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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凶飛]成人儀式[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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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10-31 20:53:36
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一章 獸嘯猿悲(上)

  片刻後,女人睜開了眼睛。

  安吉停下手打招呼道:「嗨,大姐,感覺如何?」

  「很爛的按摩。」女人上身赤裸,一個男人手放在自己胸前擠壓,女人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一般昏迷女性醒來後的驚慌愕然乃至尖叫,居然還能開玩笑。

  安吉笑道:「荒郊野外,大姐,別強求太多,你可是從河裡才游泳出來。」

  「有追求生活才能進步。」女人看了一眼篝火,對安吉道:「我餓了,幫我弄點吃的。」

  明知道安吉從河裡把她救出來,這女人卻宛如這是理所應當的般對安吉下著命令。

  有趣的女人,她並不是像貴族女人那種對男人的傲慢,而是一種自然的命令他人。就像是一個一生中指揮千軍萬馬的元帥,日常生活中也自然將氣質改變。

  安吉對她的無禮也不計較,抓了幾條魚重新烤過。沒想到女人一皺眉:「我不吃魚,你把那邊那幾隻野獸的腿砍了,剝了皮烤了。」

  安吉看著獸人,有點愕然,雖然這些傢伙是野獸腦袋,身體看起來像野獸也多過像人。可是,終歸是具備智慧,口吐人言的東西,也是被掛名人的,雖然前面加了一個獸字。吃掉這種東西,感覺有點像吃人。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而已,想到自己體內不死族魔力發作時,自己甚至會無法控制的襲擊人類。吸血和吃肉又有多少區別,自己也矯情了。

  砍了兩隻獸人的腿,剝去獸皮掛在火堆上。「大姐,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雅達。」這位大姐嫌身上破爛衣裳冰冷,索性將上身被安吉撕爛的衣服徹底的撕掉,就這樣大方的半裸坐在安吉身前。「小鬼,你叫什麼?」

  雅達,安吉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一時間記不起來。「安吉,特倫的安吉。」

  雅達呵呵笑道:「特倫,那小地方居然有你這樣的人,倒是不錯。」

  「別小看特倫。」安吉對她對安吉出生地表示的輕視做了小小的反駁。

  「那是你的劍?」雅達手一招,安吉放在旁邊的龍吼劍落在了她的手中。「好劍,已經有劍靈了,不過最近劍靈受到了嚴重傷害。你不是騎士,劍靈居然沒控制你,看來你體內也有點奇怪的東西。」

  她僅是看了一眼龍吼劍,就像看到了發生的一切,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令安吉更加好奇,這位大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大姐,那些獸人是你殺的?」

  「那些小角色,不值一提。」凶悍的獸人中的高等戰士,在她眼中連提的資格都沒有。

  安吉調侃道:「大姐,那你怎麼會落魄到要趴在河裡游泳。」

  「因為我快死了。」女人眉頭也不皺的說道:「這些沒腦子的東西只是用來牽制我的。」

  安吉問道:「是因為你體內的不死族魔力?」

  第一次雅達顯示出驚訝:「看得出來不死族魔力的可不多,大部分騎士也做不到。小鬼,你很有見識,不錯不錯,我對特倫的評價提升了。」

  「謝謝你的讚譽。」

  「我是被死敵暗算了,一個該死的混賬,死靈法師溫貝克。你這樣的小鬼應該不知道他。」

  安吉點頭承認,安吉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這傢伙能暗算大姐你,肯定很厲害。」

  雅達道:「差不多吧,他曾經是侍奉光明神的紅衣主教,後來被不死族魔力誘惑,前往不死城接受了布拉姆斯之血,變成了死靈法師。在不死族中,也是最麻煩的高等級禍害。那傢伙能使用神術和亡靈法術,還具備不死族特有的強悍身體,可以直接從地獄召喚靈獸,是非常難纏的傢伙。我和他十年前第一次開打,中間打了五六次,我幹不掉它,它也奈何不了我。沒想到昨晚,那傢伙不知道怎麼拿到了我朋友的信物,設置了陷阱把我坑了。也不知道怎麼說服這裡的獸人幫助他,讓我以為面對的敵人是獸人的巫師。沒想到卻是那個卑鄙的混蛋。該死的,就是青騎士格蘭特也做不到的事情居然被他做到了。」

  聽她說道青騎士格蘭特安吉終於想起來了,雅達這個名字。在烏蒙山看到青騎士的時候,梅策爾德告訴安吉的,大陸上最強的五位自由騎士。

  青騎士格蘭特。

  白騎士英格瑪。

  藍騎士薩巴。

  赤騎士馬修。

  還有就是,黑騎士……雅達。

  這五人,名為五光騎士。

  是可以以一人之力對抗一隻軍隊的超強騎士。

  只是安吉沒有想到,黑騎士雅達,居然是女人,還是個非常美麗豪爽的大姐。

  「黑騎士雅達大姐,你只是受到了不死族的魔力侵襲,以你的地位,何必說自己快死了這種喪氣話。」

  雅達哈哈大笑道:「小鬼,我知道我的情況,你不必安慰我。我中的不死族的魔力侵襲,不是普通不死族的亡靈詛咒,而是不死王布拉姆斯之血製造的咒術彈,我無法將這股魔力清除掉。現在是白天,我還勉強能壓制,到了晚上,魔力詛咒會加強,我會失去行動力量。而隨著時間,魔力侵襲會越來越重,直到摧毀我的身體。基本上來說,我會死。除非有奇跡的出現,才能改變這個結局。」

  安吉無言以對,在她可以無所畏懼的接受死亡的命運下,安吉再多說,是對她的不尊重。安吉拿出最後的半袋松子酒遞給了雅達:「敬你。」

  一口將酒喝乾,雅達用手臂抹去嘴角的酒液,站起來縱聲長歌,聲震四野。

  片刻後,猛獸的咆哮從四面八方傳來。雅達回首問安吉:「小子,有沒有膽子和我共同作戰?」

  安吉朗聲大笑,拔劍道:「我的榮幸。」

  「好,沒想到我雅達臨死前卻碰到了你這樣一個有趣的小鬼。小鬼,你總算救了我一次,也請我喝酒,我現在沒什麼好還你的,就教你一點東西算作酬勞。」雅達一把抓住安吉的手腕:「你也懂得內氣,可以省卻我一把功夫,一會注意我的氣血運轉,內氣變化的方式,尤其是,記住我的手腕和腳步變化。」

  說話間,四周山坡上,上百頭獸人揮舞著武器,咆哮著衝了出來。

  「小鬼,記住了,我的幻影劍的奧妙。」雅達手中並沒有劍,卻拉著安吉衝入了獸人群眾。她的手腕每一次震動,都有一柄若有若無的劍影在身邊閃過。明明只是影子,可是被劍影斬過的獸人卻依然噴血倒地。可要是拿兵器去抵擋,卻又只是虛無的影子。

  而雅達非但自己左手幻影劍猶如一道道幽靈的瞳孔一樣閃爍著收割生命,她的內氣還不停的灌輸入安吉的身體中,操控著安吉的身體動作,隨著安吉龍吼劍的揮動,不時也有劍影從龍吼劍上分離,斬殺獸人。

  而她腳步忽快忽慢,用一種奇特的八角型方位踩踏迂迴,獸人雖多,兵器卻屢屢揮空。安吉一邊記憶著她腳步的方位,一邊讓身體中的內氣習慣於她的內氣運轉方式,僅僅片刻間,上百名獸人就被斬殺的一乾二淨,沒有一頭獸人能抵擋她一劍。

  安吉渾身沾滿了獸人的鮮血,而她赤裸的身上卻只有幾點血痕而已。

  「痛快,可惜不過癮。」雅達一把舉起安吉,將安吉扔進河中,「小鬼,洗刷一下,我們要趕路了。」

  安吉幾乎被水流沖走,站起來道:「雅達大姐,我們要去哪裡?」

  雅達大聲道:「我們去尋找奇跡。」

  安吉洗乾淨身上的污血,和她度過河流,從險峻的峭壁上攀爬而上。不用任何工具,就是用十指在光滑的懸崖上前進。雅達教安吉用內氣纏繞手腕,令雙手產生吸力,就如壁虎一樣在懸崖上靈活前進。

  「大姐,你說的奇跡是什麼?」

  「這山裡住著一個老朋友,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治療不死者感染的方法。只要在明晚前能夠找到他,也許有希望延緩我的死亡。」

  雅達只說延緩,而沒有說治好。這麼說,她知道,自己的傷勢是無法治療的。

  「是魔法師郎拿督嗎?我也是為了尋找他而來到卡波特山脈的。她女兒委託安吉,前來取他偷走的光明聖教的一件聖物。」

  雅達並未感到意外:「是茱莉亞那丫頭,郎拿督是答應了將聖瓶還給她。小鬼,你運氣好,否則就是找到死,你也找不到那隻老烏龜的。郎拿督善於幻術,他將自己藏在了峽谷內,不知道入口的人,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就在他們爬到了一半的時候,頭頂傳來吼叫聲。雅達皺眉道:「猿人,這下有點麻煩了。小鬼,玩過躲避球嗎?」

  「玩過,可是現在這種環境下,不是玩躲避球的時候吧?」安吉想到了她說的意思,只有苦笑回答。

  轟隆隆,一塊塊巨石和樹木被從懸崖上扔了下來。他們兩個這時候已經攀爬了上千米,這時候被落石滾木砸住,摔下去鐵人也會變成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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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一章 獸嘯猿悲(下)

  在這落石中,雅達靈活的在崖壁左右移動跳躍著,令人對她手臂的力量感到欽佩。而安吉則沒有這本事,索性抽出龍吼劍,全力刺入巖壁,將內氣灌注劍身,劍身發出淡淡的紅芒,安吉一聲咆哮,硬生生在懸崖上削出一大塊凹陷之處,將整個人縮進去,手臂抓住石壁,十指深深的陷入石壁中。內氣全部運轉到手臂上,讓自己不被石塊砸在巖壁上產生的震動震鬆手指。

  看安吉躲好,雅達讓安吉把龍吼劍扔給她,「小鬼,你在這裡躲好,我來把那些惹人煩的長毛猩猩解決掉。」她竟然在這亂石中,繼續向上前進。如果遇到實在躲不開的落石,她長劍一挑,石塊要嗎在空中粉碎,要嗎就被挑飛。如雨的落石,竟然不能阻攔她攀爬速度片刻。

  這就是五光騎士的實力!

  這就是黑騎士雅達的本領!!

  安吉深深的被她所展現的力量之美給迷住了,安吉在心中定下誓言,他日,我一定要超過五光騎士,我一定要變得比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要強。

  終於,雅達化作一個小點,消失在懸崖的盡頭。隨即,就是一串慘叫,落下的不再是石頭,而是噴灑著鮮血的猿人屍體。

  解決了猿人後,雅達在懸崖上喊安吉,讓安吉爬上去。

  爬上懸崖,安吉長出一口氣。「我以為要死在這裡了呢。」

  「年紀輕輕的,別沒事就說死。」

  「大姐,你真厲害。」安吉接過劍讚歎道:「我和青騎士格蘭特見過一次,你比他還要厲害,五光騎士,你肯定第一。如果不是身體中了暗算,就是千軍萬馬,也不是你的對手。」

  雅達搖頭道:「我打不過格蘭特那個大塊頭,嗯,他也奈何不了我。小鬼,你覺得我的腕力比格蘭特更強嗎?」

  安吉想了想她殺戮那些獸人時的節奏動作,所展現的力量特質搖頭道:「不,單純以腕力來看,你非但遠不如青騎士,感覺就是和普通騎士相比,在單純力量上你也並未更強。」

  「你說得對,單以體力來說,我是還不如一般騎士。因此,我是用速度技巧來彌補自己在身體力量上的差距。大部分騎士都不太注重自身的技巧,而將精力花在磨練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更強壯,更有力,擁有更高的殺傷力可以穿更重的鎧甲來保護自己。」

  安吉不是騎士,在個體力量上差距很大,完全是用技巧來彌補,所以對雅達的話深表贊同:「大姐,那是他們笨,走錯了方向。」

  雅達卻道:「你這樣想就錯了,小鬼,實際上,並不能說騎士們的發展方向是錯的。」

  「我不明白,過於注重身體力量的發展,而不研究戰鬥技巧,這難道不是錯誤。」

  雅達道:「你認為騎士是什麼?」

  安吉想了想道:「是天生具備神力的特殊人,是軍隊的骨幹。」

  雅達道:「對,騎士是天生的軍人,他們的職責是戰爭,而不是私人決鬥。實際上,自由騎士中,個人技巧較強的騎士不少,這是因為自由騎士的戰鬥形態往往需要更好的個人能力來戰鬥。但是正規騎士團的騎士,他們的要求是戰場上的壓迫性,是最大的破壞力,所以他們的重心放在個人身體的強化是正確的。我可以輕易的殺掉一百名獸人,而一個普通騎士在這裡一定會被獸人們殺死。但是如果面對的是一百名訓練有素的步兵,我卻未必比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殺傷力更大,你明白原因嗎?」

  「是因為你的戰鬥時是利用技巧,利用對方混亂中的破綻,所有的獸人擋不住你的任何一次攻擊。而軍人的話,列陣進攻防守,根本沒有空間讓你利用及技巧撕裂防守,造成一對一戰鬥的空間。」我和裡斯特以前討論過這個問題。

  雅達點頭道:「小鬼,你很聰明,有你這樣的學生令人欣慰。你說得對,當步兵列陣後,不理會單獨一人的傷亡,齊頭而進,刀就像是牆,長矛就如森林,我怎麼可能再利用步伐閃開攻擊。那時候,嚴密的防護,簡單而威力巨大的攻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你沒有見到過騎士戰爭的真正形態,當騎士整隊開始向敵軍衝鋒時,那才是騎士最大的作用。那是鋼鐵的洪流,就是神也不敢阻擋,那是勢不可擋。」

  聽了雅達的話,安吉終於明白了,怪不得安吉之前殺的幾名騎士,總感覺他們的笨拙。他們都是穿著全套的騎士鎧甲,就如上陣衝鋒一樣和安吉角鬥。但是沉重的鎧甲反而令他們的移動受到影響,如果他們輕裝布衣和安吉作戰,恐怕安吉也不能那麼容易擊敗他們。雅達的話,令安吉對騎士的力量又有了一份瞭解。他日安吉很可能是大陸上無數騎士的敵人,對於遵守騎士信條的騎士來說,安吉是踐踏了騎士榮耀的人。榮耀即吾命,遵從著這個思想的騎士們,恐怕很多人知道安吉這個普通人在正面決鬥中殺死了騎士,絕對不會放過殺安吉來挽回榮耀的機會。對騎士越瞭解,對安吉未來生存的機率就越大。「我明白了。」

  雅達和安吉繼續在山中前進,路上雅達不停的教導著安吉以技巧作戰的各種特點,教安吉如何在戰鬥中,利用身法的移動造成敵人的判斷失誤,在對方力量未發出之前或者力量用盡的瞬間給於敵人致命一擊。

  「你有一個好老師,她為你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只是感覺你掌握的還比較生澀,教你戰鬥的人教導你的時間應該不太久。」傍晚,雅達和安吉找了一個山洞住下,在洞口她小心的用籐蔓和巨石封住山洞口,造成假像。夜晚她身體被不死者魔力侵蝕,無法發揮力量,而安吉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面對強敵。

  安吉點頭道:「我兩周前才正式學習的,以前從那些劍術老師那裡學的只是花架子,根本對實戰毫無幫助。」

  「只學了兩周?」雅達愣了一下,苦笑道:「那麼,要嗎你是天才,要嗎教導你的老師是偉大的教育家。我從開始學習,到你現在的境界,足足用了五年時間。我三歲騎士之力就覺醒了,所以我起步比你佔了很大便宜,他們說我是天才,和你的進步相比,我簡直是蠢材。」

  「我想我不算是天才,我身邊到是有一個天才,大姐,當你身邊有一個天才的時候有時候日子並不令人舒服。」黑暗中,安吉從來沒有說過的話,不知為何向這個認識才一天的女人,殺戮無情的黑騎士雅達訴說著。

  「我認識他時,他被人謀害,躺在雪地中,身上流著血。我那時在雪山中學習打獵,我的父親很高興安吉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他會很高興的。我在雪地中發現了他,揹著他,逃過了雪地中冰蟒的攻擊,忍耐著暴風雪封山而導致的飢餓,和冬眠的巨熊拚命,搶奪溫暖的樹洞。我拯救了他,讓我們活了下來。後來,他也來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我才知道,他是有最好的血統的人。他聰明,任何科目他看一遍就會。他強大,他覺醒了騎士的力量,卻從不對人說,而用學習魔法將自己是騎士掩蓋了起來。我們在一起,他總是最耀眼的。我曾經很討厭這種感覺,不管我多麼努力,我都無法像他那樣出色。」

  「那後來呢?」

  「一度我甚至想他死,可是後來,我漸漸的明白了。他是天才,可是他活的很痛苦,他的生存就是為了證明給別人看。真可笑,想我當年居然會這麼的嫉妒自己的好友,真是羞恥。我和他是不同的,我不需要是天才,我也沒有為別人而活的義務,我不需要像他活的那樣痛苦,我也不需要被人所認可。我想要的,不在別人那裡,而在我心中的某個地方。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最終想要什麼,但是,我想絕對不是那些無聊的權利,榮耀。」

  雅達輕笑道:「也許你在尋找愛情?」

  安吉認真的說道:「我無法理解愛情這東西,我覺得,它是不存在的,就像人們美化自己的歷史一樣,人們美化了自己所想要的情感。愛情說到最終,還不是和異性去做愛,去性交,那麼和肉慾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

  「傻小子,愛情和肉慾是一體的,但是肉慾只是愛情中的一部分,不過這個沒有人有辦法教你,只有你自己遇到了你的愛情,你才能明白那是什麼。就像是你不能教一個天生的瞎子色彩是多麼美麗,你不能教一個天生的聾子小提琴是多麼美妙。」

  安吉抱住了雅達問道:「雅達大姐,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那麼,這是愛情嗎?」

  黑暗中,雅達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即,我們的衣服落地,我們的肉體緊密的結合在一起。長時間的肉體摩擦,撞擊,呻吟,最終安吉低吼一聲,停止了動作。

  直到這時,雅達才回答了安吉的問題:「我不知道,小鬼,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不是愛情,我很高興在我的人生中的最後時刻,能夠遇到你。我死了之後,安吉,你幫我找到適合的人,將幻影劍教給她,讓她繼承我黑騎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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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二章 心之傷(上)

  安吉沉默的點頭,緊緊的抱住了這個瘦削,似乎隨時會化作虛無消失的女人。這是愛情嗎?突如其來,就如火焰焚燒著安吉的胸膛。安吉不知道,安吉只知道她就如一道自由的風,令安吉想要抓住她,追隨在她的身邊。

  第二天天亮後,他們兩人繼續趕路。出洞口的時候,雅達突然道:「安吉,如果我死了,我不想別人為我哭,哭哭啼啼的很無聊的。」

  安吉沉默的點頭,答應了她,自己絕對不會哭。

  她舉目望向天空,喃喃自語道:「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順著山道攀過了兩個懸崖,翻過了四座山頭,就已經到了傍晚。從中午開始,雅達的面色已經變成灰綠色,手臂的肌肉都在乾枯,毫無任何光澤。不死族的魔力侵襲,越來越強。她已經無法繼續走下去,安吉揹著她,她的身體是那麼的輕巧,就像是飄落的樹葉一樣。安吉能夠感覺到生命在快速的離開她的身前,她已經很難說話了。這時來到了又一座峭壁前,這座山壁纏滿了青籐,不時可以看到手腕粗的毒蛇在籐條中穿梭。

  「我們到了。」今天並未受到獸人的追擊,大概是昨天獸人們損失也很重,所以他們已經放棄了追擊。在安吉背後,雅達虛弱的說道:「就在這裡,你按照322的節奏,敲擊石壁。記住,用些力氣。」

  安吉按照雅達所說的節奏敲擊石壁,石壁化作虛影消失在安吉眼前,眼前出現了一條峽谷。目光盡頭,有一座不大的石洞,石洞前,一個灰服老人,正拿著藥鋤細心的耕耘一個金綠色的的小菜園。

  「雅達,我們到了。」背後沒有半點聲音,雅達的頭靜靜的垂在安吉的肩頭,毫無任何生命的氣息。

  安吉忍住扭過頭的衝動,忍住嚎叫的衝突,忍住落淚的心情。

  只使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峽谷中:「郎拿督先生,救救雅達。」

  老人聽到安吉焦急的嘶吼,看到安吉揹著的雅達,他臉色大變:「怎麼會?快進屋來。」

  安吉衝入石洞,按照老人所說的將雅達放在一張白色的石床上。靠近石床,安吉就感到一陣寒意,這石床竟然赫然比冰塊更加寒冷。

  老人從洞窟石壁上取下一個精巧的瓶子,瓶子閃爍著流轉的銀光,是金屬製造的,上面滿是複雜的紋路,竟然是將大型祭壇上才會出現的光明神的祈禱法陣紋路雕刻在這小小的瓶子上。

  郎拿督法師又從另一個石頭瓶子中小心的傾倒出像是乳液一樣的液體,倒在了金屬瓶中,轉了轉後,分開昏迷的雅達的嘴,將乳液一滴滴的傾倒進去。

  安吉緊張的看著,看著雅達毫無色澤的面孔,因為肌肉的萎縮,雅達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墳墓中的乾屍一樣,僅有輪廓還展現了一絲她過去的美麗。安吉這一生,從未這麼緊張過。就是多次面臨生死,安吉也從未如此緊張到不能呼吸,緊張到心口發痛。

  「郎拿督先生,雅達她,能恢復嗎?」

  郎拿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觀察著雅達,他將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一直搭在雅達的手腕處,面色嚴峻。一直到黑暗籠罩了世界,他們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黑暗中。

  雅達依然沒有半點生命的痕跡。

  郎拿督終於收回手,黯然搖頭道:「不行,這是布拉姆斯的血製造的侵蝕,我研製的藥物,能治療大部分不死者魔力的感染,但是面對不死王的血,我無能為力。」

  雖然已經有了預料,但是這句話還是在安吉心頭猛擊了一拳。這一生,安吉第一次對生命有了不捨的感覺,安吉希望她能活下去。但是,這時安吉卻無能為力。

  安吉想哭,但是安吉答應過她,絕不哭泣。

  撫摸著她宛如骷髏一樣的面孔,安吉橫下決心問道:「那麼雅達會變成不死的魔物嗎?」

  郎拿督長歎一聲道:「她不會變成不死者,只會變成毫無思想的行屍走肉,變成沒有任何感覺的殭屍。砍下她的頭顱吧,這是唯一保持她尊嚴的方法。」

  安吉靜靜的站在雅達的身體前,這兩天的一切就如夢幻。安吉就如飛蛾一樣被她絢爛的生命光芒吸引,但是最終得到的卻只有虛無和悲哀。如果這是愛情,那麼,安吉再也不要這種痛苦的情感。

  安吉靜靜的站立在她的身體前,直到她身體開始激烈的顫抖,喉嚨中發出喀拉拉的聲音,這是被不死者魔力徹底摧毀腦部的象徵。馬上,這個在大陸上有著崇高聲名,就如流星般璀璨的燃燒了自己一生就像是火一樣的女人,就會變成行屍走肉。

  再見了,安吉的愛人,安吉的老師。安吉想,未來的自己將會以你為目標,像你一樣自由的活著,去享受生命的快樂,直到一切的終結。

  龍吼劍在黑暗中閃過光芒,隨即,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清晨,安吉走出了洞口。郎拿督呆呆的坐在洞口,看著金燦燦的太陽將天邊的雲彩染成美麗的金紅色海洋。

  安吉坐在他旁邊,靜靜摘下手鐲遞給他。

  「是茱莉亞讓你來的?」

  安吉點點頭,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安吉怕安吉一開口,淚水就會無法控制的流下來。第一次安吉知道了,離別原來是如此的淒苦。

  郎拿督看了安吉一眼,露出了明瞭一切的表情,「節哀吧,我不知道你和雅達什麼關係,但是謝謝你,最後和她在一起。雅達曾經說過,如果她死了,她希望有一個人能夠陪她走完最後一程。她一輩子孤苦伶仃,一個人縱橫天下,不希望死的時候還是孤單一個人。有你在身邊,我想雅達是笑著走完最後一程。」

  安吉依然沉默,郎拿督也不再勸安吉,而是問道:「昨晚我注意到了,你身體中也有不死者魔力的痕跡,但是和雅達不同。她身體中的魔力是毀滅,而你身體中的魔力元素是強勁的生命氣息。不死者是集中了生死於一體不屬於天地萬物的妖物,你是怎麼會被植入這種魔力元素的?」

  安吉告訴了郎拿督,在烏蒙山看到不死王的城堡,被吸血鬼長老在眉心點入不死者之血的事情。

  「尼古拉斯是不死王座下的重要人物,血族三位大長老之一,是在神話時代就和不死王向眾神挑戰的不死族的戰鬥軍團司令官。他可謂是半神,為什麼會對你另眼相看?」

  安吉除了苦笑沒有別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在那之前,我見過的等級最高的不死族是狼人和行屍。」

  郎拿督進入山東,拿出金屬瓶子給安吉。「這就是我當年偷出的聖物,據說是光明神用來承接世界上第一束露水的聖瓶。只要將清水裝入瓶中,就會變成聖水,對不死族有很大的傷害。我想,也許可以從它裡面找到治療不死族的方法。這麼多年下來,我確實找到了治療一般不死族魔性的方法,可是對於不死王布拉姆斯直接的力量,我的研究毫無用處。罷了,我也已經老了,已經無法再研究下去,你就將聖瓶帶給茱莉亞,順便幫我給她帶句話,這些年,我對不起她。」

  安吉沉默的點頭,將聖瓶收入袋中。

  郎拿督道:「聖瓶中還有一些石乳,是經過淨化的山脈的力量精華。雖然不能完全治療你身體中純粹的不死者的力量,但是在月圓之夜,你喝下他,應該能夠壓制你體內的不死魔力對鮮血的渴望。不過它終歸無法化解你體內的不死族魔力元素,如果你想徹底的化解體內不死者魔力的話,只有依靠光明神的神力。去聖地耶冷,那裡有光明神降世時製造的光之丘,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普通人也能感受光明神神力的地方。也許,人類無法化解的魔力元素,神的力量可以做到。」

  「郎拿督先生,你相信神靈嗎?」

  「我不知道,我以前相信神靈,但是我妻子死亡的時候,神靈沒有對我進行任何幫助。我相信有神靈,但是神靈不會幫助人類,神是自私的。」

  安吉站起身:「我見過神靈,在烏蒙山,我看到了不死王的城堡,我看到了冰雪魔神加妙的力量。安吉也看到了,死後世界的主人,冥皇黑帝斯。但是,正如你所說,神……並非無所不能。也許,對我們來說他們的力量是偉大的,但是也許,在更偉大的存在面前,他們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郎拿督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神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這怎麼可能,你的想像,超過了限界。」

  「也許是這樣,我已經瘋了,但是也許我是對的,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他日,我會進入不死王的城堡,將他徹底的埋葬,讓不死者的魔力,再也無法在大地上出現。」

  郎拿督用看著瘋子一樣目光看著安吉道「這是光明神和冥皇也無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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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10-31 20:54:26
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二章 心之傷(下)

  八天後,安吉離開了卡波特山脈,來到了位於卡波特山東側和海洋之間的安吉國第二大城市,也是第一商業都市迪諾城外。

  帶著鹹味的海風吹拂著安吉的面孔,令安吉這幾日沉悶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迪諾城佔地有百里,並沒有修建城牆。城市外圍是畜牧和種植的場所,為城市內提供著新鮮蔬菜和肉食。糧食則大部分通過港口,從平原運送而來。迪諾城有大陸上算得上前三的巨大港口,通過水路運輸的貨物,供應著超過十個國家,也是和海外島嶼大陸連接的重要城市。

  進入城市,安吉並沒有直接去阿方索伯爵夫人那裡,而是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安吉風塵僕僕,衣衫襤褸,如果直接去阿方索伯爵夫人家,大概會被轟出來。

  每當安吉靜下來,安吉都會想起黑騎士雅達,那個烈火般燃燒自己生命的女人。如果她活著,安吉和她大概也不會繼續在一起,那是風一樣自由那是火一樣熾熱的生命,她只是在疲勞的時候會偶然停下飛翔的翅膀,但是最終,她還是會孤單而驕傲的一個人飛翔。

  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但是安吉瞭解雅達,他們都是本質上一樣的人,追求著刺激的生命,享受著命運的每一刻。

  不管過去發生了多少痛苦喜悅的事情,但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他們無暇去回顧人生,也沒有興趣去展望未來,只是為現在而活著。

  傳說中,有一種鳥叫做青鳥,它會永遠的飛翔在天空,追求著永遠不可能追到的彩虹。當它停下的時候,就是它死亡的那一刻。雅達已經停止了飛翔,而安吉,卻還要繼續屬於他的飛翔的道路。但是,安吉將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孤高驕傲的女子。在那一刻,安吉的生命中,烙印下了她的痕跡。

  月夜,安吉看著天空,舉起酒杯:「我等,乃命運之過客。」

  第二天,安吉買了一套新衣服,打聽出阿方索伯爵夫人家宅邸的地址,前往那裡,去見安吉那個美麗的寡婦未婚妻。

  安吉真的很好奇,她究竟為什麼選擇自己來完成這個婚約。反常之事,就一定帶著陰謀。而陰謀,就一定有足夠的刺激,來讓安吉享受生命的樂趣。

  阿方索伯爵夫人的宅邸,大的有點出乎安吉的預料。在城外的一處湖泊邊,諾大的湖泊居然只有她一家的房子。從外面看不到究竟有多少住宅,私人的青石道足以做賽馬場,連接著住宅的外圍和內宅。

  三丈高的高牆將住宅圍了起來,在門口,全副武裝的私人衛隊守衛著大門。從鎧甲上來看,居然有自由騎士。雖然不是正規的騎士,但是能讓騎士來看門,阿方索伯爵夫人,安吉的未婚妻,她的財力勢力,看來比安吉想的還要恐怖。

  安吉通告了安吉的姓名,門衛顯然已經被告知安吉的存在。在知道是安吉後,片刻後,一名女僕邁著細碎卻快速的步伐走了過來,彎腰對安吉行禮道:「安吉大人,請跟我來,伯爵夫人一直在等候您的到來。」

  這名女僕戴著白色的頭巾,黑色的裙子,罩著白色的圍裙。身材好的出奇,腰細的就像是沒有內臟一樣,而胸大臀翹,形成了鮮明刺眼的弧線。收拾的很乾淨利索,說話聲音慢慢的,就像是糯米一樣,甜的發膩。

  要是以前的話,安吉大概只會注意到她的身材帶來的視覺衝擊。不過,現在的安吉看的要多一些。她邁步時,身體的節奏精確到如同鐘錶的指針。腰臀走路時搖晃的幅度很大,但是腳下卻極其穩健。

  她的呼吸節奏穩定平緩,頻率漫長,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要將肺中的氣體全部擠壓出身體。而吸氣時,緩慢有力。雅達告訴過安吉,這是騎士特有的呼吸。

  手臂很細,但是手腕處肌肉勻稱,關節處肌肉更是很明顯,這是長期持劍造成的。

  這個女僕,非但是騎士,而且是騎士中精於劍術的劍士。

  用自由騎士看門,讓騎士劍士做女僕,乖乖,自己的這位寡婦未婚妻,究竟是什麼角色?

  安吉對她越來越好奇了,想到馬上要看到她,安吉居然心情有點忐忑。

  啞然失笑,怎麼會為見一個女人而緊張?這實在不太像自己了。

  從入口走到內宅,穿過湖邊的一片花海中的小徑,安吉整整走了二十分鐘。才來到白色大理石建築的城堡前。乖乖,這座足有一百多米高的城堡,至少能住下一千人。有著放置投石機和弩炮的突出戰台,城堡兩側有突出的稜型凸起,那是讓長矛手對敵人進行攻擊的最佳場所。城堡四面都有射孔,可以讓弓箭手在不被攻擊的情況下射箭殺傷外來敵人。城堡周圍是寬闊的護城河,正面的吊橋被放下,可以讓十匹馬並行。

  用金屬板包著的城門,厚度在一米以上,能看到是用絞盤推動的。就是用攻城車,撞錘,恐怕也不很難撞開這樣的大門。

  這裡有五百名士兵,就是動用一萬人,恐怕一年內也別想攻下來。這裡,根本是一個防護到牙齒的要塞。

  外圍如精銳士兵的私人衛隊,騎士劍手女僕,要塞般的住宅,還會給安吉什麼驚喜?城堡頂上有一隻龍在酣睡安吉也不會驚奇了。

  進入城堡,來到一層的客房。胡桃木的椅子鑲嵌著流金的握柄,雕刻的如同藝術品的壁爐,處處透著奢華的氣息。

  坐在雪豹皮包皮的長椅上,用銀盤端上水晶茶具,揭開蓋子,清香撲鼻。只在雲島生產的雲茶,價格遠超同等重量的黃金,安吉只在裡斯特那裡喝到過,還是裡斯特便宜老爹送給他的。

  片刻後,客房門打開,被女僕們簇擁著,這間城堡的主人,安吉的未婚妻阿方索伯爵夫人走進了房間。

  首先印像是高挑,阿方索伯爵夫人身高足有兩米,一頭金髮就像波浪一樣垂到膝蓋處。肌膚如雪般,沒有一點瑕疵。碧眼如同閃爍的寶石,目光流轉間,媚態十足。不遜於那位劍士女僕的火辣身材,在細腰低胸金黃色裙裝襯托下,更被展現的魅力十足。

  左右手腕各自帶著蛇形手環,指甲被塗成五彩,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身上佩帶著的珠寶,看起來不算過度華麗,但是價格換成金幣大概壓死三五人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最令安吉注意的是,她裸露的右肩上火雲一樣盤旋的胎記。

  騎士紋,她也是騎士!!!

  安吉走到她的面前,彎腰親吻她伸出的右手,完成禮節後後退一步。

  「很高興看到你安吉,你越來越精神了。」阿方索伯爵夫人的聲音,柔媚如絲,聲音中就像是混雜著蜂蜜一樣。

  「美麗的伯爵夫人?我們見過?天呀,見過你這樣美麗的女人我卻沒有印象,難道我的大腦被閃電摧毀了?這真是不可原諒的恥辱。」

  「請坐,這裡今後就是你的家,請不要客氣。」阿方索伯爵夫人和安吉坐下後,她微笑道:「兩年前,我偶然經過特倫,看到了你。安吉,當時你在街頭和人鬥毆,對方人數有二十人,而你卻毫不猶豫的揮拳衝上。」說到這裡阿方索伯爵夫人微笑道:「對於不需要遵守騎士信條的普通人來說,你的勇氣令人印象深刻。」

  安吉有些尷尬的苦笑道:「一般這種不是被稱作傻瓜、沒腦子、蠢材的嗎?」她說的是什麼時候安吉記不起來,反正安吉在特倫打架是家常便飯。打人和被人打,從未中斷過。

  「準確的來說,這叫做勇敢或者無謀。」

  安吉哈哈一笑,自嘲道:「那夫人你選擇我是因為我是個笨蛋的原因嗎?」

  阿方索伯爵夫人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安吉,我選擇你,是因為你是最適合做我丈夫的人。」

  她站了起來,讓接安吉的劍士女僕過來。「她是羅賽特,今後她將作為你的貼身女僕。羅賽特跟了我多年,就像我的姐妹一樣,她會將你照顧的很好的。這座城堡,你可以任意進入任何房間,只有最頂部的兩間房間暫時不能進入。」

  安吉問道:「能告訴安吉原因嗎?」

  「一間是我的臥室,在婚禮前,我認為你還不適合進入。另一間是我前夫的房間,他是我愛過的人,雖然去世了,我還是希望有一塊不受打擾的地方可以用來懷念他,請原諒我自私的情感,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喜歡一個人的情感,並不會因為他的離去而消失。夫人,我不是一個會去嫉妒死者的人。」

  阿方索伯爵夫人微微行禮,對於安吉的理解表示了感謝。

  不過這樣虛偽的對話,令安吉有些厭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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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三章 豪門(上)

  安吉也站了起來,拍手道:「好了,客氣話說到這裡也該進入正題了。」

  伯爵夫人對於安吉的態度突然轉變有些愕然,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安吉。安吉道:「坦白說,夫人,你的條件優秀到神也會為你動心。你的美麗可以令仙女感到羞怯,你的財富可以讓國王趕到自己的貧窮。嗯,簡單來說,你是完美的女人。」

  「謝謝你的誇獎。」

  「不客氣,這不是誇獎,這是事實。那麼,像你這樣出色的女性,為什麼會選擇我呢?這就像是被流星擊中一樣的可能性,卻發生在我身上。讓我不由的詢問上天,為什麼是我?總有什麼原因才導致我成了這個幸運兒。」

  伯爵夫人用一種難以捉摸的微笑道:「也許這是命運的意志。」

  安吉搖頭道:「也許,但是我相信,人要得到什麼,總是要失去另一些。得到你的垂青,是我的幸運,但是也代表著,我必須付出某些代價來償還命運的大度。夫人,你如果不願意說,你選擇我來做你的丈夫的原因,我想,我有時間慢慢的瞭解。但是我希望,你告訴我,作為這個大陸上第一幸運兒,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請放心一件事,我既然站在了這裡,就是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放棄這場婚姻。你我,注定是要成為夫妻的。」

  聽了安吉的話,伯爵夫人目光中寒光閃爍,妖媚的雙瞳瞬間凌厲如刀鋒。被她這樣的目光注視,就是魔鬼也要退避三舍吧!

  安吉毫不在意的迎向她如刀的目光,連冥皇的氣魄都無法壓到安吉,何況一個女人。

  許久,伯爵夫人目光恢復了原本的柔和妖媚,輕聲道:「如果我說,你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呢?安吉,如果我要你為我而死呢?」

  「那麼請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很願意為你這樣美麗的夫人而死,但是要告訴我,為你而死能為你帶來什麼。」安吉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平靜而有力的追問著。說真話,在去烏蒙山之前,安吉只是一個小貴族家的紈褲而已。像安吉這樣的小貴族子弟,大陸上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以阿方索伯爵夫人展現的財富和氣質,說真話,要讓安吉這樣地位的人去死,真的只是一句話而已。願意為她而死的熱血青年們,可以從迪諾排到都城。安吉的命,對安吉來說是珍貴的寶物,但是對於阿方索伯爵夫人來說,就入路邊的石子一樣,並非什麼珍貴之物,用自己的婚姻來換取安吉的死亡,這個價值,對她來說並不相符。

  當然,如果她是那種喜歡殺老公的女人,那麼,就是另一回事。那樣的話,誰能殺了誰,看誰的本事。但是安吉覺得,她所說的生命代價,應該是指某種危險性,而不是直接指安吉的死亡。

  安吉說了,來到這裡就已經決定了,不管要付出任何代價,都會完成這段婚姻,當然是騙人的。男人騙女人,天經地義,就如女人騙男人,那是上天給女人的權利。

  阿方索伯爵夫人道:「請先住下,這一段時間,請好好的放鬆,當時機適合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安吉,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在婚禮前,告訴你所有的事情,只是現在,還不適合。」

  安吉點頭行禮道:「那麼,我等待那一刻的到來,等待和你走入禮堂的那一刻的到來。」雖然謎底沒有揭穿,但是得到了她明確的承諾,也算是達成了一半的目的。安吉也沒指望,第一次見面就徹底的解開這個謎團。

  伯爵夫人道:「這幾天請先好好休息,十天後,我會為你準備酒會,向迪諾城的貴族們介紹你,這幾天有什麼需要向羅賽特說,只要我能辦到的,她一定會為你完成。安吉,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風流的男人,迪諾城最近不太安全,我希望你能留在城堡中。城堡中有二百名女僕,你可以向她們發出邀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使用強迫手段對城堡中的女僕。」這句話等於是說,安吉如果想要女人,城堡中的女僕任安吉勾引,沒事別出城堡。

  「夫人,你的話令我很傷心,難道我安吉在你眼中,是一個會使用暴力手段強迫女性和我進行性行為的男人嗎?」

  「對不起,我失言了,請原諒我的無禮話語。」安吉痛快的接受了她的道歉,這位伯爵夫人,和安吉要走進教堂的妻子,向安吉隱瞞了很多事情。不過沒關係,安吉會將一切謎團都解開的。如果沒有大的意外,安吉是很願意有一個這樣的妻子,她足夠美麗,也足夠聰明,也足夠危險,是一個可以刺激生命的挑戰。

  伯爵夫人離開後,安吉對女僕羅賽特道:「羅賽特,能否請你作為嚮導,陪我遊覽城堡?畢竟這裡未來會變成我的家,對它一無所知會被人嘲笑。」

  「是的,安吉先生。」羅賽特雖然面帶微笑,但是安吉卻敏感的注意到,她對安吉並不歡迎。

  「有趣,她真的是女僕嗎?」安吉心裡暗自盤算著,跟在她身後,聽著她對安吉介紹城堡的各處情況。

  順著螺旋的青石板做成的樓梯,他們向著城堡上層走去。「這座城堡擁有七百年的歷史,是阿方索家族的象徵。這座城堡名為火龍城堡,因為阿方索家族第一代騎士,是一名龍騎士。他和火龍簽訂了契約,這座城堡的修建,專門在城堡頂部做了巨龍休息的龍坪。第一代阿方索大人,也因此被尊稱為飛翔將軍。他甚至得到了龍皇巴哈姆特的認可,可以自由出入凡人不得涉足的龍城,因此又被人尊稱為龍城飛將軍。之後,第四代阿方索大人對城堡進行了擴建,世代鎮守迪諾城,避免敵人從海上的攻擊。在過去的歷史中,先後有四位阿方索大人,為了保衛迪諾城,而戰死在和海盜們的戰場上。」

  「這裡很多海盜嗎?」

  羅賽特道:「這裡是遠洋路線的重要港口,轉送著大陸上三分之一的海上交易物資,自然也吸引了大量的海盜。尤其是以碧島的海盜和三竹盜的龜盜危害尤其大,但是最危險的,卻是來自於遠方冰火大陸的長角海盜。他們善於航海,能夠製造數百米長的巨型船。船頭是高翹的龍型,在海上無人能敵。他們非但在海上搶劫上船,還屢屢攻擊海岸線的城市。長角海盜們剽悍善戰,體型健壯,而且還會操控一種巨人來攻城。就是騎士團面對長角海盜也沒有獲勝的把握。幸好是一百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有大量的長角海盜出現,只是偶然還會有一些小規模的長角海盜團體在海上搶劫。但是攻擊陸地城市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據說是長角海盜們的故鄉,冰火島的兩位神靈,開始了全面的戰爭,長角海盜們大都投入了自己領土內的內戰。不過阿方索家族,卻一直沒有忘記長角海盜帶來的恐怖。一直保持警覺,避免當內戰結束,長角海盜們再次對這美麗的城市進行攻擊。」

  來到城堡的中層部分,這裡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巨大圖書館。還有一間設備及其完整的煉金術工房,有幾個帶著尖角帽的煉金術士帶著一群學徒在做實驗。

  「城堡共分為三個部分,底層是僕人們和阿方索家的私人衛隊的住處,地下有酒窖和食物倉庫,儲存著八千桶美酒和可供一千人食用一年的食物。中層是衛隊的隊長們和阿方索家族供奉的魔法師居住的地方。魔法師們的工房也在這裡,這裡總計有六間工房,可以令三十名法師同時進行實驗。目前阿方索家共計供奉著八名魔法師和三十五位煉金法師。在大陸上,除了王家,阿方索家的供奉魔法師的數量和質量,在私人家族中,排在第三位。」

  安吉問道:「城堡總共有多少人?」

  「有四百七十名僕人,二百四十名私人衛隊士兵,再加上魔法師和魔法學徒等其他人,城堡中日常駐紮著九百人左右。另外在其他的阿方索家族的所屬財產中,總計為阿方索家族直接工作的人,大約有一萬六千人,其中八千人是專門進行遠洋航海的水手。」

  在北方,這個數字超過了一般的小公國,阿方索家的實力令安吉不能不讚歎,真他媽的有錢。

  「阿方索家的私人軍隊中,有多少騎士?」

  「總計有十四名自由騎士和二十三名騎士。」按照羅賽特的說法,阿方索傢俬人的軍隊中有三十七名騎士,這還沒說見習騎士。在特倫,有軍人八百人,卻只有三名正式騎士和七名見習騎士。阿方索家僱傭的騎士,達到了一座中等城市駐紮的騎士數量。差不多可以組建一支小規模的騎士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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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三章 豪門(下)

  安吉輕聲問道:「羅賽特,在這些騎士中,包括你在內嗎?」

  羅賽特身體一震,顯然沒想到安吉能夠看出她是騎士。「不包括我,安吉先生。」

  「那真是令人遺憾,在我看來,羅賽特你才是這裡最強的騎士。伯爵夫人讓你做我的貼身女僕,除了你是一名好的女僕外,恐怕也是要你做我的保鏢吧?」

  「安吉先生,你為什麼這麼想?」

  安吉哈哈一笑道:「直覺,我的直覺告訴安吉,我會有危險。」

  羅賽特轉過身:「安吉先生,如果你在這段時間不離開這座城堡,你就沒有任何危險。難道你的直覺沒有告訴你這一點?」

  「危險要來的話,不管在哪裡都會到來。」安吉看著羅賽特:「要一個人死的方法很多,騎士在很多時候也一樣是毫無辦法。而且,我不喜歡被拘束。所以羅賽特,告訴我,我面對的危險來自何方?」

  「安吉先生,我只是負責照顧你的生活,守護你的安全,並沒有責任做你疑問的解答人。如果你想要知道什麼,時間到了,伯爵夫人自然會告訴你。」

  安吉挑釁的說道:「說的也是,羅賽特,剛才伯爵夫人說,如果我有需要,可以和城堡中的女傭約會。那麼,你是否也在這個範圍之中?」

  羅賽特板著臉說道:「我並沒有作為你床伴的義務,安吉先生。不過我不會打擾你去約會城堡中女孩,我想會有很多女孩願意和未來城堡可能的主人上床,但是哪絕對不包括我,安吉大人。你可以斷絕這份念頭,我不會和你上床的。」

  這個女傭,話裡帶刺,毫不掩飾對安吉的厭惡。為什麼呢?安吉之前並未見過她,她為何如此敵視自己?於是,安吉準備進一步測試她。他聳聳肩攤開手表示遺憾道:「那真遺憾,要找到像你這樣好身材的女孩並不容易。,也許我該去找伯爵夫人,在這城堡中,只有她比你更有吸引力。」

  「在和你正式舉行婚禮前,安吉先生,你不能去打擾伯爵夫人。」

  安吉笑了起來:「羅賽特,你好像忘了,伯爵夫人是我的妻子。」

  「在婚禮後伯爵夫人才會是你的妻子,在那之前,安吉先生,你並不是伯爵夫人的丈夫。請你牢記這一點,否則,會召來殺身之禍。」

  安吉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目光中卻絲毫沒有笑意。這個女僕,開始還裝著客客氣氣,現在,越來越不掩飾對安吉的輕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羅賽特,我不喜歡威脅,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是警告。」羅賽特話音未落,安吉卻突然一步踏前,中指點出刺向她的面孔。隨著安吉的手指點出,一絲寒氣在指尖凝聚,虛無中,隱隱有一道光華閃過。

  羅賽特身體就像發射的炮彈一樣高速後退,安吉手指點空,一絲黑髮在空氣中緩緩漂浮落下。

  羅賽特面色鐵青,她耳邊有一道細微的傷口。滲出一顆豆大的鮮紅血珠。

  「羅賽特,我不是騎士。也許你會因此輕視我,但是我要提醒你,別嘗試威脅我,激怒我,否則,我會殺了你的。」一擊將羅賽特鎮住,她看安吉的視線多了幾分不可置信的惶恐。顯然明白了,安吉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人。而安吉剛才的一擊,也令她無法明白,安吉是怎麼擊中她的。

  黑騎士雅達的幻影劍果然厲害,不過安吉火候還差的遠。剛才,安吉是準備割下她的耳朵的,卻僅是在她臉頰側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傷痕。不過安吉想,這足以讓她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可以隨便人隨意戲弄的人。她最好不要再次來向安吉挑釁,下一次,不管她是女僕還是保鏢,自己會殺了她。

  「那麼可以繼續帶我參觀了嗎?」安吉嬉皮笑臉的看著她,局面已經被他所掌握。

  羅賽特在安吉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情況下,完全落在了下風,不知道安吉到底打算什麼,顯得有點狼狽。但是雖然她心頭警惕,嗯,大概也更加討厭安吉,不過她還是安吉的貼身女僕,這一點沒有變化。

  參觀完城堡用了安吉大半天的時間,安吉的臥室在城堡頂部。通過一條鋪著博斯地毯,兩邊掛著歷代阿方索家家族首領油畫的長長走廊,就能夠到達伯爵夫人的臥室。不過走廊在拐角處,有四名護衛把守,要見她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安吉的臥室是一間帶著書房和洗浴間裝飾的非常有異域風情的房間,足以讓十個人躺在上面的鎏金紅木床很和安吉的胃口。而良好的視角,可以讓安吉直接看到迪諾城的繁華。

  站在窗前,安吉端著雲茶,看著迪諾城中心繁雜的人流。海風吹來,夾雜著淡淡的鹹腥味道,令人精神一振。羅賽特作為女僕別的安吉不知道,不過泡茶的水準卻肯定是世界一流。有一個這樣的女僕也很好,安吉想起了白玄女,名義上她也是安吉的女僕,可是除了沒事就給安吉身上扎窟窿,把安吉打得半死,好像她從來沒有做女僕該做的服務。

  下次要讓白玄女去上女僕服務課程,至少,也要學會泡茶。

  作為一個大型繁華商業都市,從安吉這裡看去,迪諾城街頭攜帶武器的人多了一點。尤其是經常可以看到一隊隊士兵面色嚴肅的全副武裝走過市區巡邏。這個氣氛,不像是正常商業都市應有的環境。

  「羅塞特,夫人說迪諾城最近不安全,是指的什麼?」

  羅塞特回答道:「是吸血鬼,前不久,城中連續發生少女得了疾病的事情。開始以為是流感,但是前不久光明聖殿的神官經過迪諾時,為某位小姐治療,才發現是吸血鬼作祟。城中治安隊調查下,懷疑有一個吸血鬼家族潛入了迪諾城,所以最近城中氣氛很緊張。」

  吸血鬼家族,是團體型的吸血鬼組織。大的家族成員會達到數十人。家族的領袖是一個擁有豐富經驗的老吸血鬼,一般是吸血鬼長老。吸血鬼的家族,因為對人血有旺盛的需求,所以不能居住在荒野,必須隱藏在人類的城市中。

  為了安全,它們往往不會直接殺死人類。而是小心的襲擊人類,被吸血的人類往往只會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如果不注意,是不會發現被襲擊的。

  而且一般情況下,吸血鬼會找人類的盟友來幫他們隱藏,他們不能見到陽光,如果沒有有勢力人類幫他們做掩護,他們很難在城市中生存下去。

  幫助不死者是大罪,為任何國家所不容。但是為了不死者魔力帶來的利益,往往有利慾熏心的人,選擇和不死者合作。

  「可是吸血鬼們應該是晚上出現,白天加強巡邏有什麼作用?」安吉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吸血鬼的出現,並不能解釋安吉的迷惑。

  羅塞特道:「是法皇的到來,伯斯四位法皇之一的布魯斯法皇,於三日前到來。但是在下船的時候,法皇陛下被不明人士襲擊。雖然在博思真理武士的護衛下,法皇陛下並未受傷,但是城中戒備自然要嚴密的多。」

  安吉對伯斯並不瞭解,只是知道那裡在海外,善於生產藝術品,尤其是以地毯最為出名。父親在客廳中鋪了一條,經常向別人炫耀。

  「那法皇來迪諾做什麼?」

  「是為了和迪諾的商業聯盟簽署合作協議,夫人是迪諾商業聯盟的審議會會長,這幾日也在為此事忙碌。」

  「聽起來是好事,為什麼有人要殺他?」

  「這我也不太清楚。」

  安吉回過身,看著羅塞特道:「羅塞特,下次你要說謊,拜託語氣要誠懇,我可不想我的女僕連騙人都不會,那樣會丟我的臉。」

  她不肯說實話,安吉也不在意。這世界,要打聽消息,總是有辦法的。

  安吉讓羅塞特為安吉將旅店中的行李拿來,其他的也到罷了,主要是將龍吼劍帶來。看到安吉準備出門,羅塞特有些焦急的攔在安吉面前:「安吉大人,夫人說這幾日您最好不要離開城堡,否則很難保護您的安全。」

  安吉點頭道:「對,她是說了,我感謝夫人對我的關心。不過,我可沒有說過,要聽從她的話,為了安全而躲在城堡中,這種事情,我不會做。」

  「安吉大人,請不要違背夫人的話,不要讓我為難。」

  安吉側著頭,瞇著眼冷森森的說道:「羅塞特,請你明白,我來是做夫人的丈夫的,而不是做夫人的奴才的。你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僕人就要遵守僕人的職責。如果你不放心我的安全,就跟我一起來吧。但是不要意圖命令我,明白嗎?」

  羅塞特咬牙,似乎想要發作,但是最終還是退下一步道:「那麼請允許我跟隨在您身邊,這是我的責任。」

  「我說了你可以跟在我身邊,不過你是不是該說聲謝謝。謝謝我在你對我如此不尊敬的情況下,還允許你跟隨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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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四章 繁華之地·罪惡之城(上)

  羅塞特咬著牙,最後還是將怒火壓下,行禮道:「謝謝您的大度,安吉先生。」

  「這裡離市區還有短距離,去幫我準備馬車。」

  羅塞特很快為安吉準備好馬車,拉車的是四匹全身烏黑,俊朗非凡的馬匹。這種馬匹,一般是軍隊中騎士乘坐的貴重坐騎力氣巨大,脾氣暴躁,如果駕馭者沒有一定實力的話,是不可能讓這樣的駿馬作為拉車的馬匹的。巨大的車廂比一般的車子大了一半以上,輪子是貴重的魔法合成金屬。車廂是胡楊木製作的,紋著阿方索家族的紋章,一條生著獨角的三眼火龍。

  車伕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精壯男子,動作利索,四匹凶暴的黑馬在車伕的面前,沉穩安靜,就像是夢魘中的妖物一樣。僅這一手,就證明了他的出色專業。

  安吉坐進車廂,車中居然帶著放置著冰雪石的酒櫃,放置著七八種好酒和各色水果。車廂寬敞,真皮座位柔軟舒適,和阿方索家族其他的東西一樣,奢華,精緻,卻又經過精心設計可以讓人感覺到最為舒適。

  並非炫耀,而只是生活態度就是如此,也許這就是這種歷史悠久的超級貴族和他們這些小貴族家庭出現的人的生活認知上的不同。

  羅塞特坐在了馬車前邊,和車伕並排而坐。而馬車前後,又有兩匹護衛騎馬到來。還是黑色的駿馬,難道阿方索家所有的馬匹都是這種黑色的巨馬?

  「自由騎士,有必要這麼嚴密的保護我?」安吉放下窗簾,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就算是城市中要來什麼大人物,有不死者出沒,這個保護也嚴密過頭了。羅塞特是騎士,車伕動作敏捷有力,揮鞭就如藝術家在畫布上作畫,不是騎士也是一個具備一定戰鬥能力的人。還要再跟兩個自由騎士保鏢,這遠遠超出了正常的警備。

  除非,她們知道有什麼厲害的角色要對安吉不利,所以不敢疏忽大意,集中了三名騎士來保護安吉。

  這令安吉變得好奇起來,會襲擊安吉的人,在三名騎士面前,還會來嗎?

  就在安吉這樣想的時候,心頭突生警兆,側頭看去,只見一道火焰宛如巨龍一樣從黑暗中飛出,兇猛的撞向馬車。

  羅賽特化作一道流光,拔劍時整個人都被淡淡的光芒籠罩。她以更快的速度從火焰中硬生生的穿了過去,火焰化作滿天星雨散落在地面上,羅賽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隨即幾聲慘叫在樹林中響起。

  用魔法捲軸當作刺殺武器來刺殺騎士守衛的人,真是愚蠢的行為。如果要殺安吉的人就只有這種水準,真不知道阿方索夫人有什麼好緊張的。就是安吉沒有學習內氣,沒有被白玄女雅達教導,這種刺殺安吉也死不了。

  不過也有一點意外,安吉看出了羅賽特是騎士,但是她拔劍時的感覺卻完全變了。實力的提升,簡直是天壤之別。如果在城堡中,她讓安吉感覺到如此實力,安吉還會攻擊她嗎?不對,就算安吉攻擊她,也不會在她耳根留下傷痕。

  這是她隱藏實力還是說另有原因?比如說,她手中那只有光芒看不到實體的劍,令安吉想起了只是用過一次的青騎士的狂暴雷霆。安吉猜測是因為劍是神器所以在拔劍時和劍靈合二為一的原因。

  騎士的血統還真是佔便宜,安吉拍了一下龍吼劍的劍柄,低聲笑罵道:「那像你這笨蛋,不好好提供服務,居然嘗試要佔據我的意識。快點醒來了,好好的盡你自己的本分,大爺我會讓你名揚天下的。」

  羅賽特叢林中回來,面容平靜,絲毫看不出剛才有四條人命死在她手中。她在車前對安吉道:「安吉先生,對不起,我們工作不力,你受驚了。」

  安吉掀開窗簾道:「羅賽特你的本領真是令我大吃一驚。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劍藏在什麼地方?」羅賽特一身女僕裝,沒有佩劍,安吉實在看不出她的劍是怎麼藏起來的。

  羅賽特退後一步,掀起了雨傘一樣的裙子,大腿上赫然懸掛著一柄沒有劍鞘銀色的劍。在紅色的小褲褲和潔白的大腿的襯映下,劍身就如秋日之水,流轉著美麗的光芒。

  羅賽特放下了裙子,安吉吹了聲口哨:「羅賽特,難道你不怕割傷你自己。」

  「這是極光劍,不會傷害主人。」

  「很聰明的寶劍,這樣我就放心了,有你在就是一隻軍隊也無法傷害我。」誇獎了一句後安吉問道:「對了,剛才要殺我的是什麼人?」

  羅賽特道歉道:「因為天色已晚,無法分辨情況,事態緊急,我並未留活口,所以不知道是什麼人派來的,希望安吉大人見諒。」

  又裝,她們真的以為我在這城市呆下去,會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殺我?這女人,究竟是認為我是笨蛋,還是她是白癡腦瓜?安吉一邊惡毒的想著問題,一邊森然道:「無所謂,反正要殺我的人也不會就這樣住手,總會再來下手,我終歸能知道,是誰再打我的主意。」

  放下窗簾,安吉不在理會外面,而是靜心的品嚐著冰櫃中的美酒。

  又過了一陣子,車外聲音漸多,顯然已經進了迪諾城內。大約又在安吉喝掉半瓶酒的時候,車外羅賽特道:「安吉大人,已經到了迪諾城鬧市,請問大人你要在哪裡下車?」

  「就在這裡吧。」安吉讓馬車停下,跳下車。

  夜色已深,這座城市近來又傳聞吸血鬼出沒,可是就是如此,眼前的繁華還是安吉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路邊有著無數的攤販,擺著無數的桌子,桌邊大多有著客人在喝酒聊天。燈火輝煌,行人接踵摩肩,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道路兩側是三四層高的建築,每座建築門前都懸掛著各色綵燈。而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根五米高的柱子,柱子上懸掛著巨大的汽燈,讓夜晚就如白晝一樣。

  特倫和這裡比起來,根本是鄉下的一個村鎮而已。

  羅賽特道:「迪諾又被稱作不夜城,夜魔之城,就是因為迪諾的活力在晚上才會全部被展現出來。」

  安吉好奇的問道:「居然沒有乞丐?」

  羅賽特道:「迪諾工作機會眾多,只要勤快人,就不需要做乞丐。而殘疾人和老人乞丐,則有專門的區域劃分給他們,不需要在這繁華區出現。」

  「這些人這麼聽話?」以安吉的經驗,乞丐恐怕不會這麼聽從政府的話。旁邊有一個攤販在賣甘蔗水,安吉要了一杯,很甜,味道不錯。

  羅賽特道:「如果敢在乞討區之外乞討,會被以破壞城市壞境罪處以絞刑。」

  安吉一口甘蔗水噴出:「等等,你說什麼?僅僅是乞討就會被判死刑?」而羅賽特說起來卻一副習以為常宛如再說水從高往低流,火焰會熱一樣的理所當然,就如說著日常的真理。

  「那是當然,不遵守迪諾的法律,又破壞這美麗的城市,這種不法之徒自然要被判處死刑。」羅賽特顯然不明白安吉在驚訝什麼。

  「那其他罪行呢?還有什麼罪行被判處死刑的?」

  「迪諾的死刑大概有四百多項,不過大致來說,就是殺人,防火,搶劫,盜竊,強姦,綁架,非法乞討,偷稅抗稅等等大類。」

  安吉倒吸一口涼氣:「盜竊也是死刑?哪怕是街市上的小偷?」

  「那是當然,盜竊就是盜竊,不管是盜竊倉庫還是盜竊他人的口袋,都是犯罪。」

  「貴族呢?我沒聽到有平民襲擊貴族的法律保護?」

  羅賽特道:「在迪諾城,沒有這樣的法律。貴族和平民,在迪諾城是一樣地位的。在迪諾城,判斷一個人社會地位的是他有沒有錢,而不是看他頂著什麼頭銜。除了海盜和叛國,其他所有罪名,都可以用錢取消。」

  安吉再次吃驚:「你是說,殺人放火強姦,也可以用交罰金取消罪名。」

  羅賽特肯定的回答道:「是的,根據不同罪責,還有受害者財產情況,犯罪者可以用罰金來取消其他懲罰。」

  「瘋狂的城市。」安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座看起來無比繁華的都市,這簡直是一座由金錢扭曲了一切的怪獸。看到羅賽特還一臉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樣子,安吉不由的有點生氣,決定刺激一下她。

  「那麼,如果有人強姦了我未來的妻子阿方索夫人,他要是願意付酬金,我難道不能送他上絞刑架?」

  羅賽特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為什麼?」

  羅賽特就像看著傻瓜一樣的看著安吉:「我說過,罰金的數目是根據所觸犯的罪責和受害者的財產來決定的。就是國王陛下,也無法承受傷害夫人這種罪責的巨大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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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四章 繁華之地·罪惡之城(下)

  「金錢就是法律,你們不覺得這樣會扭曲法律的精神嗎?」

  「相比因為所謂的貴族身份,宗教身份,就無法用法律制裁,那才是對法律精神的褻瀆。」看來金錢才是決定性的力量,深深的烙印在迪諾城居民的腦海深處了。

  安吉也不再和她爭辯,雖然安吉對這座城市這種做法不覺得正確,也許有這樣的法律對安吉來說是好事,欺男霸女的天堂呀!

  沿著街市安吉一路向前,兩名騎士將馬匹栓好,沉默的跟在安吉身後。一路上,安吉吃了不少小吃,迪諾城的小吃種類真是豐富的令人髮指,很快安吉肚子就變得圓滾滾了。

  這時,安吉走到了街頭,這是一個十字路口,左側的街道吸引了安吉的目光。

  街口,有一個巨大的門樓,掛滿了鮮花和紅燈,上書花的街。一眼看去,裡面到處是衣服暴露性感的女人在穿梭著和過路的男人們糾纏著。

  「好地方呀。」安吉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就要向裡面走去。

  羅賽特卻攔在安吉身前:「安吉大人,你不適合去那裡的。」

  安吉板起臉,「羅賽特,我讓你跟著我,不是讓你來妨礙我逛街的。」

  「安吉大人,你也許不清楚花街是什麼地方。那裡是妓院之類的墮落之地,你快要和夫人結婚了,怎麼能去那些地方,去丟夫人的臉面。」

  「我一直是出沒花街柳巷的人,我也不打算放棄這個習慣。如果夫人覺得這樣不對,那就讓夫人來解除和我的婚約好了。況且,現在的我還是單身,就是夫人也不能幹涉我去找樂子,羅賽特,你未免管的太寬了。閃開,再囉嗦就給我滾回去,別在我身邊礙眼。」安吉肯定阿方索夫人選擇安吉是因為某個原因,既然如此,那她就絕對不可能因為安吉的這些生活習慣而放棄和安吉的婚約。況且,安吉出沒於妓院之類的地方那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這是多年的習慣,安吉不信阿方索伯爵夫人不知道安吉的這個習慣。

  羅賽特果然無奈,只能跟在安吉身後,和安吉走進花街。

  花街比外面的街道要窄一些,不允許馬車的進入,所有人都是步行。路邊的妓院一路延伸,數不清有多少家。而且看風格,看招牌,看門口的侍女,居然是天南地北各處特色都有,甚至安吉還看到長著尾巴只穿著下身短褲身材火辣的嚇人的獸人少女在門口招攬客人的獸人妓院。

  不愧是四通八達貫通天下的交通樞紐,大陸上最繁華的商業都市。安吉想,安吉從現在這一刻,迷上了這座城市。

  最後,安吉將目光落在了一處和其他妓院絕然不同的建築上。這裡並未懸掛艷麗的紅燈,安吉也沒有看到穿著暴露性感的女郎在門口或者櫥窗內扭動身體。而是兩個黑髮紮著髮髻,穿著宛如被子一樣長袍,背後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飾品,看起來素雅清秀的女郎站在門口,向每一個出來或者進入的客人鞠躬行禮。安吉聽過這種風俗,碧島的女人才會穿這樣的服裝。據說碧島的女性溫柔勤勞,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奴。安吉曾在某個貴族家中看到過碧島女人,黑髮矮小,說話時不停的鞠躬行禮,不過並未穿碧島的傳統女性服飾。所以安吉也算是第一次看到碧島傳統服裝。

  安吉走進這家店,店內的佈置也比較清雅。大廳內,散落著三十多張桌子,供客人進食。還有一個舞台,幾個同樣是穿著那種長袍的女子,戴著花朵,隨著奇特緩慢的樂曲,在跳著安吉從未見過的舞蹈。

  舞蹈動作極慢,也很簡單,就是幾個動作的重複,卻有著一鍾韻律感,看上去並不會令人厭煩。

  一個頭髮大多被剃掉,就在中間留了一塊紮起來的男子,踩著木屐來到安吉的面前。「這位大爺,歡迎您來到小店,請問是要飲酒呢還是要留宿?有沒有制定的姑娘?」

  「有包房嗎?」

  「有的有的,小店有最清淨的包房,請跟我來。」在他慇勤的帶領下,安吉來到二樓包間內。這裡的包間豎著屏風,房間整體的裝飾也是淡雅為主。侍應端來帶著麥香的茶,還端著一個鎏金黑木盤子,上面有一個個粉紅色的牌子。

  「客人,請挑選喜歡的姑娘。」安吉拿起牌子,每一個上面都有一個名字和價格。

  牌子排列的很整齊,價格從下到上,各不相同。而頂端有一個牌子是純金打造,倒扣著放置,上面寫著花魁。

  安吉直接拿起金牌,上面的名字是小早川太夫,下面寫著一千枚金幣。

  其他女郎的價格從三金幣起,貴一些的有二十金幣。這位花魁,居然開價是一千金幣,這也真敢開價。

  「這個價格,你們這位花魁是用金子打造的嗎?」

  「我們的花魁可不是普通人,她是碧島大名的獨生女兒。精通音樂舞蹈繪畫茶道,是碧島最美麗的女郎。一千金幣只是她的邀請價格,如果要她留宿,還要令花魁喜歡才行。否則,多少錢也辦不到。」

  「哇,一個妓女居然拽。」安吉讚歎一聲,然後問道:「大名是什麼?」

  「大名就像是大陸上的國王。」

  「這麼說,這位花魁是公主了?怪不得敢開這樣的價格。好吧,請這位花魁來,我倒想看看,碧島的公主和一般女人有什麼不同。」

  在侍應出去後,站在旁邊的羅賽特提醒安吉:「安吉大人,你好像並沒有帶著一千金幣。」

  「誰會沒事幹隨身帶著一千金幣,我當然沒帶。」

  羅賽特大概感覺到不好:「那你怎麼結賬?」

  「你去結了,過後我自然會還給你。」安吉算算時間,裡斯特大概十天後,應該會將安吉的四萬多金幣送到迪諾城。

  羅賽特大怒道:「安吉大人,我的工作並不包括為你支付嫖妓的錢。」

  「沒關係,你不付無所謂,我會把你壓到這裡,讓他們過幾天去火龍城堡取錢。一個騎士女僕,壓十萬金幣也沒有問題。」安吉的話令羅賽特臉都綠了,但是她卻無可奈何。最後只能是憤然退下,不敢發脾氣就此離去。

  羅賽特最後提醒安吉道:「我會為你墊上這筆錢,但是安吉大人,也請你花錢時有個分寸。夫人為你準備了零花錢,但是那是有數目的,並不是讓你胡亂糟蹋的。」

  安吉打了個響指,「不用擔心夫人的錢袋,在我和她的婚姻生效前,我不打算花她的錢。羅賽特,別看我外表這樣。也許你看到的我是個二世祖紈褲子弟敗家子,但是我要告訴你你看錯了,我並沒有將自己的財產全部敗掉。雖然不能和夫人的財產相比,但是我也是一個有身家的年輕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像一個沒見過市面的窮小子,有了奢侈腐敗的機會就像個暴發戶那樣炫耀丟醜。」

  片刻後,一聲清脆的鐘響,有人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叫道:「花魁小早川太夫到。」紙門被來開,一名艷裝女子在八名美貌女郎的簇擁下,緩緩的走入房間中。

  這名女子黑髮墨瞳,眼睛不大,目光清澈,就像是黑夜中的星光。頭上紮成三疊的髮髻,又像是夏日的烏雲,黑的發亮。插著充滿異國風情的各種頭飾,大大小小足有二三十件,全部是各種寶石的珍品首飾。身上是紋著五彩鳥和蛇身鹿角馬頭鷹爪兩種安吉不認識的異獸的大紅色裙袍,竟然完全是錦緞和絲綢編織而成的,華麗的令人難以置信。低胸,將不算巨大但是輪廓外形都很好的半邊乳房恰到好處的露了出來,很誘人,令人想狠狠的在那白色的凸起上惡狠狠的咬一口。腳下是高的安吉一隻手都蓋不住的錦靴,居然也是用絲綢錦緞來製作的鞋面。這麼奢侈,貴族的女人們也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奢侈的吧。

  安吉對這家店的老闆產生了興趣,這個妓院老闆真捨得花血本。這一套裝裝下來,一萬金幣也未必能打住,從未見過有人向妓女身上花這麼多錢的。

  花魁進門後看著嫣然一笑,緩緩向安吉走來。嗯,是真正的緩緩向安吉走來,安吉打算舉杯打招呼,可是她移動的速度卻慢的令安吉舉杯到空中給呆住了。

  每一次,都是將腳平放於地面劃一個半圓,停頓一下,踏實。另一隻腳重複這種行為。這樣明明一步,她就要三步,而且每一步時間足夠別人走五步。

  安吉大汗,就是海邊的烏龜山中的蝸牛也不會走的這麼慢吧?

  好容易,當她走到安吉身前跪坐下,侍女們將三弦的琴,一個放著紅色泥壺和棗紅色圓口杯的大托盤放在她身邊,鞠躬行禮退下。

  安吉第一句話就是:「你這麼走路,腳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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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五章 居心叵測的盟友(上)

  「習慣了就不感覺疼痛。」小早川太夫舉袖輕笑,顯然很少有人會關心這個問題,令她感覺到有趣。

  小早川太夫用細緻瑣碎的方式為安吉沖泡了碧島的雲茶,和安吉平時喝的茶不同,她並未加入牛奶和香精,而是用滾水過一遍,然後再用小刷細心的攪拌,最後再用小壺烹煮,不加入任何其他的東西。沖好的茶清單幽雅,入口後香味就像是烙在口腔中一樣。

  他們兩個邊飲酒邊聊著碧島的風情,中間她為安吉演奏了一段三絃琴,可以說,雖然沒有什麼肌膚接觸,但是這位花魁,確實令安吉度過了一段放鬆開心的時間。

  「花魁,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忙打聽一下。」休閒的時光度過,那麼就該轉入正題了。

  小早川太夫微笑著卻並不慇勤:「請講,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你知道阿方索伯爵夫人嗎?赤龍城堡的所有者。」

  小早川太夫道:「當然知道,任何一個在迪諾的人都會聽過關於阿方索伯爵夫人的名字。迪諾最美麗的女人,迪諾最富有的女人。聰明,睿智,優雅,華貴,冷酷,強大,完美無缺的女人。有人說,世界上沒有男子有資格和完美的女人結婚,所以阿方索伯爵才會死去,因為連神都在嫉妒他。」

  羅賽特聽到安吉詢問小早川太夫阿方索伯爵夫人才明白了安吉非要來到妓院的原因,她臉色微微色變,顯然想到了,貴族間的謠言,永遠是妓院中人們的話題。這世界如果還有比貴族女性沙龍更加適合詢問關於貴族世家的秘密的,就一定是高檔次的妓院。但是這時候,她已經不能阻止安吉了。

  安吉裝著看不到羅賽特的緊張,繼續詢問道:「很好,那麼第二個問題,如果阿方索伯爵夫人想要再結婚,什麼人會對此感到憤怒和憎恨呢?」

  「我想整個迪諾的男人都會對那個幸運兒感到憤怒和憎恨,阿方索伯爵夫人就像是迪諾城所有男子仰慕的花朵,任何一個最終摘到花的男人,都將是其他男人嫉妒的對象。」

  安吉舉杯笑道:「呵呵,嫉妒,多少罪孽因你而生。」

  小早川太夫舉杯和安吉碰了一下輕聲道:「安吉大人,在過去七年中,當阿方索伯爵夫人對任何一個單身男子表示出好感的時候,這個男子總會很快的死去。謀殺,意外,等等等等。哪怕是騎士也不例外。所以,成為阿方索伯爵夫人的丈夫,是一條危險的道路,您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嗎?」

  「你這女人,不要胡說八道。」羅賽特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叱喝。

  安吉大怒拍桌子道:「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給我滾出去。」將羅賽特和兩名騎士都轟了出去。安吉似笑非笑的看著小早川太夫:「知道我的身份不難,畢竟我是坐著火龍城堡的馬車,身後跟著阿方索家的騎士。不過花魁呀,你還是讓我大吃一驚呢,居然如此赤裸裸的向我表示你的好意。如果我死了,那麼你可是得罪了很多想讓我死的人。這個賭注,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安吉只是想打聽一下,關於什麼人可能是想要殺安吉的人。可是花魁小早川太夫剛才的話,卻是已經明確點出安吉的危險,並且有可以幫助安吉面對這些危險的意思。這遠遠超出了安吉原先的預計,也令安吉有些懷疑,她究竟打算做什麼?

  「大人,我並無歹意。我們是亡國之人,在這異國之地漂流,掙扎求生。有一個信任的盟友,是我們的渴求。」

  「為什麼是我?我在這迪諾城中,毫無權勢,也無根底。如你所說,城中很多人嫉恨於我,那你選擇和我結盟,豈不是非但得不到回報反而會得罪很多人?」

  「我們希望找到真誠的盟友,迪諾城中勢力使很多,但是要嗎是勢力強大,不會和我們對等合作。要不就是沒什麼潛力,合作對我們毫無意義。而今晚,當您走入我們的店中,我們就明白了,這是天元神對我們的恩賜,您將是我們最好的合作盟友。」

  安吉皺眉道:「不用這麼抒情,太假了。」不過安吉明白了她們為何選擇安吉,錦上添花永遠不如雪中送炭來的珍貴。這就像是做生意,投資稀有的貨物,雖然風險大但是回報也大。安吉現在勢單力孤,需要盟友的支持。如果在這時候選擇和安吉結盟,只要安吉和阿方索伯爵完成婚姻,在這迪諾城中立刻會擁有自己的勢力地位,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很合算的買賣。雖然冒了點風險,但是應該來說,很聰明的選擇。

  不過從知道安吉的身份,到做出和安吉結盟的打算,這個速度也快了點,她們的首領看來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既然要做盟友,那大家敞開窗說明白話。」安吉輕敲桌面,「把你們這裡管事的人叫來吧,大家要看看對方的牌再說能不能合作。」

  要當安吉的盟友,也要讓安吉看看包裡的籌碼夠不夠。否則,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跑來說兩句就要當安吉的盟友,那安吉豈不是成了破爛貨。

  小早川太夫拍了拍手,微風掠過,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從空中落下,就如影子從大地浮現一般。這人全身黑衣,面帶面罩,除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外什麼都看不到。以安吉現在的視力聽力感覺,竟然沒有發現他在一旁潛伏。

  看來,這個碧島妓院,隱藏著不錯的實力。

  小早川太夫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指使口氣道:「去請黑島先生過來。」這並不是故意盛氣凌人,而是一種習慣性的對眼前人的蔑視而形成的口吻。在大陸上,有力量的人總會得到尊重。哪怕被懼怕,被厭惡,但是沒有人會對擁有力量的人如此蔑視,就如命令奴隸一般。

  那人離去後,安吉問道:「你的部下看來有特殊的隱藏行跡的力量。」

  小早川太夫道:「他們是隱奴,就如你們大陸上有騎士,有魔法師。他們碧島也有自己特有的能力者。可以和騎士相比的戰場上的主宰者武士,善於隱藏蹤跡進行情報探索和刺殺的隱奴,可以使用法術驅使鬼神的陰陽師。」

  「世界之大,果然處處是新鮮。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碧島遊覽一番,看看能培育出你這樣優秀美女的地方,究竟有多麼美麗。」

  小早川太夫舉袖輕笑道:「大人,您真會說話。」

  安吉問道:「花魁,聽說你是大名的公主,怎麼會淪落到迪諾城當花魁的?」

  小早川太夫黯然道:「亡國之人,哪有那麼多可挑挑揀揀的。」

  又是落難公主這一套,民間傳說中有很多這樣的故事。國家被消滅,公主逃出,然後經過很多巧合又巧合,遇到了英俊的王子,然後王子幫她復國。這種關於公主的傳說,在關於公主的傳說中排在第三位。次於最多的被龍或者魔王抓走的公主,在有著巨大財產的地穴或者高塔上,然後某個騎士英雄拯救了公主成為了國王。第二位則是國王娶了新的王后,公主的後母是如此的邪惡歹毒,迫害美麗的公主,最終將公主趕出了城堡,被某個善良的傻小子所收留。然後兩人結婚,在一位騎士的幫助下,將邪惡的母后消滅,這個傻小子就成了王國的繼承人,兩人從此快樂的在城堡中生活。

  坦白說,安吉從小對這種童話就嗤之以鼻。這完全是那些沒有勇氣自安吉開創事業的人,白日夢的期盼自己能夠一夜翻身,能夠娶到公主成為國王,所以這種毫無邏輯的童話故事才會到處流傳。

  安吉卻沒有想到,有一日在安吉面前,也會出現一個亡國公主。不過一般亡國的公主不是應該當女僕的嗎?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公主跑出來當花魁。雖然花魁聽起來好聽,可是歸根結底還是妓女,這對公主的傳說,可實在是不怎麼協調。

  在安吉的大陸上,從來沒有發生過亡國的公主會去當妓女的。原因很簡單,就算是亡國的公主,她也是流淌著貴族的血脈。失敗的貴族也要維護尊嚴,這是大陸上所有貴族們的底限。否則,勝利者會受到大陸上全體貴族的敵視。

  這大概是因為,如果放任別的高等貴族受到巨大的屈辱,自己要是有一天失敗了怎麼辦?貴族們因為為了避免自己敗落時失去尊嚴,而制定了全體貴族需要遵守的貴族道德約束。就如為了限制騎士巨大的力量帶來的危險,用榮耀約束騎士一樣。真是一群虛偽的存在,打著正義道德的旗號,只是為了為自己牟利而已。

  不過小早川太夫是碧島人,在大陸各國看來,碧島人就是未開化的猴子,野蠻人,不過是奴隸而已。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權利,也不需要任何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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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獵與被獵 第五章 居心叵測的盟友(下)

  「那麼小早川太夫也是虛名了,我想公主你真正的名字肯定不是這個。既然希望結盟,那麼至少要告訴我真名才是誠意。」

  小早川太夫面露難色,但是安吉不為所動,轉動著酒杯微笑著看著這位美麗的花魁。碧島人有兩個說法為大陸人所傳揚。有最溫柔的女奴,和最卑劣的品行。傳言之所以為傳言,必然是尤其起因,就如沒有風吹過的湖面,不會蕩起波浪。

  「安吉大人說的是,我等既然要為盟友,自然要以誠相待。」紙門拉開,一穿著碧島民族長衣的男子,大笑著走進房間中。「在下黑島一夫,能見到安吉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這男子身材矮小,但是走路卻宛如猛虎,氣勢奪人。沒有像其他安吉看到的碧島男人那樣光頭中間紮著古怪的髮髻,而是披頭散髮,頗為剽悍。

  安吉並未起身,是他們要找安吉結盟,而不是安吉要找他們,沒有必要和他們平等相處。和花魁安吉還是比較講禮貌的,那是因為她是美女,而沒有道理和這個矮子客客氣氣。

  「黑島先生,這家妓院是你開的了?蠻不錯的地方。」

  黑島一夫看到安吉坐在桌前沒有起來迎接他有些隱怒,再聽安吉第一句話就是說他是妓院老闆身份,擺明提醒他安吉不打算和他對等相談,臉色有點難看。不過這個矮子倒也能忍得住,怒氣一閃即逝,打了個哈哈坐下道:「安吉大人喜歡就好,這說明安吉大人和我們碧島文化風俗有緣。」

  「也許吧,他日我是打算去碧島看看,聽說碧島有一種蛇名叫八岐,可以用來製造名劍。我最喜歡狩獵珍禽異獸,日後肯定要去碧島抓幾條來看看。」

  「那他日我黑島一夫一定要做安吉大人的嚮導,為您指點碧島的美麗風光。」

  客套話說了幾句之後,黑島一夫轉入正題。「安吉大人,你可知你現在危在旦夕?」

  安吉請抿酒杯,這種加溫的酒帶著花香,頗為好喝。「是指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派出的刺客吧?不過是些毛蟲,不值一提。我身邊有三名騎士保護,他們奈何不了我。」嚇唬安吉,然後顯得自己很重要,這種手段安吉又不是沒見過。安吉身邊有一個很有野心的傢伙,雖然安吉本身並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也不免從他那裡瞭解了不少所謂的政治。

  結盟背約,本來就是政治中最重要的一環。

  黑島一夫沉聲道:「安吉大人剛到迪諾城,相比還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敵人究竟有多麼強大,才有如此自信。相信我,安吉大人,你面對的敵人決不是普通的角色,決不是僅僅依靠幾名騎士就能對抗得了的。」

  「是嗎?那麼黑島先生,你倒是說來聽聽,要殺我的人有什麼大人物,可以讓你這麼鄭重。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聽一下,花魁公主的真名。在大陸上,我想做第一個聽到花魁公主的真正名字的人。這樣我們將會被永遠的聯繫在一起。」

  看到黑島一夫微微點頭,花魁小早川太夫跪坐行禮道:「織田家曉月,參見安吉大人。」

  「織田曉月,很好聽的名字。聽說你們碧島把公主稱之為姬,那麼我就叫你曉月姬吧,比花魁或者小早川太夫聽起來順耳多了。」

  曉月姬溫順的點頭道:「是。」

  「織田家,曉月姬說自己是亡國的人,那麼這麼說織田家已經滅亡了。黑道大人,你能告訴我,你和織田家是什麼關係?」

  黑島一夫挺直脊背道:「黑島家世代侍奉織田主公,一直都是織田家的家臣。在下黑島一夫在主公在世時,是織田家家老。如果按照貴國的等級的話,在下相當於貴國的爵士,統軍的將軍。」

  「嘖嘖,原來是黑島將軍,怪不得有一股肅殺的氣勢。」安吉內心中暗笑,亡國的公主化身為妓女,忠誠的管家繼續追隨她,等待復國的機會,這倒真成了小說中的劇情。等等,復國,原來如此,怪不得黑島一夫曉月姬在有機會向安吉獻媚結盟時,絲毫不猶豫就做出了決定。

  他們不是想要在他們這片大陸上生存那麼簡單,這個矮子和這個看起來美麗溫順,但是能夠以公主的出身從事妓院花魁來侍奉他人,這女人的意志之堅定可見一斑。他們的目地是,恢復自己的國家。大陸上的傭兵團雖多,但是大多是騎兵,要前往碧島,必須有大量的水上軍隊。但是以大陸各國素來對碧島人的態度,想要國家出動軍隊幫助他們是不可能的。而今天羅賽特說過,阿方索家有自己大量的私人遠洋商船,而為了防備海盜,想必也有數量不小的私人水上軍隊來保護商船。就算水軍不足,長期遠洋的水手們,也很容易轉化成水上軍人。而船隊也能輸送士兵前往碧島。

  再加上,他們是亡國之人,就算帶出來的財富不少,但是要組建可以復國的軍隊,恐怕也遠遠不夠。更何況碧島人素來被認為是奴隸,向點樣子的傭兵也不會受他們僱用。如果有阿方索家族的財力支持並出面,組建一隻精銳部隊,卻不算是難事。

  本來對於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夢想,以碧島人的身份地位,他們根本就無法在大陸上完成夢想。實際上,這還是米特蘭國對外籍人最為寬容平等的條件下,如果是在其他國家,恐怕早就被以異教徒的名目被當成奴隸抓起來賣掉了。

  他們的目地是希望扶持安吉順利和伯爵夫人結婚,然後動用阿方索家族的勢力財力來幫助他們完成不可能完成的復國使命。奇貨可居?他們根本是想要一本萬利,這些奸詐的碧島矮子。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安吉是他們最後能抓到的浮木,那安吉自然也就能夠對他們索要他們能夠付出的一切。趁火打劫,誰不會呀。不過看來他們還不知道,安吉已經和國內幾乎所有的騎士結下了仇,所有的騎士都想砍掉安吉腦袋。不知道知道這個消息後,他們究竟還敢不敢再把賭注押在安吉身上。

  「安吉大人,因為你要和阿方索伯爵夫人結婚,所以全迪諾城的男人都會嫉妒你恨你。但是,不管這些人對你如何嫉妒羨慕,他們不會有膽量來殺你。而不惜殺你的,都是因為殺你會獲得巨大的利益的人。」

  這矮子是在廢話,安吉當然知道這個。三名騎士保護,而且殺安吉就等於直接向阿方索伯爵夫人做正面挑釁。一般人就算再嫉妒,也沒有膽子,沒有本事來殺安吉。不過安吉只是嘿嘿一笑,聽他繼續說下去。

  「安吉大人,你和阿方索伯爵夫人的婚姻,有兩個勢力集團最無法接受。」

  「居然有兩個勢力集團?」

  黑島一夫解釋道,「因為貴國有這樣的法律,凡是嫁到侯爵以上貴族家族中的女子,在丈夫死後,有資格暫領家族的產業和爵位。但是如果女方在十年內並未結婚,而這個家族中還有其他血脈的男性親屬,遺孀就要嫁給這個家族其他的和她年齡相差在一定限度內的男子,交出家族的爵位和領土權,但是可以保留除了土地之外的其他財產。而如果女人在這十年中結婚,並且丈夫願意改姓入贅入家族中,那么女方就會繼續掌握前夫所留下的一切財產和土地乃至爵位。七年前,阿方索伯爵過世。那麼七年後的今天,阿方索伯爵夫人需要找一個肯入贅到阿方索家的貴族男士。否則,根據法律,她必須嫁給一個阿方索家族男子,或者放棄掉對阿方索家族爵位產業的繼承權離開。而阿方索家族是一個有著千年傳承的大型家族,家族中,侯爵公爵就有不下二十位。在阿方索伯爵死後,他們就盯著伯爵夫人了。這些年,任何男士敢於接近伯爵夫人,等待的都會是死亡。其中甚至包括了皇家禁衛騎士團的騎士。各貴族家族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大都不會追求阿方索伯爵夫人。除了那些希望成為阿方索伯爵夫人情人的已婚男子,對阿方索家族來說,伯爵夫人和已婚人士的私通,毫無關係。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能再次結婚。」

  「怪不得。」安吉明白了,大概是老爹也知道這件事,但是為了利益,明知道安吉會成為被暗殺的目標,在他眼裡,安吉大概死定了,也還是答應了婚事,讓安吉來到迪諾城。

  不過雖然明白了父親是送安吉來死,但是安吉卻一點也不感到傷心。

  「這算是一支勢力,那另外一支呢?」

  黑島一夫道:「安吉先生,那就是這迪諾城中的商會了。」

  「商會?」

  黑島一夫道:「迪諾城是商業都市,在很久以前就是重要的港口城市。三十年前,貴國偉大的雷王陛下,又特別和國內商人簽署了迪諾的自由貿易管理協定。自此後,國家將不對迪諾城進行直接管理,商會只要保證每年將按照比例增長的稅收上交,就能獲得由商人們對迪諾城的完全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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