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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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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出現的番外
表白(?)與成親(?)
「湛露……欽,不對,過了今晚你就是我嫂子了。」上官綠敲著已經佈置成新房的門板,上頭紅艷艷的喜字還是她和小行剪的。問道:「你會不會穿喜服?要不要我幫忙?啊,對了,你知曉洞房花燭夜是在做些什麼嗎?要不要我告訴你?」最後兩句有些興致勃勃。
這荒漠西域,臨時找不著媒婆之類的知禮大嬸,只得一切從簡:不過,關於洞房這事兒,她雖沒經歷過,但是,她可是個大夫啊,不會不瞭解的。
「……不用了,謝謝。」門裡傳來湛露的回應。
「真的不用?」上官綠不死心地重複問道。她真的很想進去,很想進去……看看湛露穿女裝的模樣。
「真的不用了。啊,你可以替我叫上官來嗎?」
「啥?」上官綠一愣。她是不太懂成親的順序,但是新嫁娘還沒拜堂就可以見夫君嗎?「……好吧,你等會兒。」算了,她昨兒個還看到大哥和嫂子坐在草亭裡寫棋譜呢,若有啥子忌諱也犯得差不多了。
不過也真奇怪,成天對著棋盤究竟有啥子趣味?還不如她的藥書好看呢,他們竟也可以鑽研整日樂此不疲,那一疊疊她壓根不懂的棋譜,都快能夠成書了。
她去喚了上官紫。沒料上宮紫一身平常裝束,完全沒有新郎的模樣。
「大哥!?」她嚇了跳,忙道:「你是怎麼回事?再過幾個時辰就要拜堂了,你怎麼還在這裡磨蹭?」
「有什麼事?」他忽略掉她的大驚小怪,直接問道。
「喔,嫂子有事找你……」她下意識地答道,見上官紫起身就要離開,她趕緊道:「等等、等等!大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今兒個是你和嫂子的大喜之日,怎麼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的?」
他停步,側臉道:「別跟來。」隨即飄然移去。
唉,一點也沒有辦喜事的感覺啊!上官綠兩手一攤,心裡忖道:大哥叫我別去就不去麼?我會那麼聽話嗎?嘿嘿笑兩聲,正待跟過去,衣袖忽然被拉了住。
一回首,見是小行,她道:「怎麼啦?你不是在廚房裡準備吃的嗎?」
小行壓低了聲:「我有事找你。」
「等等啦!」就要甩掉他的手。
「我不要等!」小行雙頰通紅,難得強硬道。
上官綠一愣,只得抱胸望著他,「好吧,那你快點告訴我是什麼事兒。」
小行為難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半個人,才低垂著小臉,結巴道:「我……我……」
「你什麼?」上官綠閒涼問著。
「我……我……」小行面紅耳赤,似是難以開口。
上官綠努嘴,「你再我我我我,我就要走嘍。」腳步一旋。
小行趕緊拉住她,心一橫,脹紅著脖子道:
「我早晨起床小解的時候看到是綠色的,你要給我負責!」一定是因為她每天給他吃的那些怪藥才會變成這樣的!
上官綠瞪大一雙美目,然後,慢慢地、慢慢地,露出詭異的笑容來。
小行只覺頭皮發麻,正要倒退,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臂。
「小行。」她愛嬌地喚著他。
他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寒毛直豎,直覺逃命似地反過身,大喊:
「綠色就綠色,沒事了!沒事了!」
上官綠卻硬是拖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大人和小孩的體態有所差別,小行縱然是男孩子,卻敵不過上官綠的蠻力。
只聽她開心地道:「綠得好、綠得好!表示我的藥已經開始有用了,你現在跟我到房裡,再小解一次給我看哪!」
小行聞言,黑青著臉,淒厲地掙扎,兩腳踩著地面誓死抵抗不從,最後還是慘遭拉走。他壯烈地大叫:
「我不要!我不要啊——」
※ ※ ※
上官紫走到房間前,尚未抬手,門就先從裡頭開了。
只見新嫁娘打扮的湛露推門時險些踩著自己的裙擺,便用右手稍微抬起,頭頂的鳳冠重得讓她歪了脖子,只好用左手扶著。
千辛萬苦地抬起臉,一看到他,她懊惱的表情立刻轉為喜悅。
「上官!」忘情地朝他伸出雙臂,那鳳冠失去支撐便掉了,她也踩著裙子踉蹌幾步,被他接個正著。手忙腳亂之後,她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唉,我穿男裝的日子還比穿女裝多得多了,這麼拖地的裙裙帶帶,真是不習慣哪。」
她未施脂粉,一張臉蛋端秀素淨,墨黑的髮絲因為鳳冠掉落勾扯而流瀉在胸前,紅衣樸素簡單,穿在她身上卻極是合身,將姑娘家玲瓏有致的身段凸顯出來。
上官紫攬住她腰間的膀臂微緊,低聲道:「你跑出來做什麼?」
「我……」她紅著臉微笑,「我在房裡坐不住,想讓你第一個瞧見我穿女裝的模樣啊。」她將掉在地上的鳳冠撿起,像鎧甲頭盔髒時那樣拍了拍,珠玉搖來晃去,再重新戴好。
站立在他面前,她挺直了身。道:
「你知我原本就不貌美的,穿上女裝,可也不會改變多少。」她不會自卑,坦蕩顯露,因為她明白他並不以貌取人。紅唇微微勾起,她柔聲:「你知道嗎?我剛剛在銅鏡前面坐著,望著裡面反照出的自己,在幾年以前,我壓根沒想過會以這副模樣展現,連自己都不適應呢。」
「我也沒想過。」他凝睇她的確不算嬌美的容顏,卻令他沒有防備地情動了。將她鬢邊的髮絲勾至耳後,指尖殘留異常柔軟的觸感。
她側首輕笑,頭又重得偏了,趕忙扶著。
「我一直以為,我會在戰場上一輩子,和你是知己,是摯友,此生都不會改變。可是,我們今兒個就要成親了呢,我感覺……感覺……」
感覺什麼呢?她究竟想說些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啊。
或許,在變成妻子之時,她也捨不得丟棄他的知己和袍澤這些身份吧,畢竟,這是他們兩人相識相知的重要過程啊。
縱使沒有再更明白訴說,他也懂她想表達的憂慮。替她拿掉頭頂上那金亮銀索的累贅,他道:「就算今日成了親,你仍會是我的知己、摯友,不會更改,而更是與我共度此生的妻子。」
她微愣,緩緩地笑開。
踮起腳尖,她擁抱他,聽著自己的心跳重疊上他的。「你說的沒錯。別人的丈夫可能只是丈夫,而我的丈夫卻可以是我的好友、我的知交,和我並肩作戰的人。」她滿足地笑著,最後存在心底深處的迷惘和不安也盡煙消雲散了。
她何其幸運,能擁有這個與自己意念相契的男子。
抬起頭來,有些期待又羞怯,她不是很明白地道:「那……那、那我們現在開始就要做夫妻了嗎?」
他望著她,說不出是何種表情。
沉默不語良久,他握住她的手,一同進了房。
「上官?」她不解地詢問。心裡想著,或許該換個稱呼才對。
上官紫沒有回答,只是關上門。
最後隱沒在門內的,是她艷紅色的衣角,和他的袍擺。
※ ※ ※
翌日。整夜沒睡的上官綠晌午才出房,小行則繼續被她綁架在房裡折騰。
正要去後頭的老井打水淨臉,就瞧見湛露,「嫂子……啊呀!」
她大叫一聲,讓湛露嚇了跳,還以為自己的女裝打扮太奇怪,卻聽上官綠猛拍著額頭道:
「天哪天哪!昨兒個是大喜之日啊!我居然跟小行在房裡磨蹭了一晚!」她抓住湛露,問道:「你們昨晚該不會偷偷拜堂了吧?沒有叫我太不夠意思了啊!」
「不……」湛露搖頭。她和上官紫沒拜什麼東西啊。
「不什麼啊?你們該不會壓根兒就忘了昨兒個的大喜之日吧?」虧她還準備這麼久,本來想說只有幾個人已經很難熱鬧,怎麼這兩個人好像事不關己?更加麻煩了。
湛露的眼神明顯地飄開。「沒……沒忘啊。」
「沒忘?沒忘你們今天就是夫妻了啊!」
「……我們是夫妻了啊。」她小聲地道。
「啥?」上官綠皺眉。
湛露忙開脫,「我還有事。」就要離開。
上官綠冷靜後才恍然發現她穿的是女裝。同一張臉,不同的衣服,不過就是穿上裙子,她臉上沒有脂粉,頭髮只是簡單挽起,看起來根本和男裝時一樣啊!
真……真無趣啊!還以為自己能看到什麼驚奇的上官綠,不禁開始埋怨那些換了衣裝就換了個人的說書故事欺騙她的感情。
彷彿猛地發現什麼,她用力地、用力地瞪著湛露的背影,然後追上她。
「嫂子!」她在她耳邊不懷好意地問道:「你……是不是很痛啊?」
湛露先是張大了瞳眸瞅著她,半晌,才鎮定又和緩地輕輕露出微笑。
「你以後就知曉了。」
上官綠一呆,湛露越她而去。
「好厲害啊……」她傻傻喃語。大哥選的,果然不同。
唉,她能玩弄的,還是只有小行啊!
※ ※ ※
湛露,七歲之前,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不,或許不是七歲。因為她是從有記憶的那年才有人幫她開始推算起,可能多或少了一、兩歲也不一定。
「喂!小鬼,滾遠點,別擋著老子的路!」
「兔崽子討了多少錢?四枚銅錢?真他娘的少,拿來!」
「小乞丐,就算再看著我,我也不會給東西吃的,走吧!」
她捧著自己的殘缽,將已經臭酸冷硬的半個窩窩頭捏碎,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縱然肚子已經很餓很餓,餓到痛了,她還是不敢吃完,留了一點。
從她有記憶開始,這廟口就是她的家,眾人踩的地板是她的床,那邊塞的稻草就是她的被,她身上穿的衣衫是好幾年前有個大娘可憐她,說她一個小女孩怎能坦胸露臂而幫她穿上的。現在已經小了很多,破了很多,污了很多。
那時候她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女孩兒」,跟那種……在月老前嬌羞地燒香拜佛拿紅絲線的美麗人物是相同的。
不,或許是不同的。她沒有那麼美麗,她蓬頭垢面,身上的污泥可以搓出兩個窩窩頭;她又髒又黑,甚至沒人看得出她究竟是男是女。就算是去溪邊洗乾淨了臉,她還是不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寒冷的冬夜裡,她在廟口旁的小巷中臥地而眠,身子不受控制地打顫。
會不會死啊?她聽人家講過,「死」是一件很可憐、很傷心的一件事。
那缺了門牙的廟祝,老是說:死了就不會有煩惱和痛苦了,也就是不會餓,不會冷,只要躺在一個叫做「棺材」的好地方睡覺就行了。
死掉,聽起來很好啊,為什麼會覺得可憐傷心呢。
她模糊地想著,黑空開始降下霜雪,鑽進蓋身的稻草裡,軀體內外都冷透了,可是額頭還是哪裡又好像是熱的,她半昏半睡地睜開眼,好似看到了一道金光在指引她。
要死了嗎?要死了嗎?還是死掉比較好吧?
一個重量忽地壓在她肚皮上,痛得她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只聽有個女人慌張道:「啊!啊!修郎,我好像踩到了什麼……」
窸窸窣窣,有人撥開了她的草被。兩個人,四隻眼睛,和她對瞪著。
「哇!」那婦人嚇住,趕緊躲到男人背後,「是是是——是人是鬼?」
「是個孩子呢。」氣質斯文的男人道。
「是個孩子?」婦人偷偷探出頭,望著她。
自己有這麼好看嗎?她想起身,卻感覺四肢無力,昏昏沉沉,一個腳軟就跌倒在地。
「那孩子、那孩子……沒事吧?」婦人緊張地道。
「等等,這位小兄弟?」男人這麼喚著。
她是個女孩兒,不是小兄弟。身體不聽話地一直發抖,她沒有力氣,只能趴在地上慢吞吞地往前爬。
「你等等、等等啊!」這次換那婦人,似乎已經不再以為她是鬼怪。「你要去哪兒?我踩了你一腳,所以你生氣了是不?我跟你道歉嘛,小兄弟,別生氣、別生氣——哇!啊!修郎,他死了啊!」一見她閉上眼睛,婦人立刻回頭對著男人哭道。
自己只是覺得累,爬不動,想睡覺而已……這樣就算是死了嗎?
也好……也好吧。她恍恍惚惚,好像一直聽到那婦人哭叫著:
「修郎、修郎!我把這小兄弟踩死了啦——」
「我……我不是……」小兄弟,也不是被「踩」死。她想在死前要說出這兩句話,卻只出口三個字,就被強大的黑暗掩沒。
※ ※ ※
再次睜開眼睛,望見的是婦人放大的臉。
「你醒了啊?」婦人笑嘻嘻地,「你睡了很久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瞧,我揀了幾件我以前的舊衣裳,稍微改改你就可以當兩件穿了。若不是大夫提醒我們,還以為你是個男孩呢。」
女孩瞪著她,好半晌,肚子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哇!你一定很餓了吧?等一下、等一下。」婦人走了出去,再進來時手中有著端盤,擺放著熱騰騰的白米飯和一些小菜。「不是很豐盛,不過,應該是可以讓你吃飽喔。」將碗遞給她。
她停頓了下,渴望地望著那閃亮亮的白米飯,嚥了口口水,沒有理會婦人給她的筷子,直接用手吃將起來。
婦人歪著脖子,將竹筷放下,然後笑著問:「小姑娘,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名字?
她扒飯的手停頓了住。名字?名字?名字就是別人對自己的稱呼吧?
「小鬼。」她直覺回答,「兔崽子,臭乞丐。」
「耶?」婦人呆住,又說明了一次:「不是的,我是在說你的名字啊。我叫香蘭,我夫君叫修郎,你呢?」
女孩看著她,良久,偏著細瘦的頸項重複說:「小鬼,兔崽子,臭乞丐。」
婦人傻了下,淚水就這樣唏哩嘩啦地掉了下來,她激情地一把抱住女孩。
女孩睜大一雙眼,被當成抹布似地給婦人擦淚。碗險些弄掉了,趕緊護在懷中。
「好可憐喔,你一定是沒有名字對不對?不要緊,修郎是個秀才喔,他一定可以幫你取很好聽很好聽的名字,你等等!」很快地走出房間。
婦人離開後,女孩輕顫,這才感覺,婦人的身體實在好暖。
面頰濕濕的,她抬手摸了摸,還有些熱度。沒有抹去那餘溫,她撿起黏在床榻上的米粒吃著。
不一會兒,婦人帶著昨晚的斯文男人進來。
「修郎,修郎,她沒有名字呢,你幫她取一個,好不好?」
修郎先安撫妻子,才慢慢地走向前,坐在榻邊。「小姑娘,別怕。你……還記得昨兒個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女孩直直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那修郎也不急,只是微笑道:「我名喚修郎,這是我的妻子,這裡,是我們的家。昨兒個你病昏在路邊,讓我們給帶回來了。」
這她知道。女孩點頭,「我,死掉了。」所以才會有白米飯吃。
修郎微訝,隨即柔聲道:「不,小姑娘,你沒死。」
她搖首,「死掉了,才不會餓,不會冷。」
修郎愣住。香蘭則趕緊上前,抓住女孩的手貼上自己的臉,急道:
「沒死的!沒死的!死人不會有感覺的,瞧,我是熱的,你也是熱的,你碰得到,不是嗎?」
她望著香蘭。不懂,迷糊了。
香蘭哭道:「修郎,她才幾歲而已啊,好可憐……」
修郎握住妻子的手,平靜地沉思了下。
「小姑娘,」他微微一笑,對著女孩兒道:「我們能夠相遇,或許就是緣分。我和香蘭沒有孩子,不如,以後你就叫我作爹,喚香蘭為娘,當我們的女兒。好嗎?」
「對啊對啊!好主意呢,修郎,你能想得到真厲害呢!」香蘭大喜,趕緊抱了修郎一下,對於妻子的舉動,他的臉淡淡地紅了。她對著女孩兒道:「以後你就作我們的女兒,好不好?」
女孩兒似是一時間無法理解,只是望著兩人。
「小姑娘,」修郎溫柔地解釋道:「雖然我們並不是很富裕,房子老舊,但日子也是過得極愉快。當我們的女兒,意思就是……你以後不會太餓,不會太冷,也不會死掉了。這樣,好不好呢?」
「是啊,你看,我這裡有很多衣裳要給你呢,還有還有,我們雖然很少吃肉,但是米飯很夠的。」香蘭笑如春花。
有飯吃,有衣服穿……女孩兒懵懵懂懂,但是只聽到這兩句話,也足夠讓她點頭了。
「謝謝!謝謝你當我的女兒喔!」香蘭興奮地抱住她。「呀,修郎,她答應了呢!快點快點,幫她取個名字啊。」
對於天真爛漫的妻子,修郎的笑意未曾稍減。
「小姑娘,你沒有名字是嗎?我幫你取一個可好?」見女孩兒似乎不明白,他沒有不耐煩,只是露出笑容,「你跟我姓,姓湛,那麼……」
「……湛湛露斯,匪陽不晞。」他緩緩吟道,朝她柔聲道:「不如,就叫『湛露』吧。露水濃厚。湛露,以後,這就是你的名字了,好嗎?」
「哇!」香蘭喜悅道:「這名字好好聽啊,修郎,你好厲害呢!湛露,湛露,我有女兒了,我作娘了!」
「湛露……」女孩喃喃念著。湛露,就是她的名了嗎?是屬於她自己的嗎?別人搶不走的嗎?
「我的女兒,湛露。」香蘭在她頰上親了一口,讓她嚇了跳。
從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女孩兒呆愣地任香蘭摟抱著。
「是啊,湛露,以後,就是你的名了。」
那個叫修郎的人,笑著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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