從上回,不!上上回,一件關於住商混合大樓的企劃案,鬧出意見不合後,兩人便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死對頭,互相指責對方,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混蛋。

  接二連三的意見不合,兩人更是勢同水火,在公司是各據一角,互不相讓,每次只要有他們兩人在的會議,一定會成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戰場。

  對於這種情況,洛總裁除了搖頭外,還是搖頭,更別說在他們底下做事的小職員了,小職員們只能奉他們的上司經理為真理,若敢和對方部門有來往,皆視為背叛、通敵賣“部”的惡劣行為,一律殺無赦。

  今日,歐風設計的會議室內彌漫著一股殺氣,所有人包括總裁皆膽顫心驚地,盯著互看對方不爽的陶經理與巫經理。

  “啪!”一聲巨響砰然傳來,那是陶昀笙拍桌洩憤的聲音,也是她開始發火的前兆。

  “姓巫的,你說我在偏袒自己人,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

  陶昀笙瞇起美麗的鳳眼,犀利的眼眸盛滿怒火。她今天不把巫爾靖這個該死的男人捏成碎片,她就撞牆自盡。

  “我想我剛剛說的夠清楚了吧。”巫爾靖一臉無辜地挖挖耳朵。“若陶經理聽不清楚,該定時清清耳屎才是,我自認我字正腔圓,咬字清晰,應該不至於口齒不清。”

  巫爾靖無視於眼前一團正猛烈燃燒的艷火。他承認她確實很美很艷,她美麗的眸,總閃著熠熠光輝,她的唇總勾著自信的笑痕,嫩白的瓜子臉型,穠纖合度的身材,還有一雙讓全天下女人嫉妒的修長美腿。

  若沒有那該死的牛脾氣,與過於自信的驕傲,她絕對是一個最能讓男人驕傲的女伴,只可惜他現在看到她,只想吐!

  “有種你再說一次!”

  她捏緊手中快揉成廢紙的企劃書,氣的發抖。

  天殺的混蛋,她真想見識、見識,天底下是哪個男人跟女人結婚,會產下巫爾靖這種自大混蛋。

  成天只會靠那張臉行騙,還自以為是建築界的黃金單身漢,依她所見,根本只是個精子活動力旺盛的種豬,談開發案,辦公室裡不談,還談到客戶家裡,八成都在床上談完了。

  真不知道那些女客戶,視力有沒有問題?

  哼──他不過是鼻子挺些,眼睛深邃些,五官深刻些,體型身材俊挺些,根本沒什麼了不起,還不就是鼻子、眼睛、嘴巴。

  她反倒覺得,穿在他身上的西裝遠比他好看多了,不過她還願意承認,他是個衣架子,不管是什麼顏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總有股俊帥的氣息,但僅限於西裝,至於他本人,她只想一腳踩爛他。

  “嘖嘖!看來陶經理的聽力真的是不太好,看在共事多年的分上,我就再說一次,星城土地開發案,就我個人認為,蓋商業大樓,絕對比陶經理提出的住宅大樓企劃好上百倍,也能為公司賺進更多的收益。”

  巫爾靖優雅地疊起長腿,啜了口溫熱的茶。

  “星城案附近的街道擁擠、巷弄狹窄,蓋商業大樓,會造成交通上的不便,更別說停車問題,這點小常識,三歲小孩都知道,巫經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實在很難讓我不去懷疑,你根本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分明是有意找我麻煩,這點你敢否認嗎?”

  啪一聲,陶昀笙雙手用力拍著桌子,更增添了空氣中幾縷火藥味,跟巫爾靖對話,根本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她索性將視線轉向總裁。“洛總,巫經理根本是在無理取鬧,這件事還是請總裁定奪。”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壓抑自己殺人的欲望,坐了下來。

  洛盛鵬一發現,陶巫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往他身上集中,他一雙手更是抖的有如秋風落葉。

  勉強穩住瑟瑟發抖的雙手,將熱茶給放回茶墊上。“其實巫經理的提案,也不是沒有道理,陶經理說的也有道理,我、我覺得……”

  “洛總!說清楚些。”陶昀笙與巫爾靖,同聲大喊。

  “啊……我、我的意思……兩個人都很有道理,我也相當認同,依我的看法,不如緩個幾天,等兩位經理深思熟慮後,再開會做最後的定案,如何?”

  洛盛鵬擦擦滿額的冷汗,戰戰兢兢地提出中立的意見。

  業界都知道,洛盛鵬是赫赫有名的好好先生,他對於下屬的管制,都采取自由發揮的方式,只要真心為公司打拼,他並不會在意部屬工作的方式。

  對於陶昀笙與巫爾靖,他更是給予高度的自主權,給他們極大的發揮空間,任他們發展自己的潛力,因此景鈦能有今日榮景,他們兩個著實功不可沒,他也完全信任他們的做事能力。

  然一旦他們發生糾紛,洛盛鵬就會開始頭痛,在誰也不能偏袒,又都身為他的愛將的情況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捉對廝殺,而他扮演緩頰的角色,萬一讓他們兩個氣瘋了,景鈦就沒戲唱了,那他也跟著玩完了。

  “洛總!這件案子很急,今日一定要有個結果才行。”反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絕對沒有打和的機會。

  輕易看穿總裁緩和氣氛的伎倆,她今日無論如何,都要逼迫總裁,從他們兩個之間,挑選出一個方案才行。

  “這……”嗚──頭好痛。洛盛鵬開始覺得頭昏腦脹。

  “洛總!陶經理這次的提案,完全是針對她個人的私欲,我建議洛總應該要撤換這樣的人,以正視聽。”

  巫爾靖的耐性已被磨光了,要下殺招,他也不會手軟,反正他也不吃禮讓淑女那套。

  “這……”再逼他,他就要咬舌自盡了。洛盛鵬捧著頭哀嚎。

  “洛總!說、清、楚。”這一次,陶昀笙與巫爾靖同時站起身,同樣睜大眼瞪著洛盛鵬。

  “呃……呵呵……真難得,你們兩個的意見,還有相同的時候。”洛盛鵬拍拍禿成地中海的後腦勺,尷尬地傻笑著。“你們一個是我的左手,一個是我的右手,砍掉其中一只,我都會流血死亡,所以我……”

  夠了,別再跟她扯左手、右手那一套。

  陶昀笙翻著白眼,眼看情況僵持不下,她也沒有把握現在,可以一腳把巫爾靖那臭男人給踢出公司,索性先放棄這次的攻防戰,不怕以後沒有機會撂倒他。

  “算了,洛總,這件事就交由你定奪,我還有其它事要忙,先離席了。”陶昀笙恭敬地朝主席點頭示意。

  “巫經理,現在停火,可不表示我認輸,只是我沒時間跟你爭,也不想再浪費我的口水,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以眼角余光睨了巫爾靖一眼,才踩著高跟鞋離開會議室。

  “去!瞧她那個是什麼死德性。”巫爾靖憤憤不平地啐了口。“這種女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嫁得出去,誰娶她誰倒霉。”

  “巫經理,我覺得……話不要說得太滿……會比較好。”

  某一部門的主任小聲提醒他,只要是在公司待上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陶昀笙凶是凶了些,但可不乏瘋狂迷戀她美貌的職員。

  “哈!如果我真的會看上那個母夜叉,我就一邊唱歌,一邊倒立繞木柵動物園一圈。”

  眾人一聽到他發下的豪語,莫不驚愕地吸了一口氣。“呃……”

  “咳!咳!”洛盛鵬咳了幾聲,無奈地搖搖頭。“巫經理,何必這麼跟陶經理過不去呢?你們一個是我的左手……”

  “一個是我的右手,若隨便砍掉一只,你會流血身亡,夠了,別再跟我扯這一套了。”

  巫爾靖送了幾枚白眼給洛盛鵬。老說這句,他都快煩死了,難道他沒有發覺,他的左右手正在內哄嗎?

  “不扯,不扯,我們趕緊開會吧,還有哪位主管要報告?”

  廣告設計部的人員站起來。“今年我們的廣告曝光率,以及廣告企劃……”

  聽到冗長的報告又要開始,巫爾靖歎了一口氣,百般無聊地疊起長腿,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視線卻不自覺地停留在陶昀笙方才坐的位子上。

  嗅了嗅,還可以聞到空氣中,隱約飄散著專屬於她的淡淡香水味。

  巫爾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知是否為他的錯覺,這間會議室少了她的勃勃生氣後,反而顯得有些死沉……

  

  “陶經理!這是妳的花,請簽收。”一名捧著二十朵紅艷玫瑰的花店小弟,將花束交給陶昀笙。

  “謝謝!”陶昀笙飛快地簽下名,送走了花店小弟,興奮地拿起夾在花束中的卡片,一想起是男友甜蜜的舉動,她興奮的心髒都快停了。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卡片瞧瞧,一秒、二秒……十秒……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臉上的笑容,由開心逐漸轉為僵硬,笑容斂了下來,額際的青筋開始跳動,微勾的嘴角開始不自然地抽搐……

  “混蛋!該死的混蛋。”

  她破口大罵,憤恨地撕爛手中的卡片,一張寫著“昀笙,我們不合,還是分手吧”的卡片,瞬間成了碎紙片飄散在空氣中。

  而在辦公室外頭,巫爾靖剛好經過,他實在再也受不了會議室裡沉悶的氣氛,索性找借口早一步離開,沒想到卻讓他撞見這一幕驚人的畫面。

  只見辦公室裡,一抹艷麗的人影,正瘋狂地摔東西,不管是桌上的書,還是櫃子裡的檔案,全被她拿了出來,再狠狠摔在地下。

  那女人在搞什麼鬼?發什麼瘋啊?

  巫爾靖瞇起黑眸,盯著玻璃窗另一頭的一舉一動,他頭一次看見陶昀笙,出現如此失控的舉動。

  耐不住好奇心,他主動走進企劃部的辦公室,雖然這間辦公室他已經一百年沒來過,但她今天實在太古怪了。

  企劃部的員工一見到巫爾靖,每個人皆瞪大了眼。“巫、巫經理……”

  “別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我,我只是來問問,你們經理發生什麼事了?不然怎麼像個瘋子一樣,在經理辦公室裡發瘋?”

  “呃……”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任意評論,最後陶昀笙的秘書,挺身走了出來。“我們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有人送花來,前一刻經理還笑咪咪的,誰知道下一刻她就發飆了……”

  “嗯!我知道了,她現在正到處摔東西,你們好好盯著她,別讓她受傷。”

  “啊!巫、巫經理……”

  這下,大伙兒更驚訝了,陶巫兩人向來勢同水火,彼此殘殺都來不及了,他竟然還會主動關心他們經理?!

  “囉唆!公司有人出事,對整個公司都不好。”

  巫爾靖為自己反常的行為作了解釋,旋即轉身離開。他只是好奇來湊湊熱鬧,萬一她發瘋鬧自殺,明天上了報紙頭條,不僅公司毀了,他也不用混了。

  但不管陶昀笙發飆的理由是什麼,都不在他關心的范圍內,瘋了更好,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請總裁開除她,他也不用老是被迫面對一個母夜叉。

  

  該死的──天殺的混蛋!

  陶昀笙扔下手中的檔案夾,手扶住牆壁,氣吁吁地喘著氣,喉嚨因為方才咒罵過久而乾澀。

  她拿起保溫杯,咕嚕嚕灌了一大口水止渴,不經意發現玻璃窗外,有幾十雙驚愕的眸光正盯著她,她鳳眼一挑,狠狠地斜瞪回去,眾人一接觸到她凶狠的目光,全都噤了聲,有志一同地裝作沒看見,趕緊縮回自個兒位子上,繼續工作。

  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發飆啊!

  碎碎念了一堆,擔心她會因為失去理智暴怒,而破壞了多年來她苦心經營的優雅形像,不過從職員的驚愕眼神看來,形像顯然已經被她破壞得差不多了。

  為此,陶昀笙只得強壓著怒火,坐回牛皮椅上,胸口則因憤怒而劇烈起伏著。

  好不容易平緩了怒氣,她一抬眸,瞥見那束紅艷的玫瑰,像征愛情的玫瑰,在此時成了最大的笑柄,她的怒火再次被挑起。

  該死的混蛋,在搞什麼飛機?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好不容易收到一束花,以為可以讓她開開心,沒想到卻給她搞這種烏龍。

  陶昀笙憤怒地拿起手機,熟悉地按了男友唐國強的手機號碼。

  “喂……”

  手機撥通了,電話裡竟不是她所熟悉的男聲,而是令她相當陌生的稚嫩女聲。

  “喂!哪位?”女子加大了音量。“阿強,你的電話好像怪怪的,對方沒有出聲耶。”

  下一刻,陶昀笙聽見女子親暱喊著她男友的小名,怒火一來,索性切斷電話,情勢已經相當明顯了──她、被、人、甩、了。

  一想起交往兩年的男友,就這麼輕易甩了她,還是用如此粗糙的分手方式,她就氣的想殺人,她承認她會答應唐國強的追求,主要的原因是在五個姊妹中,她是唯一落單的,再不找個伴來填補空虛,她真的會寂寞到枯死。

  但他也該想想,這些年來,她為了他,放棄升上總經理位子的機會,放棄多少次提大案子的機會,就為了能有多一點的時間與他相處,和他喝杯咖啡、吃頓飯也好,這些時間,都是她好不容易從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來的,他卻選擇另結新歡,對她的犧牲選擇視而不見,沒有絲毫珍惜!

  陶昀笙猛然憶起,前些日子在街上,曾經收到一間名為“香草蛋糕”婚友社的傳單,既然他有新歡,她干麼還蹲在這裡生悶氣?她就不信這輩子,只能有唐國強那個臭男人。

  壓抑不了怒火,從抽屜裡抽出傳單,她拿起手機,迅速按下婚友社的電話,電話也馬上接通了。

  “喂!香草蛋糕婚友社嗎?我想要成為你們的會員,請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幫我安排相親的對像……”

  陶昀笙毫無遲疑地,簡潔迅速報上她的資料,至於對方的條件,她只有三個要求,其一跟她學歷、工作職位差不多的男性,其二無不良嗜好,其三家世清白。

  總而言之,她一定要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走出情傷,更不會讓唐國強有機會,誤以為她陶昀笙這輩子非他不可,她就不信以她的魅力,還找不到比唐國強好上百倍的男人。

  哼!想讓她為失戀掉眼淚,尤其又為那個爛人掉一滴淚,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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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星宸飯店,和風廳,PM13:30,一位姓陶的小姐……

  巫爾靖歎了一口氣,回憶著好友辜凡,方才在電話中告訴他的內容,說什麼今天他母親幫他約了一個女孩子相親,但他早有心儀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去赴約,但又怕無法給對方交代,只好拜托他這個好友代打。

  拜托!他又不是隨傳隨到的牛郎,找他干這種事!

  實在是禁不起好友以亮相死相逼,說他如果真去相親,那他花三年好不容易追來的女友就要吹了,加上景鈦與辜家企業往來密切,辜凡也確實幫了他不少忙,就算他再怎麼不情願,也無法硬聲拒絕,只好現在硬著頭皮來赴約。

  巫爾靖下了車,將車交給泊車小弟,拍拍壓皺的西裝,深呼吸一口氣踏進飯店大門。

  女待親切地拉開雕花玻璃門。“歡迎光臨星宸飯店。”

  “請問和風廳怎麼走?”

  “往前直走再右轉就是了。”服務生詳細說明著。

  “謝謝!”他笑著道謝,沿著服務生說明的方向走去,還別上相親專用的識別物,一朵盛開的紅艷玫瑰。

  來都來了,最差的情況,就是不歡而散,反正辜凡也不需要相親,真讓他弄砸了,似乎也沒什麼關係,不過可能對那位陶小姐,比較不公平些了。

  

  忐忑坐在靠窗位子的陶昀笙,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從來不知道婚友社的效率竟是如此驚人,她承認三天前,她是在失去理智的情祝下,加入“香草蛋糕”婚友杜成為會員,也承認她說過要婚友社的人員,在最短的時間內,為她安排相親,但也沒這麼快的吧!

  才三天的時間,她就接到婚友社那位年輕女老板的通知,說已經為她尋覓到一位,天下無雙的優質人選,那就是辜氏企業的總經理辜凡,這人不僅完全符合她的要求,還是個長相斯文、俊帥的多金男。

  天知道!她不過是要借機消消怒火,從來就設有認真思考過這件事情,現在她的報應來了,既然當初是她提出請求的,今天自然也沒借口榷拒邀約,只好披掛上陣,說不定真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讓她遇上真命天子也說不定。

  一點半了……他就快要來了。

  緊張地摩拳擦掌,陶昀笙拍拍自己因過度量張而緊繃的雙頰,若她不先鬆弛臉部肌肉,可能會讓人誤以為她繃著臉,萬一讓事凡留下不好的印像,那可不妙。

  而和風廳外頭,巫爾靖也準時出現,瞧了瞧用來裝飾的日式拉門,他確定他走對了,踮高腳尖往裡頭望了望,由於都是屬於小隔間,一時之間,他也無法看清楚裡頭的狀況,更別說能事先看到,即將和他相親那位陶小姐的長相,雖然他希望能先有個心理準備,至少人太丑,他也不會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聽阿凡說,那位陶小姐天生麗質,絕對不會讓他受驚嚇到必須去收驚,但人還沒見到,真相能有幾分可信度?他確實抱持著高度懷疑。

  “先生,幾位?”穿著和服的女服務生,熱絡地招呼著。

  “呃……我找人,這裡是否有位陶小姐?”

  “陶小姐已經來了,請跟我來。”

  “嗯。”巫爾靖應了聲,跟在服務生後頭。

  左轉右轉後,服務生總算將巫爾靖,帶來陶昀笙所在的隔間座位。

  “陶小姐!這位先生找你。”

  聽到服務生的聲音,陶昀笙旋即抬起頭來,一見到站在服務生身後的身影,當場嚇呆了。

  巫、巫爾靖?他、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你……”

  —而巫爾靖在發現,即將與他見面的陶小姐,竟然就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母夜叉時,嘴同樣也驚愕地張成O字型。

  “你、你……”天殺的,怎麼會是她?

  然而服務生並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詭異氣氛,笑著說:“我馬上去拿己menu過來,請兩位稍坐一下。”

  “怎麼會是你?你、你來做什麼?”

  顧不得服務生還沒走遠,巫爾靖錯愕地吼了出來。

  聽聞他惡劣的口氣,陶昀笙憤怒地擰起眉尖。“我來做什麼?關你屁事,應該是我問你來這裡做什麼?跟我約見面的人又不是你,你來湊什麼熱鬧?”

  兩人的爭執聲傳進眾人的耳裡,正在用餐的客人,全將視線往他們身上集中。

  感覺大家的目光,就像十萬瓦特的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一樣,巫爾靖只得壓抑住奪門而逃的沖動,強耐住性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喂!你干麼坐下來?跟我約的人又不是你。”陶昀笙擰緊眉心,心虛地質詢著。若讓巫爾靖發現,她是來相親的,恐怕她會被他嘲笑至死。

  哼!她可沒那麼笨,無論如何都必須在辜凡來之前,將那個家伙趕走。

  打定主意後,陶昀笙擺起臭臉,不打算給巫爾靖好臉色看。

  “哈!如果讓我先知道那個人是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可能會來,你以為你臉上貼金,還是身體鑲鑽啊?若我真笨到約你出來吃飯,那我寧可被雷劈死。”

  巫爾靖毫不客氣反唇相譏,反正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打舌戰,若真有一天沒跟她吵上一回,他還真有些不舒坦。

  “你——”陶昀笙氣的揮身發抖,手中捏緊的餐巾,成了她發洩怒火的對像,只差沒放進嘴裡,狠狠啃上幾回。

  該死的,他損人的功力又提升了,若今天吵輸他,她就跟他姓。

  “兩位!請問想吃些什麼?”服務生適時出現,暫時止緩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

  “和風小火鍋!”星宸飯店最著名的餐點之一,便是和風廳的和風小火鍋,兩人難得的異口同聲,話一出口,兩人同樣感到懊悔,還不忘以眼神怒瞪對方,指責對方干麼學自己。

  “呃!兩位都要和風小火鍋是嗎?”服務生嗅到空氣中,飄散著火藥味,神經也跟著繃緊。

  陶昀笙臭著臉,隨口念了個餐名。“我不要了!改和風鐵板面。”

  “那就是一個和風小火鍋,一個和風鐵板面,馬上來,請兩位稍坐一會兒。”服務生感覺到氣氛不對,收了munu趕緊落跑,不敢多耽擱一秒。

  服務生一走,兩人又恢復靜默,誰也不願先開口,四只眼睛就這麼互相瞪著,眼神交會之處,隱約可見幾縷火花迸出。

  巫爾靖黑湛的眸,掃了她一身,最後定在她別在胸前的紅色玫瑰。

  果然沒惜,她就是阿凡要相親的對像,那朵玫瑰就是證據,真沒想到,這女人還會用相親這種笑掉人大牙的方法來找對像。

  他就說嘛,像這種母夜叉怎麼可能有人會要?又不是自討苦吃。

  一想剩陶昀笙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還有她在辦公室裡的女強人形像,根本是完全不搭軋的兩碼子事,他忍不住竊笑出聲。

  一瞥見他低頭竊笑的摸樣,她鳳眼一瞇,迸射出強烈殺意。“巫經理,既然我們兩個沒約,請你先離開好嗎?我還在等人。”

  “等誰?等相親對像嗎?我說陶經理,你就別ㄍㄧㄥ了,來相親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干麼這麼怕我知道?反正大家都清楚,你是以事業為優先考量的女強人,沒時間談戀愛,選擇用相親找伴侶的方式,絕對是最符合經濟效益,也最省時間的方式,不是嗎?”

  巫爾靖語帶嘲諷,一舉將前幾天受的窩囊氣,全數還給她。

  “你——”陶昀笙沒想到,他會輕易猜出她在此的原因,先是大驚,才是怒火中燒。

  氣死人了,那張賤嘴絕對一輩子都不會改,該死的,她干麼必須聽這些廢話?

  “先別氣,我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陶經理應該還記得,上個禮拜我們因為一件都市花園的案子,發生激烈爭吵,你曾說你我這種靠男色四處行騙,推動土地開發案的男人,連垃圾堆裡的蟑螂都不如,還說我們男人,只喜歡用下半身思考,見不得女人的本事比我們高強,所以我才會因此百般刁難你,是嗎?”

  他承認他向來就是個愛記仇的小人,她對他的羞辱,他一件一件記在腦海裡,等待適當的時間,再全數歸還她。

  現在不就正是個好時機?料定她在公眾場合,絕對不可能出現潑婦罵街的蠻橫行為,他也樂得在這裡,跟她慢慢算舊賬。

  “卑鄙小人,干麼學女人這麼愛記仇?現在才翻舊賬,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陶昀笙臉一沉,想盡各種辦法想要激走他,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打算坐下來跟她吃頓飯似的,跟這種討厭鬼吃飯,她寧可去要飯。

  “哈!你也承認女人愛記仇?這句話倒說的相當貼切,我喜歡。”

  看著她逐漸氣到通紅的臉頰,顯然他快要激怒她了,她越氣,他就越爽,總算讓他逮到機會一吐怨氣。

  啪——聲巨響,陶昀笙拍桌洩憤,霍然站起身。

  “巫爾靖!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暴吼。

  “天啊!那裡發生什麼事?”

  “好像有人在吵架?”

  同在和風廳用餐的客人,目光不僅往他們身上集中,還不時交頭竊竊私語,還有人召來服務生買單,趕緊離開可能成為戰場的餐廳。

  “喂……這裡是餐廳,是餐廳,不是辦公室,如果你不想惡名遠播,就冷靜一些。”

  巫爾靖壓低音量勸說著。

  “哼!”陶昀笙白了著熱鬧的人群幾眼,才不甘願坐了下來,再瞪了始作俑者幾眼,也不想想這是誰害的。

  “和風小火鍋,和風鐵板面,請、請慢用。”服務生飛快端上餐點,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看來有人已經快被你嚇死了。”他依舊嘻皮笑臉,今天好樂,聽說和風小火鍋相當美味,他今天還真有口福,就算不是來相親,來大吃一頓也是不錯。

  他興奮地拿起筷子,將削薄的豬肉片放進滾燙的高湯中,再依序放進香菇、白菜、蟹肉棒等食物,食物的香味,讓他瞬間忘記正在進行的爭吵,一心只想大快朵頤一番。

  陶昀笙只是冷眼地覷著巫爾靖,心中大歎為何自己要放棄最心愛的小火鍋,而必須吃無味又難吃的鐵板面,何況他根本是來攪局的,根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吃不到小火鍋,加上之前被譏諷的難堪,再次點燃陶昀笙的怒火,擔心會引人注目,這次她選擇壓低音量,低聲恐嚇。

  “喂!你到底走不走?我跟人有約,你聽見了沒?”

  他夾了一塊鮮肉送進嘴裡,滿足地舔舔唇,才開口。“哎呀,我都忘了,你在等相親的對像。”

  聽見他略揚的嘲諷音量,她努力沉住氣,作幾次深呼吸。“是又如何?關你屁事,你快走!別破壞我的姻緣,萬一弄砸了這次相親,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認了,這總行了吧?

  “哦!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能這麼篤定你是來參加相親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邪惡笑容。“我相信鼎鼎大名的陶經理,竟熱跑來相親,這樁八卦一定會引起討論話題,這不就正好證明,即使是女強人,還是需要男人的安慰呀。”

  陶昀笙咬緊唇,氣的說不出話來,有生以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讓人羞辱過,縱使倔強如她,眼眶邊還是蓄滿了羞憤的淚水。

  她不能掉淚,尤其不能在巫爾靖,這個全世界最惡劣的男人面前掉眼淚,那只會讓他以為她在示弱,她更清楚,只要讓他發現她的眼淚;他一定會惡狠狠地嘲笑她,她不甘心就此認輸。

  巫爾靖始終維持著笑意,今天總算一舉發洩連日來所受的鳥氣,他絲毫沒有發現,陶昀笙不同於平常犀利回嘴,今日反倒是沉默不語的怪異反應,仍是自顧自說得開心。

  “怎麼?又發火了?”他邪魅地笑著。“那我就大發慈悲解答好了,其實今天我會來;是受人之托,我……”

  “夠了!不用再解釋了,既然你想留下來,那我離開總可以了吧。”

  陶昀笙惡言打斷他的話,迅速站起身,還不忘往他的腳上,狠狠踩上一腳,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痛、痛、痛!”巫爾靖捧著腳尖哀嚎,一抬頭才發現,艷麗的人兒早巳走遠了。“喂!你……”

  搞什麼啊!說不過他就動手,女人果然都是些小心眼的生物。

  驀然,方才陶昀笙離去前,不自然的表情,此刻,竟深刻烙印在他腦海裡。

  等等——

  會不會是他看錯了?還是他的錯覺?不然他怎麼以為,她好像快哭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就算是相當激烈的唇槍舌戰,她也沒有像今天一樣,沒有任何反駁就匆忙逃離。

  巫爾靖錯愕地愣在當場,腦袋則是不停思索著,他剛剛與陶昀笙之間的對話,惟一能解釋她這反常行為的只有——

  他……是不是說得太過火了?

  

  混蛋巫爾靖!

  相親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不過是個女人,當然還是希望有人能寵她、呵護她,要不是唐國強莫名其妙甩了她,她也不會去找罪受,原以為可以有機會認識新對像,卻全讓巫爾靖那個爛人給破壞了。

  她為什麼就這麼倒霉,老是遇不上認真對她好的人?為什麼她碰見的男人,全是該死的混蛋?

  陶昀笙抹掉眼眶邊的淚,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從飯店離開後,她就一個人在街上閒晃,不敢回辦公室,就怕萬一遇見巫爾靖,她會忍不住想掐死他,直到快半夜她才回家。

  只有當她獨自一人時,她才敢面對內心脆弱的自己,眾人總以為她是個強悍的女強人,那不過是她故作堅強的表相罷了,惟有讓自己堅強些,才能在工作上有亮麗的表現,她希望以出眾的能力,獲得上司的敬重與信賴,而不是以外貌來取得工作機會,她絕對不容許有人如此中傷她。

  因此不管工作有多辛苦,必須花費多少心血,她依然咬牙撐著,好不容易熬了十年,才有今日的局面,今日她坐上景鈦企劃部的經理,這個職位她當之無愧。

  當事業有了成就,她就更希望能有精神上的慰藉,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身旁有人陪著,尤其當好友接二連三結了婚,孤家寡人的她更顯落寞,這個時候,唐國強進入她的生命裡。

  或許時機就那麼剛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走近她,而她也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追求。

  至於那到底算不算是愛?這個答案她還真無法肯定,至少她不排斥他的接近,可如今他給她的卻是傷害與羞辱。

  陶昀笙歎了一口長氣,迷潦的路燈將她的背影拖得老長,她獨自一人走向她承租的套房小窩。

  從桑映晴結婚後,她也理所當然搬出兩人合租的公寓,改搬到目前居住的單人套房。

  夜風吹得有些涼,陶昀笙下意識攏緊身上單薄的外套。

  忽然,有人從後方輕拍她的肩頭。

  “哈囉!笙笙!”

  “是你!”陶昀笙沒料到來人竟是唐國強,而他還帶著一大把的玫瑰花,但一想到他對她做過的惡事,她擰起眉心,臉也沉著下來。

  “抱歉!我無福消受。”她氣的撇過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唐國強連忙迫了上去,一把擒住她的手臂。“笙笙!別氣了,那封分手信是別人惡作劇的,我也不知情,別氣了,好嗎?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會賺錢,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唐國強連哄帶騙,直接將陶昀笙拉進懷中。“別氣了,你瞧,我這不是來賠罪了嗎?陶經理,我可是站在寒風中,足足等了你四個小時耶,你就可憐、可憐我,別氣了,好嗎?”

  看著陶昀笙逐漸軟化的冷硬表情,他知道他成功了,他興奮地竊笑著。

  “算了!你知不知道,你開的那個玩笑有多傷人嗎?”

  一時之間,她還是無法接受,那種傷害竟然是出自他的玩笑。

  “好啦!我道歉就是了,別氣了,對不起啦。”

  “這還整不多。”

  在唐國強的強力道歉下,陶昀笙終究心軟了,破涕為笑。兩人好歹也有兩年的感情了,就這麼分了,她還真有些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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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8: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聽說那天離開飯店後,陶昀笙請了三天假,沒來上班,這對一向拿全勤獎的她來說,是多麼不尋常的事,面各種不利於她的謠言,也開始在公司裡,傳的沸拂湯湯。

  這些謠言也同樣傳進巫爾靖耳中,不管是謠傳她去做產檢,還是被別的公司挖角,他知道這些應該都不是她請假的真正理由,她請假的時間過於巧合,讓他不得不懷疑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傷她很深。

  他承認那天,他是特意羞辱她,因為實在看不慣她老想一人獨攬大權的驕傲模樣,才會惜機修理她,他也確實達到目的,讓她狼狽不堪地落荒而逃。

  但此刻,他為何沒有報復後的快感?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罪惡感,有些擔憂她請假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是因為不想見到他,還是在自我療傷?

  煩死了!她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巫爾靖煩躁地搓著頭髮。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明明是做了一件值得開香檳慶祝的樂事,就算她躲起來哭也不關他的事,可他現在卻煩的想撞牆?

  叩叩!秘書李珊敲敲玻璃門。“經理!已經七點多了,你還不下班嗎?”

  “七點了?都這麼晚了!”巫爾靖驚愕地抬起埋在兩掌之間的臉龐。

  “咦?巫經理是不是在煩惱什麼?不然你的頭髮怎麼抓成這樣?”

  巫爾靖向來瀟灑自若,李珊相當詫異會看到,如此煩躁的他。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煩到不行的他,連開口和人說話都嫌煩,索性臉一沉,直接擺出個臭臉。

  巫爾靖的口氣有些不耐,李珊也識相地不敢多問。“那好吧!經理,那我先走囉。”

  “嗯!”敷衍地應了聲。

  連跟秘書道聲再見,他也懶得開口,直接轉開視線,眉心也擠出幾條摺痕。

  直到李珊走遠了,巫爾靖的唇角才逸出一抹苦笑,他吁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華燈初上,正值下班尖峰的台北市,馬路上滿是川濾不息的車潮,車燈相連仿若一道銀流。

  不行!他得要去看看,至少確定她沒有做出,會讓他上電視頭條的新聞,不然他也跟著玩完了。

  思緒稍定,巫爾靖一手拿起掛在皮椅上的西裝外套,一手拿著車鑰匙,旋即往公司地下停車場奔去。

  匆匆開了車出來,巫爾靖按照公司員工通訊錄的指示,一路開到陶昀笙住處,無奈因為她的房子是在小巷子裡,他只好將車停在巷口,改以步行進入。

  繞了好一會兒,總算在擁擠的巷道內,找到一棟不顯眼的破舊大樓,按照通訊錄上所寫,她是住在三樓之二,沿著大樓繞了一圈,發現整個三摟都是暗的,沒有絲毫光線,顯然都沒人在家。

  巫爾靖站在路燈下,看看腕表上的時間。八點半?這個時候她不在家,又會去哪裡?

  該不會……

  心裡的罪惡感與擔憂,瞬間襲上他的心頭,巫爾靖沒有多想,隨即奔到大樓的管理室。

  “伯伯,請問,你們這裡三樓,是不是有一位陶小姐?”

  大樓管理員是一名年約六七十的老頭子,他瞧瞧巫爾靖,想了又想,才慢條斯理地回答:“對、對、對,陶小姐住在三樓,她很客氣,每次看到俺,都會送俺東西吃,她……”

  老伯伯一說到陶昀笙熱心的事跡,嘴再也停不了,巫爾靖擔心他一說下去,天恐怕要亮了,只好硬聲打岔。

  “呃……伯伯,我知道了,我是想問,陶小姐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嗎?”

  老伯伯忽然一臉沉重。“這個啊!她前幾天怪怪的唷,俺已經有三天沒看到她了,也沒見她回來過,以前她要出差,都會告訴俺,要俺幫她看看房子,可是最近三天,都沒看到她回來,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聽到陶昀笙三天沒回家,剛好就跟她請假的天數一樣,又聽到老伯伯說她最近有些古怪,巫爾靖一顆心險些嚇停,不祥的預感愈發明顯。

  不會吧!他心底最害怕的事真的發生了?

  萬一她真去自殺了,那他……

  “那、那我知道了,謝謝。”

  懂忙道了謝,巫爾靖憂心忡忡地離開大樓,臉上的表情已不復之前的輕鬆,心頭更是忐忑不已。

  該死的!

  巫爾靖煩躁地踹了電線桿一腳,滿心的憂慮,對於那天在飯店的那一番話,他更是有無限的懊悔與自責,但更讓他不解的是,一向不低頭認輸的陶昀笙,怎麼可能因為他那幾句玩笑話,就真的讓自己玩完了?

  在工作上,他從來沒瞧見她認輸過,對於自己的權利與工作,她向來都是力爭到底,即使和他吵翻了天,每天還不是精神奕奕來上班,根本沒有見過她頹喪、意志消沉過,她根本是不懂得認輸為何物的人啊!

  想破了頭,巫爾靖還是不認為,他所認識的陶昀笙,會因為一件相親記,而這麼想不開,雖然他也承認那一天有些過火,但……

  哎呀!早知道……

  煩死人了,明明是他吵贏了,他怎麼會這麼煩躁呢?

  該死的陶昀笙,下這種狠招,說不定最大的輸家,是他。

  在遍尋不到人的情況下,巫爾靖也只好先打道回府,正要走出巷口,繞過一個轉角時,忽然在轉角的另一邊,聽到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音。

  巫爾靖下意識停下腳步,對於逐漸朝他逼近的腳步聲,莫名有了期待,說不定正是她……

  “笙笙!等我啦!行李好重,你別走那麼快。”

  驀然,一陣陌生的男聲,率先傳進巫爾靖耳裡。

  “好啦。”

  接著是令他熟悉不過的清脆嗓音——陶昀笙的聲音。

  果然是她,而她早有男友了?

  巫爾靖怔怔地站在原地,還來不及反應,一名男子接著陶昀笙的畫畫,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他旋即低下頭,將臉轉向牆壁,好避開與他錯身面過的兩人。

  “笙笙!好不好玩?我這次挑的景點還可以嗎?那可以原諒我了吧!”唐國強親呢地摟住她的腰際。

  “如果還沒原諒你,我又怎麼會跟你出去玩?”

  陶昀笙笑了笑,算是原諒了。雖然對於他的玩笑,還是有些無法釋懷,但至少他給了她一個解釋,她暫時可以勉強接受。

  為了消弭她的馨火,他主動安排了三天的旅游,而她也剛好想避開巫爾靖那個討人厭的家伙,所以她破天荒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公司告了假,包袱款款游山玩水去也。

  這一趟旅游果然走對了,不僅讓她一舉消除連日來工作疲累的壓力,連前些日子,所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事,都讓她拋在腦後了,明天開始,她又可以全心投入工作。

  走到了大樓管理室門前,兩人停下腳步,唐國強也將屬於陶昀笙的行李,一並交給她。

  “笙笙!你總算肯原諒我了,太好了,我總算能安心了,我幫你把行李提上去吧。”

  “不用了!反正行李很輕,我自己拿上去就行了。”

  “那給我一個道別吻,總可以吧?”

  唐國強一個使力,欲將她給摟進懷中,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竟然直覺反應,推開他的懷抱。

  直到瞥見他錯愕的表情,她才知道她做了什麼事。

  從他們交往以來,每當他要吻她,甚至要碰觸她的,都讓她感到有些不適,一種說不出口的厭煩,總讓她不自覺推開他,這種反應,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更遑論能給他一個完整的解釋。

  “喔,阿強,對不起,今天很累了,明天還要上班,我先上樓了。”陶昀笙尷尬地笑了笑,拿著行李,飛快地奔進大樓裡,就這麼將唐國強給扔在樓下。

  唐國強臉色有著明顯的不悅,嘴裡念念有詞,悻悻然地離開。

  這一幕幕的戲碼,盡收巫爾靖的眼裡,包括他們之間親落地交談,熟稔地喚著彼此的小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走到巷子口了,又突然蜇回大樓前。

  依他的觀察,他們顯然是一對相偕出游,剛回來的情侶,令他不解的是,那人幾乎可以斷定是陶昀笙的男友,那她又為何要參加相親?

  巫爾靖情不自禁抬頭,望了望亮燈的三樓,心頭在確定她沒事後,也跟著舒坦起來。

  慶幸她沒出什麼事,況且她的樣子,看起來好開心、好快樂,在公司裡,他鮮少看到她笑,兩人每次一見面,不是唇槍就是舌戰,她總是繃著臉,活像他欠她幾百萬似的。

  但那個男人——

  實在令他有些想吐,長的樟頭鼠目、小頭銳面、青面撩牙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算眼睛脫窗,也不至於找個這麼差的吧,何況以她的條件……

  等等——

  他在想些什麼呀!

  巫爾靖敲了自己一記,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管如何,至少她沒事,他也總算能鬆了一口氣,至於其他事,就不是他該關心的范圍了。

  

  “今天我們會議的重點,是要來討論一塊位在南京東路的土地,適合做何種類型的開發?”

  擔任會議主席的總裁洛盛鵬,簡明扼要說出今日開會的目的,以往這個工作,都由陶昀笙來擔任,但今天她依然沒有出席。

  巫爾靖盯著總裁,沒有遣囂他長歎一口氣的舉動,再看看其他與會的幹部,眾人的臉上少了那麼一點精神,好似會議室裡,少了她的身影,會議室裡的氣氛就少了生氣,而顯得死氣沉沉。

  而他,瞥了幾眼座落在他正前方的空位子,那個位子向來是她的。

  就過去的記憶,每當他發言時,她總會高傲地抬高下巴,以眼角余光瞄著他,神情滿是不屑,不然就是以指尖敲著桌面,玩她自個兒的音樂節奏,擺明不將他放在眼底。

  而他也會故意愈說愈久,愈說愈大聲,直到她嬌艷的臉上,出現不悅的慍色,不停以眼神威嚇他閉嘴時,他才會樂得暫時歌口。

  想起那段暗潮洶湧的景況,他忍不住竊笑出聲。

  “呵……”真有趣。

  他這一笑,不僅嚇壞了正在報告的傳銷部課員,眾人也全都將目光,集中在沉浸在私人情緒裡的巫爾靖。

  “囑……巫、巫經理,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李姓課員吞了一口唾沫,抹了抹滿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望著他,只要巫爾靖說出一句不利於他的話,他可能就要眷鋪蓋走路了。

  “啊?”聽到別人喚他,巫爾靖乍然清醒,這才恍然大悟他干了些什麼蠢事。

  他剛剛滿腦子竟然都是她的身影?!

  看著一臉惶恐的課員,巫爾靖的唇角,勉強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呃……沒事,你報告的很好,請繼續。”

  見鬼了,他壓根兒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但令他惴惴不安的是,他竟然想那個母夜叉,想到失神?

  “吁,那我繼續,根據我們部門的評估……情況大致是如此,剩下的部分就請巫經理來解說。”李姓課員喘了一口氣,將發言權交給巫爾靖。

  巫爾靖從容不迫地站起身,清清喉嚨,立即開口道:“根據我們開發部評估,天翔土地開發案的進度,目前達到六成,原比預計的進度快上一倍左右……”

  正當巫爾靖滔滔不絕地報告時,“喀”一聲,會議室的門把被轉開了。

  會議室裡走進一抹艷麗的身影。“各位抱歌,我來晚了。”陶昀笙慚愧地低頭道歉。

  她剛一出現,立即攫住眾人人目光,所有人全將目光由巫爾靖身上,轉移至亮眼的陶昀笙身上,還有不少名男性幹部,不約而同發出抽氣聲,顯然在他們眼中,幾日未見的陶經理更加嬌艷了,尤其她嘴角微揚的迷人淺笑,更是讓人猛咽唾沫。

  巫爾靖沉著臉,看著眼睛跟腦袋都背叛他的男性同仁,縱使他報告的內容再精采,也敵不過她一記媚笑,而他好似是惟一對她的美麗免疫的男人,不得已只好先暫停講解,耐心等待那群用下半身思考的野獸回神。

  “巫經理!抱歉中斷你的報告。”

  只見她用那驕傲的鳳眼,瞇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如往常般的自信淺笑,挑釁的眼神像是在宣示,她陶昀笙,並沒有因為上回的打擊,而就此一蹶不振。

  “無妨!反正才剛開始。”

  他回她一記淡笑,沒有絲毫敵意。

  反正她有把柄在他手上,比如她跑去相親,只要他把這樁奇聞,當成八卦渲染開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氣的想砍死他。

  但實在擔心她受到刺激,又會做出些嚇停他心髒的蠢事,他寧可多讓她一些,讓人活在愉快的夢境裡,也算功德一件吧!

  “這家伙……”在玩什麼花招?

  他過於君子的態度,讓陶昀笙徽傲一愣,有些訝異,原以為她會看見他驚愕的眼神,顯然她又失算了。

  眼見他不接受她的挑釁,她只好黯然地回到座位上。

  “……以上就是我們開發部的意見,現在我將發言權,交到幾日未見的陶經理手上。”

  巫爾靖朝她笑了笑,從容回到座位上。

  陶昀笙慌忙站起身,幾天沒有進公司,讓她有些生疏,但目前的狀況,也只好硬著頭皮上陣。

  “抱歉,請了幾天假,我保證我會很快進入狀況。”她向總裁點頭致歉。

  “陶經理!若你還沒準備好,暫時不用報告,沒有關係。”洛盛鵬擔憂地看看陶巫兩人,擔心等一下又會發生第三次大戰。

  陶昀笙睨了掛著淺笑的巫爾靖幾眼,發現他黑亮的眸,始終帶著某種深意。

  看什麼看!別老是用看笑話的眼神看著她,瞧他那雙賊眼,好像她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似的。

  不可能!她一向很小心翼翼,就除了該死的那一次……

  “陶經理!你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不然怎麼老盯著我?”巫爾靖打趣地說道。

  聽到他不懷好意的訕笑聲,她驟然回神,搖搖頭,讓她的意識清醒些。“你、你別臭美了,我們兩個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嗅出空氣中逐漸增濃的火藥味,洛盛鵬趕緊出聲緩和氣氛。“呃……陶經理,有什麼意見,可以說出來,大家慢慢商量,你們一個是我的右手,一個……”

  一聽到左右手那套,陶昀笙與巫爾靖,同時轉過頭,怒瞪著洛盛鵬。“說夠了沒?”

  “我、我不過是……”洛盛鵬恐懼不已地猛結巴。

  “算了!陶經理還是別浪費時間了,讓我們看看你努力三天的成果吧。”巫爾靖夾著一抹淡笑,話中有話地暗示著。

  該死的混蛋,她根本不是躲在家裡用功,而是出去玩了三天,哪會有什麼狗屁成果。

  陶昀笙滿腹牢騷地嘮叨,勉強自己不要再去看他那張死人臉,以免會把肚子裡的早餐給吐了出來。

  “針對天翔開發案,我們企劃部研擬了一件花園洋房的案子,由於土地是位在半山腰上,相當適合作為景觀住宅的開發,因此……”

  在進辦公室前,她早已先和秘書聯絡過了,知道今天公司開會是討論天翔開發案,即使她是臨時抱佛腳,她還是可以憑借過去的基礎,迅速抓出重點,想要駁倒她,還早得很。

  一個小時滔滔不絕地解說,陶昀笙吁了一口氣,喝了幾口熱茶,坐了下來,一雙鳳眼則是緊盯著巫爾靖,縱使她說的再好,她有預感他也一定會找她麻煩。

  等了老半天,仍然不見他有站起身發言的舉動,他只是望著她笑。

  “神經病……”她朝他啐了口,以唇語暗示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反正她見招拆招,他的威脅,她壓根兒不放在眼裡。

  又等了好一會兒,巫爾靖依然沒有發言駁斥她的舉動,陶昀笙眨眼,瞧瞧估,又看著總裁。

  “總裁!巫經理好像對於我的提案,沒有什麼意見,那總裁的意見呢?”

  “巫、巫經理,沒什麼意見嗎?”洛盛鵬相當訝異,巫爾靖竟會破天荒地保持安靜。

  他朝眾人微微笑。“我覺得陶經理的提案很好,我也很贊成,關於天翔土地開發的部分,我會催促我們部門的人,盯緊進度,以期能迅速進入提案的規畫。”

  巫爾靖過於平和的表現,所有人皆驚訝地瞪大眼,陶昀笙更是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幾百年前,他就不再贊成她的意見,老是和她唱反調,還會惡言嘲笑她的提案幼稚不堪,那今天是怎麼回事?他吃錯藥了嗎?

  洛盛鵬亦是讓眼前這古怪的景像,給嚇得說不出話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又驚悚的氣氛。

  “那、那既然巫經理也沒什麼意見,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結束,大家好好努力吧。”

  簡單傲了總結,洛盛鵬結束今天的會議,眾幹部也魚貫走出會議室,除了陶昀笙與巫爾靖兩人。

  原本可以離開了,陶昀笙還是選擇停下腳步,實在按撩不住好奇心,待眾人離去後,顫顫地開口詢問:

  “喂!你搞什麼鬼?別以為今天你沒找我麻煩,我就會忘記你過去所做的一切惡事,更別說過去的恩怨能就此一筆勾梢,天底下沒這麼便宜的事。”

  為了能壯大自己的聲勢,她只好用吼的,雖然他的笑臉,讓她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她還是得硬撐著,絕對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他霍地站起身,以極其優雅的態度逼近她。“我從來就沒要你這麼做,只是我想了三天,決定暫時和你好好相處,免得你會沖動做出,讓你我懊悔的事來。”他語帶玄機地暗示,至少他不想再時時擔心,她有可能在盛怒的情況下,跑去自殺。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這三天她去了哪裡?

  驚訝於她的心意可能被看穿了。她驚慌地退了一大步。“你、你在說些什麼,我都聽不懂,我怎麼可能會做出什麼讓你懊悔的事來,你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是嗎?這可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因此不得不防。”

  他羌爾一笑,黑湛的眸不經意接觸她因慌張而泛紅的臉頰,他的心口倏地一窒,甚至起了沖動,想要占領那張紅艷嬌嫩的唇瓣,一想到她美麗的唇,是屬於那只長得像黃鼠狼的家伙,他就情不自禁想揍他,最好淒他揍得滿地找牙。

  “喂,巫爾靖,說清楚,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說出來,不要畏畏縮縮的。”

  她氣紅了臉,不想再費神猜他的心思,像他那種心機深沉的男人,她根本猜不到。

  “沒什麼,你隨意聽聽就算了,對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三百五,那是和風鐵板面的錢,雖然你一口都沒吃,我也想過要幫你打包,拿回去給你,不過服務小姐不准就是了,那就先這樣囉!”

  看著她氣煞的模樣,他露出一口白牙,得意地笑了笑,旋即轉身離去。

  “喂!巫爾靖!喂……”

  陶昀笙只能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氣呼呼地乾瞪眼。

  混蛋!她好不容易才忘記那樁糗事,他竟然還提醒她,下次不親手掐死他,她就不姓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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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8: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經理!景德路的案子,我有些關於土地所有權的問題,必須去請教巫經理,可以嗎?”

  企劃部的小職員,戰戰兢兢地向陶昀笙稟報著。

  她瞇起鳳眼,仔細打量小職員臉上的表情。瞧她面頰生暈,唇帶淺笑,明眼人一看即知,她顯然不是去洽談公務,面是去發花癡的。

  為免企劃部的人丟臉丟到開發部去,陶昀笙沉下臉來,厲聲開導。“你有什麼不懂,可以先問我!如果真沒能力獨立負擔一件案子,大可不必留在企劃部。”

  “我、我想應該可以自己來,不、不必麻煩經理了,下班時間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小職員哭喪著臉,撐著發軟的身子,原以為可以利用下班前的五分鍾,找個機會到開發部溜溜,至少能親眼看到巫經理一眼也好,只可惜沒機會了。

  望著小職員匆忙離去的背影,陶昀笙只能吐出一口長氣,繃緊的表情也在瞬間柔和起來。

  她相當明白,企劃部的女職員,對於她嚴禁她們到開發部,有相當多的怨言,甚至已經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她還聽過有人罵她老處女,不僅說她剝奪她們和其他女員工,競爭巫爾靖的機會,還四處散播謠言,說她為了獨占巫爾靖,才禁止女職員接近他。

  拜托!她躲那只種豬都來不及了,哪會想去接近他。

  實在是因為企劃部的工作太繁忙了,若員工分心,則會嚴重影響工作進度,她不想因為企劃部績效不佳,而讓巫爾靖有數落她的機會,因此她只好板起臉繼續當惡人,反正今天這一樁,也不是第一件,更不會是最後一件,只要她擔任企劃部經理的一天,她就不許她的職員,有被扣上工作不力這頂帽子的機會。

  一想起巫爾靖,陶昀笙的心情又低落幾分,要不是他和她交惡,她也不會把情況弄得這麼擰。

  “那家伙究竟在搞什麼飛機?”

  京城別墅案、棋琴大樓案、百花樓中樓案……

  算一算,這幾十樁她所提的案子,巫爾靖沒有說出半句反對的話,甚至偶爾還會贊美她幾句,說她心思細膩、想法縝密之類的鬼話。

  難道那家伙決定,和她握手言和了嗎?

  不、不可能!他最大的志願就是看她出糗為樂,他怎麼可能放棄可以惡整她的機會,只是最近,這兩個月以來,他安靜的不像話,一個平時讓她恨的牙癢癢的家伙,突然友善親切起來,只會讓她懷疑,他是否有更大的陰謀正在進行。

  雖然懷疑他人,是不好的習慣,但對於巫爾靖,突然轉性的友善,只會讓她感到毛骨悚然與驚惶不安。

  “唉!那家伙到底想干什麼?”

  陶昀笙歎了口氣,無力地台上桌上的卷宗,滿腦子關於他的疑惑,在這些疑問沒有獲得解答前,她無法專心工作。

  她低頭看了看腕表,整不多接近下班時間,她不認為自己能在腦子昏沉的情況下,繼續思索企劃,只好將工作帶回家繼續。

  將滿桌子的工作文件,掃進大手提袋裡,陶昀笙關上辦公室的大燈,拉上玻璃門,反正從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她總是最後一人下班,早已習慣摸黑離開。

  離開企劃部辦公室,正要往公司大門走去時,她腦海忽然浮現一張,夾著淺笑的俊美臉龐——

  不行,她得要找他問個明白,絕對不讓他把她當猴兒耍。

  沒有多思索,她往開發部門的辦公室走去,直覺他可能還在辦公室裡,她承認很討厭他沒錯,但他能力之好,也是她不可否認的事實,景鈦能有今日的成就,他也確實功不可沒。

  想著、想著,她來到巫爾靖的辦公室,果然如她所料,辦公室還亮著燈,她隔著玻璃門往內望,依稀可以看到經理辦公室裡,還有一抹人影,決定問個明白,陶昀笙怯怯推開玻璃門,從和他冷戰開始,她就不曾來過開發部門,這裡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陌生了。

  由於早過了下班時間,整個開發部門除了經理辦公室外,也是一片空蕩,這正好順了她的意,她可不想讓其他人,見到她來找巫爾靖,不然明天她就有解釋不完的八卦話題了,至少企劃部裡的女職員,會有嚼不完的舌根。

  陶昀笙壯大膽子,小心翼翼走進辦公室內,不知是因她沒有發出任何噪音,還垂巫爾靖過於專注,等了好一會兒,他依然埋頭苦幹地工作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她忍不住失了神,他的五官線條很深刻,黑髮濃密,鼻很挺,眉很濃,一雙眸黑湛如墨,連那一張惡毒到人神共憤的嘴,也好看到不行。

  他沒有肌肉猛男的威武氣質,反面流露出一股憂郁特質,他總是優雅中帶著從容,她從來就沒看過,他有為事情急躁過,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他的一舉一動都混合著驕傲與自信的風采,但她偏偏和他不對盤。

  說來可笑,她陶昀笙,可能是公司裡惟一和他處不來的女人,問遍公司上下所有的女員工,沒有人會說巫爾靖一句不是,要不是她嚴禁企劃部門的人員往開發部門跑,她的部門裡,每天可能有四分之三以上的女員工,會以各種理由整天窩在開發部門,只為了多看他幾眼。

  在其他女員工眼中,他或許是黃金單身漢,但在她眼裡,他只是一只鍍金的種豬。

  想到這裡,她的火氣也跟著直線上升,才剛要舉起手,敲敲玻璃窗,湊巧巫爾靖就抬起頭來,兩個人的視線瞬間交會,她仿佛被抓到做壞事的小辮子般,驚慌失措地挪開眸光。

  乍看到陶昀笙就出現在他面前,巫爾靖相當訝異,就他的印像所及,她已經視開發部的辦公室為地獄深淵了,又怎麼會親自前來?

  他站起身,開了門。“來了,干麼不出聲?”他趕緊收拾散落在整個沙發上的資料,勉強清出一個位子。“這裡很亂,你自己找位子坐。”

  不知是否因為下班了,白天嚴肅的工作氣氛也被沖淡了不少,面她也因為他過於平和的語氣,反倒有些慌張。

  “喔。”依言坐了下來,雙眸禁不起好奇心,環顧辦公室裡的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在靠近落地窗前面,擺了十多株盆裁,橫看豎看,她都不認為他是個喜歡拈花惹草的人。

  再看看他工作的桌面,上頭堆滿了各種資料,還有一本本的原文書,顯然他正在進行一項大工程,他不是都靠床上功夫爭取生意,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真難得看見你踏進開發部,找我有事?”他朝她笑了一笑,臉上表情悠閒自在。

  “其、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我只是……”

  發覺自己結巴到不行,陶昀笙咬住舌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緊張成這樣?她跟他分明不是第一天見面,那究竟是……

  “呵呵!真難得看見你結巴,你平常不是口舌伶利,今天是怎麼回事?”

  他笑睨著她,就像在觀賞一幕難得的奇景。

  “你、你最近究竟在搞什麼鬼?”

  明明她該大聲用吼的,可此刻她說出來的語調,卻像是——在對愛人發嬌喔。

  “我?沒做什麼呀!我記得我最近,應該都很安分守己才對。”

  就是因為安分守己,她才懷疑有鬼。

  她臉一沉,美麗的鳳眼漾滿疑惑。“不要跟我打啞謎,你到底想要怎樣?說清楚。”

  她受不了了,再憋下去,她就要發瘋了。

  “我沒要怎樣呀,我連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都還搞不清楚。”他雙手一攤,一臉無辜。

  該死的混蛋,再跟她裝無辜,她就掐死他。

  深吸一口氣,忍住怒火。“我是想問你,為何你最近老跟我裝和善?你、到、底、想、怎、麼、樣?”

  實在憋不住怒火,她一字一句用吼的,非吼到他耳聾不可,看他還敢不敢跟她裝糊塗。

  “哦!不過我現在餓了,恐怕沒力氣跟你說明,如果你肯再多等一下下,等我吃飽,說不定我會認真回答你的問題,我先聲明,這是你惟一得到答案的機會。”

  他望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淺笑。他發現與其和她爭的面紅耳赤,他反而更享受,看她困窘地紅了臉,手足無措的慌張樣子,他還比較有成就感,至少他穩占上風。

  好比現在,讓他不小心發現,只要用溫柔的口氣和她交談,她會像看到鬼一樣驚慌失措,甚至懷疑他別有目的,這種惡作劇的快感,實在讓他樂此不疲,有趣極了,比嗓門,他自認比不過她,不過比無賴,他可就勝券在握了。

  她狐疑地看著巫爾靖,擔心跟著他走後,她會遭遇不測。

  “為、為什麼不能在辦公室說清楚?”單獨面對他,她會心慌,他臉上掛的笑容,寫明“他有陰謀”四個大字。

  “沒有為什麼,反正我現在要去吃飯,要不要跟來,隨你。”

  他揚起一抹無害的笑容,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要往外走。

  去就去,Who怕Who,難不成他會吃人?

  哼!最好是有建設性的內容,不然她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要來嗎?”他停下腳步,回頭問她。

  “廢話!我今天非搞清楚你在玩什麼把戲不可,你最好別給我打馬虎眼。”哼了哼,忍住滿腹無處發洩的怒火。

  恐嚇歸恐嚇,陶昀笙還是滿懷不安,總覺得她似乎一腳,踩進巫爾靖精心為她準備的陷阱……

  

  來到距離公司幾條街的自助餐店,巫爾靖還是一臉“友善”到令陶昀笙毛骨悚然的地步。

  “這裡的自助餐很便宜,也很好吃,你有吃過嗎?”他望著她,笑的相當自然無害。

  “沒有。”她慌張地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人潮洶湧,自助餐店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外頭又緊臨一條大馬路,人來人往的,她應該很安全才是。

  慶幸地不是帶她去狹窄的巷弄,或者是偏僻的地點,不然她一定會懷疑,他是否要找機會毀屍滅跡,一舉除去她這個眼中釘。

  “你應該還沒吃晚餐吧?你是要自己來,還是要我幫你?”

  “不用了!我不餓。”她推開他遞過來的餐盤,跟他同桌吃飯,她只會反胃,跟他來這兒,不過是想聽到她要的東西。

  何況她都這麼討厭他了,他應該也同樣厭惡她才是,兩入水火不容的理由,不就是如此嗎?

  她不安的神情,盡收他的眼底,他依舊維持笑意,突然傾向前去,在她耳邊低語,而她則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逼近,慌忙退了一步,一顆心險些被嚇停。

  “別緊張!”他拉近她,強迫她靠近他。

  “你……”她的小手推拒他突然逼近的胸膛。

  “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防我像是在防賊一樣,我們現在是在吃飯,這裡人又這麼多,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放心好了。”

  話一說完,他旋即放開對她的鉗制,徑自夾菜去了,留下一臉驚慌的陶昀笙。

  “白癡……”

  對於他方才大膽的行徑,她有些惱怒,莫名地,她又因為他的逼近,而燙紅了雙頰,臉頰熱呼呼的,一顆心更是遽跳不止,甚至他的貼近,讓她在一瞬間屏住了呼吸,明顯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就噴襲在她的耳旁……

  “喂!你還要發呆到什麼時候?走人了。”

  “啊?喔。”

  發現自己發呆被巫爾靖發現了,陶昀笙羞的滿臉通紅。她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想到失神了?

  低頭一瞧,發現他手上拿著兩個便當,她相當詫異。“我、我不是說我不餓,你干麼還包便當給我?”

  “拜托!別臭美了!這個便當可不是給你。”他噓了她一聲,看著她漲紅的臉頰,可樂了。

  著實被他輕佻的語氣給惹火了,加上為了掩飾自己失神的尷尬,陶昀笙硬是板起臉來。“就算要給我,我也不想吃,說不定吃了,我會拉肚子。”

  巫爾靖搖搖頭,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陶經理,你這種疑神疑鬼的個性,一定要改,否則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受得了,男人嘛,多愛溫柔小女人,像你這種女強人,已經很少有男人敢追了,你再不溫柔些,可能會把僅存的男人給嚇跑。”

  見鬼了!她有沒有人追,關他屁事。

  巫爾靖這一番無心的話,不經意勾起陶昀笙不甚愉快的回憶,上回的那封分手信,唐國強雖然說他不過是在開玩笑,但她怎麼也忘不了,當她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接電話的卻是一名女性。

  前幾天,她去百貨公司買東西,還不經意發現,唐國強陪著一名女子在購物,雖然她很不願意去想,他腳踏兩條船的事實,但也不得不懷疑,可他說他最愛的還是她,不是嗎?

  就算她的戀情再怎麼不順遂,她也不會讓巫爾靖有嘲笑她的機會。

  她咬著唇,嘴角硬是勾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很相愛。”

  看著她硬撐的笑臉,他笑意更深了。“男朋友?那你怎麼又會去參加相……”

  來不及把話說完,她的手掌已經捂住他的嘴。

  “巫爾靖,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那一天的事情說出去,我會恨你永生永世,還會詛咒你不得好死。”

  她氣紅了臉,惡狠狠地警告著。

  “好、好、好,不說就是了。”他舉雙手投降,不敢在她情緒激動的時候惹怒她。

  “你到底可以說了沒?我沒有多少時間等你。”她撇過頭,不想去瞧他夾著深意的笑容,那會讓她不自在。

  “那就一邊走,一邊說吧。”

  巫爾靖拿著便當,一路往公司方向走,而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上他的腳步。

  見他悠閒地吹著口哨,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她正式宣告,她僅存的耐心已經被磨盡了。

  她奔上前,—把拉住他。“巫爾靖!你到底說不說?”

  看到她眸中兩簇竄燒的火焰,他想,她已經氣的想把他大卸八塊。“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可能相信,反正我在你心中的形像,不過是一只種豬,早就已經定型,只是最近我突然有些反常,反讓你覺得不安嗎?”

  他笑睨著她。不諱言,她跟他之間的關係,既矛盾又尖銳,但這種關係,他已經厭煩了,他始終相信,和她,應該也有不同的相處模式才對,至少那天在飯店,他不經意發現她也有軟弱的一面,而他現在的任務,就是積極挖掘出她的脆弱,他認為那才是她最真實的時候。

  “……”一時之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那惡毒的嘴臉,才是她所熟悉的他,那現在為何她會覺得不安?

  是因為他變了嗎?

  還是她對他的感覺,也正一點一滴變?

  她疑惑地望著他,眸裡盈滿不解,他卻始終溫煦地笑著,那笑容讓她覺得——該死的好看極了。

  不對!那種無害笑容,是他開始要陰謀的前兆,她不能讓他給唬了。

  瞧她失措地回避他的視線,他聳聳肩,輕鬆地笑了笑。“其實我也沒什麼話好說,我只能告訴你,你只要選擇你願意相信的就成了,我該去送飯了,不然有人要餓死了。”

  “就這樣?”她還是一頭霧水,什麼也沒有搞懂。“巫爾靖……”她出聲喚住他。

  “怎麼?還有事嗎?”

  “我……”

  她還在猶豫著,該怎麼開口比較適當,也不會顯得突兀……

  “笙笙!笙笙!”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親暱的呼喚聲,從陶昀笙背後傳來,原來是唐國強追了過來。

  “笙笙,原來你在這裡,我正想過來接你下班,可是打你的手機,都轉入語音信箱,吁!好喘,咦!他是誰?”

  唐國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見到陶昀笙身旁還站著一名男性,宣示性地將她摟進懷中。

  手機?對喔!她擔心她去找巫爾靖的時候,唐國強會打電話來,因此她乾脆關機。

  “他是我公司的朋友,開發部的巫經理。”陶昀笙略略掙脫唐國強的懷抱,不自然地介紹巫爾靖的身份,即使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喜歡他任意碰觸她。

  朋友?恐怕還談不上,仇人可能差不多。

  看到唐國強那只黃鼠狼,巫爾靖沉下臉來,忍住扁人的沖動,世界上怎麼會有長的這麼欠扁的家伙?

  陶昀笙是他高攀得起的嗎?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鏡子。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巫經理,久仰久仰!我是唐國強。”

  唐國強興奮地伸出雙手,想和巫爾靖握握手,沾沾貴氣。

  巫爾靖漠然地別著那雙賊手,冷冷開口道:“抱歉!我雙手都有東西。”他可不想等下,還要泡消毒藥水洗手。

  “是嗎?那等下次好了,呵呵……”唐國強尷尬地笑了笑。

  陶昀笙望著巫爾靖,瞬間結凍成冰的臉色,心頭的問號更多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馬上擺出個大臭臉?而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提的便當,他也改成一手提一個,拒絕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瞧他那是什麼眼神啊?唐國強雖然沒有他那麼優秀,好歹也是她的男朋友,他這麼瞧不起他,是在對她挑釁嗎?

  陶昀笙瞇起鳳眼,冷眼旁觀地瞧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嘿嘿,巫經理,我是笙笙的男朋友,也是搞建築的,說不定我們曾經有業務上的往來,不過巫經理貴人多忘事,就算有見過我,可能也不記得了。”

  一見到巫爾靖,唐國強馬上有了危機意識,更直覺眼前的男人,太過危險。

  聽到男友說出這種聳不拉幾的話來,陶昀笙險些暈倒。

  “阿強!別說了,我們走吧。”

  巫爾靖的唇角突然逸出一抹輕笑。“跟我有過接觸的,不是些總經理,就是公司總裁,不知道唐先生是在哪高就?不然我怎麼一點印像也沒有?”

  “呃……嘿嘿。”唐國強乾笑幾聲。“我們富泰公司剛成立,所以巫經理可能也沒聽過,不過笙笙就比我棒多了,這一兩年,我陪她走過無數風雨,她總算當上企劃部的經理,我也與有榮焉。“

  拜托!扯這個干什麼!

  陶昀笙不停深呼吸,以防止自己有捨死唐國強的沖動。

  “阿強,別說了,我們去吃飯吧。”再讓他這麼鬼扯下去,她的一世英名也毀了。

  唐國強驕傲地睨著巫爾靖。“巫經理,有空再多聊,我先陪笙笙去吃飯。”縱使他沒有江山,好歹也有美人。

  巫爾靖絲毫不將他的挑釁放在眼底,冷哼一聲。“唐先生,陶經理在景鈦很受男同事歡迎,你可要看牢些。”

  簡言之,他再得意,也不會太久。

  巫爾靖意在言外地暗示著,陶昀笙嚇白了臉,而唐國強的神情,則是顯得有些僵硬,他二話不說,拉著陶昀笙迅速過馬路,不敢再多耽擱—秒。

  巫爾靖那個男人,太狂、太傲,對女人而言,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而陶昀笙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運作。他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雖然被拉著跑,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巫爾靖幾眼,即使行人從他身旁走過,依然掩蓋不了他卓爾超群的特質。

  他在人群中,依舊顯眼,一想起唐國強呆頭呆腦的白癡模樣,和他傲然的氣質一比——

  她第一次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被蛤仔肉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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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8: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今日的開發部經理辦公室,多了一名貴客,來人正是巫爾靖相交多年的老友,也是上回強迫他去當牛郎的人——辜氏企業總經理,辜凡。

  “靖,當天和你相親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都過了兩三個月了,你還是不告訴我?”

  這已經是辜凡第一千零七十八次問這個問題,雖然伯沒去相親,但女友同樣也吹了,加上老媽又再逼問當天相親的情況,逼得他不得不來將情況問個仔細,偏偏巫爾靖的嘴,像是縫上拉鏈似的,怎麼用力也拉不開。

  “無可奉告,是你自己放棄那次機會的,我干麼免費告訴你。”

  巫爾靖覷了好友一眼,萬一讓事凡發現,那人就是陶昀笙,以他風流成性的個性來看,非煩到她抓狂砍人不可。

  “哎呀!那你總可以告訴我,到底當天情況怎麼樣,這樣我才能跟我老媽交代呀,如果我一問三不知,那不是很快就破功了。”辜凡懊惱地搔搔頭。他真的不知道,巫爾靖在堅持什麼,而他會這麼做的原因,可能只有一個……

  “等等,你別告訴我,你和那位陶小姐對上眼了吧?”

  噗——

  一聽到這句話,巫爾靖剛入口的熱茶,險些全噴在辜凡臉上。“拜托你在說什麼鬼話,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好嗎?”

  當天他可是被她,狠狠踩上永生難忘的一腳。

  “算了,那些都不是重點,我要你幫我查的資料呢?”為避免辜凡繼續死纏爛打,他索性換了個話題。

  這個要求可是他上回幫辜凡相親所換來的,一人一次,這才公平。

  “根據我問了幾名朋友得來的消息,唐國強之前,確實是在某間小型的建築公司上班,不過四個月前,因為挪用公款而遭解職了。”

  “挪用公款?”果然如他所想,那只黃鼠狼根本不是什麼好貨。

  “至於你說的那間富泰建築公司,是剛成立不到半年的新公司,唐國強目前的確在那裡上班,但是我還查到一件有趣的事,富泰公司據說是黑道籌組的公司,至於那些黑道分子想做什麼,這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看來事情有些不尋常。”

  巫爾靖長指搔著下巴,思忖著。他總覺得唐國強那個家伙,沒有他所想像的簡單,若他接近陶昀笙,是懷著某種目的,那可真的危險了……

  不行!他得要提醒她才行,只是她會相信他說的嗎?

  “什麼不尋常?你怎麼突然對這個人起了興趣?”

  巫爾靖瞇起黑眸,瞪著影響他思考的辜凡。“關你屁事,如果沒事,你可以先滾了,不送。”

  每當巫爾靖出現不耐煩的表情時,就知道他遇上無法處理的難題,他這個死德性,他已經看過太多次了。辜凡聳聳肩,自認倒霉,並沒將好友的惡言放在心上。

  “這次可是你趕我走的,到時候又要我幫你查東羞西的,我先聲明,老子不干了。”

  辜凡作勢發了火,撂完狠話,發現巫爾靖卻依然不動如山,只見他不停在便條紙上抄抄寫寫,連看他一眼,恐怕都嫌浪費時間。

  唉!歎了一口氣,這次他真的認輸了。

  叩叩——

  敲敲他桌面,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巫爾靖將目光放在他身上,辜凡才開口。

  “我不知道這條消息,對你重不重要,據我所知,唐國強對外欠了一筆八百多萬元的債務,大概就是這樣,如果還要我幫什麼忙,再打電話來吧,我先走了。”

  揮揮手,辜凡瀟灑地轉身離開,面巫爾靖則是努力思索,他剛剛留下的線索。

  唐國強欠了八百多萬的債務?又在四個月前遭人解職,沒有收入的他,該怎麼還清那筆債務?

  不行!這情況太不尋常了,他得要警告她才行。

  

  中午吃飯時間,景鈦公司的員工照例會到外頭吃午飯,惟獨有一個人例外。

  巫爾靖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行蹤,就怕有人發現他正往企劃部的辦公室去,萬一讓別人發現他主動去找陶昀笙,那他的威名也毀了。

  一來到企劃部辦公室,出乎他意料之外,陶昀笙竟然不在座位上?

  依他過去對她的了解,除非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她才會開始處理自己的私事,包括吃飯,就因為她這種幹勁,害得他也非得加把勁才行。

  但今天整個部門都空蕩蕩的,其他人不在,他可以理解,都去吃午餐了,可她不在,他就真的相當意外了。

  偷溜進企劃部經理辦公室,發現陶昀笙的電腦還開著,游標停在企劃案的主題上,顯然她工作至一半,人卻不見蹤影?

  會不會在廁所?

  巫爾靖半信半疑來到女廁外頭,黑眸不時往廁所裡望。

  關於唐國強的事,他不確定她是否知悉,但他還是必須提醒她,至於她接不接受他的好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了好一會兒,發現廁所裡似乎沒有動靜,正當巫爾靖打算離開之際,女廁內突然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走出廁所的陶昀笙,乍見到巫爾靖就杵在女廁外,嚇了一大跳。“巫爾靖?你在這裡干麼?男廁在另外一邊,你搞錯方向了。”

  “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巫爾靖二話不說,直接將陶購笙拉至廁所旁的安全門外。

  “喂!我還沒洗手……喂……你在干麼!”

  他的力道太大了,她根本無法反抗。

  巫爾靖將陶昀笙固定在他的胸前和牆壁之間,擔心有人會撞見,還不時左顧右盼,也擔心隔牆有耳,只好俯低身軀,在她耳邊耳語。

  “陶經理……”

  “巫爾靖!你究竟在干麼?”陶昀笙失聲尖叫。

  因他這突如其來的暖昧舉動,她嚇失了神,小臉漲的通紅。

  “陶經理!你先聽我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問就問,干麼貼的這麼近?你再過來,我就扁你。”

  她大聲吼著,小手想要推拒那過於貼近的胸膛,但剛如廁完,尚未清洗雙手,不得已只好將手壓在身後,就怕她會一個不小心,用那雙“髒”手賞他一個巴掌。

  他大手一抓,將她的手固定在牆上。“小聲點,你是不是非得把所有人,都引過來看戲才甘願。”他跟著提高音量吼回去。

  “你到底想干什麼?被別人看見我們這個樣子,我們兩個都毀了,你知不知道啊?”

  “所以才要你小聲點,閉嘴,別吵,聽我說話。”

  眼見她無法掙脫他的鉗制,她只好恨恨地任他擺布。“有屁快放,他們快回來了。”

  “咳咳——”巫爾靖乾咳幾聲,擺出嚴肅的表情。“你知不知道四個月前,唐國強已經被解職了?”

  “啊!他被解職了?他怎麼沒有告訴我?”陶昀笙相當驚訝。

  “這都不算什麼,唐國強是因挪用公款被解職的,他還在外頭欠下八百多萬元的債務,目前他雖然在富泰公司上班,但那間是黑道角頭籌組的公司,他能在那裡上班,情況恐怕不單純。”他一口氣將他所知道的全數告訴她。

  “這……怎麼可能?”霎時,聽到這令她難以消化的消息,她只能驚愕地張大嘴,努力思索。

  未了,她驟然回神,看看臉孔在她面前放大的巫爾靖,再想想唐國強,她直覺反應,脫口而出。

  “你騙人!阿強縱使再怎麼差勁,也不會去做這種事。”她大吼。

  “我騙你干麼?我又沒有任何好處,我不說,你還真把那個唐國強當寶啊?依我看,他根本什麼都不是,連團屁都算不上。”他睨了她一眼。

  一聽到巫爾靖那自以為是的高傲口氣,陶昀笙的火氣,瞬間湧了上來。

  “不可能!你不用耍這種賤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中傷阿強,好借機批評我陶昀笙,連挑個男人都不會,阿強就算再爛、再不好,他也比你這個巫經理強多了,至少他懂得討好我,在我難過的時候,他會哄我,你有外表、有地位,在我眼中,不過是只搞沙豬主義的自大種豬,根本不懂女人。”

  陶購笙拉拉雜雜胡扯了一堆,她腦子根本一片空白,完全無法運作,只是本能地攻擊,意圖傷害她的人。

  她知道從她和巫爾靖不合以來,他總是在等待她出糗,好取笑她為樂,自從前幾天意外地,讓他發現庸國強的存在,她明顯感覺到,他眸中對他的輕鄙。

  她承認唐國強很平凡,至少他對她是真心的,但她無法忍受巫爾靖,這種自以為高尚,而任意批評不如他的人。

  過去他就曾經如此批評她,老說她一個女人家,干麼非要跟男人一爭高下,還說識相的就該滾回女人該待的廚房,可她偏偏不,她非要向他證明女人的能力,有時男人也比不上,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如今她好不容易掙到了企劃部經理的位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這不知好歹的……”

  忍住氣,強壓住想掐死她的沖動,巫爾靖青筋暴突,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竟被當成驢肝肺。

  “天啊——”

  一聲尖叫聲響徹雲霄,兩三名員工因為超過用餐時間,而改走安全梯,想就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辦公室,卻意外看見眼前這幕曠世奇景。

  “陶經理……巫經理……”天啊,巫經理的身體壓住陶經理了,他們……他們……

  員工們屏住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瞪著眼珠子,看著陶巫兩人過於親密、曖昧的舉動。

  巫爾靖撇過頭,瞪了員工幾眼。“你們是哪個部門的?”

  “我、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我、我們是三十一樓的員工……”

  話還沒說完,三人飛快地逃離第二十層的安全梯,持續往樓上飛奔麗去。

  三十一樓?景釷只有三十層,哪來三十一?

  啐……被耍了!

  巫爾靖憤恨地收回視線,轉至眼前這不知好歹的該死女人身上。等他先解決陶昀笙,再去料理那三個人。

  “你……”他的眼神又陰沉了幾分。

  “放手!”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硬是扳開他的手。

  好不容易抽出被他鉗制的手掌,“啪”一聲,她直接賞了他一巴掌,還啐了他一口。“巫爾靖,我警告你,別再管我的事,如果你真那麼看我不順眼,大不了把我的把柄都公諸於世好了,你就馬上能如願擠下我,榮登總經理之位,哼。”

  辟裡啪啦罵了一大串,外加兩枚凶狠至極的泛紅眸光,陶昀笙夾著熊捕怒火,飛快離開令她備受屈辱的地方。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見了,巫爾靖才回神,臉頰感覺到有些熱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是來真的,真的氣到賞他一巴掌,他不過是想好心提醒她……

  等等——

  他什麼時候這麼閒了?吃飽沒事干,還管她的閒事?他都快忙暈了,他還幫她調查這,探查那的,他是“英英美代子”嗎?

  他承認之前的和善都是裝的,他只是好奇她對如此友善的他,會有何反應,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她反而不習慣,還時時擔心他會有陰謀,她的驚慌反應,差點笑掉他的大牙,那確實是出於他的惡作劇。

  但今日他真的很認真在思考這件事,思索負債累累的唐國強,究竟想搞什麼花樣,而今日一問,她顯然也不知情,那他隱瞞她的動機,就更加令人好奇了,他只是在擔心,唐國強對她是不是懷著某種陰謀,尤其像她這種IQ滿分,EQ零蛋的女人,只要掌握她的情緒,也就能很容易掌握她的思緒……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她嗎?

  不可能!他只是有種很不安的預感,唐國強不做點壞事,似乎有些虧欠他長得像黃鼠狼的特質。

  但要他為那只母夜又擔心,還不如讓他撞牆自盡算了,可他現在明明……

  等一下——

  巫爾靖悻然停下腳步,摸了摸紅腫的臉頰。

  她剛剛好像還嚷著她沒洗手,她似乎是用那只手賞了他一個巴掌……

  他瞇起黑眸,思索著現在是該去掐死那個髒女人,還是先去洗臉消毒一下?

  萬一他的臉爛了,他開發部可沒戲唱了!

  

  改天,她一定要提案,報請工程部門將這些安全梯全拆了,省得讓巫爾靖有羞辱她的機會,他還不是怕別人撞見,他正在欺負一名弱女子,才會把她拉到那裡。

  該死的混蛋!

  下次再讓她遇見他,她非揍得他滿地找牙,還有那三名員工,明天,公司一定又會開始傳播最新一期的八卦,遇上他,絕對不會有好事。

  陶昀笙懊惱地拍拍額,翻了翻白眼,故作鎮定地回到企劃部辦公室,心虛地掃了整個辦公室一眼,所有員工果然都很認真工作。

  他們應該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吧!

  低頭整了整裙裝,撥了撥頭髮,陶昀笙優雅地走進經理辦公室,盯著一個小時前,寫到一半的企劃案,腦袋卻是鬧烘烘的,完全無法靜下心來思索企劃內容。

  唐田強是因挪用公款被解職的,而他還在外頭欠下八百多元的債務,目前他雖然在富泰公司上班,但那間是黑道角頭籌組的公司,他能在那裡上班,情況恐怕不單純。

  不由自主地,腦海飄過巫爾靖方才跟她說的這段話。

  不可能,阿強不會做出這種事。

  她跟巫爾靖有仇,怎麼可能聽他幾句煽動之詞,就會相信他,而懷疑自己的男友?

  雖然他倒也沒害過她什麼,但她就是無法對他放下心防,直覺地認為,他根本看不起她,只因為她是景鈦成立以來,第—位當上經理的女性,男人嘛,都會嫉妒比他們能力好的女人,因為那會傷害他們的自尊心,不是嗎?

  陶昀笙甩甩頭,閉上眼,想將巫爾靖那張討人厭的臉給擠出記憶,睜開眸,赫然瞥見擱在鍵盤旁的手機。

  阿強真的因為挪用公款,而遭人解職了嗎?

  來不及思索清楚,她撥了電話,手機接通了。

  “喂……”接電話的是一名女子,陶昀笙一愣,跟上回她聽到的聲音一樣。

  “喂!找誰?”對方再次加大音量。

  忽然,她才剛要開口,就聽見手機的另一端傳來爆吼聲。

  “阿麗!把電話拿給我,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接我的電話,你是聽不懂啊。”

  “好啦!電話給你就是了,你干麼對人家這麼凶……”

  那聲音她熟的不能再熟了,是他,唐國強,而那名女子,原來叫阿麗。

  唐國強一把搶過電話,看了看來電顯示號碼,大為緊張。“喂!哪位?是笙笙嗎?”

  “笙笙是你嗎?你別誤會,阿麗她是我辦公室的秘書小姐,她……”

  沒有等唐國強解釋完,陶昀笙迅速切了電話,放下手機,仰頭歎了一口氣。

  她捏了捏漲痛的額際,露出苦笑。

  呵……辦公室的秘書小姐?鬼才相信。

  她明明就聽見電話裡傳來電視的聲音,還有去年她送給唐國強的生日禮物,一只用力捏就會說“Good morning”的玩偶,在電話中,她就聽見很多次,顯然那位阿麗小姐,很喜歡那只玩偶。

  那只玩偶明明就在他家,又怎麼可能會在辦公室呢?

  而他的秘書小姐,不在辦公室工作,卻在他的住處,他們兩人又能幹什麼呢?

  陶昀笙閉起雙眼,不想再去思索這個問題。

  其實這段感情很早就出現問題了,只是她好強地以為可以掌控一切,而不想去面對現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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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9: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連續半個月的平靜日子,從那次爭吵後,她幾乎沒有什麼機會見到巫爾靖,連最常碰面的開會場合,都鮮少遇上他,代表他出席的都是開發部的課員。

  問其他人,他去哪了,都說他到其他縣市開會去了,一次還可以接受,如果連續發生七、八次以上,她真的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意避開她,連他在公司,她也很難遇見他,明明開發部跟企劃部,不過相隔一個樓層,卻怎麼也碰不見他,跟以往三不五時就能碰見他的情形,實在是天壤之別。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常碰見嫌煩,真有那麼一天碰不著面,反而會覺得古怪,以前每天總會吵上一次,現在連著好幾天,一場架也沒得吵,她真的覺得全身都不對勁。

  漸漸地,她發現,缺少他的會議室,雖然平靜,但竟是沉悶到令人想打瞌睡。

  開了一早上的會,陶昀笙轉動發酸的頸子,轉眼間,又到了下班時間,辦公室的職員一個個離開了,她還想再多待一會兒,她已經習慣獨自一人,摸黑下班。

  六點半不到,企劃部的職員都離開了,就只剩下她。

  她轉頭看了看垂著黑幕的天空,猝不及防,一道雷光從她眼前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天啊!好嚇人!”陶昀笙驚慌地以手捂住耳。她從小就怕雷,總覺得雷會打在她頭上,有這種雷聲作伴,就算她有心工作,也做不下去。

  迅速收拾滿桌子的東西,穿上大外套,關了燈,離開辦公室,才剛走到公司門口,已經落下斗大的雨點,接著是一陣傾盆大雨。

  陶昀笙懊惱地抬頭看了看天際,密密麻麻的雨滴,完全沒有給她躲雨的空間。

  “真會算時間找人麻煩。”

  低咒幾句,陶昀笙還是選擇撥電話給唐國強,下雨天,計程車可是一輛難求。

  電話通了,這次接電話的就是唐國強本人。“笙笙!怎麼了?”他的口氣相當熱切。

  “能來接我嗎?雨太大了,我沒辦法回去。”話說完,她赫然發現,她的口氣淡的不能再淡,仿佛電話另一端的人,不過是她的平常交情的朋友。

  “呃……現在唷?可我現在還在公司忙耶,公司今天晚上還要開會,我可能走不開,不然你自己叫計程車回去,好嗎?”

  如果這個時候叫得到計程車,還找他干麼?“嗯!那就算了。”

  她正要切掉電話之際,忽然傳來唐國強急切的道歉聲。“笙笙!別生我的氣,我今天真的很忙,真的抽不開身,你別氣好嗎?”

  “我沒生氣,你忙吧。”毫不遲疑,她切了電話。

  陶昀笙背靠著柱子,看著自然形成的雨幕,心中平靜無波,並沒有因唐國強而有所不悅。

  她不知道情人交往到某一程度後,是不是都會發生像她這樣的問題,對方的存在好似成了習慣,有與沒有,似乎都不重要了,還是她根本沒有愛過他,才會表現出如此不在乎。

  可上回唐國強寫的那封分手信,還是讓她產生大幅的情緒震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倏地,一張夾著無害笑意的臉龐,躍進她的腦海裡。是他,巫爾靖。

  陶昀整屏住呼吸,相當訝異自己怎麼會突然想到他。

  算一算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了,而不知為何,她感覺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懶散,連工作上的成就,都無法拯救她日漸頹靡的精神,整天懶洋洋的,一點勁都沒有。

  她只知道,她感覺自己全身不對勁,卻不知問題出在哪。

  這是因為他不在的關係嗎?

  無端地,莫名韻失落襲進陶昀笙的心坎,耳邊傳來滴答的雨聲,而她竟想隨著雨聲痛哭一場。

  她不知道她的情緒,為何在一瞬間如此消沉?更不明白,當她軟弱的想痛哭一場時,她腦海裡浮現的臉孔,竟然是巫爾靖。

  陶昀笙放軟自己的身子,沿著柱緣坐下來,冷眼旁觀著一對對的有情人,共撐一把傘的甜蜜景致。

  她承認,工作是她最親密的情人,只要地努力,工作會帶給她無限的成就感,可情人就不一樣了,她討厭時時膩在一起,更討厭對方動不動就以分手要脅她,只因她撥不出時間陪他。

  “唉。”

  陶昀笙深探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如果此刻有個厚實的胸膛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亳不猶豫撲上去。

  耳畔除了漸瀝的雨聲外,意外多了皮鞋的聲音,令她訝異的是,那皮鞋的聲音似乎是朝她而來。

  陶昀笙才一睜開眼睛,驟然看見她的眼前,就多了一雙擦得晶亮的黑色皮鞋,順著西裝褲管往上望,直到視線停在那張夾著迷人笑意的臉龐上。

  是他,撐著一把傘的巫爾靖,乍見到他,一瞬間她竟然想哭。

  “嗨!好久不見,你在等人拿傘救你嗎?”他微笑著,那笑依然無害、迷人至極。

  “你……”

  老半天,陶昀笙只是呆呆地望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可她感覺她的眼眶濡濕了,左胸下的心微微發癢。

  不知是因為此刻的她,過於孤獨無助,所以一見到熟人,她竟然興奮地想沖上前去,可她的腿坐麻了,她只能遙望著他,無法起身。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去,走吧!”

  他伸出手,等她將掌心放在他的掌上。

  盯著那修長的手掌,她毫不猶豫將掌心擱上,他溫暖的體溫,瞬間經由兩人的膚觸傳遞過來,逼走她一身冷氣與孤獨,他一個施力,輕鬆地將她拉了起來。

  這個舉動,根本沒有什麼特別,卻大大震撼著陶昀笙的心緒,她現在才知道,他的手柔軟好握,而且相當溫暖厚實,如果他的手是一雙手套,那鐵定是全世界最溫暖的。

  “抱歉!我只有一把傘,必須請你靠過來一點。”巫爾靖將大部分的傘面,用來遮蓋陶昀笙,就怕她淋到一丁點的雨。

  他好不容易開完會,才剛要回辦公室拿一些東西,意外發現陶昀笙,一個人坐在公司大門的石階前,雨幕中的她,流露出一股孤獨與無助,沒有白天工作時的強悍與犀利,就像一個等待男人呵護的小女人,讓他情不自禁想成為憐惜她的男人。

  “沒、沒關係!麻煩你了。”

  陶昀笙燙紅了雙頰,不敢直視巫爾靖那雙狹長的黑眸。她一直以為對他,只有厭惡,可現在她卻一顆心怦怦亂跳,甚至還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明明下著大雨,談是讓人發冷,在傘面下,她卻覺得溫暖,連臉頰都暖呼呼的。

  他結實的手臂為她撐著傘,仿若傘下的世界,是他為她所建構的安全地帶,在這裡她不會淋到雨,也不會感到孤單……

  “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裡?很容易感冒的。”

  小心翼翼避開關於唐國強的敏感話題,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等唐國強來接她,可她又怎麼會跟他走呢?況且她臉上的表情,沒有等待情人的喜悅,而是疲累。

  “他不能來接我,我也沒帶傘,打算等雨小一點再回去。”

  “嗯!我送你回去吧。”

  夜裡,少了一點火藥味,對於彼此能如此和平相處,也都感到相當不可思議,明明之前還鬧的不可開交,現在卻能共撐一把傘。

  人,果然是難解的動物。

  

  坐上他的車,車裡飄著淡淡的茶香味,陶昀笙一邊聽著輕快的音樂,一邊聽著雨聲,原本煩悶至極的情緒,也在瞬間消失殆盡,轉為悠閒。

  她以眼角余光,偷瞄著身旁偉岸的身軀。他的肩相當厚實,如果能靠在上頭,一定很舒服,當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據其他人說,他私底下鮮少發脾氣,管理部屬也有一套,相當能服眾,或許這就是為何,有人老愛在她背後喊她“老處女”,可卻沒怎麼聽到有人批評他。

  直到現在,陶昀笙才發現,她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少了,其實他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糟糕呢!

  “干麼一直盯著我?”

  巫爾靖沉郁的嗓音,中斷了車內寂靜的氣氛,也打亂了陶昀笙,平靜無波的心思。

  她匆忙收回滯留的視線,不敢多看一秒,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頰上,無預警地,又讓她的臉頰燒了起來。

  “我、我是在想……你怎麼沒問,我家怎麼走?你知道路嗎?”慌亂中,她勉強找出個理由,掩飾她的心虛。

  “這個嘛,若真摸不到路,再問你也不遲。”

  他神秘地笑了笑,可不敢承認他去她家晃過。

  “是嗎?”

  她轉回視線,混亂的心緒慢慢穩定下來。

  接近下班時間,馬路上車潮湧現,車子卡在車陣中動彈不得,可能還要塞上一兩個小時,巫爾靖雙手一攤,一臉無奈。

  “可能還要塞上一段,你應該不急著回家吧?”

  “還好!反正塞車是很正常的事。”陶昀笙尷尬地笑了笑。

  或許是習慣平日,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轉為安靜,又靠的如此近,還真讓她相當不自在。

  除了音樂聲與滴答雨聲外,車內的氣氛英名寂靜,誰也不願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陶昀笙不敢將目光轉向駕駛座的方向,就怕會不經意看到他那雙幽深的黑眸,今夜的她特別奇怪,只要他一逼近,她就會不自覺屏住呼吸,心跳也跟著加快,這究竟是……

  陶昀笙只好將視線轉向車窗外,突然發現某家餐廳的靠窗位子,出現一張熟悉的臉孔,慶幸現在是在塞車狀態,讓她能好好看清楚那張臉。

  那是……阿強?

  車窗外是一間高級的西餐廳,臨窗而坐的唐國強,臉上的表情相當愉悅,只見他比手畫腳地,似乎在跟人炫耀些什麼,由於對面的人讓窗簾給擋住了,只能依稀看到端著酒杯的手,是一雙格外細致的手腕,手腕上還掛著一條金鏈。

  那是一雙女人的手,錯不了。

  陶昀笙瞪大眼,仔細盯著兩人。方才是誰在電話中告訴她,他還在公司忙碌,要她自己找計程車,怎麼一會兒,他人已經在西餐廳,悠閒地吃著晚餐。

  連日來可能遭遇背叛的懷疑,徹底焚盡陶昀笙的理智。

  “該死的混蛋!”

  “混蛋?”坐在隔壁的巫爾靖,讓她這一聲咒罵給嚇住了。她口中的混蛋是他嗎?

  “陶……”

  他來不及問清楚,她再也壓抑不了怒火,開了車門,穿過重重的車陣,直往西餐廳奔去,而他則是讓她古怪的行為,給嚇呆了。

  “天啊!這太危險了。”

  巫爾靖驟然回神,這才意識到她的行為,有多危險,但車子卡在車陣中,根本哪裡也去不得,他也只好開了車門,循著她奔離的方向迫去,對於後方不停傳來的喇叭聲,他一律充耳未聞。

  好不容易穿過車潮,陶昀笙狼狽地喘著氣,一雙鳳眼隔著玻璃窗,惡狠狠地瞪著,兀自開心吃飯的兩人。

  感覺到一股寒光自玻璃窗外射了進來,唐國強偏頭一瞧,一見到陶昀笙凶狠的眸光,險些跌到椅子下。

  “笙……笙……”

  他不敢多耽擱,連忙奔到餐廳外頭。“笙笙!你怎麼來了?”他陪著笑臉,一臉心虛。

  “我現在才知道,富泰公司的辦公室在這裡,是嗎?”

  她鳳眼一挑,眸裡盈滿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唐國強隨時可能被怒火焚身。

  “呃……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跟阿麗……她……”

  “哦!原來這女人叫阿麗,是你辦公室的秘書,我清楚的很。”

  她冷嗤了幾句,看著男友急欲圓謊的樣子,更是讓她怒火中燒。難道她真的衰成這樣,必須親眼目睹男友背叛的證據嗎?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跟她真的沒有什麼,我……”

  啪——

  “夠了!什麼都不要說了。”陶昀笙愣了愣,感覺掌心一陣熱燙,耳裡仍傳來清晰的巴掌聲,看到他一臉的吃驚,才意識到她賞了他一巴掌。

  “喂!你憑什麼打人啊!”一名女子憤怒地指責她,旋即轉身摸了摸唐田強的臉頰。“阿強!你痛不痛?”

  “她就是阿麗?”她抬眸問他,眸裡夾著冷然的憤怒。“你真的另外交了其他的女朋友?”

  眼見東窗事發,阿麗索性壯大膽子,為自己爭取應得的幸福。

  “廢話!我才是阿強真正所愛的女人,你對阿強而言,只是壓力的來源,你真的以為男人可以不在乎,女人的氣勢強過他們嗎?你大錯特錯了,我可以給阿強你所不能給他的,起碼小鳥依人,說些情人間的貼心話,我都做得到,你呢?聽說你還是個性冷感的冰女,只要阿強稍微碰到你,你就推開他,叫他不要貼近,阿強想吻你,你嫌不

  衛生,我承認你在事業上的成就,的確讓其他女人望塵莫及,但當情人,你恐怕還是拿零分,難道你不認為,阿強跟我這個正常的女人在一起,會比跟你這個性冷感的女強人,來得快樂許多嗎?”

  陶昀笙默然無語,只是冷眼看著那對刺眼男女。“既然如此,你想分手就說一聲,我絕對不可能纏著你。”

  “哈!你以為阿強不想嗎?阿強是擔心跟你分手,你會鬧自殺,當初那封分手信,還是我幫他準備的,誰知道……”

  “阿麗!別說了……”唐國強心虛地捂住阿麗的嘴。

  “唐國強!我現在才知道,你喜歡的是這樣的女人,你的眼光果然獨到,我還真的配不上你,至少她的這些行徑,我都做不出來。”

  她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既然話都說開了,她也沒必要顧全誰的面子,至少罵人她絕對不輸人。

  “你說什麼?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這個沒人要的丑女人……”

  阿麗不甘示弱,沖上前去,想要撕爛她那張嘴,而陶昀笙僅是站在原地,不動也不閃,眼看對方的巴掌就要拍過來,猛然她的身子,被收進一副堅實的胸膛裡,那人伸出長臂隔開阿麗對她的攻擊。

  “不准碰她!”

  來人大喝一聲、嚇住了當場的三人,陶昀笙仰起頭,才發現擁著她的人,竟然是巫爾靖,而她就在他的懷裡,讓他牢牢緊抱著。

  “喂!你又是誰?該不會是這女人的情夫吧?”阿雨瞪了巫爾靖一眼。“我就說嘛,你也別怪阿強找我,你自己還不是找了個男人,你……”

  “說夠了嗎?”

  巫爾靖冷沉的語調,嚇得阿麗連忙噤聲。

  “笙笙……”唐國強看著陶昀笙,一臉愧疚。“我……”

  “不用解釋了!事情都已經擺在眼前,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給我的羞辱,我都嘗到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陶昀笙朝著唐國強奮力大吼,努力掙脫了巫爾靖的鉗制,旋即轉身跑離。

  眼看陶昀笙沒命似的在大雨中狂奔,巫爾靖憂心不已。“唐國強!算你狠。”怒瞪了他一眼,他連忙朝著她的背影追去。

  “阿強!太好了!我們總算能在一起。”阿麗興奮地摟住唐國強的手臂。

  出乎意料,他竟然回瞪她幾眼。“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壞了我的事。”

  “我?”阿麗呆望著他。

  “沒有陶昀笙,誰來幫我還債?”唐國強憤恨地瞪著壞他大事的間面,就差那麼一步,他就成功了,他絕對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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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0-29 00:39: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陶昀笙不停狂奔,即使腳跑累了、跑酸了,她也不敢停下來,就怕一停下來,她會軟弱地蹲在路邊哭泣。

  從出生到現在,立志追求完美的她,竟然會栽了這麼大的跟斗,尤其又讓她的死對頭巫爾靖目睹了這整件事,恐怕會笑掉他的大牙。

  她究竟招誰惹誰了,為何這種絕爛的分手戲碼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承認她不是個好情人,可她也已經盡力了,為何對方還要這樣傷害她?

  她依舊狂奔著,跑了幾條街,穿過幾條馬路,她已經搞不清楚,她只知道落在她身上的雨水,幾乎要凍傷她,臉上更是分不清楚,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敗在那名俗艷的女人手上。

  猝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怯怯地轉過頭,赫然發現來人竟是巫爾靖,她的腳步跑得更急了,就怕他會看見如此脆弱的她。

  她奮力多跑了七八條街,腳掌開始劇烈疼痛,感覺腳底的皮膚似乎破皮了,還是磨出了水泡,傷口摩擦到鞋面,幾乎讓她疼的站不住腳。

  痛死人了,別再追她了,她真的不想跑了!

  一聽到他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她,她只好咬緊牙根繼續撐下去,她已經搞不清楚,她究竟是為了逃避誰而跑。

  一步、兩步、三步……

  陶昀笙猛然感覺到有人抓住她的外套,而她的耳邊則不停傳來某人的咆哮聲。

  “陶昀笙!你給我站住,給我停住。”

  “不要!你別追了!你別過來。”

  她同樣大聲回應他,打死她都不要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嘲笑她的嘴臉,可她的腳真的好痛。

  她真的不行了!腳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之際,忽然一個力道扯住她的身子,等到她回過神,發現她已經被他固定在牆壁,她就被困在他與牆壁之間的狹小空間。

  “巫爾靖!你這是在干麼?如果你想看笑話,你已經看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抹掉臉上的淚水,偽裝堅強,她不想有人看見這樣的她,尤其是他,更是不能。

  巫爾靖連喘了好幾口氣,抹掉臉上的雨水。“我是來……”他還相當喘,喘得說不出話來。

  她鳳眼一挑,睨著眼前與她同樣狼狽、濕淋的人。“那你追來干什麼?我又沒欠你什麼,也沒有八卦可以據供你……”她賭氣地蹬著他,大口大口地哨著氣,方才積滿腹的怨氣,毫不客氣傾倒給他。

  歇了一會兒,他總算能夠好好說話。“說我來看你笑話也成,但我最重要的目的,是來嘲笑你的。”

  “你!你這落井下石的小人,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恨不得看我落魄的鬼樣子,現在你什麼都看見了,干嘛還不走,走啊你,我不想看見你,你走開。”

  她像一把機關槍,拼命朝他掃射。她不懂,為什麼在她最丟臉的時候,總會見到他,上回的相親也是,這回被男友甩了也是,他是不是天生下來克她的?

  “我偏偏不走!我只是很好奇,平常在公司,罵人像吃飯一樣容易的陶昀笙,為何今天一句話也罵不出來,還傻傻地站在原地讓人羞辱,我們每次對戰,贏的不都是你嗎?”

  他也跟著抬高音量,他就是看不慣如此萎靡的她,要不是他及時趕到,那狐狸精的一巴掌幾乎要落在她的臉頰上,她平常戰斗力不是可以達到百分之兩萬,怎麼今天百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

  再次被踩到痛處,陶昀笙徹底燃起心火。“滾開!我叫你滾開,你聽見了沒?這是我的事,關你屁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了。”

  她憤怒地瞪著眼前不識相的男人,她恨透他了,為什麼全天下的男人,都這麼討人厭。

  “我偏不走,有本事就把我打暈了,你才有可能離開這裡,我要你看看你自己的狼狽樣,受了委屈還不敢據理力爭,只有勇氣逃跑,你有本事跑這麼遠,怎麼沒力氣狠狠揍背叛你的人?”

  她吼,他就跟著回吼。

  陶昀笙徹底被巫爾靖惹火了,要她扁死他才能離開是嗎?那她絕對不會客氣。

  她的小手掘成拳,一拳拳毫不客氣,往巫爾靖的胸膛擊去。

  “滾開!滾開!關你屁事,你以為你是誰?別以為每個女人,都必須屈服你這只自大的種豬,我陶昀笙不吃這一套。”

  她越說,越氣,出手也越重,連揍了十多拳,那堅毅的胸膛依然不動如山,矗立在她面前,她下手更狠了,用揍的沒效,改用咬的,拉起他的袖子,在他的手臂上、頸項間留下大小不一的青紫咬痕。

  而巫爾靖的嘴角始終掛著淺笑,冷眼旁觀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只是看著她不停溢流而出的眼淚,他真的好心疼,疼的感覺遠勝於她的暴行。

  尤其當場目擊她遭遇那樣的難堪,這對自尊心強的她來說,絕對是一項沉重的打擊,因此他知道,她需要管道發洩壓力,不然她會崩潰的。

  “巫爾靖!滾開!你給我滾開!”

  吼到喉嚨沙啞了,雙手也捶到沒力,陶昀笙氣喘吁吁地暫時歇手,一雙哭紅的眼眸,夾著憤怒與不解。

  是她的錯覺嗎?為何她覺得他的眼神,沒有以往的嘲諷,反而帶著一股憐惜,這是怎麼回事?

  “發洩完了嗎?我還沒昏,所以你還不能走,真讓我意外,你只有這點能耐?平常用來吼我的力氣都到哪去了?”他笑著,笑的很優雅,只是看在她的眼裡,卻是讓她恨的牙癢癢。

  看著他整只手臂都滿是她凶猛的牙痕,還有一坨坨的青紫痕跡,她不信他不會痛。

  “別逞強了!我知道你很痛,識相就快讓開,別擋住老娘的去路,到時候別怪我把你肩成豬頭,讓你失去當鍍金種豬的資格。”

  怪怪!為何面對他,她的口舌就能如此伶俐?而她仿佛更早已知曉,他不會把這些話當真,才敢這麼口無遮攔羞辱他。

  “是嗎?那你就快扁,能當上你心目中的鍍金種豬,可不是簡單人物。”他笑睨著她,尤其看到她強撐的憤怒小臉,心頭漲滿莫名的疼惜。

  “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你也別再硬撐了,想哭就哭出來吧,我記得你跟我提過,你跟你男朋友很相愛,現在遇上這種事,女人一定會哭的呼天喊地,所以我想你也應該不會例外。”

  “巫爾靖!你這個混蛋,不准你這麼看輕我。”

  她雙手再度握成拳,往那張得意的笑臉擊去,她恨透他的笑臉,她更討厭在他面前軟弱的自己。

  陶昀笙!不准哭!你不准在巫爾靖的面前哭,不准哭!

  正當她一記正直拳,狠狠揍向巫爾靖的臉時,他的大掌卻早一步擒住她,直接固定在牆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連度,俯低身子,薄唇迅速占領那張紅艷的柔軟桃唇。

  他的舌極具侵略性,飛快地侵入她的舌尖,奪取她最甜蜜的氣息,放肆地翻攪她的唇舌,讓她無法招架他邪肆的攻擊。

  “猛然回神,她赫然發現,眼前過於逼近的邪惡臉孔。

  是他,巫爾靖,而他竟然在吻她。

  該死的家伙!

  “唔……”她努力扭動身子,想要掙脫他有如鐵鉗般的鉗制,無奈一掙扎,只讓他侵略的更深、更徹底。

  “唔……放開我……該死……”她奮力掙扎。

  發現她有些喘不過氣,他才鬆口,還給她自由,望著被他肆虐過的紅唇,有如盛開的玫瑰般,他滿意地舔舔唇,毫不介意她用幾欲噴出怒火的眸光,控訴他的暴行。

  “巫爾靖!你憑什麼吻我?你這個下流胚子,就只會乘人之危,該死的大混蛋……”

  她奮咒著,小手想要揍扁那張笑臉,礙於被鉗制住,無法動彈,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那他現在早巳被她的眸光射成蜂窩。

  “你沒有阻止我吻你,面且你的臉漲紅了,心跳也變快了,你對我的吻是有感覺的,這就可以證明你並不是性冷感的冰女,只是靠近你的對像,無法燃起足夠融化你這座冰山的熱情,但我似乎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他低望著她,冰冷的雨水絲毫無法掩蔽他一貫的優雅姿態,他的眸格外幽深漆黑,特別有種蠱惑情欲的魅力。

  “放屁!別臭美了,我怎麼可能……”

  她羞紅了臉,她承認他吻她時,她的心跳加快了,臉也泛紅發燙,可那不過是因為她沒料到他會吻她,所以才會忘記掙扎,並不足以證明她喜歡他的吻。

  可他說的話,似乎真有那麼一點道理,唐國強碰觸她,她會覺得不舒服,是否真因為她打從心底,就沒真正愛上他,純粹將他視為填補男友空缺的路人甲,若今天換作別人,她是否覺得無所謂?

  而她對巫爾靖的感覺更是復雜,就因為她太了解他了,所以明白他並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舉動,而讓她下意識對他放鬆了心防,致使他能在無預警的情況下逼近她?

  真是這樣嗎?不!她無法確定,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巫爾靖在她心中,究竟是怎樣的地位。

  “要不要再試一次?”

  “你別靠過來……我……”

  他鬆開對她的鉗制,忽然貼近她,而她以為他又要吻她,雙唇閉的死緊,然他僅僅以唇輕撩而過,再移至她的耳旁輕語著。

  “今天你可不可以別再強迫自己偽裝堅強?我真的如此不堪,讓你必須武裝自己來面對我?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會很失望,我相信比起唐國強,我應該更能讓你信任才是,今夜你能不能暫時委屈自己,當個需要找一個肩膀依靠的弱女子?”

  巫爾靖一番話,再次勾動陶昀笙內心深處亟欲遮掩的傷處,傷口泛疼,疼的她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他的一字一句,皆擊中她無法反駁的要害,她掩著面,痛哭失聲。

  他握住她顫抖的肩膀,柔聲說道:“相信我,我可以當你的肩膀,我保證,今晚的事不會有第三者知情。”

  “不……別說了……”

  雖然她有千百個不願意,向他示弱,但這次,她真的不行了,她就要崩潰了。

  她忽然舉起雙手,大力擊向他的胸膛,嘴上憤咒著,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氣都往他身上發洩。

  “巫爾靖!我討厭你!討厭你!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我討厭你。”她討厭自己在最脆弱的時候,必須面對他。

  她雙腿一軟,蹲了下來,雙手掩著面開始痛哭,眼淚不停從指縫間溢流而出。

  巫爾靖靜靜注視著,肩膀不停抽動的人兒,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如此傷心的她,而他卻讓她的眼淚,給深深揪疼了心。

  他蹲低身子,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將那脆弱的身子,給攬進懷中,但她卻是死命掙扎,絲毫不領情。

  “巫爾靖!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哭喊著,小臉布滿淚痕,該死的讓他心疼極了。

  他強硬地將她納入懷中,以緊密的體溫包裹著她冰冷的身子。

  “放開我!放開我!”她嘶吼著,奮力掙扎。

  “不放就是不放!”

  “你!”

  她怒紅了眼,眼看無法掙扎脫困,索性對準他的肩頭,狠狠咬上一口,決心要報復他的雞婆。

  巫爾靖咬緊牙根,硬是將痛字咽下肚。“該死的!你最好用力咬死我,咬死這世界上惟一在乎你死活的人,狠狠的咬,咬的我鮮血直流,咬的我皮開肉綻,咬爛惟一願意提供肩膀給你的人。”

  他剛剛說什麼?

  巫爾靖這番話,瞬時發揮了效果,陶昀笙怔然,耳際不停回響著那些話語——

  最好、咬死這世界上惟一在乎你死活的人……

  眼淚再度蒙上了她的雙眼,嘴依稀嘗到一絲血味,他溫暖的體溫正綿綿不絕地傳遞到她身上,溫暖她早已凍得失去知覺的身體……

  她鬆開了嘴,小手情不自禁繞過那堅實的腰際,再牢牢地擁著,她伏在他的心窩上,放鬆撐了一整晚的緊繃情緒,在他的懷中,徹底大哭,忘了眼前的人是她的死對頭,她只知道,此刻她好需要一個肩膀,來盛載她的悲傷。

  “傻瓜……”他摸著她讓雨打濕的髮,心頭隨著她的眼淚,而隱隱作痛著。

  雨下的更大了,而全身濕寒的兩人只是緊緊相擁著,對於大雨,恍若未覺……

  

  大雨加上寒流,足夠凍死他們,趁他們意識尚未消失前,趕快避雨才是上策,不幸的是,等她大小姐哭累了,她才告訴他,她的腳痛的要死,一步也走不動了,再耗下去,兩人就真的要冷死在街頭了。

  “上來吧。”巫爾靖蹲下身體,背對著她。

  “啊……”陶昀笙怔沖地望著他那堅實的背,霎時明白他的用意,心口漾出一陣暖意。

  “反正你咬都咬過了,抱也抱過了,親也也親過了,背不算什麼,再淋雨下去,我們就得叫救護車了。”

  陶昀笙瞧瞧自己慘不忍睹的腳心,她僅存的一點體力,也在嚎啕大哭中宣告用盡,要她再走一步,真會要她的命,再看看四周,是她完全不熟悉的陌生地方,現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真的可以嗎?我很肥,怕會壓垮你,不如你去開車,我在這兒等你好了。”

  雖然這是她難得對他表現出善意,不過不是好時機,他白了她幾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那幾兩重還不足以壓死我,再說這麼晚,把你一個人丟在這種鬼地方,我會更擔心,上來吧,不用客氣。”他拍拍自己的背,展現誠意。

  “好吧!”她只好硬著頭皮,攀上他的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的背相當厚實也相當寬大。

  “走囉!”他背起她,賣力往回走。

  陶昀笙伏在他的背上,慢慢地,她的小手纏繞在他頸項下,濕透的上衣與他的背緊貼著,明顯感覺到在他那層濕衣下,是他溫暖的心。

  剎那間,她又感覺到她的眼眶四周,湧上了一層水氣,那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一種受到呵護的感動。

  她這才明白,原來當一個被男人間寵的女人,竟是如此幸福,並沒有她想像中丟臉,過去,她總覺得依賴男性的女人很沒有出息,所以她一直讓自己保持堅強無畏。

  直到她真正遭遇到了困難,她才深刻體認到,有一個足以支撐她的肩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那個讓她依靠的肩膀,可以是他嗎?

  望著巫爾靖那一頭淋濕的黑髮,還有和她同樣的狼狽,好不容易撐住的眼淚,再次落下,她知道他的狼狽,都是因她而起呵……

  感覺到有東西滴落在他的頸項,巫爾靖猛然一驚。“喂!怎麼又哭了?”

  她慌張地抹去淚痕。“我沒有哭!那是雨滴,你鎬錯了。”

  雨滴?騙誰呀!現在一滴雨也沒下,在他面前示弱,真的那麼丟臉嗎?

  “沒什麼好哭的,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唐國強那只黃鼠狼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吧,我的話應驗了,你就不信,慶幸有我,不然看你怎麼辦?

  天底下有哪個笨蛋會陪你淋一整晚的雨,只有我巫爾靖,明白了沒?我早在懷疑他居心不良,以後他還敢靠近你,趕快告訴我,我一定宰了他燉湯……”

  巫爾靖就像一個嘮叨的老婆子,不停地碎碎嘟囔,而陶昀笙這次選擇不回嘴,靜靜享受那逐漸滲入心坎的酸甜滋味,心情也在瞬間一掃郁悶,開朗起來,愁苦的嘴角慢慢有了笑意,最後是一點一滴溢出笑聲。

  “呵……”黃鼠狼?嗯,唐國強的樣子確實有些像。“唉,你覺得黃鼠狼的女朋友,該長什麼樣子?”

  “喂!你現在又在笑什麼?一會兒哭一會笑,你發瘋了啊。”聽到她輕鬆的語調,他想她應該走出情緒陰霾了,緊繃一晚的心這才放鬆。“我想想,你覺得蜘蛛精配黃鼠狼,怎樣?”

  “呵呵!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想像力這麼好,你該來企劃部坐鎮才是。”她不自覺漾開笑靨,幾乎忘了她剛剛痛哭過一場。

  “你現在才知道我的能力有多好,下次記得多聽聽我的意見。”

  話一出口,巫爾靖馬上後悔了,他真是呆到極點,什麼事不提,偏偏提醒她,兩人曾是死對頭的事。

  “嗯!”

  沉默了半晌,才聽到她的回應,巫爾靖為此還捏了一把冷汗。“抱歉,我不是有意……”

  “沒關係!下次我會多聽你的意見。”她的口氣輕柔,不似往常高傲,為免讓氣氛過於尷尬,她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的車停在哪裡?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到?”

  “車……”還來不及享受意外到來的和平氣氛,巫爾靖猛然想起車子的下落,旋即嚇出他一身冷汗。

  “啊!糟了!當時車卡在車陣中,我急著追你,只好先下車,現在可好,時間都已經過五個小時,車子不是被撞翻,不然就是被拖吊大隊拖走了,喂,我丑話先說在前頭,車子的保管費,你幫我出一半,我的車子會被拖,可都是因為你。”

  “哈哈……”細細的笑聲變成哈哈大笑,有人會笨到把車丟在路中間,就不管它嗎?不過看在他是為了她的分上,她也確實該負上一點責任。

  “拜托!你這人怎麼這樣,我的車現在生死未卜,你卻這樣哈哈大笑,有沒有天理啊?”

  “是!不笑了!保管費我出總可以吧。”

  “這還差不多,喂,你知不知道從這裡走到保管場,還要多久?”

  “不遠!再過個十多條馬路,轉個二十幾個彎就可以到了。”她竊笑著。

  “天啊!十多條?二十幾個彎?”他驚呼出聲。

  “唉!打個商量,我們攔計程車好不好?”

  “你以為我們這個德性,有計程車會願意讓我們上車?別做夢了……”

  雨停了,雲散了,天空轉為晴朗無雲,寧靜的夜空下,一盞盞的路燈將兩人的背影拉的老長。

  謝謝你……

  陶昀笙在心底默念著,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她想像中討厭,或許就是因為他太過於了解自己,她才會下意識排斥他,今晚意外地,讓孤立無握的她,有了他溫暖的呵護。

  或許他不知道,在她聽見他為了她毫無猶豫追過來時,她的心在那一剎那停止跳動,心口盈滿濃濃的感動。

  不管他是以什麼身份留在她身邊,是舌戰戰友也好,死對頭也好,冤家也好,只要有他陪著,她就滿足了。

  有他在,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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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9 00:39: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哈啾!哈……啾!”

  “咳!咳!”

  會議室內咳嗽、打噴嚏聲不斷,儼然已經交織成一首樂曲播送著,只是苦了其他參與會議的人員,密閉的會議室內,充滿致命的感冒病毒。

  “圓星樓中樓的企劃……咳……我覺得……咳咳……抱歉……”陶昀笙嘴上戴著口罩,辛苦地報告企劃案,說不到兩句話,又轉過身去咳嗽。

  耳朵聽著她沙啞咳嗽的聲音,巫爾靖擰緊了眉心,渾身不自在到了極點,雖然他同樣病的奄奄一息。

  趁著陶昀笙轉過身去咳嗽,巫爾靖霍然站起身,冷寒眸光直射在座的幾名景鈦幹部。

  “喂!陶經理都病成這樣,干麼還叫她報告?這個案子緩個幾天……哈啾。”

  一句頗具威嚴的話,因一個噴嚏破功,但他仍是執意將恐嚇說完。“我說緩個幾天再報告會死啊。”

  “呃——”眾人因巫爾靖這句話,驚愕的面面相覷,總裁洛盛鵬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忘記合上。

  記得不久前,只要有他們兩人在場的會議,都會演變成第三次世界大戰,其他人不是被流彈射飭,不然就是遭受波及,可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會議室內除了充滿病毒外,平靜的嗅不出一絲火藥味,而一人咳個不停,另一人則是不停打噴嚏,若說這兩人沒發生什麼事,還真難以相信。

  “呃……巫經理說的是,陶經理既然感冒這麼嚴重,那就先暫緩個幾天好了,其實我有些好奇,陶經理跟巫經理,都湊巧感冒了,不知道……嘿嘿……”洛盛鵬傻笑幾聲,不敢問得太明。

  巫爾靖白了大伙一眼,夾著濃濃的鼻音開口道:“總裁!如果你覺得大家一起感冒,才能發揮團隊精神,我很樂意將病毒傳染給大家,只要染上我的病毒,保證一天內可以用光三大盒面紙,擤一萬次以上的鼻涕,還有……”

  “呃……不用了,那今天就先散會!”不等巫爾靖釋放病毒,眾人就一溜煙奔出會議室。

  擠了數十人的會議室,瞬間空蕩許多,只剩下病蟲兩只。

  “咳……咳……”陶昀笙掩住嘴,一張小臉咳的滿臉通紅。

  輕拍她的背心,幫她順氣。“唉,要不要緊?要不要我送你去……哈嗽……”轉頭打了一個大噴嚏,巫爾靖揉一揉他擤鼻涕得到泛紅的鼻尖,補上沒說完的兩個宇。“醫院?”

  陶昀笙抬起眸,赫然瞧見他被衛生紙磨到破皮的人中,忍著沙啞的聲音,狂笑出聲。“哈哈!”

  “笑什麼?”他一臉疑惑,還不忘從口袋中,拿出衛生紙,壓住蠢蠢欲動的鼻涕。

  “我自己去醫院看診就行了,很抱歉,連累你受罪。”

  “不過是流鼻涕而已,沒什麼,倒是你,我看你咳成這樣,可能要去看醫生才行。”

  發現他溫暖的眸光,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她紅了臉,趕緊低下頭收拾桌上的企劃文件。“嗯!我會去。”她還是不太習慣,兩人之間如此平靜的氣氛。

  昨夜他陪她淋了一整晚的雨,背她到保管場領車,才送她回家,都忘了他怎麼會知道她家。

  “對了,正想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家?”

  “呃——”這真的糗大了,他總不能回答,是因為上回擔心她自殺,他才跑去她家的吧?

  “嘿嘿,你快回辦公室吧,我之前幫你泡了杯澎大海,可以緩咳潤聲,再不喝就要冷了,我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先走了。”

  揮揮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巫爾靖不等陶昀笙回答,腳底抹油溜回辦公室。

  望著巫爾靖匆忙離去的背影,陶昀笙唇畔綻出一抹笑意。

  她和他,是不是已經講和了?而她,似乎有一點沉淪的跡像。

  

  連續下了半個月的大雨,而她也坐他的車,坐了半個月,這情況似乎從那一天她搭了他第一次便車開始的。

  下班後,她總習慣站在公司門前的第三階石階上,從一片車海中,搜尋他的蹤影,由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習慣,一切顯得再自然不過,而她竟也慢慢習慣,中午和他一起用餐,下班搭他的便車回家,開會和他討論企劃細節,自然地接受他對她的關心。

  他的存在,正一點一清侵入她的生活,沒有任何突兀,也沒有任何不舒坦,連帶著也輕鬆帶走她腦中那段不愉快的記憶,甚至這半個月下來,她幾乎要忘了唐國強這號人物。

  下班時間一到,陶昀笙準時出現在公司門口,習慣性地站在石階上,等著耳邊傳來那道熱悉的喇叭聲。

  之前他是以下雨為由,讓她搭便車,今晚夜空晴朗無雲,該是不會下雨了,她應該沒理由繼續搭下去了,況且過去半個月以來,她已經麻煩地太多了,過度依賴他,幾乎要讓她以為,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笨蛋。

  但真正讓她害怕的是,萬一有一天當她猛然發現,她再也離不開他,那她又該怎麼辦?

  至少她確定,經過那一夜,她就不再是過去的那個陶昀笙,過去的她,是可以毫不留情與他惡言相向,現在的她,可真的是一句粗話也不敢說,就怕破壞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氣氛,而她也不知不覺沉溺於其中。

  不諱言,她極其享受這樣的平靜,也相當珍惜,過去的她是什麼樣的德性,她也相當清楚,這樣的她,他應該看不上眼吧,縱使他現在對她好,應該也是純粹出於同情,即便只有這樣,她也滿足了。

  不行——她不能再深陷下去了,趁著她現在還有力氣拒絕他的魁力,她要趕緊逃跑才是,心底的那株初生情苗,根本沒有資格生長。

  陶昀笙望向車流一眼,眼一閉,眨掉對他的期待,強迫自己,必須邁開腳步離開。

  只要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她應該還能再當回過去那個陶昀笙,繼續過著與他爭吵不休的日子,她還比較踏實些,也比較習慣,至少她的心思,不會像現在這般復雜堆解。

  

  陶昀笙招了計程車,先到SOGO商圈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晃到了十了二點,才又招了車回家,在回家的路途上,打開了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二十幾封的簡訊。

  瞧了瞧簡訊內容,清一色都是巫爾靖留的,每隔十分鍾就有一封,內容全都在問她究竟去哪裡了,快害他擔心死了,要她看到簡訊,趕快回電話給他之類的。

  她望著簡訊的內容,怔忡出神。著實想不透,之前還是死對頭的兩人,他為何願意這樣幫她?如果說她身上有他什麼想要的,那也未免太小看他,巫爾靖比她在公司,還要吃的開,幾乎人人買他的賬,那他究竟想要在她身上,獲取什麼?

  她不懂!

  鈴鈴——

  卒然,她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接了電話,沖耳而來的,就是他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喂!姓陶的,你在搞什麼花招?我不是叫你在公司門口等我,你上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找你,找了三、四個小時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乾啞,不知是否因為咒罵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我想今天沒有下雨,所以就搭計程車走了,對不起。”她握著手機的那只手,微微顫抖著,心口盈滿莫名的感動。

  “拜托!我不是說過,這段時間,讓我先充當你的司機,等你找到新的司機再說,何況晚上你一個人搭計程車,我不放心,最近計程車之狼這麼多,很危險的,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我……在家啊!我早就回家了。”她心虛地撒謊,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段他保持距離,就維持單純的同事關係就好,這樣起碼她還能多擁有他一些時間。

  “騙誰啊!喂,陶小姐,麻煩你說謊也打一下草稿,本大爺都在你家樓下等了兩個小時了,你跟我說你在家,難不成你是飄回家的?快告訴我你人在哪裡,我去接你,都快半夜了,還在外面晃,你是存心要把我嚇死啊。”

  她吸了吸了鼻子,努力撐住淚水。“不用麻煩了,我只是心煩到處去逛逛,我已經快到家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不等他說完,她強悍地切掉手機,眼淚也在瞬間奪眶而出,心頭漲滿酸澀的情緒。

  她現在才知道,當自己是某人懸念的對像時,內心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幸福感,當他親口說出他等了她一晚,她幾乎無法遏制自己的淚水滑落。

  現在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心頭就會發癢泛熱,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感覺,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因他而起的。

  或許察覺到自己心思的轉變,她開始感到心驚,只能選擇用逃避的方式,以為只要與他保持距離,她還是過去的陶昀笙。

  但她錯了,在那一夜的大雨中,她選擇依靠他的肩膀後——

  她對他的感覺就不再單純了。

  轉眼間,計程車到了巷子口,陶昀笙付了車錢,戰戰兢兢往住處走去,就怕巫爾靖會出其不意出現在她面前。

  “不可能……”她看了看腕表,都過了午夜,他不可能會在這裡。

  她才剛走進大樓管理室,一抹高挺的身影朝她迎面逼來,是他。

  “喂!你在搞什麼飛機?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個晚上?擔心你是不是想不開,去做了什麼蠢事,如果你再不回來,我真的會去報警協尋失蹤人口了。”

  “哪、哪這麼嚴重?”她驚慌地避開他關注的視線,雖然極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可聽到他關心的語氣,還是讓她的眼眶微微發熱。

  “你到底在難過什麼?”

  他黑亮的眸盯緊小臉皺成一團的她,一看即知,她憂郁到不行。

  怪怪!哭都哭過了,還憂郁什麼?難道她捨不得那個黃鼠狼?

  這個想法一竄入巫爾靖的腦海,他的身軀瞬間繃緊,心頭隱約有些不悅。“還捨不得他?如果你不甘心失去他,我可以幫你忙。”

  “啊?”什麼跟什麼?他在說些什麼?

  陶昀笙擰起眉心,實在不喜歡,他這種過於獨斷的猜測,更不喜歡他老是用他自己的角度,來剖析她內心的秘密,這會讓她感覺不舒服。

  她臉色一沉,悶哼出聲。“這不關你的事,以後我們還是保持同事關係就可以了。”

  她轉過身,背對他,不敢直視他幽探的黯眸,不等他回應,她拔腿就想逃,忽然一個強勁的力道扯住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巫爾靖瞪視著那嬌小的背影,心頭火氣直冒。

  聽聽,她剛剛說些什麼鬼話,什麼叫做不關他的事?

  他都陷下去了,她才嫌他多管閒事,會不會太晚了一點?更讓他不解的是,她為何又選擇恢復過去與他敵對的態度?

  “放手!”她撇過頭,硬是不去多看他一眼,努力掙扎被鉗制的手臂。“巫爾靖!放手!你聽到了沒?”

  “你到底怎麼了?為何對我的態度又突然轉變?”對於她異常的行為反應,他有些擔憂,更懷疑她是不是又遭遇挫折,還是唐國強又來為難她?

  左思右想,似乎只有這個可能。“是不是他又來纏著你?如果你沒辦法解決,我可以幫你……”

  陶昀笙懊惱地翻著白眼。為何他總是要將事情扯到唐國強身上?

  “夠了,別把我當三歲小孩,我的事情可以自己處理。”

  憤恨地抽回手臂,陶昀笙飛快逃離,看著她不耐離去的背影,一股沉沉的失落感,襲進巫爾靖的心坎裡。

  “我好像太雞婆了。”

  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嘲笑自己的多管閒事,可只要他一想起,那天她孤立無助的樣子,就會揪痛他的心,讓他情不自禁想要幫她,又或許他知道,她並沒有他想像中堅強,所以他才會越來越雞婆,越來越嘮叨。

  或許,他的好意,已經造成她的負擔了。

  

  奔回三樓住處的陶昀笙,才剛甩上門,眼淚就無法控制地落了下來,她癱靠在門邊,環著雙膝低低切切地痛哭失聲。

  經由巫爾靖的提醒,她才發現,她情緒郁悶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唐國強,而是他,讓她的情緒跌至谷底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發現,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有了不尋常的感覺。

  那種感覺會讓她面對他時心慌臉紅,她很清楚,當她開始沉溺於他的關懷與呵護時,就是她愛上他的證據。

  她不確定他對她的關心,究竟有何目的,或許只是看在共事十年的一點同情,但她卻已經悄悄愛上他,一想到這驚人的事實,她就心慌的不知所措,更擔心如果不小心讓他發現了,他會不會譏笑她的自做多情?

  就是因為害怕這樣的情況,會持續惡化下去,她只好擺出冰臉,希冀能恢復,過去與他交惡的情形,至少,下次面對他的,她能自然一點、坦然一些。

  “陶昀笙!振作起來!”

  這個問題已經纏了她一個多月了,自知不能再這樣頹摩下去,她拍拍洩氣的雙頰,鼓舞自己要振作。

  開亮了大燈,她環顧屋內四周,隱約在空氣中嗅到一股煙味,而屋內的情況大致沒什麼不同,但她敏感的察覺,似乎有人闖了進來。

  櫃子上的東西雖然都在原位上,但隱約都有被翻動的跡像,而那縷若有似無的煙味,更是外人存在的證據,或許她剛進門的時候,情緒太亂了,才沒有察覺。

  “難道有小偷進來?”不可能呀,如果有小偷,擺設不可能還這麼整齊。

  陶昀笙狐疑地拉開櫃子最底層的抽屜,從中抽出一本陳年相簿,大略翻一下,她的存折、印章,信用卡,都藏在這裡,一樣也沒短少。

  她再沖到專門用來放置企劃案的櫃子,一拉開抽屜,發現有些檔案夾有錯置的情形,不然就是內頁夾錯了,顯然有人正在找什麼東西。

  等等——

  她懂忙沖至凌亂的書桌前,發現擱在桌上的企劃草稿,已經不翼而飛了。

  “這怎麼可能!”

  陶昀笙驚慌失措地東翻西找,不敢相信“那個東西’就這麼不見了,所有的抽屜都拉出來仔細檢查,連桌底、床底、櫃子底層都翻出來,一一找遍了,仍然一無所獲。

  “天啊!”

  陶昀笙頹喪地呆坐在床邊,兩眼無神,直到現在,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努力超過半年的企劃,就這麼讓人給偷走了,她甚至開始懷疑,那些竊賊根本是針對那本企劃草稿來的。

  “翔星”大樓的企劃案,是目前業界最看好的案子,地點位在大台北地區最繁華的地段,預計蓋一棟超過一百層的住商混合大樓,所有建築公司都在爭取這件案子,最後卻還是讓景鈦拿走了。

  而她就是這次企劃案的最高負責人,景鈦今年的營收能不能破四十億大關,就全靠她了。

  當初公景鈦得標時,她就聽過有人放話要做掉她,可是她沒想過,他們竟然是用這種賤招,直接把她的企劃偷走,根本是看準景鈦絕對不會出面承認,企劃被偷的事實,這下可好了,剩下不到兩個星期就要交案的企劃書,她該拿什麼交差?

  她個人的榮譽貶損事小,若因此影響到公司的商譽與運作,那就事大了,但要她兩個星期內趕出企劃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人幫忙——

  翻開電話簿,拿起話筒,發現電話簿裡,只有在茶神小站一起工作的好友的電話,現在發生這種事,那群好友幾乎無法幫上忙,目光瞄到電話傅最後一行,上頭寫的是巫爾靖的手機號碼。

  說來可笑,她在景鈦十年了,向來習慣一人獨來獨往,更別說在公司裡有談得來的朋友,更遑論能幫她忙。

  陶昀笙怔忡地盯著他的手機號碼,再看看時間,早已超過凌晨三點,這個時候他會接電話才有鬼。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她還是按了電話,起碼這是她最後的一個希望,如果他沒接電話,那她也可以順理成章說服自己死心。

  電話撥通了,他的手機意外保持開機狀態,響了七八聲,還是沒人接。

  “看來真的得靠自己了。”陶昀笙歎了一口長氣,正當要掛掉電話時,另一端忽然有了回應。

  “喂!我是巫爾靖,哪位?”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顯然是在睡眠狀態,她還在思考,要不要出聲打擾他時,他突然開了口,語氣有些急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她依舊沒有出聲,不確定他是否知道她是誰,驀然想起,剛剛她才告訴自己不要再沉淪了,怎麼不到一會兒,又忘記了?

  猛然想起,如果讓他知道,她搞出這麼大的紕漏,他說不定會譏笑她,畢竟當初是她對他誇下海口,說她一個人就能把這個企劃搞定。

  她的唇畔勾出一抹無奈的笑痕,手指移到了消除鍵,打算當作沒打這通電話。

  忽然他加大了音量,直接對著話筒吼出聲。“陶昀笙!我警告你,不准掛我電話!”

  她一愣,相當訝異他竟猜中她的心思,不過他既然知道打電話的是她,那她也不用隱瞞了,她吞吞吐吐地開口。“你、你怎麼知道我正要掛電話?”

  他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那個……呃……就是那個……”她緊張地猛結巴,捅出這麼大的婁子,她真的沒有勇氣說出口。

  “究竟是哪個?你的‘那個’最好有點意義,不然我不會原諒你中斷我的睡眠。”

  被他這麼一嚇,她更是懂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個……翔星的企劃案……被偷了,不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總算鼓起勇氣將這句話說出來,但發現話筒的另一端,格外沉默,她懷疑他是不是被她嚇昏了。

  “巫、巫爾靖?你還在嗎?”

  “咳……”他咳了幾聲,聲音聽起來清醒許多。“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能不能再說一次?”

  聽到他過於沉靜的語調,她的背脊一陣發涼。

  “我說我家有小偷闖進來,翔星的企劃書被偷了。”她一字一句說個仔細。

  啊——

  隱約聽到巫爾靖大叫“天啊”的聲音,她縮緊脖子,等著他的審判。

  一秒、兩秒、三秒……數十秒過去了,另一端依舊沒有半點聲音。

  眼前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她怯怯地開口問:“呃……巫、巫爾靖,那個……其實也沒什麼關係,我再重擬就好了,只是兩個禮拜的時間我來不及,所以想請你幫……”

  “沒關係?高達數十億的企劃案不見了,你說沒關係?我們的年終獎金都靠那份企期了,你說有沒有關係?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不是最講求完美的女強人嗎?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他焦躁地吼出聲,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從話筒跳出來掐死她。

  幾乎可以預見,巫爾靖一手拿著話筒,一手猛搓著頭髮的焦躁模樣,被他這麼一吼,嚴重打擊到陶昀笙的自尊心,她心情大亂,口氣也越來越不耐。

  “喂!姓巫的,你可不可以別吼了?企劃丟了,我比誰都急,如果你不幫忙就算了,我不想聽你的教訓,再見!”

  “喀!”她氣呼呼地掛掉電話。沒關係,她陶昀笙向來自立自強,這次也一定能順利克服難關。

  叮咚——電鈴忽然響了起來,嚇了陶昀笙一大跳,心頭陡然浮現巫爾靖焦急的臉龐,但怎麼也不可能,在她掛掉電話後,還不到五分鍾,他人已經出現了啊!

  叮咚!叮咚!電傳越按越急,她只好硬著頭皮去開門,門一開——

  “你怎麼……”陶昀笙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巫爾靖就真的站在門外,只是他身上還套著睡衣,頭髮也凌亂的像剛從被窩裡爬出來。

  “在跟你講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出門了,沒時間換衣服,只好這個樣子來,別談這些了,先找你的企劃再說,說不定只是你一時亂放……”

  說著、說著,巫爾靖徑自走進房內,開始一一檢視所有的夾縫,家具底部,面陶昀笙只是呆愣注視他忙碌的背影,眼眶邊依稀浮上一層水氣。

  他總是能在她遭遇困難的時候,適時出現在地面前,而原本慌亂無措的心,也因為看到他的出現,而穩定許多,又或許隱約感覺他一定會來幫她,所以她情不自禁打了電話給他,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竟已如此依賴他。

  之前她信誓旦旦,要他不要這麼關心她,可現在她更加慶幸,他並沒有把那句話當真,那不過是她發現她愛上他的事實後,所做的掙扎罷了。

  “喂!我在床底看到一件紫色的丁字褲,要我拿出來嗎?”他轉頭望著呆立在門邊的她。

  “啊!”丁字褲?乍然清醒,她的瞳眸對上他的,發現他幽深的眸,掠過一絲笑意,紅暈瞬間爬滿她的小臉。“該死的,你干麼喊這麼大聲,是不是要讓左鄰右捨都知道,本姑娘喜歡穿丁字褲!”

  等她吼完,她才知道她做了什麼蠢事。

  呃!丟臉死了,她真想死。

  “我什麼都沒說,全都是你說的,還不快幫忙找,找不到企劃,我們兩個都玩完了。”

  “好啦!”她轉過身,翻找另一邊的櫃子,一方面擔心他又會不小心,找出什麼怪東西來,一方面心頭卻早已踏實許多,沒有剛剛那麼慌亂無措。

  空氣彌漫著慌亂的氣氛,其中卻也夾雜著曖昧的氛圍,而她的心至此,也甜的像摻了蜜,至少,他曾說過,他的肩膀會讓她依靠,反正她都拖他下水了,他非幫不可。

  呵……大不了一起死,似乎是一件幸福的事,起碼她是這樣想的,而他……

  偷瞄了她一眼,馬上被他黑湛的眸給盯上。

  “放心!上回我會幫你,這回也不會棄你於不顧。”

  “嗯!”她羞愧地想撞牆自盡,內心卻是沉甸甸地,盈滿感動。

  幸好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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